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可惜仍心事重重 翌日上午,韩记布庄大门口贴着一张大红纸,上面写着:一、自即日起,每日 营业时间缩短为辰时起至午时止。 二、酌收工资(详见大厅工资表)。 客人们乍见这张布告,当然入厅询问啦! 韩竹指着那一大叠‘半成品’苦笑道:“人手不足,让我歇口气吧!” 众人当然没话可讲啦! 午后,韩竹便自动盘坐在椅上,华梅含笑道:“大有心得吧!” “嗯!心情平静多了!” “很好,你待会静坐之时,直接默察脐下三寸之处,你便会觉得该处好似有股 暖流,而且,它会迅速的扩散。” “当你觉得全身各处皆暖洋洋之后,你再眼观鼻,鼻观心,我保证你中午会吃 三大碗饭。” “哇操!我岂非变成饭桶啦!” 她一听他如此愉快,她也跟着愉快的道:“开始吧!” 说着,她立即返厅裁缝新衫。 韩竹的反应超过她的预估,她太欣慰了。 她毫不觉累的忙碌着。 冬天来了,外出的人儿少了,不过,韩记布庄的生意仍然兴旺,因为,想要成 亲或准备过年的人还真是不少哩! 韩记的布料及工资皆和别家一样,可是,手工却特别的精细,加上每天只营业 半日,所以门前一直人潮川流不息。 人心就是如此的喜欢凑热闹,真是伤脑筋呀! 华梅既要做生意,料理家事,又要指导韩竹逐日静坐,这是一件劳心又劳力的 工作,她却是终日笑嘻嘻哩! 因为,韩竹的进度超过她的估计呀! 因为,韩竹在每日上午缝衣之时,经常偷瞄她呀! 日子便如此既忙碌又规律的消逝着。 除夕夜,他们出清所有的新衫,更联手炊做了精致的六菜二汤,然后,愉快的 点烛围桌共同享用着。 两人虽然默默用膳,却在眼神交会中交流着感情。 膳后,他笑嘻嘻的跑到厅外,不久,他抱着一个大甜瓜进来道:“冬天吃冻果, 你有兴趣吗?” “喔!你昨天下午原来是在忙这个呀!甜不甜?” “保证甜,否则,我负责吃光。” “那一定不甜。” “哇操!撑死我了,我去拿刀来剖!” “不必,瞧我的!” 立见她竖掌如刀的朝瓜上一比,立听‘波!’一声。 厅中顿时一香。 “哇操!你这是什么功夫呀?” “不出一个月,你会比我强。” “当真?” “拭目以待吧!” 说着,她立即拿起汤匙挖食甜瓜。 他边吃瓜边问道:“我真的可以练武了吗?” “你若不信,我待会儿就让你见识一项新游戏。” “真的呀?” “嗯!” “姑……姑娘,此刻无外人,我可以如此称呼你吗?” 她暗自羞喜,却点头道:“今晚破例吧!有事吗?” “谢谢你帮我赚了这么多的钱,我想表示一些心意,行吗?” “好呀!” 他果真自柜中取出一个红包递给她。 她道句:“贪财!”立即含笑收下它。 他欣喜的道:“喔!我总算了却一件心事啦!” 她含笑道:“明天便是崭新的一年,亦是你蜕变的一年,我相信你一定迫不及 待的要练武,走吧!” “好呀!” 一入房,她立即取出‘雷霆掌法’秘笈,指着第一页的人体盘坐图道:“要练 掌法,必须先练成它。” “哇操!密密麻麻的,怎么练呀?” “说穿不值钱,先从此地开始吧!” 她立即自丹田下方之‘气海穴’逐一的解说着。 他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的凑到她的身旁聆听着。 足足的过了一个多时辰,她方始吁口气,偏头问道:“好不好玩呢?” 他偏头欲答,却倏地碰上她的樱唇,两人当场大震。 两人皆面红耳赤了! 两人心儿狂跳了! 哇操!‘来电’的感觉真妙。 他原本要回答好好玩,此时却不便如此回答,偏偏他一时不知如何致歉,不由 目瞪口呆。 她倏地尴尬一笑,道:“来玩些新鲜的游戏吧!