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婚礼的祝福 香塔加那,著名的魔法名城,无数魔法学习者心目中的圣城,也是无数悲歌飞 扬的诅咒之都。 香塔加那的城市布局非常有特色,居民的住房非常整齐地排成一圈一圈,从外 到内,逐层缩小;圈与圈之间有着笔直的道路连接,从空中向下看,好象一张巨大 的蜘蛛网,华丽且充满恐惧,让人不由地从心底涌出想要呕吐的欲望;而城的中心 就是这座城市的统治者,也是设计者的居住之地所多玛宫。 香塔加那的历史已经有千余年,和绝大多数在暗黑时代出现的事物一样,她有 一个创造她的主人一个即使经过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即使它已经不再出现也无法摆 脱束缚。 银焰香塔加那的主人,暗行者之王,暗黑时代的统治者,无论经过多少岁月的 洗礼,它的强大与恐怖早已深深殖入人们的心中,成为永远无法摸去的阴影。 如今的所多玛宫再也见不到主人华贵的身影,只剩下被遗弃的仆人在这里缅怀 旧日的荣光。 最接近所多玛宫的三处住宅的主人,是这所城市或者说是整个东南部最有权势 的人物。因为按照香塔加那的布局,越是靠近中心的住宅,其主人的身份与权势就 越高,而香塔加那则是整个东南部联盟的首都,由此可见那三家的身份尊贵。 今天是一个热闹的日子,因为香塔加那最高贵的三家之一的加尔加卡家将要迎 进美丽的新娘。所有人都在为这对新人祝福,愿他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即使人 人都知道这是一个美丽的谎言。 这是一个魔法的世界,确切地说是一个魔法衰落的世界。对女神的信仰不再是 成为魔法师的重要条件,血缘已经成为是否有资格学习魔法的基本保证。为了保证 自己的后代拥有魔法,为保证他们能够巩固家族世代累积的地位,魔法师之间的婚 姻就是这样的产物,没有哪位尊贵的大人愿意拿自己家族的荣誉冒险。然而,在这 黑暗的年代,追寻力量的代价是如此巨大;当拥有强大力量的婴儿诞生时,作为母 体的女性往往会因为承受不住而死亡,即使幸运地存活下来,残破的身体也会在接 下来的数年中崩溃。没有解救的办法?当然有,女神并没有完全放弃她忠诚的子民, 如果孩子的父亲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交换的话,自己的妻子当然会得救。用自己数 十年的生命去延续妻子20年的生命,这是女神给人们的许诺,或许是又一次残酷的 捉弄。为利益而结合的人们怎么可能如此高洁?新娘早在神圣的婚礼上就已经成为 了神的祭品。 和以往经过无数的日子相同,人们总是选择一个好象很“吉利”的日子举行婚 礼,让新娘在这个“吉利”的日子将自己送上祭坛,真是一个好日子啊。人们一遍 又一便地在女神的面前重复着虚伪的谎言,明明知道自己在说谎,却奢望女神的祝 福。真是无可就要的堕落! “真是无聊!”海颜不耐烦地偏了偏头,躲过企图偷袭的魔手:“又不是第一 次结婚,老大有必要这么兴奋吗?” “当然是第一次了,只有在”蓝玉“面前的誓言才会被香塔加那承认啊。”魔 手的主人并没有打算放弃。 “不要碰我的头发!”海颜的瞪了礼华遥一眼,“规矩一点,这里是贵宾室, 不是我家,你非要别人看见什么不成?” “看见又如何?‘南齐’(指同性恋)在是香塔加那不被排斥的,谁让女人只 是生育后代的工具?”礼华遥满不在乎地将头靠在海颜的肩上,“这里只有上三家 才进得来,有谁会打扰我们?” “我不是‘南齐’!”海颜干脆换了个地方重新坐下“你说,图加的女儿不知 道老大有过妻子的事吗?” “知道又如何?”礼华遥喝了一口酒“反正已经死了!有什么好计较的?!” “闭嘴!”海颜明显表现出不悦。 “对了”礼华遥岔开话题:“我昨天去看新娘了,真不明白女人的心里到底在 想什么?