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心魔 仙云毒派的“心魔粉”很是厉害。 由于脖劲上的玉哨被师尊发现,玉儿惊恐之间,让心魔粉乘虚而入。方临坐在 洞中,却已经听见头顶“滴答嘀哒”的水滴声,若是平时,方临或者以为那是从岩 缝中渗出的溪水,但今日不同,方临甚至听见玉儿大口喘息的声音,好似她正背着 千钧的担子,晒在烈日中,汗如雨下…… 方临不由伸伸舌头,寻思着那心魔粉是否会随风飘入回音洞中,自己在这里 “偷听”是否安全——几个深呼吸下来,方临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异常,但此刻, 头顶的汗滴声越来越急促,让他很是吃惊——如此出汗,只怕过不了一时三刻,那 个玉儿就会脱水而死。 但看上去担心的只有他一个人,侧耳倾听,玉儿勉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任 凭汗水淋漓;而银儿依旧默然无声地跪在那里,让方临很怀疑她是否存在;而他们 的师尊,依然用不紧不慢的声调,介绍着那所谓的“任务”。 “完成了这个任务的人,就是仙云毒派新的掌门了,这一点勿庸置疑;而我要 提醒你们的是,掌门人只有一个,玉儿也好,银儿也罢,你们是千挑万选后留下的 佼佼者,但同时,你们也是最不幸的,你们的所学几乎囊括了这个门派的所有,具 有绝佳的容色,高超的手段和令人称叹的本领,但有一点,从你们进入我的门下开 始,就没有人再教给你们,那就是——依赖!任何能留下仙云毒派的人,除了必须 拥有的美貌,心智,武功和潜力之外,还必须拥有——独立——回忆一下,从你们 到来的第一天,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小心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那都是你的敌人! 为了在这个门派中生存下去,你们必须学会警惕,学会怀疑,学会欺骗和防备,我 不知道你们是否曾在最黑的夜里,用利刃划破你们师姐或师妹的面庞,或者在饭菜 中对你们最亲密的人下毒——这都无关紧要,暗算和阴谋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重 要的事,你们坚持了下来,你们成功地成为了最后的两个,你们是用自己的手脚和 头脑一步步走过来的,你们从不曾依靠过任何人。” “事实上……”,师尊停顿了一下,口气越发郑重起来:“这就是我们门派的 镇派之宝,我们不依赖任何人,用自己的方法,达到自己的目的;用自己的手,来 争取自己的尊严——仙云毒派不是什么大帮大派,论历史,没有少林久远;论人才, 没有武当兴旺;那些自诩为正派的门派认为我们歹毒;而邪魔歪道却敬我们而远之, 江湖上或许说我们旁门左道,或者化外蛮夷,更或者认为我们忽正忽邪,黑白不分 ……但没有人敢小瞧我们,因为仙云毒派门下每一个弟子,都是能够只身闯荡江湖, 立业建功,开宗立派的好手,我们不曾归附过任何门派,更不曾张扬,不曾炫耀, 不曾在江湖上呼风唤雨,掀波搅浪,但那些蔑视我们,嘲笑我们,欺凌我们,甚至 叫嚣着要让将仙云派赶回南海的人,都悄然无息的湮没了……” “我们从不倚赖任何人,攀附任何势力,我们用自己的方式,解决自己的问题, 这是仙云毒派能够绵延至今,经久不衰的道理。所以,仙云门下每一个弟子,必须 够独当一面,善自为谋——可以没有亲人,可以没有朋友,哪怕什么都没有,也不 能失去自己;可以不相信天地,不相信神灵,甚至不相信天地间的一切,但不能不 相信自己!成为仙云门人,你们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教会你们不能依赖;而你们走到 今日,也证明你们不曾依赖——同样,眼前你们能走的路还是只有一条——自己的 路!” 