你上榻静坐,再听我的指示而 进行吧!” “我……抱歉!” “没事……没事,过年嘛!老少无忌!” 他轻咳一声,立即行向榻前。 他脱靴上榻之后,立即盘妥双腿。 她走到榻前道:“还记得方才之路线吧!” “嗯!” “它一共有几站呀?” “十八站。” “对,它一共有十八站,第一站就是脐下三寸之地,它叫做……” “气海穴。” “对!” “准备开始吧!记住,慢慢走,别让它乱跑。” 他轻嗯一声,立即徐徐吸气。 刹那间,只见他的额头一亮,原本已经变成浅黑色之脸部亦倏地一亮,她不由 一阵惊喜。 她便仔细的瞧着。 只见韩竹贴身之衫好似波浪般凸动,那速度虽然缓慢,却是凸起甚高,可见他 的内力浑厚得惊人。 她便仔细的瞧着。 一个时辰之后,韩竹衣衫之凸动渐微,他已入定了! 她便放心的在椅上调息。 除夕夜就安详的过去了。 破晓时分远处刚传来鞭炮声,她立即睁眼望向韩竹。 却见他原式不动的盘坐着,不过,臀部居然已经浮于榻面寸余高处,她当场瞧 得惊喜万分。 更令她惊喜的是他那淡黑脸部居然莹白似雪,而且闪闪映辉,分明已达凡人练 武之极限。 她缓缓走到榻前仔细的瞧着。 只见他身上的衣衫平静无波,他的鼻息也久久的才轻响一次,这种修为分明已 经抵达不可思议的境界。 她再瞧向他的双掌及脚踝,见它们亦由浅黑变成雪白,她不由惊喜的忖道: “天呀!上天太厚待他啦!” 她立即默默欣赏他的那张挺有个性的脸蛋。 一直到附近的鞭炮声大作,她才由痴迷中醒来。 她便轻声道:“韩竹,听着,让它们回到起站吧!” 韩竹身子一沉,他立即睁眼道:“好妙喔!” “谈谈吧!” “我觉得身轻若燕,不,好似羽毛在空中飘,好舒服喔!” “恭喜,你已经奠下良好的基础啦!漱洗吧!” “哇操!天亮啦!马上会有人来拜年啦!” “是呀!我去开门及准备红包喜糖吧!” “不!红包由我负责,我已经准备好啦!” “别争啦!孩子甚多,说不定还不够哩!” 说着,她立即欣然离去。 韩竹笑嘻嘻的准备穿靴,乍见到雪白的脚踝,他不由啊了一声。 华梅明明听见那声啊叫,她却佯作不知的继续打开大门及将喜糖等物放入大大 小小的圆盘中。 这些东西皆是她在最近两天抽空前往购回,她也是第一次正式的过年,心中不 由一阵子甜蜜。 弄妥之后,她匆匆漱洗过,立即返房换上新衣。 此时的韩竹却光溜溜的在浴室中发怔! 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会由黑小子转为白小子,可是,他在自己的身上到处捏按 一阵子,又不能不相信这件事实。 好半晌之后,只听大门口传来一阵鞭炮声,他急忙着衣漱洗。 他一进入厨房餐桌前,便瞧见她站上桌旁道:“用膳吧!” “我……我的肤色怎么变白呢?” “你带它们玩,它们一高兴,就送你这份新年礼物呀!” “别开玩笑,我是真的弄不清楚啦!” “我没有开玩笑呀!我所说的它们就是包括雷电天力,清月道长的功力及‘千 里香’的傲世效果呀!” “它们以前一直沉积在你的体中,昨晚一消化,首先就让你的肤色变白及全身 舒畅,今后不知又会送你什么礼物呢!” “会吗?” “会!” “我相信你,我今后该怎么办?” “有空就盘坐调息,过了元宵,我再教你掌法吧!” “这么快呀!太好啦!” “用膳吧!” “姑娘,谢谢你!” “又来啦!快用膳吧!娃儿们一定快来啦!” 两人便欣然用膳。 膳后,她含笑坐在厅中参研‘雷霆掌法’,韩竹则返房换上一套全新的蓝绸儒 衫,另外披了一件皮‘坎肩(背心)’。 他一入厅,她便暗暗喝采道:“够俊,我……” 她不由羞喜的低下头。 