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真鬼假鬼鬼吓鬼 方伟瞪了萝卜一眼,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萝卜惊叫后,接着一挺胸脯,道:“公子老弟,我还是在入口处等你算了。” “既来之,则安之!” “哇操,明明。有棵大树倒下,你偏要我装做什么都没看到似的而且,家里还 有两位水牵手(美老婆)等着我平安归去,我怎么安心得了?” “你就把一切当个屁吧!” 方伟说着,又继续往前走。 “说的比唱还简单。” 走了一会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萝卜忽然惊叫:“哎哟……” 叫到一半,想起了方伟叮嘱的话,连忙改口说:“没有什么,什么都没有。” 这当然是发现了什么,要不然罗卜怎么会惊叫。 原来前面山路上,矗立着一个白色巨人。 那巨人头大如斗,身长丈二,披着一袭白袍,脸色泛蓝,八字浓眉,像两只扫 把,眼珠凸出,大如皮珠,大口血红,“咻咻”作响 这是条狭窄的山路,斜斜向上,两侧是坟起的土丘,那巨人就站在路口,像一 夫当关似的。 “公子老弟,这么大个巨人,就在眼前,你说我能看不见吗?尤其它那对大卵 眼比我的还大。” 方伟停了下来,向那巨人上下打量了一眼。 只听那巨人,喝说:“姓方的,姓罗的,打消探险精神,快滚回去。” 萝卜道:“哇操,不用你叫,我早就想掉头回去。” 方伟却说:“你知道我姓方?” 那巨人厉声叱道:“别罗嗦,若是惹烦了本座,你俩就没命。” 方伟问:“你是谁?” “本座白鬼!” “哈哈一一” “你还敢笑,你笑什么?” 方伟不理,却转向罗卜道:“萝卜,你看到他的嘴唇动了没有?” “好像没动。”萝卜回答。 “因为他是个傀儡,他不会说话。” 萝卜怔了一下,说:“他不会说话?” “嗯,有人帮他说话。” 那巨人刚才气势凌人,此刻竟然不吭了,好像已默认了他是个傀儡。 萝卜仔细一瞧,才知道真的是傀儡,不由骂道:“我啃你妈的老奶,一个傀儡 骗得我差点丢了男子汉的脸,操你妈的……” “好了,别骂了,他妈是个石头,他妈的老奶也是个石头做的,你怎么操,怎 么啃?” “哇操,原来这傀儡是个石头人!” 方伟点点头,说:“不错!他也许是一整块石头,也许是好几块石头,而且他 马步不稳,只要有人在后面轻轻一推,他就会滚了下来。” “会滚?” 方伟纳罕说:“萝卜,以你的眼力及武功,难道瞧不出一点倪?” “哎哟,吓都吓死了,那里还有闲情去分辩真假吗?” “为什么杀人的时候,你不怕吗?” “杀人的时候,我知道对方的斤两,也知道他是人不是鬼,那玩意玄的很,你 杀不死它不说,它反而把你逗得屁滚尿流,很臭的!” “你见过鬼?” “没有!” “那你怎知道鬼是可怕的?” “我……不管啦,反正我这人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一样,鬼。” 方伟提醒他道:“萝卜小心被石头砸了脑袋。” “安啦!”萝卜问:“怎样对付他呢?” 方伟说:“你是练就了怪胎午马玄异武功,不如施展出来,让我开开眼界!” 萝卜一口拒绝:“卖屎(不行)!” “为什么?你对哥们就这么小气?” “不是的!萝卜解释道:”午马在、遗言里曾交代过,他这武功除了替他清理 血债,可使用外,其余时候不准滥用。“ “难道救命时也不能用?” “这当然例外,但要在非常危急情形下,才可以使用。” “好吧,我不勉强你。”方伟道:“萝卜,你仔细瞧着,看我施一记‘怪鬼翻 身’之掌,这一掌准会把这傀儡劈的倒翻过去,砸碎两个人。” 他认准了巨人背后,必然躲着有人。 他故意大声说话,夸张“怪鬼翻身”的威力。 果然,话语一落,有人叫道:“快推!” “轰!”一声巨响。 那巨人像山崩似的直扑倒地,—袭白袍登时撕成碎片,七八块巨顺着斜坡, “轰轰隆隆”滚了下来。 “哇操!” 巨石越滚越急,相互撞击跳跃,顿时;石屑灰土飞扬:“隆隆”之声,震耳欲 聋。 