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分道扬镳 一路走到山庄的前院,白羽桐小心翼翼地对沈栖“嘘”了一声,然后拉着沈栖 跃上屋顶。两人猫着腰蹑手蹑脚在屋顶上穿梭,一路上都可见到屋前院内有已经冰 冷的尸体,看那些尸体的死状,几乎都是被一击毙命,显然这些家伙都是因为不小 心挡在闯入者杀人道路上而被拉去陪葬的。 “啧啧,”白羽桐摇了摇头,“真是白痴啊,这些高手哪是你们这些家丁奴婢 什么的能抵挡的?你们自己不要命当然也怪不得别人了……” 沈栖心下发寒,但是潜意识里还是很同意白羽桐的话,不必要的牺牲一向是他 反对的。 连跃几个屋顶,终于可以看到山庄最宽敞的大厅了,而很显然,最惨烈的激战 就是在这里发生的,原因也很简单,庄中之人早已约好,一旦遭到袭击不敌就立即 向大厅退避,这自然导致了最后庄里所有高手都挤到这个大厅里,然后,便是肉搏 战。 大厅里隐隐还能听到稀疏的金铁交鸣声,由于白羽桐二人离得较远,因而无法 看清里面情形。沈栖这次也聪明地没有立即跳下,只是轻轻地问白羽桐该怎么办。 白羽桐再次摇头:“我们现在还没全部搞清楚状况,不要贸然下去。唉,可惜这些 家伙都不是杀手,这种聚集在一处的方法应对突袭的敌人最不好了!把自己所有兵 力暴露在敌人眼皮之下,围在一起不仅空间不够,一些暗招什么的都没办法用出来, 真是白痴哪……” 沈栖叹了口气,忍不住为大厅里的人辩护:“你也别总是以自己的标准去衡量 别人,你想,难道他们又都和你一样个个都是施毒高手?以他们的情况,落单才是 最可怕的。” 白羽桐撇了撇嘴,没说什么。这时忽然听厅内一声高喝,竟是俞桦的声音: “大家打起精神,把这最后两个恶贼捉住!” “最后两个?!”白羽桐和沈栖对看一眼,然后白羽桐飞快地道:“尽量用毒 和暗器解决,别留活口,省得麻烦!下!” 两道人影大雁般落下,大厅外的护卫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让两人扑入了厅内。而 略先一步的白羽桐甫一进入大厅,只见两道黑影直逼大门口而来,白羽桐一眼就看 出两人早已受了不小的伤,抖手一片寒光乱舞,冲在最前面的黑影“啊”的一声倒 下,而缓他一步的黑影则狡猾地利用受伤的同伴躲过了这一轮暗器,身形哧溜滑过 了白羽桐,扑向门外。 本来他的确是可以成功逃逸的,不过很可惜,他碰上了紧跟白羽桐身后的沈栖。 沈栖一时竟忘了白羽桐的吩咐,条件反射般地提剑分心便刺,仓皇逃跑中的黑 影在最后关头使劲一扭身,但是冰凉的长剑还是穿透了他的小腹。 “留活口!”厅内的俞桦大喊。 白羽桐听到身后剑风的声音有些不悦地转头,但是只听那从剑头滑落的黑影一 阵痛苦的呻吟,呆楞了半天的沈栖忽然醒悟过来失声叫道:“呀,我忘了我的剑上 还有毒……” 其实如果那人以完好之身受沈栖这一剑再加这种毒是不会立即毙命的,但是因 为之前他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根本无法运功制止毒性的蔓延,很快便毒血攻心晕 了过去,死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白羽桐转怒为喜,摇摇头正过脸,大厅里果然是一副她期望中的惨状。 几乎浑身浴血的众人喘着粗气看着完好无伤的白羽桐和肩上受了点伤的沈栖, 怪异的对视中一种令人不太舒服的氛围让白羽桐也微微尴尬了起来。 “咳咳,这里是怎么了?我和沈栖刚才到蝶姐墓前喝了点酒陪陪蝶姐,没想到 回来的路上碰到一个奇怪的人。那人对着沈栖刺了一剑之后便走了,我们也没看清 那人的长相……这,这里是有人潜入庄里作乱吗?” 白羽桐毫不容易把这一通话说完,而沈栖则已经跑过去帮着陆尝等人包扎伤口 了。众人之中俞桦算是不很狼狈的,不过此时他也没心思和白羽桐闲扯了,俞迹翱 被和言打伤自然不会是小伤。 宫散绮在吐血,一口一口地仿佛永远没有吐尽的可能。李幻的衣衫破了很多处, 想帮她师父疗伤却被拒绝。白羽桐看着宫散绮腰下一处依然在不断溢出血的伤口知 道这伤不轻,皱了皱眉也没多管闲事。 