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艳福从天下降来 正年时分,谷家院中只剩下神算子独自欣赏汗下如雨,满脸惊惶的欧新,不停 地施展螳螂身法。 螳螂身法着重腿功,一屈一蹬之间,劲力十足,若再配合双掌之抓劈,经常令 对手难以招架。 可惜,欧新这只老螳螂此时却病恹恹地挣扎着。 神算子双掌一招,那些竹筷便飞回他的手中。 欧新跄踉三大步,方始稳身大喘着。 神算子沉声道句:“瞧!”右手五指立即由握拳改为徐徐弹指。 右掌更是随着弹指而轻轻回旋着。 欧新神色大变,突然下跪道:“前……辈……饶命!” 神算子传音道:“勿泄吾身份,体天心行事!” “是!” “起来吧!” “是!” “谷家不知你之来历,休多疑!” “是!” “他日需善待艾颂!” “是!” “吾不干涉你之私事,唯不得太阴损!” “是!” “返厅吧!” “是!” 两人便朝厅中行去。 两人一入厅,便见谷官父子及谷投起身相迎,两人一入座,五位婢女便上前侍 候他们用膳。 神算于含笑道:“公子,恭喜你得以成行啦!” “谢谢仙子之玉成!” “呵呵,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 欧新举杯道:“仙子,敬你!” “好!干!” “干!” 席间的气氛立即融洽。 瞎后,神算子与谷官搭车来到牧场门口,立即看见管家快步上前掀帘,道: “恭迎员外,仙子!” 神算子含笑下车,便瞧见艾颂与换上布衫裙之齐金珠正在清扫沟渠,神算子点 头道:“管家,偏劳令嫒啦!” “能为员外效劳,是小女的荣幸!” 谷官呵呵一笑,立即抛过一个小袋道:“你代金珠收下赏银吧!” “谢谢员外的厚赐!” 谷官便含笑行向艾颂。 艾颂忙行礼道:“参见员外,仙子!” “免礼,颂仔,管家向你提过你将陪公子外出之事吧?” “是的,奴才誓必以身保护公子之安全!” “呵呵,很好,你收下这一千两银手吧!” “这……奴才不敢承担厚礼!” “收下,收下,明日就存入银庄孳息,好供他日娶媳妇吧!” “这……谢谢员外的厚赐!” “很好,金珠,累不累?” “不累!” “很好,管家,你放心让金珠在此过夜吗?” “属下的确担心此事!” “仙子,金珠该在此地过夜吗?” “没此必要!” “好!管家,你就逐日接送金珠吧!” “是!” 谷官朝福伯道:“阿福,金珠在今后的一年内将接替颂仔的工作,她年幼力弱, 你可要多加指导!” “是!” “颂仔,金珠对牧羊完全外行,你要多加指教!” “是!” “金珠,勤快些,我不会亏待你!” “是!” “你们去忙吧,仙子,咱们走吧!” “员外,请!” 两人便在众人地恭送下,登车离去。 夜深人静,神算子原本在客房品茗阅书,却突然前往窗房启窗,然后,含笑坐 回原位。 黑影一闪,欧新自窗外掠到神算子身侧,就欲下跪。 神算子右手一拂,含笑道:“别来此套虚礼,坐吧!” “是!夤夜打扰,歉甚!” “无妨,直言吧!” “是!多谢前辈之包容!” “人各有隐衷,何须惦记!” “是!祈前辈明示今后之行止!” “按你之计划而行!” “是,敢问艾颂与前辈有何渊源?” “素无渊源,吾颇欣赏此子之勤快及纯朴个性!” “晚辈必会沿途妥加照顾,请前辈放心!” “很好!你打算何时启程?” “请前辈指点!” “随你之意而行!” “是!晚辈打扰,告辞!”说着,立即行礼退去。 神算子默忖片刻,方始欣然歇息。 翌日上午辰初时分,他一瞧见谷官及其子媳带着谷投及性礼、纸香搭车离去, 他便知道他们要去庙宇祭拜。 