方伟眼力无差,一下子揭穿了谜底。 这巨人果然是用几块石头堆叠而成,外面罩上—袭白袍,装扮的活灵活现,怪 不得萝卜吓得直哆嗦。 此计倒也十分狠毒。 方伟和萝卜早就在一声轰然巨响之时,纵上了土丘。 只见原来那巨人站立之处,跃起两条人影,闪了几闪,隐没在黑夜里。 “萝卜……” “干嘛!是不是要回去啦?” “不是。”方伟道:“再有人用诡计对付咱们,咱们也就不必饶人。” “太好了!” “不许先动手。” “对方一动,我就动。” “记得!” “没问题。” 山路蜿蜒;转入了一片谷地,一眼望去,古墓间磷火莹莹,飘忽闪烁,忽然惊 起一只夜枭,拍的一声,展翅疾掠而去。 “呱……” 一声凄厉长鸣,有如鬼叫。 萝卜尽然觉得兴致勃勃,说:“真好玩。” 方伟笑道:“不是好玩,是刺激,探险就是为了寻找一刺激。 “公子老弟,你当真是来探险的吗?” “你认为呢?” “我……” 就在这时,前面忽然出现两盏灯笼,两盏绿阴阴的灯笼,幽暗如鬼火,在晚风 中一路摇幌而来。 “哎哟!我的亲娘祖奶奶,这下可是真鬼啦!” 方伟也见到,他提高了警觉。 片刻,已是近前。 挑灯的是两个白衣人,约略可以看出是两名少女,一头长发垂散,掩盖了脸孔, 晚风轻拂,偶尔露出半脸,脸色惨白,几乎不像活人。 两女身后,跟随着两名手执长旗的黑衣人,风吹旗动,森森有鬼气。 四个人左右一分,站在路侧。 中间又出现了一个,瘦小枯干的黑衣人。 这黑衣人瘦的只剩骨架子,双目深陷,看不到眼珠子,活生生像具僵尸。 萝卜吓得直发抖。 方伟当路而立,凝视注视。 那僵尸道:“你们就是方伟、萝卜。” 声音尖尖的,细细的,像个活死人似的。 方伟答说:“不错!” “咱家主人有请。” “你们主人是谁?”萝卜道:“该不是阎罗王吧?” “不是,是宝哥。” “宝哥?”方伟怔了一下,说:“宝哥还在人世?” 僵尸道:“此地已非人世。” “这是那里?” “阴曹地府。” 萝卜—听,惊叫:“哎哟,我的亲娘祖奶奶,我怎会到了地府呢?” “萝卜,别紧张。”方伟转向僵尸,笑问:“你们都是宝哥的手 下?” “正是。” “嘿嘿,想不到宝哥在阴曹地府,还有这大的派头。” 僵尸正色道:“宝哥财大势大,不但一般小鬼个个巴结,连十阎罗都刮目相看, 待以上宾之礼。” 方伟不禁暗暗好笑,萝卜却叹了口气,说:“哇操,想不到人世炎凉,阴曹也 如此势利。” 僵尸冷冷道:“有这道是阴阳同理,天下乌鸦一般黑,地府中那有白的乌鸦。” “对对对刘!有钱能使鬼推磨。”萝卜接道。 “两位这就请吧!” “宝哥现在何处?” “在‘奈何别府’候驾。” “好,你就带路吧!” “公子老弟,你真要去?”萝卜有点紧张问。 “探险就是冒险,当然要去!” 方伟存心要看看这位宝哥,到底是谁?是谁在故弄玄虚。 这里当真是幽冥世界? 这几个人当真都是鬼魂? 至少他知道自己和萝卜,还是两个血肉之躯的活人,两个活人居然到了阴曹地 府,这多么滑稽。 地府中别有洞天,奈何别府就在洞天之中。 这座巨大的石洞,方伟暗暗留神,走了七百七十七步,还没走完。 有顷! 前面是两扇巨型铁门,两只兽环粗如婴儿的手臂。 铁门两则,高悬四盏纸灯,闪着绿色的火焰,纸灯下站着六名手执钢叉、铜锤 的青面鬼怪。 “当!”的一声。 兽环无风自动,两扇铁门缓缓打了开来。 放眼望去,一片惨绿,两厢鬼影幢幢,尽头处垂着一串珠帘。 方伟凝视了片刻,昴然直人。 萝卜短剑一挥,划起一道光孤,挑战道:“谁敢动一动,就试试我萝卜的剑; 这把剑可是被查某(女人)阴精练过,可以辟邪的。” 方伟笔直走了过去,走到珠帘之前。 珠帘里隐隐约约的端坐着一个黄衣人,头戴寿字巾,面目却看不真切。 只听那黄衣人道:“两位请坐。” 声音也是尖尖的,细细的,鬼的声音,大概就是这样。 珠帘右首,摆着两张木椅,好像是专门为他俩准备的。 方伟没有坐,萝卜也不敢座,问:“你就是宝哥?” 黄衣人答道:“老夫‘史毕宝’。” 方伟问:“是宝哥邀请我们?” 史毕宝说:“老夫久慕花心萝卜的大名,难得两位有在此雅兴,来到邙山鬼域, 老夫想作个东道。” 