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真情误人 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陆愚在聚皇山遍寻金惜花无著,心想金惜花必是被少 林寺的人给擒走了。他自知名声不佳,花弄影更是声名狼藉,两人打是打不赢这一 二十个和尚,若是屈膝求情,他想以金惜花被冠上的罪名,就算三跪九叩大概也起 不了什么作用。不过有一个例外,就是柳随风与少林寺的几个和尚有过数面之缘, 听他们谈的挺投机的,让他去说情或许尚有转寰余地。再者少林寺的人不领情的话, 柳随风大可请武当派出面也行。他心里如此想着,于是便往筑月小斋而去。 陆愚这如意算盘虽然算的精,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时至午夜,月儿已上树梢头了, 却还是见不到柳随风踪影。 筑月小斋外头夜枭低鸣,万籁中愈是清晰分明。听着风儿吹动树梢的声响,他 忽然有股不祥的预感,坐立时有如芒刺在背。这情形以前从未发生过,此刻猛然袭 上心头,不由的令他深感不安。 星垂平野万里无云,明亮的月光像丝绸般直泄而下,照的大地一片晶莹亮眼。 陆愚思绪纷乱无暇欣赏眼前醉人美景,只顾着在院子里不安的来来回回踱步, 嘴里喃喃自语道:“天魔教最近突然无声无息,难道……四哥是……”话说一半, 他脑中不知想起什么事,神情忽转肃穆寻思道:“若是真的让那东西出现的话,这 武林岂不是陷入空前浩劫。寻找志同道合的人告诉真相,现在究竟是不是适当时机, 师父,我多年的努力了恐怕要毁于一旦。”心念至此,他抬头双眼凝视着皎洁无瑕 的月儿叹道:“我毕竟还是年轻识浅,师父嘱咐的事情,就算一死也恐怕无济于事, 师父,若您泉下有知,请告诉徒儿该怎么作才好?” 自古以来,高挂在天上的一轮明月似乎是所有心中苦闷者倾诉的对象,只可惜 说者虽众,但明月依旧是不言不语的明月,满怀愁绪的人待得梦醒,依旧是愁容未 去。 同样的月光笼罩着药王门,白色飘忽的山林薄雾吞吐未止。大红灯笼高挂在檐 下,照的整个药王门前阶朦朦胧胧。环绕的白雾缓缓飘动,四周充满一股轻柔的飘 渺之美。 入夜之后,空谷里除了偶而传来禽鸟低鸣外,黑蒙蒙的一片死寂。 幽静的药王庄院里,忽然传来一声轻柔的叹息。这声叹息在黑夜里听来格外清 晰分明,语气里如泣如诉,似是忧愁无奈难以排遣,是以对月长叹。 叹息过后,突然一人出声道:“师姐,时候这么晚了,为何你还不安歇?柳随 风的事,你就别再想了。” 月下之人闻言无言以对,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转身道:“师妹你又为何不早些安 歇?”这人一转身,月光下登时出现一张白净无暇,娇艳绝伦的脸庞。这人正是中 毒后被送回药王门的——蓝彩蝶。 原来蓝彩蝶大病初愈,何婷见她房里无人,于是出来四处寻找,这时见她在院 的里仰天叹息,便上前出言相询。 两人情同姊妹,何婷早知蓝彩蝶苦恼之事,只是她自己也有无法解决的情事。 两人同病相怜,何婷拉着蓝彩蝶坐到一旁的石椅上劝道:“教主决定的事情, 我们不可以违背的。师姐,教主的个性你该很清楚。” 周遭静的连根针落地都听到,可是蓝彩蝶的心绪却有如潮涌,任凭凉风袭面也 无法使她的心情平静。她心里也知道外婆刚毅的性格,可是自己不同旁人,是她平 时宠爱的亲外孙女,为何谈起这件事情时,外婆却毫不通融,甚至声色俱厉,一反 平日慈蔼容貌。 想到祖孙俩当日为此吵了一架,自己也因此负气出走以致身受重伤,蓝彩蝶泪 水盈盈道:“我不懂,为什么我不能有自己喜欢的人?我受了伤,外婆却不闻不问, 这是为什么?师妹,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何婷见到师姐伤心的红了眼于心不忍,于是安慰她道:“师姐多心了。这次教 主请蓝大夫去,一定是询问你的伤势。我想教主一定担心的寝食难安,否则不会如 此急着召蓝大夫去。” 蓝彩蝶摇头道:“不是。外婆若是担心,她一定会亲自来的。这事情一定有古 怪,师妹,你和师姐们谈过,一定知道外婆找爹作什么,对不对?” 何婷心有旁鹜,这时闻言心头一惊,连忙否认道:“师姐别瞎猜,哪会有什么 事情发生?唉呀,是你自己思念情人过头了,整天胡思乱想,依我看,你先养好身 子,有什么事情回教里再说吧!” 看着何婷略为慌乱的神情,蓝彩蝶心知有异,秀眉微蹙问道:“师妹,我什么 事情都不瞒你,你可别对我有所隐瞒。” 