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郝云奇与冷宫仁正在屋中说话时,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话语:“郝公子在屋么?” 郝云奇向外道:“在,谁找我?” 外面男人道:“郝门主,我是葛云。” 郝云奇忙道:“葛叔啊,快进来。”上前把门拉开,葛云从外面走了进来。 郝云奇心急的问:“葛叔,是不是有眉目了?” 葛云道:“我们在城东的……”刚说到这里,他一眼看到郝云奇身后的冷宫仁, 一愣,打住了话头。 郝云奇忙向葛云介绍道:“葛叔,这位是我的好朋友,乾坤一字教护法冷宫仁。” 葛云双眼猛地瞪大,惊呼:“原来这位竟是名震中原武林的玄冰魔煞冷大侠!” 忙弓身施礼道:“失敬!失敬!” 冷宫仁淡淡道:“冷某退隐江湖已二十余年,老哥竟还记得啊?” 葛云感触颇深的道:“谁都不记的了,小老儿也不能忘,二十一年前,小老儿 随镖局押一趟红镖,路过安徽巢湖地界时,被一伙强徒拦劫,这伙强徒中有数人武 功非常高,我们总镖头被其中一人击成重伤,当时我在总镖头身旁,抢上前去保护 总镖头,但由于我武功低微,只两个回合就被那强徒打掉了手中的兵刃,就在那强 徒要杀我的时候,冷大侠突然从天而降,一掌击伤了那强徒,然后又连伤数名强徒 惊走了他们,冷大侠对小老儿有救命之恩,小老儿一刻也不敢忘的。” 冷宫仁双眼一亮,仔细看了看葛云,道:“你是开封龙虎镖局的镖师葛云?” 葛云一愣,惊喜的道:“冷大侠竟还记得小老儿。” 冷宫仁一笑道:“葛兄当时不顾自己的安危,猛扑到你们总镖头的身上,用自 己的身体护住了你们总镖头,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冷某如何能忘。” 郝云奇笑道:“说起来竟还都是老相识,这到省了我的一番唇舌了,葛叔,你 刚才的话没有说完,你发现了什么?” 葛云道:“我的手下在城东一栋无人居住的房子里发现了两只一人多高的黑木 匣子,很象郝门主说的那种,郝门主是否去看一下?” 郝云奇忙道:“当然要看,走,现在就去。”话罢,三人一起向外走去。 郝云奇与葛云、冷宫仁、吴翠萍四人走入一栋普通民宅的院中,葛云用手向院 子的一个角落一指道:“黑匣子在那里有一只,屋里还有一只。” 郝、冷、吴三人忙走到跟前去看,吴翠萍很肯定的道:“对,这就是那天我们 看到的黑匣子。” 郝云奇看了看后伸手从一侧打开了一个门,见里面除了一堆图片什么都没有。 想了想,他迈步向屋中走去,葛云与吴翠萍忙跟他进了屋。冷宫仁没有进去,他在 院中四处搜寻着查看了起来。 三人进入屋中后,葛云与吴翠萍又去看那只摆在地中间的黑匣子,而郝云奇却 在这间屋中搜索了起来,但这间屋除了地中间那只黑匣子外什么没有,于是他又向 另一间屋走去。 这间屋像是仓库,除了乱七八糟的一些日用杂物外,在屋北面的一个角落还放 着一堆草,郝云奇在屋中观察了一气后对那堆草发生了兴趣,于是他走过去蹲在地 上仔细的看了起来。突然,他用手把草掀了起来,草堆下一支金钗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一把抓起仔细看了看,果然是娜仁花头上戴的那支龙钗,他的心一阵激动,暗道 :“这一定是仁花偷偷放在这里的,知道我一定能找到这里来,因此给我留下寻找 她的线索。”他拿着那支金钗转身向外走去。 来到院中,他一举手中的那支金钗对冷宫仁道:“冷护法,仁花确曾被关押在 这里。” 葛云与吴翠萍也从屋中跑了出来。 冷宫仁接过郝云奇手中那支金钗看了看,道:“不错,这是娜姑娘头上的那支 钗,看来这里是娜姑娘被劫后关押的第一个地方。” 吴翠萍高兴的道:“这么说顺着这条线索很快就可以找到姐姐了。” 葛云道:“对,只要找到这家的房主向他查问,他曾把房子租给了什么人,就 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了。” 冷宫仁摇了摇头,道:“恐怕没那么简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曾发生过 激烈的打斗,也就是说,娜姑娘恐怕又被另一伙人黑吃黑的劫走了。” 郝云奇一惊,问:“冷护法,你……你为什么这么猜想呢?” 冷宫仁用手一指他对面的土墙,道:“你去那边看看墙就知道了。” 郝云奇疑惑的走到墙前细看了起来,突然,他发现墙面上有不少紫黑色的点子, 细一看竟是血点儿。他忙扭头向冷宫仁道:“这是一些血点,但都很细小,不像是 人的血喷上去的。” 闻言,冷宫仁走了过来,用手向墙上的一些凹陷处一指,道:“看到这些地方 的茬口了么,这都是新挖出来的,也就是说,喷到墙面上的大血点已被人为的挖去 了,这说明有人在刻意掩饰着什么”接着他又用手向地上一指,又道:“你们再看 这院中的地上,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而且有的地方还被铁器铲过,但还是留下了一 些微小的血点儿,这说明,大片的血迹被清理掉了。” 郝云奇奇怪的道:“如果说第一帮人是冲我来的,其目的是把我从帅府中拽出 来,那第二帮人把仁花抢去又是为了什么?” 葛云道:“难道有人知道了娜姑娘是‘天昊门’门主的未婚妻,所以从第一帮 人手中抢去逼你用钱去赎人?” 吴翠萍道:“你是说姐姐又被人绑票了?” 冷宫仁思索着道:“但愿娜姑娘是被绑了票,而不是为了别的什么目的。” 郝云奇没言语,在深深思索着什么。 郝云奇带吴翠萍再次来到大相国寺集市前寻找线索,大相国寺仍与往常一样, 人山人海,热闹繁华。 二人在人群正中走着的时候,突然,吴翠萍“咦!”地惊叫了一声,一双眼定 定的向前望去。 郝云奇很是奇怪,也顺着她的眼光望去,这时他看到,在众多乱晃的人头中, 有一颗雪白头发的头在摇动,他不由惊叫道:“是莫前辈!” 二人忙拔腿向前追去,当追到离那颗白头还有数丈的距离时,白头似有所觉, 突地加快步子,瞬间又把距离拉开了,接着一晃出了集市拐进了一条小街中。郝、 吴二人忙也出了集市追进了那条小街,但白头人不见了,正当二人奇怪的左右乱看 着寻找时,一个声音在二人身后冷冷响起:“俩小兔仔子,干嘛盯着我老人家穷追 不放,想找死啊!” 