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个有个性的女人! 风伟豪举杯邀月,唇边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一直以来,他认为林念奴柔 情似水,毫无脾气可言,其实不然,她的内心是火热的,风伟豪可以断定。 外在的柔顺是压抑的结果,在保守的年代,林念奴恪守本分,不会有出人意表 的举动。 他们可说是对立的性格,他不受礼教所束缚,偏偏要娶个严守礼教的女子,可 以想见未来的日子会很精采。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他的妻子将不受外界所约束? “庄主决定何时娶林姑娘进门?”鲁平不解的看着风伟豪昙花一现的笑容。 “尚未决定。”在风伟豪的观念中,没有所谓的黄道吉日,在哪一天迎娶都一 样。“等过完年吧。” “我以为林姑娘会……”鲁平以为林念奴会赶在楼宇凡之前或是与楼宇凡同一 天成亲。 风伟豪随意的摆摆手,“她不是爱一较长短的人,不会赌气的。” 看着皎洁的明月,风伟豪想起中秋月圆那夜搂她在怀的感觉,鼻端彷佛还能闻 到她身上淡雅的香气。 娶林念奴为妻是他现在的目标,至於达成目标後他会怎么做?他也不知道。 “你挑个正月里庄内最无事的日子,就定那天成亲吧。” “是的!庄主,这婚礼是要简单或隆重?”鲁平开始在心中盘算着正月的哪天 庄内最为清闲。 “简单即可,至於宾客方面,八大门派就不用浪费时间通知了,只邀请与我们 有交情的人士赴宴就好。”风伟豪交游广阔,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对他 味的便与之交往,不对味的管他是皇亲国戚,一概拒绝往来,所以婚礼不用过分铺 张,只求宾客尽兴。 “是。” “决定日子後,别忘了通知林家一声。”同时让林念奴及早做好心理准备。 “属下知道。” 风伟豪点点头,他相信鲁平的办事能力,绝不会令他失望。瞥见屋内有几片枯 叶,风伟豪运用内力让枯叶飘出窗外。 鲁平见识到这般深厚的内功,在心中赞叹不已,以自己目前的功力,要及得上 庄主恐怕还得练上十年。“庄主,你不打算告知林姑娘那日出手救她的人其实是你 吗?” “不用了。”那日在观音庙後山,是他用枫叶搭救林念奴,不料楼宇凡随後出 现,竟让林念奴误会救命恩人是楼宇凡。反正他们无法再续前缘,他没必要特别提 起这事。 鲁平感到泄气,每个男人都想当心爱的人心目中的英雄,怎么庄主却任凭林姑 娘误会,不对她解释清楚呢?换作是他啊!老早现身跳出来了。 “小姐,你怎么闷闷不乐?”香吟见念奴板着一张脸,想尽办法做了不下十种 鬼脸,为的是逗笑她的好小姐,谁知念奴理都不理会她,让她好生苦恼,苦恼不能 替小姐排忧解愁。 念奴瞟了香吟一眼,仍旧不言不语。她在为风伟豪的话而气恼着,脑海中充斥 着风伟豪讨了十房小妾的情景,她不晓得风伟豪富有到什么地步,但普通人绝不可 能拿得出那样贵重的聘金,富有人家娶进好几房小妾的情形她看多了,风伟豪家财 万贯,当然会多娶几个小妾来增添子嗣。她只要一想到风伟豪不尊重她的举动就浑 身不舒服,懊恼当初的不在乎。她在乎吗?念奴悄悄的问着自己,不过她对风伟豪 没有感情,何必在乎? 他要娶三妻四妾皆与她无关,只要别来烦她就好。 “小姐,那个风庄主是否欺负你?”香吟担心的问,见她不回答,立即着急地 嚷:“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那狗奴才该死的竟不让我跟着你,下回见 着他,我非剥了他的皮不可。”香吟把所有的错归咎在鲁平身上。 