何婷知道蓝彩蝶起了疑心,强自镇静道:“难道师姐连我都不相信?看来柳随 风真的迷的你六亲不认,这也难怪教主会吃醋。我想教主从小当师姐是掌上明珠, 师姐今天竟会为了一个柳随风和教主反目,教主会有如此激烈反应,这也是人之常 情。” 蓝彩蝶明知何婷是临时胡诌,但听来却也是合情合理,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虽然她心有疑问却也只能点头道:“话虽然是这样说没错,但是刚开始我也是低声 下气请求外婆,这场争吵又不是我先开端的。” 何婷听蓝彩蝶语气稍缓,知道她暂时不会再无理取闹,松了口气笑道:“教主 很疼师姐的。只要师姐撒撒娇,教主心情一开就没事了。好了,师姐回到这儿就安 全了,明天我也要回教里头去覆命了。” 蓝彩蝶听何婷想走,父亲也不在,寂寞之感油然而生,于是接口道:“好啊! 明天我和师妹一齐回去,我想外婆的气也该消了。” 蓝彩蝶随口说说,岂知何婷一听立刻摇头道:“我想不行喔。师姐还受着伤, 不宜长途跋涉。而且……”说到此处,她忽然眼睛一亮俏皮的笑道:“师姐一走, 恐怕有人又要茶饭不思了。” 蓝彩蝶楞了一下,随即明白师妹言中所指,俏脸一红嗔道:“师妹胡说什么, 谁茶饭不思了?师哥是很疼我没错,可是我只当他是哥哥,从没……” 看到蓝彩蝶羞红着脸,何婷伸出小指头刮刮脸笑道:“这头有人爱,那头爱别 人,师姐芳心不寂寞,好幸福喔。只可惜一个俏娇娘,怎能嫁两个郎。” 夜阑人静话传甚远,蓝彩蝶深恐他人听见,又羞又急道:“你乱说。”说着右 手玉指轻展,迳往何婷胁下点去。 师妹两人平时套招惯了,何婷见这一指来势虽急却无内劲,左手一翻反扣蓝彩 蝶脉门,嘴里笑道:“唉哟,师姐恼羞成怒,师妹我可是眼红的很。” 不待何婷双环扣及身,蓝彩蝶右肩微沉,左掌反击一招貂蝉拜月。 何婷嘻嘻一笑侧头避过,双足轻点从旁窜出一步道:“我明天还要赶路,不能 陪师姐切磋武艺了。” 蓝彩蝶咽不下这口气,双掌一错纵身追击娇吒道:“师妹光顾着说我,那你的 陆愚呢,怎么不见他跟来?” 这一句话似乎正中何婷心坎,只见她脸色一变,对蓝彩蝶的双掌视若不见,掌 风及身也不见她出手挡驾。 蓝彩蝶心头一惊,急忙回身收掌问道:“师妹,怎么一提陆愚你就不开心,难 不成你们吵架了?” 何婷沉默了一会儿,神情黯然道:“别提那个滑头了,我今后都不会再见他了。” 此话一出,蓝彩蝶大惑不解道:“你们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婷摇摇头看了看月色道:“夜深了,师姐也早点歇息吧。”说着转身便走。 蓝彩蝶关心之余,急忙追上去,伸长右手搭上何婷肩头问道:“师妹告诉我怎 么回事吗?” 正当蓝彩蝶右手想使力将何婷扳过身来时,何婷出其不意转身大叫道:“哈, 骗到你了吧!” 突然间巨大声音传来,蓝彩蝶心头吃了一惊,情不自禁的退了一步。但这只是 一瞬间的事情,她回过神来后旋即一掌拍去怒道:“你作弄我?” 吃了亏的蓝彩蝶,这时出掌力道加了几分,何婷见状笑着逃开道:“师姐真的 生气了啊?看你的神情好恐怖,我真的不陪你了。”说着往厢房的方向逃去。 蓝彩蝶岂会如此轻易善罢干休,二话不说就追了上去。落在后头的蓝彩蝶看不 见,原本笑容满面的何婷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紧咬的双唇和不断滑落的泪 珠。 第二天一大清早,何婷果然如夜里所言,整装准备离开药王门。 其实何婷何尝愿意离开受伤为愈的蓝彩蝶,只是彩衣教门人向来严禁在药王门 逗留,就连与蓝彩蝶情若姊妹的何婷亦不能多留片刻。此次若非蓝彩蝶受了伤,何 婷还真的未曾在药王门停留半天以上的时间。 蓝彩蝶挽着何婷走到大门,依依不舍道:“教里头又没事,师妹干嘛急着回去? 你这一走,我也待不住了。” 何婷心里也是感到万分无奈,只是教规严厉,她可不敢造次,只好笑着安慰蓝 彩蝶道:“师姐不要整天愁眉苦脸,只要你早点将伤养好不就得了。更何况这儿景 色秀丽,要我在这儿待多久都行。” 蓝彩蝶明白这只是何婷的敷衍之词,心中无奈的扁扁嘴道:“师妹说的容易, 可是外婆万一不来接我,你又不敢来这儿,那我待在这儿岂不无聊。” 何婷笑道:“师姐别担心,教主最疼你了,怎会将你扔在这儿不管。更何况蓝 大夫都上彩衣教替你求情去了,放心吧,没事的。” 蓝彩蝶此时无计可施,轻轻叹口气道:“这阵子不知怎么了,突然冒出一大堆 事情。”她话未说完,忽然附耳过去低声道:“师妹,你记得帮我打听那个人的下 落。” 何婷明知蓝彩蝶指的是柳随风,这时故意装作不知,茫然问道:“师姐说的是 谁啊?” 