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手信早已经发出,可是那陆愚却迟迟未现身,何婷心中又是恼著又是担心,她 知道越是迟一天,柳随风的命就薄一天,可是陆愚来了真有办法救的了柳随风吗? 何婷是一点把握也没有,只是心里就指望著陆愚来了能出些主意,就算是尽人事听 天命吧! 虽然心里打的是这般主意,但陆愚却不知为何不见踪影,何婷左顾右盼之际, 这一夜里实在按耐不住性子,趁著乌云遮月的时刻,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往后院去, 她心想连著几日没见到柳随风的面,不知道他近况如何,万一陆愚真的来了问起, 届时还真说不出所以然来。 虽然是临时起意,但何婷早就暗中打探清楚后院的情形,原本这样做是方便以 后行事,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一晚的情形却出乎她的预料之外,起因是她临出房门 前忽然心念一动,回头又拿了凤鸣宝剑随身而行。 从小生长的地方何婷再熟悉不过,而且一如她所猜想的,教主性格孤傲自负, 彩衣教又从无外人知悉,一个受了伤的人并不具什么威胁性,所以僻静的后园子里, 并没有特别加强戒护,夜里也只有两个师姐把守而已。 待到中夜之后,何婷趁著师姐换班之际,一溜烟的摸进屋子里。 外头黯淡无光,屋子里亦漆黑一片,何婷摸索著靠近铁牢旁,果然铁牢里传来 断续不明的呼吸声。 何婷一听这呼吸声浊重又不规律,心中已知不妙,她不敢出声唤醒柳随风,不 过心里已是暗忖道:“看来柳随风受了教主的重手,如果不早将他救治,以后就算 教主放了他,到时候武功尽失也是废人一个,这该怎么办才好?” 虽然心里著急,但何婷一时也想不到什么解救柳随风的方法,静待片刻之后, 她已经知晓柳随风的近况,但想救柳随风,她一人无法也不敢救。 何婷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出,幸好师姐巡守尚未回来,待得掩门而出,忽然身后 猛然一声喝道:“什么人?”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有如晴天霹雳,何婷大吃一惊,一颗心差点蹦出来。她强自 镇定,转身假意问道:“陆师姐你们上哪儿去了?我晚上睡不著出来透透气,见你 们不在这儿,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了,所以赶紧过来瞧瞧,幸好你们回来了。” 两个彩衣教徒见何婷偷偷摸摸的样子,当然不信她的话。带头的白衣女子语气 严厉问道:“教主已经严令任何人不准靠近这儿,更何况……”白衣女子目光瞧向 何婷手中的长剑续道:“你三经半夜不睡觉提著剑来这儿,你当我们是傻子。” 何婷心头一惊,赶紧辩解道:“我是怕师姐们太累了,所以想来帮师姐站站, 减轻师姐门的负担。” 带头的白衣女子半信半疑,此时另一个女子忽道:“何婷你不用再狡辩了。你 擅闯禁地在先,私会犯人在后,教主知悉一定会大发雷霆,这罪我们承担不起,你 还是乖乖的跟我们去见教主吧!” 何婷一听师姐不肯网开一面心头慌张,不自觉的握紧手中长剑讨饶道:“师姐, 教主的脾气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我下次不会再犯了。” 带头的女子见何婷苦苦哀求虽觉不忍,但此事教主甚为重视,欺瞒教主她是万 万不敢,口气一缓道:“师妹,这事我没法子帮你。不过你和孙小姐很好,或许教 主不会重罚你。” 何婷见两人不肯网开一面,心中暗暗叫苦。 两人自恃功夫远胜何婷,又见何婷束手就擒的模样,缓步向前时少了分戒慎之 心,待得走到何婷身前,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风声,两人反应不及,连回身御 敌都不及便觉身后一麻,再也动弹不得。 