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浩气凛然蛮人血 “碰,碰!” 两声声响…… 可是那两支斧头并不是劈在北双身上,而是砸在北双身旁的八仙桌上,只见两 支利斧巍颠颠的深入桌面,微微的晃动。 北双一怔! 阴阳斧朝北双伸出两手…… 北双心中一喜,连忙伸出两手握住阴阳斧粗厚的手掌。 阴阳斧朝北双浮起一丝笑意,两眼柔和的望着北双,北双的心中一阵激动,他 可以看出阴阳斧阴酷面上的微笑,那微笑里包含着太多的真挚与友谊,并且有着太 多的英雄气概。 两人一句话也不说,四支强有力的手臂,紧紧互绞着。 一股惺惺惜惺惺,英雄慕英雄之感,随着那流动的空气,互凝的眼神,以及互 凝的微笑,滋润在两人的心田。 噢,无声胜有声。 良久,阴阳斧刘善洲从怀中掏出一个黄色小铁盒,从里头拿出两粒黑色药丸, 微笑着递给北双。 北双接过药,也像当年他赠药阴阳斧一样,一句谢也没说,北双现在才知道, 有时候不说话,也能把要说的话表现得更深刻,更明显! 阴阳斧倒了一杯水,送到北双面前,他那双三角吊眼里,可以看出他对北双一 缕缕的敬慕;他那枯干的唇角的微笑,虽然与他那阴沉的鹄面是多么的不调合,但 可以看出,那一丝丝的真挚! 北双服下药丸,他不明白他此刻何以会激动得令他难以自持? 阴阳斧替北双解下额角上的丝巾,拿出白色的药粉,默默的,小心翼翼的在北 双额角的伤处,敷下药粉,然后轻轻包药回去。 一切友谊,尽在无言中。 北双没有说活,两眼充满着一撮神彩,灼灼的注视着阴阳斧。他觉得此刻说话 是多么俗不可耐。 阴阳斧面上的笑容,忽地冻结,两手疾伸,把北双拦腰抱了起来。 北双一惊,只觉身子一轻。 北双脑中思维根本来不及转动,被阴阳斧抱上梁上的阴角处。 阴阳斧刷的一声,跳了下来,接着,门外涌进了一大堆人影。 北双暗道一声,原来如此。 只见北双刚不过被阴阳斧藏身在上屋角上,一片黑压压的人影已冲了进来! 北双踞高临下,朝那些来者望去,但见来人足有六十名之多,皆清一色红色劲 装,头扎红巾,绿眼横眉,剽悍异常。 为首站着一男一女,男的老态龙钟,女的含苞待放。 老者穿着一袭花色大袍,年约七旬,长眉盖眼,鼻如鹰勾,吹火口嘴,露出两 支獠牙,那副样子,不输山猪老哥,手里提着一支尺八长的黑色铁箫,似乎就是他 的兵器。 身旁的少女,—副苗人打扮,穿着青色的苗装,长装紧短的够味,露出一截雪 白的细腰,底下短裙不到膝盖,小腿打着花色绑腿,足下却空无一物,光着赤脚, 头上乌黑的秀发,披垂两肩,鬓角上插着两朵野百合,两手腕间还戴着两个晰目耀 眼的玉环,只差那脸蛋没涂上两道刺青,那张脸蛋还真个迷人,杏眼小嘴,桃腮巧 鼻,浑身散发着少女特有的青春气息,那模样儿,顶多十八、九岁不过。 北双暗中窥看,心想那就是劳什子的红苗帮了。 阴阳斧刘善洲昂然兀立着,手中提着两把快斧,面上仍是毫无表情,死板得再 死板,要不是他胸前微微起伏着,叫人还以为是硬立的僵尸呢。 阴鹜的花袍老者,阴森一笑,声音就像那吊死鬼要死不死的挣扎声,叫人听来 毛骨悚然:“呐呢噎哆嗖!(你是找死)”花袍老者用苗语叫着。 阴阳斧毫不反应,像死了去。 “呀——” “死。” “唷。” 一声简短的嗥叫突而停止。 “*你妈的……” “死。” “哇!哇!”两颗人头飞了起来。 北双只不过一眨眼,便见阴阳斧用快得令人眼花的手法,把向他欺攻的三名红 衣大汉报销。 