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约经过两日时间,才到了半山腰,但此地已无路可攀,放眼望去处处高岩环 山耸立,心想:「如果爷爷真的在此隐居,那麽他老人家如何上去的?」 此时他神功已成,运起轻功飞足一跃而上。这一跃,竟高达三丈,自己也不禁 吓了一跳。 「照自己的速度,顶多再一日便可登至山顶,不论结果是好是坏也要上去瞧瞧!」 又过了四个时辰,远远即见前方一处花开满地,似有人烟。仔细一看,那花卉 齐绽的清幽园景竟像是人造的,地面横弯著数条由石块铺成的小路,的确是人为所 建。他心中顿燃希望,沿著石块道路前行,走近一处石壁,正见前方有一个石洞, 上方题有四字,为「仙道亦凡」。 「仙道亦凡?」 刘旷深思句中之意,但见字迹的确像是祖父笔迹。踏进石洞,平石叠成的道路 宽长,尽头处一八卦图形的石门,门旁也写有数个字,为:「有缘者入洞来,无缘 者离迷去。」 刘旷想了一想:「嗯,爷爷精通易理,这两句话一定有它的涵意。」 伸手往八卦石门一推,那石门牢固却动也不动。但见八卦图上每卦均有一个手 掌大小凹陷处。 「难道关键就在八卦图中?」 「「有缘者入洞来,无缘者离迷去」……易卦中前进者为乾,速离者直指离卦 了。」 心念手动,伸掌朝乾卦按去,再按向离卦。一按下,才疑惑想:「爷爷怎麽设 计出如此简单的卦理?哎呀,不好!莫非是陷阱?」 「轰──」巨响,机关果然已被触动。原本他刚走进的第一个石洞洞口落下了 一块巨石。 「糟了,这下退路已封,必须即刻解开句中卦理才行。」 望著被封闭的石块,一时无法有所作为,乾脆坐下来思考:「……有缘者入洞 来意为乾,无缘者离迷去为离。有缘无缘……咦?有缘指「太」之意,无缘为「无」, 那不就是太极无极了吗?哎呀!原来关键是在两仪。」 双手又出掌向八卦图中的两仪按下,其後再按乾卦,而後离卦。 「轰隆……隆……隆……」果然,石门逐渐往上拉起。室内突然闪起火光,燃 起灯火,四方通明起来。 「这也是机关吗?设计之人心思巧妙,竟连烛火都能设定到触动即燃……」刘 旷不由得赞叹起来。 室内摆设简实朴雅,一如祖父在家中的生活习惯一样。 壁上唯有一诗题为:「灵峰之中楼倚山,山云日夕栖其间。天台向上无多路, 鹫岭烟霞亦可攀。」 这首诗原是刘基在俗时,游於绍兴灵峰寺所作,刘旷一看便知。诗中意境本在 写景,这时他却知爷爷已达不凡境界,细思诗意,却也不同往昔。 「爷爷果然在阴山。」 「爷爷──爷爷──孙儿来看您了!」 叫唤许久无人应答,转头四处寻找,右方尚还有一个石室,於是走进去。 这室内除了一张石桌外没有其它物品,他看向石桌,桌上放有一封信,想要由 纸质寻些端倪,却看不出什麽所以然来,於是掀开信,信上二十八字:「俗尘三代 缘未尽,两不相逢何用愁;起书已知孙儿运,落石真宝在其中。」 刘旷叹了一口气,「唉──爷爷年已近百,悟道弃俗。」 伸手要推开石桌,石桌竟重喻千斤推也推不动,他此时功力非同小可,於是运 足青龙功体,口中「喝!」地一推,才将石桌推开三尺。 桌下有一尺宽的方形小洞,探手入洞摸索,果然碰到一个类似木制的长形箱子。 把木箱立直提出後将它打开,里面放置至一刀一剑,还有两种长索兵器与一张纸条。 先拿起纸条观看,那纸中一开头就写:「青龙当用龙牙剑、飞龙索;白虎应使 虎山刀,虎尾流星锤……」 「爷爷果真料事如神,连孙儿日後要练的青龙剑法和飞索,都料在其中。」 纸中又交待数句,也包括出洞之法:「……移去五千大石,可见功成在望。春 满後庭,修行练就问其中,他日持剑破万石,下山相赠神兵刃。」 刘旷看毕後,将龙牙剑取於手中。