这时怎会有人出手?事出突然,何婷愣了一下,等到回过神来看到模糊的人影, 更是吃惊的叫道:“师父?” 这一出手已是犯了大错,于婕脸上却看不出任何反应,只是淡淡的道:“跟我 来。” 何婷连累了师父,低著头不敢答应,只见于婕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她不知道师 父究竟在盘算什么,但大错已经铸成,现在一切只能凭师父的吩咐。 于婕不发一语走到铁牢前,何婷紧跟在后道:“师父,我……” 何婷话未说完,忽然锵的一声,接著火光一闪,却是于婕出手如电,反身抽出 何婷手中的凤鸣宝剑顺势一挥,铁牢上的大锁应声而断。 何婷惊道:“师父,您这是做什么?” 于婕轻叹一声,缓缓道:“教主于我有大恩,我不能走,但这儿不是你久居之 地,快快带著此人走吧!” 何婷慌乱的摇头道:“师父,祸是我闯的,我不能让您替徒儿受过。” 于婕微微一笑,伸手安抚何婷惊慌的脸庞道:“以前我不让你走,是因为我们 身上都中了毒,现在此人可解你身上的毒,我也放心了。” 何婷一听才知师父出现并非凑巧,而是她早看过师姐捎来的信。但听师父的意 思是不肯离开彩衣教,她拉住于婕的衣袖哀求道:“师父,要走一齐走。” 于婕拍拍何婷的手背,接著还剑入鞘道:“两个人走不远的。我帮你挡住追兵, 若能脱身,我再去找你。” 何婷一听话中之意,急的泪水溢出眼眶道:“师父不走,我也不走。” 多待一刻多一分风险,于婕顾不得何婷泪眼婆娑,扳起脸道:“若我们都不走, 今天之事便没了意义。” 何婷咬著双唇不应,显然还是不肯离去。 于婕一咬牙,进到铁牢抱起柳随风道:“这人就快死了。若你还执迷不悟,今 天我们三人就一同死在这儿。” 何婷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泣道:“师父,徒儿不想离开您。” 想到此时一别,再无相见之日,于婕也不禁红了眼眶,但此时却由不得蹉跎, 硬拉著何婷到外头,她将柳随风交到徒儿手中道:“快走,再迟就走不了了。” 虽然于婕声声催促,但何婷怎肯离去,此时忽然远处传来声响,于婕一狠心道: “此时由不得你了。”说罢双手搭上何婷腰间,轻喝一声:“去。” 于婕奋力一抛,何婷有如腾云驾雾般飞过墙头,此时想再回头亦是力有不逮, 她心中大恸,跪下泣道:“徒儿拜别师父。” 于婕隔著墙,听著徒儿传来的哭声,亦是泪水盈眶道:“婷儿,今后你自己保 重。切记,千万别再回彩衣教。” 要何婷背弃师父独自求生,她是万万做不到,只待一安顿好柳随风,她一定要 想办法再回来救师父。她心念以决,转身抱著柳随风飞奔而去。 听到何婷快步离去,眼前骚动将届逼近,于婕心中默祷著:“婷儿你千万别回 来。” 何婷一奔数十余里,恐于追兵将至不敢稍有停留,到了天将大白之时,已是身 心俱疲。幸好追兵未至,她此时才敢稍做休憩。 清晨的大道上冷清寂静,何婷忍著悲伤冉冉而行。 何婷漫无目的的往前走著,忽然不远处烟尘大作,她心中一震,暗忖道:“难 道追来了?”她知道现在疲惫的自己连逃都有问题,更别说出手御敌。她绝望的一 跤坐倒在地,放下肩上的柳随风,看著昏迷不醒的他道:“就算赔上我们师徒的命 也救不了你,大概这就是你的命吧。” 快马越奔越近,何婷连抬头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果然如她所料,快马奔到两 人身前便停了下来。 马上之人驻留片刻,忽然一人道:“咦,这不是四哥吗?何婷,你怎么在这儿?” 何婷一听这声音,心头一松整个人便昏厥了过去。 过了不知多久,何婷从昏睡中悠悠醒来,一睁开眼见到张熟悉的脸,猛然就是 一巴掌打个结实。 陆愚披星戴月兼程赶来,没想到何婷一张眼,劈头就是一个巴掌,他关心之余 未及提防,摸著红红的脸颊气道:“你这是做什么?别以为你救了我四哥就可以肆 无忌惮,告诉你,我可是……” 何婷眼眶一红呜咽道:“你不是不来吗,现在又来做什么?