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侠女生具嫉恶性 袁冬冬又奔过一个山头之后,便放心的边走边回想方才那段紧张、刺激、恐怖 又莫名其妙的事情。 那些人为何要向他跪拜呢? 那四名青年为何一沾上他,便七孔溢血立即嗝屁呢? 他对毒物完全外行,所以,他不明白他因为坠入各中,全身上下已经沾满高浓 度的瘴毒,那四名青年那能活命呢? 他若非巧获金鳌之精华,骨头早就可以当鼓槌啦! 他左想右想,仍然想不出答案来,不过,马上有人替他找出答案,他们便是两 位右手持刀的苗服青年。 他们突然由草丛中爬出来,而且立即扬刀站在袁冬冬的前后,骇得袁冬冬立即 倒翻出自己的口袋。 袁冬冬早已由义父的吩咐中知道贵州山区有甚多的盗贼,他们不但结伙抢劫, 而且一向蛮不讲理。 他们俗称为‘棒老二’,旅客若遇上他们,只有乖乖的把衣裳行李双手奉上, 绝对不准张望或下跪求饶,否则,准会丢命。 所以,袁冬冬才会自动将空口袋翻出来。 两名‘棒老二’上下打量过袁冬冬,立见前方那人以生硬的汉语道:“掐…… 死……喊人……妈……(你是汉人吗?)” 袁冬冬听得懂,可是,他不敢笑,他立即点头道:“是的!” “掐……来……干蛇……摸(你来干什么)?” 袁冬冬暗笑道:“妈的!干蛇摸,湿蛇抓哩!我可不再和你们耗下去,我必须 设法溜之大吉哩!” 他立即应道:“找人?” “找睡(谁)?” “华德!” “华德?” 袁冬冬忙握拳作饮酒状,道:“茅台酒!” “喔!猪到了!掐走搓路啦!” “真的呀?该往何处走呢?” 对方指着袁冬冬身后远处道:“那儿!” “谢谢!谢谢二位!” 他刚转过身,立见身后那人沉喝道:“停!” “是!是!我停了!” “你有怪味!” “怪味?有吗?” 对方以刀尖指着右侧那株‘艳山红’嫩叶道:“摸!” 袁冬冬立即颤抖的摸上嫩叶。 立见叶身剧烈一颤,不但迅速的倒卷缩起,而且颜色迅速的由碧绿转成黑色, 袁冬冬不由啊了一声。 那人骇然后退三大步,失声道:“瘴毒!” 另外那人啊了一声,立即没命的逃去。 那人见状,立即也狼狈逃去。 袁冬冬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义父说的瘴毒呀!可是,我怎么会有瘴毒呢?我 怎会安然无事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又满脑子的问号啦! 天公伯仔似乎也在替这个‘菜鸟’觉得好笑,他的口水一流,天上便开始下雨, 袁冬冬当场被淋醒! 他便跑到空旷处任雨淋着,心中却忖道:“下吧,雨下大些!下久些!把我的 这身瘴毒淋干净吧!” ‘天公仔’果真有求必应,雨势越来越大,他已被淋湿了! 他低头一见身上滴落的雨水所流经之处,草丛纷纷泛黄及歪倒,他不由暗骇不 已! 他不由暗歉自己在无意中害了那四位青年。 他便默默的承受着风吹雨淋!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雨势渐歇,他却仍杰默然而立,因为,他正在思忖着‘幻 云神步’那二十四个脚步哩! 他方才在无聊之中,突然忆起那些脚步,便从头到尾的想着,这一想,他居然 想起他所疏忽的细微处。 他已经发现第一个脚步的步尖微挑,第二个脚步的步尖则向右微斜,这两个细 微处正是免于踉跄之关键呀! 他便仔细的回忆那二十四个脚步的形状! 所以,大自然的风雨已经完全破他‘三振出局’,他浑忘周遭的一切,全心全 意的回忆着那二十四脚形。 