他用过早膳之后,立即外出逛街。 逛着,逛着,他逛到了牧场附近,立即听见艾颂叫道:“阿珠,别乱打呀!你 越打,它越发野呀!” 他便好奇地加快脚步行去。 羊群‘哞哞!’连叫及胡乱地奔跑着。 更有三十余只公羊分成三处在顶角、扬蹄缠斗着。 齐金珠右手持棍,左手则捂着右胸的衣衫,瞧她泪汪汪的神情,不知是在忍疼? 还是忍住委屈? 艾颂却双手抓着两只大山羊之角一边将它们分开,一边吆喝道:“阿珠,你下 去歇息吧!” “不,我要教训那只畜牲,它顶得我好疼!” “拜托你别和畜牲一般见识好吗?” “不行,我非教训它不可!” 艾颂奔过去分开另外两只山羊,同时叫道:“阿珠,别气啦!它们正在‘那个 ’你何必气呢?” “什么叫做那个!” “这……这!” “你说呀!” “母羊在……在……” “怎样?说呀!” “母羊在……在想……想老公……” “胡说,哪有这种事?” “真的啦!你没瞧见它们的‘那儿’又红又肿,还湿湿的吗?” 齐金殊一瞧,立即满脸飞霞地低下头。 艾颂一分开公羊,立即似‘月下老人’般推它们走向母羊,不到盏茶时间,公 羊们不再‘打架’了。 齐金珠瞥得双颊火红,头儿垂得更低了。 艾颂走到她的身前道:“阿珠它们在这阵子皆会这付模样,你可别再揍它们, 好不好?” “我……我……” “哎唷,阿珠,你流血了!” 齐金珠一瞧见鲜血自指缝向流出,她立即全身一软,昏倒在地上。 艾颂急忙抱着也奔向厅中。 神算子瞧得欣慰地忖道:“缘!真是缘定三生呀!” 他便向后转,含笑离去。 艾颂抱着齐金珠一人厅,福伯便问道:“颂仔,她怎么啦?” “被羊角顶伤,流血了!” “怎会有此事呢?我来瞧瞧吧!” “不!我有药,我来弄!” “可是……” 艾颂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抱着她进入房中,便将她放在榻上。 他刚由抽屉取出神算子交给他的药瓶,便听见她呻吟道:“疼!哎哟,疼死我 了,疼死我了!” 他急忙来到榻前道:“阿珠,你放心,这种药最止疼了!”说着,便将药口凑 向她的右胸。 她却急忙捂住伤处,道:“我……我自己来!” “这怎么行呢?你不方便倒药呀!” “可以啦!你出去吧!” “我……” “不要紧啦!” “好吧,你若是倒不了,再唤我吧!”说着,他立即离房。 齐金珠忍疼掀开衣衫破处,立见她那雪白隆起的右峰不但破了一孔,鲜血更是 汨汨溢出。 她吓得全身连颤。 只听她尖叫一声,立即昏了过去。 艾颂匆匆跑到榻前,立即将药粉倒在伤口上。 不久,血已止住,她只觉一阵清凉,不由呻吟出声。 “阿珠,免惊!止血啦!” 她一睁眼,立即欲按住右峰。 他却抓住她的柔荑,道:“别碰伤口,否则,又会流血了!” “你……快松手!” “好吧,不过,你别碰伤口喔!” “我知道,你出去!” “我……好吧!” 他一出去,她便望着伤口发怔。 艾颂匆匆地进入牧场,招呼群羊。 福伯却苦笑道:“好一个愣小子,珠丫头这下子可要伤脑筋了,呵呵,他们两 人倒是挺相配的!” 黄昏时分,齐远达一来到牧场,换上别套衣衫裙的齐金珠便默默地跟着他离去。 艾颂纳闷地问道:“福伯,她怎么没有诉苦叫疼呢?” “她或许要回家再提,用膳吧!” “好呀!福伯,她会不会骇得明日不敢来呀?” “不会,她不敢违背员外的吩咐!” “我若事先提醒她别干涉公羊与母羊之事,她就不会受伤,,福伯,这件事是 我的错吧?” “嗯,你该提醒她,不过,事情已经发生,她和管家如果不追究,你就别再提 起此事,用膳吧!” “是!” 