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盛名之下无虚士 夜色深沉,洛阳城内的大小街巷一片寂静,远处城头的值哨官兵也因天寒开了 小差,躲藏进被窝梦起子周公。 近冬的天气,人们大多都睡了,只余下一两声更鼓与夜行人惊起的犬吠,三两 声响起。 回音悠长短促,各具其类。 矗立在城内南街上的伊王府三重紫朱牌楼,在皎如银盘的月色下反射出微微夺 目的红色光辉,似乎在耀示著王府主人显贵的身分。 十余丈外就是伊王府高广的围墙,周围五尺列为禁地,擅入者掐杀勿论。 往日戒备森严的王府要地,眼下更是每处门楼护墙都布满警哨,府卫们如临大 敌的注视著外面的街道。 牌楼内侧的街上已经聚齐了数千黑衣汉子,大多内穿软甲,手执决刀弩箭,锋 刀所向直指不远处的伊王府邸。 人数虽众,但是面上大都透著一股紧张,握紧了兵刀的摩擦声和急促的呼吸此 起彼伏。 永宁郡王府谋划已久,今夜陈兵於此,牌楼一侧的“文官武将下马石”已经被 扳倒在街头,偌大的石碑重有千斤,足可用来抵做撞击伊王府正门的冲车。 朱驹准备以武力逼迫父亲废庶大哥,尽夺洛阳尊土地位。 领兵的郡王府将官校尉全是小郡王的随身亲信,此时安排人手,撤查周边,抢 占优势地形,包围数重,已然将伊王府困了个飞鸟难渡,不愁消息外泄引出援兵。 没有王爷印玺根本调不动洛阳军队,余者任是谁也没有实力增援。 只等著小郡工在花月楼的事情办完,来此下令,便可展开进攻。 如此大动干戈,早被府内的人察觉,家了使女们大多人心隍隍,碍於伊王严令, 当此时刻妄动者杀!所以虽然心里都乱做了一团,却没有一个敢乱说乱跑,绷紧了 心弦在各自屋内求神祷告。 王府内各条通路早巳戒严,仓促集中的甲土约有近千,列队持戈在各处要害地 段巡逻。 弓箭弩手全上了碉楼,空气里的凝重,让墙内外的攻守双方都感受到战前的压 抑。 府内离街最近的观星阁上,伊王黄袍冠冕,神色从容地把著栏杆向外眺望。 见长街之上灯烛火把亮光灼天,一军排列,人尽黑衣,鸦鸦杂杂的挤满了视线 所及的各条道路,可说是四面重围。 相对王府守军的沈默,对方杀气腾腾的列阵在前,很有战云压城城欲催的气势。 伊王的面容平静,丝毫看不出一丝焦虑,淡笑著询问身侧的一名中年汉子: “高侯,那小畜生想造我的反,你何必牵扯进来受连累。”话谁如此说,表情却是 隐有欢欣之意。 那人身著黑色云纹袍服,腰饰玉带,厚重有威的国字脸庞,鼻梁略塌,正是威 远侯爷,龙门睹坊的东主高昌泰。 威远侯不无揶愉的答道:“嘿!我接到手下急报,有大批人马开向伊王府,遂 跟过来看看热刚小驹这小于还真有胆识。”侯爷脸上满是笑容的说著。 伊王听了眉头一皱,朱驹这次发动兵谏,根由还是源於世子袭位,存心久矣。 他多少也有些察觉,就是不想让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胡搞,他才派孟义山这样强 梁的部下去寻朱驹的麻烦。 依小王爷那浮躁的陛子,不和老孟翻脸才怪,朱瞻隆也好抓住朱驹的错由,狠 狠敲打一下,剥去他永宁郡王的兵符,撤除护卫。 先收了这部分军权,再逐渐将关洛一带各部卫军都集中在自己之手,到时候令 行风从,毫无阻挡,一举扑平举事之路。 