不到盏茶时间,他便已经记熟那二十四个脚形,于是,他仔细的思忖两个脚步 间如何做精密无懈的衔接。 他越思忖越有心得,便兴致更浓的继续思忖着。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雨势渐歇! 他更不知道右侧五丈远处多了一人,这人乃是一位十六七岁青衫少女,她手撑 油伞,双目神光熠熠的站了下来。 她大约在半个盏茶时间从远处行来,当她发现袁冬冬之后,立即诧异怎会有人 任由风吹雨打呢? 她好奇的瞧了一阵子,便发现此人并非作假,她不由忖道:“瞧此人年纪轻轻, 怎么可能是位伤心人呢?” 她既萌此念,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儿顿时解冻,而且逐渐融化成为一张艳若桃李 的脸蛋啦! 雨势渐歇,她更清晰的瞧见袁冬冬那张刚毅、雄壮的侧面以及他因为沉思所散 发出来的奇异气息。 这分气息立即被她误认为‘男性的纯情’,她的芳心深处没来由的一阵震颤, 凤眼更是异彩连闪! 她不知不觉的忖道:“天呀!世上当真有如此纯情,痴情的男人呀!师父的人 生观应该略加修正!” 雨停了! 袁冬冬仍然沉缅于思忖之中,因为,他越思忖越发现变化繁复,他只有皱眉全 神贯注思忖着! 青衫少女瞧得阵阵心疼,不由自主的行去。 她越走越近,却见他仍无反应,她不由暗叹道:“他一定有一段难以形容的伤 心史,唉! 年纪轻轻的他怎会如此不幸呢?“ 当她走到他右侧五尺远处,他终于发现她的小蛮靴,他立即忆起自己体上之瘴 毒,他不由全身一震! 他尚未见到她的容貌,他尚以为她是苗女,于是,他慌忙摇手示意她退开,同 时回避的向后退去。 青衫少女误会的忖道:“他果真是情场失意,我何必再刺激他呢?”于是,她 转身收伞行若流水的掠去。 不过,她的脑海中已深印下袁冬冬的‘痛苦’容貌! 袁冬冬乍见对方居然如飞般擦去,他不由暗羡的道:“原来她也是个会家子呀! 我倒是白操心哩!” 他试探性的走到一株黄果旁朝一片嫩叶一摸,一见它安然无恙,他不由松口气 道:“哇操!总算天下太平啦!” 他朝自己的身上破衣裤一瞧,苦笑道:“看来我只好沿山道返家,否则,我这 付模样如何面对骚包的中原人呢?” 他望着泥泞的山道,边走边暗骂道:“妈的!死脏兮兮,义父把钱交你管,你 却沿途虐待我,对了,他究竟受了何伤呢?” 他这个人就是如此的不记恨,明明正在骂章禧禧,突然想起对方的下裳血迹, 他反而替对方担心啦! “哇操!他若是因为我那句叫声而遭到机关埋伏袭击,导致下身负伤,我倒是 有些对不起他,但愿不是如此!” 他便边走边想,沿途以野果充饥的行进着。 入夜之后,他便找个山洞和衣而睡! 接连两天的爬山越岭及涉溪泅河,他终于离开那个神秘、恐怖,令他终生难忘 的云贵山区。 晌午时分,他靠坐在树荫下剥食纪念品——黄果,同时忖道:“哇操!这玩意 儿既甜又多汁,该多摘几粒哩!” 他便津津有味的吃着。 物以稀为贵,加上口渴,他觉得可口及珍惜之余,便仔细的品尝着。 可是,他刚吃完二个黄果,节目就来啦!倏听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啊!’声, 袁冬冬当场听得猛跳‘鸡母皮’! 他刚爬起身,便又听见一声‘啊!’叫,接着便是一阵愤怒的喝声道:“妈的! 好狠的‘查某’!给她死!” “对!剥光她!” “妈的!够狠,捉住她!搞死她!” “对!杀……啊!” 袁冬冬忖道:“妈的!