阴阳斧闷声不哼,嘴角勾起一丝残意,陡地身子一长,身形像来自十八层地狱 里的幽灵,那么恍惚,那么飘渺的令人匪夷所思的冲进那些红衣大汉…… “哎。” “哇哟。” 几声刺耳之叫,随之响起! 只见客栈内一阵骚动,响起一阵桌椅环盘翻碰声,阴阳斧嘴角含着死神的笑, 那么不可能的,像一个不是实体的物体,竟然穿过了那堆大汉,跃到街道,而他所 过之处,扬起惊心的惨叫,一片残肢尸骸倒了满地。 红苗帮的那些大汉,连忙冲出门外,把阴阳斧团团围住。 “喝。”青衣少女亮出肩后长剑,剑锋一转一旋,朝着阴阳斧“志堂穴”截去, 花袍老者也几乎在同一个时间,厉喝一声,铁箫疾力点出,夹着一片呜呜之声。 阴阳斧眼皮抬也不抬,傲然一撇唇角,不待长剑与铁箫点到,身形像随风的飘 絮缓缓飘起。 花袍老者和青衣少女的兵器,就慢了那么一点,堪堪的擦着阴阳斧的脚底而过。 “死。”阴阳斧在堪堪闪过两人的夹攻后,身形忽然一幻,和刚才缓慢的身形 成了一个强烈的对比,快得令人透不过气来,阴阳斧偌大的身影,忽地像是变成十 九个身影,是那么不可能的连闪了一十九个方位,两支利斧一连挥动十九次。 “哇——”十九道血箭激喷而起,十九声狂嗥凄厉掀起,十九颗头颅斜飞而起。 阴阳斧面目丝毫无表情,嘴角尽是勾着残辣的微笑,如果说他是死神一点也不 为过,阴阳斧又叫死斧,真个死斧。只见他两斧交叉,惊险的架开花袍老者当头的 一箫,单脚疾点,抽身一退,单斧一抢,八支仍握着鬼头刀的手臂,带着八股血箭 和八声惨叫,蓦然飞起半天来个,洒下满天血雨,和几声兵器落地声。 “他妈个头子。” 青衣少女用汉语骂了一声,娇躯陡地像紫燕般的直窜而起,拔起七丈来高,在 空中矫健的转两个斛斗,像兀鹰似的盘回而下,手中长剑猛地一震,像长了眼睛似 的,一眨眼就*至阴阳斧刘善洲的喉头…… 阴阳斧宛似落地以来就那副表情,死冰冰的,对那即将而至的剑尖,根本就好 像不懂得什么叫做骇怕,葫芦形的头闪也不闪,三角形的吊眼也不眨,眼前青衣少 女的剑尖就要刺进他的喉头,忽地两脚一弹,竟“不知死活”的迎向青衣少女要命 的剑尖。 “锵”一声震人心弦,撼人心脉的断金裂石声,陡地尖锐嘶起。 “我*。” 青衣少女娇躯猛地一弹,随着怒骂声飘到半空中。 阴阳斧的身形却急降——显然两人已辣辣的对拆一招,平分秋色,互不胜负。 “去你娘的乌龟头。” 花袍老者猛地阴阴一声,也用汉语骂了一声,乌黑的唇角勾起一丝残毒的笑意, 手中铁箫狂抡,夹着震人心腑,扰人心弦的啸声,只觉那啸声传至客栈里的北双耳 中,北双猛感耳一阵刺痛,咻咻作响,心胸一阵翻腾激荡,一股逆血差没夺口而出, 连忙撕破衣襟布紧紧塞住两耳,心中骇然忖道:“原来那厮是魔音鬼啸彭一峰。” 不错,那花袍老者正是名噪武林,号震江湖的魔音鬼彭一峰,论辈份,他是高 出北双一辈,和他师父逍遥翁同一时候的武林大魔头,北双料不到这老不死的还在 人间,其武功,不想可知,不禁暗替阴阳斧刘善洲捏一把冷汗。 可是阴阳斧还是那副“死样子”,闷声不哼,脸色不变,就待魔音鬼啸的铁箫 即将戳到他的腰间时,身形蓦地一沉,这一沉之速度,何止快了十倍?就像他刚才 身形突然一射一样,快得根本不敢叫人相信那是事实。 可是,已的确是事实,活生生的摆在眼前,阴阳斧皮毛也没伤,而且死板的脸 还噙着令人憎怖的微笑。 “死。”一声冷冰不带人性的死字,又滚出了阴阳斧的舌尖。 “哎哇!” “哇!哦——” 同样的,又掀起一片血雨和“鬼叫”。 “我*他妈的大头。”