膳后,艾颂稍为巡视过牧场,便回房练习掌法。 亥初时分,他刚收掌,准备沐浴,却见神算子自窗外掠入,他不由惊喜地行礼, 道:“参见师父!” “免礼,你的掌法更见火候,很好!” “师父,请坐!” “我只是来瞧瞧你而已,你去沐浴吧!” 他应句是,立即离房。 他匆匆沫过浴,一回房,便瞧见神算子含笑坐在桌旁瞧着一本小册,他不由脸 一红道:“徒儿胡乱涂鸦……” “很好,你这篇‘雪中行’描述得很好!” “徒儿只是略抒感激师恩之情而已!” “很好,你对于即将随侍公子出外,有何感想?” “既好奇又紧张,师父,此事出自你的安排吧?” 神算子便含笑叙述事情始末。 “哇!公子的武功如此棒呀!太好啦!” “他的武功和你一比,小巫见大巫也!” “会吗?他练了十余年呀!” “螳螂掌法只是中下水准之掌法,根本无法与你的掌法相比拟,不过,你仍需 藏拙些!” “万一事急,徒儿可否动武?” “当然可以,不过,能免就免,你不妨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增长见闻及暗中 印证所学!” “是!” “你还记得敛气沉劲之法吧?” “记得,此法真的可以隐住武功吗?” “欧新及公子迟早会探你的底,你一试就知道!” “是!” “出门在外,必须注意周身的人物,越接近你的人物,越要提防,尤其更要提 防欧新!” “是!” “螳螂门在三十年前,因为正邪不分而遭人围歼,导致伤亡无数及该门消散, 欧新暗中授徒,必有用意!” “徒儿该如何预防呢?” “暗中留意!” “是!” “你放心地出游吧,我会沿途暗随!” “谢谢师父!” “夜深了,歇息吧!” “是!恭送师父!” 翌日卯辰之交,齐金珠与齐远达抵达牧场门口之后,她一见到艾颂正在驱羊出 槛,她立即上前清扫羊屎。 艾颐一瞧管家离去,便低声道:“阿珠,伤口还疼不疼?” “好多了!” “我把药放在桌上,你先去换药吧!” “打扫过后,再换药吧!” “这……还是先去换药,以免伤口发炎!” “这……好吧!” 她一去,他便迅速地打扫着。 他将功赎罪地打扫一阵子,当她再出房之时,羊槛已经清洁溜溜,他则在水井 旁漱洗着。 她望着远处的公羊与母羊‘打架’情形,她便低头打扫沟渠。 不久,艾颂喊道:“阿珠,吃饭啦!” 她便默然洗过手入厅。 艾颂指着桌上的那碗羊乳,道:“阿珠,它很补血,快喝吧!” “福伯,您喝吧!” “呵呵!我喝过了,你喝吧!” 三人便默默用膳。 膳后,艾颂开始修补牧场四周的护杆,她则继续清理沟渠。 黄昏时分,管家一来到牧场,便对艾颂道:“颂仔,公子暂不远行,阿珠仍在 此地帮忙,你多指导些!” “是!” “珠儿走吧!” “恭送!” 齐氏父女一走,文颂立即锁门返厅。 “颂仔,管家方才说些什么?” “公子暂时不远行,阿珠仍在此地帮忙!” “很好!” “福伯,阿珠怎么一整天不说话呢?她在生气吗?” “她在难为情,别理她,过阵子就没事了!” “她为何要难为情呢?” “她不谙羊性,被羊顶伤,才会难为情呀!” “原来如此,何必呢?这是芝麻小事呀!” “姑娘家比较想不开,准备用膳吧!” “好!” 亥初时分,艾颂刚收招,便听见窗外传来一声:“很好!” “恭迎师父!” 神算子欣然闪人房中,道:“颂儿,你知道公子取消远行之事吧?” “管家提过!” “欧新私下向我提及他须先去处理私务,因此,公子可能必须等到明年开春之 后,才会远行!” “好呀!徒儿正好可以把拳法练得更热些!” “不错!我趁机授你阵法吧!” “太好啦!” 