蓝彩蝶秀眉一竖,轻轻跺足嗔道:“师妹……” 何婷只是故意逗逗蓝彩蝶,此时见她使出大小姐脾气,笑着退去她的手道: “真搞不懂那个柳随风有什么好的,让师姐这般牵肠挂肚?” 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何婷一语中的,蓝彩蝶闻言登时愁上心头,一脸忧虑 的神情道:“他是好人,但是好像很多人都想要他的命。而且……而且……我也不 知道啦,反正你帮我打听一下,更何况他是陆愚的义兄,做这件事情对师妹而言, 简直轻而易举不是吗?” 提到陆愚,反而轮到何婷嘟起小嘴儿道:“师姐我们不是说好了,今后别再提 那个无情无义的臭小子。” 蓝彩蝶见何婷愀然色变,吐了吐舌头道:“看师妹的模样,你们这一架大概吵 得很凶。” 何婷听蓝彩蝶一直提醒,瞪了蓝彩蝶一眼,不悦的大声道:“我才不管那柳随 风是死是活,谁叫他和陆愚是同一路的。” 蓝彩蝶见一向开朗的师妹怒气勃勃,心中着时吓了一跳忙道:“师妹别生气, 是不是陆愚欺负你了,我让外婆派人去教训他。” 找人教训陆愚那个臭小子,蓝彩蝶原以为何婷应该高兴一些,不料何婷却黯然 的摇摇头道:“其实不关陆愚的事,是我自己不好。不是,是……唉呀,我也不知 道该怎么说,反正师姐以后慢慢会知道的,我要走了。”说完便举足跨出大门。 何婷语多保留,蓝彩蝶听的一头雾水,追上前去问道:“等等师妹,什么事情 我以后会知道?”她见何婷不理不睬迳往前走,又上前一步大声道:“喂,师妹, 你将事情说清楚点行不行?” 蓝彩蝶不死心的追了上来,何婷这会儿才停下脚步回头道:“师姐,我劝你对 柳随风的事情别太认真,教主这会儿可是认真的,若是师姐想柳随风平安无事,最 好顺从教主的意思,这样对你们两个人都好。我……我要走了。”说完头也不回的 往山下快步急驱。 何婷欲语还休,蓝彩蝶熟知何婷为人素来不会这般吞吞吐吐,此时见状疑心大 起,更是穷追不舍道:“师妹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师妹,喂……师妹…………” 蓝彩蝶深受宠爱,平时练功只是玩玩,这时与何婷分别施展轻功,登时分出高 下。她此时虽然有满肚子疑问,无奈功夫比师妹差上一大截,转眼间就被抛的远远 的,连何婷的背影都渐渐消逝不见。 蓝彩蝶追赶不及,眼睁睁的看着何婷渐行渐远,心中不禁有点懊恼自己平时练 功不勤,连师妹都比不过,更遑论外婆那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她立足不动,低头 凝思着:“师妹刚刚欲言又止,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只是她为何对我隐忍不说?” 何婷年纪虽然比蓝彩蝶小,但自两人懂事开始便玩在一起,两人姊妹之情深厚, 她想不通究竟是什么天大的事情,竟能让何婷对自己三缄其口。 “不行,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师妹不说,难道我不会自己回去 明查暗访吗?”蓝彩蝶此刻心中隐隐觉得不妥,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回彩衣教去问 个明白才能放心。 想到这儿,蓝彩蝶头也没抬的运气提膝,猛然往前跨出一步。殊不料眼前一个 黑影直冲而来,她大惊之下急忙退了一步,只差分毫便和来人撞个满怀。 待得看清眼前之人,蓝彩蝶松了口气道:“师哥,你干嘛挡在人家前面?” 岳摘星被责骂的有些莫名其妙,一脸百口莫辩的神情道:“我刚刚从山下回来, 远远的看见师妹在这站着不动,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唉,是我被你吓了一跳, 你还先告状。还有啊,师父交代过,不准师妹离开山庄,你怎么不听呢?” 蓝彩蝶自知理亏,嘟着嘴儿腻声道:“唉哟,人家刚刚送师妹走,所以才会站 在这儿。对了师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岳摘星一双眼睛直盯着蓝彩蝶,充满怀疑的语气问道:“是吗?我看不是吧, 那位何姑娘早走远了,师妹却还在这儿。说实话,师妹刚刚匆匆忙忙的,究竟想上 哪儿去?” 蓝彩蝶见岳摘星起了疑心,上前挽着岳摘星的手臂,撒娇道:“师哥今天怎么 了,疑神疑鬼的。这样好了,我跟着师哥一齐回去,这样总成了吧。” 