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百花盛会 醉柳轩是杭州有名的' 第一轩' ,坐落在西湖旁。坐在楼上,远眺白堤杨柳、 断桥佳景,口中喝着轩中秘制的清香朴鼻的桂花酒,实是人生一大快事。 靠东窗廊下坐着的一对俊男靓女,男的叫秦飘雪,女的叫林迥风,两人正窃窃 私语。忽听得阵阵笑声传上楼来……有人' 咯咯' 笑道:' 久闻西湖景色优美,果 然名不虚传,如今走得肚子咕咕叫,正要大大吃上一顿才好。“笑声中,一位清俊 异常的少年公子走上楼来,后面跟着十个衣着华丽的女侍。左右两个身穿汉女衣饰, 衣领开得极低,露出雪白的胸脯和鲜红抹胸。后面四个是色目美女,肤色如玉,轮 廓分明,软薄轻纱裁剪的衣裳,令衣物下曲线玲珑清楚显露出来,看得正在猜拳喝 酒的一班大爷眼珠突出眼眶外,酥了半边。最后跟着的是四个苗女,装束怪异,臂 腿全裸,大耳环晃呀晃的,衬着手环和脚环丁当作响,别有一股诱人风情。 少年公子轻抚手上抱着的通体雪白的异兽,此兽利爪如钩,腿短而粗,绒毛厚 密,一双碧眸滴溜溜乱转- ,看来性野凶猛,见了人连声低吼。认识者知道是产自 西域的白狳,极难驯养,数量也甚少,竟不知这少年公子何处觅得。此时只见他俊 目逡巡,笑嘻嘻找了张大圆桌坐下,那些侍女则纷纷环立侍侯。小二赶快趋前,只 听公子点了生姜煮墨鱼、西湖牛肉羹、虾爆鳝面和小笼汤包。轩里众人瞧着他,眼 全直了。只有秦飘雪、林迴风正眼儿也没瞧他。这公子似乎偏偏要生事,摇着折扇 把头转过来,定神看了看迴风,突把折扇一击道:“好一个美貌女子,男人碰上她, 只好等着下地狱了。” 秦飘雪自顾自喝酒,望也不望他一眼。他是老江湖,凡事都能沉住气,不看通 看透绝不会轻举妄动。 旁边那班大爷却忍不住,嬉笑着对那班女侍评头品足。一个长着一双铃铛大眼 的汉子指向几个苗女道:“说出来吓你一跳,听说苗人分青苗和白苗,白苗倒还好, 青苗可未开化,啧啧,屁股上仍长着小尾巴呢。” 另一黑大爷咧嘴笑道:“只不知这几个女娃子后面有没有尾巴?” 铃铛眼汉子道:“你老掀起她裙子,摸一把不就一清二楚了?” “哈哈哈!”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笑得直打跌。 忽听公子手中的白狳一声长啸,即如白虹泻空、电闪箭驰地飞扑过来,身上绒 毛,鼓涨而起,利爪向众人不断狂搔猛抓,在一片惨叫声中,大爷们纷纷倒地,手 脚扭曲,脸色铁青,口、耳、鼻慢慢地渗出血来。 “呼”的一声,白狳已跳回公子怀中。 众人无不骇然。公子却轻摇折扇,面带笑容,神色之间,似乎刚才只不过开了 个小小玩笑。 他身旁汉装打扮的黄衣侍女,把手一拍道:“这些坏蛋,买棺材可找对了地方, 活该!” 小二战战兢兢奉上菜肴,少年公子若无其事地举筷夹菜,大吃大喝起来。 看到迴风脸上露出不忍之色,秦飘雪道:“白狳爪有奇毒,这些人不出一个时 辰,就会一命归西了。” 店主人这时已小心翼翼走到少年公子身边,媚笑道:“公……公子大人有大量, 就饶他们这次吧,小……小人还得做生意,惊动官府,可承担不起。” 公子冷冷道:“就凭你,还不配求情,除非那边那个大美人肯开口,又当别论。” 