第四章 歪色笑话一箩筐 这一天,咸鸭和麦继香,及卓珍、卓莲姐妹四人,从外面打了十斤酒,还有卤 菜,在岳麓神庙里,喝酒玩乐。 咸鸭由怀里拿出三粒骰子说:“咱们来玩骰子,掷出最少点的人,就脱一件衣 服,怎么样?” 卓莲忙道:“好啊,好啊!”麦继香却说:“我不玩!” “为什么?”卓珍这:“你怕输?”“不是怕输,而是稳输!” 卓莲不以为然道:“我们三个女的,难道会斗不过他一个?”“不错!稳输!” 咸鸭笑道:“哇操,又还没玩,怎么知道稳输的吗?”“是呀!”卓珍说。 麦继香想起咸鸭在赌坊里的情形,不由莞尔笑着道:“因为他的骰子有鬼!” “有鬼?”卓珍、卓莲讶异道。 咸鸭笑说:“香鸡,这种话可不能乱哈拉(乱说),传出去,我会嗝屁的。” 卓莲道:“好啊,你也玩骗术!” “哇操,什么骗术,是江湖伎俩,赚点蝇头小利花花而已!”卓莲叫说:“什 么蝇头小利,还想赚我们脱光衣服,可恶,不玩!” “不玩,那就换别的玩吧!”咸鸭想了一想,才道。 “这样好了,每个人讲一个笑话,或是唱歌,要是有人认为不好笑,不好听, 就罚他喝酒,这是凭真本事,可没话说了吧!” “行!”麦继香问:“谁先开始?”卓莲抢道:“我先来!” “讲笑话还是唱歌?”“唱歌!” 卓莲说完,就开始拉嗓子唱了起来:“老大,一条龙。老二,水拨虫。老三, 顶锅盖。若四,猪八戒。老五,一枝花。 老六,当王八。老七,拿剪子,剜老八屁眼子。“ 咸鸭听完,手拍额头做晕状,笑道:“哇操,你到底会不会唱歌吗?比杀猪的 还要难听。” 卓莲转首向麦继香和卓珍,紧张的说:“我唱得怎么样?” 麦继香和卓珍异口同声回答:“有够难听!” 咸鸭立刻拿起酒碗,送到她面前,笑道:“哈哈——喝酒!”卓莲苦着脸,接 过酒碗,一口饮尽碗中酒。 “接下来谁要表演?”咸鸭问。麦继香道:“我来讲个笑话好了!”“请!” 麦继香清了清喉咙,便说:“我讲一个(笨贼)的笑话。 从前有一个人,名叫老鼠,他家里很穷,父母早已嗝屁,而且他生得呆头呆脑, 有点阿达阿达。 他到了二十多岁,还没有谋生的方法,后来遇到一个老贼。 他想:“我不如拜他为师,学些偷东西的本领,也好做做不要本钱的生意,这 倒也是一条妙计。‘因此他就决定做贼了。他便去哀求老贼,请他收做徒弟。老贼 见他可怜,也就答应了。起初先把做贼的几个口令,和偷窃东西的诀窍,一一都教 导他。 过于数日,便叫他同去偷东西了。 晚上,他们师徒两人,束装完毕,就向目的地出发,约莫走厂一个多时辰,见 有一座巨宅。 老贼从身上取出吃饭家伙,立刻挖了一个壁洞。老贼说:“老鼠,你快去搬东 西,我等在洞外接应。‘老鼠听了师父的话,连忙钻进洞去。他在里面兜了一个圈 子,又钻出洞来。 老贼见他两手空空,一点东西也没有偷着,不觉吓了一跳,忙问他道:“你为 什么一件东西也不偷,是不是被他们察觉了?” 老鼠不慌不忙的回答:“不是!不是!因为里面东西太多了,我都想偷了出来, 可是事实上又办不到,想拣挑几样偷呢!又不晓得拿些什么东西好?所以只好再钻 出洞来,问问师父,叫我拿点什么是好?‘老贼嘱咐他说:”快点!快点!你再钻 进去吧!要是看到软的轻的东西,一齐都拿出来。’‘我知道了!’老鼠急忙又钻 进壁洞,在里面细看了一会,差不多的东西,都是非常重的硬的。 他好不容易在卧房里的地上,找着一堆东西,提起来又是很轻,轻摸它又是很 软。 于是,他慌忙把这些东西拿了,钻出洞来交给厂老贼。 老贼打开一看,原来是两件肚兜和内裤。 他埋怨地说:“笨蛋,我叫你去拿值钱的东西,怎么你拿了女人的玩意,我看 今晚要衰尾(倒霉)了,赶快再进去,拿些硬的东西来吧!‘老鼠听了,又再钻进 洞去,在四面看了一看,所有的东西都不大重,后来看到墙角里摆着一个磨子,用 手一提,倒是很重,而且又是很硬。 他暗暗一想:“这个东西一定值钱的,多么重!多么硬! 我如果拿了出去,师父是一定很欢喜的,嘻嘻!‘于是他用尽平生之力,把一 个石磨子搬到洞外交给师父。老贼一见是磨子,气得差点晕了过去。 ‘笨蛋,这石磨不值钱,那个要呢?赶快再进去,偷点亮晃晃的,打打会晌的 金元宝银元卖来吧!拜托,我求你。’老鼠又受了师父一顿骂,心里不太舒暇,没 法,只好又钻进洞去。