听这些人的语气,便知道他们不是好东西,我何不前去 瞧瞧热闹呢?” 他连日独行山区,无聊之际,乍听人声,立即兴奋的奔去。 不久,他便发现山坡下方有一群人在来回跃动,最耀眼的是那些映日生辉,挥 动不已的刀剑。 袁冬冬并非没有瞧过打架,不过,他并未瞧过眼前这种一大群男人围攻一名女 人之事,于是,他立即小心的攀木按石而下。 那女人虽作以寡敌众,而且她并未似那些男人般跃来跃去,可是,她似乎没啥 危险哩! 反观那些男人虽然人多势众及杀气腾腾,可是,每隔不久,便有一人带着惨叫 声向外倒去。 袁冬冬为饱眼福,使加速下山。 他终于瞧清楚那女人乃是一名十七、八岁少女,她不但双眼紧闭,而且只靠一 把通体黝黑的二尺半长圆棒招架着。 反观那些男人手中或掉在地上的刀剑,不但金光闪闪,而且又薄又利,难怪附 近会有不少的树木被腰斩! 眼前尚有八名男人围攻少女,那八把刀剑挥动如网,袁冬冬不由担心少女会被 削绞成为肉酱。 倏见少女原地旋转一圈,那支黑棒一阵挥戮之后,立听四声惨叫,四名男人已 经捂额向后倒去。 袁冬冬不由大骇道:“哇操!她在变魔术呀?” 那四人一落地,四肢抽搐数下立即‘嗝屁’。 殷红的鲜血顿似泉水般自四人的眉心伤处喷出,那八只圆瞪的眼睛更令袁冬冬 吓得不敢多看一眼。 他怕,另外四人更怕,因为,她方才只是一次宰一人,此次却一下子宰四人, 下回不正是轮到他们四人‘上车’了吗? 他们斗志一消,立即转身逃去。 少女冷冷一哼,棒尖连挑,地上的四把长剑已经准确的被她挑起,而且疾飞向 那四人啦! 这份腕力及听力比明眼人高明,吓得袁冬冬啊了一声。 ‘啊……’声中,二名男人已被长剑自背心贯穿,立即倒地挣扎,一名男人则 被长剑自双股间贯穿而入。 另外一人向右一跃,侥幸的避过那一剑,慌忙疾掠而去。 袁冬冬乍见有人被剑戮入股间,他不由自主的一缩屁眼,右手更是急忙捂住股 间,哇操! 实在有够紧张! 少女乍闻袁冬冬的啊声,她突然冷哼一声,身子向右一滑,棒尖一挑二把利刃 居然射向袁冬冬。 她接着一挑棒尖,另外一把长剑已射向幸活之男人。 袁冬冬吓得心儿狂跳,他一见利刀飞向自己的右半身,他正欲向左闪避,却立 即又改变主意。 因为,他已由义父口中听过盲人全靠听力行事,这名盲女的听力既然如此棒, 他即使躲开这把刀,她一定会继续攻来。 搞不好!她就直接前来扑杀,届时,他只有死路一条呀! 他不由暗悔自己好奇的不听义父之吩咐,致有此祸! 他亦暗骂盲女不分青红皂白的宰人! 他的脑汁一阵疾绞之后,身子徐徐向左偏去,当利刀擦肩而过时,立即发出一 声凄厉的啊叫! ‘卜!’一声,利刀已经射入士中。 ‘啊!’一声,那名男人已破利剑贯背而亡。 那少女却侧对着袁冬冬。 袁冬冬仰靠在坡上,屏息瞧着她,倏见她的眉角一扬,棒尖朝地上一挑,袁冬 冬险些喊出‘救命’! 却见一粒石子疾飞而来,袁冬冬一见石子飞向利刃落处,不由忖道:“哇操! 她一定要确定有否射中我哩!” 他朝利刃落处一瞥,立见一片光凸,石子若落在上面,一定会发出脆响,届时 便可证明利刃没有射中他。 于是,他悄悄伸出右臂及迎着石子飞来之角度,心中却暗祷道:“哇操!风儿 你可别凑热闹的把石子吹歪呀!” ‘卜!’一声,石子正好射在他的小臂上,他乍觉微疼,石子已经反弹而出, 他不由暗暗松口气! 盲女嘴角立即浮出笑丝及转身行去。 袁冬冬暗笑道:“哇操!想和我斗,门都没有啦!我若是轻易挨宰,早已经轮 不到你下手啦!” 那知,他刚欲坐起身,盲女倏地向后转及掠来,袁冬冬一见她一掠远达五六丈, 便明白自己跑不掉啦! 他将心一横,立即喝道:“你要干嘛!” 