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在通往山海关的一条黄土路上,正急驶着一辆遮掩的严严的带篷马车,令人惊 奇的是,赶车的人竟是一个要饭花子,而且还是一个雪白头发的老花子,更奇的是 他赶车不用鞭子,而是用一根黝黑的长杆,只见他端坐在车辕旁,低沉着脑袋紧闭 双眼,一副熟睡的样子,但拉车的马稍走慢一点时,他就会及时挥杆在马屁股上戳 一下,马又急奔了起来。这赶车的人是“白头毒丐”莫银。 车厢中躺着一个熟睡着的看上去也就十一、二岁的孩子,这孩子似得了什么大 病,脸色蜡黄,奄奄一息。这孩子是伤在震南子手中,又被白头毒丐救出的郝云奇。 白头毒丐赶着马车打着磕睡向前行进着,突然,一阵暴雷似的马蹄声从车后传 来,工夫不大就有四骑旋风般驶近,白头毒丐斜眼飘了飘驶来的四骑戒备了起来, 但这四骑对这辆车不感兴趣,风似的从车两旁刮了过去,望着远去的四骑,白头毒 丐轻吐了一口气。 突地,这时又从车后传来一阵更急促的马蹄声,接着就见又有四骑驶来,但这 四骑与前四骑不同,他们来到车两旁猛地勒马放慢,然后与这辆马车同步行进了起 来,但他们既不向车内看,也不与赶车的白头毒丐搭话。 白头毒丐用双眼的余光看了看这四个人,一下把他们认出,暗道:“这不是山 西龙门双怪两兄弟,河北鼓山‘火灵道人’温华,雾灵山‘无影剑’黄君英么。这 四个家伙怎么凑到一块了,不在各自的地盘做打家劫舍的无本买卖,盯上我这辆车 干嘛,莫非与四恶目的一样,也是为了车中的那个小家伙?不开眼的王八蛋,也不 看看是谁的车,找死。”但四骑跟着这辆车行走了一会儿后,却又突然催马加速跑 走了。白头毒丐愣了愣,气的冲四人的后影骂:“奶奶的,四个神经病。” 一身男装打扮的赵倩在山海关城内的一条街道上慢步行走着,大街上不时开过 来一队队手持兵刃的耀武扬威的金兵,见到有金兵从对面过来,赵倩忙躲到路旁, 等金兵过去后她才又继续走路,当路过一家布庄时,见店门开着像是仍然营业,她 迈步走了进去,进到店中才发现,店中的所有货架空空如野,一匹布都没有。 一个看上去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坐在店中的一把木椅上,他见赵倩走进店来,忙 从椅上站起迎了上来,努力在脸上挤出了一丝的笑,但笑的很苦,他小心的问: “这位公子要盘店吗?” 赵倩一愣道:“盘店,不,不,老人家,我刚才在外面看到你的店开着门,以 为你们还在营业,想进来买两套现成的衣服。” 老人一摆手道:“不卖了,没的卖了。”扭头向店门外看了看,突地压声音道 :“货都被金兵抢光了,我开门是想把这店盘出去,然后全家南迁。” 赵倩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转身向店外走,但刚到门前却又猛地停住了脚步,接 着又把身子一移躲到了门的一旁,这时就见一个看上去四十岁左右,一身月白长袍, 生的俊秀飘逸,书生模样的中年男人走过去。 赵倩暗道:“我爹怎么来山海关了,一定是来找我的,老天!可不能被他找到, 不然一定把我抓回家去关我半年的禁闭。” 赵倩的父亲赵玉龙正顺大街往前走,突然,看到有一个中年男人从对面走过来, 他忙从怀中摸出一卷纸走到那男人面前把那卷纸打开,纸上是一个姑娘的画像,一 看就是赵倩,他让那男人看了看画像问:“这位大哥,见到过这位姑娘吗?” 那男人忙摇头道:“没见过。”话罢,走了。 赵玉龙拿着画像继续向前走,继续向路人问着。 赵倩从店门中探出半拉头向他爹这边望了望,见赵玉龙走远时,忙从店中出来 向相反的方向急奔而去。 山海关前路旁的一块石头上坐着一个看上去十一、二岁的宫装小姑娘,她就是 前几日出现在保定城,赵倩请她吃过一顿饭的翠萍公主,她似乎太疲劳了,坐在石 头上直打盹。 这时从山海关方向走过来了一胖一瘦两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这两人一路走着 贼眉竖眼的到处乱瞧,一脸的流里流气,一看就不是个正经人。突然,胖汉子一眼 看到坐在路旁石头上打着盹的翠萍公主,忙用手推了一下他身旁的瘦汉子,用手向 翠萍公主指了指。 瘦汉子看了看后惊叫:“乖乖,这小姑娘好漂亮啊,我哥俩今日艳福来了。” 二人拔步向翠萍公主走来,来到面前时,翠萍公主惊觉了,猛地睁开双眼,见 有两个男人站立在她面前时,一高从石头上跳起愣愣的看着二人。 胖汉子脸上带着邪邪的笑问:“小姑娘,打哪儿来啊?到我们山海关来干嘛?” 翠萍公主警惕的道:“来找我父母的。” 胖汉子笑得更邪了,道:“找你父母啊,那太简单了,我们知道他们在哪儿, 跟我们走吧。” 已经在江湖上行走了一些日子的翠萍公主,多少知道了一些江湖的险恶,再说 翠萍公主为人绝顶聪明,一下就从胖男人的话中听出了毛病,她冷冷道:“你连我 父母是谁都没问我,你怎么知道我父母现在哪里?” 瘦汉子顺杆爬道:“对,对,怎么不问人家小姑娘父母的姓名呢,小姑娘,你 的父母叫什么名字,他们是做什么的?说出来我们帮你一块找。” 翠萍公主冷冷道:“我不用你们帮我找,我自己会去找。”抬腿就向山海关方 向走去。 两汉子先是一愣,接着相互点了一下头,然后一左一右冲上来,一人掐住翠萍 公主的一条胳膊架起来就向路旁一栋已没了顶的房子跑去。 翠萍公主知道自己遇上坏人了,拼命挣扎喊:“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 我!我要去找我的父母。” 两个汉子把翠萍公主架入那栋废屋中,然后把她按到在地就往下撕扯她的衣服, 翠萍公主虽然年龄还小,但也意识到这两男人要干什么,急的大声狂叫:“救命啊! 救命啊!” 白头毒丐正好驾车来到那栋破屋前,突然,听到从屋中传出一女子的大声呼救, 一愣,把马吆喝停下向那栋破屋看了看自语道:“奶奶的,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他从车辕上跳下向那栋破房走去,来到房前,从已很破烂的窗户向屋里望去, 他看到有两个汉子正在脱一个小姑娘的衣服,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大怒,急步闯 入屋中。 