他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敲着,但都没有什么亮晃晃会响的东西。 最后,敲到一个夜壶,‘当当’的响了起来。老鼠心里十分高兴,忖道:“这 个东西可以偷了,师父想必也会欢喜的。‘他拿着夜壶出来,不料在门槛上绊了一 跤,那夜壶碰了一下,发出很大声响。主人在睡梦中听见这声音,急忙起身查看, 一见老鼠正要出洞,忙上去把他的领头捉住。 老鼠急得大叫:“师父啊!不好了,我被人逮着了。‘在洞外的老贼听见于, 连忙问:”老鼠,他们抓住你什么地方?’老鼠回答:“抓住我的领头上。‘老贼 道:”好佳在,抓住领头没什么要紧,要是抓住你的鼻子,那真是糟糕极了。’主 人一听,信以为真,便放去领头,连忙改抓他的鼻子。 老鼠被抓住鼻子,气都透不过来,很觉难过,他高声大叫::师父……‘谁知 他刚刚喊出’师父两宇,鼻子里竟流出不少的黄浓浓的两管鼻梯来,弄得主人满手 都是。 主人一见手上都是很黄浓浓的鼻涕,便放了鼻子去揩手。怎料,这时老鼠就钻 出洞外,一溜烟的跷头了。 啥款(怎样)?这笨贼的笑话不赖吧!“咸鸭点点头说:”乌鲁木齐{ 马马虎 虎),算你通过。“ 卓珍即道:“我也说个笑话,包你们捧腹大笑。”咸鸭笑说:“不会又是说笨 蛋的笑话吧?” “正是,我要说的也是有关笨蛋的笑话,不过我这个笨蛋,跟笨贼完全不同的 风格。”“那就快说吧!”卓莲催道。 于是,卓珍便道:“某村地方,有一对老夫妇,年已五旬有余,膝下只有一子, 可是此子天生非常呆笨,因此村里的人都叫他‘阿达’。 一天,阿达站在河边上玩。看着一群野鸭在水上游泳:阿达的邻人王某,刚巧 经过这里,使和他开玩笑道:“阿达,这几只鸭子请你守着,不要给它们飞去。‘ 阿达听了,使点点头答应了。没一会儿,野鸭飞上天空去了。 阿达吓得大惊失色,连声呼叫:“救命呀,救命呀,鸭子,你们不能飞走啊! ‘但野鸭总是不飞下来,阿达没法子,只得哭了起来。后来,他到处托人,叫他们 上天去寻找,但他们都了上肯答应。 不久,天也晚了,阿达恐怕父亲责骂,便躲在一个新婚夫妻的床下面。 谁知到了半夜时候,床上有人呻吟道:“噢……真是太妙了……我爽得上了天 ……啊……‘阿达听到这话,在床下连忙大叫:”老哥,我的鸭子你有没有看见? ’“ 此语方落,三人不禁捧腹大笑。“哈哈——这个好笑,这个好笑。” 咸鸭敛了敛笑,道:“该轮到我了,你们洗耳恭听,我咸鸭说的笑话,定叫你 们大笑三声,回味无穷,铭刻在心。” 麦继香说:“别吹了,说了才知道!”咸鸭便道:“哇操,你们听了,有一对 婆媳,低声在谈论那个东西。 一个说‘那是骨头’。一个说‘那是筋’。‘如果不是骨头的话,不会那么硬。 ’‘如果不是筋的话,不会一下子硬,一下子软趴趴的。’两个人叽哩咕噜的争个 没完。 可是,在隔壁房间的新娘子,听到她们的议论,坐立不安地敲着桌子,大声说 :“你们不要再吵了,我先生的只是筋而已……‘” 语毕,麦继香等三人楞了一下,接着开怀大笑了起来。 “咸鸭的不是石头,也不是筋,而是一根硬梆梆的木棒,哈哈——” “哇 操,你们竟敢取笑我,不怕我的木棒生气吗?”“要它不生气也可以,再罚你讲一 个笑话。”麦继香道。 咸鸭说:“哇操,你们想再听什么的?”卓珍抢着道:“当然是有颜色的罗!” “哇操,原来查某也喜欢听有色的笑话。” 咸鸭想了一想,方道:“有一个女佣,不小心在主人面前放了一个臭屁,主人 很生气,就拿鞭子打她。 结果,裙子掀了起来,女佣的屁股立刻露了出来。主人一看,白皙皙,柔细细 的,不由性欲大起,跃跃欲试。于是,如此这般的,天翻地覆、主仆即成好事。 第二天。主人在书房读书时,忽然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他上前打开门一看, 原来是那位女佣,惊讶地问:“哦!是你啊!有什么事情?‘女佣兴冲冲地对主人 说:”老爷、我刚才又放了一个臭屁……’“ 麦继香等人,正要大笑三声之时,忽听一人叫道:“咸鸭,你又在泡妞啦!” 接着,另一人笑说:“不但泡妞,而且真有两把刷子,一泡就是三个妞。” 