走开,我不用你好 心。”说著被子一掀便要下床。 陆愚吃了一惊,赶忙道:“对对,你说的对,我是该打。不过你使力过度,现 在要好好歇歇,不然伤了身子,大夥儿又要说我的不是了。对了,我四哥是不是被 你们教主所擒?” 何婷泪眼汪汪的瞧著陆愚半晌,点头道:“嗯,我们教主亲自出马抓他回来的。 对了,我不能留在这儿,我要回彩衣教去。” 此话一出,陆愚惊道:“你是说真的还是气话?你现在回去不是自投罗网?” 何婷摇头道:“我师父受我连累,我不能让她因我而送命。” 陆愚见何婷泪水直流,楞著看她挣扎著起身,心头思绪飞转,只见他心中若有 所悟,瞬间神情一变,伸出右手按住何婷肩头道:“你别忙,好好歇著,你师父由 我去救。” 何婷挥手想支开陆愚,但陆愚的右手却有如千金般重,接连著使了几次力依旧 文风不动。 陆愚的功夫何时变的如此高深,何婷心中大奇,抬头看著陆愚。就在两人眼神 交会的一瞬间,何婷忽然觉得陆愚好像哪儿不同,但是又说不出来。 何婷此时一定有很多话要问,但陆愚却只是微微一笑道:“你带了我四哥回来, 我当然也要还一个人给你,这样才公道嘛。你放心躺著,我去去很快就回来。” 说完轻轻的扶著何婷躺下,接著帮她盖上被子。 何婷眼神里充满疑问,不过陆愚却耸耸眉笑道:“信我一次吧。”说著起身便 走。 何婷不知道是否该相信陆愚,但是此时此刻,他却是唯一的依赖,只是,为何 他说的像是十拿九稳般,尤其刚刚一瞬间的眼神交会,何婷心中有了种奇怪的想法, 陆愚似乎换了一个人,这让她心头出满不安,还有一丝的期待。 彩衣教夜里出了大事,使的原本寂静的整个彩衣教整个沸腾起来,但是于婕在 教内辈份颇高功夫又强,年轻的教众本就难以近身。再加上深更半夜,多数人不明 就里,出手之间多所顾忌,一直到白心月获报后,这时双方已缠斗多时,何婷早已 不见踪影,而于婕一见教主之面,便即乖乖束手就擒。 白心月怒极,却又不知该拿于婕如何。 彩衣教众簇拥着进到大堂内,将原本就不大的厅堂挤的有些拥挤,但是此时气 氛紧张,除了风声外,其馀人连咳个声都不敢。 “你跟了我三十多年,我自认为待你不薄,我……你……你倒是说个理由给我 听听。”白心月怒气冲冲的质问跪伏在下首的于婕。 一夜激斗,于婕不忍伤害同门,出手自是守多于攻,身上因此伤痕遍布,鲜血 亦是染红多处,但幸好多为皮肉伤,只是这一夜下来,多数的彩衣教徒可是经历了 这辈子最难忘的经历。 虽然于婕无心伤人,但刀剑无眼,有些彩衣教徒还是因此受伤,不过在教主面 前,谁也不敢先行退下包扎,只能咬牙忍着痛楚,等待教主示下。 早在动手之前,于婕心中已有盘算,这时脸上的神情显的平静,无视白心月怒 目相对,只是淡淡的说:“属下罪该万死,不过其他人是无辜的,请教主先让她们 下去疗伤吧!” “没想到这时还会关心起他人。”白心月嘲讽道:“若你真的关心其她同们, 今日岂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白心月的脾气向来暴躁易怒,这一番话于婕充耳不闻,还是面无表情道:“教 主多年来的照顾,属下粉身碎骨无以为报。今日犯了教规,自该引领受罚,属下毫 无怨言。” “怨言?”白心怒极而笑道:“原来你是对我有怨恨?你不想想是谁救你门脱 离苦海,今日你恩将仇报,竟然还说的理直气壮。好……很好,你们究竟还有谁是 对我有怨言的,今日不妨一齐道来。”白心月说完,目光逐一扫过众教众。 彩衣教众人平日就对白心月心有畏惧,此时她正在气头上,又有谁敢妄发一语, 这无疑是老虎头上拍苍蝇,自寻死路嘛。 教众噤若寒蝉,大堂上声息可闻,于婕此时却忽然报以一笑道:“我们是苦命 人,承蒙教主施以援手,属下等自是肝脑涂地无怨无悔。但我们也是平凡人,教主 也该多替我们想想。” “反正左右都是一死,这时若不把心中的话说出,于婕大概也死不瞑目吧!” 大多数的教众心里都这么想,不然谁敢当面顶撞至高无上的教主。 当着众多教众面前被这么一问,白心月脸色一变,铁青着脸道:“你这话是什 么意思?” 