萝卜急道:“公子老弟有那个雅兴,我可没有,你不要搞错了。” “不管怎么说,两位来了,就是老夫的贵宾。”史毕宝说。 方伟冷冷地道:“贵宾已到,主人端坐不动;还像是待客之礼吗?” 史毕宝歉意说:“两位不知,老夫得了关节炎,不良于行,还望你们海涵。” 方伟道:“哦,原来如此。” 史毕宝说:“正是如此。” 萝卜插嘴道:“正是如此,还要作怪!” “老夫没有。” “没有?”萝卜又问:“你大概有一百多岁了吧?” 史毕宝摇摇头,答说:“不!老夫在七十三岁那年,便已寿终正寝。” “哈哈!”方伟突然大笑,道:“就请宝哥把这帘子收了起来,上咱们一瞻仙 颜。” 史毕宝一怔,迟疑说:“这个……” “怎么,宝哥不愿见客?” “两位暂且就坐,先叙宾主之礼。” 方伟固执道::不,我们要先见主人。“ 萝卜附和说:“对对对!先见主人再说不迟。” “你们这是喧宾夺主。” 方伟冷笑道:“你最好别装鬼作怪,须知在我眼里,就等于儿戏一场。” “你想怎样?” 方伟沉声回答:“我先要揭开你的本来面目,然后再谈别的。” “还有什么别的?” 方伟愤怒的说:“当年那位宝哥尸骨已化土壤,你却假借他的名,设下这种鬼 域陷阱,滥造杀孽,不知伤害了多少性命,这笔帐该算一算了。” “你找老父算帐?” “不错。” “你最好少管闲事。” “这笔闲事,我俩管定了。” “这是何苦呢?”史毕宝道:“你没有家累无所谓,人家罗公子,可是有老婆 的人,你这样固执会托,累他的。” 萝卜现在亦知道事情的严重,为厂江湖侠义精神,他说:“我无所谓,两个婆 娘长得水当当 (美),我若嗝屁了,她俩不怕没人要。” 史毕宝忿道:“两个蠢蛋,真不识时务,到了奈何别府,还想争强逞胜,只有 死路一条。” 方伟目光一扫四周,冷笑说:“你这奈何别府除了几分鬼气,还有什么?哼, 偏偏我方伟一向又不怕鬼。” 史毕宝邪恶道:“你用不着掩饰,这种话老夫听的太多了,凡是进入邙山的人, 个个都说不怕鬼,可惜到了奈何别府,从没一人生还。” 萝卜听了,忙道:“喂喂喂,我可没说我不怕鬼哦!” “怕鬼,还不快掉转头滚回去。” “我是想滚,可是公子老弟不滚,我也就不滚了。” “蠢蛋!”史毕宝道:“只要你们不跟老夫为敌,老夫仍然以贵宾相待,七天 之内,老夫送你们还阳。” 还阳? 哇操,好像这里真是阴曹地府。 方伟冷笑道:“嘿嘿!” 史毕宝又道:“你俩最好考虑考虑。” 方伟不理,双目射出光芒,盯着那珠帘,他已习惯了左右壁上,那种惨绿火焰。 他隐约看到珠帘后的黄衣人,果然是个老人,甚至已看出他的须眉已白。 奇怪的是,这黄衣人一直纹风未动。 他曾说过,他得了关节炎,难道他已全身瘫痪? 一个全身瘫痪的老头,居然掀起一场骇人听闻的腥风血雨,太不可思议了! 这老人到底是谁? 史毕宝道:“为何盯着老夫不放?” 方伟反问道:“你为何不敢说出自己是谁?” “老夫不是不敢。” “不是?” “最多再过二十天,你就知道老夫是谁了。” “二十天?” “对,就在这二十天之内,老夫还要除掉几个老匹夫,要是他门知道老夫是谁, 就不敢来了。” 萝卜惊道:“你还要杀人?” “为什么?”方伟问。 史毕宝幽幽回答:“十年前参与洛阳论酒会之人,连带他们的门下弟子,除了 八卦门胡子庭,老夫要一个个暂草除根。” 闻言,萝卜诧异道:“八卦门胡子庭是我泰山(岳父),怎么会止上他呢?” “以后你就会知道,他是个侠义之人!” 方伟问:“你要杀的这几个人是谁?” “这个嘛……老夫不愿奉告” “你怎知二十天之内,这几人准来?” “他们此刻已到洛阳。” 方伟大声道:“卖屎(不行),你不能继续杀人。” 史毕宝“嘿嘿”冷笑,道:“不行?为何不行,方伟,老夫不杀你,已经很够 意思了呀!” 萝卜叱道:“放屁,你这老骨头敢:杀公子老弟,我就和你拼了!” 史华宝说:“老夫要不是看在你老泰山(岳父)胡子庭面子上,多方忍让,早 就把你这胖小子宰。” “哇操,谁要你忍让?”萝卜道:“公子老弟,咱们动手?” 方伟不吭声。 萝卜知道方伟的脾气,不吭声就是默许,蓦的剑光一闪,向那珠帘挑了过去。 “ 两人心意相通,方伟原来就想揭开这珠帘,萝卜这一出手他不但未加阻止,反 而侧让了一步。 萝卜存心一剑挑开珠帘,怎知,剑尖距离那珠帘只差寸许时,帘内忽然飞出一 缕青光,萝卜吓得退后了数步。 就在这一瞬间,方伟终于发现,珠帘中那黄衣老头依然端坐未动,这缕青光竟 是从老头背后飞出。 他心中一动,立刻明白了,这又是一个骗局。 “哼!” 方伟冷笑了一声,一掌挥了过去。 “哗啦啦!” 珠帘塌了下来,那黄衣人被震的平飞起来,撞上后面的石壁,又弹了回来。 “咚!” 落地翻了两个跟头,竟然是尊木偶。 就在木偶飞起之时,只见—条纤影一闪而逝。 “别走!” 方伟叫了—声,跟踪追了过去。 那人影——身全黑,黑布包头,黑纱蒙面,鬓角飘着几绺秀发,分明是个女的。 “找死!” 那女的—声娇叱,回手刺来一剑。 “哼!” 方伟长剑—抖,和对方展开缠斗。 不一会儿,黑衣女突的身子—转,隐人了—座石屏后。 方伟怔了—下,他已察觉对方剑势不弱,奇怪的是,她为何不战而退? 就在他略一沉吟:只见两支钢叉飞刺而至,迎面金光一闪,又—柄大的铜锤, 兜头砸了下来。 这是三个相貌狰狞的恶鬼,三个兵刃也来的凶猛无比。 当然不是真的恶鬼,只不过脸上涂上了油彩,装成奇形怪样,但在这种阴森森 的气氛下,倒也十分可怖。 方伟危急万分,适时萝卜的短剑飞了过来,片刻间倒下了两个。 “砰!”地一声。 两肩铁门关上了。 “哇操,门关上了,出不去啦!” “萝卜,跟我来。” 方伟叫声中,抡剑一挥,荡开铜锤,迅速转过了石屏。 他不愿跟这些人为敌,也不想杀人,擒贼先擒王,他要找的是那个黑衣女。 凝目望去,前面隐隐约约好像是条长长的甬道,甬道里似乎有两点绿色的火焰。 萝卜追上来,担心道:“公子老弟,咱们怎么出去?” “萝卜两扇铁门关的住咱们吗?” “当然关不住!”萝卜道:“关住了就没戏唱啦!” “那不就得了。” 这条甬道是人工开掘而成,非常窄小,只可容一人穿行。 方伟笑道:“萝卜,你这么胖挤得过去吗?” “没问题,深呼吸,八堵(肚子)缩一点就过去了。” “轧轧!” 约莫走了数—十步,忽听身后两响,接着轰然一声,一块巨石掉下,堵塞了甬 道。 萝卜叫道:“哇操,搞什么鸟吗?” “断绝后路。” “公子老弟,这……” “萝卜,快走!” 说着,脚下一紧,向前奔去。 这时前面那两点绿色火焰,也在快速向前移动,始终保持一段距离。 方伟已明白,那是两盏灯笼。 灯笼不会自己移动,必然有人。 刚才就是两盏灯笼,把他请到了奈何别府,这两盏灯笼也必须不怀好意。 甬道有几处拐角,每到一处拐角,那两盏灯笼就停下来摇幌几下。 这显然是在示意,要萝卜和方伟跟了上去。 后路已断,不跟上去也别无退路。 何况他俩已无后退之心,两步紧迫而去,又拐了两个弯,忽然眼前一亮,豁然 开朗,到了一间宽敞的石室。 石室中光亮如画,不知光从何来? 室中家具器物,陈设华丽,柴檀几上水晶瓶中,供着鲜花一簇。 仅仅一条甬道之隔,和那奈何府有如天壤之别,一在天上,一在阴曹。 两人跨入石室,不禁微微一呆。 “哇操,不一样就是不一样!”萝卜叹道。 忽听有人叫道:“贵客到,献茶!” 萝卜循声望去,说话的居然是只鹦鹉,脚上系着一根银练,蹲在纯银打造的鹦 鹉架上。 斯时,右面珠帘一动,婀娜走出两个身穿淡黄衣裳的少女。 一个捧着水晶盘,盘里是两支清花瓷盖碗,热气腾腾,发出—股清香。 另外一个也捧着水晶盘,盘里二碟精制点心。 两女将香茗和点心,放在一张大理石的小桌上,然后垂手退出一旁,其中一个 道:“两位公子用茶。” 萝卜和方伟两人,原以为会有场恶战,想不到竟是如此亲切的款待,不禁讶然 问:“你们是谁?” “小婢阿珠、阿素!” 方伟问:“你家主人呢?” 阿珠回答:“主人有事出,吩咐小婢三人小心待候两位公子。” “你家主人是谁?” 阿珠答说:“杨美凤!” “杨美夙?” “就是我家小姐!” 萝卜好奇地问:“你家小姐怎么住在这种地方?脑筋是不是有问题?” 阿素道:“我家小姐脑筋没问题,她是在此守墓。” “守墓?”萝卜问:“守什么人的墓?” “自然是我家老爷。” “哦!” 