麦继香和咸鸭二人,循声望去,见是山碴片和小平顶两位,不禁大喜。 咸鸭笑道:“哇操,那有泡妞,那是我的功夫不差,让她们个个哭哈哈而已!” 山碴片笑骂说:“这个臭小子,就会拿他的小钢炮,骗查某上床。” “哇操,‘骗’这个字眼太难听了,应该说是本事,加上雄厚的本钱。”“臭 小于,除了本事、本钱之外,还有歪理一大堆。” 一时之间,众人都笑了。 接着,咸鸭一本正经,把自己和麦继香两人,同吾尔开溜周旋经过,向带金等 人再说了一遍。 小平顶点一点头。向山碴片道:“四哥,咱俩上长沙城实地再查一次如何?” “没问题!顺便捞点车马费。” 山碴片所谓“车马费”,即是偷东西。 他虽是个小偷,不过却是侠盗,专偷一些为富不仁,或贪官污吏的大户,然后 把偷来的东西,悄悄丢到贫穷人家院子里去。 不一会儿,两人便自出外去了。 大半天工夫之后,山碴片和小平顶方才回来。 他俩满面忧疑,麦继香见了,十分诧异,道:“四哥、五哥,瞧你们苦着脸, 是不是没有收获?” 山碴片一摇头,默不吭声。 咸鸭取笑说:“看样子,你俩个的屁眼服大概受难罗,被吾尔开溜鸡奸了,是 不是?” 山碴片一听,一拳捶了过来,口中骂道:“去你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咸鸭笑说:“哇操,一张脸苦兮兮,又不说明原因,当然只有被鸡奸的成份大 了。” 小乎顶摇摇头回答道:“我以为吾尔开溜为何这么大胆,干下采花重案,还敢 在长沙城中逗留,那黄宅原来是‘黑蛇帮’的巢穴!” “黑蛇帮”三个字才一出口,众人不禁瞪大了眼睛,大吃一惊! “哇操,果然大有来头。”咸鸭叫道。 “黑蛇帮”是在长江中下游一带,最有力的一个帮会,大江南北,以至塞外辽 东一带,都有黑蛇帮的香坛党羽,这黑蛇帮是一个半明半暗的江湖帮会,组织十分 紧密,每个省,每个大城市,都有他们的分舵。 沿江码头乡镇,都有他们的爪牙,不论官府民间,一举一动,都逃不过黑蛇帮 的耳目。 所以长扛沿岸,不论行商坐贾,三教九流,提起黑蛇帮来,都有一种神秘感觉。 黑蛇帮主要是靠走私盐,丑赌场,维持大局的开销,间中也做一些没本钱的生 意——打劫。 不过他们下手时,十分谨慎,一经下手,除船家夫力外,不问男女老幼,一律 不留活口。 因此官府方面,永远无法破案。 黑蛇帮沿着长江中下游六省,都设一个大舵,大舵下面共有五六十处小舵,至 于其他各省,设立分舵。 至于分舵,除了帮中有限几个首脑人物之外,谁也摸不清楚它的所在。有人说 在江苏大广山,又有人说在浙江天台山,传说纷纭,不一而是。 帮主更是一个神秘人物,姓名叫做“老屁股”莫勒爽,没有人知道他庐山真面 目。据说这一位莫帮主,不但武功惊人,而且雄才大略,眼光独到,尤为常人之所 不及。 他手下搜罗了一些奇才绝技的高人剑客,满清入关初期,清兵渡江,对于江南 一带反清复明势力,铲除务尽,可是对黑蛇帮始终不动半指。 因为两江总督,初时很想消灭黑蛇帮的势力,但有一天晚上,突然被人三更半 夜飞入,阉去老二,并且留字警告。 这还不说,总督全家大小的脸上,都被人写着四个字,“不听就阉”。这样一 来,吓得总督一身冷汗,再也不敢进行扫除黑蛇帮的计划了。 这幕怪剧,有人说是莫勒爽一人所为。 黑蛇帮的党羽,如果真正联合起来,足有二三万人之多,他们不论水上陆上, 都有独门暗语,不准泄给外人知道,违令者死。 所以官府对他也没有办法。 不过,黑蛇帮虽然有严密组织,又有许多高人,但他除了贩运私盐之外,总是 极力避免和官府作对,所以日子一久,官府也不来过问黑蛇帮的事了。 众人听完,不禁十分沮丧。 带金长叹一声:“算了,算了!” 卓珍姐弟四人,听说黄鼠狼有黑蛇帮做靠山,要想报父母之仇,真个比上天还 要困难,心中一急,几乎流下泪来。 咸鸭年少方刚,叫道:“哇操,惊啥米(怕什么)?咱们衡山八条龙,多少惊 涛骇浪的场面没见过,黑蛇惊势力虽然浩大,咱们八条龙也不是混假的;就算吾尔 开溜躲在他妈妈奶奶的裤档里,也要把他揪出来。” 麦继香附和说:“不错,事不宜迟,我们就在今晚动手!” 小平顶道:“你俩说得对极了,不过我们私探黄宅,不宜过于嚣张,最好能够 解决吾尔开溜一人就行了,尽量避免和黑蛇帮的人正面冲突!” 