神算子取出一本小册,立即仔细地解说着。 这一夜,便在兴奋及专心之中过去了。 咱们利用这段空档,再来谈谈天下大事吧!“ 罗浮山,位于东惠阳之西,它计有七大寺、五大观、大小庵二祠,乃是岭南的 道教圣地。 罗浮山素以瀑布闻名,大小瀑布计有九百八十六处,其中最高之处,乃是蝴蝶 洞之水帘。 蝴蝶洞之水帘既高又宽,终日水声隆隆,水气弥漫,天晴之时,尤其在黄昏时 分,常有奇影发生。 所以,前往蝴蝶洞赏景之人,终年不绝。 不过,今天却只有一人独自在赏景。 因为,今天不但下大雨,而且风势颇大,寻常人根本无法在蝴蝶洞水帘前站得 住脚,更遑论赏景啦! 这位仁兄却在半个时辰前抵达此地之后,便似一尊石人般站在一块大石前,默 默地瞧着水帘。 他年约四十,五官端正,身材修长,配上那身青衫儒装,即使在大风雨中,却 仍然洋溢着一股挺拔气概。 他已被雨水淋湿衣衫,大风亦无情地吹扫着,他却挺立不动地瞧着水帘,这份 定力可见他有不俗的修为。 倏听他沉喝道:“谁?”说着,徐徐转身望向山道远处。 哇操!高杆,他竟能在重重噪音中听出远处有人接近。 只见两位蓝衫人各持一伞徐徐自山道行来,风雨虽大,那两把油伞既不见摇晃, 又不见翻飞,可见此二人功力不俗!“ 青衫人乍见此二人,双眼一眯,双掌已经徐徐握住。 那两人走到青衫人面前丈余外,立见右侧之人止步,然后望着远处的水帘,徐 徐地吟道:“灵符锁尽穴中蛇,深入千岩隐士家!” “洞府隔云呼不应,时时流水出桃花!” 方才之大风雨无法使青衫人稍动半下,此人所吟之四句诗,却使青衫人道句: “是你!”全身立即连颤。 那张端整脸庞更是满布骇色。 右侧蓝衫人唉了一声,立即望青衫人。 青衫人吸了口气,稳身道:“挽云,原来是你约我来此的!” “不错,当今世上又有谁敢耽搁堂堂‘玄天五卫’之首,青龙之时间呢?有劳 久候,歉甚!” “挽云,你何必如此说呢?你难道不知道我在这二十年来一直在暗中寻访你的 踪迹吗?” “荣幸之至,你找我何事?” “挽云,我……” 他立即忌讳地望向左侧蓝衫人,右侧蓝衫人沉声道:“垢儿,你想见的人,就 是他?” 右侧蓝衫人立即盈盈下跪道:“郑涤垢参见爹!” 那句‘爹!’立即似五雷轰顶般使青衫人踉跄而退。 ‘哗啦!’一声,他已落入水中。 只见他提气纵身,立即掠回原位。 “挽云,她……她是……” “唉!春风一度,明珠暗结,若非为了今日,郑挽云羞于苟活人间,如今心愿 已了,理该了结残生!”说着,立即将伞把戳向额顶。 青衫人喝句:“不可!”立即疾掠而来。 ‘叭!’的一声,血光一现,伞端已戳上额顶。 青衫人扣住伞骨,失声道:“挽云,你欲让青龙惭疚终生否?你何其忍心呀! 挽云!“ “青龙,你带着垢儿走吧!” “不,青龙愿以一切换取你的谅解!” “昔年之事,错在那淫贼,他既已遭报,与你何干,愿你念在垢儿之无辜,代 吾善待她吧!” “不,我无法克尽此责,你原谅我吧!” “吾心已死矣!” “不,挽云,答应我,让我以余生弥补你吧!” “难,你明知吾之出身,吾若再苟活,势必会牵累你!” “不,带我去见她老人家,我要和她谈谈!” “她已经在去年坐化!” “啊!如今由谁主持贵门?” “我!” “啊!这……” “青龙,你知我之职责,让我走吧!” “不,你开口吧!” “当真?” “好!垢儿,呈信!” 左侧蓝衫人立即自怀中取出一封洁白信笺送上。 青衫人一拆阅信纸,信纸字迹立即模糊。 那些字迹顿时被雨水及他的冷汗染得模糊。 “青龙,让我走吧!” “不!让我考虑一下吧!” “多久?” “盏茶时间!” “好吧!” 