与子争权,不顾亲情,伊王固然冷酷,也是看准了这个老二没出息,没想到朱 驹会押弧注,被王河稍微透露王爷要追查刺杀世子的主使,小郡王惊恐之下急於自 卫,调遣了永宁郡王制下所辖护军三千余人,分批入城。 又经罗平海不住的劝说,终於定下了於花月楼夜宴洛阳诸大员,予以软禁,瘫 痪关洛军政。 另一面兵困伊王府,拂晓进攻后抓住世子朱潘,迫他老爹伊王退位,上表朝廷 册立第二子朱驹为伊王藩土。 策划周密,可是设下这些策略的罗平海却引恨花月楼,在他的师叔,少林两太 高手的眼皮底下被宋继祖以凤眼锥一击而杀。 老孟一伙人手段凶狠,又有王河为助,两位少林高僧也被困斗当场,一时之司 难以相助小郡王赶往伊王府发令。 朱瞻隆虽然对朱驹的反应有些失算,但毕竟有著伊王藩王的威风气势,很决放 下心底的思虑,鹰郎口电般扫了眼王府外的几千军队,对著高昌泰哈哈大笑道: “塌鼻子,我这王府甲土不及调派,大都驻扎在城外军营。眼下一千多人,就都交 给你了。一会那小畜生要是命叩人打进来,我可要看看威远候爷如何领兵!”未了 一句语含霸气,大多是被朱驹竟敢反噬一击的行为激出来的。 高候爷兴奋的一挽袖子,露出伤疤纵横的前臂,将右脚向阁楼护栏上一蹬,支 起半个身子头也不回的望著墙外蓄势而发的敌军,笑道:“好,交给我了!”花月 楼内的夜宴演化成了一场激战,王河死拼智无不下,老孟这边大战黑衣悟澈,他打 定土意车轮战,与莫魁、宋继祖轮番上阵。 被换下来的行运几口真气,琢磨两眼悟澈的招数,稍微恢复一下便挺身再上, 逼得和尚连喘气的机会都少有。 换攻了有一二百招,眼下孟义山执刀在手,猛攻悟澈。 他杀法凶悍,招数带著一股剽野之气,连环劈出取处毒辣。 悟澈暗中讶异这套刀路不可小觑,早巳没了起初轻视之心,凝神注意拆解。 和尚的拳掌灿口飘风,在刀光中穿插如棱,拨、打、推、转,老孟的刀招未待 使开便被迫得撒手回护,渐渐显得凝滞。 好在盘王刀并无定数,全是散手杀招,架得住这种专击空隙的打法。 拳风掌势呼啸而来,悟澈的强横迫得孟义山招数火候逐渐增强,打得急了一声 长啸发刀,气势满涨的一刀有如狂风怒号,卷冲九天而下,破空震出霹雷之声! 黑衣和尚武功再高也不想直当其锐,无奈之下跨出一步,侧身而上抢抓老孟的 脉门,五指齐出快如白鹤啄蛇!取意便是那电闪一击。 中指的前楷已近,孟义山急缩手腕,藉著扭力反手撩出一刀,“唰”的一声, 刀弧向内急切和尚的小臂。 悟澈变势转手,手指连弹叮叮两声击在刀背,他手掌半麻才化消了刀上的劈力, 一只衣袖却是被卷入宝刀寒芒之中,割了十粉碎。 满天黑蝶一样的碎布尚未落地,老孟强忍著变腕过急的扭伤,刚刷刷又是三刀 急剁,藉著猛锐的气势把武功高於自己甚多的和尚迫得左右挪锔,躲闪著破军宝刀。 与其讲老孟武功大进不如说他手里宝刀太好,和尚一身功夫都练在拳脚,想和 山贼硬拚都不行。 三式不中孟义山心里有点发虚,悟澈见机双眼一瞪,眼光如炬直视老孟的双目, 孟义山被他一瞥,以为他要动手,出於本能的反应掐出一刀,哪知走了个空,黑衣 和尚立在那里纹丝未动。 他心中立知不好,少林和尚的武学经验果然非他这个半路出家的山贼可比,只 是佯动一眼,就诱发了他的刀招。 