两个正在专心剥翠萍公主衣服的汉子每人的屁股被一根杆子撅了一下,两人同 时飞出撞到了墙壁上,翠萍公主认出“白头毒丐”,忙从地上爬起跑到白头毒丐身 后躲了起来。 两汉子哼哼哟哟从地上爬起身来,当他们看到是一个一头白发的老乞丐时,一 下子又来了精神。 胖汉子双手朝腰间一掐厉声道:“喂,老要饭的,少管我们哥俩的事,告诉你 说,我哥俩就是山海关大名鼎鼎的钻地鼠吴熊,钻屋鼠李贵,听说了吧,你还不敢 快离开,小心我哥俩剥了你这老要饭的皮。” 白头毒丐笑了,道:“原来是两位鼠老爷,久仰久仰,对了,刚才这位鼠老爷 说到了剥皮,到把我老人家的兴趣引了起来,我老人家很想看一看剥了皮的老鼠会 是个什么样子。” 话罢,挥动手中长杆在二人身上一阵的乱划,不一会二人身上的衣服就变成一 块块碎布落到了地上,这时二人才明白他们遇上了高手,于是“扑通”一下给白头 毒丐跪下一劲磕头。 胖汉子道:“要饭大爷,不,不,大……大老爷,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啦。” 瘦汉子跟着道:“大大老爷,我家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个月大的孩子要… …要小人养活,你老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胖汉子忙补充道:“对,对,小人家也有八十岁的老母和三个月大的孩子,饶 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白头毒丐冷冷的看了看二人道:“你们就凭着自己有八十岁的老母,三个月大 的孩子就可以随便出来做恶事,糟蹋未成年的幼女么?我看你们的老母也不怎么样, 也不会是个善良之辈,不然她们生的儿子也不会变成一个恶棍,还有你们的孩子, 我看还是给他们换一个爹的好,不然你们的孩子将来以你们为榜样又会造就出一双 恶棍来。” 话罢,手起棍出在每人的咽喉处狠戳一下,二人的喉部立刻被戳出两个血洞, 二股血箭急喷而出,二人挣扎着呜噜噜的想说话,但一句话也没说出,就一头栽倒 在地死去了。 杀了两人后,白头毒丐转过身面对翠萍公主蹲下了身子和蔼的道:“小姑娘, 还认识我老人家么?” 翠萍公主笑道:“认识,你是那天在饭庄席棚子里和我一桌吃饭的白头伯伯, 白头伯伯,谢谢你救了我。” 白头毒丐一笑道:“不客气,不客气,小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要去哪儿 啊?” 翠萍公主道:“我是来找父母的,我打听到,他们被金人抓到北边来了。” 白头毒丐一惊道:“老天!你要成精了,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孤身数千里去闯 荒无人烟的北边外,你……你不怕么?” 翠萍公主道:“白头伯伯,我一点都不怕,我一定要找到我的父母。” 白头毒丐道:“行啦,行啦,我老人家被你小姑娘感动了,正好我要送一个臭 小子到北边养伤,就捎上你吧,反正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翠萍公主高兴的道:“谢谢白头伯伯。”跟着白头毒丐迈步向外面走,但刚走 了几步,突然“啊哟”的一声痛叫坐到了地上。 白头毒丐奇怪的问:“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翠萍公主咧着嘴道:“白头伯伯,我的脚痛。” 白头毒丐想了想道:“你一定是走的路太多,脚上打泡了,算了,我老人家吃 点亏,抱你上车吧。”弯腰把翠萍公主从地上抱起向停在路旁的篷车走去。 翠萍公主感激的道:“白头伯伯谢谢你,白头伯伯你真好。” 白头毒丐道:“小姑娘你真罗嗦,要是换个臭小子,我准扇他两大耳光,可小 姑娘,大姑娘的我老人家就没办法了,我老人家最头痛的就是与大女人,小女人打 交道,所以呀,有时候我老人家只有自认倒霉。”白头毒丐抱着翠萍公主边嘟囔着 边走出了破屋。来到了车前,用手撩起车帘把她放进车中又道:“小猴儿,我老人 家给你捡来一个漂亮小妹妹,你俩认识认识,路上也好有个说话的伴儿解闷,省得 你闷时找我老人家胡乱鸹噪。”一纵身跳上车辕,车又向前行进了。 翠萍公主进了车厢中,一眼看到躺着的郝云奇,忙爬到他的身前关切的问: “你……你怎么了?病了么?” 借着车外透进来的亮光,郝云奇一眼认出了翠萍公主,高兴的道:“是你呀, 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的爹娘找到了吗?” 翠萍公主仔细看了看郝云奇,认了出来,兴奋的喊:“小哥哥,是你呀,你怎 么也出来啦,你这是……” 郝云奇伤心道:“我的家被四个恶人毁了,我的爹娘还有叔叔伯伯们都被那四 个恶人杀死了,我也被他们打成重伤,是白头伯伯救了我,要送我去北边养伤的。 对了,你还没说你怎么会来到这里的,你的爹娘有没有找到?” 翠萍公主道:“我在保定城听人讲,我的爹娘被金人抓到北边去了,我是去北 边找我的爹娘才来到这里的。” 郝云奇道:“我们正好也要去北边,等我的伤好了我帮你去找你的爹娘。” 翠萍公主高兴道:“谢谢小哥哥,小哥哥,我叫赵翠萍,你叫什么名字啊?” 郝云奇道:“我叫郝云奇,你以后就叫我小哥吧,别叫我小哥哥,多了一个哥 字我听着挺别扭的。” 赵翠萍道:“好,以后我就叫你小哥好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太阳也降到了山背后,只留下一抹余辉把西半天烧的通红。 进了山海关在城中又行走了一会,车就来到了一家客栈前,白头毒丐吆喝着把 车停下,然后转头向车中道:“我说两位小朋友,我们今天看样子得住在这儿了, 不过这车厢中可睡不下三个人,要住店,可我老人家是个要饭的,身上没有银子, 你二位谁身上有银子没有?