闻言,二人猛地猛地转过身来,见确是“白头毒丐”莫银,郝云奇惊喜的道: “莫伯,真的是你老人家啊。” “白头毒丐”也认出郝云奇“哈哈”大笑道:“我说呢,什么人这么大胆敢盯 我老人家的稍,原来是你小子。”前行几步来到郝云奇的面前伸手热情的在郝云奇 的肩上拍了拍。 吴翠萍在一旁激动的问:“白头伯伯,你不认识我了吗?” “白头毒丐”瞪了她一眼,道:“谁说我老人家不认识你,才不见了几天,你 不就是……”突地他打住了话头,一双眼盯在吴翠萍的脸上惊异的看着,好一会才 听他嘟囔:“你……你不是娜丫头,不过,你很面熟,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的。” 吴翠萍提醒道:“我们当然见过,白头伯伯,你还记不记得五年前,你驾车护 送一个小男孩去北边时,在路上又捡了一个小女孩的事?” 白头毒丐一下想起,大惊道:“老天爷!是你呀,真想不到你竟还……” 吴翠萍甜甜的一笑道:“我竟还活着是不是?我当然活着了,我福大命大嘛!” 白头毒丐扭头向郝云奇看了看,道:“想不到你小子与这丫头又搅到一起来了。” 吴翠萍头一低,不好意思的道:“郝公子还没认出我来,不知道我是那个小姑 娘。”话罢,扭头向一旁的郝云奇看去,但她却发现,郝云奇的面部表情一点也没 显露出惊奇之色,还与往常一样,她的心一动,向郝云奇疑惑的道:“你……你的 样子怎……怎这样啊?你是不是已经……?” 郝云奇知道瞒不了这聪明丫头,只好道:“是的,我知道你是谁,而且早就知 道了。” 闻言,吴翠萍大惊,愣愣的望了他一会,突然,哭了,道:“你……你早把我 认出来了,可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你坏死了。”顿了顿,道:“我明白了, 因为我骗过你,偷了你的东西,可我愿这么做么,我也是被人逼迫才这么做的,这 一次他们又逼我偷你的刀,我就硬是拖着不做,你知道我有多难么,呜呜呜……” 郝云奇的心一动,想起前日收到的可能是赵倩写给他的那封警告信,信上说让 他小心你身边的一个女人,她正与外人合谋要盗取他身上的乌刀,看来信上所说之 事是真的。 吴翠萍哭道:“原来你这么恨我,烦我,那我走好了。”迈步就走。 郝云奇于心不忍了,抢前一步拉住了她道:“萍妹,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 的错,别走,留在我身边,我不会再让人欺负你,逼你做你不愿做的事了。” 吴翠萍一头扑进他的怀中,哭道:“你知道么,当时你突然不动了,我以为你 死了,就跑出去找白头伯伯,没有找到我又跑了回来,可发现你已不在了,我知道 你一定没死,就又跑出破庙去找你,后来我在一片树林里迷了路,又累又饿就晕倒 了,之后被人救了,救我的人就是那个专偷东西的地鼠帮帮主吴老大,我认了他做 义父,他就教我怎么偷东西,学会了他就安排我去偷人家的东西,最后偷到了你的 身上,当时我并不知是你,如果知道,杀了我,我也不会去偷的。还有,这五年来, 我走了很多地方打听你的下落,找你,从没间断过,谁知造化弄人,义父接了一个 活安排我来偷你的刀,当我从仁花姐姐那里知道了你是谁时,吓得我不敢认你了, 还叮嘱姐姐替我保密,不信,等你找回姐姐时你问她好了。” 郝云奇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柔声的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以后我一 定好好对待你。” “白头毒丐”一头雾水,听了半天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挠着头道:“你们 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我老人家怎么越听越糊涂。” 郝云奇歉疚的道:“这是我的错,我从边北返回中原后不久就遇上了萍妹,并 认出了她,可由于……我就没有认她,因此她就生我的气了,就……就这么回事。” “白头毒丐”瞪了郝云奇一眼,道:“你小子也真是的,怎么不把丫头认了呢, 是不是嫌人家穷,不愿认,怕认了赔本啊,你小子这不是嫌贫爱富么,气死我了, 气死我了。”他向吴翠萍道:“丫头,你别难过,我老人家帮你教训他。”举起手 中的杆子做式要往郝云奇身上打。 吴翠萍忙道:“不能打,不能打,郝——————-噢,不,不应该再叫郝公 子了,该叫小哥,我小哥不是这样的人。” “白头毒丐”白了她一眼,气道:“既然他不是这样的人,那你干嘛还又哭又 闹跟这小子没完没了啊。” 吴翠萍嗔道:“你不明白!” “白头毒丐”挠了挠头,道:“是不明白,要不人家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何 况我也不是什么官,更谈不上清官,所以也只好不管不问了。”扭头向郝云奇道: “小子,我老人家今天遇上了你们是缘分,而且还替你们又缘上了关系,也就是说, 我老人家替你们出了力,这力不能白出,你俩得请我喝酒,请我吃顿好的,你们要 是觉得与我老人家在一起不是很方便,那你就给我个千八百两银子,我自己找家酒 楼自己吃去。” 吴翠萍笑道:“你这老头怎这样啊。” 白头毒丐做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道:“是啊,我老人家从来都是这样的,你 不知道嘛,这叫……叫,对了,叫粘边儿就贴上。” 吴翠萍道:“你贴大饼子啊,还粘边儿就贴上,那叫粘边儿就赖上。” 白头毒丐忙摆手道:“不,不,我老人家可不赖,更不是无赖,顶多也就是浑 点,就算是条老浑虫吧。” 郝云奇与吴翠萍相互看了一眼,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一辆带篷的红色马车从汴京城的东门驶出,当来到离城门数里的一片树林前时 停住了,接着就见车帘一掀,陆常荣从车上跳下,他向赶车的汉子一挥手,吩咐: “傍晚时分来这里接我。” 赶车人忙应道:“是!”调转车头向回驶去。 陆常荣迈步走入林中,然后穿过树林在一栋看似很普通的大宅院门前停下,他 抬手在门上敲了三下,停了停又敲了两下,不一会门从里面被打开,走出一个十四、 五岁,一身雪白衣服,生得非常清秀漂亮的小男童来,见是陆常荣,他忙弓身施礼 脆脆的道:“帮主回来了?” 