于婕带着些许无奈一笑答道:“教内大多是身世悲惨的女子,这也是为何我们 会到彩衣教的原因,但是教主只是单纯因为同情我们而出手吗?只是……要我…… 我……亲手杀了我最爱的人,属下敢问教主,这也是您救我们的目的吗?在教内这 么多年,一样的事情重复的上演着,我不知道教主是否铁石心肠,但我永远无法像 教主一样无动于衷。”虽然勉强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说到后来,于婕还是忍不住 语带哽咽。 白心月哼的一声咬牙道:“说来说去,你还是忘不了男人。哼……贱人,我还 以为你会编什么好的理由,这种蠢话我不想听。” 于婕摇头道:“属下早知教主一定听不进去,只是……希望属下的死,能让教 主以后……” 不待于婕话说完,白心月已发觉许多彩衣教徒已是低头垂泪,显然心有所契, 这让她更是怒火填膺道:“废话,我从那些臭男人手中救了你,没想到到头来,却 是救错了人。你想死,可没这么容易……” “对,这种不知死活,只怀着满腔柔情的人,可不能让她太早死。”自大堂外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众人不禁面面相觑,不知谁敢擅自出声。 白心月虽然正在气头上,但这说话之人内劲充沛,这话自门外传来依旧字字清 晰。她听的真切,眉头一竖喝道:“何方鼠辈,还不滚出来。” “唉呀,教主真是莫测高深的能人,一听我声音就知道我是鼠辈,佩服佩服。” 说话的人语气充满嘻笑之意,登时将大堂内肃杀之气冲淡不少,有些年轻的教众还 忍不住抿嘴偷笑。 说话的人越走越近,彩衣教徒慢慢退开出一条路,只是当她们见到来人时,无 不脸露诧异神情。 白心月还没见到来人,就已听见底下的教众窃窃私语,不知在谈论什么。不过 当她见到从厅外走进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时,亦是露出疑惑的神情,不知这 个年轻人如何知道此处。但既知此处,又为何敢闯入此处。 白心月眉头一皱,左近立刻趋近低声说道:“启禀教主,这个年轻人就是陆愚。” “陆愚?”白心月心中思索了一会儿,点头道:“原来是他,难怪他会知道这 儿。” 于婕命在旦夕,忽然在此时闯出一个陌生人,她也感到讶异,只是当她好奇的 回过头瞧着来人时,却令她心头大震:“他怎会有婷儿的剑?” 陆愚手里拿着凤鸣宝剑,笑容满面的慢慢踱了进来,边走还便四顾说道:“这 位姊姊您好生面熟,唉哟,这位也见过,那边那位也见过,咦……原来都是熟人, 叼扰了……” 陆愚拱手做揖,像煞生意人般四处寒暄,彩衣教众人觉得好笑却不敢答腔,但 白心月一眼见到他手中的凤鸣宝剑,已是耐不住性子喝道:“你这臭小子,柳随风 在哪儿?” 何婷的下落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柳随风。至于陆愚的出现,白心月心里也知 道陆愚必有所图,所以明着也不必拐弯抹角。 陆愚见到跪在地上的于婕时,目光一闪即逝,随即上前走到于婕身边笑答道: “教主快人快语,我最喜欢和教主这样的人做生意。你要的人都在我那儿,虽然我 不占人便宜,但是也不喜欢吃亏。” “哼,废话少说。你想要什么?”像愚这样油腔滑调的人,白心月打从心里讨 厌,只是为了柳随风,她却不得不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身在脂粉堆内,阵阵胭脂花粉周身缭绕,陆愚不自禁的看了看左右,笑嘻嘻道: “乖乖不得了,这里环肥燕瘦应有尽有,如果教主开个什么楼的,肯定财源广进, 生意兴隆。” 听到陆愚调侃的话,白心月脸色大变,怒道:“你……这混蛋,来人,把他拿 下。” 陆愚见状双手一摆,打断白心月的话道:“开开玩笑而已嘛,教主何必认真。 更何况,我可是真心诚意的来跟教主做买卖的,可千万生意没做成,伤了和气可不 好。” “好,我们就谈生意。我要柳随风,什么条件你开出来便是。”