可怜鲁平此时不在场,无法替自已申冤,他不过是听命行事,竟落得遭人唾骂 的下场。 念奴依旧没去注意一旁正气得跳脚的香吟;迳自把玩着桌上的珠宝。据她爹表 示,那是在她由折剑山庄返家後,风伟豪派人送来的,说是要给新嫁娘的礼物,她 猜风伟豪定是送了更贵重的礼物给她爹,否则她爹哪会那么好说话,把珠宝交给她, 怕不早就来关心她的珠宝了。 念奴无趣的看着手中的珍珠项炼,每颗珍珠皆绽放出美丽的光泽,她轻叹了口 气,美丽有何用?中看不中用。扔下手中的珍珠项炼,她拿起翡翠炼子,看得出雕 工十分精细,又是龙又是凤的,栩栩如生,但仍入不了她的眼。 念奴撇撇嘴看着成堆的珠宝,这算是收买人心吗?买她今後对他的行为不可过 问,若真是如此,那风伟豪看错人了,虽然她是让爹爹“卖”给了他,可不代表她 会和爹爹一样对珠宝爱不释手。 她不屑的拨拨桌上的珠宝,突地,一条项炼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炼子本身既不 是金也不是银,不过是条丝线,而坠子十分的小巧,像是颗白色的石子,上头似有 密密麻麻的雕刻,但无法看出是字或是画,念奴将它拿起来在手中把玩,这是成堆 珠宝中最不起眼的,却颇吸引她,毫不迟疑的就把项炼戴在纤颈上。 “小姐!”香吟尖锐的声音打断念奴的沉思。“我在为你担心,你还有闲情把 玩珠宝?”她不敢相信小姐会有如此异常的行为。 “我没事,坐下来吧。瞧你在屋内站了那么久,脚不酸吗?”念奴倒是觉得香 吟太大惊小怪了。 香吟无奈的坐下来,斟茶喝了一口後说:“小姐,老实说,你对风庄主的印象 如何?” 向来只听说有关风伟豪的事迹,却不曾见过本人,香吟当然好奇。 “他很富有,难怪爹爹会喜爱他。”念奴避重就轻的说。她不会告诉香吟,她 觉得风伟豪给她极大的压力,甚至她的情绪此刻都还受风伟豪的影响,愈来愈不像 她自己了。 香吟听後翻了翻白眼,何时她的小姐跟老爷一样看重金钱来着?“小姐!你这 是在跟香吟打马虎眼。风庄主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我怎么会知道?才相处一个下午,难不成你寄望我就把他的一举一动都摸透 吗?我可没那本事。”念奴有些气恼自己,不过见过风伟豪两次面而已,怎么今天 脑海里全是他的身影,连他嘲讽的笑容都不断的浮现她脑海。 “小姐,难道你不想多了解他? “没必要,成亲之後,自然就会了解。”是这样吗?念奴没有把握,风伟豪是 个谜样的男子,真要了解他不是件简单的事。 香吟拿她没辙,因为小姐的表现完全不像待嫁新娘,见过未来夫婿也没有娇羞 之态,好奇怪!这情形让她想起以往与小姐谈起楼宇凡的情景,在谈论到楼宇凡时, 小姐总是羞红了脸,一脸甜蜜,和今日大大不同。 笨!香吟重重的敲了自己的脑袋瓜一下,小姐不爱风伟豪,所以提起他时才会 一脸不想谈、不愿谈的模样,她怎会胡涂到把他们相提并论!小姐面对心爱的人当 然娇艳似花,风伟豪没那个本事使小姐娇艳似花。 楼宇凡再次拿起画像欣赏,深情的眼眸似见到画中人伤心垂泪,美丽的笑容带 着淡淡的忧愁,唉!他长叹口气,她应该已经知道他无法遵守承诺娶她进门,不知 她内心做何感想,是否想他、恨他? 想到心上人恨他,楼宇凡顿时心痛不已,“念奴,你恨我吗?”他感伤的问着 画中人。 长老们要他把画像毁了,以免往後被沅扬尘见着,可他舍不得,他已听从长老 们的话改娶沅扬尘,负了林念奴,今後唯一能给予他安慰的便是这幅画像,说什么 他也不会毁了它,就算被沅扬尘看到了又如何?沅扬尘没见过林念奴,怎会知道画 中佳人是真有其人,而不是仕女画像? “念奴!念奴!