陆常荣笑着点了点头,伸手在他的嫩脸蛋上拧了一下,男童轻吟了一声跑过来 伸出嫩白的双臂紧紧搂抱住陆常荣的一条胳膊与他一齐向里走去。二人进入一间装 饰十分豪华的屋中,刚在椅子上坐下,从外面又走入两个十四、五岁,生得清秀漂 亮的小男童,其中一个端着一只托盘,盘上放着一把精致的紫砂壶和数只小茶碗, 另一个手中拎着一双软拖鞋,二人一个给陆常荣斟茶,一个蹲下身子为陆常荣换下 鞋子,接着二人一个转到陆常荣的背后为他捏肩,一个则跪在他的身前用一对小拳 头给他锤腿,与陆常荣一起进屋的那个小童一委身子坐入陆常荣的怀中。陆常荣用 爱怜的眼光看了看怀中的小童,伸过嘴来在他的小嘴上吻了吻,然后一只手伸入小 童的衣内姿意的摸了起来,不一会,小童就被他摸的呻吟连连。 突然,陆常荣的脑海中闪现出娜仁花美丽的倩影,他的手猛地停住,嘴中自言 自语道:“这丫头太美了,可惜……”他似想起什么恼人的事,脸上突地显出怒容, 一下把怀中的那个小童从身上推到地上,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大步向后走去。 三个小童不知怎么回事,吓得站在地上一劲发抖。 陆常荣在后面院子里的一栋房前停下,两个身背四袋的丐帮花子从边上一间房 中纵出,见是陆常荣,忙上前弓身施礼道:“参见帮主!” 陆常荣用手一指一间上了大锁的房门,冷冷的命令:“打开!” 其中一人忙从腰上摘下一串钥匙找出一把上前把锁捅开推开了门。 陆常荣向二人冷冷道:“守在门口,不准任何人进入。” 两花子齐声应道:“是!” 陆常荣拔腿走进了屋中。 这是一间空屋,什么也没有,陆常荣走到东墙前停下,突然,伸手在一个地方 按了一下,只听从墙内传出一阵“咔咔”响动,接着就见墙下的地面裂开了一个三 尺见方的洞口,洞挺深的,但有一登登阶梯通往下面,陆常荣往下看了看,然后顺 着阶梯就走了下去。不一会儿,他来到一条甬道上,里面很黑,他伸手入怀摸出一 支火折子晃然,然后从墙上摘下一只灯笼点着,提着向里走去,大约走出十数丈的 距离来到一间极为宽大的石室中,这间石室一分为二,一半摆有桌椅像间休息室, 而另一半却被一排粗如手臂的铁柱拦挡着,应该是一间牢房。 牢房中关押着一男一女,男的有六十几岁蓬头垢面,满脸的胡须,一双眼睛痴 呆无神,女的三十岁左右,虽然也蓬头垢面,但容貌很美。 陆常荣来到铁栅栏前向里冷冷的看着,那女人见是陆常荣,吓得一头拱入那老 男人的怀中,老男人似很喜欢她,不住用手在她的背上爱抚着,但当他一抬头与陆 常荣冷冷的眼光相碰时,吓得一抖,忙把那女的使劲从怀中推出,嘴里还呜噜不清 的说了些什么。 女人被老男人推出后无处可躲,就又一头拱到一个墙角发抖去了。 陆常荣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把很奇特的大钥匙,打开铁栅栏上的一扇小铁门弯腰 钻进了牢房中,在老男人面前蹲下身子。 老男人见陆常荣向他看着,就冲他“嘿嘿”的傻笑起来。 陆常荣也笑了,但笑的很冷酷,突然他道:“我的好老爹,过的还好还舒服吧?” 老男人傻傻的道:“好,好。” 陆常荣更冷酷的笑了笑,脸突地往下一沉,道:“老爹,你知道么,现在整个 中原武林都知你死了,而且还来了一个风光大葬,但却谁又能想得到我的好老爹却 还活着,而且还生活的很好,很舒服。” 老男人傻傻的笑着道:“好,好。” 陆常荣突然歇斯底里的狂叫:“老爹,这你怨不得你的儿子,一切的一切都是 你与那个坏女人搞出来的,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他的双眼中突地流出两行泪水 来,他忙抬手狠狠的擦掉,向缩在角落的那个女人一指,道:“当年是这个女人要 拉我上chuang做那苟且之事,你儿子不干,可这恶毒的女人却反咬一口说我调戏她, 你这老糊涂虫竟然深信不疑,把我关进水牢达半年之久,最后还要处死我,如果不 是我娘用死来劝柬的话,我陆常荣的尸骨怕早已化成泥土了,老爹,你儿子真的该 感谢你啊,感谢你用狼辣的手段把你的儿子变成了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一扭身向 缩在墙角的那个女人走去。 陆常荣来到那女人的身前,然后蹲下身子,伸出手在那女人的身上轻轻抚mo着, 声音很柔的道:“二娘,你过的也很好吧,也很舒服吧?” 女人没答话,但她的身子却更巨烈的颤抖了起来,陆常荣突然用手一把揪住了 她的头发猛地往回一拽,使她的头仰起脸对着他,陆常荣看了看她的俏脸阴阴的笑 了笑,突地,一低头用嘴在她脏兮兮的脸上轻吻了一下,道:“二娘,你生得真是 很漂亮,很迷人啊,本帮主见了你都要晕头转向了。二娘,你愿不愿意我干你,狠 狠的干你。”话罢,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肆意的捏摸了起来。 二娘巨烈抖动着身子拼命摇着头,两行泪水从她的双眼中滚滚而下。 陆常荣脸一沉,厉喝:“什么,你不同意我干你?那就是同意我找十个壮汉来 干你了?” 二娘终于开了口,颤声道:“不……不要,不要。” 陆常荣问:“那你是同意我干你了?” 二娘忙又拼命的点头。 陆常荣突然对着她的脸歇斯底里的大叫:“我还能干得了你嘛,你这个狠毒的 女人,让我做了六个月的冷水大牢,使本帮主彻底丧失了一个男人应有的功能,看 到了自己心爱的漂亮女人却做不了那事,多么惨酷啊,你……你说我该如何谢你呢?” 二娘眼中的泪流的更急更快了,她斯声道:“常荣,杀了我,求你杀了我吧。” 陆常荣猛地一摇头,道:“杀了你?不,不,我怎能杀了你呢,不管怎么说你 也是我老爹的老婆,我的二娘,我杀你岂不是弑母,不行的,弑母不吉利,我陆常 荣岂能做。不过,你要真的想死本帮主到有一个办法。”他用手向一堵石墙一指, 道:“看到了没有,自己撞墙去啊,一头撞不死,就撞两头,三头,最后终会把自 己撞死的,二娘,我这个办法好不好啊?” 二娘哭道:“常荣,我自己杀自己下不去手啊。” 陆常荣冷厉的道:“下不去手,还是你不愿死,既是如此,那你就凑合着活吧。” 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事似的又道:“对了,二娘,你还真就不能死,因为有一件 事我一直没有来得及告诉你,就是你生得那个想当帮主的儿子还活着呢。” 二娘一愣,脸上显出惊喜之色,急问:“小良在哪儿,他……他还好吗?” 