盲女落在一块石上,冷冷的道:“你很鬼!你是谁?” “袁冬冬是也!” 盲女长得颇为丰满,闻言之后,白眼一翻,疾扑而来。 袁冬冬向左下方一翻,边滚向坡下边道:“哇操!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和你何 冤何仇,你竟要宰我?” 盲女一落地,倏地挑起两粒石子飞向袁冬冬。 袁冬冬情急之下,立即自袋中掏出两粒黄果掷去。 ‘叭叭!’二声,两粒黄果已迎上石子。 盲女柳眉一轩,立即又挑来两粒石子。 袁冬冬将右肘朝坡面一撞,身子疾速一翻,便避开那两粒石子以及加速向坡下 滚去,刹那间,两人便距离十七、八丈远。 盲女身子一纵,立即追来。 袁冬冬一滚到一具尸体旁,立即顺手抓起石粒掷去。 那知,盲女只将黑棒划个小圆圈,那些石子便似绣花针遇上磁石般纷纷飞向小 圆圈的中心。 盲女将黑棒一顿,那些石子便倒飞向袁冬冬。 袁冬冬暗叫句:“安娘喂呀!”立即向外滚去。 ‘卜!’声中,地上立即泥士纷溅。 盲女却已顺势掠向袁冬冬。 那支黑棒棒尖更是遥戮向袁冬冬的眉心,吓得袁冬冬急乱的抓起一具尸体掷去。 ‘卜!’一声,棒尖立即戮入尸体腹部。 袁冬冬慌忙滚到一具尸旁。 盲女一振臂,尸体立即飞向袁冬冬。 袁冬冬朝地面尸体一翻,立听‘砰!’一声,两具尸体已经叠在一起,潜力顿 将尸体震得七孔溢血! 袁冬冬的右颊当场喷了一篷血! 盲女一落地,立即冷冰冰的道:“起来!” 袁冬冬抓着一具尸体的右肩及左腰裆在自己的身前,边找退路边道:“你为何 要宰我呢?” “你该杀?” “我为何该杀?” “漠视一名女子遭一群豺狼虎豹调戏,该杀!” “哇操!我并没有瞧见那一段呀!我是听见惨叫声而来的呀!” “你既然已经来了,为何不现身制暴?” “哇操!用得上我吗?” “哼!万一我是一名弱女子,岂不是要毁在这群人的手中?” “我……” “你会坐视不救,因为,那女子不是你的亲人,对不对?” “我……我即使想管,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椎卸之词!” “真的啦!这群人如此凶悍!又会舞刀耍剑,任何一人只要一出手,我便没命, 那能再救别人呢?” “胡说!你方才能截住我那式‘双龙抢珠’,岂是凡人!” “哇操!瞎猫碰上死耗子啦!” “你才是死耗子哩!” “哇操!失礼!我只是作个比喻而已!不错!我是死耗子,全天下最没用的死 耗子,姑娘,我向你致歉!” 盲女脸色未见缓和,语气却已转缓道:“你是苗仔?” “哇操!不是啦!我的汉语挺灵光的哩!” “你身上为何有瘴气的味道?” “哇操!真的呀?不可能呀!我已经被大雨淋冲甚久,应该不会留下瘴毒呀! 不过,你最好别过来!” 说着,他趁机退去。 “哼!你别打算开溜!” “哇操!冤枉啦!我只是担心你染上瘴毒啦!” “哼!区区瘴毒,尚奈何不了我!你为何会染上瘴毒?是否曾经有人因误沾你 身上的瘴毒而亡?” 袁冬冬不但暗暗咋舌道:“哇操!有够厉害!好似亲眼目睹我坠入谷中及误害 死那四名苗子里!” 为了避免麻烦,他立即答道:“我曾经因为迷路而误沾瘴毒,所幸已被一名老 苗人解救,我并无伤人!” “你既然已被救,为何尚需雨淋?” “那位老苗民吩咐的呀!” “听你的语音似是南方人,为何来此地?”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增广见闻呀!” “不像!你不像读书人!” “哇操!如何不像?