如果没有你们今晚可就惨了。” 赵翠萍道:“白头伯伯,我这里有一锭银子,是前几日那位大哥哥送我的,给 你吧。”她从怀中掏出那锭银子从车中递了出来,然后赵翠萍扶着郝云奇钻出车厢 从车上下来。 “白头毒丐”一回头发现从客栈中迎出来的那个店伙计正瞅着他发呆,气得向 他向那个伙计狠瞪了一眼骂:“狗才,我老人家又不是怪物,干嘛这么看我,信不 信,我把你一对眼珠子挖出来当泡踩?” 店伙计吓得一抖忙道:“对……对不起,老……老先生住店么?” 白头毒丐双眼一瞪道:“废话,不住店,我们来你这里干嘛?快把车给我赶到 后面卸了把马喂上。” 店伙计忙道:“是,是……”慌忙拉着马向后院走去。 白头毒丐望着走去的店伙计气的骂:“神经病。”骂罢,抬头向客栈大门上方 的牌匾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山海大客栈”,看后,拔腿向客栈中走去,郝云奇 与赵翠萍相互搀扶着跟在白头毒丐的身后也走了进去。 郝云奇见赵翠萍走路一瘸一捌还又皱眉又裂嘴似很痛苦的样子,就问:“萍妹, 你这是怎么了?” 赵翠萍道:“小哥,我的脚痛。” 郝云奇明白了,道:“可能是你走路太多,脚底打血泡了,等会我向店里要一 盆热水给你烫一烫,把泡挑破就好了。” 一个四十多岁,掌柜模样的人迎了过来,当看到来人是个老乞丐和两个孩子时 一愣,疑惑的道:“客官是要住店,还是要……要……” 白头毒丐横了他一眼道:“要银子是不是,通快的说出来不就得了,嘴里象塞 了个东西呜呜噜噜的。”把手中那锭银子往柜台上一拍问:“够不够?” 见到银子,掌柜的脸上笑开了花,忙道:“够,足够,住十天半月都够了。” 白头毒丐道:“住不了那么多天,我们只住一宿,给我们爷仨开间大房,还有, 给我们搞点吃的,再来一坛酒。” 郝云奇补充道:“再给来一盆烫脚的热水。” 店掌柜忙点头哈腰道:“是,是,三位客官请随我来。”店掌柜带三人来到后 面一间房的门前,用手一指这间房介绍:“这间是我们客栈中最大的一间房,都已 收拾干净了,三位客官请进吧。” 这间客房有普通客房的两个大,房中有一铺能睡五、六个人的大炕,一张桌子, 两张椅子。 看了房间,白头毒丐嘟囔:“我要大间也用不着这么大吧。”他走到窗前看了 看,接着又掀开窗向外看了看,然后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过了一会,店伙计送过来十几个馒头,一大盘熟牛肉,一只炖山鸡,一坛本地 老烧酒,一大瓦盆热水。 白头毒丐一高从椅上跳起来到桌前,拍开坛子的坭封,双手捧起坛子就往嘴里 灌,“咕咚咕咚”喝下几大口酒后把坛子又放回桌上,用手抹了一下沾在胡须上的 水珠叫道:“过瘾,真过瘾,奶奶的,好几天没这么喝酒了。” 郝云奇一指热水对赵翠萍道:“萍妹,过来烫脚吧。” “唉!”赵翠萍答应一声,搬过一把木椅坐上去,然后脱下鞋袜,慢慢把一双 小脚泡到水中,大约一刻多钟,她把脚从水盆中抽出用布擦干,接着搬起脚朝脚底 下看,突然,她惊叫道:“小哥,快来看,好可怕哟。” 郝云奇走过来朝她脚下看了看,见她的脚底长出一串亮晶晶的大血泡,真的好 吓人,不由吃惊道:“天!这么多啊。”他转身出了房间,再回来时手上已多了一 根针一根线,他把线穿到针上,把她扶上了床,然后他也坐到床上,把赵翠萍的一 只小脚搬放到他的腿上,用针在一个个血泡上穿过,一股股的血水沿着那根线流淌 了下来,不一会血泡瘪了,他用干布把她脚底的血水擦净,然后又去穿另一只脚底 的血泡,搞好后,郝云奇长出了一口气道:“好了,保管你明天走路时不痛了。” 突然,他看到从赵翠萍的双眼中流下了两行泪水,以为把她的脚弄痛了忙问:“怎 么,你的脚痛了吗?” 赵翠萍抬手擦去泪水一笑道:“小哥,你真好。” 天越来越黑了,由于没有月亮又没有灯火,外面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突然从暗 处走出四个人来人,是白天骑马跟着白头毒丐的篷车走了一段路的那四个人,四人 来到客栈的门前站住,这时从门前的一棵树后跑过来一个伙计打扮的年轻人,‘火 灵道人’温华用手一指客栈问:“那个白头老家伙住进客栈了吗?” 伙计道:“傍晚时住进来的,还有一个丫头,一个小子。” 黄君英眉头一皱道:“怎么多出来一个?” 双怪老大猜道:“可能是半路捎上的吧。” 双怪老二道:“管他多一个少一个,一起做掉不就得了。” 温华道:“我们此行不是为了杀人,欧阳总舵主的命令是让我们必须从那丫头 身上把那部秘籍取回来,我们的目的就是夺秘籍。” 黄君英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欧阳总舵主得到这部秘籍后干嘛要把它放到 江湖上去。” 温华道:“这是欧阳总舵主的计划,不是我们需要知道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 是执行命令,把那部秘籍夺回来。” 双怪老大急道:“那我们还等什么,快动手吧。” 温华道:“不行,我们对那个白头老家伙的底细还没摸清,白天我们四骑陪着 他的车走了一段,可他竟如同没见,一副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的神态,看来这个 白头老家伙不是个简单人物,我们要谨慎从事。” 双怪老二大咧咧道:“怕他干什么,难道我们四人就是简单人物么,四个做一 个,我看不会有什么问题。” 温华摇了摇头道:“不能莽撞,小心使的万年船,等会儿我们探探他的底再决 定吧。”话罢,迈步走去,另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只好也跟着走了,那个伙计模样 的人又隐入黑暗之中。 吃完饭,郝云奇与赵翠萍在炕上并排躺了下来,一时睡不着赵翠萍就向郝云奇 道:“小哥,给我讲个故事听好不好?” 郝云奇道:“讲故事我不会,讲钓鱼的事还行。” 