林迴风真的站起来,走过去缓缓对公子道:“这些人虽是活该,但也不算死罪, 公子就给他们解药吧!” 公子一笑,道:“好,看你面上,就放他们一条生路。”说毕,自怀中取出一 包丸药,向那班正倒地乱滚的大爷们喝道:“拿去!每人一粒,奇毒立止。以后别 让本公子再遇上你们这些狗东西,否则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那班家伙连滚带爬离开,楼上客人早已溜之大吉,只剩下秦飘雪、迴风和公子 一群。 秦飘雪看着林迴风,老大不高兴,轻声道:“你这样到处做好人,卖人情,算 什么!莫非你看上那位公子,借机与他亲近。” 迴风气得脸也红了,转头咚咚跑下楼去。公子大笑道:“快去追吧,美人儿发 脾气可不得了!” 秦飘雪横他一眼,忽地越窗而出,飘飘然正好站在醉柳轩楼下的大门前。 楼上公子轻轻叹口气,赞道:“好轻功!” 迴风一出门,几乎碰到秦飘雪身上,她别转头不理他,秦飘雪微笑道:“罢了, 算我刚才说错话,你不要生气。” 见迴风低头不作声,他又笑道:“本来我要带你到昆仑山隐居,但那里太冷, 我怕你受不了,所以决定和你到武当山逍遥峰去。可你少出远门,很多地方没去过, 故特地先带你到处走走。西湖美景天下闻名,怎可不游玩游玩?正好又碰上今年的 百花会,更可一饱眼福。” 秦飘雪再不多说,一把将迴风拉到湖边。只见湖上临水搭起东西两座戏台,五 颜六色的彩带飘满枝头和亭间,到处人山人海,二人跳上亭子顶观赏。 天高云淡,水色澄清,清风徐来,游人如醉。 湖心慢慢荡出数艘装饰华丽的彩舫,舫上坐着杭州有名“聚艺园”的歌舞高手, 清一色的秀丽女子。 她们已熏香沐浴,斋戒三天,才来参加百花会首日首场的演出。 迴风目睹眼前盛景,愁肠百转。唉,繁华地,西湖水,见惯人情冷暖,英雄美 人骤落骤起。浪花淘尽,各领风骚,尽在弹指间风流已逝。她美丽的面孔仿佛罩上 一层冥想的云雾。秦飘雪终于生了气,抓住她的臂膀跳到地上,拉着她直走到离湖 老远一片长满知风草和蒲公英的草地上。 绿草如茵,柳絮飘飘,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秦飘雪盯着她足足看了好半天,才叹了口气,道:“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很 不开心?” 迴风眼望远方,一声也不响。 秦飘雪把眼睛闭上,一会再睁开,忧伤地道:“一路上,你是不是看到不少女 人都盯着我?” 迴风微微点了点头。 秦飘雪又望了她半晌,道:“从来没有女人拒绝过我,我要什么样的女人,也 从没到不了手的。我漂泊多年,早已厌倦十里红尘,想成个家,找个一生一世陪伴 我的人终老,你就是那个人,你想想我会不会放弃?” 他咬咬牙,又接着道:“我们一路以来同行同宿,我很想与你亲近,但从不逼 迫你,只希望我们将来能好好相处,你不至于因此恨我,但这种情形总不能永远下 去,到了山上一起居住,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你总不能叫我当和尚。” 