咸鸭点头道:“这个行!” 当下即决定,由山碴片和卓家姐弟,留守岳麓神庙,咸鸭、麦继香和带金及小 平顶四个人,担任私探黄宅任务。 深夜。皓月半轮。碧空如洗。满天繁星。衡山四条龙,一叶扁舟,渡过渭水, 一直来到长沙城下。只一凑近城脚,便迅速窜到城墙顶上。四人打个招呼,飞落城 下。 不到片刻工夫,风驰电掣,来到黄宅墙外,只见这座巨宅,前三后四,地方十 分宽敞。此时已是三更天,大宅中有几处地方,灯火闪闪,现出憧憧人影。 咸鸭低声道:“哇操,黑蛇帮的巢穴,真他妈的气势不小啊!” 麦继香取笑说:“奶奶个头,怕啦?” “哇操,卵蛋这么大粒,像是怕事的人吗?” 山碴片插口说:“咸鸭,什么时候了,还在卖弄你的鸵鸟蛋!” 咸鸭忙话锋一转,道:“哇操,五哥的是恐龙蛋,我的鸵鸟蛋怎敢在你面前卖 弄呢?我意思是说,咱们四个走在一起,容易被人发觉,不如分开两批,各自行事, 岂不是比较好,你们赞成吗?” “这点子不错!”各人表示赞同。咸鸭使分配自己和麦继香,由东墙翻入。 至于带金和小平顶两人,由西墙翻入,两帮人在中央那间大宅瓦上碰头。 分配已定,咸鸭和麦继香二人,绕向东面而去了。 带金一看墙头,约有一丈多高,她首先一掖僧袍,纵到墙上。 只见里面是一个小花园,假山花砌,水池凉亭,这时正是秋深季节,园中种着 许多菊花,黄白缤纷,傲骨凌霜。 带金投下一块问路石子,“拍”的一响,园中毫无动静,她才放心。 “小道士,可以下来了!” 小平顶听到带金的召唤,遂和她一齐跳下。二人借着树影花砌掩护,穿过花园。 花园尽处,却是一列粉墙,墙侧有一小门,门内飘出菜肴烹炸香味。带金知道这门 内就是厨房,于是向小平顶一招手,轻轻纵身,上了粉墙。 果然不出所料,室内三间屋子,中间灯火明亮,纸窗淡黑,正是厨房。房中有 一个仆妇,一个丫环,正在那里谈话、带金把耳贴在墙上,屏息静听。 只听那仆妇埋怨道:“这几天比上床侍候我那死鬼还累,现在都已经三更天了, 那些家伙不去上床抱女人,还要我们弄宵夜,真是看了就有气。” 丫环接口说:“吴妈,可不是吗?躺着被人骑也不用累成这个样子。我们老爷 真奇怪,现成的福不事,专门把一大堆三教九流的人,像太爷似的供养在家里。” “哼,那些人还会飞檐走壁呢!” “真的,太可怕了!” 那个仆妇又冷笑一声,道:“你进来日子浅,那里知道? 我们老爷的财,听说发得不大正当,还做了—件亏心事,所以才避到长沙,远 离仇人的。“ 丫环听了,呼得张大了口,惊说:“吴妈,真有这等事呀? 太可怕了!“ “老爷现在仍提心吊胆,恐怕仇人后代前来报复,所以才唤了一大群江湖人在 家,这些人各个男盗女娼,役一个好东西。” 仆妇顿了一顿,又气道:“最叫我不舒服的,还是那个叫什么吾尔开什么溜的, 不论不类,不男不女,听说他以前吃过女人亏,所以才专门拿女人发泄报复,真是 天杀的家伙!” 那仆妇正要滔滔不绝地说下去,忽然厨房后面,有人高声大叫。“吴妈,厅上 菜吃完了,怎的还不把汤送上去,快点,否则老爷要发脾气!” “马上来,马上来!” 那仆妇慌忙应了一声。旋即尽中一阵刀勺乱响,夹着一阵脚步之声,那个仆妇 语声已不见了。 带金听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由暗喜,由这一段谈话之中,大略知道一些事。第 一,可以证明黄宅主人,就是惨杀卓珍全家的黄鼠狼。第二,吾尔开溜的确落在黄 宅之内,可惜话锋中断,不然的话,可以知道更多关于吾尔开溜的一切。 带金一掖憎袍,又跳了下采,和小平顶两人,一前一后,绕过粉墙,直奔西面。 东面是一座宽大的院落,院中五间正房,灯烛辉煌,咸鸭和麦继香二人一看格 局,即知是女眷居住所在。 于是绕到正房帘边,趁着院中没人,轻轻一幌,一个“燕子穿帘”,跳上屋瓦。 两脚钩住短椽,再使一个云里翻身,直挂下来,两腿一分,夹紧明柱,跟着放开两 手。 就这样脸面朝外,循着明柱,慢慢溜到地上,蹲在柱子根下,向里一望。 见走廊下面,靠窗放着一只大的木箱子,大木箱和窗户之间,隔着一尺多长的 空档,正可以藏得一个人。 