韩竹不明白她的微妙心理,立即问道:“我穿这样,行吗?” “行,冷不冷?” “不冷,反而觉得热哩!” “这是因为练功,寒暑不侵之故,再过一阵子,你充份消化体中累积物之后, 便不会受外界的影响。” “真的呀?你呢?” “还好!” 倏见周大婶及吕大婶一行十余人笑嘻嘻的在门口拱手道:“恭喜,恭喜新春发 大财,恭喜财源滚滚来。” 韩竹二人便含笑拱手边道喜边行出。 倏听吕大婶啊了一声,立即猛盯着韩竹的脸儿。 周大婶亦发现异状,立即问道:“韩竹,你的脸怎么变白了?” “李大哥帮的忙呀!” “真的呀!李哥儿,你真了不起呀!” “不敢当,请入厅稍坐吧!” “谢谢!我们尚须到别家去转一转哩!” “总该吃些瓜糖沾沾喜气吧?” “该!该!恭喜,恭喜!” 韩竹立即人厅端出瓜糖及红包。 小孩子们又吃又拿,乐得笑个不停。 不久,另外一批人也来拜年,韩竹二人干脆将圆盘端到门后,以免走来走去徒 然浪费时间。 贺客们一批接着一批,足足的到了晌午时分,方始曲终人散,圆盘中的瓜糖及 红包也快光了。 “韩竹,我去炊膳!” “我去吧!你太辛苦啦!” “我不累,你是主人,别失礼!” 说着,立即离去。 韩竹又接待两批客人之后,突见萧正义含笑行来,他立即先行拱手道:“总管, 恭喜! 恭喜!“”韩竹,恭喜!恭喜!久违了!“ “久违了,吃块糖吧!” “好,谢谢你!” 韩竹面对他,心中不由想起小管,他的心中难免仍有一些芥蒂,因此,他也嚼 了一块搪暂时堵住口。 “韩竹,你的气色白里透红,今年一定事事如意。” “托福!” “我记得你的脸儿一直黑黑的,怎么变白了?” “我长期服用李大哥开的药方。” “李哥儿真不凡,他呢?” “在炊膳!” “你们这对年轻人实在令人佩服,大小事儿皆亲手做,而且皆做得很好,不知 何家姑娘有福气嫁给你。” “不敢当。” “员外及夫人常常提及你是个有为的青年哩!” “不敢当,他们还好吧!” “还好,只是姑娘玉体欠安,他们忧心些!” “姑娘身子不适呀?什么病呢?” “不清楚,她已经卧床七、八天了!” “什么?病得如此严重呀?” 倏听华梅在远处问道:“谁生病啦?” “是萧姑娘,她卧床七、八天了哩!” 华梅心中有数,故意问道:“有否延医诊治?” 萧正义摇头道:“有,先后聘了六位名医诊治,不但未见起色,反而日益沉重 矣!” 华梅沉思片刻,道:“在下愿意一试!” “太好啦!不过……” “员外不欢迎?” “不!你别误会,员外及夫人早就想请你前往诊治,可是,你们一直忙碌,故 不便前来打扰。” 华梅知道萧家必然不愿意与韩竹成亲,所以,才尽量不来找她,如今来找她, 萧音音之症状必然甚为严重。 她立即点头道:“你先返府,吾二人随后就到。” 萧正义立即道谢离去。 韩竹问道:“你真的有把握吗?” “没问题,咱们入厅再说吧!” “好吧!” 一入厅,她立即自柜中取出一个白色瓷瓶道:“待会一见到萧姑娘,你听我的 指示把药交给她服下吧!” “几粒?” “三粒,然后,你就……” 她立即低声叙述着。 “有效吗?她的症状仍和上回一样吗?” “错不了,走吧!” 二人关上厅门及大门,立即出去。 “李大哥,咱们先用膳再去吧!” “不妥,今年是大年初一,每家店面皆打烊,咱们到萧家混一餐,尝尝有钱人 家的料理吧!” “这……不妥吧!” “有何不妥?咱们的诊金,足够大吃一个月哩!” “我……” “男子汉大丈夫,并不是‘米仔麸’,少犹豫啦!” “好吧!” 立听一人在远处拱手道:“二位恭喜呀!” “恭喜,恭喜!” 沿途之中,不时的有人主动的向他俩拜年及诧异的瞧着韩竹,韩竹已经习以为 常,立即坦然拜年。 他们一走到萧家门口,便见萧正义含笑道:“请!” “请!” 他们一到厅前,萧德福夫妇已经含笑迎上来道:“二位恭喜!” “员外,夫人,恭喜!” “请坐!” “是!” 