迴风面色通红,刹那间又变得雪白,她突然转过头来,,恨恨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我从头到尾也没想过要嫁给你,我只是被迫跟着你,后来又感激你救了我 弟弟,才答应不再离开你,愿给你为奴为婢。只要你点头,我马上就走。” 秦飘雪吃惊地看着她,脸色也变得像纸一样苍白。半晌,他低叱一声,猛地把 迴风紧紧抱在怀中,不停亲吻她的眉、她的眼、她柔软的脖子和湿润的嘴唇,突然 他轻声叫了起来,推开迴风,用手捂住嘴,原来他的唇已被迴风咬破,鲜血,一滴 一滴,慢慢淌下来。 他眼中的欲望已消失,刹那间又回复浪子时那个负手而立、嘴角上挂着不屑冷 笑的剑客。迴风怔怔地凝视着他,有点吃惊和不安,她从没见过他如此冷酷的眼神。 终于,他咬着牙缓缓道:“好,那你就跟我回去,做我的丫头。” 夕阳在山,烟翠欲滴。 湖上断岸小桥边笼罩一层迷蒙的薄雾。走在桥上的二人身影朦胧。时已至晚, 而湖边居然有一老叟披蓑垂钓。 秦飘雪突然凌空翻身,飘然落在渔叟身后,可令他不由一怔的是,本来全神贯 注垂钓的渔叟,竟然已无影无踪。 耳边却传来一阵哈哈大笑,笑声中只听一人挖苦道:“好不害羞,堂堂大男人 欺负女孩子,还自以为是万人迷。嘻嘻,笑死我了。”听来倒是女子声音。随即四 下俱寂,安静如初,只有归巢夜鸟和草虫的声音。 这百花会每年举行三天,既有歌舞表演。也有比赛项目。每年皆选一个声色技 艺俱佳者任主持人。秦飘雪和林迴风翩然而至,看着湖边和船内的济济人头,秦飘 雪看出其中不少人身怀绝技。他神情凝重道:“除了四乡市井游人,今次听说来了 九十六个帮主和掌门人。少林慧静大师,武当空尘道人,峨眉澄明师太也来了,还 有几百个武功高强的江湖好汉。” 他瞄了眼人丛,又发现不少六扇门的高手混迹其中,心想,这下怕有好戏看了。 正思量间,只听丝竹之声远远传来,湖边拥挤的人群,仿佛中邪似的,自动向 后推挤,让出一条路来。众人一看,只见十二个鬈须虬髯、凹眼碧睛、身穿白袍、 扎着包头的波斯奴,抬着铺有精致龙凤图案锦被的胡床,床上盘腿坐一青年公子, 黑发垂肩,帽子上大块蓝田美玉闪闪生辉、眩人眼目。后面跟着一群手持乐器、不 同种族的美女,个个千娇百媚,衣着裸露。雪白的手臂上戴满金镯玉环,丁当作响。 迴风定睛一看,正是醉柳轩上遇过的那个目中无人的公子。 秦飘雪再放眼四看,只见各路武林人士杂于人群之中,台上的精彩表演,似乎 非其心所属,隐隐中另藏玄机。而那些群豪大侠,本身自自然然带种杀气,置于人 群中当是一目了然。 少年公子一伙到了湖边,只见他手持琵琶,轻轻一跃,疾若飘风,自湖上船桅 上,浮云流波似的瞬间便纵上西台,甫坐下即定神敛气,略静一刻后,石破天惊地 奏出一支琵琶名曲《十面埋伏》。琴音流淌,时而磅礴激越,时而清亮回旋。突然, 四弦齐鸣,爆烈地炸开河堤般奔流迸射而出。琴音中,似乎听到刀剑的碰击声,兵 士的呐喊声,风的呼啸声,战场上所有的狂野、嘶吼、悲情、痛快,活生生呈现人 前,象一片燎原火海,又象一片苍莽荒原,似歌似泣,令听者无论市井纨绔、江湖 好汉、马夫陋汉、村妇山僧、红粉佳人,皆神移心荡、如痴如醉。忽听得曲调一转, 竟是一支中土人士从没听过的曲子,只觉乐音诡秘奇异到极点,既象少女伤春的喃 喃低诉,又象寡妇无奈痛苦的悲泣。