阿素又道:“我家老爷已去世十年,就葬在后山,我家小姐便于晨昏祭拜,就 在这里住了下来。” 萝卜竖起拇指,称道:“原来是位孝女,可佩可佩!” 方伟听罢,一时间满头雾水,到底这杨美风是不是刚才奈何别府的黑衣女。 阿珠说:“两位公子请座啊!” “好……” 萝卜欲坐,方伟却道:“素昧平生,不便叨扰。” 他只好半坐中停止,阿珠笑着说:“你们请不要客气,我家小姐吩咐,说要两 位在此委屈二十天,你们要是这般客气下去……” 萝卜一听,直跳了起来,睁大眼睛,叫道:“这是你家小姐说的?” 这话那黑衣女早就说过了,要留客二十天,在二十天之内她要除掉几个人,而 这几个人已到洛阳。 如此说来,这杨美风不就是那冒充宝哥的黑衣女? 谜团已破,方伟也感到无比惊讶。 阿珠道:“是啊,若是我家小姐没有吩咐,小婢怎敢随便留客。” 方伟问:“你家小姐那里去了?” 阿珠说:“洛阳。” 方伟心头一震,叫道:“萝卜。回洛阳。” 他脱口叫出,却没想到后路已断,怎么回去? 萝卜却道:“公子老弟,点心还没吃呢?” 他瞧着盘里的点心,肚子又开始叽哩咕噜叫了起来,才想起晚餐还没吃。 阿珠笑道:“是啊,何必如此急躁,这是我家不姐一番诚意,二十天的菜全部 准备好了,两位先用些茶点,小婢这就下厨!” 萝卜听下厨,催说:“快去吧,八堵夭死了(肚子饿)!” 方伟瞪了他一眼,一肚子气,却被这个能言善道的丫头,说的发作不出,说: “这里就是你们两个?” 阿素点头答道:“是的!” 方伟本想掉头就走,又想到万一走不出去,再转回来,那多尴尬,不禁沉吟起 来。 他也想到这石室也许另有出路,却不好直接发问,他估计纵然是有,一定很稳 秘,这两个丫头决不肯说出,不如自己留神观察。 萝卜心念一动,已猜出方伟的心意,遂道:“你们的厨房在那里?” 阿珠用手指厂指,说:“就在那里。” “茅坑呢?” “你要上茅坑?” 萝卜笑道:“不,现在不上,你们的菜肴一定很丰盛,很好吃,可惜我肠胃不 好,这二十天住下去,难免吃坏八堵(肚子),你得先告诉我,免的临时抱佛脚漏 气。” “格格!” 阿珠笑了,告诉他茅坑的地方。 萝卜道:“点心吃不饱,你们快去做饭吧!” “好!” 阿珠应着,转身走了进去。 萝卜向阿素说:“你也去啊!” “我不会做饭。”阿素道。 “去帮忙洗洗碗碟什么的。” 阿素只好去了。 两女一走,罗勃一双卵眼,立刻骨碌碌转了起来,东瞧瞧,西找找,又到茅坑 里转了一下。“ 那支蹲在架上的鹦鹉偏着头,两颗晶亮的眼珠,像两粒黑珍珠,一直跟着萝卜 打转。 有顷,它忽然叫道:“阿珠、阿素,两个死丫头,还不看好后门,宫人要溜栓 (跷头)啦!” “后门?” 那儿是后门? 鹦鹉能学人话,也是有点灵性的鸟儿,它必是常常听到这两个字。 斯时,阿珠、阿素一起冲了出来。 阿珠脸上一红,瞪着那鹦鹉喝道:“胡说,咱们这里那有后 门?” 鹦鹉盯着她,拍拍翅膀,叫道:“骗人,骗人……” 方伟笑说:“这只鹦鹉真可爱。” 阿珠道:“有时会瞎说。” 方伟说:“有时会说真话。” 阿珠脸色微微一变,又道:“公子,婢子这就去烧菜。” “不用了。” “公子……” “你家小姐一番好意,我心领了,但这般强行留客,分明是把我俩当作囚犯。” 阿珠一怔;道:“这个……。” 方伟突然脸一沉,喝说:“你家小姐杀人无数,我以杀止杀,杀几人也于心无 愧。” 方伟说着,剑轻轻一抖。 阿珠退后一步,道:“公子,你想怎样?” “后门在那里?”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方伟冷笑一声,剑一指,朝向阿素,说:“你说。” 阿素怯怯道:“阿珠说过了。” “好,你两个都不说,那就听话一点,乖乖站着别动,要是敢动一动……” “就叫她俩变花脸,嫁不出去做老处女。”罗卜接道: 方伟催说:“萝卜废话少说一点,快搜!” “好!” 萝卜应了一声,便搜厂起来。 方伟先前只是猜测,此刻却已确定,这石室之中必然另有出路。 若是那黑衣女就是杨美凤,她分明进入这条甬道,进了这座石室,如今她去了 洛阳,这甬道中并无岔道,她往那里去的? 