每次蓝彩蝶犯了错,她总是用这一套来对付父亲和师哥,而且屡试不爽。果然 岳摘星鼻中闻着阵阵香气,加上手臂贴着柔软的娇躯,心头不禁一阵狂跳,脸上一 红道:“师妹别像小孩子一样让人担忧了。这次还好只受了一点轻伤,万一再出什 么大乱子,师父不知道会多伤心。” 蓝彩蝶鼻头一皱,语气不悦道:“成天只会教训人,我不理你们了。”说着扭 头就走。 岳摘星吃了一惊,急忙上前轻轻扯住师妹衣袖道:“好好,是我不对,师妹别 生气了。” 蓝彩蝶暗地里偷笑,转头却装作余气未消的神情道:“我最讨厌别人对我说教 了。” 明知师妹是装模作样,岳摘星喜欢师妹甚过一切,此时不怒反喜,笑着点头道: “我知错了,以后不会再装夫子了。” 蓝彩蝶闻言轻展笑颜道:“我就知道师哥对我最好了。”话还没说完,她忽然 咦的一声,指着岳摘星后头道:“师哥后面那个人是谁啊?”原来她正视岳摘星说 话时,这才发现岳摘星后头有两个壮汉扛着个担架,而担架里头似乎躺着一个昏迷 不醒的人。 岳摘星手势侧看了一下,解释道:“哦,这位大师受了伤昏倒在山径上,被这 两位兄弟发现了,连忙送上山来。正巧我在山腰上采药,见着了便提前回来。别多 说了这位大师伤得不轻,我们先回去再说。” 蓝正鞍向来不喜欢访客,更别说素未谋面之人,就算是病患也不例外,蓝彩蝶 看了看担架里头的人,犹豫了一下道:“师哥别让这个人进山庄,爹爹回来见到会 不高兴的。” 岳摘星也知道此举不妥,不过若将此人再带到山下医治,恐怕届时回天乏术。 他看了看担架里头的人,最后还是本着医生济世救人的原则,决定将人带回去。 于是对着蓝彩蝶道:“我替此人续命还元后便让他下山,这花不了什么时间的。” 蓝彩蝶见岳摘星颇为坚持,心想师哥忙着救人,自然没时间盯着自己,到时候 自己想作什么就没人管了,偷跑回彩衣教也容易些,想到这儿她不禁露出会心一笑 道:“既然师哥一心想着救人,也不怕挨爹爹的臭骂,那我也没话好说了。事不宜 迟,我们赶紧回去吧!” 岳摘星见师妹首肯,欣喜道:“师妹才是菩萨心肠。”说完回头道:“劳烦两 位大哥随我来。” 蓝彩蝶本想支开岳摘星,好让自己便宜行事。可惜回到山庄之后,岳摘星似乎 看穿她的用意,医治伤者时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闲聊,眼光不时的监视着她,这举 动虽不着眼却似芒刺在背,使的蓝彩蝶寸步难离,等到伤者逐渐恢复知觉时,日头 早已经隐没,山林也逐渐笼罩在幽暗之中,因此回彩衣教之事,只好留待明日再说。 为此蓝彩蝶感到十分不开心,晚膳也不吃便独自一个人到坐着院子里生闷气。 夜里沁凉,蓝彩蝶伤势还未完全治愈受不得风寒,岳摘星问了下人小姐所在, 回房拿了件外衣来到院子。他当然知道蓝彩蝶此刻心里头一定很不高兴,只是师父 临行前曾交代,无论如何不能让师妹离开药王门。其实他颇为庆幸因为病人的缘故 中途折返,不然何婷匆匆离去,师妹说不定趁机偷偷溜走,到时候师父回来见不到 爱女,肯定大发雷霆。 蓝彩蝶听到后头微微声响,知道是岳摘星是讨好来着,轻轻哼了一声,故意转 过头去不理不睬。 岳摘星远远便听到师妹的忿忿之声,他轻笑着摇了摇头,走上前将衣衫披在蓝 彩蝶肩上道:“师妹生师哥的气啊?其实师妹当日负气出走,我和师父都很担心。 尤其师妹这次受了重伤,师父寝食难安自责不已,所以特别交代过,并非师哥故意 刁难。” 蓝彩蝶明眸往后一瞟,扁着嘴道:“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师哥不用看着我,你 赶紧照顾那个病人去吧!” 岳摘星侧头看了看蓝彩蝶,只见月光下的师妹双眉如画娇颜似雪,薄怒中带着 三分娇媚,朦胧中竟是别有一番绝美的神情,不由的令他心头砰砰作响。他心想若 不是恰巧师父出门在外,师兄妹两人似乎从没这番月下相会,此时此刻机缘巧合, 难道是上天的安排吗? 蓝彩蝶没听见岳摘星答话,心头微感讶异,一转头却见师兄张双眼,怔怔的瞧 着自己,不由的脸上一红,低着头樱唇轻启道:“师兄,你没事吧?” 岳摘星楞了一会儿,听到蓝彩蝶出声才回过神来,想到刚刚的模样甚为失礼, 心中大窘,心想师妹会不会因此看轻自己,不禁紧张的结结巴巴道:“我……刚刚…… 刚刚……一时想到别的地方去,不是……我是说刚才我想着那个病人的病情,所以 才一时失神,希望师妹不要见怪。” 蓝彩蝶心想师兄是个老实人,自己老是刁难他,反而显的自己小心眼,于是抬 头微笑道:“看来那个病人确实令师兄耗费不少心力,看你额头上都是汗。” 说着从怀中拿出淡红色的丝帕,玉手一伸将帊子放入岳摘星手中道:“先擦擦 再说吧!” 