谢鼎谢莞伤倒不重,白羽桐从和言的话中判断出这姐弟俩并不是今日突袭的主 要对象。 曹清浅伤也不重,帮着俞桦照料俞迹翱。俞迹翱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如淡 金,看样子应该是受了很重的内伤,更为糟糕的是,他身上还有几处很麻烦的外伤。 ——也许这个庄主就要换人了……白羽桐略有些兴灾人祸地想。 徐城的状况则更糟了,整条右臂都被人卸掉了,徐仙儿一边哭着一边帮徐城包 扎,伤得同样不轻但强撑着的程雪痕在一边帮忙。 欧阳封硕不知为什么也受了不小的伤,此时正盘腿坐在地上运功疗伤,额上全 是细密的汗珠,头顶隐隐有白雾飘起。 俞箫俞弦似乎纯粹就是被突袭的杀手遗忘了,亦或许以他们的武功根本没能深 入战局,此刻他们倒是作用大了,忙里忙外一边稳住庄里的护卫、奴婢,一边催人 拿来清水、金创药和纱布。 整个大厅里一片忙碌,只有白羽桐一个人闲着想在看戏。最后连白羽桐自己也 觉得不爽了,一拍脑袋想到了和赵家兄弟在一起的忆羽。 “沈栖,我去看一下赵家兄弟有没有事……”话没说完白羽桐已经冲了出去, 沈栖心下也略略一担心:忆羽他们可千万别出事! “小子,你肩上的伤没事吧?”陆尝看沈栖只忙着帮自己处理伤口,指了指沈 栖肩上的伤。 “没什么大碍,”沈栖笑笑,“那一剑刺过来的时候我向后稍微退了下,刺得 不是很深。” “那也得稍微包扎一下,别耽搁了。”陆尝提醒道。 沈栖心下一暖,乖乖地点头。 沈栖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转而询问陆尝被突袭的详情。陆尝所说的与 和言相差无几,不过对于究竟为什么血夜组、暗流堂会突然潜入庄内不惜血本截杀 庄内高手陆尝等人皆不知晓。从陆尝无法轻松的口气中,沈栖知道这次庄内众人受 伤不轻,而最令众人心寒的是,宫散绮被“判官散人”伤得非常重,如不是俞桦、 程雪痕两人联手相救,恐怕郝无心会一口气杀了宫散绮。而且“神剑散人”和言对 俞迹翱、徐诚的出手也毫不心软,两个散人如此决绝从某种程度上相当出乎所有人 的意料,他们本以为和言两人至少要顾及一下旧情,断不可能亲自出手。 就在大厅里忙得乱七八糟之时,白羽桐抱着忆羽带着赵家兄弟和点点走进了大 厅内。出人意料的是,赵家兄弟竟是带着收拾好的包袱。 毫不客气地,白羽桐开门见山道:“对不起诸位,我有些急事,想带赵家兄弟 和忆羽、点点先行离开。沈栖,你跟不跟我们一起走?” 大厅里顿时静了下来,俞桦有些头痛地问:“白兄弟,这么仓促而且单独走, 恐怕……” 白羽桐露出了一丝并不是很刁难的微笑,对于俞桦她还是看着比较顺眼的: “俞大哥你就放心啦,我们不会有事的。沈栖,如果跟我们走现在就跟我一起去收 拾一下包袱。” 陆尝不解地看向沈栖,沈栖其实早有预料白羽桐会有如此一举,也不多废话, 直接走过去:“我当然跟你们走了。” 大厅里的气氛变得怪异了,在众人眼中沈栖等人实在是发了疯了。俞桦倒也爽 快,今天一晚上发生这么多事已经让他有些超负荷运转过久了,只得一抱拳:“那 好,既然诸位意下已定,我也不多阻拦了。” 白羽桐一点头,轻声对赵家兄弟吩咐道:“你们在这里等我们过来,不要去别 的地方。” 放下忆羽,白羽桐和沈栖跑向后院住所。 “不告诉他们实情吗?”沈栖问。 “会惹麻烦。”白羽桐言简意赅。 “……稍微说一点,给他们提个醒,也算做个人情。”沈栖不放弃。 “……算了,到时候你别开口就是了……” 两人的行李本来就不多,很快两人又返回大厅。此时已经是丑时,除了灯火通 明的大厅外其余地方几乎一片漆黑。 白羽桐和沈栖两人从漆黑的夜色中突入大厅内,大厅内所有人都用一种复杂难 明的眼神看着两人。 “赵大哥,我们走吧。” 赵金有些犹豫地看了白羽桐一眼,但没多说什么,一行人向大厅外走去,早有 俞桦吩咐好的下人牵来了马匹和一辆小巧的马车。 俞桦有些无奈地道:“白兄弟执意离开我也不好阻拦,这些马匹和这辆马车就 送于诸位——前途坎坷,诸位千万小心。” 