青衫人立即松手转身面对水帘。 蓝衫人便取出药粉擦抹伤口。 她姓郑,名叫挽云,她在二十四年前以‘挽云仙子’现身江湖之后,便以美艳 的姿色及绝高的武功造成一股旋风。 当时的王孙公子及年轻侠士人人如痴如醉地追逐她,她却丝毫不假词色,甩都 不甩一下。 青衫人姓郑,名叫青龙,他当时乃是武林盟主南官恭五位贴身护卫之领班,外 号正是‘青龙’。 所有的年轻人皆在追求郑挽云,青龙却要拘她到案,因为,她正是邪恶的‘白 云门’核心人物。 当时,白云门只横行江湖三年,便以美色及阴狠的手段迅速地扩展势力,更进 而危及天下的安定。 青龙经过长期地布署追踪之后,终于在蝴蝶洞水帘前拦住郑挽云,两人立即展 开火拼啦! 两人激斗之中,却被当时的采花贼柴正隆牺下媚情药物,两人合力扑杀柴正隆 之后,便种下一段孽缘。 事后,白云门消声匿迹,郑挽云也平空消失。 想不到她竟会在二十一年后的今天约他来此地,而且居然带来一女,难怪青龙 会为之心神大乱。 只见他对着水帘考虑一阵子之后,徐徐转身道:“挽云,你当真只为了泄恨, 而不会杀他吗?” “正是!” “好,我答应你,不过,事成之后,你们随我归隐!”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郑挽云两人立即转身掠去。 青龙叹了一口气,立即默默地望着水帘。 良久,良久,他方始疾掠而去。 瀑布仍然轰隆连响,江湖变局却随之孕育着。 ‘九’这个数字在咱们中国人的观念中,乃是一个不吉祥之数字,尤其男人最 忌讳年纪遇上‘九’。 可是,南宫恭却偏爱‘九’。 他在二十九岁那年奉武当派掌门命令下山历练之后,到了三十二岁那年,虽然 已逾三年期限,却仍不返山。 三十九岁那年,他更冒犯令规地角逐武林盟主,不但击败武当代表,更连败其 他的十七名代表。 他大大方方地坐上武林盟主宝座,他破除情面地大力整顿武林风气,只要有人 犯纪,不论他是何派,不论何人出面说情,一律按规处理。 因而,他不知得罪多少人。 他却在任内处置了近千件违纪案件四十九岁那年,他以更精湛的修为挫败群雄 而连任武林盟主,他更积极地整顿武林风气啦! 近十年来,武林干净多了。 天下也安静多了。 今年端节,五十九岁的他再度挫败群雄登上武林盟主宝座,不少的邪恶组织便 自动收山歇业了。 南宫恭在欣慰之余,终于打算让自己轻松一下,于是,他决定替自己安排一个 塞外之旅。 他今生最大的愿望,便是骑着天山异种名驹汗血马驰于浩瀚的天山草原上,他 决定让美梦成真了。 于是,他暗中派出青龙前往天山安排此事。 想不到青龙竟会在今日遇上此事,事情会如何演变,咱们拭目以待吧。 寒冬来临了,辽阳地面大部分皆已积下厚雪,谷家的牧场那片碧绿草原更已变 成银色世界。 天尚未亮,艾颂便穿着短裤,打着赤膊在铲除羊棚附近的积雪,他似乎不惧于 寒冬。 天空之羽毛般瑞雪一沾近他的身子,立即似遇—上火炉般自动化去,此情此景 实在够令人咋舌的。 这些完全是吉祥果及他那精湛内功的功效。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福伯和神算子在窗旁瞧到此处,不由自主地道 :“颂仔的身体真壮呀!” 神算子道句:“不错!”双眼不由发亮。 他已由艾颂所铲下的雪团中瞧出艾颂已经悄悄地在练习布阵,而且也将阵式布 得十分得完密。 他哪能不乐,呢! 倏见大门口出现一道灰影,赫然是披着灰袄的齐金珠居然自行来上班,而且是 提早来了。 神算子一见艾颂瞥了她一眼,立即匆匆地入棚穿上内衣,他不由暗喜道:“这 小子好似对她有意思了!” 