岳摘星从纤细如玉的手中接过帕子,淡淡的香味渐渐传来,他心中登时飘荡起 来,迷迷糊糊的顺着师妹的意思,拿着柔顺如水的帕子就往额头抹去。 蓝彩蝶根本不知道岳摘星额头上的汗水是因为紧张使然,但岳摘星此时举动和 神情确实有些怪异,她感到有些奇怪,又关心的问了一次道:“师兄,你还好吧!” 岳摘星将帕子放入怀中,微微一笑道:“没事,怎么,我看来像有事吗?” 蓝彩蝶看着岳摘星莫名的笑脸,秀眉微蹙道:“师哥今天怎么怪里怪气的,是 不是被那个光头给影响了?我看那个人说话阴阳怪气的,一双贼眼还不停的四处乱 瞄,师哥还是早点打发他走吧!” 岳摘星哈哈一笑道:“师妹多心了吧,那位大师来自金陵城,途中误被盗匪所 伤,说来已经够倒楣了,这会儿还被师妹说成贼,真是无妄之灾。” 蓝彩蝶只是说出心中的想法,这时被师兄取笑,鼓着双颊不服气的道:“天下 间有那个贼会去打劫一个游方和尚?更何况他受的掌力非同小可,岂是一般盗贼所 为,我是就事论事,可不是随便说说。” 岳摘星被师妹说的哑口无言,楞了好一会儿才道:“师妹说的也对,只是救人 如救火,片刻迟疑不得,师兄一时也没想这么多。这样好了,等他伤势一好,我就 请他下山,这样总可以了吗?” 蓝彩蝶瞪了他一眼道:“师兄仁心仁术,我也无话可说。对了,爹爹离开时, 由没有说哪时候回来?” 岳摘星摇头道:“没有。” 蓝彩蝶有点失望,自言自语道:“这样我哪时候才能回去?师哥,我……想问 你一些有关柳随风的事情。” 岳摘星闻言登时吃了一惊,还以为蓝彩蝶已知道是自己将柳随风放走,这会儿 是兴师问罪来着,心头一紧,嘴里吞吞吐吐道:“柳兄弟是个好人,而且命不久长, 师妹别再难为他了。” 蓝彩蝶看岳摘星的神情,这时才明白柳随风原来是师兄放走的。原本她以为是 父亲所为,不过这已经无关紧要。她不理会岳摘星心虚的神情续问道:“柳随风中 的毒真的无要可医吗?若是再回来这儿,活命的机会有大?” 岳摘星听师妹不提私放柳随风之事,心情一松,往蓝彩蝶所问的事凝神想了想 后道:“柳兄弟的病是由师父亲手诊治,病情如何我不清楚。至于再回来医治的胜 算有多少,师父没提过,所以……” 岳摘星没有任何答案,蓝彩蝶问了等于白问,想起柳随风此刻生死不明,不觉 得轻轻叹了口气。 虽然只是一声轻轻的叹息,但语气里充满思念和担忧之情,岳摘星虽然不知道 发生何事,却也能听出师妹的这声叹息别有寓意,他心念一动暗忖道:“师妹这次 回来后。常常锁眉叹息,这与她平日的作风大相迳庭,难道……她遇到了什么事情?” 两人各有所思,一时之间静默的声息可闻。蓝彩蝶心想连父亲对柳随风的病毫 无把握,关切之余愁绪顿生,心头已是纷乱难止,如果一直杵在这儿又得和师哥闲 扯浪费时间,于是抬头对着岳摘星道:“夜已经深了,我想回房安歇,师哥也早点 休憩吧!” 岳摘星好不容易得到这个机会能与师妹单独相处,聊不到几句却又要一拍两散, 这时见师妹满脸愁容的离去,情切之下忍不住道:“等等师妹,我……还有话想对 你说。” 蓝彩蝶闻言转过身来看着岳摘星,看着他情急的模样,不解的问道:“师哥还 有什么事情吗?” 岳摘星看着绽如星辰的一泓秋水,怀春少女的诱人气息令他目眩神驰,可惜他 惊艳之余却又突然胆怯,已到嘴边的话临时又吞了回去。他一时之间找不到说词, 只好问道:“师妹好点儿了吧?要不要师兄再替你把把脉?” 蓝彩蝶还以为岳摘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谈,这时一听原来是关心自己伤势而 已,她露出象牙般的玉齿微微一笑道:“师哥问过不下数十遍了,如果没其他的事, 我要回房去了。” 岳摘星见蓝彩蝶虽然嘴角含着笑意,但双眉之间的愁绪却丝毫未解,此刻师妹 又将离开,终于忍不住问道:“师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难以排遣,不妨说给师哥听 听,说不定师哥可以帮上点忙。” 蓝彩蝶心想在药王门里,除了父亲以外,最关心自己的莫过于这个一齐长大的 师哥。但是这种女儿家的心事,除了何婷之外,自己连父亲都未曾吐露,如何能对 另一个男子说明。 岳摘星见蓝彩蝶星眸闪烁不发一语,心下不安嗫嚅道:“我知道自己力量有限, 师妹若不想说……那就当我什么都没问好了。” 蓝彩蝶闻言一怔,随即摇头道:“我没这个意思,只是……师哥,你若能保证 今晚的事,对其他人一字不露的话,我才和你说。” 蓝彩蝶从来不曾和自己谈起心事,这时竟然开了先例,岳摘星为自己能一窥师 妹心房而雀跃不已,喜不自胜道:“师哥保证绝不向他人吐露半句。” 