陆常荣冷冷道:“好,好的很,现在皇宫中,是我把他送进去的,当然,是阉 了以后送进去的,他做个太监再合适不过了。” 二娘的脸一下变得煞白了,接着身子一阵颤动,嘴一张喷出一口血箭,头一歪 晕了过去。 陆常荣用手抹了一把喷在他脸上的血渍,放下揪着的二娘,然后又来到他爹的 面前,弯腰用手拍了拍他的头,淡淡道:“老爹,这样多好,忘了自己,忘了过去, 忘了一切,无忧无虑。不过,老爹,你忘的还不够彻底,似乎还是很喜欢我这个二 娘,我想还是再给你加点儿药量吧,等会儿我就派人给你送过来,保证你吃了后再 也没有任何记忆了。” 他爹傻笑着嚷:“好,好。” 陆常荣缓缓从地上站起,突然,头仰向天“哈哈”一阵狂笑,笑罢,悠地转过 身向外走去。 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他那傻爹的双眼突地放射出两道奇亮的极仇恨的光,但 一闪既失。 郝云奇、吴翠萍、白头毒丐三人来到城东一家名叫“三福”的酒楼,“白头毒 丐”馋虫出来了,急三火四的先跑到了酒楼的大门口,还没等进门,就被从里面走 出来的一个跑堂的堵住了,只见那跑堂的双手朝腰间一掐,双目圆瞪着就朝白头毒 丐大声嚷上了:“喂,老要饭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这种人来的嘛,走, 走,快走。” 闻言,“白头毒丐”大怒,只听他“嘿嘿”一声冷笑道:“噢,你这鸟地方不 是我老人家能来的,那就……”他把手中的杆子突地往前一伸插入跑堂的胯下,然 后往上猛地一挑,还没等跑堂的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时,他的身躯就被白头毒丐 挑得飞了出来。 跑堂惊的亡魂皆冒,“娘呀!”的一声怪叫,以为这下可没命了,谁知在他落 地的一瞬间,竟然一个大翻身好好的站立在了地上。跑堂惊奇的看着自己的双腿, 一劲的道:“咦!这是怎么回事?咦!这是怎么回事?” 白头毒丐怒骂:“你这狗才,真是狗眼看人低,如不是我老人家今日的心情好, 我非把你的狗脑子,狗肠子摔出来不可。” 这时,郝、吴二人走了过来。 吴翠萍看了看那跑堂的笑道:“你这小二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见他老人家衣服 破就瞧不起,告诉你说,这位老人家可是一位鼎鼎大名的人物,平时你就是用八人 大轿也不一定请得来的,还不快向他老人家赔礼。” 跑堂的那还敢说什么,忙向“白头毒丐”又鞠躬又行礼的道:“老人家,多有 得罪,对不起,对不起。” 吴翠萍的一番话使“白头毒丐”心花怒放,挥了挥杆子乐颠颠的道:“算了, 我老人家岂能与你这狗头一般见识。”他向吴翠萍晃了晃头,道:“你这丫头真会 说话,我老人家喜欢,等有空时,我就去找家有钱的大户给你拿两件好首饰来戴。” 吴翠萍笑着道:“那翠萍就先谢谢你老人家了。” 三人进了酒楼,在一楼的一个角落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跑堂的走了过来向三人哈了哈腰,问:“几位客官,吃点什么?” 白头毒丐把手一挥,道:“我知道你这酒楼最拿手的菜就是鱼,特别是鲤鱼做 的好,别的菜我们不要了,就要鱼,把你们酒楼所有的鱼菜都做一份端上来,无论 清蒸还是红烧,我老人家都要吃,快点。” 跑堂的忙点头道:“是,是,三位要酒么?” 白头毒丐双眼一瞪,道:“当然要,还有饭也要,记住,都要最好的。” 跑堂道:“是,客官稍等,就来。”转身匆匆向后厨跑去。 吴翠萍扭头向白头毒丐看了看,道:“我说,你老人家是不是想把我小哥一下 给吃穷了啊?” “白头毒丐”一笑道:“丫头放心,这小子有的是钱,吃不穷的。” 吴翠萍气的向白头毒丐狠瞪了一眼,道:“你这老头儿,真的是粘边儿就狠赖。” “白头毒丐”横了她一眼,道:“心痛啦,放心吧,我老人家不会白吃的,到 时给你弄两件好玩意就什么都出来了。” 吴翠萍手向他一伸,道:“拿来。” 白头毒丐问:“什么?” 吴翠萍做出一副认真的样子,道:“好玩意啊。” 白头毒丐挠了挠头,道:“我还没去弄哪有啊。”接着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 子,道:“好丫头,宽限几天行不行啊?” 郝云奇忙道:“萍妹,别这样。” 吴翠萍“噗嗤”的笑了,道:“我跟白头伯伯开玩笑的。” 白头毒丐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用手拍了拍心口道:“你这丫头是存心要吓死 我老人家啊,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愿意挨我老人家宰的主儿,你却在这里穷搅合, 想让我老人家吃不成是不是?” 吴翠萍道:“你答应我的东西别忘了,这可不是跟你闹着玩儿,东西我是要定 了,限你三……不,就五天吧,要是五天过后还不给我,我就跟你没完。” 白头毒丐忙举双手做投降状,道:“行,行,就五天,五天后一定弄两件好东 西给你这小姑奶奶。”接着声音一低,嘟囔道:“我的天,这丫头这么厉害,哪个 男人敢要啊。” 吴翠萍没听清,但却知一定没说好话,眼一瞪,问:“你刚才说什么?” “白头毒丐”忙道:“没说,什么也没说。” 这时酒菜上来了,“白头毒丐”像是个饿了一百多年的饿鬼,也不向二人客气 的让一让,拿起筷子就大吃了起来,看的郝、吴二人直笑。 “白头毒丐”冲二人做了一个怪脸,道:“我老人家这辈子没有什么别的嗜好, 就是贪吃嘴急,让你俩小辈见笑了。” 吴翠萍道:“白头伯伯,你别管我们,尽管吃好了。” “白头毒丐”高兴的道:“好极,好极。”接着又是一通猛吃猛喝。 当四五盘鱼下肚,十几碗酒灌进去后,他腰一挺响响的打了个饱嗝,这才揉着 肚子道:“舒服多了。”突然,似想起了什么,转头向郝云奇问:“对了,小子, 你身旁那个姓娜的漂亮姑娘怎没跟你在一起?闹别扭了吗?” 郝云奇脸色一暗,道:“仁花妹失踪了。” “白头毒丐”一惊,一双怪眼往上一翻,道:“什么!娜丫头丢了,这……这 是怎么回事?” 于是郝云奇就把娜仁花失踪的事对白头毒丐详细说了一遍。 听后“白头毒丐”思索了起来,突然,他道:“我老人家想起了一件事,是… …对,是前天,我在汤阴县城时,偷听到了城里公差们的议论,好像城中有不少人 家的女人神秘丢失了,这事不知与娜姑娘的失踪是否有联系?” 