咸鸭和麦继香比手划脚一阵之后,便像猫儿似的,窜进木箱空档之内。 他探头伏在窗上,朝窗内一看,只见这房子内,陈设十分堂皇富丽,所有桌椅 几案,一色酸枝制造,光可鉴人。 靠东一具大柜,柜门上的黄铜什件,光澄澄的,像个明镜一般,每张几案上面, 都有台三明镀金烛台,全屋一共点着六枝大红蜡烛,所以亮同白天。 后窗下还有一张紫檀木卧榻,看样子,仿佛一个女人闺房。可是房中空空寂寂, 没有一个人影,咸鸭心中暗暗纳闷。 “哇操,难不成屋中的查某耐不住寂寞,找人爽去了?” 想罢,便向屋顶上的麦继香,用指甲弹了一弹,传递声息,麦继香立即会意, 娇躯一幌,直掠下来。她凑向窗内一看,也是微微一愕! “现在怎么办?” 咸鸭正要回答,忽然内房门帘掀起、走出一个英俊青年来。麦继香一看,正是 当日把式场上,赏了卓珍姐弟五两银元宝的那个青年,也是三番两次和自己寻仇作 对的吾尔开溜。 吾尔开溜这一出现,出乎咸鸭和麦继香二人意料之外! 他们这个时候,方才看清楚吾尔开溜的面貌!他细腰扎臂,中等身材,由背后 望过去,身材窈窕婀娜,仿佛女子模样。 由正面来看他,竟然是赳赳男子,两道细长眉毛,如柳叶,一双水汪汪的大眼, 口若含樱,一个典型美男子的体态。 哇操!一表人才,可惜做了采花淫贼!紧跟着吾尔开溜出来之后,接着门帘一 掀,又走出来一个少年。 虎背熊腰,粗犷挺拔。麦继香一见,几乎惊叫出声,险些儿一颗心跳出喉咙来。 原来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逆伦犯母的包搅大! 麦继香一见了包搅大,便像狸猫看见老鼠一般,脸上泛起红云,两眼喷出怒火。 她正要上前破窗入房,咸鸭立即死力抓住麦继香衣角,拼命一扯。 “哇操,不要乱来!” 麦继香只得勉强抑住心头怒火,低声想道:“我操他的蛋,我实在好恨……” 咸鸭安慰说:“哇操。我都知道,可是小不忍乱大谋,暂时等一等,看这杂碎 和吾尔开溜混在一起,搞些什么名堂?” 麦继香咬紧银牙,点一点头。咸鸭见她沉住怒火,方才放心。两人一蹲一伏, 爬在在窗外,注视着屋中人一切。包揽大春风满面的走了出来,向吾尔开溜笑道: “老大,我听毛三说你最拿手绝活,就是男扮女装,雌雄扑朔,比女人还要女性化, 这话可是真的?” 吾尔开溜两唇一挑,含笑答说:“不错,你要是不相信,现在反正没事又睡不 着,我就扮一个女人给你瞧瞧如何?” 包搅大不禁喜道:“求之不得!” 吾尔开溜走到大柜旁边,拉开柜门,由柜中取出一套少女衣服来。一件青色短 衫,一条百褶字裙,一件葱绿袖裤,还有一堆头饰,一支假髻。他拿出镜子来,先 在脸上淡淡抹些脂粉,然后把身上衣服除下,穿了少女衣裙,又把汗巾束住腰肢, 再把假发戴上,头饰插好。 哇塞!这一打扮,果然刹时之间变成一个双十年华的美貌少女。包搅大不禁拍 手大笑道:“操,真帅!可惜脚下少了三寸金莲!” 吾尔开溜笑着答说:“你要我装三寸金莲吗?这个太简单了,若是连这一点也 做不到,还叫什么雌雄脂粉!”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由大柜中取出一对木制的假脚来,另外还有一对紫缎绣花 弓鞋。他坐在床边,把短靴脱下来,将假脚绑在自己的脚跟下面,再给假脚套上花 鞋,扎好细绳索,再把裤脚向下一扯,掩住真脚!只露出下面假脚来。 哇操!果然天衣无缝,现出一对莲瓣。 吾尔开溜站起身来、学女人走路的姿态,扭扭捏捏,摇摆着屁股,来回走了十 几步。 包搅大捧腹大笑道:“哈哈——你一装扮起来,比我干娘还要貌美俏丽,真个 倾国倾城,赵飞燕、杨贵妃也不过如此而已!” 吾尔开溜笑说:“不要脸的小子,还提起你千娘,当天晚上,光裸着身子跌个 吃狗屎的滋味如何?” 包搅大耸耸肩说:“操,虽然吃狗屎的滋味不好受,不过也能探着骊珠,作了 问津渔父、不枉人生路上白走一趟……” 话未说完,突然一道银光,破窗直射过来。麦继香一听之下,气得几乎发昏, 当即取出一支银镖,隔着窗子,照准包揽大胸膛打过来。 谁知,包揽大命不该绝,他正在看吾尔开溜笑得前俯后仰,银镖恰好刺中他的 右肩上。 “哎——” 包搅大惨叫一声,仰翻在地!