莫非我缺少书味或酸味?” “感觉起来,你就不像读书人!” “哇操!感觉?你感觉我像什么人?” “我一时也说不出来,不过,我今天不杀你啦!” “谢谢你!谢天谢地!” “你为何先谢谢我?一般人皆先谢天谢地呀!” “你会杀我!天地不会杀我呀!” “你倒是挺现实的!不过,人可欺,天不可欺,人可防,天谴不可防,你明白 我的话意吗?” “明白!你在勉励我秉天心行事,对不对?” “太崇高啦!何谓天心?” “合乎自然中庸之理谓之天心!” “唔!挺别致的解说,再说清楚些吧!” “日出日落,春夏秋冬,依序运转则风调雨顺,五谷丰收,国泰民安,可是, 稍一不晚,就会干旱成水灾啦!” “世人若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春耕、夏耘、秋收、冬藏,必可安稳过一生, 若行险投机,甚至恃强抢夺,永无宁日!” “你在指桑骂槐!” “哇操!冤枉!我若有指桑骂槐之意,也是在骂这群人,他们若守礼循法,岂 会送掉生命呢?” “不简单!你今年贵庚?” “刚满十六岁!” “不简单!年方十六七,便如此彻悟人生,佩服!” “不敢当!姑娘行动不便,为何来此荒山野郊呢?” “我原本在镇甸用膳,这群人欺我目盲前来调戏,我才和他们来到此地予以屠 杀,对了,你叫圆冬冬?” “是呀!” “你很胖吗?” “我不胖!我很结实!” “为何要娶这种名字?” “尊长所赐,不敢不遵,姑娘可否赐告芳讳?” 她指着头顶圆帽道:“瞧见了吗?” “一只老虎,是吗?” “不错!它就是我的标志!” “恕我孤陋寡闻!” “我姓符,符咒的符,单名仙,我故意绣这只老虎,乃是要吓退不法上徒,那 知他们仍然前来送死!” “你是北方人?” “不错!我来自长安!” “挺远的哩!你一直只身外出吗?” “不错!我已经出外三年余!” “常遇上类似今日之事吗?” “共遇上十八次!” “这么多呀!这些家伙太可恶啦!你统统宰掉他们吗?” “不错!连同眼前这十九人,一共宰了四百八十七人!” “哇……哇操!惊死郎!你好!厉害喔!” “你为何不说我是好可恶或可怕呢?” “不!这群人该死!” “谢谢!我该走了,以免连累你!” “连累我?会吗?” “这些人是本地人,他们一定有亲友,若让他们瞧见你和我在一起,他们奈何 不了我,却会对你不利!” “哇操!安啦!我可以跑掉呀!” 她露齿一笑,道:“你想得太天真啦!” “你……你的牙齿好美喔!” “我该走啦!” “等一下,你要去那儿?” “不一定!随风而吹,随水而流!” 说着,她已经掠落在三丈远处。 袁冬冬放下尸体,刚望向她,却听‘叭!’一声,立见尸体怀中滚出一个小袋, 他不由好奇的拾起它。 他一打开袋口,不由心儿狂跳,因为,袋中居然摆着一锭金元宝!它至少有五 两重,而且另有三块碎银哩! “哇操!光这些金银,就够我安然返家啦!不过,我不能白拿他的钱,我何不 替他收尸,就当作是工钱吧!” 主意一决,他立即取刀掘士。 哇操!一不作,二不休,他干脆挖了一个大坑,准备埋尸! 他在运尸之际,忖道:“哇操!这些死人已经用不到凡间的金银,不拿白不拿, 我何不替他们化一化呢?” 主意一决,他立即逐一搜索。 没多久,他已经装了两包的金银,他正欲放入怀中,倏地忖道:“哇操!我何 不换一套像样些的衣裤呢?” 他找了一位身材差不多的尸体,立即不客气的剥下衣裤。 为了礼貌起见,他仍将破衣裤穿回尸体,然后喃喃自语道:“老兄,人一死, 就别计较这付臭皮囊,谢啦!” 半个时辰之后,他已经埋妥那些尸体及刀剑,只见他嘘口气,方始走到附近的 一滩水旁仔细的洗去手上之污泥。 