郝云奇想到汤阴公子,冲口道:“难道会是这家伙干的不成?” 闻言,二人一惊,齐声问:“谁?” 郝云奇冷冷道:“汤阴县城的一霸,汤阴公子。” 傍晚时分,郝云奇与吴翠萍来到岳家庄的庄门前,一个守门的家丁认出了他, 忙热情的跑上前来施礼问候:“郝少侠来了,快请进庄。” 郝云奇一笑道:“我们还要赶去汤阴城中办事,就不进去了。”伸手把背在肩 上的一个包裹摘下递给那个家丁,又道:“这是岳将军托我们带的东西,请替我们 转交给岳夫人,并带我们向岳夫人和岳老夫人问好。” 家丁接过包裹后郝、吴二人转身就走,家丁嘴一动想说什么,但见二人走了, 只好转身向庄里跑去报信。 不一会儿,就见岳飞的妻子李梅从庄中飞步跑出,见郝、吴二人已走出百多步 远了,忙加速追了上去,边追边喊:“老弟请留步!老弟请留步!” 郝云奇与吴翠萍听到喊声忙停步转过身来,李梅急急的跑到了二人的身前。 郝云奇道:“大嫂,你……你怎么追出来了?” 李梅气的狠瞪了他一眼,道:“这要问你郝大侠啊,都到家门口了却不进去, 你什么意思,大嫂在什么地方得罪过你吗?” 郝云奇忙解释道:“大嫂误会了,我们确实有要紧的事去办。” 李梅不满的道:“你少用办事来找借口,就像我们都没办过事似的。”抬头看 了看天,又道:“天马上就要黑了,你办个鬼呀,走,跟我进庄去。” 郝云奇抬手挠了挠头,迟疑一下道:“岳大哥又不在,这……这……” 李梅不满道:“噢,原来你只认你的岳大哥,我这个岳大嫂是个外人啊,既是 如此,小妇人也不敢勉强郝大侠了,你们走吧。”话罢,李梅生气的转身向回走去。 郝云奇慌了,忙跑前几步拦住李梅道:“大嫂,你生小弟的气啦?” 李梅横了他一眼,道:“你说呢?” 郝云奇忙道歉:“是小弟不好,是小弟不对,请大嫂原谅。” 李梅脸色这才缓了过来,问:“郝大侠,此刻是跟我进庄呢,还是走?” 郝云奇忙道:“小弟听大嫂的安排。” 李梅脸上露出了笑,一挥手道:“那就请郝大侠和这位姑娘跟大嫂进庄吧。” 郝云奇哪还敢再说什么,拉着吴翠萍跟着李梅向庄中走去。 李梅转头向郝云奇道:“跟在后面干嘛,你这么厉害的一个大侠客还怕我吃了 你啊?” 郝云奇忙与吴翠萍紧走几步来到李梅身旁,李梅扭头向吴翠萍看了看,伸手把 她拉过来挽上了胳膊笑道:“姑娘怎这么老实,一句话都不说。” 吴翠萍道:“大嫂,你真厉害啊。” 李梅“咯咯”一笑道:“谁叫你的那位郝大侠客惹我呢。”转头向郝云奇道: “你小子真行啊,几天不见又换了一位同样漂亮的姑娘。” 吴翠萍脸刷的红了,忙道:“大嫂,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侍候小—————— ——-噢,我是郝公子的下人。” 李梅道:“下人?老天!郝大侠你真厉害,连下人都生的这么漂亮。”顿了顿, 道:“郝大侠客帮大嫂一个忙,给大嫂也找几个这么漂亮的姑娘下人来岳家庄好不 好?” 郝云奇瞅瞅李梅道:“大嫂,能不能不喊小弟大侠客啊,小弟听着真是很别扭 的。” 李梅娇媚的横了他一眼,道:“活该,谁让你惹我呢,告诉你郝大侠客,大嫂 还有很多‘好听’的话没说出呢。” 吴翠萍在一旁帮腔道:“对,活该,你真的很活该。” 郝云奇道:“大嫂,我不是已经给你赔不是了么,你就放小弟一马好不好?” 李梅开心的笑了,道:“行啦,看在你认错的态度如此诚恳上,我不喊你郝大 侠客了,就称呼你……小老弟吧。” 郝云奇道:“能不能不加进这个小字。” 李梅瞪笑道:“这就看你的进一步表现了。” 郝云奇不知所措的抬手挠了挠头。 见状,二女“咯咯”的笑了起来。 “白头毒丐”正在郝云奇客栈的房间里喝酒,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阵极轻微的 脚步声,白头毒丐一愣,放下手中的酒杯向房门望去,这时房门被“邦邦”敲响。 “白头毒丐”不耐烦的向外道:“鬼敲什么,想进来就进来好啦。” 门被推开,冷宫仁走了进来,二人见面同时一愣,冷宫仁忙向白头毒丐行礼道 :“原来是莫前辈。” “白头毒丐”一高从椅上跳起高兴的喊:“老冷,你也来了汴京,这下热闹了, 又可以在一起喝酒打架了。” 冷宫仁一笑道:“莫前辈何时到汴京的?” “白头毒丐”道:“昨天上午,来后逛大相国寺的集市,碰上了云奇这小子, 他请我大吃了一顿就让住进了他的窝。” 冷宫仁问:“郝门主呢,怎么不在?” “白头毒丐”道:“今早与那姓吴的丫头去了汤阴城,他要我老人家留下给他 守窝,这小子真会给我老人家派差事,一天不到我老人家就烦燥的差点长出猴疮来。 对了,老冷,你找这小子有何事?” 冷宫仁道:“我接到我教联络堂在边北秘舵发回来的消息,大金国派出一批武 功高手潜进中原,现已进入河南地界,不知这些人此行的目标是否是郝门主,因此, 我特来通知他加强防范。” “白头毒丐”道:“坏了,这小子与姓吴的丫头去了汤阴城,如何通知他们。” 冷宫仁道:“明天我去汤阴城找他。” “白头毒丐”忙道:“老冷,明天走时来叫上我,我跟你一起去,这窝儿谁爱 守谁守吧,我老人家可享不了这份福。” 冷宫仁笑了,道:“好,明天一早我来喊你。” 晚饭后,郝云奇、吴翠萍、李梅、岳老夫人带着岳云来到客厅,落座后,岳老 夫人向郝云奇问:“郝公子,我瞅了你有一会儿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然为 何脸上带有苦色,给人一种闷闷不乐的压抑感觉。” 郝云奇“唉”的轻叹一声道:“老夫人眼光如炬,在下确是有心事,因为我的 未婚妻突然神秘失踪了,我此次来汤阴就是为了寻找我未婚妻的。” 李梅惊道:“怪不得娜姑娘没跟你在一起,我还以为你小子变了心,或者娜姑 娘变了心,你们已分手了呢。” 吴翠萍道:“郝公子与娜姐姐的感情甚深,怎会分手。” 李梅道:“是啊,上次郝公子与娜姑娘来我们岳家庄时,我就看你们二人的感 情非同一般。”顿了顿,问:“有线索了吗?” 郝云奇道:“我在汴京得到了一个消息,说你们汤阴城也有女人神秘失踪,不 知是否与我未婚妻的失踪有关联,因此就过来查一查了。再说,我们前些日子在汤 阴城我曾得罪过汤阴公子,是不是他为了报复我,秘密劫持了仁花呢?” 