室内当堂一阵大乱!吾尔开溜机警狡猾异常,连 忙举手一掌,先把室内六盏灯火打熄。 屋内顿时漆黑。 紧跟着,吾尔开溜往头上一抹。撕落假发,迅速般的窜入内室,取出兵器,再 纵出外面。当麦继香打出银镖之时,咸鸭要制止已来不及,只得拔出长剑,恰巧跟 吾尔开溜迎个正着。 吾尔开馏已看出来人正是咸鸭和麦继香,喝道:“死三八,臭小子,也不打听 这是什么地方,竟敢上门找碴,活腻了是不是?” 说时,一对阴阳齿轮,舞得密不透风。阴阳齿轮是精钢打造的,上有二十四对 利齿,内有把手,一阴一阳,非常利害。 咸鸭见他来得凶猛,不敢轻学妄动,长剑也咄咄逼进。 吾尔开溜不慌不忙,“火烧屁股”,奋起双轮,回剑锋上一挂。 “叮当!” 竟把咸鸭连人带剑,震出三四步外。“哇操!这么凶!” 咸鸭吃了一惊,便出浑身解数,两人就在院中大战起来。 麦继香趁着二人动手的时候,飞身入屋,要宰了包揽大。 中灯火已熄,漆黑如墨。 麦继香四下张望,虽在黑暗之中,仍然看得清楚,包揽大不知那里去了。 “奶奶个头!” 她咬牙切当,取出千里火一幌,只见包搅大刚才趴倒的地上,几点鲜血,却不 见他半点鬼影。 “哼,一定是当了王八乌龟躲了起来。” 麦继香暗暗想着,一个箭步窜到内房的门口,一伸长剑,挑起门帘,正要闪身 进去。 “嗤!”的一声。 怎料,迎面打来两点寒星,十分迅疾,刹那间时向麦继香的脸和胸口。 “混蛋!连你老娘也敢暗算。” 麦继香闪身避开,勃然大怒正要欺身上前。突然一条黑影由里面窜了出来,同 时一挥大刀,向她头上砍下。 麦继香横剑一架,顿时火花四射,那人倏地退了开去:地见对方是个瘦长的身 影,像个吊死鬼似的,喝道:“你不是那畜牲!” 那人冷笑说:“嘿嘿,那个畜牲呀?哦——称是指你的干儿子吗?” “他人呢?” “他人不舒服,正在调养,他说等调养好了,再陪你玩玩!” “杂碎,畜牲!” 麦继香气得全身发抖,那人冷笑道:“小浪货,别生气,我陪你玩也是一样!” 于是两人就在室中,刀飞剑舞,展开恶战。 带金和小平顶二人,由西面墙头翻入,直扑大宅堂屋正面,不一会儿,已经来 到正堂廊下。小平顶见厅上灯光明亮,隐隐传出说话之声。他轻轻一飘,宛似四两 棉花似的,直落下来,正要窥探,突然发觉背后有人偷袭,他猛的回头一看,吓了 一大跳! 原来是一只狼犬,足有小驴般大,头如芭斗,尖唇掀鼻,张着满口獠牙,蹑手 蹑脚,直向小平顶后腰扑咬过来。 “妈的,好佳在(幸好)我小道士躲得快,要不然被她咬上一口,那还得了。” 小平顶气得一个翻身,直迎上前。那恶犬见扑敌不着,凶性大发,把腰一弓, 直扑了过来。 “妈的,好个畜牲!不给你厉害瞧瞧,当我小道士好欺负!” 小平顶早已想好杀犬方法,身子一侧,伸出左臂一来,竟把恶犬一颗头颅夹住。 他用力一拗,活生生的把恶犬颈骨一下扭断。恶犬闷嗥半声,便自死在地上! “狗越凶越补,把它拎回去,补一补也不赖。” 小平顶说话中,背后又有一只恶犬,由黑暗中直窜出来。 “妈的,又来一只,想叫我小道士发骚是不是?发骚会弄死人的!” 那只恶犬一扑出,两只前爪一搭,几乎搭着小平顶的衣服。原来这等狼种猛犬, 黄大绅的家中,总共买了一对。 这两恶犬生性十分凶暴,除了本宅的人以外,见人就咬,不吠不叫,爪牙俱有 奇毒,一被咬中,就要皮肉溃烂嗝屁! 小平顶眼看就要被抓着,好在带金见恶狗一耸身,立即掠了过来,双手一伸, 竟把那恶狗的两只后脚抄住。 带金把它向上一带,一脚飞起,当下把它踢得内腑震裂。 恶狗连汪汪也没有半声,便嗝屁了! 带金双手合什念道:“阿弥陀佛,青菜萝萄,真是罪过罪过,菩萨看在小尼姑 救人份上,不要计较才是!” 小平顶说:“算了算了,狗肉当前不必忏悔,到时分你一只补肾强身。” “哎哟,真是罪过罪过呀!” 二狗嗝屁之后,带金和小于顶再一纵身,越过回廊,来到正厅前面。带金又把 双臂一抖,身子拔起,窜到厅房上面,向瓦龙后一伏。小平顶也窜上屋瓦,把身子 隐在短椽下。 二人不约而同,向里一看。 只见厅堂之中,银烛高烧,正中摆着一桌酒席,已经吃得八九分,杯盘狼藉。 中间坐看一个脸红通通的中年男子,穿着长衫马褂,看年纪四十多岁左右,浓眉大 鼻,十足威武的相貌。 