艾颂穿好内衣,便继续铲雪。 齐金珠望了他一眼,便低头行向羊棚。 没多久,她已经抬着一筐羊屎步出羊棚,她瞥了他一眼,立即低头,快步行向 羊屎堆前了。 她便默默地来回运走羊屎。 不过,她的双眼却不由自主地经常望向艾颂。 福伯不由低声道:“仙子,阿珠今天不大对劲哦!” “怎么啦!” “她怎会一直瞧颂仔呢?” “他们难道来电了吗?” “来电!” “有感情啦!” “唔!有此可能哦!” “他们配吗?” “她若能跟颂仔,是她的福份,可是,管家一直打算将她送给公子作侍妾,唉! 真叫人惋惜!“ “我已经向员外提及她与公子差三岁,命犯小冲!” “啊!原来如此,他们真的可能来电了!” “我不希望颂儿在此时成亲,以免影响他的武功!” “这……她已近十八,不便再拖下去了!” “让她再候一年吧,颂儿成败与否,在未来这一年内,便可分晓,你伺机向他 们两人点破一番吧!” “好!我乐于担任此事!” “他们快完工了,准备用膳吧!” “没问题,早膳皆已在锅中热着了!” 他便欣然离去。 神算子嘘口气,便含笑返房取用羊乳。 艾颂刚放下圆铲,立见她过来问道:“冷不冷?” 艾颂面对她的反常主动关怀,心中暗怔之余,立即摇头道:“不冷,谢谢你帮 忙清理羊棚!” “别客气,你真的不冷吗?” “不冷!你冷吗?” “还好!” “你流汗了,快擦干,以免着凉!” 她边擦汗边问道:“你连铲如此多的雪,怎么没流汗呢?” “习惯了吧!” “天气很冷,你小心些!”说着,她立即低头步向大厅。 他怔了一下,方始跟去。 一入厅中,立即嗅到佳肴香味,福伯略一招呼,艾颂便与她各自入座,默默地 取用着佳肴。 膳后,他习惯地进入羊棚巡视羊群,却见她跟到身旁道:“颂仔,我想和你谈 一件事!” “请说!” “你记得董显彰吗?” “是癞子癣吗?” “就是他!” “听说他跟着大人在开杂粮行,是吗?” “是的,他的双亲昨天托人来找过家父母。 “推销生意呀?” “不是,那人来……提亲!”说着,她立即羞赧地低下头。 “提亲?啊!恭喜你呀!” 她道句:“你!”不由一怔。 艾颂也跟着一怔。 她突然转身就跑了。 而且跑出羊棚之后,继续跑向大门,不久,便消失人影。 艾颂正在发怔之际,神算子已经行到他的身前,含笑问道:“颂儿,是不是你 得罪她啦!” “没有呀!” “她怎么会突然跑走呢?” “我也不知道呀!她向我提及昨天有人到她家提亲,我一向她恭喜,她就跑走 了,我并没有得罪她呀!” “呵呵!傻小子,呵呵!” 他便呵呵连笑地离开羊棚。 艾颂怔怔地跟入厅中,立听神算子朝福伯道:“她向他提及有人提亲,他却向 她道贺,这小子愣不愣啊?呵呵!” “愣!够愣!呵呵!” 两人便呵呵连笑着。 艾颂似有所悟,却又不敢肯定,只好低下头。 福伯含笑道:“颂仔,阿珠对你有意思,你懂吗?” “我……会吗?真的吗?” “当然真的啦!难怪她今天如此的反常!” “这……可能吗?她爹是管家唉!” “她是慧眼识英雄,想不到你却如此愣!” “我……” 神算子含笑道:“我去了解一下吧!”说着,他立即含笑离去了。 “福伯,阿珠真的对我有意思吗?” “不错!” “我……我该怎么办呢?” “娶她呀!” “我……我不配呀!” “胡说,你乃是困滩之潜龙,时机一到,你必会飞黄腾达,阿珠若能嫁给你, 那是她的福份!” “福伯,你太抬举我了!” “我相信仙子的眼光及能力,你将来必定不得了!” “我……不可能啦!” “呵呵!我得好好保重身体,否则,我就瞧不见你嗄嘎叫啦!” “福伯,您别糗我啦!” 