李梅道:“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汤阴城确是发生了好几起女人失踪的事,闹 得城中的住户人心慌慌,玉莲,噢,就是公子你上次护送来的顾玉莲,我丈夫的表 妹,我们怕她再出什么事,就劝她爹带着她和全家去南边的苏州了。” 郝云奇道:“顾大叔怎么开窍了,上次我那么劝他都不走,说他的家口众多, 产业都在汤阴,离不开,走不了。” 李梅向岳老夫人看了一眼,笑道:“这是我婆婆的功劳,是她老人家把他劝走 的。” 岳老夫人一笑道:“是我让人把他给喊来臭骂了一顿,他才开窍的,要不他一 定死守着那片破房子不肯走的。” 李梅道:“老弟,你准备如何查这事?” 郝云奇道:“我打算去汤阴城查一查那些女人如何失踪的。” 李梅想了想,道:“这样吧,明天我陪公子去汤阴城,城中的情况我熟。” 郝云奇忙道:“这点事我和萍妹就可以了,不劳动大嫂了。” 李梅一笑道:“我明白老弟的意思,查这事儿有很大的危险,你是怕我一旦出 点什么事没法向你的岳大哥交待,放心吧,我李梅岂是白给的,怎么说我也是周桐 的弟子,告诉你,可别小瞧我啊,再说,我爹曾做过一任汤阴县知县,县府中仍有 很多我熟悉的差人,你查这事必然要与他们打交道,有我跟着你办起事来方便。” 郝云奇犹豫着道:“这……”用眼向一旁坐着的老夫人看了看。 岳老夫人一笑道:“让梅儿去吧,她确是与衙门里的一些人很熟。” 郝云奇见岳老夫人答应了,只好点头道:“那就有劳大嫂了。” 偎在老夫人怀里一直没说话的岳云突然喊:“郝叔叔,我也跟你一起去抓坏人。” 岳老夫人抬手在岳云的头上轻轻拍了一巴掌,道:“你小子跟着起什么哄。” 话罢,从椅子上站起拉着岳云就向外走,边走边道:“云儿,走,咱睡觉去。” 岳云忙喊:“我不困,我要听郝叔叔跟娘说话。” 岳老夫人朝岳云双眼一瞪,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道:“云儿听话,不然明天 我就把你锁在房中不让你见郝叔叔了。” 岳云不敢再坚持,很不情愿的跟着岳老夫人走了。 三更鼓敲过后,郝云奇仍合衣躺在床上没有睡着,瞪着一对一点困意都没有的 眼睛直直的望着屋顶想心事。突然,一丝很轻微的响动从屋顶传来,郝云奇一愣, 直觉告诉他来人了,他猛地一挺身从床上坐起,然后轻轻移到窗前向外听去,一阵 更清晰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但没有在他住的这间房上面停下,而是一直朝前走去。 郝云奇心中一懔,暗道:“不好,前面是李梅和萍妹的宿室,这人可能是冲她 们去的。”他轻轻推开窗纵身一跃,毫无声息的跳了出去。 微弱的月光,从窗户中透进来照射到床上,也照到了静静睡着的李梅与吴翠萍 二人的俏脸上。一丝极轻的声响从外面传了进来,正睡着的李梅突地睁开双眼,侧 耳向外听去,然后从床上坐起,顺手抓过一件外衣穿到身上,接着轻轻下地穿上鞋 移身到窗前又向外听去,响声没有了,李梅抬手把窗扇轻轻的推开。 郝云奇纵出屋后,一闪身躲到房屋的隐蔽处探头向前看去,见房顶上有一个一 身黑衣,面蒙黑巾的汉子在走着,但却没有在李梅和吴翠萍房间的屋顶上停住,当 走到岳老夫人和岳云住的房间时却突地站下了,然后就伏在屋檐探身下去看了起来。 郝云奇忙借着房屋阴影的掩护向那人靠去,当来到李梅住屋的窗前时,见窗一开, 李梅从里面跳了出来。李梅在跳出的一瞬间,突然发现自己窗外有一个人,因没看 清是谁,惊得嘴一张要喊,郝云奇忙伸手捂住她的嘴,低声道:“是我,别出声。” 李梅认出了他,气得拨开他的手低声道:“你想吓死我啊。” 郝云奇用手指了指那房顶上的夜行人,李梅瞪了他一眼,但再没说什么,二人 一起向那夜行人靠了过去。 当行到离那夜行人十数步的距离时,走在前面的李梅突然脚一绊,一个前抢要 摔倒,郝云奇手疾眼快,伸手抓住她往后一拉,这下好了,前抢变成后仰,李梅一 下倒进郝云奇的怀中,郝云奇条件反射的一把把她紧紧抱住。 房上夜行人似有所觉,悠地扭头向这边看来,郝云奇忙搂着李梅缩到墙根处, 李梅挣了两下没挣开,呼吸声突地加重了。 夜行人侧耳向这边细听了一下,觉得不对头,突然,拔身而起向外飞纵,瞬间 不见。 李梅抬手拍了郝云奇的手臂一下,道:“放手啊,还没抱够是不是。” 郝云奇一愣,意识到自己仍搂着人家,慌忙放开了手。 李梅横了他一眼,转身向回走去,郝云奇很是尴尬,忙跑几步追上李梅轻声道 歉:“大嫂,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李梅扭头看了看他,道:“我说什么了么?” 郝云奇道:“我……我看大嫂像是生气了,我……我……” 李梅道:“我什么我,年纪不大思想到挺复杂的。”顿了顿,道:“你大嫂没 生气,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不然,我非把你那双脏手砍下来不可。”说到这里她噗 嗤一声笑了,又道:“对了,你刚才为何不去追那个鬼鬼祟祟的夜行人?你武功高, 轻功一定错不了,要追一定追的上。” 郝云奇道:“我不是不想追,是怕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计。” 李梅愣了愣,继而笑了,道:“别说,你小子心眼还真就挺多的。”顿了顿, 问:“你说,今晚这个夜行人来我岳家庄想干什么?”脸色突地一变,又惊道: “不会是冲萍姑娘和我来的吧?” 郝云奇头一摇道:“不像是冲你们来的,这个夜行人来后直扑岳老夫人和岳小 公子的卧室而去,目标很明确,不是老夫人就是岳小公子。” 李梅疑惑的道:“一个老人,一个孩子,他们……他们要老人和孩子干嘛?” 郝云奇道:“这就要看是什么人要了。”想了想,又道:“如果今晚这个夜行 人是大金国派来的,那么他们的目标不是很明确么。” 李梅一惊,道:“这么说,他们的目标是我的夫君?” 郝云奇点头道:“很有这个可能,岳大哥善能用兵,大金国最怕的就是岳大哥, 而且最近又传出消息,朝庭要封岳大哥为兵马副元帅,如果中原兵马全归岳大哥指 挥了,这对大金国是一个很大的威胁,因此大金国要千方百计的除去岳大哥,但他 们又没有办法去直接对付岳大哥,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了岳老夫人和岳小公子身上, 只要大金国把岳老夫人和岳小公子掳了去,就可逼迫岳大哥就犯,最次也可以逼岳 大哥不能挂帅领兵去对付他们,这样一来大金国就除去了一个他们进军中原的大障 碍。” 