这座石室有好几间,除了中间的正厅,另外还有两间卧房,萝卜走人右首第一 间。 那只鹦鹉一直盯着他。 萝卜搜完了两间卧房,竟没发现丝毫破绽,他皱着眉头,又转到了正厅。 他倒转剑柄,沿着石壁一路敲敲打打。 敲一下,附着耳朵听一听,是不是有空声。 那鹦鹉叫道:“笨蛋!” 萝卜听了,停下手来,走到鹦鹉面前,笑说:“我是笨蛋,你聪明,你就说说, 后门在那里 ?” 阿珠和阿素互望了一下,神色显得很紧张。 那鹦鹉叫道:“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哇操! 这几句话,正是刚刚阿珠说的,它观买现卖,连声音都学的维妙维肖。 正厅的陈设甚是雅致,墙角里摆着—张雕花摇椅,左右—边一个凤头扶手。 萝卜顺手一推,想把这张摇椅推了开去,那知,这张摇椅竟像生了根一样,不 禁愕丁一下。 萝卜使劲再推了一把,依然不动。而且,他发觉这摇椅触手冰凉,再用剑柄敲 了一下,“铮铮”声响,居然是张铁摇椅,外面涂了层漆。 “哇操,一张不能摇:”动的摇椅,那叫啥米(什么)?“ 那鹦鹉突然叫了起来糟糕,搜到了,搜到了……“ 阿珠、阿素顿时脸色大变,蓦的精光一闪,两人手中多了柄匕首,直向萝卜刺 去。 同时,阿珠扬手一篷蓝光,迳向方伟照面打来。 这是无数牛毛细针,的确歹毒无比。 方伟大怒,左臂一挥,一掌拍了过去,立即将针毒打落。 阿珠被掌风扫中,退了好几步,身子一阵摇幌,跌坐地上、显然受伤不轻。 萝卜右腕一翻,轻而易举打掉—了阿素手中的匕首。 “你大概不知道我花心萝卜的厉害吧?快说,这里的出口。” 阿素不吭声。 方伟道:“别问她了。” 说完,向摇椅走了过去,仔细端详了那把摇椅一阵,突然伸手抓住右边凤手扶 手,轻轻往下一压。 摇椅动了。 “轧轧!” 只听一阵声响,右面的石壁突然朝两边打开。 那鹦鹉又叫道:“阿珠、阿素,两个死丫头,完了,完了!” 斯时星光闪现,也见到了一弯将沉的眉月。 石室外面竟是一片旷野。 旷野中树影幢幢,黑夜有如鬼魅,加以星月惨淡,景像更显得凄清、恐怖。 萝卜催道:“公子老弟,快溜栓(跷头)吧!” 两人一先一后出了石室,辨明了方向,朝洛阳直奔而去。 窗外阳光普照。 方伟和萝卜回到客栈天还未亮,想不到小睡片刻,已是日头晒屁股。 方伟醒了,他正欲推醒萝卜,萝卜不见了。 他怔了一下,随之又笑了。 眼睛睁开了,懒得起床,只是瞧着天花板。 他想到昨晚一夜的遭遇,准备先查一查,这两天出现在洛阳的江湖人物,劝阻 他们不要进人北邙。 他知道昨夜邙山之行,杨美凤只是要他置身事外,显然未下煞手。 若是杨美凤要全力对付他,纵然能全身而退,必然有场血战。 昨夜虽小有接触,只能算是点到为止。 他正想的出神,忽然鼻端嗅到—股香味,不是油条,烧饼的香,也不是葱油饼 的香,是种淡淡的幽香。 对了,是女人的香。 方伟忙侧身一看,即看到—条人影,—个苗条的人影。 她脸向窗外,俏丽的背影,婉约多姿。 方伟一怔,翻身坐了起来。 斯时,那苗条的女人,也正巧转过身子,轻轻一笑,说:“醒啦!” 声音清脆柔美,笑像钟楚红。 这女人居然是洛阳的名妓朱锁锁, 她怎么到这里来了。 她虽然是风尘女郎,但平常的人,纵使腰缠万贯,也未必能摸她一下,更何况 亲临男人的房间。 方伟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一揉,才道:“原来是朱姑娘。” 朱锁锁笑着说:“顺道一访,没想到你还在赖床。” 方伟道:“我一向懒惯了,若知道你要来,早就起床了。” 他表面装着不动声色,心中却不禁暗暗诧异。 他怎么也没料到朱锁锁会来,而且到了房间,他竟丝毫未觉。 朱锁锁道:“你也太大意了。” “怎么啦?” “门户虚掩,也不怕遭了小偷。” “小偷?这怎么会?” 方伟知道,一定是萝卜出去忘了关。 “怎么不会?” “我身无分文,那个不长眼小偷光顾我,算是倒了大霉。” 