老孟招数落空,不待再做反应,悟澈面含忿怒,闪身一掌劈了上来,眼看那手 掌由远而近,力能破碑的强横掌力直印孟义山的胸膛,老孟骇然中带转半身,以左 掌做刀硬劈了上去。 蓬的一声,掌骨巨痛如折,半边掌缘立时肿成了红色,鲜红的手掌有些克制不 住的微微颤抖,显然手臂筋络也被震荡得轻微失控。 悟澈的手掌却是坚如盘石,丝毫不受阻碍的自顶压下,孟义山将牙一咬,运足 柔笔心法勉强连发三记手刀,一一砍在于悟澈横空而来的掌心。 藉三击之力一缓掌势,不待和尚发劲,检使大人一式懒驴打滚翻了出去! 此时也顾不得什么颜面,双方相差太远,不躲只有等死。 黑衣悟澈的双掌正待连击而下,身后宋继祖一袖遥击,风中迸发的劲道让和街 心头一凛,转手就和宋继祖对攻一掌,打得宋继祖身躯一晃,显然内功不如和尚精 纯。 但他武学经验远比老孟为高,再加招数阴险,暂且弥补了武功的不足,拆招对 攻毫不逊色,一上手和悟澈斗了十旗鼓相当。 莫魁早在一旁蓄势已久,擎著那把沉重的太师椅,等到悟澈和尚拆招走动,背 影转到他的身后的时候,双膀轮圆一扫,呼!沉闷的风声直扑脑后,悟澈已经中过 一招,这下有了防备,旋身直纵闪了过去。 砰!身后坚硬的八仙桌被这下拍了个正著,架不住莫魁的猛击,哗啦一声便散 了架,木层散飞四处。 悟澈心头有些哭笑不得,他这少林长老也有些忌障这以力破巧的蛮横招数。 孟义山缓解了下痛麻的肩膀,狙盯著和尚看了看,赫然起手就是两刀疾劈,电 闪一样斩向悟澈的胸腹要害,悟澈呼吸一口气,闪身敛腹堪堪躲过。 宋继祖凝力发出一指风眼锥,莫魁放下椅子便是一记铁拳,直捣悟澈的面门。 黑衣悟澈的额角已然见汗,以一敌三耗费的体力不说,心头的煎熬更是强烈。 三人的车轮战术环环相扣,连续不断的上手猛攻,压得和尚渐居下风,很难腾 出手来主动进招。 四十人在阁中放对厮杀,打得周围器物纷飞,惹起这场争斗的罪魁祸首朱驹脸 色煞白,紧紧贴靠在墙边壁角,生怕孟义山凶性发作,打上了瘾顺手把他砍了。 什么王爵地位,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想度过今夜这场危难便好。 另一侧王河大战天王智无,他招法颠狂,使到极处只顾伤人不顾护身,不惜真 元大耗的猛催内力,十指齐出射向智无,指路阴阳互用,嗤嗤的裂响入耳生寒,气 势稍微不够的对手绝难面对这种天河倒泻般倾诉过来的攻势。 智无和尚的袈裟早就在激斗中扯落,露出里面的海青侩衣,衣袍无风自鼓,显 然蕴满了真气。 瞠然一声大锔,老僧的双掌旋动犹如利斧,沉浑的石磨掌力将对面攻来的指风 打散了大半,去势未停的宜劈王河的面门。 王河猛然将头一侧,右肩却被老侩的掌风扫中,喀嚓一声打脱了臼。 剧痛传来激得他脸色一片煞白,左手却也在中招的同时甩出一道指力,智无急 於进身出掌,肋下现出空隙,嗤的一声,被这一指锥入,身躯一颤如遭雷殛,疼痛 之余觉得眼前一黑,面前事物变得有些楔糊。 智无默运真气疗伤,却感伤处一片灼热,真力难以通过,在受指之处被阻。 心中立知不妙,已然被王河这指点伤了肝经,受伤之处影响到双眼,势必不能 准确的抓住敌人动态。 医家将五脏按五行分类,肝经属木,经络与双眼相连。 王河深明其理,他拼著挨智无一掌,反手伤了他的肝经,这一手计算无遗,绝 非幸至。 