四人一入座,立见萧管端茗过来,韩竹的心儿没来由的一阵不安,神色立即十 分的不自然。 华梅则含笑不语。 萧管大方的一一端着茶,当她乍见韩竹的雪白脸孔,她的双手一颤,杯中之茶 险些溅出来。 “请用茶!” “谢……谢谢……” 萧管默默的退到萧氏身旁,立听萧德福道:“二位年轻有为,事业日益兴旺, 真是可喜可贺。” 韩竹忙道:“这一切全是员外所赐!” “不敢当,这是你们争气,若换成扶不起的阿斗,我即使如何的帮忙,恐怕也 是枉然!” “不敢当,无论如何,小的今生会牢记员外的大恩。” “别客气,二位用膳否?” “不急,听说姑娘身子不适,小的特邀李大哥前来瞧瞧。” “好吧!小管,扶姑娘出来吧!” “是!” 不久,萧音音已被小管搀扶入厅,只见她瘦得双腮见骨,双眼更加的圆大,不 过,却充满憔悴之神情。 她乍见韩竹,立即双眼一亮。 立听她颤着双唇欲言,萧氏立即道:“音儿,坐下吧!” 萧音音忍住话,一入座,立即望向韩竹。 华梅瞧了一阵子,立即点头道:“晚冬天寒,姑娘冷否?” “还……还好!” “姑娘觉得头晕否?” “先前有此感觉,现在好多了!” “姑娘中气微虚,服过药否?” “不吃也罢!” “不尽然,试试韩竹的药吧!” 韩竹立即取出小瓶倒出三粒药丸。 那三粒绿色药丸一出瓶,立即满厅生香。 萧音音喜悦的道:“好香,一定是稀世灵药。” 韩竹将药丸送到小管身前道:“调半碗温水一并服用吧!” 小管道过谢,立即接下药丸。 萧音音一吞下药丸,立即闭眼坐在椅上。 华梅自壁上取下瑶琴徐徐调弦道:“姑娘且宽心听几曲吧!” “嗯!” 华梅立即奏出柔和的琴音。 不久,韩竹启口吟道:“油碧香车不再逢,峡云无迹任山东;梨花雨落溶溶月, 柳絮池塘淡淡风。 几日寂寥伤酒后,一番萧索禁烟中;鱼书欲寄何由达,永远山遥处处同。“他 不便望向萧音音及小管,因此,一开始就望向华梅,吟着,吟着!他回忆着华梅默 默为他做的每件事。 他不由自主的接着吟道:“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华梅体会出他的心意,立即奏出轻快的节奏,同时接着吟道:“明月松间照, 清泉石上流。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韩竹听得心神一畅, 立即喝口香茗吟道:”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潺;倚杖柴门外,临风听暮蝉。 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后值接舆醉,狂歌五柳前。“他由于心情激荡,中 气甚足,倍添气氛。 倏见萧音音起身吟道:“晚年惟好静,万事不关心;自顾无良策,空知返旧林。 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 君问穷通理,渔歌入浦深。“此诗出自王维,寓有相偕归隐山林之意,华梅听 得暗喜,琴音立即转为急促及高亢了哩! 韩竹原本在对华梅表达心意,此时杀入萧音音这个第三者,他一时不知该如何 应对。 萧音音却心情激动的双颊泛霞,双眼生辉。 不久,她再度吟道:“楚塞三湘接,荆门九派通;江流大地外,山色有无中。 郡邑浮前浦,波澜动远空;襄阳好风日,留醉与山翁。“哇操!高杆,她藉远 眺汉江赤裸裸的表达她的心意哩! 萧德福夫妇皱眉啦! 韩竹更不敢接腔啦! 华梅放柔琴音,含笑吟道:“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气蒸云梦泽,波撼岳 阳城。 