蓝彩蝶不知岳摘星为何如此高兴,满脸疑惑的睁大双眼瞧着他。 岳摘星得意忘形,这时见师妹目光中充满狐疑的眼神,急忙收敛起笑容道: “师妹有任何困难,师哥一定竭尽所能,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一向循规蹈矩的师哥此刻却一反常态,在这夜阑人静的时候装模作样,蓝彩蝶 噗哧一声笑道:“师哥吃错药了啊,古里古怪的。” 看见师妹一展愁眉,岳摘星喜道:“师妹还是笑颜常开比较好看。” 两人相对嘻笑间,蓝彩蝶隐约之中似乎看见师哥目光中的情意,心中突然产生 一个念头:“这件事是不是别对他说比较好?” 岳摘星不知蓝彩蝶此刻心情的转变,依旧笑容满面道:“师妹究竟为什么事情 烦心?” 这时候蓝彩蝶的心里颇为犹豫,面对岳摘星的询问,反而不知该如何回答,只 见她双唇微颤却不回话,显然心中正挣扎不已,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启齿。 岳摘星等了一回会儿,见师妹并无回话的意思,以为她临时反悔,于是替她找 台阶下道:“师妹如果不想说,那也没什么关系,就当师哥没问好了。” 蓝彩蝶思索良久,忽地抬头看着岳摘星问道:“师哥你老实告诉我,爹是不是 很喜欢柳随风,所以才对我生那么大的气?” 岳摘星等了许久,蓝彩蝶的问话却出乎他的预料之外,此时闻言楞了一下才回 答道:“是啊!师父是蛮喜欢柳兄弟的。唉哟,难不成师妹将柳兄弟给……”他心 想师妹与柳随风争风吃醋,说不定一气之下,真的追上去杀了柳随风,这时怕师父 知道了会责怪,所以才一直忧心忡忡。 不过岳摘星想的与事实却正好相反,蓝彩蝶瞪了他一眼嗔道:“原来师哥心里 真当我是杀人不眨眼的人。” 岳摘星情急之下一时失言,这时急忙陪笑道:“师哥没这个意思,师妹大人有 大量,别和师哥计较。” 蓝彩蝶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头正自高兴不已,刚刚那句话只是习惯性的 发发娇嗔而已,并无其他意思,这时见师哥低头赔罪,扬眉轻笑道:“我才没空生 气呢。我想说的都说完了,师哥,你早点安歇吧!”话一说完,蓝彩蝶如释重负的 转身便走。 岳摘星根本还没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时急忙挥手呼唤道:“师妹且慢。” 蓝彩蝶已经离开七步之遥,这时闻言回头问道:“师哥还有事吗?” 岳摘星见蓝彩蝶一副喜孜孜的模样,用着怀疑的口吻问道:“师妹刚刚提起柳 兄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想到柳随风,蓝彩蝶脸上登时浮起一层红晕道:“等到柳公子回到药王门时, 请师哥多替他美言几句。”说完煞时满脸通红,转身飞快的离去。 见到蓝彩蝶不胜娇羞的模样,岳摘星蓦然明白事情真相,刹那间宛如五雷轰顶, 整个人呆呆的站在院子里不知多久才回过神来,嘴里喃喃自语道:“这…………怎 么可能?” 原本以为蓝彩蝶对柳随风恨之入骨,谁知今日竟会演变成这般的结局。岳摘星 恍若失魂落魄般坐在院子里,心情可说是沉到谷底了。 夜深人静,乌云缓缓飘来遮掩住皎洁的月光,忽然间整个山头漆黑一片,而岳 摘星的心却更是黑暗。他的心不知该想些什么,自责呢?还是嗟叹?不管如何,师 妹心有所属却是不争的事情,该怎样让师妹回心转意,这才是当务之急吧? “师父禁止我与师妹亲近,难道会允许柳随风和师妹在一起吗?不可能,再怎 么说我也是他的门生,按道理师父不可能爱护柳随风甚过于我。但是万一师父点头, 不行,我不能冒这个险。”他心想师父若是回来,势必又会将自己与师妹隔离,到 时候连一点机会都没有,更别说与柳随风一较长短。而且师父爱女甚己,若是师妹 哭闹寻死,师父非答应不可,届时该如何是好? 岳摘星想来想去,最佳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就是趁这时候向师妹表白,拦 在柳随风之前攫取师妹芳心。但是师妹究竟喜欢柳随风有多深?自己大胆示爱后, 师妹会不会回心转意?这些都不是岳摘星能猜测或预料的。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素来沉稳的岳摘星慌了手脚,尤其目前情势已处下风,这 让他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岳摘星茫然的时候,此时一个黑影慢慢走向他。