师尊缓了口气,又道:“我说这些,只不过是提醒你们,在接下来的任务中, 你们没有任何机会并肩联手,你们必须用你们各自的方法,去追逐唯一的猎物—— 不错,猎物只有一个,你们先得则居之。无论是仙云掌门的衣钵,还是你们的未来, 她们都是唯一的,所以你们大可不必幻想能够同时凯旋。而我保证,凯旋之人,就 是仙云毒派的主人,而另一个,会被立刻废去武功,逐出门墙……” “而说到失败者……事实上,还没有一个可以活下来,除了因为任务失败而自 杀,或被杀,即便回来的人——你们试想一下,用什么方法才能当真废去她们的武 功,就算武功全部废去,她们还有嘴巴,还可以传授给别人;即便剜去了舌头,她 们还有手,还可以动笔;还有脚,还有身体上任何可以活动的地方……所以,仔细 想象吧,失败者只有一个归属,而我还没有见过有人愿意活着——生不如死地或者。” 方临听到这里,只觉得手脚冰凉,浑身战栗! 师尊继续道:“我不管你们会否自相残杀,但如果你们串通在一起,互相扶持 的话,无论你们是否做到,你们的下场也只有一个,当然,如果你们希望活着,我 也不反对……我想,你们一定会记住我的话,是不是!” 方临没有听到任何答复,显然她们是点头作答。而那个玉儿,方临幻想着她汗 流浃背的样子,也许她的身下已经一片泥泞,但居然能撑到现在,也颇不容易。 “接下来,让我们说说你们这次下山的任务……”,罗嗦了半天,师尊总算言 归正传。 方临很是好奇,虽然他对这样的一个门派,并没有什么好感,甚至觉得她们想 当古怪。但这是他还是感到好奇,记得小的时候,在他家所在的地方,地方官员的 更替总是在衙门里敲锣打鼓,体面人要肃静,百姓要回避,方临自然没有见过;而 方家在那里只有他们独门一户,没有自己的宗庙,连族长的任免更替,也不曾见识 过。唯一见识过的,是爹爹被人辞退后,爹爹的学生重新拜老师的仪式,只是那次 爹爹喝得很醉,他没能看几眼,就要赶着去给爹爹买酒…… 师尊低沉的声音,打散了方临的回忆。 “十门派”,师尊用力道,声音挺起来冰冷得让人害怕:“你们也许没听过这 个门派,或者听过,那不重要,依照管理,我要给你们讲清楚……” “十门派?”方临听过这个门派不止一次了,丐郎中曾经救治了许多这个门派 中的弟子,但从那以后,他便愤然开始“既治人病,又治人心”;他也从九窟十八 洞的聚会中听说,这个门派是导致山主夫人亡故的直接原因;就在今日,李无盐的 师尊——那个曾被十门派追杀,又被十门派抛弃在山火中,被丐郎中救起,最后成 为仙云毒派宗主的女子——正在也曾被十门派追捕的琅琊子炼剑的剑窟中,对自己 的弟子发号施令。 头顶的声音依然如此冰冷,让方临觉得很不适,似乎冰窟中那些常年不化的寒 冰也不曾给他如此的感觉。 讲述了十门派的来龙去脉,师尊叹了口气,轻轻道:“你们的任务,就是下山 访一下那个门派——然后,如果可以的话,鸡犬不留……” “咚”的一声,方临惊讶之余,听到一个声音,他很快反应过来,想必是那个 中了心魔粉的玉儿,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哼”,只听师尊冷哼一声,道:“中了心魔粉,居然能挺这么久,倒也难得 ……李无盐,你进来吧!” 无人答话,方临觉得奇怪,他记得李无盐很早就已经离开,而且没有听到她回 来时的脚步声。 “唉!无盐啊,你在早前故意中了心魔粉,然后借故离开,在服食了解药后, 你从山顶那根铁索偷偷遣来,你或许以为,铁索在风中摇摆扯动发出的声响,或许 让我无法发觉你的脚步声……可惜,你错了,所以,给我滚来吧……” 方临很惊讶地听到“咚”的一声响,显然有人从剑窟的顶端跳了下来。 “师尊饶命,师尊……弟子再也不敢了!” “其实也没什么?”,师尊出人意料轻描淡写道:“你刚才也听见了,我说过, 无论用什么方法,达到什么目的,你没有依赖任何人,也没有借助九窟十八洞的势 力,这总算是好的,所以,我可以饶了你这次……” “多谢师尊恩典,弟子……” “你也不用感激了”,师尊冷笑一声:“我知道你是什么打算,你在高家日子 不短了,这九窟十八洞只怕已经不是他山主高丰的九窟十八洞,而已经成了你李无 盐的,所以,你害怕我这次的目标不再是‘十门派’,而是你的‘九窟十八洞’是 不是……” “弟子不敢……只是玉儿她没见过世面,不知礼数,胆大妄为,弟子唯恐她… …” “是么?”,师尊涵义幽深地笑了:“在我看来,玉儿却非常不错,甚至比你, 还有你的那两个师姐要强,哼,若非还有银儿这个丫头,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个掌门 是她的囊中之物……” “这个……”李无盐有些无措。 “要知道心魔粉虽然没什么毒性,但却奇痒无比。你是过来人,自然知晓一般 人中了心魔粉之后,会出汗,汗流得越多,身体就越骚痒,身上却痒,心中就越紧 张,越紧张就越会引发心魔粉的毒性,而毒性越来越剧烈,将导致更多的汗水,骚 痒,和紧张……如此循环下去,除了服食解药,或用水清洗,唯一结束它的办法就 只有一个——脱水而死!” “是的,师尊……”,李无盐的声音有些发颤,她似乎又看到了那一幕,她师 姐死在她面前的情形…… “这就是心魔粉”,师尊轻道:“心魔粉的厉害之处,就是让人清醒,只有越 清醒,才会越敏感,才会越来越紧张,即便脱水而亡的前一刻,心神也不会有丝毫 混乱。但你的玉儿也真不简单,她居然硬生生地将自己逼昏过去。虽然你们都明白, 只有昏厥才能失去感觉,才能让自己放松,才能让心魔粉失效,但这样的釜底抽薪 的计策,大多数人即便明白,也无法做到,因为没有多少人能够一动不动地让自己 昏倒……” “莫非她,她咬舌……”,李无盐颤声问。 “不是……”师尊道:“她没有,她只不过是闭气,她硬是封闭了自己的呼吸, 就好像有人塞住了她的口鼻,卡住了她的喉咙……” “这怎么可能?”,李无盐惊道。 “的确可能!因为她做到了。呼吸是人的本能,而有些内功在不得以的情况下, 的确可以抑制呼吸,甚至断绝呼吸,从而进入休眠,但在玉儿倒下的那一瞬间,我 重新听见了她的呼吸声——唉!不错的丫头,我想我不必告诉你,对任何人而言, 闭气直到自己昏厥是多么困难的事儿,人求生的本能排斥这种愚蠢的做法,但是她 ——玉儿,居然能做到这一点,着实令我佩服。你看,她现在的呼吸已经想当平顺, 而她也不再汗如雨下,这说明她是真的昏厥,并且在昏厥的同时身心得到了彻底的 放松,从而心魔粉对她再无效力了!” “是,师尊!”李无盐小心地问:“是不是要叫醒她……” “不必了!”师尊道:“等她醒来,你转述予她就是了!” “是,师尊!” “十门派——这是对十个门派的统称,银儿,我知道你听说过其中的天姥山, 和神仙谷——这是十门派中的两个,还有八个门派分别是:地刹门,人心观,鬼邙 山,妖闲楼,阴凉界,阳回寨,幻空岛和境庐宫。事实上,在十门派合并之前,它 们的名称和现在有些不同,比如当初‘阴凉界’被称为”清凉界“——在十门派合 并的时候,各派的掌门以武学定持续,然后‘天、地、人、鬼、神、妖、阴、阳、 幻、境’排序。天姥山据说是武当分支,在十门派中武功最强,被排在首位,而天 姥山的掌门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十门派的首领!” “天、地、人、鬼、神、妖、阴、阳、幻、境”,好奇怪的次序,方临想:人 居然排在鬼的前面,而鬼排在神的前面,古怪! “所以!”,师尊重重道:“记住这十个名字:天姥山、地刹门、人心观、鬼 邙山、神仙谷、妖闲楼、阴凉界、阳回寨、幻空岛和境庐宫——这十个门派中,有 些武功高强,比如天姥山的关氏,据说现在的掌门只有三十出头,但论辈分,甚至 和武当掌门瞰云道长相同,武功也出神入化,深得道家真传;而其他门派,各有所 