青衣姑娘猛地力绽莲舌,厉喝一声,娇躯咻的一声,带 着她的骂声,直向阴阳斧飞去。 “他妈的。”魔音鬼啸接着窜起身形,暴吼一声,长眉下的鼠眼,射出一股毒 辣阴狠的杀气,用快的不能再快的身法,射向阴阳斧的背后。 北双陡然惊叫一声。 阴阳斧的身形猛然颤动了一下,身形疾降而下,带着两道血光——只见阴阳斧 胸前挨了青衣少女一剑,背后吃了魔音鬼啸一箫,身形一阵踉跄。 “他娘的。” 五名红衣大汉,骤然像饿狼扑羊的扑向阴阳斧。 “死。”阴阳斧还是冷冰得叫人打颤,两斧风车似的一转,死字跟着出口! “哇——”五声惨叫,两颗“半”人头,一支手,一支脚接着飞起。 北双在梁角上看得一阵心跳,暗忖道:“蛮人就是蛮人。” 只见阴阳斧刘善洲已是挂了彩,脚步有点不稳,一袭玄青色的劲装,已变成鲜 红色,身上两处伤口,缓缓流出刺目的血。 此时阴阳斧真正是“浴血而战”。但那家伙硬是不哼一声,眉头皱也没皱,脸 上的表情比受伤之前还要死板,仿佛身上的两个洞不在他的身上!他的发松了下来, 红白两色的头发披散他的额角,一线鹄面,沾满了汗水与血水相混的“血汗水”, 两支三角吊眼射出的棱光,就像“无常大吉”所射的“鬼眼光”,阴、残、毒、狠、 辣、绝,一齿深入了下唇,殷红的血缓缓流出,那副样子,是鬼!是幽灵,绝不是 一个人。 只见他身子巍颠颠一拔,两支沾满血迹的剑斧,宛似暴风雨下的风车,急转不 止,—片咻然之声,几乎要刺破北双的耳膜。 北双的心一跳,赶忙再撕下一块衣角,用力塞紧已是塞满襟布的两耳。 “唷。” “哦,*哇!” “他妈的哇!” “哇——” 一连串像杀猪似的尖叫声,陡然划起。 足足有二十名的红衣大汉在阴阳斧的两支死斧下,刹地变成阎老王,一见大吉 的贵宾! 只见客栈前的街道,布满了一大堆的死尸,鲜红的血染着大汉红衣,显得更红 更刺目,更耀眼。 那无头有尸,有头无尸真正堆尸如山,那倾吐而出的肠脏,倾胸而出的心脾真 正血流成河。 那残肢、断足以及泛着寒芒的兵器,更是“遍地黄金到处有”。 “妈个乌龟蛋。” 青衣少女娇躯一长,连踩过地下两具无头尸首,猛地身随长剑朝阴阳斧飞去。 阴阳斧嘴角仍勾着“鬼”,两脚一点急飞而去。 “哎,我*你妈的。” 两支人形交错而过,一声娇啼扬起,青衣姑娘娇躯碰的一声栽在尸堆里。 但见那名青衣少女自左肩斜斜被阴阳斧劈了飞去,整支左臂荡然无存,飞在一 个已是两手被斩去的红衣大汉身旁。 青衣少女猛然一挺娇躯,两脚站在一名无脚的红衣大汉身上,头上秀发沾着血 迹,遮在额角,两只美眸射出一股骇人的杀意,一张秀发姣美的脸蛋,浸着腥红的 血水,痛苦的急速抽动着,一袭短不足遮腰的青色衣服,已分不清是青色还是红色, 雪白的玉足也变成了“红足”。 “我干你妈个……” 青衣少女嘴角陡地掀起一丝残恨的笑意,娇躯一长,螓首猛甩,长剑如毒蛇噬 骨般的的急窜阴阳斧脑袋。 “死。”一声冷冽的死字从阴阳斧的齿缝中爆出——“哇,*你的……哎。” —颗头颅随着惊心动魄的嘶叫,冒起一道嫣红刺目的血箭,直飞起两丈来高。 但见那名青衣苗女已魂归西天,玉殒冰消,栽倒地上,脑袋搬家。 “那妮子……真他妈个……” 楼角的北双,看得一阵心惊肉跳,不知道是不是怜惜那名苗女的报销,心中生 涩的叫了一声。 阳阳斧刘善洲,还是眼皮也不眨的,唇角一直勾着阴冷的微笑,宛似那名苗女 本来就该死似的,身形滴点也没有停,直飞入那仅剩三十名不到的红衣大汉。 “死。” “嗥,唉哇……”十个头颅,在一声死字下,“应声飞起”。 “我***你妈王八头。” 花袍老首魔音鬼啸彭一峰,一张乌龟脸气得变了王八脸,连声带*的铁箫斩向 阴阳斧小腹,带着震天撼地的啸音。 阴阳斧的身形一阵踉跄,魔音鬼啸的铁箫已正击在他的小腹。 阴阳斧的嘴中,陡然吐出一大滩的鲜血。 可是他真的不像一个人,即使一声像蚊声的嗯哼也没有,眉头微微挤一下也没 有,没有,完全没有。 仍是那死冰冰的表情,眼皮眨也没眨,嘴角还是挂着笑意,那不是人有的笑意。 阴阳斧好像不知道自己已受伤,似乎他的脑中只有一个“死”字。 只见他身形根本没有停,一声“死”。又掀起十五颗头颅、断刀、残足。 “呀——”魔音魁啸陡地嘶出一声凄长的厉声,哇声未绝,身形已冲冲到阴阳 斧…… 便见两条人影紧粘在一起…… 两支身影像触电似的,忽然坠落地上一动不动。 “朋友。” 楼顶的北双忽地叫了一声,心中气血一阵激腾狂湃,目眦欲裂的看着那残忍的 一幕。 阴阳斧和魔音鬼啸身形忽地分了开来…… “哇,尸,尸蛊功?” 魔音鬼啸的身形猛地一阵踉跄摇晃,全身竟然变成乌黑,一张老脸扭曲得走了 样,两支阴惊眼只看到一片眼白,干瘪的嘴张得如盆大,那副样子,真恐怖得令人 头皮发炸,魂飞胆破,只见他口中发着一丝嘶哑得不能再嘶哑的嗥音,那嗥音已是 微细得不能闻,可是却令人不自觉的毛骨悚立。 “狗养的,你,你啥么时候学,学会……尸,尸蛊功……。哦,我*你的…… 哇。” 魔音鬼啸说至末后,身子一阵疾速抽动,宛如千蝼万蚁噬咬般的狂嗥一声,仰 倒地面。 北双脸色一变,沉沉忖道:“尸蛊功?想不到他学会了。” 尸蛊功是“蛊魔”向真的底门绝学,顾名思议尸蛊功便是中蛊者必死,可是放 蛊者也必身亡,换句话说,此种无形之蛊是靠施放者内家全部真元使出,放者必定 全身枯竭而死。普通施放的人不以性命攸关绝不轻易施出,蛊魔在六十年前,为了 冷面黑煞严梦柔那本“玄归秘笈”而惨遭身死,自此尸蛊功便失传武林,不曾在江 湖上出现过,想不到阴阳斧学会了去。 阴阳斧刘善洲昂然的站立着,血,已然浴满他周身,魔音鬼啸的铁箫正中插进 他的心房,穿胸而过,转紫的血迹,已成凝状,他高大的身子,倏地干枯下来,显 得小了一倍不止,头上另一半的白发,也被鲜红的血浸红了。 但是,他仍悍然不倒,那张阴阳的脸仍是死板无情,嘴角还是勾出那丝狠傲无 比的微笑…… 只剩下三名的红衣大汉,手中提着弯刀,一步一步走向阴阳斧,每张脸几可说 是被一片怒炽的杀气而扭曲了脸型。 “干你娘。” “我*。” 刀光带着粗鲁肮脏的骂声,掀起十几道红光血雨。 “他妈的。” 北双闭下两眼,心中怒火如万军奔驰,滔滔狂湃,几乎忍不住想跃下身形。 但只见三支刀影起落之际,阴阳斧的脑袋首先被削了起来,接着又是几道刀光 闪起,那颗头颅竟被劈成十几块,带着脑浆和血水混合的血雨,漫天而下,阴阳斧 的身子更是怪,在三支带红的刀缝急起迭落下,一片片,一滴滴的肉粹,激射而出, 瞬眼,已是尸首无存。 但,至始至终,没有听见阴阳斧的一声狂嗥,即连闷哼也没有,真的,一滴也 没有。 “朋友,我姓北的不为你雪夷此仇,誓不为人。” 在阁角上的北双,滴下两颗泪珠,那泪珠里包含着北双满腔的怒火,满腹的杀 机。 北双的心激动极了,一个血性的蛮人,为他竟至尸骸不存的地步,他极力克制 自己,他要加诸千倍,万倍的流血还于红苗帮。 “红苗帮,红苗帮,少爷恢复武功的第一步,便先踩平你他妈的红苗帮,一只 狗也不剩,一片瓦也不存,叫你尝尝血煞星的手段。” 