老和尚受伤后影响双目视物,王河本应大占便宜,只是他低估了智无掌上的威 力,中招之时本想沉肩卸力,却被智无乘势震击,打得右臂脱臼,一时之司半边膀 臂难以使动,一牵即痛,十成武功去了一半,施展起来大有窒碍。可谓两败俱伤。 这下两人心头都是一凛,钦服对方的武学造诣。王河把心一横,强压著手臂传 来的刺骨剧痛,以一只左手继续猛攻,手下更加狙辣无情,只想将天王智无击败, 以挫少林的威风。 老孟一伙围殴悟澈一个,黑衣和尚渐渐打出了真火,身法展开犹如一只起舞的 黑鹤,鹤形掌左拍右啄。 他右手翻腕如蛇般衔住了孟义山的刀身,左手迅疾一击震退了宋继祖的掌招, 余劲未消,反弹琵琶借劲一挥,一掌印上了莫魁的胸口。 莫魁震得心口剧痛,闷哼了一声退出两步,嘴角已然挂上了一丝血痕。 幸好是余力反拍,以悟澈的内功要是拳掌打实,莫魁非得重伤呕血。 悟澈行险一击,夺回三分先手,连出两式掉碑手,刚压得老孟和宋继祖退了两 步,莫魁在后回过力来,一声大锔,双拳贯风插向悟澈的两肋。 和尚有心闪避,却被孟义山的刀招缠住,宋继祖也闷声不响的在旁直下狙手, 这两个人威胁远较莫魁为大,衡量过轻重只好硬挨。 砰地闷响一声,莫魁双拳齐中,悟澈和尚的脸上现出一丝痛容,这下打得太猛, 莫魁被反弹的劲道震得退身坐倒,虽然显得狼狈,莫魁却是面带狞笑,他膂力沉雄, 全力一击足够和尚生受。 悟澈的脸涨成了朱红色,额头的青筋直跳,被这两拳共鸣,震荡得内腑受伤不 轻,再次出招已然不似原来那样灵便,闪身腾挪之际肋骨两侧传来刀刮一样的疼痛, 带得身法明显发滞,闪不了几招就让宋继祖在腰胯上印子一掌。 和尚拚力躲闪,已然气喘嘘嘘,却怎样也不敢让老孟的破军刀再砍上,斩实了 马上要命。 转眼又是十招经过,这三个人的配合让悟澈气恨不已,老孟和宋继祖的武功招 数威力不轻,多中几招便难以承受,三个人围在一处只得捡软的接,这才让莫魁得 手,却不知这少林叛徒力大招沉,拳头太难招架。他心中喑道:“这三个人战法卑 鄙,难以拆解。”他让老孟一伙吃得死定,也没机会抽空观看,不知道讲经大和尚 那边打得怎样‘只是希翼智无能决些压住王河,赶来助拳,不然就撑不住了! 智无老和尚身影纵横,掌法威力不减,只是视力愈来愈觉楔糊,感到难以和王 河持久相斗,便想窥准机会狙攻数招,带著小郡王撤退,当务之急是走出花月楼, 带著朱驹去伊王府发令,好促成他们父子火拼,削弱伊王的势老和尚无心恋战,以 少林两太高手的实力,出师不利,撤走远遁却是难以阻挡。 智无口喧了一声佛号,喑喻悟澈决退,石磨掌旋圆了猛推三掌,凶猛的潜劲将 王河迫得急退数步,不敢轻捋其缨! 黑衣和尚被三人围攻,正在苦苦支撑,闻声心头一振,藉著拆招换式渐渐挪到 了阁楼北侧的窗前,他奋力攻出数下拳招,打得虎虎生风,其实却是虚张声势。 等得老孟三个凝神拆架,悟澈翻身倒跃,一掌震破了窗掐坠了出去。 智无在同时一声大喝,铁罗汉拳连环打出,屋中数人竟然被他凛然的拳风威势 迫得招数一缓,老和尚乘势抢到朱驹面前一把将他提了起来,甩手就要向楼下投掷, 骇得朱驹哇哇大叫,真魂显些出窍。 孟义山杀气直冲眼眉,抢上去持刀就奔朱驹,心想:“宰了这小于王爷也拿我 没办法,老子就推说刀剑无眼!”