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布拉泽摒住呼吸,握紧被施加了赤焰光环的铁剑,瞪大眼睛,想从笼罩在斗篷影子 身上的迷雾中看到什么。 但他什么也看不到。斗篷影子给他的感觉,是一种似曾相识的冰冷与森严,只有在 黑暗的地狱之厅,面对着邪恶的阿基巴德时,他才感觉到这种阴冷的压力。 “是阿基巴德陛下吗?”布拉泽艰难地开口,却发现自己发出的只是细微的丝丝声, 空气似乎都不流动了,斗篷影子又向前移动过来,一步步逼近。 “不要再靠近我!”布拉泽半是恐惧半是警告,但传到斗篷影子耳朵里的,只有干 涩的丝丝声,斗篷影子看着眼前挥舞着武器的怪物,心中也觉得恐惧了。 “只有皇家狮鹫的血才能救你的哥哥,如果你从那个怪物手中夺得皇家狮鹫的血, 那我就可以救活他。” 那个人的声音又传进了他的脑海中,斗篷影子开始念动咒语,还不很熟练,但很有 效。 布拉泽看到一个绿色的拳头飞向自己,他急忙用盾一顶,魔法神拳打在铁盾上发出 铮铮的声音,布拉泽觉得不能坐以待毙,他将剑平举过胸,快步冲了过去。 但斗篷影子身上传来的压力,每接近一步就增加一倍,他轻快的步子只迈了几步, 就被周围凝重的空气阻碍,连站着都觉困难了。 “嘿!”布拉泽大声喝了起来,铁剑随着他的喝声发出刺目的红光,他向四周挥动 着铁剑,斩开无形的魔法压力,一步步逼近斗篷影子。 斗篷影子幽灵般飘浮起来,布拉泽只来得及将铁盾举起,无数火球从天而落,噼噼 叭叭打在地上,光芒绚丽多彩,但任何一个火球都可以让他轻易变成焦炭。 拼命举着看支撑着,布拉泽可以听到流星火雨打在他盾上的撞击声,甚至可以感觉 到从盾上传来的热意,当流星火雨终于结束时,布拉泽挺手挥出一剑,这是他无奈的一 剑,但剑上的红芒却暴涨起来,将空气划得滋滋作响,剑中蕴藏的火魔法顺着剑气劈向 还在空中的斗篷影子。 但他的攻击没有任何作用。布拉泽几乎绝望起来,他放下盾与剑,张弓瞄准浮在空 中的斗篷影子,“嗖”就是一箭。 箭在空中幻化成一条火线,电一般向斗篷影子延伸过去。斗篷影子侧身躲了过去, 施放大型魔法后的长时间昏眩让他无法立刻反击,只能再三避开布拉泽。 战斗让他们的能力很快耗尽,布拉泽觉得再也无法举起武器,斗篷影子也从空中飘 落在地上,双方都可以听见对方的喘息,但却不敢动一下。 “即使死,也要保护好狮鹫的血!”布拉泽下定决心,死死盯着斗篷影子,他不知 道斗篷影子也在想,“即使死,也要夺来狮鹫的血!” 两个人缓缓接近,这一击将是最后一击了,两个人都将全部力量用在攻击上,而放 弃了防守。 “相信你的对手……”不知为何,老头的声音又传到布拉泽脑海里,虽然一路上老 头疯言疯语不断,但为什么要布拉泽相信这个可怕的对手?为什么会弃布拉泽而不顾? 布拉泽仔细注视着斗篷黑影,想透过斗篷看到什么,但他什么也看不到,除了一层 薄薄的雾。 “去死吧!”时间不让布拉泽与斗篷黑影多想,他们同时发出最后一击,而这时, 原本控制住他们感官的那种强大压力突然消息,他们同时发现,对方的声音,是那么的 熟悉。 但一切都晚了,发出的力量,两人无法收回,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攻击发向 对方的要害。 突然,红色的光芒在两人中间闪现,巨大的魔法能力将两人分割开来,他们的攻击 都打在一层红色的火焰上,在火焰中幻化无形,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谁敢破坏我的事情?”阿基巴德阴冷的声音象地狱极底吹来的寒风。 “够了,你真的希望他们兄弟相残吗?”老头站在那层火焰中,他的脸上泛起了怒 意,布拉泽举目看去,那个斗篷影子掀掉了盖住全身的斗篷,露出他熟悉的脸。 “天呐!”两人紧紧拥抱,似乎分开了许久,兄与弟的热泪交流在一起,周围的一 切都在存在了。 “唔。”阿基巴德沉沉的哼声惊醒了布拉泽,他一手扶着弟弟,一手擎起剑,向着 虚空大声说:“是你吗?阿基巴德陛下,你救了我弟弟?” “哼哼,你弟弟根本没有被石化,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他搞的一个恶作剧。”阿基 巴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这让布拉泽和他的弟弟觉得恐怖。 “什么?”布拉泽不敢相信地盯着弟弟,弟弟脸上浮现出羞愧与不安,呐呐地说: “我怕你结婚了……就不要我了……” “你这个笨蛋!”布拉泽重重捶了他一下,又忍不住将他抱住,再次流下了泪水, 对于这个场面似乎有点意外,阿基巴德的声音再次传来:“战士,你弟弟欺骗了你,你 为什么不惩罚他?” “无论如何,他是我弟弟。”布拉泽揩干泪水,抬头大声吼道。 “无论如何,他是你弟弟……”阿基巴德似乎有些闷闷不乐,他将谈话对象转向老 头:“你是谁?” 老头周围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猛烈了,烈火中他脸上绽开布拉泽与矮人都很熟悉的笑 容:“我,是一个大宗师。” “我应该知道的……埃拉西亚的火魔法大宗师……”矮人嘟哝着看着老头,一面拿 着战斧,现在是他该做些什么的时侯了。 “阿基巴德,出来!”矮人咆哮,“你在打什么鬼阴谋?” “没什么阴谋。”阿基巴德沉默了片刻,“那件魔法斗篷算我送给你们兄弟的礼物。” 众人的目光都转向布拉泽弟弟的那件斗篷,一阵强烈的魔法波动将四个人笼罩住, 周围的光芒一瞬间发生变化,他们又回到了埃拉西亚的山上。 强大的压力消失得无影无踪,阿基巴德已经离开了,众人向西方看去,晚霞象火一 样燃烧着,一轮落日悬在西方。 他们没有听到,阿基巴德将视线转离水晶球,喃喃说了句:“无论如何,他是我的 哥哥。” “信使,为我送样东西去给一批冒险者,顺便帮我传个口讯……”阿基巴德有些疲 惫的声音响起。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