正在喝酒的白头毒丐接言道:“不错,你小哥最会钓鱼,一下钩就钓上一条一 尺多长的大鲤鱼。” 赵翠萍来了兴趣,道:“小哥,快给我讲讲你是怎么钓鱼的。” 郝云奇的:“我喜欢早起去湖边钓鱼,每天一大早我一人扛着渔杆,背着鱼篓 ……”他边讲边比划着,讲得赵翠萍“咯咯”直笑,不知过了多久,赵翠萍没动静 了,郝云奇扭头一看,见她搂着他的一条胳膊偎在他身旁已沉沉睡去,见她睡了, 他的眼皮也发沉了,于是闭上双眼,不一会也睡着了。 白头毒丐似乎一点睡意都没有,坐在桌旁一碗一碗的灌着酒,吃着肉。 四个穿一身黑色夜行衣的人从客栈墙外飞纵而入,其中一个用手朝那大房间一 指打了个手势,四个人同时扑了过去,一个纵上房顶,两个纵到房后,一个纵到门 前。 正在喝酒的白头毒丐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放下手中的酒碗侧耳向外细听了一会, 他笑了,但笑的很可怕,就听他自言自语道:“我老人家酒正喝在兴头上,要是有 哪个不开眼的乌龟王八蛋扰了我老人家的雅兴,说不定我就把他弄进来砍了他的手, 剁了他的脚,然后再塞入大坛子中,撒上盐闷他个一冬带两夏的,拽出来切成片, 晒成干……”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从外面传入一声冷笑,接着就见一道乌光穿破窗纸飞入 屋中疾奔白头毒丐而来,白头毒丐冷冷一笑,随手一抄接在手中,一看竟是一根乌 黑的钉子。 白头毒丐冷冷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甩手把那根乌钉又打了出去,乌钉夹 带锐风疾奔而出,就听屋外一人“啊哟”的一声痛叫,接着就再也没了声息。白头 毒丐一笑骂:“王八蛋,不自量力。” 屋中的桌上点燃着一支大蜡,身穿夜行衣的温华,黄君英坐在屋中的两把木椅 上,床上坐着脱了上衣露出一条胳膊的龙门双怪老大,老二站在他面前在为他肩头 一处伤口上敷药。 温华问:“你的伤不要紧吧。” 双怪老大摇头道:“我自己的暗器,不要紧,敷上药把毒解了就没事了,不过, 这老家伙的功力极为深厚,不好对付。” 黄君英不满道:“你也太冒失了点,还没摸清对方的底细就把暗器放了出去。” 温华头一摇道:“我们一接近屋子那老家伙就知道了,吴老大放一枚暗器试探 一下也对,看来这白头老家伙是很厉害,我们四人怕是对付不了。” 双怪老二建议道:“那就招来四屠一起对付这老家伙吧。” 温华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 白头毒丐驾着车出了山海关沿着通往北边的路继续行进着,边走白头毒丐边用 眼的余兴向四周警惕的搜寻着。 太阳落山了,第一天平静的过去了,什么事也没发生。 太阳又落山了,第二天平静的过去,也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第三天一早,白头毒丐像往常一样驾着车在黄土路上继续向北行进时,突然, 听到从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暴雷似的马蹄声,白头毒丐一愣,心道:“他们终于 来了,奶奶的,有好戏要上演了。” 不一会儿冲上来四骑,来到车前速度突然放慢,然后跟车同步行进了起来,不 知道的还以为这四骑是这辆车的保镖呢。 白头毒丐用眼的余光向四人扫了一眼,见这四个人不是前几天的那四个,不过 这四人他也认识,一个是‘天刚龙屠’吴天雄,一个是‘七尾蝎屠’于洪山,一个 是‘九头狮屠’赵飞花,一个是‘双头蛇屠’章太熊,四人合称中原四屠。认出四 人后,白头毒丐没言语,仍装做什么也不知道,仍用杆子赶他的车,打他的盹。但 中原四屠也什么都没说,只是陪着这辆车默默向前行进着,又走出了好长一段路, 车就进入了一片开阔地,这时白头毒丐看到原先的四骑已等在这里了,他这才恍然 大悟,暗骂:“我说这些乌龟王八蛋为什么迟迟不肯动手啊,原来是早有预谋啊, 选了这么个鬼地方,四处无遮无掩,荒无人烟。瞎眼的狗才,我老人家什么恶架没 打过,什么阵仗没见过,哼!” 但他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暗道:“呀,不好,车厢里还有两个小嵬子,一 但交上手我老人家可就顾不上他们了。”他忙扭头用传音入密对车厢里的郝云奇与 赵翠萍道:“小子,丫头,你俩听好了,待会儿,我老人家就要与外面的这八个王 八蛋开打了,到时我老人家可就顾不上你们了,你俩要想法开溜,溜的越远越好, 过后如果我老人家打赢了没死,我就去找你们。” 白头毒丐的话钻进了郝云奇与赵翠萍的耳中,二人一惊,忙从车上爬起掀开车 厢两侧的窗帘向外偷看,见有四骑跟着他们的车一起走,另外还有四骑一字排开挡 在了前面。 突然,吴天雄对白头毒丐一声大喝:“喂,老头,到地方了,别睡了。” 白头毒丐悠地睁开双眼,把双眼朝上一翻,头仰向天,恶狠狠的骂:“我老人 家这几日可是心极不顺,若是有哪个不开眼的龟蛋把我老人家鸹噪烦了,说不定就 宰他几个开开荤。” 吴天雄也是个成名人物,如何忍受得了如此漫骂,大怒,厉喝:“白毛老贼, 你找死!” 手一伸拔出背上的长剑,剑尖一抖,一招“天外飞鹰”闪电般剌向白头毒丐前 胸三大穴道。 白头毒丐那会把他放在眼中,一声长笑,道:“不开眼的狗才,你也接我一招。” 突地,拔起一丈多高,在空中一个转身换式,手中杆子随身而进,凌空下击,一招 满天花雨,骤风暴雨般遍袭吴天雄全身九大穴道。 吴天雄万没料到眼前这个白发老人武功竟如此之高,惊得脸色大变,但他并非 庸手,虽惊不乱,忙收招换式,转攻为守,一招夜战八方,一柄长剑舞成一道凌厉 光圈护住全身,无奈白头毒丐武功高出他甚多,只见他手中那根黝黑的杆子从万千 杆影中陡地收回化成一根,一招“灵蛇出洞”中宫直进飞穿剑圈,一下点中吴天雄 的右肩肩井要穴,只听他一声惨呼,摔出去倒在地上,一柄长剑脱手飞出老远。 