岳摘星心绪紊乱,对眼前 之事毫毫无所知,直到来人出声呼唤,这才心头一震回过神来,看清来人后整了整 情绪道:“大师伤势尚未复原,不宜劳动。若有什么事情,呼唤下人即可。” 原来眼前之人顶上无毛,斑驳的老脸上带着一抹笑意,正是岳摘星采药途中所 救的老和尚。 岳摘星不愧为再世华陀之名,老和尚经他细心医治,虽然身体尚未完全康复, 但是下床走动已无窒碍。 看老和尚脸上的笑容,岳摘星心想刚刚师兄妹两人的对话,恐怕都被这个路过 的老和尚听去了。 岳摘星猜的果然没错,这老和尚确实在一旁听的详细。看这老和尚的眼上眉毛 已略带白丝,年纪怕不已过半百。这时岳摘星心想不管这老和尚听到什么,此时毕 竟夜寒露重,对受伤之人大大不宜,于是出言相劝道:“大师还是快些回房去吧, 在下也要安歇了,有什么事情,等明儿再说吧!”说着便起身想要离去。 老和尚听了岳摘星的话后却动也没动,反而笑容可掬道:“有些事情一定要立 刻解决,迟了就来不及了。” 岳摘星听得出老和尚话中有话,足下一缓转身问道:“大师所指为何?” 老和尚微笑道:“女人的心虽是变幻莫测,但是想改变却也不是难事。” 岳摘星听的心头一震,双目直视老和尚问道:“大师可有法子帮忙在下?”听 到老和尚的话,他已经确定对方已经知悉自己处境。他试想自己有恩于他,而这位 大师此时出现,是不是有意出手帮忙。 这种事情本不应藉助外人,但岳摘星已经乱了方寸,有人相助是求之不得的事, 就算不成,姑且听听亦是无妨,于是半信半疑道:“大师真的能帮助我?” 老和尚故作神秘的笑了笑道:“令师妹涉世未深,难免遭人所骗。依老衲看来, 令师妹并非对公子无情,而是情窦初开难以自己,若要令师妹悬崖勒马,不下重药 是不行的。” 老和尚虽不言明,但岳摘星也不是书呆子,如何听不出老和尚话中之意。只是 自己对师妹一向以礼自持,从来不敢逾越半步,这会儿要他强迫师妹接受自己的情 爱,不免令他难以立刻下定决心。 老和尚见他犹豫不决,显然在理智和情感里挣扎不休,立刻又推波助澜道: “女子最珍惜的事,不就是指望一辈子能受到爱护和疼惜吗?公子相貌出众医术精 湛,世上又有哪一个后生晚辈能与公子相提并论,在这当头,公子难道要将心爱的 师妹拱手让人?唉,所谓姻缘天注定,老衲实在不宜多话,只能言尽于此,老衲告 辞。” 岳摘星心头一惊道:“时候这么晚了,大师伤势未愈山路又崎岖难行,请大师 暂且住上几宿,指点晚辈迷津。” 老和尚颔首一笑道:“此缘非彼缘,有情难修共枕眠。唉,世人苦喔……”说 着转身往客房的方向走去。 岳摘星琢磨着老和尚的话中之意,脑中浮现师妹的莺莺笑语,他不禁寻思: “或许真如大师所言,其实师妹也喜欢着我,只是我不说,师妹当然亲自不能表露。 不管如何,我不能让别的男人抢走师妹。” 所谓良药苦口,毒药甜口。刚才老和尚的蛊惑之言,似乎令岳摘星起了强烈的 占有欲。而不知情的岳摘星,抬头望着破云而出的明月想着师妹的倩容,逐渐陷入 老和尚的诡计里。岳摘星思索良久,终于鼓足勇气,转身往师妹的房间走去,他不 知自己正一步一步的踏入老和尚的陷阱里。 回到房间里的蓝彩蝶坐在桌前,支颐凝神的想着最近发生的一切。过了一阵子 后睡意上身,她正要熄灭烛火就寝时,忽然听见门外叩叩两声,只听得门外岳摘星 道:“师妹,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 蓝彩蝶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她压根儿也没想过岳摘星会伤害自己,于是想也 没想便上前开启房门,看着神情有些紧张的师兄,略感讶异的问道:“师兄,有什 么事情非要今天说不可?” 岳摘星看着睡眼朦胧的师妹,鼓起勇气说道:“师妹,别管那个柳随风了,其 实我……我……我……”他虽然走起路来煞有其事,但一见到蓝彩蝶本人,却又向 泄了气一般闪烁其词。 蓝彩蝶还被睡虫啃食着,听完后愣了一下才清醒过来道:“我知道师哥最疼我, 柳随风的事还要麻烦师哥帮忙。不过现在我有点倦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师哥 也早点安歇,晚安。”她一说完便要关起房门。 这句话并非岳摘星想听的,眼见蓝彩蝶又要消失在门板之后,他情急之下推开 房门道:“师妹,我才不管柳随风是什么人,其实是我……我才是最喜欢你的人。” 蓝彩蝶先是被岳摘星粗鲁的举动吓了一跳,接着又听到他的真情之言,面无表 情的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道:“我知道师哥疼我,但……我只当师哥是……是兄长, 对不起,我……没办法,对不起。” 