明明结婚就意味着死亡,还那么高兴。” “那是因为图加的女儿从小就爱慕着老大啊,爱情让她忽视了死亡的威胁。” 海颜透过雅致的窗帘缝隙,看到正在客厅忙碌的新郎。 “爱情应该是双方的,老大爱她吗?” “至少在婚礼上会这么说吧”海颜回过头尖酸地说:“这样就够了不是吗?” “你可够刻薄的”礼华遥喜欢这样的海颜:“不过我还是会在婚礼上为他们祝 福。” “我不会,”海颜的看见一个人匆匆将一张拜帖交到雍华的手上,帖子是深红 色的,上面印有一朵火红的罂粟花! 深红色代表的是“贺连”,罂粟花代表的是 “你妻子好象已经有了吧?” “恩” “多抽点时间陪陪她好了。”海颜优雅地站起身。“我有事要出去一会儿,你 不用等我。” 礼华遥漠无表情地看着海颜离去:“妻子?哼!” 深红色代表的是“贺连”,罂粟花代表的是雍华身深吸一口气:“出来吧,我 知道是你,龙心。” “有必要吗?”声音从四面响起:“这里的景色不错,我很喜欢。” “你约我出来不是看风景的这么简单。”雍华的表情看不出什么不满:“你要 阻止我结婚?” “别把我想得那么坏,我是来为你的正式婚礼祝福的。”声音的主人特意将 “正式”两个字咬的缓慢而清晰。 “祝福?”雍华苦笑道:“如果是你姐姐,她也会这样说吗?” “你似乎总是分不清呢”充满恶意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我和姐姐是不同的, 只不过我们在很多问题上看法一致而已。” “是吗?”雍华反唇相讥:“‘二小姐的话就是大小姐的意思’,这可是你们 家的一句名言啊。” “怎么会?”声音的主人出现在雍华的面前:“我至少不会爱上你这个十足的 混蛋!” “十足的混蛋?”雍华觉得自己除了苦笑之外实在没有其他的表情可以显现, “你姐姐也是这么评价我的。” 不一样的表情不一样的气度却总是达到相同的效果,媚惑人心的妖女用那几乎 完全一样的面容和声音说出毒药一般的话语:“姐姐是一名战士,她本该驰骋沙场, 她是高贵的公主,本应该享受无比的尊荣;是你折段了她的翅膀,是你让她受尽世 间的屈辱。她为你付出了一切,而你却要另娶他人。” “龙心”雍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她死了,而我还活着” “你为什么不去死?!”龙心的声音变得如冰一般冷酷:“睁开你的眼睛,看 着和姐姐有着一样容貌的我回答!向我姐姐说出你的理由!” “我不能”雍华的声音很轻,却象针一样刺进龙心的心口。 “我明白了,雍华。加尔加卡。爱林”声音的主人脱下了斗篷,她的动作高雅 中充满威严:“我以我族女神的名义祝愿你和你的新娘白头到老。”一句简单的祝 福在她的口中变得庄严且充满神圣。龙心将一个长盒子扔给雍华:“这是贺礼,不 过要在婚礼结束后打开,否则你会失去一切。” “龙心?”雍华不明白眼前人的突然转变。 “我只是个别扭的家伙,选择你是姐姐的决定,选择活下来是你自己的决定, 我本来就不应该干涉。”龙心的表情变得友善起来:“祝你们幸福,如果你还有资 格获得幸福的话。” “你也要幸福。”雍华那本就很沉重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对了”龙心转过身,背对着雍华:“两年前姐姐离开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好 象快三个月了,如果你当时去的话现在已经当爸爸了吧?不过你是不会后悔的,不 是吗?”她身后的人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我走了,你自求多福吧!” 雍华的身体冰凉,他一动不动地站着,直到确信龙心已经离开。“两年前姐姐 里开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好象快三个月了,如果你当时去的话现在已经当爸爸了吧?。 