欲渡无舟楫,端居耻圣明。 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诗中之意,她甚为羡慕萧音音之抉择。 萧音音神色一赧,立即低头返座。 华梅吁口气,道:“姑娘尚有何不适?” “我……我很好!” “姑娘用膳否?” “未曾!” “好,员外,在上二人就叨扰一餐矣!” “请,小管,开饭!” 小管立即应是离去。 萧氏欲上前扶萧音音,她却微赧的道:“孩儿能走!” 说着,她果真先行步向花厅。 萧氏不由惊喜的随后跟去。 韩竹暗自尴尬的低头起身。 华梅挂妥瑶琴,含笑道:“员外,请!” “二位请!” 他们一入花厅,便瞧见小管及四位婢女站在一旁,桌上则满满的摆了一整桌色 香味俱全的佳肴。 萧氏则与爱女坐在一旁。 萧德福含笑道:“二位,请!” “请!” 三人一入座,五婢立即准备上前侍候。 萧音音悄然示意小管过去侍候韩竹。 小管便先行走到他的身旁。 韩竹好似中了‘特仔尾’般既欣赏又怕‘组仔头’卷席‘跑路’,他真是既欣 喜又觉得自己有些不配哩! 这一餐,他的胃口欠佳矣! 他甚至食不知味! 反观萧音音却愉快的用膳。 不知不觉中,她的食量超过她十九年来的任何一餐了。 萧德福夫妇又喜又愁了! 喜的是,爱女已经恢复健康。 愁的是,这朵鲜花怎可插在牛粪上呢? 他担心会被别人瞧扁呀! 自从白慕竹与邰金美成亲之后,萧德福曾经暗中发誓要将爱女嫁给一位比白慕 竹强的人。 韩竹怎么够看呢? 有钱人就是死要面子,让他去自寻烦恼吧! 五人之中只有华梅真正愉快而坦荡的用膳,因为,眼前这段戏已经用不着她呀! 她由韩竹方才在厅中所吟诗句之内容,她知道他已经对她有着愧激之情,这是 一个良好的开始。 只要韩竹的感情能够由小管的身上移转出来一部份,她便有信心能够逐渐培养 出双方的感情。 所以,她愉快的用膳。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萧德福止筷道:“二位慢用。” 韩竹迫不及待的立即起身道:“多谢员外及夫人的招待,告辞!” “多坐一会儿吧?” “改日吧!小的尚须到别处拜年。” “且容我备份礼回报二位诊治……” “员外太客气矣!令媛并没啥病,小的也没出什么力,岂可受礼呢?尚祈员外 勿再如此客气!” “二位真是年轻有为,我就将此事永铭心田矣!” “告辞!” “恭送!” “员外请留步。” “总管,送客!” 远处应声是,立见萧正义快步行来。 韩竹及华梅朝萧德福夫妇行过礼,就欲离去。 倏听萧音音轻声道:“请稍候!” 韩竹不由心儿一动道:“哇操!夭寿,她可真会出状况哩!” 他的眼睛一瞥见她那炽热的眼光,立即原式不动的立定。 萧氏眉儿一皱,低声道:“音儿,你该歇会儿啦!” “娘,让孩儿弹一曲,好吗?” “这……改日吧!” “孩儿想送送他们。” “他们尚须到别处拜年哩!” “目前已近午歇时分,他们何必急着离去呢?韩公子,是不是?” “我……我……” 韩竹首次被如此尊称,偏偏又是出自这位名门闺秀,他一时惊讶,尴尬得不知 如何应对。 华梅忙低声道:“咱们多留一阵子吧!” “是!是!” 萧音音立即笑容满面的行去。 她这副纯真笑容,不但倍添秀丽,而且深深的撼动韩竹的心,他不由忖道: “我不配呀! 我真的不配呀!“萧德福见状,只好含笑道:”二位请!“ 他们一进入大厅,便看见萧音音正在调弦,萧管则站在一旁,韩竹心儿一颤, 立即低头入座。 萧音音却一直双眼炽热的瞧到他们四人入座之后,方始吸口气及弹出潺潺流水 般琴音来。 行家出手,果真不凡。 