他心里动了此念,手黑刀毒,破军刀宜劈而下。 智无心头一惊,喑道:“怎么是个浑人,连郡王都不顾了!”连忙旋身一脚, 将压顶而来的宝刀踢开,借势便把朱驹顺窗抛了出去,掉向楼外的长衔。 朱驹跑了,智无可走不及了。王河五指幻成莲花开放的掌印拍了上来,宋继祖 的双掌接踵而至,莫魁踏步连上一拳,三人力量汇在一处,齐击智无。 老和尚避无可避,高大的身躯一拔,奋力拍出了两式虎爪,掌力相接轰然一声 大震,狂风四溢,四人身下的楼板难以承受,喀嚓两声便折了数根。 智无的身子一晃,畦的一口鲜血喷出,手上的念珠串链也被这一下扯得四散, 劈劈啪帕掉了一地。 智无和尚只觉胸口闷得像是堵了一块铅,脚步虚飘得有如棉絮,他强提起精神 点起一脚,肩背猛然后撞,击破了阁楼的木板,从楼上翻了下去。 合击的三人被震退一步有余,功夫最差的莫魁膀臂发麻,剧痛从手指直传到肩, 饶是天生神力也承受不起。 王河的脸色惨白如纸,宋继祖也是气血浮动,心有余悸的想:“天王智无,盛 名无虚。”四十人紧跟著落下街心,只见两个僧人一左一右,分别执着朱驹的两手, 一跃数丈,起掠之司速度快得让人咋舌,幻动如飞有如魅影流光一样,直冲街口。 王河受朱瞻隆所差,任务就是看住朱驹,哪能让和尚将他带走,奋起身形衔尾 急追。 刚奔出二十余步,身后传来衣襟带风之声,赫见孟义山和他赶了个并肩,心头 不禁一惊。 他哪知道孟义山的轻功得过云敖的苗强真传,又学了淫贼花蝶儿的七旋蝶飞窍 要,论初起步的直线速度丝毫不逊於王河。 两人如此迅速,却还是落后了少林和尚数十步之多。那两人身法迅捷,交替发 力,别看带著朱驹这个累赘,还是拉开了和身后追兵的距离。 只要窜出大街,转入巷陌纵横的洛阳街市,便有望平安无事。 眼看便要如愿,隔著夜风传来了花月楼上严先生的声音:“快抓住两个和尚, 他们劫持小郡王,罪在不赦!”话是对著这条街上伊王府的伏兵们发的,包围在此 的郡王府兵土都不清楚郡王爷是事败潜逃,听到严文芳一喊立即众拢上来将道路封 锁。 小郡王在和尚手里,士兵们不敢放箭,却争著上前救护朱驹,都以为抢下小郡 王可算奇功一件,朱驹必定大大封赏! 眨眼间约有几十人交错着拦住了道路,两个和尚喑骂这坏事的书生,这些伏兵 本来是罗平海为了对付薛大人与刘总兵等人所设,顺便给小郡王保驾,眼下多出王 河这等高手,变成一步废棋,反倒阻了己方去路。 王河紧追在身后,两人还要依仗朱驹来做护身苻,赶往伊王府,停下来让小郡 王解释是没时间了。 他俩只得加速冲进人群之中,就像刮起子一阵飓风,撞的拦路众人东倒西歪, 稍微靠前的土兵被两个和尚铁掌连拍毙了四五十,拖著朱驹决速冲向街口。 小郡王被两人架著飞奔,人都骇得晕了,惊恐至极的一路叫喊:“决放下我! 救命啊!”这一叫喊,下面的士兵更认为他是身受劫持,几个官迷不怕死的兵丁更 是迎在前去横刀堵截,气得悟澈眼前一黑,恨不能把这位扶不上墙的废物摔死。 这一耽搁,王河与孟义山已然冲近身后不足五步,一个起落便可追上,两个僧 人互视一眼,智无急对悟澈道:“决去伊王府,完成平海的心愿!”说罢一把推开 朱驹,回身挡在了王河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