不过你是不会后悔的,不是吗?”残酷的话语让他失去了对周围一切的感知。 晚春的风吹过,带着一股透心的凉意。雍华回过神来。他还没来得及移动一下 早已僵硬的身体,就觉得心口一阵发闷,鲜血冲破他紧咬的牙关喷了出来。鲜红的 血刺得他两眼生痛,那飞扬的身影再次清晰地浮显在他的眼前,“雍华,我们在月 神面前立誓吧,月神是最公正慈爱的,她会看着我们遵守誓言的。”“雍华,我发 誓,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个,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独生,真的!”“雍华,我就是我, 和贺连家没有关系,我不会象他们一样,我只爱你一个人,真的!”“我爱你,雍 华”“我爱你!” 如果这是月神的惩罚,那就让我一人来承受吧,神啊,求你保佑她能在月宫 (死人的灵魂栖息之所)得到安宁吧。深红的帖子在他的指间划为灰烬,隐隐地显 现出与过去决裂的决心。 婚礼很隆重,很热闹,新娘的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在众人的祝福声中走 进了自己的新家。人们总是因为过于幸福而忽视了早已守侯在一旁的蠢蠢欲动的危 机。 “夫君(在香塔加那,受过良好教育的贵族女子都会这么称呼自己的丈夫), 你怎么啦?好象不太开心。”图加洛艺直到刚才才注意到自己丈夫的异样:“是不 是太累了” “你先回去休息好了,妖精会给你带路的(这里的贵族都是用妖精做仆人的, 因为它们忠心,美丽而且有魔力)。”雍华推开她的手:“我还有事要处理,今晚 不会去你的房间去了,自己早点休息吧!”雍华的声音轻柔中透着冷淡。 “知道了。”图加洛艺是一个好妻子,因为她知道服从。但是服从的妻子未必 会得到丈夫的宠爱。 雍华的家原本是非常华丽而精致的,只因为那个女人的一句话:“我喜欢空旷 典雅的”就变成里如今的摸样,空旷,寂静,清冷的气氛就是婚礼的热闹都无法将 它冲散。 “因为寂寞才会觉得冷清。”雍华的耳边又响起她那略带懒洋洋的声音。明知 道爱过就不会忘记,当时间渐渐平复了心中的痛楚时,龙心的出现再度将他推进痛 苦的深渊。 雍华独自坐在书房中,夜明珠柔和的光芒使他倒映在墙上的影子显得孤寂。要 打开盒子吗?现在的雍华心里充满苦涩,上天不会给他机会去挽回所犯的错误,让 加尔加卡家后继有人是他活到现在的唯一目标。“龙心,你不会明白当时的我有多 么痛苦,我也不期望你的谅解。我从未想过独活。当图加洛艺生下下一位继承人后, 我会用自己的生命换她多活20年。身为仅次于”上三家“的”下四家“之一图加家 的唯一的女儿,两家联合的实力足以保证加尔加卡家延续与兴旺。” “请原谅我的自私。”雍华的心中充满了对亡妻的愧疚。 要打开盒子吗?龙心的话语仿佛充满了恶毒的诅咒,从很久以前就这样,她是 天生的处罚者,人类的心灵与灵魂无法逃脱她的掌握。 盒子还是打开了,未知的一切总是诱惑着人类,即使明知道危险还是无法摆脱。 当盒子打开后,最后一丝希望从雍华的心底消失。 那是一柄短刀,深红的刀鞘,乌黑的刀柄,不用拔出就能感受到它那不安的生 命力。魔刀燃血,贺连公主的爱刀! “雍华,你知道吗?这到是用我的血肉锻造的,与我的生命紧密相连。人在刀 在,人亡刀亡!” 不安的气息说明主人生命垂危,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但是又是那么的不定让人 无处寻找。神啊,你到底要捉弄我的什么时候?!一阵近乎绝望的低吼在寂静的午 夜显得格外凄凉。 后记: 是去找她,还是留下?如果不去,那雍华即使死去也无颜面对月神的光芒;如 果去,那就意味着背叛整个香塔加那,因为他违背了对“蓝玉”的誓言。 -------- 春秋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