福伯呵呵一笑,愉快地喝着羊奶道:“颂仔,别想那么多啦!还是把握时间回 房好好地练武吧!” 艾颂只好苦笑一声回房练掌去了。 晌午时分,神算子含笑步人艾颂的房中,道:“颂儿,恭喜呀!”说着,立即 取出一个红色锦盒递给他。 “师父,这是什么呀?” “订情之物,戴上吧!” 他啊了一声,立即打开盒盖。 只见盒中装着一条金项链及一个镌有‘福’字之金坠子,艾颂呀了一声,立即 张口无言。 神算子拿起金项链戴上艾颂的颈项道:“我替你送了一个玉佩给金珠,员外亲 自作媒的!” “真……真的呀!” “她待会就要搬来此地住了!” “啊!我……这……” “呵呵,别慌,她住客房,一年内不和你圆房!” “我……我实在不敢相信呀!” “这叫做喜从天降,她有眼光,你有福气,恭喜!” “我……谢谢师父!” “呵呵!还是谢谢你自己吧!” 倏听福伯在房外道:“颂仔,恭喜你呀!”说着,他已笑嘻嘻地入房。 “福伯,我……谢谢你!” “呵呵!套句仙子的话,谢谢你自己吧!是你的勤快,才会赢得芳人心,外人 根本帮不上忙呀!” “不!我明白您和师父一定在暗中帮了不少的忙!” “没这种事,我一直以为阿珠会给公子当侍妾,我哪里敢帮这种忙呢?这完全 是你自己的表现呀!” 神算子点头道:“不错,你今后应该更努力,俾不辜负她的依托以及众人的期 望呀!” “是!” “阿福,阿珠即将搬居此地、替她清理一下客房吧!” 福伯道句好,立即欣然离去了。 “颂仔,你的功力尚未大成,切忌近女色,懂吗?” “是!徒儿谨记在心,不过,徒儿可否让她知道练武之事?” “无妨!不过。别扯上我,就当成你曾被一位神秘人授武,对方如今已经不知 去向矣!” “是!” 未申之交,两部马车带来谷官、齐远达夫妇及齐金珠,艾颂跟着神算子出迎, 那张脸儿却涨得火红。 齐金珠更是早已羞赧地提下包袱。 谷官呵呵一笑,道:“颂仔,恭喜!恭喜!” “呵呵!管家,咱们入厅吧!” “员外,请!” 福伯便欣然上前协助提起包袱。 神算子便含笑带着艾颂跟人厅中。 众人一坐定,谷官含笑道:“我在此着重宣布艾颂及齐金珠自现在起订亲,成 亲吉期另择!” 艾颂便羞红地起身朝谷官下跪。 齐金珠羞赧地跪在艾颂的身边向谷官行礼之后,便接着朝双亲下跪,艾颂机伶 地跟着下跪。 两人行过礼之后,立即又朝神算子行礼。 神算子便笑呵呵地上前扶起他们。 谷官含笑道:“颂仔、金珠,你们安心地在此地工作,自今日起,我每月支付 你们十两银子!” 两人立即欣然致谢。 “府中尚有事,我先行返府,你们聊聊吧!” 众人立即起身恭送。 谷官一走,众人便欣然入厅,福伯含笑道:“管家,恭喜你啦!” “谢谢!福伯,珠儿啥事都不懂,你多费心调教了!” “不敢当,令嫒在这段日子之中,表现得可圈可点了!” “你太抬爱了,仙子,多谢你之撮合!” “呵呵,缘定三生,可喜可贺!” “谢谢!小女年轻无知,尚祈多加指导!” “你别担心,他们原本就是青梅竹马,一定合得来!” “是,是,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 “慢走!” 艾颂便与金珠上前送别。 送走他们之后,艾颂低声道:“阿珠,今晨是我不对,对不起!” “我……我也不对?我该去准备晚膳了!” “让福伯弄吧!” “不行啦!别叫人笑掉大牙啦!”说着,她立即匆匆离去。 -------------- 双鱼梦幻曲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