白羽桐有些感慨地摸了摸长而柔顺的马鬃,跃身上马,扬声道:“既然俞大哥 如此待我,我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提醒俞大哥一件事,金门镖局金氏兄妹已归顺 血夜、暗流。谢姑娘京城之计已落空,至于庄外的围困——待小弟等出了庄门大哥 自当知晓。” 说完白羽桐对着已经准备妥当的沈栖等一挥手,一行人出了枫霞山庄,留下大 厅内尽皆愕然的众人。 毫无阻拦地走上官道,白羽桐笑着对并驾齐驱的沈栖道:“果然一点阻拦都没 有,呵呵,多亏了今天晚上抓到了和言那老家伙,不然我们现在还白痴兮兮在庄里 呆等呢!” 沈栖笑了笑,抚面而来的夜风给他带来一种说不出的惬意,深吸了一口气,沈 栖转向正在驾马车的赵金:“赵大哥,这么晚让你们出庄真不好意思。” 赵金憨厚地一笑:“哪里啊!就是不知道忆羽、点点在这马车里睡觉习不习惯。” 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沈栖,缓缓放慢马速,沈栖撩起马车的窗帘向车里一看。夜 色中光线很暗,但是车里的赵宝还是感觉到了窗帘的动静。压低了声音,赵宝对沈 栖道:“都睡着了,沈大哥放心啦。” 沈栖宽慰地一笑,又追上白羽桐。 驾车的赵金有些不解地问白羽桐和沈栖:“为什么这么急着走呢?到明天早上 再走不是更方便嘛?还有,俺听说整个庄子都被人围着,咋就忽然没人拦了呢?” 白羽桐呵呵一笑,心情很好地回答:“也没什么,不过那些围困山庄的人觉得 无聊了就都回家去睡觉了。我们当然要急着走了,万一再发生什么变故可不就走不 出来了?” “呀,”赵金轻轻叫了一声,“那,那也该告诉那些人一声呀!” 白羽桐笑得更厉害了:“赵大哥你放心啦,他们自有分寸的。” 沈栖打心底里觉得这赵家兄弟都是再质朴不过的老实人,对着赵金一笑:“是 啊,赵大哥你不用担心了。对了羽桐,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白羽桐略微思忖了一下:“到天亮的时候我们大概能到离这里不远的一处市镇。 我们停下来吃点早饭,再休息个半天,然后我们送赵大哥你们回家。” “不,不用那么麻烦了呀,”赵金连连摇头,“其实俺兄弟俩长年在各地乱走 的,这里采点草药那里换点银子的。只要把俺们带到一块俺们认识的地方,俺们自 己算计着走回去。” “……那也好,免得我们再拖累你们。”白羽桐想了半天才缓缓道,“不过忆 羽我们不能再托你们照顾了,我和沈栖会照顾好他的。” 赵金憨厚地一笑:“也是,忆羽这么喜欢沈小哥,跟着沈小哥肯定开心。” 车马辘辘,无边的夜幕下是一颗颗清冷的星子。 (这一章小游没用心写,大家勉强看看啦!) 《纵心》预告篇: N 章之后的《纵心》—— 庭治三十六年。 西抚王反,自兰州领兵十万长驱东向,经月竟至石家庄。各地风云涌动,揭竿 而起者密如星火,人心大乱。朝廷大军初始惊惶,然后反扑,举国血流成河,白骨 无数。 经月,战事缓,各地战局胶着。其时初成气候者,南有纵心邪教,东集潮涯海 贼,西聚西抚反军。 正炎帝惊惧成疾一病不起,下诏国事尽交太子毅处理,三皇子永失势。诏书甫 下,永惊离京城,夜奔西抚王。西抚王纳之,整兵重起。太子无惧,拜将军,集贤 士,振奋三军。礼部尚书临危受命,居国师,掌军权,运筹帷幄,尽驱朝中西抚王 党羽。南御邪教教众于余杭,西子湖湖水尽赤,数日不退;东惩潮涯海贼,尸骨千 里,贼人望海岸而丧胆;西退西抚反军,一退于太原,再退于洛阳,三退于长安, 西抚王率残部弃兰州,直奔蜀中。一时民心大振,光复有望。 庭治三十八年元月。 纵心邪教拔一儒将,其名不具,青衫斗笠,黑纱掩面,外人欲窥其容不得,以 衣呼之。青衫重整贼军,散漫之群一时气势如虎。次月,五万大军进逼余杭。余杭 守将与之战,不敌,败退城中,贼人遂成合围之势。青衫猾黠,遣细作入城,尽焚 粮草。会青黄不接,城中百姓怨声四起,军粮亦乏,人心涣散。守将无计,夜遣江 湖义士突围北上,意取援军于芜湖。然青衫为人极慎,亲率心腹,追袭数十里。突 围义士尽陷,次日首级为悬辕门之上,城中将士莫不变色,求援无望,军心益乱。 