白心月铁青着 脸道。 陆愚睁大眼双眉一扬答道:“喔,我可不记得说过要拿什么和教主交易。我是 要拿一个人和教主换一个人,不过那人可不是柳随风。” “这滑头在吊我胃口!等会儿看我不给你厉害瞧瞧。”白心月心中恨极,哼了 一声道:“那你说的是谁。” 看白心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陆愚不用想也明知白心月怒火渐炽,他心里有盘 算,眼珠子一溜道:“换她……”他手一指于婕续道:“用一个你最想找的人的下 落。” 白心月皱眉道:“我最想找的人?哼,除了柳随风,还有谁?” 陆愚摇头道:“教主的心事,我略知一二。唉,可惜那人三十馀年音讯全无, 教主一定想他的紧。” 白心月目光一绽,神情微变道:“你说的是谁?” 陆愚一听白心月问起,连连摇头道:“不能说,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万 一引的仇家来,恐怕那些和尚道士也帮不了教主您的忙。” 白心月闻言愣了一下,错愕道:“你……” 彩衣教众看到教主的神情,都不明白陆愚这一番胡言乱语究竟有什么意思。 众人听的一头雾水,但此时白心月心底的一段往事,却被陆愚三言两语给撩拨 起来,只是这人不过而二十岁左右的年纪,怎会…… 白心月怔怔的看了陆愚好一会儿,忽然瞪大双眼道:“你以为可以活着离开这 儿吗?” 陆愚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道:“先放人,我再回答你这问题。” 白心月铁青着脸道:“若是我不放呢?” 陆愚点头道:“教主说的好,这种风险高的生意,我当然要小心谨慎些。既然 这样,那我……只好杀人!”说着左手一振,锵啷一声凤鸣宝剑清脆得出鞘声震撼 了平静的大堂。 白心月笑道:“怎么,你以为打的过我?” 陆愚咧嘴一笑道:“当然打不过,不过,我只是要杀两个人而已。” 白心月眉头微皱,不解的问道:“杀两个人?” 陆愚宝剑往下一摆,剑尖指着于婕的咽喉道:“对。我想杀别人可能困难些, 不过如果杀的人是她,另一个是我,这可再容易不过,只是这样一来你就会同时失 去两个人的下落。” 白心月没想到陆愚会说出这样慷慨激昂的话来,听到这一番话时不禁思忖道: “这小子果然不是简单的人物,只是……他是随口说说,还是……” 于婕一直注视着陆愚手中的凤鸣宝剑,心想陆愚自投罗网,不知是何用意,只 是她万万没想到陆愚竟会说出这番与石俱焚的话来,不禁心中大受感动,低声对陆 愚道:“你别管我了,好好照顾婷儿便是。” 陆愚凝视于婕半晌,忽然微微一笑,附耳过去低声道:“我知道你不想走,可 是这么一来你女儿可是会终日以泪洗面。” 于婕吃惊的道:“你……怎会……” 陆愚神秘的一笑道:“我就是知道。” 白心月见他两人低声私语,心念一转道:“好,于婕你可以走了。” 陆愚几句话就让白心月态度完全转变,于婕又是一惊,简直不敢置信。 陆愚见状,俯身扶起于婕道:“快走吧!” 于婕看着陆愚,心中知道自己多留在此徒增事端,只是这样一来所有危险具由 陆愚一人承担,万一起了冲突,不论哪一方受伤都不好,心念及此,不禁担忧的道: “这样不好,还是……” 陆愚看于婕吞吞吐吐的模样,猜透于婕的心意,点头示意道:“别担心,一切 都在掌握之中,出门后记得往西走,还有,告诉何婷,让她弄些好吃的等我回去, 今天可真累,非得慰劳一下自己不可。” 看着陆愚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于婕也不再多说什么,转头向白心月叩首道: “多谢教主的大恩大德,属下来世再当图报。” 白心月怒气未消,转过头去冷冷的道:“滚。” 于婕心中有着许多遗憾,但此刻再说什么亦是于事无补,转身往外头走去,看 着昔日的同门目光中的困惑,此时她心中的惆怅已无法用言语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