北双的心中在愤怒狂嗥着,两眼充满仇恨的血丝,眼眦欲爆,殷红的下唇,已 被他愤怒的牙齿紧紧陷下,一缕缕的血丝顺着他的额角流下,那是仇恨之血,那是 杀趋开端之血。 噢,北双那副骇形怖样叫人发颤,一张俊脸现出漫天无端的杀气,杀气,杀气 …… 北双两手掩捂着脸,他在煎熬着心中的怒吼。 忽地,他的耳膜传来一片嘈杂声,连忙抬首望去——但只见客栈前不知什么时 候又来了两百多名红衣大汉,显然是红苗帮又出动人马了。 两百多名红衣大汉在急速清理那些已血流成河的狼藉尸体。 中间站着一男一女在指挥着,男的身穿黄色龙袍,看样子就是红苗帮的帮主, 约摸五十来岁的光景,颔下长着近尺半白的长须,腰间挂着一把雁翎刀,面貌看来 比他的年岁还要老,布满老态的皱纹,两颊刺着两道刺青,很明显的是苗人无疑。 身旁的少女,高至那名老者的耳畔,和先前被阴阳斧劈死的那名青衣苗女一样, 含苞之年,年岁不过二十,身上穿扮亦大致相同,长发披肩,身穿短不遮腰的紧身 红色苗女装,下身短至大腿一半的红色窄裙,小腿没有打绑腿,露着雪白如玉,撩 人心弦的玉腿,足下光着赤脚,和中原女人的重叠衣服,截然不同,别有另一番风 味! 要是在平时风流不拘的北双,定要情不自禁的吹起两声口哨,但是,他没有, 他只是紧记着每一长脸谱,他要血债血还,他要叫眼前的每一个人“不得好死”, 他要把他扬震武林,赫盖江湖的“分阴挫扬”加诸在这些苗人身上,一定! 北双挫着牙,握着拳,他真希望他的绝世武功没有失去,大杀一场,把眼前的 每一个人片片剐下肉来。 龙袍老者和那名红衣苗女并偕走进客栈里,北双的心不禁—紧,连忙屏住气息。 “妮儿,想不到那家伙武功高得出乎我们的意料,我们死伤惨重。” 龙袍老者望着客栈内的残尸断刀,眼中射出阴厉的眸光,愤愤说道:“我们折 去刑堂主的魔音鬼啸,玄寿坛主沈佳,以及八刀客和五十七名弟兄。” “那也没法,爹,阴阳斧他学会了蛊魔的尸蛊功,难怪我们要损失这么多的人 了。” 原来两人是父女关系,叫妮儿的红衣苗女声音像她的胴体那么迷人,使人听得 忍不住心飘魂荡。 两人用标准的汉语交谈着,龙袍老人继续说道:“幸好那厮也死,否则我红苗 帮主响天爆雷的招牌可丢大了。” 梁角上的北双禁不住忖道:“原来你他妈的是红苗帮主响天爆雷朱永昌,狗养 的,不用神气,少爷定叫你死得喊爹叫娘。 “爹,倒不知姓刘的和那无影浪客有什么关系,竟愿意替他抛头卖命。” 妮儿闪着两只动人心弦的黑眸,皎白如雪的柔荑,轻轻掠了一下披肩的长发, 微皱柳眉,那红色装下不能遮腰,上不掩臂,露着两支如藕的白臂,纤小可握的柳 腰,以及丰满健美的玉腿,尤其北双在梁角上俯首下望,还隐隐约约的可看到她娇 红劲装内的乳沟,北双只觉心神一阵昏眩,差点没掉了下来,心中不禁忖道:“他 妈的,这苗女真个带劲,少爷双眼差点没看直了。” “妮儿,你确定是无影浪客那小子么?”响天爆雷沉下脸色,一片肃穆的神情。 “绝对肯定。”妮儿转动着乌眸,肯定的回道:“伙计说那小子的两柄剑把上 刻有无虚剑三字,爹,普天之下,只有江湖一鼎才用那一对剑,绝对错不了的;而 且伙计还说,他被打得无还手之力,正好和他失去武功的消息证实。” 妮儿摸了一下柳腰间的精致美伦的短剑,继续说道:“而且他说是个二十上下 的美少年,和江湖上相传他的形貌相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