念奴……”楼宇凡深情的唤着心上人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你是否听见我在呼唤你?” 他好想再见她一面,即使只有短短的一瞥,他已心满意足;但要见到她是遥不 可及的梦,长老们要楼子平守在他身边,不让他有见到林念奴的机会,即使只是一 会儿也不行。 “我即将娶妻,而你却要嫁入折剑山庄……” 当楼子平告知他林念奴与风伟豪订了亲,他是那么的痛心,深深的为林念奴感 到不值。 “你值得匹配更好的人家,风伟豪他不配!”楼宇凡颤抖的双手抓紧画像,咬 牙切齿的说,彷佛画中人就在他眼前。 他向来不齿风伟豪的行为举止,风伟豪可说是粗人鄙夫一个,不遵守礼教规范, 也不把名门正派放在眼里,更与卑贱低下的人交往,甚至连邪魔歪道也都有来往, 此种下等人不值得他的敬重。 “鲜花插在牛粪上,巧妇伴拙夫,唉!念奴,你怎可如此委屈自己?”他摇摇 头,不能相信林念奴要嫁入折剑山庄。 “难道你是因为我要娶沅扬尘,心碎之馀就选择风伟豪?”楼宇凡自我猜测林 念奴嫁给风伟豪的原因。 唉!他再叹口气,执起画作,轻轻的贴上唇,如今的情势犹如箭在弦上,不得 不发,他没有立场去阻止林念奴出嫁。 再过几日便是迎娶沅扬尘进门的日子,他却没有当新郎倌的喜悦,沅扬尘固然 也是美丽的姑娘,却远远不及念奴,他爱的是柔顺如念奴的佳人,而不是像沅扬尘 那样的江湖女子,成天舞刀弄剑。 为了御鹰山庄,他牺牲了念奴,可是,若他执意娶念奴为妻,相信她也不会快 乐,因为山庄内的人只肯接受对他有实质帮助的人当庄主夫人,所以他不娶念奴也 是为了她好。楼宇凡在心中替自己找藉口,安慰自己。 大街上锣鼓喧天,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行向御鹰山庄,夹道的百姓们对迎亲队 伍指指点点,看着一箱又一箱的嫁妆,皆发出赞叹声,不亏是武林两大山庄的结合, 婚礼热闹滚滚,据说席开百桌,只要愿意即可上御鹰山庄白吃一顿。 乞儿们还可领到一锭银子呢!这等好事不常有,只见御鹰山庄挤满了人,所有 人见着庄内的管事,都是好话说尽,更是增添喜气。 相对的,折剑山庄冷清许多,念奴与伟豪两人相对而坐品茗。 念奴举杯轻啜香醇的龙井,风伟豪一早便派人邀她上折剑山庄品茗,顺道试嫁 衣,嫁衣是试了,还试了一堆新衣,念奴不得不怀疑他邀她的动机,毕竟今天是楼 宇凡的大喜之日。 “你是否怕我会上街阻挠迎亲队伍而有损你的颜面?”念奴说出心中的想法。 伟豪摇头轻笑,“你真要这么做,我不会阻止你的,可惜你的理智不许你做出 此举,不是吗?”一层又一层的道德观约束住念奴,他太了解她了。 念奴手一颤,茶水泼出来溅湿了她的衣袖,她没料到他竟会看穿她,她不喜欢 凡事被他掌握的感觉。 伟豪不语的看着她拿出手绢擦乾衣袖,她是心虚还是心惊? 念奴将衣袖拭乾後,才将目光迎向伟豪,“你说得对,我不会闹笑话给人看的。” 她不打算明说自己对於楼宇凡娶妻已无感觉,她认为这对风伟豪来说并不重要。 “有没有想过听从自己内心的话一次?你不觉得你受礼教的束缚太久,变得失 去了真实的自我。” “我可不这么认为,难不成你希望我同你一样的狂妄?”念奴嘲讽的微笑,风 伟豪的狂妄人尽皆知,想必是他常听内心的话所得来的结果。 “狂妄有何不好?至少活得自在,不像你一点都不自在,甚至毫无快乐可言。” 风伟豪不介意别人说他狂妄,那正是真实的他。 “谁说我不自在、不快乐?”念奴差点没拍桌大喊。他凭什么来断定她的情绪, 他们不过才见过几次面,他未免太有自信了吧? “我说的。”伟豪轻笑,轻佻的伸出食指勾起她的下巴,浊重的呼息吐在她的 嫩颊上。 “你敢说你现在不是想发脾气? 