他朝四周一瞧,忖道:“哇操!我还在别入镇中,以免被人由这套衣衫瞧出毛 病来,唉! 再走一段山路吧!“主意一决,他立即行向山上。 倏见黄影一闪,那位盲女居然由远处一块大石后闪出,她侧耳一听,嘴角微微 一笑,立即掠向袁冬冬的右后方。 袁冬冬急于在日落之前爬过另外一座山再入村歇息,因此,他根本没有发现盲 女跟在他身后二十余丈远处。 黄昏时分,袁冬冬总算走到一处镇甸口,他嘘了一口气,忖道: “哇操!我今晚非大吃一顿不可,可怜的五脏庙该添油香啦!” 他摸摸袋中那两包宝贝,嘴角立即浮现笑容。 却见远处三人荷锄行来,他们瞄了袁冬冬一眼,立即不约而同的低下头,以及 加快脚步行去。 袁冬冬在愉快之中,虽觉有异,却未放在心上,他立即含笑入镇。 阵阵炊烟及妇人呼儿唤女回家洗澡之话声,顿使袁冬冬羡慕道:“家!好甜蜜 喔!可惜,我……唉!” 他立即快步行去。 不久,他找到一家小客栈,他刚走入门中,小二立即惊慌的哈腰作揖道:“大 ……大爷……请进……请吩咐!” “哇操!紧张什么?” “小……小的不敢!” “好啦!免紧张啦!听着!先送两桶水到上房来,再整治一桌佳肴,记住,我 不喜欢辣食!” 说着,一锭银子已经递出。 “小的不敢收!请大爷别客气!” “哇操!黑白讲!住店吃饭,就必须付钱,收下!” “可是……” “收下!别烦我!” “是!小的就暂时保管这锭银子吧!” “好啦!好啦!房间呢?” “请跟小的来!” 袁冬冬一见对方的惊惶及强作笑容情形,不由暗自嘀咕道:“妈的!我有啥可 怕呢?这人莫非‘秀斗’啦!” 不久,小二已经引导他步入一个宽敞的房中,他边擦拭原本干净的桌椅边问道 :“大爷,此房是敝店的最高级客房,您满意吗?” “行啦!快去提水吧!” “是!请品茗吧!” 说着,他立即斟茶离去。 袁冬冬启窗,立即瞧见院中种了不少的茶树,而且开了不少的红白大花,他瞧 得心神皆畅,不由吐口气。 他正打算多欣赏一阵子,突听一阵步声传来,他一回头,便瞧见那名小二双手 各提一桶水并行进入房中。 另外一名小二则左手提盆,右手拿着毛巾,皂沫等沐浴用品。 此外尚有一位中年人入内作揖道:“小的吴贵向大爷请安!” 袁冬冬目睹他们的紧张模样,立即问道:“这家客栈是你的?” “是的!设备简陋,招待不周,尚祈海涵!” “你们为何这付模样?” “这……小的竭诚侍候,若有疏失,尚祈指正!” “哇操!我不是这个意思啦!你们皆以这付模样侍候每位客人吗?” “这……当然不是,不过,大爷身份不同,理该全力侍候?” “我的身份有何不同呢?” “这……大爷年青有为,不怒自威,小店有幸侍候大爷,喜甚!” “哇操!少肉麻啦!说实话吧!” “这……小的可以说实话吗?” “可以!” “大爷不知是贵会的那一位大爷?” “贵会?什么会?” “这……大爷在逗小的吗?” 说着,立即指向袁冬冬的右胸。 袁冬冬低头望着绣在右襟的那条金龙,不由暗悟道:“哇操!他们原来是误认 为我是某一个帮会的人呀!” 他不由微微一笑! 吴贵作揖道:“大爷多包涵!” “哈哈!别多礼!下去准备佳肴吧!” “是!恭请大爷沐浴!” 说着,三人立即带上房门退去。 袁冬冬轻抚襟上那条金龙忖道:“哇操!这个什么乌龙会,一定势力不小,而 且经常凌虐居民,妈的!” 他上前关妥门窗,立即剥衣大洗特洗一番! 他利用全新的浴品,由头到脚彻底的洗净之后,方始穿上衣靴。 他前后已经十余天没有洗澡,此时‘大扫除’之后,不但全身轻松,心情也为 之一快,他便含笑打开门窗。 