长,地刹门擅于打造兵刃,神仙谷擅长炼丹;人心观神秘莫测,鬼邙山神出鬼没; 妖闲楼以轻功闻名,阳回寨更是财大气粗;阴凉界和幻空岛是化外仙境,而境庐宫 虽然排在末尾,却是武学世家,比其余九派有更深的渊源……” “所以!”,师尊叹了口气:“你们的任务决不轻松,以一人之力,移山填海, 这的确不易;更何况,我只能给你们五年的时间,在此期间,我会继续收徒,五年 之后,如果你们无法……那为师也只有顺其自然了……” 好一个顺起自然,方临心说,却也觉得不可思议,让自己的徒弟单枪匹马地去 和十个门派的人作对,这简直是让她们去送死——他此刻并不担心十门派的安危, 反倒是觉得那个玉儿和银儿实在可怜…… “最近……”,师尊接着道:“武当山似乎将有事发生,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 十门派会再次聚集,地点就是武当山——当然,我不是让你们在武当山动手,你们 想必也不会如此愚蠢,但如果要查明十门派的底细,只怕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当然,我只是建议你们,去不去还是你们自己拿主意吧” 师尊叹息一声:“我要说的,都说了——无盐,你带着玉儿先回去吧,不过记 住,半个时辰后你再过来,我还有话问你!” “是师尊!”,李无盐应声走了。 “银儿,她们走了,你也可以不用再装哑巴了!”,师尊缓缓道。 “是的,师父!” 银儿的声音响起,方临觉得很好听,但和她的师尊一样,都是冷得让人发抖。 “你认识那个哨子——玉儿挂在脖子上的那个,是不是!” “是!”,银儿没有迟疑,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你很怀疑它为什么会在她身上,是不是!” “是!” “很可惜,我也不知道答案,只怕这个答案还要你自己去寻找,但是!”,师 尊加重了语气:“你要记住你真正恨的人是谁,那个人就是——我!你的师父!” “是!” “说实话,我一直都想问这个问题,但我没有问,一次也没有,但现在是时候 了,告诉我,你想不想报仇,想不想让你的仇人死亡!” “想”,银儿的声音还是那样冷静,而且显得越发冷酷了。 “好!”,师尊好像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我给你这个机会,你现在可 以动手杀我——你的仇人,如果你认为你已经能够战胜我的话!” “不,我不能”,银儿轻道。 “哼,你是不能忍心下手,还是不能战胜我!” “不能”,银儿答道:“战胜你!” “那么好,你还有五年的时间,如果你在五年里可以让我俯首称臣,那么一样 可以报仇……” “五年——不够!” “原来你很有自知之明!”,师尊笑了一声,但笑声中让人觉得满是风霜: “那么,看来你没什么机会了!” “不……”银儿道:“我有,我会活下来,直到!” “直到能够杀死我的那一天……”,师尊道:“好,为了杀死我,活下来,银 儿,你不要令我失望,替我平了十门派,那是为师今生的愿望了,如果实现了这个 愿望,是活着还是死去,对我而言也就没有什么差别了!——银儿,你明白我的意 思么?” “我……”,银儿迟疑地没有回答。 “当然,一切并非那么简单”,师尊道:“本来我以为只有你有希望继承我的 衣钵,但是我想我低估了李无盐,也低估了玉儿——事实上我一直感觉到,你的一 切似乎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完美,虽然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但今天,看到玉儿的表 现后我才发现,她拥有了你最需要的东西,那就是——狠!” “狠?”,银儿有些疑惑。 “对,狠!”,师尊到:“她甚至能屏住呼吸,直到昏厥,这是比自己掐死自 己更难做到的事儿,但她做到了,因为她够狠,而这也正是你欠缺的,你美丽,聪 慧,深沉,清澈,但你的心却不够硬,不够狠,在这些年里,你一直凭借你的真实 本领将你的师姊妹淘汰,却没有用过一次阴谋诡计,没有害过任何人……” “因为不必!”,银儿冷冷道。 “不错,你的确不必,我没有看走眼,你有着惊人的天赋,和坚韧的毅力,你 总是能够高高再上,平静地承受别人嫉妒的目光,也总是能够从容不迫地化解别人 的欺诈和陷害,让她们输得心服口服——但再仔细想一想,这真的很好么,我不得 不提醒你,顺利和平安让你变得迟钝了,比如,你在为师身边八年了,这八年你有 很多机会,但你错失了它们,难道你一次都没有想过要杀我报仇……” “想过……” “但你没有付诸行动!” “因为没有把握!” “不,因为你狠不下心肠,因为你在我身边的日甚至久过你的父母,因为你从 我这里学到了更多的……” “对不起,你错了!”,银儿依然平淡地回答,从她的声音里,听不出半分色 彩。 片刻缄默…… “那好,无论如何,你该走了!”,师尊道:“不要惊动其他人,就走我们来 的那条路——我想,为了玉儿,李无盐应该会在路上准备了些什么,你应该有有数 吧?” “是的!” “好,去吧!我等着你的那一天!” 方临在山洞中听着这对师徒奇异的对话,不由不解,师徒——仇人,这岂非咄 咄怪事——而转眼间,银儿离去,李无盐却又回来。 “玉儿还好么?”师尊问:“银儿,已经上路了!” “是,师尊,玉儿还好,已经醒了……” “很好!”师尊打断了李无盐,继续道:“你应该知道我叫你来的目的,既不 是关于玉儿,同样,也不是银儿!” “是的,师尊!” “那好,回答我!” “是”,李无盐道:“月儿,她在峨嵋一切都好,请师尊不用惦念!” “有人怀疑么?”,师尊问。 “没有……一切都很顺利”,李无盐回答:“没有人怀疑她的来历!” “那就很好!”,师尊道:“另外,月儿身上那把金银锁,打开了没有?” “是的,回师尊,弟子已经命令史大钟,史洞主加紧探究那把金银锁的秘密… …” “史大钟?”师尊想了想:“即使高丰手下那个擅长机关暗门的家伙?” “是的,就是他!” “可有眉目?” “是的”,李无盐急忙道:“他已经打开了银锁,但是那个金锁……” “银锁里面是什么?”师尊问。 “银锁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是在便面上雕了一条龙,和一只羊……” “龙——羊?龙——羊?”,师尊思索起来:“莫非……那金锁如何?” “回师尊,那金锁构造的无比巧妙,几乎没有一点缝隙,只在金锁的锁口处有 一个小洞,只是……只是那洞小得插不进任何钥条……” “那又如何?”,师尊问。 “史洞主的意思是,看那小洞的形状,似乎是为一枚发簪所设……” “也就是所,那枚发簪就是钥匙,只有那枚发簪可以打开它?” “是的,史洞主的确这么说!” “可以仿制么?”师尊又问。 “史洞主正在试制,但无论金簪,银簪,铁簪,玉簪,木簪,竹簪,插进去就 断了,没有一个能打开……” “簪子,簪子……”师尊慢慢道:“以簪子作钥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让 史洞主再用些心力也就是了,总是打得开的……” “是,师尊!” “以月儿的资质,并不在玉儿和银儿之下,但她年岁太幼,还需磨练,除了本 门武功之外,玉儿兼通高氏,也就是你们九窟十八洞的武学;而银儿兼通——当然, 这个你无需知晓,现在就看月儿的了。唉!上天总算待我不薄,三者有其一,已经 很奢侈了,更何况如今有了她们三人……” 见师尊感慨着,李无盐心中有些失落,但她惊讶地发觉,师尊竟然摘下了面纱, 而她的眼中居然泛起泪光…… 很快,方临有听到一滴水落地的声音,莫非——他以为——又是谁中了心魔粉……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