念奴因他突如其来的接近,心不规律的跳动着,他吐出的气息让她脑中一片空 白,她甚至连举手拍掉他轻佻的手的力气都没有,红着脸任由他挑逗。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她硬着声音质问。 “我在放松你的情绪。”伟豪不在意的大笑,带点邪恶的眼睛不客气的瞅着她。 天!念奴忍不住倒抽一口气,他的眼睛似会慑人魂魄般地狠狠的揪着她的心, 倏地,她打掉他的手!她竟会打掉他轻佻的手,她是着了什么魔?林念奴永远是柔 顺有礼的,不会做出不合宜的动作……她慌乱的睁大眼盯着他看,他是个危险人物, 她要远离他,但逃得了吗?他们已订了亲。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刚刚你已在表现真实的自己,为何又要逃避?怎么,不 相信那是真实的你吗?”他笑看她惊慌的眼神,嗯!惹人怜爱。 “我要回家了。”她急急的起身,不想与他多谈。 伟豪迅速的闪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一壶茶都还没喝完,为何急着离开?” 念奴不安的想抽回手,却是挣脱不开。“风庄主,请你放尊重点。”她恼怒的 提醒风伟豪记起自己的身分。 “要尊重是吗?”他轻笑着俯身攫住她红艳的唇瓣。 念奴倒抽一口气,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的唇在她唇上肆虐,他的气息包围住她, 他的吻使她的娇躯软弱无力,她只能发软的瘫靠在他身上。 过了许久,伟豪才放开被他吻肿的红唇,见她仍是一脸茫然,娇憨的模样令他 情不自禁的又啄吻几下。 “你……你在做什么?”念奴终於有了反应,颤抖着双手推开他的脸,只觉浑 身燥热,相信此刻她的脸一定是红似朝霞。 “做我想做的事。” 念奴恼怒的想责备他,却说不出话来,她听见内心有股声音悄悄的道:“这感 觉是美好的。”她试着忽略内心的声音,轻咬唇瓣瞪视他,若让旁人撞见了方才的 行为,她哪里还有脸做人,定是他的眼眸迷惑了她,才使她沉沦在罪恶当中。 伟豪走回他原先的位子,若无其事的拿起杯子轻吃一口茶,“不坐下来吗? “不!我要回去了。”她防贼似的盯着他,他怎能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难不 成他常以刚才的举动对待其他女人?念奴厌恶的皱皱眉,这男人真不知羞耻! 伟豪的唇边浮出一抹邪恶的笑容,“可以啊!只要你不介意让人瞧出方才我吻 过你。” 她的唇明白的告诉旁人她被人仔细的品尝过。 “什么?”念奴倒抽一口气,惊慌的抚上红唇,有点热、有点痒,可能也有点 肿,该感谢他的提醒吗?不!这是他一手造成的,同他道谢不如一头撞墙算了。 “坐下来喝完这壶茶再走也不迟。”伟豪在她的杯子中斟满茶水。 念奴迫於无奈,只好不甘愿的坐下,她太大意了,不该让香吟留在断肠厅的, 风伟豪绝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从今以後,她要小心避免与他单独相处,谁晓得下回 他会不会又做出邪恶的事来。 “我不会吃了你,怕什么?”他笑看她防备的神情。 念奴白了他一眼,不想与他交谈。 “总有一天你会真正的属於我。”伟豪盯着她姣好的容颜,突发豪语。 念奴不解的望向他,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伟豪故意忽略她眼中的不解,优闲的品茗。 ------ 卧虎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