龙牙剑身长三尺、宽四寸,剑柄处龙头张牙 含著剑身,剑身古迹斑澜,色泽暗灰。 拿於手中自问起:「此龙牙剑可破万斤封门大石吗?」一时之间感到怀疑。 拿著四件兵器从洞穴之路走向纸中所指的後院。 步出洞中後,眼前是几十丈宽透景园,有如天境。此园果真如纸中所说,气候 适中、不寒不燥,正是四季如春。 随意找一处石头坐下,拿出青龙诀翻开来看,一看才大觉不妙:「糟糕!第五 层功是飞龙索,不是剑法,如果按步就班的练,何时才能破洞而出?届时,头儿等 不到我会如何?」 虽如此想,但武诀明示不能越级,於是只好日复一日,循序渐进的修习。 这日,他用小石头於一颗平面的大石上画上一划,按照日出日落五日为一正, 算来已经过了四个月。 回首持剑再练,剑招使动已是顺畅无比。突然精气神一注,剑法使动连绵不绝, 吞吐抑扬欲摆不能。 「哈!」口中一个激喊,剑法龙行八方,四面真气鼓舞,风沙落叶一阵一阵。 剑指东出西沉,四面游走矫灵,七星一画、剑势朝西一指,喝道:「龙腾千里!」 内力剑气合而为一,前方六尺处一棵巨木应声而断。 刘旷收起了剑,盘坐地面,思道:「青龙诀博大精深,今日因机缘巧合让我练 成,我绝不能轻易使用这项神技,以免误伤忠良,愧对先人。」 将一刀一剑负於背上,把飞龙索的龙牙坎在自己刀枪不入的左肩上,虎尾流星 锤扎於腰间,走到了被大石封死的入口。 忆起那日莫超神以气御剑的情景,这时童心忽起,也运功一试。果然青龙诀神 功大成,气劲饱满,神剑被气逼出鞘後,在空中转了一圈轻巧地落在自己手中,他 心想:「莫超神也不为惧了,我一定要找到你,看看是否像苗若燕所说,伶儿在你 身边。」 又想到若巧伶真在他身边,自己要如何? 若与莫超神动起手来,巧伶因此要与自己动手,难道自己真能与她动手吗? 一时间惚恍起来,竟不知如何是好。 在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不会的,伶儿绝不是像苗若燕说的这样!我 不能错怪她,任何事必须眼见为凭!」 手指剑诀,口念:「风云现起惊天地,神龙怒吼飞凌霄。」 剑逸青龙八星宿,气贯石中而裂,大石立即四飞破散。 走出洞口时,刘旷看向那遥远的天际,轻声叹道:「伶儿,我始终不相信你会 变心。」 下了阴山走出黄泥地,已不见神龙踪影,想是自己在祖父洞中已经过了四个月, 神龙势必早就离去。 因为不知苗若燕村庄如何走,只好自个儿寻路下山。 一日晚间戌时,回到了仙霞镇中。 刚入镇内,远远瞥见数条黑影,飞快地於屋瓦上奔走。想起那日在福景客栈遇 见鬼门杀手的情形,眼见这些人夜著黑衣奔驰在屋檐,若不是鬼门杀手也定是干些 见不得人的事,於是就地轻跃上屋,暗中跟随。 黑暗中定神观察,发现黑衣人只有二人,是因二人轻功身法高明,远远看来竟 似数条人影。而由於刘旷体质之故,虽离他们甚远,在无月之夜仍可清楚看见他们 的形貌。 这两人身材略同,脸上均带一面鬼头面具,看那鬼头造形,当可确定是鬼门中 人。 那两人施展轻功的身法一致,应是出师同门,刘旷暗自判断,竟觉得他们的身 法有些眼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此刻,他们正朝一处民宅屋上落脚窥视屋内,於 是也停下脚步,在约十丈之外观察他们。 屋中有两个男子正在对话:「大哥,咱们近日来的明察暗访,证实了傲龙当日 所言。江南鬼门若不是南天会所属的组织,也一定有极大的关联。」 「哦,二弟这话可有凭据?」 一个女子声插口:「有,当日我与二哥暗访在湖南受邀加入南天会的李家堂, 原本李家堂主断然拒绝了南天会,结果在三日之後,李家堂的七名弟子均死於非命, 而且七人死後胸前都被刀剑划上了鬼头标记。」 