吴天雄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对白头毒丐怒骂:“老儿,你……你好毒辣。” “火灵道人”温华忙上前惊问:“吴兄,你……你不要紧吧?” 吴天雄沮丧的道:“温兄,我完了,我这……这条臂膀被这老儿给废了。” 温华转头向“白头毒丐”怒道:“老头,你好歹毒啊。” “白头毒丐”双眼朝天一翻冷冷道:“是么,可我觉得,我老人家今日已够仁 慈的了。” 白头毒丐的话使温华一惊,上上下下仔细对他打量了一番,突然,他想起了一 个江湖中传说的可怕人物,激灵打了个冷战,脱口道:“老头,你……你是”白头 毒丐“莫银?” 白头毒丐冷冷道:“狗才的眼力不错,正是我老人家。” 温华脸色大变,惊道:“原来真是你这老魔……老人家,难怪仅一招就伤了吴 兄,放眼江湖,真……真是……”真什么他没说出。 白头毒丐冷冷道:“我老人家看你的打扮和你怀中揣着的兵刃‘日月双轮’, 我猜你可能是河北鼓山‘火灵道人’温华,听武林人讲,你的武功很是不错,但不 知温道长聚这么多人在此拦截我老人家干什么?寻仇么?可我并不记得我与你们几 位结过什么仇啊。” 温华小心道:“莫前辈请别误会,就是借在下几个胆,在下也不敢向你老人家 寻仇,我等几人在此拦截你老人家的大驾,实在情非得以,还请老人家海涵。” 白头毒丐冷冷道:“好一个情非得以,说出来听听。” 温华道:“这个……我们得到密报,说你老人家的车中有一个姑娘,我们就是 为这个姑娘而来的。” 白头毒丐眉头一皱道:“不错,我老人家的车中是有一个姑娘,而且还非常漂 亮,可这与你们有何相干?” 温华道:“我们是奉命来捉这个姑娘的,可我们实在不愿与前辈为敌,请前辈 成全,把这姑娘交给我们吧。” 白头毒丐把脑袋使劲一晃道:“这不行,绝对不行,这小姑娘是给我一个老朋 友的儿子做媳妇的,我这老朋友全家前几日被仇人全杀了,只留下了一个受了重伤 的儿子,于是我想找一个地方把我老朋友儿子的伤治好,然后让他与那姑娘成亲, 也好传宗接代,生他十个二十个孩子,再把家族发展起来,这样我对我老朋友也有 了个交待。”他做出了一副悟到了什么的样子又道:“对了,你干嘛也这么关心这 个姑娘,莫非你有个儿子也想娶这姑娘做媳妇不成?” 温华知道白头毒丐在调侃他,冷冷道:“温某是出家人,没有任何家人,在下 刚才已经说过,是奉命捉这个姑娘回去交差的。” 白头毒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噢,我怎把这茬给忘了,出家人是不能娶 女人生孩子的,天生的断子绝孙,可你也太死相了不是,偷着娶一个啊,反正也没 人知道,然后再生他十个八个龟儿子龟孙子的,岂不快哉?” 在一旁的于洪山被白头毒丐的话激的大怒,厉喝:“莫银,你倚老卖老的胡说 八道什么,别以为我们是怕你,我们不过尊重你是个武林前辈,才与你在此商量, 别给脸不要脸好不好。” 白头毒丐嘻嘻一笑道:“不错,不错,阁下说的太对了,我老人家这辈子什么 都要,就是不要脸,不服气呀,上来与我打一架,只要你打得过我,我的这张老脸 就送给你了。” 于洪山道:“莫银,你太狂了,告诉你说,别人怕你,我于洪山不吊你。”他 一伸手拔出长剑就要与白头毒丐动手。 温华忙向于洪山喝止道:“于兄,别上当,中了人家的圈套。”这句话很起作 用,立刻就把火冒三丈暴跳如雷的于洪山喝退了下去。 温华对“白头毒丐”阴阴一笑道:“莫前辈,你真是聪明,激我们与你单打独 斗,这个当我们是不会上的,我们有自知之明,单打独斗我们谁也不是你的对手, 所以,我们只好学乖一点,不与你斗,要斗就群斗,不知莫前辈可有这个胆量?” “白头毒丐”天生一副傲骨不经激,把脸猛地往下一沉,冷喝:“我老人家什 么都没有,就是有个大大的胆,我管你们单斗,还是群斗,放马过来就是了,我老 人家一定照单全收。” 温华“嘿嘿”一声冷笑道:“莫前辈,这可是你说的,可不是我们要倚多取胜, 不过,我们也明人不做暗事,顺便告诉你一声,我兄弟八人闲着没事合练了一座阵, 此阵很是厉害,你要小心喽。”他手一挥朝其他七人喊:“排阵!”七个人迅速纵 上前来按八卦方位站好。吴天雄也在里面,他的右手被废,换成了左手持剑。 “白头毒丐”对武林中的一些阵法都颇有研究,但观此阵却是一点不识,不由 抬起手直劲挠头。 温华自得的道:“莫前辈可认的此阵么?” “白头毒丐”头一摇老实道:“不认识。” 温华道:“这么说你并无破此阵的把握了?” “白头毒丐”道:“没有,一点都没有。” 温华冷厉道:“那你今天死定了。” “白头毒丐”不以为然道:“我看不一定,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叫做致于死 地而后生。” 闻言,温华扬天“哈哈”一阵狂笑,笑罢,调侃的道:“后生不是不可能,但 得运气好,可我观你老人家今天的运气可背的很,恐怕不会有什么奇迹了。” “哈哈哈……”白头毒丐也仰天一阵狂笑,笑罢,冷冷道:“我老人家纵横江 湖数十年,靠的是自身的实力,从不依靠运气,就你们这几个乌龟王八蛋摆弄了这 么个小破阵就以为能难得住我老人家么,漠北四杀手怎么样,他们的那个什么四狗 阵,还不是一样被我老人家搅了个稀里哗啦,你们不妨把你们这个鸟阵发动起来试 一试。” 但他心里清楚,今天这个阵他不一定破得了,不由暗道:“也不知那小子和那 小姑娘是不是已经走了。”忙用传音入密功向篷车这边喊:“小子,姑娘,逃了没 有,没逃就快逃,我老人家顾不上你们了。” 此时郝云奇与赵翠萍还真就没有走,二人已从车中下来躲在车后向这边偷瞧着 看热闹呢。 闻言,郝云奇忙向赵翠萍道:“白头伯伯让我们逃,我们快走吧。”赵翠萍点 了点头,二人乘那些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白头毒丐身上时,偷偷向北边遛去。 二人刚走,就见从开阔地边缘的一棵大树后飞纵起一个一身白衣的人,眨眼就 无声的飘落到篷车的隐蔽处。 四王府客厅正座坐着一个三十几岁年龄,紫红脸膛,一脸虬须,一身黄袍的汉 子,他的左手边坐着一个一身儒装,干瘦干瘦,四十几岁年龄,一对三角小眼,脸 老是阴不阴阳不阳,个子矮小的汉子,右手边站着两员金将。 