只听她脆声吟道:“霜落芝城柳影疏,殷勤送客出鄱湖。 黄金甲锁雷霆印,红锦绦缠日月符。 天上晓行骑青鹤,人间夜宿解双靴;匆匆归到神仙府,为问蟠桃熟也无?“ 此诗寓指送贵人离去,不但祝其鹤行千里,前程似锦,更含有期待重逢及愿意 追随之心意。 吟着,吟着,她一直企盼的望着韩竹。 韩竹听懂,可是,他敢‘开支票’吗? 他便低头不语。 华梅存心藉此历练韩竹,所以,一直默然不语。 萧德福端茗掩饰心中的不悦及紧张。 爱女如此荒谬的表白心意,他岂能不悦呢? 他岂能不担心韩竹会点头呢? 倏见萧音音凤眼泛光,身子不由一晃。 萧管唤句:“姑娘!”急忙蹲身扶着她。 她唤句:“为什么?”泪珠立即夺眶而出。 韩竹心儿一疼,立即起身欲去。 “韩……韩公子,稍侯!” 韩竹应声止步,却不敢偏头瞧她。 萧德福忙朝萧氏一使眼色。 萧氏立即上前道:“音儿,别太劳累,歇会儿吧!” “娘!孩儿……孩儿……” “回房再说吧!” 萧管立即会意的半强制的扶起她。 她们二人一走,韩竹立即向外行去。 华梅行过礼,方始跟去。 一回到家中,韩竹便直接返房。 华梅存心让他好好的考虑一下,因此,她立即上榻调息。 元宵节过去了,年假也结束了,各行各业再度开始营业,韩竹及华梅亦开门准 备作生意。 那知,他们坐了大半个时辰,仍无客人上门,立听韩竹道:“姑娘,你可否进 一步指点内力之运用妙招?” 华梅朝壁上一瞧,含笑道:“你瞧见那只蚊子吧?” “瞧见了,它还扬足扭尾,挺逍遥的哩!” 她抓起一针道:“我让它安份些,如何?” “你要射死它?” “太残忍了,瞧!” 说着,立即抖手掷出小针。 ‘卜!’一声轻响,小针已经穿过蚊子之膝盖,顿时将它那支方才扬起,此时 正好垂下之右足钉在壁上。 它立即扬翅挣扎着。 “哇操!高杆!” “不及格,它还在挣扎哩!瞧!” 一支小针立即被她弹去。 ‘卜!’一声,小针戳穿蚊子之颈部表皮,已将它钉在壁上。 “还在动呀!瞧!” 她立即拾起三支小针射去。 ‘卜卜卜’三声,两支小针交叉斜戳过蚊子的背部,另外一支小针则与钉在蚊 颈那支小针交叉而过。 那支蚊子果真只有哆嗦的份儿! “哇操!好功夫,好功夫!” “想学吗?” “想呀!” 她便轻声解说及示范着。 他在这段期间不但已经将全身功力淬炼得炉火纯青,更学会轻功及役气化劲等 小巧功夫。 俗语说:“条条大路通罗马!”他已有基础,配合灵光的脑瓜子及良师指导, 不出一个时辰,便颇有心得! 他一开始练习,蚊子们就倒楣了! 他的眼力虽足,手法却不够纯熟,那些蚊子便被射得伤痕累累,‘嗯……’惨 叫不已,甚至当场就挂啦! 华梅边指导边挥掌招回小针,供他继续练习,立听他好奇的问道:“姑娘,这 是什么功夫呀?” “别贪心,专练一样吧!” 他的双颊一热,立即开始练习。 当天晚上,蚊虫更多,他练得更起劲了。 华梅一见他已经颇有进展,便迳自去沐浴歇息。 韩竹将一百多支小针全部射光之后,只好乖乖的去歇息啦! 糸糸糸来糸糸翌日一大早,他便爬起来漱洗及作饭,等到一切就绪之后,他立 即步入大厅准备清理着蚊尸。 却见厅中已经清洁溜溜,桌上亦摆妥那些小针,华梅则正在院中铲雪,他慌忙 快步上前道:“让我来吧!” “瞧清楚啦!” 说着,立即弯身继续铲雪。 他仔细一瞧,便瞧见她的姿势大有学问,那些厚雪更似棉花般随她的意思而飘 落成一堆。 “你已经役气化雪啦!” “不错,会了吗?” “气贯双臂,再透铲入雪,是吗?” “正是,别铲太快,以免引起别人怀疑。” 他果真依式挥铲着。 她等他铲妥之后,点头道:“你的反应更敏捷了,用膳吧!” “谢谢!” 两人一入厨房,便欣然用膳。 “姑娘,你好似上通天文,下晓地理,无所不懂哩!” “错了,我眼前就不懂一件事。” “什么事?” “你为何要拒绝萧姑娘的感情呢?” “我……她对我有情吗?” “少来这套!” “我……我不配!” “你忘了我所提过的‘王宝钏嫁给薛仁贵’之故事吗?” “可是,你注意过员外夫妇之不欢迎神色吗?” “当然注意过了,可是,真情足以感动一切呀!” “我……我目前只想练武,感情之事,留待日后再说吧!” “萧姑娘可能熬不了多久。” “当真?” “你没瞧见她的憔悴神色吗?” “我……我……” “萧家迟早会派人再来找咱们,你别太吝啬吧!” “我……我……” “你只要施舍一分感清,她便会似枯木逢春般重生哩!” “我……我能否请教你一件事?” “说呀!” “你为何要撮合这件事?” “美人该配英雄,你是真正的英雄!” “我……我不配!” “言之过早!” “你不是在等我吗?为何又撮合这件事呢?” “你若不娶她,能得到小管吗?” “我……我……” “男人之纯情最为珍贵,我了解你,你若无法得到小管,定会终生遗憾,我何 不成全你呢?” “你真有此意?” “嗯!” “你……太令我佩服啦!” “别如此客气,你不妨安慰性的接近她,等你练成武功之后,再进一步决定是 否要接纳她吧!” “我……我若接近她,我就会接纳她,所以,我一直不敢踏出这一步,以免届 时弄得双方皆很难受。” “为了小管,你考虑一下吧!” “员外会把姑娘嫁给我吗?” “会,因为,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而已。” “我担心会被耻笑我贪图他们的财富。” “太迂腐了,想想小管吧!” “我……” “多为自己而活,别管他人的闲言闲语吧!” “我……该如此做吗?” “阿沙利一些啦!你别等到她含恨而殁,再终身遗憾!” “我……” “我去招呼生意,你多考虑一下吧!” 说着,她立即离去。 韩竹果真默默的考虑着。 他把自己的身世及一切遭遇好好的回忆一遍,再全盘考虑着。 晌午时分,他坚毅的道:“好,我就听华梅的话吧!” 主意一决,他便朝大厅行去。 只见华梅正在边和两位妇人谈话边裁布料,他立即含笑道:“池大婶,解大婶, 欢迎光临。”说着,他立即开始缝衣。 立听池大婶道:“韩竹,你今年十八岁了吧?” “还未满十八哩!” “想不想成亲,多个人来帮帮忙呢?” “还早……还早……” “你还记得巧娟吧!” “记得,她还在市场口代人做衣吧!” “是呀!你对她印象如何?” “她很勤快。” “她小你一岁,我来做媒,如何?” “谢谢!我还不想成亲。” “别再拖啦!韩家只剩下你一人哩!早些传宗接代吧!” “多存些钱再说吧!” “巧娟可以帮你多赚钱呀!” “不急,不急!” “你嫌她呀?” “没有……没有,她很勤快,只是,我暂时不想成亲。” “你还在等小管吗?早些死心啦!她迟早会陪嫁到富人家,还是巧娟比较勤快 及懂得持家理事啦!” “我不是在等小管,我真的不急于成亲。” “好吧!你若有意思,随时通知我吧!” “谢谢!” “我们该回去做饭,明天再来取衫吧!” “好,好,二位大婶慢走呀!” 二位妇人一走,韩竹不由苦笑摇头。 “恭喜你开始走桃花运啦!” “哇操!我看那是‘桃花运’,应该是‘讨伐运’啦!受不了!” 她微微一笑,道:“我去做膳,这儿交给你啦!” “偏劳你啦!” 她一走,他立即苦笑道:“哇操!我真的在走桃花运吗?” 他暗暗伤脑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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