先前的男子接著道:「就在李家堂终日处於人心惶惶之际,南天会派人前去李 家堂慰问,并趁机游说李家堂主;说是鬼门找上李家堂,你们堂上必然九死一生, 不如加入南天会,这样不但能受到南天会的保护,还可以壮大李家堂的名气。」 「所以李家堂就加入了南天会?」 「是的,大哥。」 「五妹还有什麽发现?」 那女子轻笑道:「有二哥在,我哪还能有什麽发现?」 那二哥回笑:「五妹这话言重了,谁不知你是六杰之中的周公瑾?」 「唷,二哥,你不就是讽剌我来的,我是周瑜,你就是诸葛孔明了是不是?」 两人竟然「抬摃」起来,那大哥道:「好了,你们两个真是没完没了,三弟与 四弟呢?可有查到什麽线索?」 刘旷听到这里,心想:「咦,他们不就是蜀国六杰吗?难道屋檐上那两个鬼门 杀手想杀他们六人?哼!你们有这样的本事杀武林排名第八的六剑客?」 排行第三的仲在平回:「有的,我们发现南天会其中一个大人物臂上有剌青。」 另一人补充:「鬼头剌青!」 「没错,是鬼头剌青。」 邵映全道:「哦,这人是谁?」 「是南天会金面具、银面具二位副盟主之一的银面具。」 「真的?三弟、四弟如何发现的?」 仲在平道:「那日我俩乔装卖豆花小贩,银面具还有剑圣莫超神两人刚好前来 购买,四弟假装一个不小心,把豆花打翻洒在银面具身上。」 黄日中似乎对他们俩人的所作觉得十分得意,笑著接口道:「哈,三哥与我真 有默契,见了我故意打翻豆花,三哥他即刻拿著抹布,往银面具手臂上擦去,大哥, 你猜怎麽著?」 邵映全手朝胡须一捞,道:「定是大热天,所以银面具的衣衫单薄对不?」 「嗯,经水一浇,让我用布轻擦,隐隐中便现出了他臂上的鬼头剌青。」 「好,这下有了证据,下月十五正是中秋,咱们便在他们举辨的夺珠大会上揭 发他们。」 「好,就在各路英雄聚集的日子揭穿南天会的丑陋面具!」风越行道。 「呵、呵──可惜、可惜──」笑声从屋外传来。 六杰大喝:「什麽人!?」 「在我们六剑客之前装神弄鬼,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风越行道。 此时从窗中飘进两个带鬼脸的黑衣人,两人站稳身子,其中一人笑道:「我们 鬼门想杀的人,不论在江湖上是什麽地位,从来没有失手过!」 风越行冷冷回笑:「是吗?记得半年前鬼门行剌傲龙没死,反而是赔了夫人又 折兵。」 一个鬼面人怒斥:「那次不算,谁会想到那个傲龙百毒不侵?」 风越行听得笑了出来:「可笑,真是可笑,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这麽好笑的笑 话!失败就是失败,居然还有什麽不算的?哈、哈、哈!」其它五杰跟著笑出声。 「动武不成就用毒,果真是邪魔歪道!」邵映全不屑道。 两个鬼面人突然狂笑起来,其中一个道:「没错,我们俩人又不是吃了熊心豹 子胆,没有万全准备,岂敢在蜀国六剑客的面前撒野!」 风越行脸色微微一变:「你──你们已经下了毒!?」 「不错!」一个鬼面人道:「凭你们六剑客的功力应该有能力将「万里飘香」 逼出体外。」 那人说话的同时,两个鬼面人已将腰间宝剑出鞘持於手中,原本说话的那人续 道:「可惜,那还要看你们有没有时间运功驱毒了,哈,哈!」 六杰即刻取出佩剑,忽觉力不从心,手中气力一散剑掉落一地。 「难道方才所闻到的那阵香味便是「万里飘香」?」朱安轩喃喃想。 六人一坐於地,想运功逼毒却也不能,眼睁睁看著两名鬼面人持剑逼近,六人 互看一眼,风越行心想:「想不到我们六兄妹会死在鬼门手中!」 两个鬼面人持剑走近,其中一个忽然用力捏住朱安轩下巴往上抬。 