黄袍汉子突然向右手边的一个金将问:“乌古龙,你这次随漠北四杀手去天昊 门,完事后你确实对天昊门总舵仔细搜过了吗?” 乌古龙忙道:“禀四王爷,属下带人在天昊门总舵搜了个遍,可以说翻过了每 一寸的地方,武功秘籍到是找出了好几本,但却没有找到那部‘天龙地密血煞神功 ’。” 四王爷疑惑道:“怎么会找不到,难道不是天昊门郝少雄拿去了那部秘籍吗?” 乌古龙道:“禀四王爷,我们连郝家的七十二快刀,二十四大擒拿两部秘籍都 找到了,如果那部‘天龙地密血煞神功’秘籍在郝少雄手中的话,没有理由找不到, 因此,属下怀疑这部秘籍根本就不在天昊门,说不定是有人有意转移目标,嫁祸给 天昊门的。” 坐在左边的那个瘦汉子突然插话道:“郝家的武功秘籍你都拿出来了吗?” 乌古龙道:“禀哈迷蚩军师,遵着四王爷的吩咐,我们没有动天昊门任何东西。” 闻言,哈迷蚩点了点头。 这时,一个下人打扮的年轻汉子匆匆走入对四王爷行了个礼报道:“禀四王爷, 门外有四个自称是王爷朋友的人求见。” 四王爷忙道:“快请。” 不一会,下人带四恶走进了客厅,四人见到四王爷忙抱拳行礼,四王爷从座位 上站起还礼客气的道:“不知四位大侠光临本王府,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震南子道:“四王爷何罪之有,有罪的是我们四兄弟,我四兄弟今日专程来四 王府就是向王爷请罪的。” 四王爷一愣道:“四位大侠何罪之有啊?” 震南子道:“我们此次天昊门行动完成的不好,露掉了一个重要人物,天昊门 门主郝少雄的儿子郝云奇。” 李桐在一旁接话道:“本来那孩子是跑不掉的,我大哥正要杀他时,突然,来 了一个武功高的可怕的白发老乞丐救下了那孩子。” 四王爷惊道:“武功很高的白发老乞丐?难道丐帮插手了不成?” 张彪道:“这白发老乞丐不是丐帮的。” 四王爷问:“那这个白发老乞丐是什么人?打哪里来的?” 姜云道:“不知四王爷听没听说过武林中流传这么一句话,‘白头黑杆,毒遍 西南。’这白发老乞丐是从西南来的,江湖人称‘白头毒丐’莫银,名例江湖四大 魔头第三。” 四王爷感兴趣道:“江湖四大魔头是怎么回事?” 震南子道:“江湖四大魔头是二十年前曾名震武林的四个武功高手,他们分别 是刀魔彭飞天,冷魔玄冰魔煞冷宫仁,黑魔白头毒丐莫银,毒魔东方天奇,这四个 人的前两位,刀魔彭飞天,冷魔玄冰魔煞冷宫仁已于二十年前退出江湖不知所踪, 毒魔东方天奇一直隐居毒王洞研究毒药很少在江湖上走动,黑魔‘白头毒丐’身在 西南,从不踏足中原,可不知这老家伙是怎么回事,突然来了中原。” 哈迷蚩道:“也许是有人雇他来中原的,不然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天昊门呢。” 震南子道:“哈军师的意思是说,此次天昊门的行动事先泄露了消息么?” 哈迷蚩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震南子疑惑道:“怎么会,知道这次行动的人不多,是谁泄露的呢。”他扭头 向一旁站着的乌古龙看了看。 乌古龙忙道:“震大侠你别看我,这消息可不是我泄露的。” 四王爷不耐烦的一摆手道:“别瞎猜疑了,我们中的人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弄不好是一种巧合,你们也不想想,如果白头毒丐真是天昊门雇请来的话,他应该 早已就坐等在天昊门总舵中了,不会等你们都把天昊门中的人杀光才出现的。” 震南子,哈迷蚩同声道:“四王爷说的有道理。” 震南子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向四王爷一递道:“四王爷,此次的事情我们 兄弟没做好,这一百万两的酬银我们不能要,请王爷收回。” 四王爷一摆手道:“震大侠这么说就有失公平了,天昊门上下已被你们全部杀 死,只露了一个小孩子,怎么能说做的不好呢。本王到是觉得此次天昊门行动你们 做的非常成功,至于那个小孩子还不好办么,查到他的行踪后再杀掉也不迟啊。” 震南子迟疑道:“这个……这个不好吧。” 四王爷道:“没什么不好的,震大侠请把酬银收好,本王以后仰仗四位的地方 还多着呢。” 震南子道:“恭敬不如从命,这酬银我们就不客气的收下了,以后王爷但有所 命,我四兄弟一定全力一赴在所不辞。对了,四王爷,你要寻找的那部‘天龙地密 血煞神功’秘籍,已在江湖上出现了。” 哈迷蚩与乌古龙几乎同声道:“什么,秘籍在江湖上出现了!” 四王爷惊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震南子道:“这部秘籍刚开始是在一僧一道的手中,那僧人名叫郑银会,江湖 人称‘阴阳鬼僧’,那道人名叫钱弓成,江湖人称‘飞天道人’,他们都是中原黑 道响当当的人物,武功很高,二人怀揣秘籍去了保定城,谁知在一天的晚上被一个 姑娘偷走了,这姑娘是湖北飞龙山庄庄主,九宫八卦飞龙掌赵玉龙的千金,自从秘 籍被这姑娘偷走以后,整个中原武林都轰动了,所有门派几乎顷巢而出搜寻这个姑 娘的下落要抢这部秘籍。” 四王爷疑惑的道:“怎会这样,秘籍是被一个武功很高的白衣蒙面人抢走的, 为什么会在这一僧一道手中,他们与那白衣蒙面人是何关系?” 震南子道:“据我杀手堡密探调查,这一僧一道是白龙会的两个高级杀手,白 龙会是近几年才掘起江湖的一个新门派,但势力很大,总舵主名叫欧阳一清,对了, 这个欧阳一清就喜欢穿白衣服,而且武功甚高。” 四王爷沉思了起来,突地,他抬起手在桌上重重一拍道:“我明白了,我们都 上了欧阳一清的鬼当,在剌客入宫捣乱的那晚,欧阳一清乘乱从我们的手中把那部 秘籍夺去,走时有意留下了天昊门中的武功招式,来了个栽赃嫁祸,利用我们的手 除去了天昊门,然后他又把夺去的那部武功秘籍故意放到江湖上,让各门派去争夺 撕杀,借此搞乱中原武林削弱各门派的力量,最后再来个渔翁得利,出手消灭各门 派,统一中原武林,这个欧阳一清还真是个人物啊。” 