李梅惊道:“金狗这招真毒,我夫君是个孝子,如果我婆婆真落到了他们的手 上,他们用老夫人的生命威胁我夫君,夫君还真就不能挂帅领兵了,老天!这可怎 么好。” 郝云奇冷静的道:“大嫂,不用惊慌,明天你写一封信找人给岳大哥送去,告 诉他这里发生的事情,让他派人把岳老夫人和岳小公子接到汴京帅府去住,金狗的 胆子再大,也不敢去戒备森严的帅府劫人。” 李梅点头道:“对,这是个好办法,就这么办。” “白头毒丐”一早就站在了客栈的大门口等上了,当看到冷宫仁从对面走过来 时忙迎了上去,碰面后他瞒怨道:“老冷,你怎么才来,我老人家在门口等了快一 个时辰,要是你再不露面,我就一个人走了。” 冷宫仁奇怪道:“现在走也不晚啊,没看天还不太亮么。” “白头毒丐”道:“早走路上没行人,便于我们施展轻功,我们得去岳家庄堵 云奇这小子,晚了他就走了。” 冷宫仁问:“郝门主在岳家庄,他去那儿干嘛?” “白头毒丐”道:“他的好朋友岳飞托他给家里捎些东西回去,我估摸着他昨 晚一定住在岳家庄。” 冷宫仁忙道:“那我们快走吧,以我俩的轻功,两个时辰应该能赶的到岳家庄。 话罢,二人急急向城门处走去。 早饭后郝云奇来到院中散步,正走着的时候,吴翠萍一头闯了进来,见郝云奇 正没事似的悠闲的散步,急道:“郝公子,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走么?” 郝云奇看了看她,道:“今天恐怕是去不成了。” 吴翠萍奇怪道:“去不成了?为什么?” 这时李梅走了过来,接话道:“是为了我婆婆和我儿子。” 吴翠萍更奇怪了瞪大眼看着李梅,问:“为了老夫人和小公子?怎么回事?” 李梅道:“昨晚三更时分,我们岳家庄来了一个神秘夜行人,而且是直奔我婆 婆和我儿子房间去的,郝公子分析可能有人要对我婆婆不利,所以决定今天不去汤 阴城了,等我夫君派人来接走我婆婆和我的儿子后再去。” 吴翠萍一惊,道:“这是些什么人?怎么会对老人和孩子感兴趣?” 李梅摇头道:“不知道,老弟说可能是金人。” 二人正说着话,一个家丁跑了过来,向李梅报道:“禀少夫人,庄外来了一个 一头白发的要饭花子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说是来找郝公子的。” 郝云奇道:“是莫伯伯和冷大侠二人来了。”拔腿向庄外迎去。 来到庄门口,郝云奇见站在门外的果然是冷宫仁和白头毒丐莫银,忙迎上前去 奇怪的问:“冷护法,莫伯伯,你们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冷宫仁道:“我教联络堂得到一个消息,大金国派出一批武功高手秘密潜入中 原,并且已到了河南境内,我们怕郝门主不知这事,遭了他们的暗算,所以赶来通 知你,顺便看看有没有冷某能帮的上忙的。” 郝云奇一愣道:“不会这么巧吧?” 白头毒丐奇怪的问:“怎么回事?” 郝云奇道:“昨晚三更时分,岳家庄来了一个轻功很高的神秘夜行人……”郝 云奇把事情的经过对二人讲了一遍。 冷宫仁恍然大悟的道:“我明白了,金人此次潜入中原的目标是岳将军,是想 秘密劫持岳老夫人和岳小公子来威胁岳将军就范,这么说,大金国又要有重大军事 行动了。” “白头毒丐”气得把手中的杆子往地上重重一戳,骂:“这群乌龟王八蛋,反 天了,欺我中原武林没人是不是,我这就去把他们一个个揪出来宰了。”转身拔腿 就走。 郝云奇一把拽住他,道:“莫伯伯,我记得我好像让你代我守屋并兼着对外联 络,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白头毒丐”这才想起自己的责任,不好意思的抬手挠了挠头,道:“小子, 我老人家太不适合做这事了,一天不到就把我闷的差点得了精神病,你饶了我吧。” 冷宫仁道:“走时我已另派人接替莫前辈给你守屋去了,如汴京那边有娜姑娘 的消息,会立刻传过来的。” “白头毒丐”道:“小子,有没有别的事,只要不是守屋闷坐着,我老人家都 愿去做。” 郝云奇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问:“真的?” “白头毒丐”也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道:“当然真的,我老人家说话从 来一言九鼎。” 郝云奇一笑道:“那好,这次不让你老人家守屋,让你老人家守庄子如何?” “白头毒丐”一愣,道:“什……什么,还是看守的差事啊,不行,不行,我 老人家做不来,再换一个,再换一个。” 郝云奇道:“这可是你老人家说的,只要不是守屋,什么事都愿做,你老人家 说话可是一言九鼎啊。” “白头毒丐”被郝云奇将住了,急的直抓耳挠腮。 冷宫仁道:“郝门主,冷某明白你的用意,冷某愿意留下来与莫前辈一起守庄 子。” “白头毒丐”高兴了,道:“有老冷陪着我老人家就不一样了,行,守庄就守 庄吧。” 吴翠萍与李梅从庄门中走出,来到近前吴翠萍高兴的打招呼:“莫伯伯,冷大 侠,你们也来啦!” 冷宫仁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白头毒丐却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道:“我听说让 我老人家给这小子看家的主意是你这坏丫头给想出来的,所以,我老人家一生气就 找你算帐来啦。” 吴翠萍惊道:“什么!我给出的主意?这哪跟哪啊。”转头向郝云奇道:“郝 公子,你给说句公道话,是我给你出的主意么?” 郝云奇一笑道:“莫伯在逗你呢。” 吴翠萍板着脸朝白头毒丐一瞪眼,道:“你这老头干嘛耍我,坏死了。” 郝云奇用手朝李梅一指,介绍道:“这位是岳大哥的妻子,叫李梅。” 冷宫仁向李梅笑着点了点头。 “白头毒丐”却很是一本正经的道:“原来是岳夫人啊,这下好了,我老人家 总算找到个投诉的正主了。”他用手向郝云奇一指,道:“这小子给我派了个差事, 要我老人家帮你看家,老天爷!这不要了我老人家的老命了么。”接着声音一下子 压得很低道:“不过,要是有酒喝就不一样了。” 李梅被白头毒丐的话逗的“咯咯”笑了起来,道:“老人家放心,我们岳家庄 有的是酒,管够喝。” 白头毒丐也笑了,道:“真的,那我老人家守庄就守的安心些了。”手一挥喊 :“走,进庄喝酒去。”