那鬼面人对朱安轩打量一眼,伸手朝她粉嫩的脸颊一碰,吓得朱安轩大失其色。 她狠狠瞪他一眼,对鬼面人吐了一口口水斥道:「恶贼,你做什麽?」。 鬼面人朗声笑道:「哈、哈,好泼辣的婆娘!我早就听说过六杰里有一个女中 豪杰──」说到这,又往她脸上摸了一把。「没想到竟然生得这麽俏,这皮肤还真 嫩得很!」朝另一个鬼面人道。 其它五杰不由得惊惶无措,面面相觑。 风越行怒声道:「你们两人再不动手,等我们把毒逼出来,你们必死无疑!」 六杰情同兄妹,风越行怕朱安轩受到污辱,宁愿此时同生共死,以保她的名节。 朱安轩心中感激万分,含泪环视同仇敌慨的五位兄弟。 另一个鬼面人出声喝止同伴:「快动手,别误了正事。」 邵映全道:「只可惜无法将南天会培养鬼门杀手的丑行公诸於世。」 另一个则笑道:「哈、哈,去跟阎王爷说吧!」 被阻止的鬼面人幸幸然道:「可惜什麽?白白去了一个美人儿才可惜!」眼看 朱安轩一眼。 「是吗?」又一声音从屋外来,两个鬼面人大吃一惊,一人急忙守住大门,另 一人在窗口严阵以待。 这时,屋顶上方瓦砾突地散落一地,刘旷由天而降。 「六剑客,傲龙来也。」 六剑客见到刘旷到来,面上露出欣然笑容,安心地於地面开始运功逼毒。 一个鬼面人不在意地笑道:「呵、呵,原来你就是傲龙,你的武功我们有听说 过,黄大刀手底下过不了十招的人算不上高手!」朝另一名鬼面人道:「大哥,这 人就由弟弟打发吧!」 未将话说尽,一招「仙鹤展翅」一剑剌向刘旷。 刘旷退一步,左手翻爪抓住剑尖,鬼面人吃惊他肉掌不惧兵刃,运劲将剑一抖 抽回长剑入鞘。 刘旷心中也是讶异,以自己目前的功力,鬼面人竟能轻而易举地抽回兵刃,可 见这人的功力不在黄大刀之下。 「比掌法吗?」鬼面人笑道。 两手左右一戳,一拳挥向刘旷。 刘旷使出「龙托云彩」,鬼面人改拳为掌向後一缩,跟著一左一直挥出,使的 是一招「铁汉问路」。 刘旷右手一招「青龙探爪」将他左拳挡开,左手为掌击出,此招名为「拨云见 日」。 鬼面人整个人朝地上一蹲由右方窜开,腰身回转带著一记长拳击向刘旷後脑, 刘旷一时被鬼面人的身法给愣住:「这……这不是野兔十八跳吗?」 由於心中迟疑停顿,对鬼面人袭来的长拳避之不及,连忙闪去击往後脑要害的 手劲。 鬼面人一拳击在刘旷右肩上,手劲却被反弹,所受的弹力连带将整个身体震退 了四步。 另一名鬼面人见了奇怪,立刻挥剑相助伙伴。 「原来青龙功体可以反击外力!」刘旷手上功夫仍不敢怠慢,青龙爪、游龙掌 及旋风蛟龙腿卯足全力,只见屋中火烛若隐若现,四处充满拳风掌气。 两名鬼面人武功虽是不弱,却难耐刘旷左臂不惧刀剑,全身又有反击内力的能 力,根本无懈可击。 两人相互交换眼色,退了一步要破窗而出,刘旷双掌交错,运起神功,双掌凌 空劈出。 两名鬼面人背後受到凌空一掌,虽然内功高强,却也不禁受掌力而向前踉跄了 一下,这使得他们本来要跃窗而出的动作,变为整个身体撞於窗边的墙上。 一个直接摔出窗外,一个撞倒於地。两人即刻又翻身一跃站起,刘旷大喝:「 你们姓宋,是盖世游龙宋前辈的侄子吧?」 摔倒在地的两个鬼面人迅速翻出窗外,离去前留下话:「你说什麽我们听不懂, 你今日惹上江南鬼门,我们鬼面二使不会放过你!」 刘旷提步正要跃出窗口,又停下脚步,深深呼了一口气想:「宋前辈的侄子竟 然是鬼门中的鬼面二使!?」 他本是可以追出去,但想到已经答应过盖世游龙不伤害他们二人,只好摇头叹 气,收起内劲後坐在房内桌边,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等待六杰将毒逼尽。 