可惜生坏了一双眼,双眼咄咄有如鼠眼,喝得红光满面,似乎有了酒意,同桌 共有六个人,个个短衫窄袖,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江湖源的人物。 小平顶心中暗想:“这个獐头鼠目的家伙,大概就是黄鼠狼了。” 果然不出所料、只听那中年男于说:“各位弟兄,自从吾尔开溜把这姓包的小 子带来这里后,我看不久就要发生大事了。” 他顿了一下,拿起酒杯呷了一口,又叹道:“吾尔开溜男扮女装。假冒姓麦的 婆娘,到高宅去倒采花,并且两次和衡山八条虫交手,他是在引鬼上门,我看长沙 城会被搅得天翻地覆!” 身旁一个脸黄黄的大汉,接口答道:“黄大哥,不用担心,俗话说得好‘兵来 将挡,水来土掩’,我余海一生最瞧不起江湖上,那些自称什么侠什么义的狗屁人 物。” 另一个满脸虬髯的汉子,也说:“对对对,就说衡山八条虫中,有个叫麦什么 香鸡的,不是和她干儿子大被同床,天天晚上都在打拍子,搞得左邻右舍不得安宁!” 对面一个青衫男子,丢了一块肉人口,边嚼边道:“不错,我也听说了,真是 不知廉耻,为了天天能销魂,那里管得贞节!” “哈哈——” 众人一听,不禁都大笑了起来。小平顶听了,几乎气破肚皮,恨不得跳下去, 给他们每个人喂一泡尿。 在座有位较老沉的老者,急道:“你们不要胡鸡巴乱说,我听到的消息不是这 样子的,听说那姓麦的姑娘,长得水当当,不知颠倒多少男子,当时有几个人追她, 最后却教姓包的追到手中的,才下嫁给他。” 余海说:“那又怎样,最后还不是成了寡妇,寡妇怎耐得住痒呢?哈哈!” 老者强力辩道:“不,听说吾尔开溜吃过女人的亏,所以发誓要做一个超群拔 萃的采花客,淫辱天下女人。 所以才搞出勾通她的干儿子,诱他奸母的事情来,这是实情,你们不要乱说! “ 各人正要说下去,忽然厅外起了一片哗叫。大家不由惊怔! 这时,又见两人气急败坏地跑下进来,向黄鼠狼报告说:“老爷,不好了……” 黄鼠狼不悦的道:“我好好坐在这里,为什么咒我不好了?” “不是,不是!是大虎二虎在厅前走廊下,被人家杀死了!” 大虎二虎就是那两只狼种恶狗的名字。 “当真?” 黄鼠狼大吃一惊,刚才几分酒意,当堂消失得无影无踪。 六个食客也纷纷站起来,一窝蜂般抢出厅房门外,看热闹去。 只见两只恶狗,一东一西死在地上,张牙咧嘴,十分可怕,最奇怪的,就是两 只狗身上,完全没有伤痕,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它们死法! 余悔怪声大叫:“岂有此理、大虎二虎勇猛异常,居然离奇嗝屁,一定是被人 家毒毙的,奇怪!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虬髯大汉附和道:“对对对,一定是衡山八条虫那几个狗奴才,暗中放的毒药 ……” 话犹未了,突然两道银光,不偏不歪,打中他的眼睛。 “哎——痛死我了,救命啊……” 虬髯大汉双眼当堂瞎掉,惨叫一声、掩面倒在地上,打滚哀号!“ 众人一阵大乱! 黄鼠狼脱去长大衣服,一个箭步跑回客厅中,取出大头刀,再跑出外面。只见 外面多了一个青年道士,余海等人正围着他叫骂。这道士并非别人,正是小平顶。 原来,小平顶见虬髯大汉口出不逊,破口大骂衡山八条龙卑鄙,用毒药来毒死 恶狗。 小平顶一生最恨背后骂人,一时忍耐不住,才用镖针打瞎他的两眼。 黄鼠狼提刀出来,厉声大喝:“那里来的大胆杂毛小道,也不打听我黄某人是 个什么身份地位,胆敢登门伤人,有名姓的,就把万儿留下!” 小平顶冷笑道:“妈的,你整天的骂衡山八条龙,衡山八条龙到了你的面前, 还不认识,枉你生着鼠眼。” 黄鼠狼惊叫:“你是衡山八条虫之一……” “不错!快把吾尔开溜那大色狼交出来,不然的话,管你妈的放的什么屁,休 想活命了!” “气死我了!” 黄鼠狼大怒,提刀上前,怎知身旁窜过一人。向小平顶背后便砍。 小平顶眼明手快,仅一侧身,左手袍袖一拂,那人竟像断线般风筝,飞出两丈 余外。 “吧达!” 跌十四脚朝天,动也不动!原来,黄鼠狼自从杀了卓珍全家之后,带着同党, 一口气跑到长沙城来,购屋买地,居然充起大富翁来。 