朱锁锁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这很难说,也许那小偷不是为了财。” 怪了! 世上竟有不为财的小偷,倒是奇闻。 “那为什么?” 朱锁锁指了指头,笑说:“还有传宗接代那玩意儿。” 方伟一听,睁大了眼道:“你是指脑袋和卵蛋?” “不错。”朱锁锁笑着说:“我是根生笑(开玩笑),你不要当真。” 方伟笑道:“朱姑娘说的也是,不过……” “不过什么?” “普通宵小之辈,要想在十丈以内,瞒过我的耳,只怕也不容易。” 朱锁锁微微一笑,道:“也许我不是小偷,才瞒过了你的耳朵。” 弦外之意,无疑是一种警告。 “我只知道你是个名花倾国,没想到你身轻如燕。” “多谢你夸奖。” 她今天没有刻意打扮,但淡扫蛾眉,反而别有一番风韵。 “就我所知,你好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方伟试问。 朱锁锁承认道:“第二次。” 方伟笑说:“丫环小甜甜身手倒是不弱,可惜胆子太小。” “是啊,萝卜也太顽皮,把她吓坏啦!” 朱锁锁并不隐瞒这件事。 方伟又试道:“我昨夜和萝卜去北邙,你可知道?” “略知一二。” 方伟脸色微微一变,说:“你……” 这时,萝卜走了进来,见状叫道:“好啊,原来你在这里,害我扑了个空。” 朱锁锁却说:“我要告辞了。” 说完,举步欲走。 萝卜叫道:“你不要走,我有话问你。” “下回吧!” 朱锁锁说着,人已走出房外。 萝卜见她远去,不由失望道:“希望渺小,希望渺小!” 随之,转头瞪着方伟怨说:“都怪你啦!” 方伟一怔,说:“我怎么了?” “你诱拐了她?” “诱拐?我诱拐了谁?” “朱锁锁!” “这话从何说起。” “证据确凿,你想赖也赖不掉了。” “什么证据?” “自从前晚在鹿鸣春泡过后,这两天朱锁锁就拒绝接客了。” “你怎么知道?” “我方才打从鹿鸣春回来,还听说她打算从良。” “好啊,原来你跑去鸣鹿春偷腥,我还以为你去买早点。”方伟笑道: “老弟,有牵手(老婆)了,该收收心了,不要太花,小心得到了菜花,那就 有得瞧啦!” “呸呸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萝卜又说:“还有你两个—见面就卿卿我我, 一见我回来,她就说要走了,这不是有鬼。” 方伟只好苦笑。 “承不承认,承认了就该罚。” “罚?罚什么?” 萝卜两手一摊,笑道:“这马子(女人)我钓不到,给公子老弟诱拐上了,也 算肥水不落外人田,我罚杯喜酒喝,总可以吧!” “这个……” 萝卜笑道:“公子老弟,别这个那个了,佳人才子,天作之合,这等姻缘到那 里去找,不如立刻就上床完事。” “萝卜,你说到那里去了!”方伟说:“我和她一点来电的感觉也没有。” “真的没有?” “我发誓。” “这就怪了。”萝卜道:“唉,朱锁锁三个字,以后再也听不到了。” “难道她不叫朱锁锁?” “这是花名。” “她本名呢?” “那院里的查某(女人)都用花名,至于她本名叫什么,她不会说,也没人问。” 谁要向一个妓女打听身世,他就是超级傻瓜。 如果她自已告诉你,就差不多想跟你过一辈子,所以你心里要有所准备了。 方伟漫应一声:“哦。” 一个杨美凤,—个朱锁锁,这两个女人在他心里,越来越神秘。 萝卜突然催道:“快去梳头换衣服。” “干什么?” “请你喝酒。” “在那里?” “朱锁锁不干了,就改在‘飞春院’,快点,他们可都是大人物。” 方伟好奇怪问:“都是些什么人?” “第一位是‘醉自居’的主人‘唐泰忠’,听说这老骨头,十年前在洛阳论酒 会中,干杯不醉,一举成名……。” “哦!” 萝卜继续又说:“其余三位是燕山‘孟加拉’、祁连‘牛精帆’黑蛇帮‘十反 斗’,他们每个人都有很响亮的外号,我记不清楚了。” “萝卜,没想到几个月不见,你居然认识了这么多大人物。” “不不不,也是刚刚才认识的。” “这我就莫宰羊(不知道)了。” “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今早在酒楼喝酒才认识的,一聊起来,意犹未尽,才约好晚上在飞春院。” “原来如此。”