青衫乃亲身劝降,守将不从,贼人亦不严逼。相峙五日,城中粮草断绝,百姓挖土 为食,将士拉弓不开。然其时余杭被围亦是路人皆知,芜湖守将尽集近地之师,遗 两千人马守芜湖,倾三万之众,杀奔余杭。青衫不惧,引兵两万半途迎击。战酣, 长声破空,芜湖守将应声落马,阵中大噪,回视,乃青衫遣心腹阴射之。青衫避险 地,居高处,令心腹宣“愿降者免死,不降者即如此般”!时有芜湖副将走马而出, 横刀相向,怒目喝曰:“大丈夫焉有面贼屈膝之理?!”遽然拍马前冲,青衫大惧, 急命心腹攒射之。副将神勇,奈何贼人箭如雨蝗,终浴血饮恨。青衫得志,复命心 腹喝降,阵中芜湖将士皆言主将已血战报国,士卒唯死命相随!战复起,碧血横飞, 吾朝将士忠肝义胆天日可鉴,青衫亦叹:“奈何夫勇竟至此般?!” 然天命乖违,我朝多舛。时数十人马自芜湖来,战袍浴血,风尘满面,中有一 将厉声高喝:“将军何在?芜湖已破!芜湖已破!!”当下举阵大哗,贼人鼓噪呐 喊,青衫亦振臂而呼:“芜湖已沦吾手,尔等速速归降!!”原我朝将士皆欲拼死 一战,然数贪生鼠辈…… (受非非的影响,小游用古文来写上一段,哈哈,还挺有趣!) NN章之后的《纵心》—— 两军对峙,一边以云泉为首,一边以张远山与方远思为首。 云泉之下是宫散绮、卓扬、不足道、程雪痕、陆尝、俞桦、曹清浅、风倾天、 风凝暮、谢莞、徐诚等,再其后是三十万大军。 张远山与方远思并肩而立,略次于二人是令世人畏如魔魅的青衫,再其后是二 十个一字排开的白带杀手,然后是二十万大军。 “张远山,方远思,我劝你们还是块块缴械投降,否则刀剑无情,尔等只有死 路一条!”云泉淡漠而冰冷地道,风起,白色的披风猎猎起舞。 张远山莞尔一笑,仰头大笑,半晌,看向一旁的青衫道:“其实本来我们做梦 也没想到能够走到这一步,毕竟天下如何之大,岂是儿戏可得之?!不过仰仗很多 很多人的帮助,我们竟然真的站到今天这个位置!你们的身后是京城,只要能穿越 你们就可以实现我们的一切——青衫,你有把握一定能办到吗?” 沉默,沙场之上出现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云泉冷笑出声,不屑地道:“不得不承认,你手下这个青衫的确是一代奇才, 行军之道在他手中几乎可以说巧夺天工炉火纯青。不过临阵畏惧可就得另当别论了 ……” 方远思和张远山相视而笑,然后方远思轻咳一声,道:“云老弟,你和我们较 劲了这么久,和青衫可谓打个平分秋色,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他到底是谁吗?如果连 自己的对手到底是谁都不知道,就算你最终赢了我们也会感到遗憾的呀!” 云泉脸色微变,记忆中那些耻辱无奈的失败深深刺痛了他的神经,轻一冷哼, 云泉道:“知道如何,不知道亦如何?!我敬服的是一种才能,而这种才能,随便 在谁身上还不都是一样?倒是你们,在这里惺惺作态如跳梁小丑一般到底有何居心?!” 张远山与方远思同时放声大笑,最后张远山道:“算了,今天一战估计不是你 死就是我活,青衫,把你的斗笠摘下来吧。” 所有人的心都猛地向下一沉,一眼不眨地看着泥塑木雕般的青衫极其缓慢地将 那垂着黑色面纱的斗笠摘下,最后数声尖利的惊呼撕裂了每个人的心口:“沈栖?!!” 银边淡青色的发带舒缓地在空中飘舞,沈栖温和而平静地笑了,款款的风度中 有一种说不出的优雅和落寞。 “不错,我是沈栖。” 暴喝一声,陆尝瞠目结舌大吼道:“是你杀了俞箫俞弦?!” “不错。”沈栖忍住心口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微笑着回答。 “也是你火焚秋水山庄水淹曲州而且还给江影城下屠城令的?!” “不错。”沈栖笑得越来越灿烂,眼角不由自主瞥向不远的高处那抹白色的身 影。 陆尝的眼睛中冲满了猩红的血丝,声音开始沙哑颤抖:“还,还是你,杀了谢 鼎、欧阳封硕、李幻……” “不错,都是我!”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