岳摘星听到蓝彩蝶当面拒绝,心中只听到轰然一声巨响,接着脑中迷迷糊糊的 响着一个声音:“绝不能将师妹交给别人。” 蓝彩蝶见岳摘星呆若木鸡,心中不禁感到有些愧歉。她早知道岳摘星对自己情 有独钟,但自己却一直等到柳随风的出现,这才明白自己对师兄只是孺慕之情,并 非男女之爱,所以刚刚在后院里才不敢对他诉说对柳随风的情事。但是她万万没料 到师哥竟会直接跑来示爱。 此时蓝彩蝶见岳摘星脸色苍白双袖微颤,心里知道师哥所受的打击不小,但对 感情的事她却无能为力,只能关心的轻声问道:“师哥你还好吧?” 岳摘星目光闪烁的看了师妹一眼,双唇微张却没发出声音,显然他受的打击远 比蓝彩蝶猜想的大的多了。 蓝彩蝶不知该用甚么话来安慰师兄,相对无语片刻之后,蓝彩蝶感觉气氛有些 凝重和诡异,伸手想退开岳摘星的手,以便关上房门。 不料蓝彩蝶手一伸出去,岳摘星的手忽然迅如电闪般反手扣住她的脉门。 这一下偷袭使的蓝彩蝶大吃一惊,左手立刻反射性的往岳摘星面门拍去,但是 岳摘星早有算计,不避不闪反而往前跨出一步,随即运指如风往蓝彩蝶腰间点去。 蓝彩蝶只觉腰间胁下一麻,左掌登时酸软无力,等拍击到岳摘星的脸颊时,左 掌犹似春风拂面,轻轻的摸了他脸颊一下便即全身倒卧在岳摘星的怀里。她惊恐的 看着呼吸急促的师兄却说不出话来,原来仅一瞬间,原本武功不高的岳摘星竟然已 经点了她周身大穴。 蓝彩蝶完全没想到短短的时间里,原本温文儒雅举止有礼的师兄,竟会变成眼 前这个双眼布满血丝,呼吸间充斥着野兽般贪婪噬血声息之人。她害怕的想张口大 叫,可惜此刻浑身软绵绵的,连丝毫呼救的力气都没有。 岳摘星一招得手,双眼充满欲火的看着蓝彩蝶道:“师妹是我的,我不会将你 交给别人。” 蓝彩蝶惊骇的流下眼泪,期望岳摘星能在此刻恢复清醒,不过这对失去理智的 岳摘星却毫无作用。 岳摘星粗鲁的将蓝彩蝶抛到床上,随即伸手想脱去蓝彩蝶的衣裳。殊不料突然 背心一麻,整个人往后倒去,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响声过后,岳摘星猛然感觉后脑一阵剧痛,神智忽然清醒过来。只是这一回过 神来,他自己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虽然此刻他想立即站起身来,过他也和蓝 彩蝶一般失去了自主能力,只能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黑影暗暗惊讶道:“难道刚才 那个是……魅音锁魂?那么这个和尚是不就是……” 蓝彩蝶见眼前多了一人,惊恐之心越盛。等到这人转过身来,她心底不由的惊 呼道:“是师哥救的那个和尚。” 老和尚一双眼睛色眯眯看着床上的待宰羔羊,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双唇垂涎 道:“俗语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这句话一点都没错。嘿嘿。我悟善怎么也没 想到天底下有这么标致的雏儿。”他眼光一转,看着倒卧在地的岳摘星,得意的桀 桀怪笑道:“多谢岳公子救了老衲一命,不然我可就享受不到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 不过说实话,我真佩服岳公子面对美人儿竟能憋这么久,幸好今天遇着了我,总算 可以让你一偿夙愿。不过我的功劳大些,等我先品尝品尝再告诉你滋味如何。哈哈 哈……” 岳摘星到此时才知道自己竟是引狼入室。想来这个老贼见了师妹之后,心中早 有染指之意,只不过因为受了伤的缘故,所以不敢轻易出手,以免打草惊蛇。 其实魅音锁魂不过是江湖上下三烂的迷魂术,正巧自己心神恍惚,竟被他趁虚 而入,以致于师妹清白危在旦夕,不过此时自责却已经无济于事,看着老贼秃伸手 去解开师妹衣襟,岳摘星此时恨不得一头撞死以赎己过。 悟善看着紧闭双眼泪水滚滚直流的大美人儿笑道:“若不是令师哥出手相助, 老衲岂能如此容易一亲芳泽。嘿嘿,这不就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姑娘先别伤 心,老衲阅人无数功力非凡,一定能令姑娘欲仙欲死,品尝人间至高无上的欢愉。” 说着猴急的靠近床边,伸手便往蓝彩蝶的胸脯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