乌古龙气道:“这个不自量利的家伙敢与我们大金国做对,王爷,我们通知宗 望元帅调集兵马把这个白龙会剿灭算了。” 四王爷手头一摇道:“不,绝对不能这么做,这个欧阳一清其实是在帮我们, 他把中原武林搞乱的同时,也是在为我大金国消灭了一股很强大的对抗力量,你们 想过没有,如果中原武林各门派,拧成一股绳来对付我们的话,会是个什么局面, 所以,我不但不消灭他们还要帮他一把。” 乌古龙不明白的道:“王爷要帮他,怎么帮?” 四王爷稍一思索扭头对右边站着的另一个金将吩咐:“乌古达,你马上选一批 人装扮成中原武林人士的模样去中原放消息,就说大金国四王爷愿出一百万两黄金 收购天龙地密血煞神功秘籍。” 哈迷蚩在一旁笑道:“王爷好计。” 四王爷问:“哈军师明白本王的用意了么?” 哈迷蚩道:“王爷此乃一箭双雕之计,试想,一百万两黄金是什么?是一堆足 以让人眼红的发疯,眼红的发狂,眼红的杀掉自己的朋友、亲人的巨额财富,谁得 到了这一百万两黄金,谁就会摇身一变成为一个国王。这是一个多么诱惑人的目标, 为了这个目标,加入到这个行例的人会丧失一切理智去争去抢,去杀人放火,当最 后一个胜出者夺到这部秘籍时,其他的争夺者都已被他杀光消灭,中原武林这股强 大的力量不用费我大金国一兵一卒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当这个拿到武功秘籍的人来 我大金国换取黄金时,他也就成了大宋朝的公敌,当然,他也无法再在大宋国立足 了,唯一可去的地方也只有我们大金国,这样一来,那一百万两黄金不就又回归到 我大金国的手中了么。” “哈哈哈……”四王爷大笑,兴奋的道:“知本王者哈军师也。” 郝云奇与赵翠萍一阵急奔后进入了一片林子,郝云奇感觉自己的前胸烦闷异常, 透不过气来,突然,他嘴一张“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接着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显然他的内伤发作了。 赵翠萍吓得扑到他身上大叫:“小哥,小哥,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不一会,郝云奇醒来,见赵翠萍趴在他身上不知所惜的哭,于是用微弱的声音 问:“萍……萍妹,你,你哭什么?” 见郝云奇醒过来,赵翠萍惊喜的道:“小哥,你活了,你没死啊,我……我, 呜呜呜……”她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郝云奇强笑了笑道:“别……别哭了,脸都哭脏了,不……不漂亮了。”他吃 力的抬起手去给她擦泪。赵翠萍忙用双手紧紧抓住他这只手,放在自己那张嫩嫩的 脸上亲热的磨擦着。 郝云奇的:“傻瓜,我怎么会死呢,我不过是……是内伤又发做了,养几天就 会好的,我会……会一直陪着你的。”他挣扎着坐了起来,抬头看了看天道:“萍 妹,天快黑了,咱……咱快走吧。” 赵翠萍担心道:“你能走吗?” 郝云奇道:“不碍事,扶着我慢慢走可以的。” 赵翠萍道:“好吧,可要是你觉得不行,就告诉我一声,咱就不走了。”她用 力把郝云奇从地上扶起一步步慢慢向前走去。 二人来到林中一块空地前,空地的中间有一栋小土屋。 郝云奇向赵翠萍道:“萍妹,咱不走了,就在这里借住一宿吧。” “嗯”赵翠萍点头答应了一声,扶他向小土屋走去。 来到土屋前,郝云奇向屋中喊:“屋里有人吗?”但喊过后不见屋中有任何动 静,又等了一会,郝云奇道:“可能是一栋没人住的空屋,走,我们进屋。” 小屋看样好长时间没人住了,房梁,墙角挂满了蛛网,到处是灰尘。房间不大, 十几平米,东面一铺土炕占据了屋的一半面积,南墙边放着一张粗糙的小木桌,两 张长橙,灶旁一只带着盖的水缸,缸盖上放着一只水瓢。 郝云奇走到水缸前掀开盖看了看,见里面还有半缸清水,他拿起瓢舀了一瓢水 倒入灶旁一只泥盆里。 赵翠萍奇怪问:“小哥,你手中拿的是什么东西?” 郝云奇道:“水瓢,你以前没见过么?” 赵翠萍道:“这就是水瓢啊,我在宫中从没见过,也许御膳房里有,但我没去 过那里。” 郝云奇道:“以前听我爹说,宫里是皇帝的家,很大,我们普通人是进不去的, 对了,里面好不好玩?” 赵翠萍道:“宫中是很大,有花园,还有很多的大房屋,但好玩就不一定了, 里面到处有侍卫把守,规矩很严,不准人随便乱走,有些地方只有皇上一人能去, 外人去了要杀头的。” 郝云奇吃惊道:“这么可怕,算了,还是不要去了,我可没那么多头让人砍。” 赵翠萍笑道:“不要紧,等我找到了我……父亲时,让他批准我带你去宫中玩, 就不会有人管我们了。”她差点说出父皇两字,但意识告诉她不能说,因此,她把 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至于为什么她说不出来。 郝云奇好奇问:“你父亲在宫里一定是个很大的官吧?” 赵翠萍含糊道:“是个大官,很大很大。” 郝云奇在灶上找了块破抹布放在水盆中洗了洗,然后捞出拧干去抹桌子,擦炕 席上的灰土。 赵翠萍忙要过破布,她干了起来,看的出她对这活很新奇,边干边“咯咯”的 直笑。收拾好屋子,他们又找来了一些柴烧了一盆热水,然后喝着热水每人啃了一 个干馒头,饭后二人爬上土炕躺下了。 白头毒丐被八个人围在了中央。 温华“嘿嘿”一声冷笑道:“好,就让你见识见识这鸟阵。”他抬手猛地一挥 厉喝:“发动!” 阵势发动了起来,果然厉害,发动的瞬间,就见从阵中升腾起一片秋云惨雾, 并隐隐夹带风雨雷电的轰鸣和只有地狱才有的鬼哭神豪。 白头毒丐不识此阵,在阵势发动后他仍站在原地没动,似在思考如何出手。 温华岂能容他长时间考虑,一声猛喝:“莫老头,小心接招。”前进数步,抡 起他那奇门兵刃日月双轮搂头盖脑砸下。 白头毒丐深知他那日月双轮的厉害,不敢大意,挥动手中长杆,一招“灵蛇出 洞”飞点双轮,杆长轮短,又加上他出招疾快,只听“叮”的一声轻响,就把火灵 道人的一对双轮引向一旁。 温华猛喝:“好一招四两破千斤。”