时而如失群孤雁的声声哀鸣,时而又象囚徒刑 场上的无语告青天。刹那间,台下众人顿感肝肠寸断,油然而生一种冷森森的凄凉 之感,身体更是不由自主地左摇右摆,一颗颗心似被一只无形巨手扯捏,只觉阵阵 刺痛。 台上的公子把琵琶放下,头上帽子一摔,长长的黑发抖落,再脱去身上长袍, 露出里面鲜艳衣服。众人齐齐“咦”了一声,这才发现他原来是个千娇百媚的女子。 她往台中猛地一站,高声道:“本人乃西域魔教兰陵香是也,本教现已置身此 地,誓要一统中原武林,如有不服者,请看——” 她话才道完,人们只见她伸手轻轻一指,那琵琶倒象长了眼睛似的,滴溜溜往 台下飞去,倏地砸向七八个江湖上有头有脸的武林名人,他们连武功还没使出,已 一个个头上鲜血直喷,倒地死去。 长白帮帮主李灌夫大怒,箭般越过人群,飞身上台,来招猛龙出海,直取兰陵 香要害。谁知她浅笑一声,轻轻闪过,已到了李灌夫身后。李灌夫忽闻一股沉檀异 香,昏昏然“扑”地便倒,被兰陵香十指纤纤的兰花玉手一抓一举,头朝下直往台 前湖水里跌去。 正在这时,猛听一股尖锐之极的破空之声,紧接着一个高大身影倏地跃上台来。 来人手执长剑,剑声破空,剑光如电,更不打话,把剑一挥,剑花漫天。兰陵 香连着变换了数十次身法,每次都险险才避过对方剑锋,心知这次遇上强手,自己 决计对付不了,不由又急又怒,低叱道:“你是谁?” 对方收了剑招,夜星般的眸子望也不望她一眼,只傲然挺立,冷冷道:“本人 于君典。” 这下子,台下沸腾起来,于君典不但家世好,是大忠臣于谦后人,而且他在万 剑神庄胜了林万山庄主之事,已传出江湖,成为传奇故事。加上他曾率领众豪侠攻 打和火焚血魂山,拯救无数无辜少女一仗,更是威震武林,引来万人倾慕敬仰。 仿佛没听到台下群豪欢声雷动,于君典仍是冷然傲立,一声不响,台下也人人 安静下来,只听风吹树摇,叶子簌簌地响。 迴风乍一见他,不由得轻轻“咦”了一声。 秦飘雪马上朝她望去,刚好看到她眸中一闪而过的异样眼神。他想,莫非就是 因为这个人,使她一直若即若离,不肯痛痛快快接受自己。这一想,不由令他又嫉 又恨,几乎想挥剑杀他七八十个人。 兰陵香定睛望着于君典,看着他那坚毅的脸孔和炯炯眼神,想起刚才他那凌厉 剑招,不由隐隐生起怯意。 于君典正要出招,突地远处健马齐嘶,蹄声急响。 多匹骏马,自官道上奔驰而来。 一时尘沙滚滚,远看如阵阵黄色旋风,遮天蔽日。待跑近前时,只见百多名身 穿黑袍、腰束黄绫腰带、脚踏长靴、神情怪异的男女,骑着骏马奔来。 兰陵香带来的少女奏起手中乐器,忽地乐声大作,怪诞音乐和马蹄声互相衬托, 交融一起。再看夕阳西垂,一抹残霞映照碧波湖水,湖水深红如血,令人感到说不 出的不安和诡秘。 兰陵香精神大振,对于君典喝道:“姓于的听着,西域天魔兰陵天就是我哥哥, 你十个于君典也不是他对手。我哥哥将号令中原武林,识相的快快俯首投降。” “西域天魔!” “兰陵天!” 七个字宛如惊雷,轰进人们耳孔。 骑马男女已奔至湖边,遥对西台,当中一女,肤色如雪,挽着高高的发髻,脖 上戴着琥珀项圈,,脖子长长的,脸孔苍白艳丽。她身边有个身材高大的汉子,高 举一面旗帜,上书“西域魔教”四个大字。 