就像他是主人似的,拔腿当先向庄中跑去。 中午时分,郝云奇与李梅来到汤阴县衙的大门前,就见从里面走出一个身挎腰 刀的三十岁左右的汉子,李梅双眼一亮,忙迎上前去拦住他道:“刘班头,要外出 么?” 刘班头一愣,向李梅仔细的看了看,惊喜的道:“呀,是大小姐,你……你怎 么来这里了?”他一眼看到李梅身后的郝云奇,似想到了什么,问:“怎么,大小 姐要打官司么啊?” 李梅一笑道:“打什么官司啊,是向你来打听点事的。” 刘班头抬手一拍脑袋,道:“看我这人笨的,大小姐的夫君是赫赫有名的岳飞 岳大将军,谁敢惹你们岳家的人啊。”顿了顿,问:“大小姐,何事?说。” 李梅用手一指走上前来的郝云奇,道:“我这位兄弟想了解一下你们汤阴县城 发生的那几起女人神秘失踪案。” 刘班头面对郝云奇时架子就端了起来,官腔十足的道:“这位兄台是干什么的?” 郝云奇对这刘班头突然产生了恶感,心中一动,恶做剧的也端起了官架子,淡 淡道:“在下姓郝,现在汴京大帅府任侍卫统领。”话罢,从怀中掏出腰牌亮了亮。 刘班头一惊,官架子一下消失了,忙堆起一脸的笑,点头哈腰的道:“原来是 上差到了,小的失礼,小的失礼。不知上差想了解哪一起女人失踪案?” 郝云奇道:“我想知道你们汤阴县的那些女人都是如何失踪的?” 刘班头想了想,道:“我县共发生了七起这类案子,有四起是夜晚在自己的房 中睡觉时不见的,三起逛街时失踪的。” 郝云奇忙问:“这三起逛街失踪案子里,有没有是在街上看一种,一人多高的 黑匣子时失踪的?” 刘班头道:“有这么一起,郝上差是如何知道的?” 郝云奇脸上显出惊喜之色,但没回答刘班头的话,接着问:“这起案子,你们 查出点线索没有?” 刘班头道:“只查到了那女子失踪的地点,别得什么也没查到。” 郝云奇急问:“失踪地点在什么地方?那女子住在何处?” 刘班头道:“失踪地点在守备将军的府门前,那女子住在城东。” 郝云奇思索了一下,问:“守备将军府?是不是那个绰号叫汤阴公子的家门前?” 刘班头道:“上差也知道汤阴公子啊,对,就他家的门前。” 郝云奇瞪大震惊的双眼向李梅望去,李梅也极惊异的向他看来。 郝云奇与李梅在汤阴城中调查了整整一天,就剩最后一家没有去,是汤阴公子 的家,当然也不能去,要去也得晚上偷着去。傍晚时分,二人在大街上走着路过一 家客栈门前时,郝云奇突然停住脚步,对李梅道:“大嫂,天晚了,你回去吧。” 李梅一愣,奇怪的问:“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郝云奇忙转头四下看了看,见附近没人,这才压低声音道:“今晚我要去汤阴 公子家探查,不能回去。” 李梅笑了,道:“你不回去我怎么能回去,我俩是一起来的,当然是你去哪里 我就去哪里了。” 郝云奇道:“可如果你今晚不回去的话,老夫人他们会为你担心的。” 李梅道:“走时我已跟老夫人交待过,今晚有可能回不去,要他们不要挂记着 我,再说,有你郝大侠客与我在一起,老夫人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抬头向天看了 看,又道:“天马上就要黑了,你让我一个人孤身上路不怕出事么?” 郝云奇抬手一拍自己的脑袋,道:“对呀,这事我怎么没想到,算了,你别走 了,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你出什么事啊。” 李梅笑了,道:“我要是出了事,看你岳大哥如何找你算帐。” 汤阴城北十六公里处的宝莲寺一大清早就被一伙手持兵刃的壮汉占领了,接着 这些人把寺里二十几个和尚全赶进一间宽大的禅房中囚了起来,十几个剃成光头的 汉子换上僧衣跑到前面的大殿中冒充起和尚来。 毒王东方天奇带着他的四个黑衣弟子从大门口走了进来,假和尚们忙弓身向他 行礼,他看也不看径直向寺里走去。 毒王与他的四个弟子刚走进方丈室不一会儿,大金国四王爷身边的谋士白士郎 就走了进来,落座后毒王向白士郎问:“白先生,昨晚的行动进行的怎么样?” 白士郎头一摇有些沮丧的道:“很不顺利,岳家庄中潜伏着高手,我派去的人 一进庄就被发现,如果不是遛的快,恐怕就回不来了。” 毒王一愣,道:“高手,这怎么可能?据老夫所知,现在的岳家庄中,能称的 上高手的,也就岳飞的妻子李梅,她虽是陕西周桐的弟子,但武功也只勉强算的上 个二流。” 白士郎道:“这我不清楚,但岳家庄昨晚确是藏有高手。我已派人调查去了, 用不了多久就会知道。” 二人正说着,门外传来一人的话语:“禀洞主,白先生,有信送到。” 毒王向外道:“送进来。” 一青衣汉子推门走了进来,向二人行了个礼,然后把手中的一截竹筒向毒王递 来,毒王淡淡的吩咐:“给白先生。”那青衣汉子忙又扭身向白士郎递过去,白士 郎也不客气,接过竹筒,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打开看了起来,见状,毒王脸的上显出 一丝不快之色,但一闪既失。 看后,白士郎向毒王道:“昨天傍晚时分,‘天昊门’新任门主郝云奇与一个 姑娘去了岳家庄,今天一大早又有两人到了岳家庄,一个年龄在四十岁左右,岳家 庄的人称他为冷大侠,另一个六十岁上下,一头的白发,像是个乞丐,岳家庄的人 却称他为莫大侠,这二人到了岳家庄后,那姓郝的就与岳飞的妻子李梅去了汤阴城, 那姓郝的有一个姓娜的未婚妻在汴京城神秘失踪,因汤阴城也发生了几起女人失踪 案,他是来找线索的。” 毒王一惊,道:“玄冰魔煞冷宫仁,白头毒丐莫银,这两家伙跑到岳家庄去干 什么?” 白士郎问:“这两人很厉害吗?” 毒王道:“岂止是厉害。有这俩人在岳家庄,岳家庄我们不能去了。” 白士郎一愣,思索了一下,突地笑了,阴阴的道:“老的小的抓不到,那就把 那个年轻的弄来吧。” 毒王一愣,疑惑的道:“白先生的意思是……?” 白士郎道:“岳飞的妻子不是跟那个姓郝的进了汤阴城么,我们就把岳飞的妻 子抓来做人质,这同样会对岳飞造成极大的威胁和打击。” 毒王精神一振,道:“这到是个好主意,不过,那姓郝的虽说年轻,但武功也 极高,很不好惹。” 白士郎不在意道:“武功再高也就一个人,怕他干什么,再说你东方老先生也 不是白给的,更何况此次我们带来了那么多的高手,只要做好布置,把那小子和那 女人给诱进来,他俩人还不乖乖束手就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