约过了半个时辰,邵映全与风越行,及老四黄日中先行驱毒完毕,三人站起身 子向刘旷抱了一拳。 邵映全道:「幸好刘少侠及时赶到,否则的话,我们六杰将在武林中除名。」 黄日中道:「当时我们并无看错人,刘兄弟,这回可要感谢你了。」 刘旷道:「武林正气同生,何必出口言谢?在下还想报当日六杰相助之恩呢。」 「哈、哈、哈,刘兄弟文武双全,一段时日未见实令人刮目相看!」风越行赞 道。 此时六杰的其它三人也已功行完毕起身,五个兄弟连忙关心地问朱安轩:「五 妹,你没事吧!」 朱安轩对五位兄弟自然是感激,但对刘旷更是感戴不浅。 「多谢刘公子,你竟能击退武林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鬼面双使,可见你的武功已 在我们六杰之上了。」 「刘旷武功低微,岂能与六剑客相提并论。」 七人相见甚欢,各抒其遇。 不久,邵映全问:「对了,方才听你说什麽鬼面二使是宋前辈的侄子,难道宋 前辈的两位侄子竟当起鬼门中最狠辣的鬼面人。」 「在下也不能确定,但方才那二人所使武功的确是「八臂神拳」与「野兔十八 跳」。」 风越行深思一会儿,说:「八臂神拳是青海派的绝技,但野兔十八跳却是盖世 游龙的独创绝活。」 仲在平也道:「算一算,宋前辈一生收了四个弟子,大弟子是当今青海派门主, 最小的弟子是前次我们认识的牛兄弟……」说到这看向刘旷,刘旷点头示意。「二 弟子和三弟子则是宋前辈的侄儿,正是一对亲兄弟。」 风越行道:「他们互称兄弟,一定是宋前辈的侄子。」 刘旷道:「总得有人去知会宋前辈一声才行。」 忽尔想起盖世游龙说起他两个侄子「性情恶劣武功却特别好」,哪知竟是鬼门 中的重要人物,正所谓事事难料。 邵映全却道:「且慢,我们目前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邵前辈是指揭发南天会一事?」 「正是,南天会中高手众多,像周冰济、莫超神这种人物就不好惹,此行凶多 吉少,我们不该再将力量分散才是。」 仲在平附和:「对,大哥说得是,而且南天会尚有两名金银副盟主,这两人武 功诡异莫测……」 仲在平话说至此,与黄日中互看一眼,突然心中顿有所悟,两人同声道:「咦? 金面银面鬼面人?」 大夥儿听了吃了一惊,邵映全一句话道尽众人心中所思:「你是说南天会两名 副盟主就是鬼面双使?」 仲在平道:「他们身材相若,而且都不以真面目示人,不是他们又是谁?」 黄日中也说:「我跟三哥又刚好发现那银面人手臂的鬼头剌青,他们想赖也赖 不掉。」 邵映全不由得精神一振,道:「明日我六剑客将赶往南昌南天会总堂,八月中 秋时日刻不容缓,不知刘少侠是否一同前往?」 刘旷颔首而道:「此等武林大事刘旷岂能袖手旁观?」 经过三天,来到百龄镇上,此镇接近常德,本就热闹非凡,这几天又因南天会 将要举办夺珠大会,从各地来了不少江湖中人,使这个城镇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七人正要经过一家客栈,那店中跑出一人口中喊著:「七位大爷请留步!」回 头一看,是那客栈里的店小二。 邵映全问:「何事唤我们?」 「是这样的,店中摆有一桌七位大爷的酒席,小的在此已经等候大爷们多时了。」 七人互相交换眼色,却无人知晓是谁所使,风越行问:「酒席是哪位款待的?」 「哦,是一位漂亮的年轻姑娘,那姑娘还特别交待说,七位大爷里有位姓刘的 相公,不论如何也要请你入座。」 刘旷一脸不解:「那位姑娘贵姓,相貌如何?」 「那姑娘一身白衣,发盘头顶,至於姓名……小的并不知晓。」 刘旷惊喜地想:「难道是伶儿?」 