两名小二立即入内行礼及运走浴具及污水。 吴贵夫妇亲自端来四道隹肴,他边摆碗筷边道:“大爷,您先品尝这四道菜, 尚有四道菜会陆续送来!” “谢啦!” “大爷要不要来壶酒?” “不必!你们下去忙吧!” 二人立即行礼退去。 袁冬冬夹起一片肉一尝,不由眉飞色舞。 他在这些日子,一直以黄果及野果维生,此时能够再尝到人间烟火,心中之爽, 简直非笔者这把秃笔所能形容! 他的食量原本就大,再努力食用,不到半个时辰,那八道隹肴已经盘底朝天, 只剩下残汁及骨、刺而已! 他望着自己的杰作,不由微微一笑! 阵阵花香由窗飘入,他便步入院中踏着月色赏花。 月色笼罩之下,红花、白花怒放,沁人的香气,不但使袁冬冬心儿一畅,他不 由自主的忆起在大理听过之诗。 他不由自主的脱口吟道:“吾家住在雁门深,一片闲云到滇海;心悬明月照青 天,青天不语今三载。 欲随明月到苍山,怡我一生踏里彩;云片翻波不见人,押不芦花颜色没。“越 吟越爽,他便继续赏花吟诗。 盲女符仙坐在远处房中,她听得暗暗颔首道:“他真的是游学学子吗?可是, 他那铿锵嗓音,该是位内家高手呀!” 她又聆听不久,倏地柳眉一轩,立即望向右侧。 此时正有一位小二引导一名老者及一名青年行入后院,他们赫然是‘医圣’水 庭轩及他道孙女水当当。 水庭轩乍闻袁冬冬的吟声,不由慈眉一轩。 水当当却低声道:“爷爷,怎么啦?” “有人在吟唱大理名诗!” “大理名诗,难道此人来自大理?” “嗓音不似大理,倒有些熟悉哩!” “当真?” “先入房再说吧!” 两人各订一间上房之后,小二一去,水庭轩便坐在椅上客串‘忠实听众’,水 当当则走回对面房中准备瞧瞧对方是何方神圣? 她悄悄启窗一瞧见是袁冬冬,她险些叫出声来。 她急忙来到水庭轩身旁道:“爷爷,是那位贼仔!” “原来是他,怪不得有些耳熟,不过……” “怎样?” “你有否发现他的中气较前充沛呢?” “有吗?” “听仔细些!注意他的吐纳换气间距吧!” 她立即竖耳倾听! 水庭轩却含笑走入水当当房中及探首打量袁冬冬,袁冬冬正陶醉于赏花及诗境 中,根本没啥发现! 水庭轩正在仔细的打量袁冬冬,突见水当当由墙角出现,他不由苦笑道:“这 丫头的嫉恶如仇脾气,何时才改得了呢?” 他立即返房品茗。 水当当方才默听片刻,根本听不出袁冬冬的中气是否充沛,因为她一想起这个 贼仔,便火冒三丈矣! 她干脆跃出窗外,直接要去找他。 不久,她已由墙角走出,她一清楚的瞧见袁冬冬的陶醉神情,便满肚子的气道 :“好贼仔!挺会附庸风雅哩!” 她突然发现他的那套青衫有些眼熟,她侧首一瞧,立即发现袁冬冬右前襟上所 绣的那条金龙。 她立即全身一颤,双眼寒芒暴射。 她喝声:“恶贼!”立即扑来。 袁冬冬尚未瞧清楚对方,他只听见一句女音,而且是愤怒的语音,他便知道来 人必无善意。 何况,对方似飞而来,而且双掌十指箕张,他如果再不闪躲,轻则负伤,重则 丧命,怎能够开玩笑呢? 他立即奔向左侧茶树旁。 ‘唰!’一声,水当当擦肩扑空,只见她将右掌一挥,‘砰!’一声,袁冬冬 的右臀上方便挨了一掌。 只听他‘哎唷’一叫,立即踉跄仆去。 “纳命来!” 他在危中生智,立即顺着踉跄踏出‘幻云神步’! ‘轰!’一声,那株茶树当场被劈断,树身一撞上窗扉,立即传来一阵‘比巴! ’及‘哗啦!’声音。 水当当冷哼一声,扬掌疾抓向袁冬冬的背部。 袁冬冬侥幸闪过那一掌,又目睹茶树的惨状,他在惊喜及害怕之余,步伐一乱, 立即被她抓住背部。 他只觉背部一疼,慌忙‘哎唷’一叫及用力一挣。 这一挣,金鳌的精华立即发挥威力,水当当顿觉他的背部弹出一股潜劲,她的 指尖当场为之一阵麻酸! 