可是,他担心卓珍姐弟来报复,于是加入黑蛇帮,替黑蛇帮立了不少功绩,居 然升到长沙的总舵主。 他能够升为总舵主,全靠吾尔开溜的力量。 黄鼠狼做了总舵主后,表面上虽是个大绅商、暗中却是一个坐地分赃的大盗, 既是大盗,手中自然缺不了一群爪牙党羽,这些人就是他的手下。 黄鼠狼见他出手就伤了自己两个得力手下,不禁勃然大怒,道:“杂毛小道, 你欺人太甚,黄某要不把你剁为八大块,誓不为人。” “妈的,不为人就去做鬼吧!” “啊——气死老夫啦!” 黄鼠狼气得大头刀一幌,直窜过来,向小平顶脖子上便砍。 “哈哈,反正你要做鬼,气死了,省得我小道士出手。” 小平顶哈哈说着,身子一耸,飞出丈外,同时拔出一柄青光闪闪的宝剑来。黄 鼠狼的大头刀快,他的剑更快,朝黄鼠狼腕肘猛刺过来。 “嗄!” 黄鼠狼一惊,急忙抽身向后一跳。 “黄丈哥,你下来,让兄弟们替你教训这杂毛小道。” 其余几个死党,一窝蜂各舞兵刀直杀上来。 “来呀,不想当人,想做鬼的尽管来!我小道士会把你们侍侯得服服贴贴的。” 小平顶昂然不惧,以一敌五,和他们杀得昏天暗地。 正在恶战当中,半空中突然掠下一条人影,白光一闪,竟把其中一个手下的头 颅削下半个。 鲜血喷得老高。众人不由怔住! “什么人?” 黄鼠狼大吃一惊,急忙定睛一看,来人竟然是一个年青美貌的尼姑。她正是带 金。 黄鼠狼冷笑道:“衡山八条虫中,又是小道土,又是小尼姑的,嘿嘿,这下可 真是阿妈吃麻油——老热(热闹)了!” 带金也笑了,笑说:“那有你这里老热(热闹),有黄鼠狼、大色狼、小色狼, 还有嗝屈的狼种。” 余海一见带金美貌,色眯眯道:“黄大哥,这小尼姑就交给我们处理吧!” 于是,带金便对付黄鼠狼三个手下,不到盏茶工夫,便把他们三个杀得手忙脚 乱。 黄鼠狼独自一个,那里是小平顶敌手?没两下,已经支持不住。就在他危殆之 际,厅中忽然一片铜锣声呐。 “锵……”紧跟着。无数仆役打手,四面八方直涌上来,街外也起了呐喊声。 “小尼姑,溜栓(跷头)吧!” 小平顶和带金二人。虽然技高人胆大,但是毕竟夜闯民宅。若是惊动官府,总 是没有道理的,因此只有跷头为妙。 “呼呼轰轰!”两人一连砍倒三四名打手,趁隙大笑一声,然后纵上屋顶。 黄鼠狼这一群人,见他俩利害,那里还敢喊追。再说他俩的轻功,连个屁风也 赶不及闻,追了也是枉然,只好虚张声势,呐喊一阵,装腔作势,然后救死扶伤。 奔入内宅去了。 咸鸭还在东院大战吾尔开留,竟然有些挡不住,大叫:“哇操,停停停!” 吾尔开溜立即住手,冷笑道:“打不赢,就叫停,你也太逊了!” “哇操,啥郎讲的?”“那你叫停干嘛?” “哇操,小爷打得尿急,想撤泡尿,卖屎(不行)吗?” “奶奶的,这是什么打法?尿急遛可以叫停的。”吾尔开溜啼笑皆非,道: “好吧,你去尿尿,我等你。”“这还差不多!” 咸鸭正要走入花丛后面,吾尔开溜却叫道:“喂,臭小子你若要溜栓(跷头), 就是汪汪小狗。” “小爷才不会那么没种。”咸鸭边答说,边走向花丛后面,解开裤子放尿,心 中却暗暗想道:“哇操,没想到吾尔开溜这臭小子,真有两步七仔(两手),要想 击败他,还真不容易,这下可怎么办是好?”他正在想着,忽听窗门“砰”的一声, 接着“哗啦啦”声响。 两扇木窗突然倒了下来,旋即一先一后,跳出两条人影,前面的是瘦长个子的 大汉,后面的是麦继香。 “操你妈的,想逃,作梦!”麦继香边迫边骂。 那人心肺惧寒,头发连头皮也被麦继香削去了一半,吓得屁滚尿流。“吾尔开 溜,快救救小的呀!” 吾尔开溜见状,大笑道。“哈哈——被个死三八追得如此狼狈,真是逊呀!” “快救救小的,那个臭查某杀来了!” “你闪一旁去,看我的!”麦继香见吾尔开溜一人在此,却不见咸鸭,不禁暗 暗吃惊。 “大色狼,咸鸭呢?”吾尔开向嘴朝咸鸭方向一呶,说:“哪,在那边炖鸭!” “炖鸭?”吾尔开溜不在乎的道:“不错,打不赢我,借着撤泡尿想点子,要 掰倒我,哼,半夜里起来晒日头——还早呢!” 闻言,麦继香真是哭笑不得。 ---------- 双鱼梦幻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