方伟笑道:“好,我今晚去也认识认识这几个大人物。” “你酒量不赖,可以让他们开开眼界。” 飞春院,也是家高级妓院。 飞春院虽然没有朱锁锁,却也有洛阳一流红妓,称得上众花竞艳。 瘦的婀娜多姿,肥的丰盈可人,一搔首,一颦笑,都有无限风情。 飞春院唯一的特色是“上空秀”。 所谓上空秀,就是上身不穿衣,裸着上身陪客,所以生意兴隆。 在这地力宴客,那怕是喝杯凉水也会醉人。 但这地方的寻芳客人,—向只有花花大少,风流浪子,和大腹便便的土财主。 至于携刀带剑而来的江湖豪客,几乎没有。 今夜来的四位客人,却是每人一口剑。 唐泰忠已四十左右,阴沉冷峻中带着一种高不可攀的践子,好像洛阳论酒会夺 魁,就是昨天的事。 显然,这十年中,他在江湖中享尽了尊荣,也白吃了不少。 尊荣是每个人所想望的,却也是种考验。 有的人在尊荣中虚怀若谷。 有的人却在尊荣显达之后趾高气扬,傲然不可—世,睥睨天下。 唐泰忠就是这种人。 其余的十反斗、孟加拉、牛精帆等人,虽然都以唐泰忠为老大,但看得出来, 每个人都有一种,令人看了也讨厌的狂傲之色。 好像唐泰忠是天下第一,他们三个人便是天下第二。 能成为天下第二。当然是值得骄傲。 宴席开始之前,萝卜介绍了方伟,言下自是把方伟捧得高高的。 唐泰忠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对于这小白脸,他显然没放在眼里。 方伟也不在意。 酒过数巡,已喝掉十罐女儿红,他们个个都酒林高手,喝起酒来像喝白开水似 的。 唐泰忠目光一转,忽然问:“萝卜,你比我们先到洛阳,可曾到过北邙?” 他突然问出这么句话,必有深意。 方伟自然知道。 萝卜呆了一呆,旋即笑道:“北邙?到那种地方抱死人呀? 我喜欢的只是灯红绿酒,变变的柳眉,红红的粉脸,高高的奶子,肥肥翘翘的 屁股,哈哈……“ 萝卜说着,顺手摸了坐陪姑娘的奶子一把。 那姑娘娇笑骂道:“哎哟,要死了,这么用力。” “哈哈……” 顿时引起在座的人,一阵哄堂大笑。 方伟微微一笑,插口道:“我倒是去过。” 唐泰忠说:“你去过?” 萝卜一听,突然伸脚重重踢了他—下,示意他不要说出来。 谁知方伟不理,点头道:“是的。” “几时去过?” “昨晚。” 闻言,唐泰忠楞了一下,道:“昨晚!你夜游北邙?” 他睁大眼睛,有点吃惊,也有点不相信。 方伟侃侃而谈:“想游北邙,最好是在朦胧之夜,白杨萧萧,凄风惨惨,才能 领略出几分鬼气,若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没意思了。” 唐泰忠不解问:“这为什么?” “北邙素有鬼域之称,冷冷清清,花不香,鸟不语,除了欣赏那份鬼气之外, 还有什么?” “你是去欣赏鬼气的?” “不错。” “这个老夫就不懂了,鬼气森森,有什么好欣赏的?” 方伟笑道:“若是我猜的不错,唐老哥即将有北邙之行。” 唐泰忠不讳言说:“正是?” 萝卜惊道:“你去做什么?” 唐泰忠回答:“老夫一向不信鬼怪。” “我也不信,只是好奇罢了。”方伟道。 唐泰忠疑信说:“是吗?” 方伟追问:“这洛阳是古代名都,到处是风光古物,可供畅游之处甚多,你若 非想对那些鬼怪之事一探奥秘,何必要到北邙?” “这个……” 牛精帆插口问:“方老弟是去探北邙山的奥秘?” “是的。” 萝卜无奈,酒兴已被鬼怪的北邙扫去了大半,他只有静静的听。 牛精帆问:“方老弟是单枪匹马进入北邙?” 闻言,萝卜又紧张了,他担心方伟会揭穿他的谎话,忙又伸脚踢了他一下。 方伟笑道:“怎么?” 牛精帆道:“单枪匹马若真的碰到了鬼,可怎么办?” 萝卜忙接口道:“公子老弟会画符,画几幅符录,念几句天灵灵、地灵灵,不 但可以驱鬼役鬼,还能降魔伏妖哩,管用得很!” 唐泰忠等四人听了,不禁目瞪口呆。 -------- 小说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