马队中,大多是身形魁梧、打扮奇特的大汉,余者是千娇百媚的女子,两者形 成奇怪鲜明对比。 于君典镇静如恒,仍冷冰冰的,如块寒冰。他“锵”的执剑在手,高喝道: “妄想!未开化的蛮夷戎狄,受我一剑。” 兰陵香大怒道:“你们中原人有什么了不起!我最恨你们这种气死人的天朝心 态,动辄贬人为化外夷民。小女子今日与你拼了!” 本来是温暖如春的天气,刹那间花草变容。空气中充满了严冬般的肃杀!微风 冷峻,西湖水仿佛在叹息。 无论谁都看得出,只要于君典一出手,必是石破天惊一招,兰陵香必死无疑。 于君典出手了。剑如彩虹,轻描淡写地斜斜向兰陵香刺出。看似轻描淡写,但 懂武功的人皆知,此招包含无数种剑招变化,可开金裂石,凶险之极。 兰陵香起先豪气干云、奋起对阵,挡了数招,已然气馁,脸上挂着一颗颗亮晶 晶的汗珠,喘声可闻,但她仍顽强抵抗,左闪右避,突然“哎呀”一声,“砰”的 撞到台前木柱上,再反弹回来,摔倒台中。 于君典还剑于鞘,傲然而立道:“如果我要你死,你早已没命了。” 兰陵香用手掩着左肩上正淌血的创口,瞪起一双大眼睛,凶狠狠盯着眼前这可 恨的男人。她从未受过如此羞辱,且在大庭广众万人注视之下。她懊恼得不想活了, 恨不能把面前男子撕成碎片,只是不知为什么,心中又对这男子有种很特别的感觉, 令自己百思不解。 半晌,眼泪淌下她脸颊,她紧闭双眼,泪水在她长长睫毛上闪动,惨白的脸色 说不出的疲累和绝望。 她轻声道:“你杀了我吧。” 于君典愣住了。 兰陵香受伤,令奔马而来的魔教众徒焦急异常。正在这时,只见一个戴着狰狞 怪兽面具的金衣人,展动身影,宛如一头恶虎,向西台飞掠而来。 那登峰造极的绝世轻功,使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他身上的袍子和金色披风迎 风飘起,浑身充满一股令人从心底发出肃杀寒意的煞气。内力凌厉得把所有挡道者 全震得飞跌出去,连招式也来不及发出。 于君典虽然看不到他的真面目,但透过面具仍可感觉到他目光惊人的森冷与寒 厉。他不敢轻敌,“锵”一声执剑在手,瞬间但见剑气满天,剑影绵绵,把自己全 身护住。但还未来得及使出剑招,已听风声嗖嗖,金衣人身影纵横起落,一片金光 如花雨缤纷,激射而来。 魔众高呼:“教主来也!”喧哗声中,突然西台叭啦啦倒塌下来,一股猛烈的 狂飚把泥沙木柱卷往半空。刹那间沙尘滚滚,激射四方,于君典只觉胸口仿佛被重 物猛地撞击,踉跄几步,满嘴腥甜,哇地喷出大口血来。西域天魔正欲狠下杀手, 只听兰陵香惊叫:“哥哥,别杀他!” 兰陵香走了,于君典不见了,在尘埃中,几十匹马奔驰而去,只有奇异的乐音 还回荡在天际。 秦飘雪看到迴风关注的眼神,一阵妒意冒上心头,冷冷道:“不用看了,他不 在那里。” 迴风回头来望着他,他再冷笑一声道:“那人已被叫兰陵香的救走了,你大可 放心。” 迴风听出他语气中的讥讽,不知为什么,蓦地涌上一丝恨意。她突然猛地飞驰 而去,秦飘雪呆呆地发怔,等他醒悟过来,赶忙去找迴风,迴风早已无影无踪,不 知去向。 ------ 21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