也不再追问,兴冲冲地赶入店中,果见客栈内转角处一个圆形大桌,背对著他 正坐著一个身著白衣、身形窈宨的女子。 他快步向前朝她肩上轻碰,喜唤:「伶儿,果真是你!」 白衣女子转头回眸,娇笑道:「刘大哥,是我!」娇媚的神态,豔美的脸妆, 白衣素衫,却是妍美无比。 刘旷後退了几步,神情有些怔忡,说:「不是伶儿……怎麽是你?」 她起身,笑道:「是、是我,我来找你了。」 「为什麽是你?不是伶儿?」刘旷显然不领情。 白衣女子冷声道:「哼,你心里就只会念著她,她有什麽好,薄情寡义的女人 ……」 刘旷一手指在她脸上,嘶喝:「住口,我不准你这样说她!」 「我偏要,我知道你无法忘记那无情的女人,你看……」身子原地转了一圈, 续道:「为了你,我扮成她的模样……」 原来白衣女子,正是那纠缠不清的苗家姑娘——青毒娘若燕。 「谁叫你打扮成伶儿的?立刻换下衣服,要不,你就给我滚!」 「我偏不要,我就要一辈子跟在你身边。」 「你──」刘旷高举起右手,心中正迟疑是否该打下去。 「你打呀,你打呀!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刘旷气得浑身发抖,只手高举却始终打不下去,他软软放下了右手,转身背对 著她,「我是打不下手,只怪你不是一个男人,否则──」 「否则怎麽样?」 他切齿一字字地说:「我定会把你碎撕万段!」 苗若燕听得痛入心扉,但似乎早已习惯。 她低头看著地面,僵著脸,皮笑肉不笑的说:「呵……为什麽我这样的痴心对 你,你竟然如此憎恨我?我……我有哪一点比不上她?」 刘旷并不理会,转头大步地走向客栈外。 苗若燕追上来,大声道:「你……你回答我呀!」 刘旷微侧头回道:「单是你那颗狠毒的心就及不上伶儿的万分之一,而且你根 本就不懂,真正的爱并不是建立在比较上。」 走去与六杰会合,正要离去,却见苗若燕一直跟随在後,刘旷不由得心中纳闷 :「我究竟有何魔力使她始终都不放弃?」 六杰老六易官岩忽然开口:「刘兄弟,青毒娘一直跟著我们,要不要我去将她 打发走?」 刘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万般皆是命,青毒娘曾救过我一命,她想跟就跟, 你别伤害她。」 六人一阵错愕:「她救过你一命?!」 「唉……此事说来话长。」 於是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六杰听完後,不由得替刘旷面对青毒娘时的左右 难为而抱苦。 邵映全道:「以我来看,万花谷的巧姑娘应该不是这种人。」 「对啊,巧姑娘对你的情意从眼神中便可看得出来,同样是女人,我能感受到 巧姑娘对刘公子的真心真意。」朱安轩也道。 刘旷点头:「所以在下一直不相信青毒娘所说,但……她救了我却又是千真万 确的事实。」 六杰听了连连摇摇头,受人相救,日後为恩人效命是理当之事。难怪刘旷分明 讨厌她,却又非得无奈地让青毒娘纠缠。 不知这是不是算刘旷运气差,才让青毒娘盯上? 但是,其实说运气差却也不完全是,为什麽呢?理由很简单,若刘旷不计前嫌 接纳她,那她定然会奉献一生的爱给刘旷,如果刘旷愿意接受像这样痴情的女子跟 在身旁,怎麽能算运气差?该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才是。 可是回头想想,刘旷之所以文武出众,与众不同,就是因为他够专心。 专心,往往是成功之人的特色。 -------- 天鹰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