手中双轮迎日一晃,立见两轮的边缘生出 一圈明晃晃的短刀,紧接他踏前一步,双轮迅疾往下一沉平胸推出,一轮锁住白头 毒丐的那根长杆,一轮“哗哗”飞转着向他腰际猛切。 白头毒丐回撤长杆,但没拽动,忙随机变招,使出他另一绝技,“太阴幻影指” 一指点出,一股浓重阴寒之气挟带一丝劲风向温华的心坎重穴袭去,温华深知太阴 幻影指的厉害,忙侧身避让,抽招换式撤回双轮,后退几步,归回本位。白头毒丐 的邪火被火灵道人激起,他哪还顾得上什么阵不阵的,就见他紧跟火灵道人踏前数 步,挥杆急戳,霎那间阵中幻起一天的杆影。白头毒丐的冒进,使他一下陷入了险 境,只见一排排的刀浪,一座座飞滚的剑山,重重叠叠压向了他,他知不好,忙奋 力挥动手中的长杆舞起了一道防护圈把自己护了起来。 躲在车后面的那个白衣人此时正全神贯注的观察着眼前阵势的变化,当看到白 头毒丐冒进时眉头一皱,轻声道:“坏了坏了,中人家圈套了。”于是忙运功用传 音入密对白头毒丐喊:“莫大侠,别慌,眼前这个阵名曰八图阵,是温华的师父根 据三国时诸葛孔明遗留下的八门阵改造而成,此阵除含乾、巽、坎、辰、坤、震、 离、兑八卦外,还暗含先天小奇门,休、生、伤、杜、景、死、惊、开。但并不难 破,只要知道法门,转眼就可破,你现在按我的指点走,此阵立破。” 困在阵中拼力支撑的白头毒丐听到阵外有人用传音入密指点他破阵,但并不领 情,只见他把头一扭朝传话的方向嚷嚷:“我老人家纵横江湖数十年,什么狗阵、 猪阵,七阵八阵的没见过,何用什么高人指点,大不了送他们一条烂命就是了。” 白头毒丐的话使围他的人都一愣,不知他是怎么回事。 他的话音刚落,阵外那人的话又送了过来:“莫大侠千万别这么叫劲,把命送 给这些猪狗划不来,有损你老一世英名。” 温华见白头毒丐在阵中焦燥的胡言乱语,以为他已失心智,于是对他冷嘲热讽 起来:“莫老头,识实务者为俊杰,既然你打不赢,就不如认输了吧,我们也不要 你这条烂命,你把那姑娘给我们,再给我们每人磕上三个响头叫一声爷爷,我们也 就不追究了。” 白头毒丐怒骂:“放你娘的狗臭屁,你们这些乌龟王八蛋,给我老人家当孙子 都不够格。”挥杆猛攻。 阵外人忙传话:“莫大侠,千万别上当,他是在激你,现在是申时,阵的生门 在巽位,你马上闯入。” 白头毒丐已无选择,只好照话去做,他飞步闯入巽位。那人道:“阵的景门在 离位,出生门转景门。”白头毒丐又飞步闯入。那人道:“开门在辰位上,出景门 进开门。”白头毒丐随之飞步闯入。那人道:“此阵已破,莫大侠,痛下杀手吧。” 听说阵已破,白头毒丐就觉得一股无名怒火破胸而出,只听他一声长啸,手中 长杆快如疾风的挥出,一招“斗转星移”配合一招满天花雨使了出来,只听数声惨 嚎,成名江湖达数十年的山西龙门双怪两兄弟,雾灵山“无影剑”黄君英命丧杆下。 连杀三人,白头毒丐又一个倒踏七星,飞步转到温华面前,没等他回过神来, 又挥手中长杆,连下三招绝杀,每一招都暗含七式超绝杀法,一招快似一招。温华 被白头毒丐凌厉的杀招,杀的手忙脚乱,左闪右避穷于奔命,只气得七窍生烟,暴 跳如雷。白头毒丐突然一声暴喝:“起!”一杆挑去,温华的身躯就被长杆挑向空 中,再落下时,已是七窍流血而亡。白头毒丐瞬间连杀四名高手震摄全场,没死的 四屠吓得亡魂皆冒,发一声喊,飞奔而去,霎时逃得没了踪影。 博杀结束,白头毒丐扭头向篷车这边高喊:“藏身的朋友请出来相见,我老人 家要当面道谢。” 话音刚落地,就见从篷车的后面转出一个一身月白长袍,俊秀飘逸,四十岁左 右的中年男人,他来到白头毒丐面前举手一礼道:“湖北飞龙山庄赵玉龙拜见莫大 侠。” “白头毒丐”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名震江南武林的九宫八卦飞龙掌赵玉龙 赵庄主,放眼当今武林,还有谁能比你更精通九宫八卦,难怪,难怪。” 赵玉龙谦虚道:“莫大侠夸奖了,在下也只是粗通皮毛而已。” 白头毒丐一摆手道:“得了,别穷酸了,我老人家是实话实说,你说吧,我怎 么谢你,是要金银珠宝,还是要皇帝的玉玺,只要你点出来,我老人家就去给你弄 来。” 赵玉龙一笑道:“莫大侠,没那么严重,如果你老非要谢我,那你能告诉我, 我女儿现在何处吗?” 白头毒丐道:“你的女儿?噢,就是那个生得很漂亮,但又很刁钻古怪的丫头 赵倩啊,我们在保定城见过,并且还同桌吃过一顿饭,我老人家的饭钱还是那丫头 付的呢,但我老人家不愿欠人情,就指点她去拿了一僧一道的一部武功秘籍,后来 她去了白洋淀湖心岛后就不见了,此后我再没见到她。” 赵玉龙奇怪道:“可江湖上怎么有人说你把我女儿载到一辆车上,要把她护送 到边北藏起来,有这么回事吗?” 白头毒丐大怒道:“这是那些混蛋在胡说八道乱嚼舌根子,刚才你就躲在我的 篷边那边,你应该能看到车中有没有你的女儿赵倩。” 赵玉龙道:“我看到了,是一个小男孩跟一个小女孩,他们向北面的那片林子 逃去了。” 白头毒丐道:“就是呀,这些人是不是闲大了,乱……噢,我明白了,我说刚 才那八个混蛋围住我跟我要一个姑娘呢,还说是奉命要的,我就纳闷了,车中那个 我老人家在路上捡来的小女孩有那么重要吗?原来是这些人弄错了,把我车中的小 女孩当成你的宝贝女儿了,这是哪跟哪啊,打了一场糊涂仗。” 赵玉龙担忧的道:“这丫头也真是的,惹了那么大的祸也不回家去。” 白头毒丐道:“赵庄主,这么着吧,反正我老人家终日在江湖上游荡,我想我 能找到你的宝贝女儿,如果找到了,我就亲自送她回家与你们一家人团聚。” 赵玉龙感激的道:“有莫前辈出面我就放心了,不过……这会给莫大侠惹来麻 烦的。” 白头毒丐不在乎的道:“我老人家整天和麻烦打交道,你不也瞧见了,你女儿 明明没跟我在一起,人家不也放出风来说跟我在一起了么,还不如我就去把你女儿 找到,真的与她在一起了,我到要看看这些乌龟王八蛋能把我老人家吃了不成。” 赵玉龙忙道:“谢谢莫大侠。”白头毒丐一摆手道:“别谢,咱俩这算是扯平 了。”话罢,他身子一纵落到车辕上一挥手道:“赵庄主,告辞了,咱后会有期。” 挥动手中杆子向马腚上一戳驾车向北面急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