她正欲‘追加预算’的使劲,袁冬冬却已经闪向左侧,她在怔讶之下,不由瞪 眼望着他。 袁冬冬躲到树后叫道:“你是谁?我和你何冤何仇?” 水当当变嗓沉声道:“血龙会之走狗个个该杀!” 说着上立即掠来。 袁冬冬绕树一闪,道:“我不是血龙会之人!” “哼!无耻!怕死啦!” 说着,右掌已劈来一记掌力。 袁冬冬顺势一个踉跄,一口气踏出一至四个脚步,不但当场闪开那记掌力,而 且正好迎上疾掠而来的水当当。 水当当左掌一扣,已疾扣向袁冬冬的右颈。 袁冬冬双臂向前一挡,继续踏向五号脚步。 他的身子随势一闪,居然闪到与她贴面而立,双掌向前这一挡,居然直接挡上 她的胸脯水当当刚尖叫句:“住手!”胸脯已被挡上。 ‘砰!’一声,她立即踉跄连退。 袁冬冬并不谙运掌使劲,因此,这一掌并未包含内家掌力,以她的修为,根本 不会踉跄连退。 可是,她因为‘圣母峰’首度扑袭,在羞、怒、讶、骇交集之下,她的脑瓜子 一时陷入一片空白,当然刹不住身啦! 袁冬冬只觉双掌按上两团既软又好似弹性十足的东西,他无暇多思,一见她退 去,立即转身欲溜。 水当当尖叫声:“站住!”立即掠去。 ‘唰!’一声,她已掠落在袁冬冬身前丈余外。 袁冬冬急忙向后转及跑步走。 ‘唰!’一声,水当当疾掠而来,她那右掌五指更是聚足功力疾抓向袁冬冬的 背心‘命门穴’。 袁冬冬回头一瞧,慌忙顺势向右闪去。 ‘砰!’一声,他的左胁外侧被指尖一抓,不但衣衫立即被抓破,而且左胁外 侧火辣辣的疼痛哩! 他一见她化抓为削的疾削而来,慌忙继续踏着‘幻云神步’。 水当当一削落空,右掌立即疾拍向袁冬冬的胸口。 那知!她刚欲拍出,他已经歪身跑开,她立即化拍为切。 那知,她刚切出,他又侧身闪开,她冷冷一哼,立即左右开弓拍出,而且,是 分别拍向袁冬冬的正面及右侧。 她欲拦住他,那知,正踏上十五号脚步的他却突然似陀螺般原地侧转一圈,正 好避开那两掌。 凑巧的是,她因为用力过猛,不但双臂高举,上身更疾凑而去,袁冬冬的右掌 在随身旋转之际,居然又划过她的胸脯。 他并没有什么不同的感觉。 她却似被毒蛇咬中般尖叫一声,身子亦为之一晃。 他的左脚趁势一扫,‘砰!’一声,她只觉右膝一疼,立即倒去。 这一倒,居然倒向被她劈断的茶树,而且背部正倒向臂粒的树身,眼看着便会 被树身插透背部。 袁冬冬啊了一声,双臂慌忙朝前一推。 他在情急之下,并未选择部位,这一推,正好推中她的腹下,而且正好推中她 的‘国防要塞’。 水庭轩原本在远处窗外‘看戏’,因为,他认为袁冬冬铁定会挨揍,他打算在 必要之时,再予以制止。 想不到情况逆转得如此快,更想不到他会来不及制止而眼看心爱的孙女被侵袭 到‘国防要塞’! 他不由啊了一声! 水当当更是尖叫一声,当场晕去。 ‘砰!’一声,她险又险之的擦过树身仰摔在地上。 她疼得双眼一睁,却正好瞧见袁冬冬窘慌的瞧着双掌,她在急怒之下,‘呃! ’一声,冲口喷出一道血箭。 眼前一黑,她已经晕去。 袁冬冬立即慌得到处张望着。 ‘唰!’一声,水庭轩已掠到水当当的身边,他一搭上她的腕脉,立即肃容默 察着爱孙女的脉象。 袁冬冬忙道:“对不起,我……” 水庭轩摇头示意他暂时住口。 袁冬冬突然认出水庭轩,他急忙望向水当当! 刹那间,他记起此二人正是他欲接应酥饼前,就一直站在一附近之人,他顿时 为之一阵矛盾。 他立即思忖该不该趁机开溜? -------- 大唐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