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暗流 “我最能干的管家妹妹:你老姐我很好,不用为我的身体担心,诅咒的事我会 想办法去除,你现在不要为我的事情分心。你不好好工作我可就没钱花了。至于贺 连辛迪,不到不得以不要动他,如果非要动,注意两点:第一、只可以动他一人, 不要牵连其他人,站在我们这边的人不少,但是没一个是好惹的,要是造成内战就 麻烦了。贺连家现在的状况并不是很好,统领之间存在着分歧,你明白我的意思, 内耗是极不明智的。第二、如果你决定非要除掉那个令人讨厌的老头,事先一定要 和红泪打招呼,不然就是我也救不了你好了就说到这,记住不要太勉强自己。永远 爱你的姐姐。” 龙心坐在总督府的办公室里。信是葛明未带来的,一般只要是和姐姐有关的机 密文件或信件都是他负责传递的,这次也不例外。龙翔对他似乎很放心,尽管没有 人知道他的底细。“他是我的合伙人”龙心每次追问都只能得到这个结果。“不是 我不说,只是我定了沉默契约。”龙翔说这话的时候总是一脸坏笑,叫你相信她不 是,不相信她也不是。不要对这个骗子有什么期待,这是龙心20多年来得出的结论。 抬眼看看窗外,天灰蒙蒙的,好象要下雨。龙心叹了一口气,将处理好的公文 放到一边。下面是处理红炎军团的文件(丹鹿孔特是红炎军团的秘密驻扎地,军团 的物资供给全由总督提供,做为贺连家领地的三大直辖城邦之首,即使是代族长也 不能随意差遣她。龙心的工作量也因此加重了不少,所有这方面的报告都是两份, 一份是给代族长,一份给统领们。给统领们的这份还要附带军团资料的副本,够累 的)还是林家的财务报告(龙心姐妹的母亲是林家唯一的孩子,所以母亲死后继承 家业理所当然。而且林家还是本地的名门,家族的生意不打理是不行的,况且他们 家花钱的人多,挣钱的人少)?头痛,为什么我要做这些事?早知道就不作文职人 员了,本来以为当文职人员会很轻松,象死去的老爸那样,有时间睡懒觉,参加聚 会,出去玩(你老爸当时是丢给你老妈处理的。苯,快找个老公做苦力不就行了?), 呜~~~~~ 我被骗了,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事情能够要处理?真希望有个能干的秘书来 帮我分担。死阿诚,老姐叫你去你就去?白痴她把你卖了你还帮她数钱啊?我不就 是让你放假回来帮忙经营林家的生意吗(也不想想这些年里在吃谁的喝谁的?当初 收养你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象逃命似的。一下子就不见了,迟早有一天要你归还 所有的养育费用还要加利息。龙心开始记帐。接着她又想到了自己家的接班人,玉 儿才10岁,太小了,还有几年的时间才能长大帮忙。龙心想了半天只好放弃,认命 地继续处理文件。 “报告总督,礼大人求见。”来的人是贺连红礼,红炎军团的总参谋长。之所 以叫他礼大人而不称其官职,是贺连家的保密制度规定的。凡是红炎和青焰军团的 高级战士一般不会以自己的真实身份出现。如果出现不是在都是自己人的情况下, 就是在战争时期。现在两者都不是,所以红礼是以家族雇员礼大人的身份出现的 (贺连红礼不具有贺连家的血统,但是他天资优异,被破格提升为贺连家的一员, 为了能让贺连家的后代也拥有这样的力量他必须和一位贺连家的女孩子结婚。事实 上红礼娶的是自己的青梅竹马。)至于龙翔,表面上是个到处旅游的大小姐,实际 上是红炎军团的主将之一(她可是很厉害的哦,顺带说一句,她在军团的正式记录 里叫贺连红翔)。红玉因为太小了是后备役军官。 “请等一下,军团的文件马上就处理好。”龙心再次被成堆的文件埋没。“没 关系。”红礼始终微笑。他一边喝着副官为他准备的红茶,一边翻看着最新的报纸, 2个小时后,龙心终于将文件全部处理完了。 “好了。”龙心有气无力地将一叠报告交给红礼,“让你久等,不好意思。景 兰(军需官,女,文职)怎么没有来?”红礼微微一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龙心一下子愣住了。 “今天几号?” “每个月的月底是交报告的时间,还有一个星期。” “怎么了?” 龙心将头轻请靠到红礼的肩上,“没什么,只是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你笑了。从 伊丹姐姐离开后。” “龙心”红礼的声音充满无奈:“当初就是我对不起你,你又何苦” “就一下,让我靠一下”龙心不打算抬头。 红礼摸了摸龙心的头:“想哭就哭吧。压抑太久了对身体不好。”龙心没有哭, 能看见红礼笑就够了,为什么要哭? “要看看玉儿吗?” “可以吗?”红礼有点迟疑。 “他是你儿子啊。” “是啊”红礼的表情有点落寞,“他不属于我,他是属于贺连家的。” “你是他父亲,你和伊丹姐姐当年拼命想保护的不是他吗?” “每次看到他,我总是忍不住怀疑,当初的决定对不对。也许一起死了会更好。” “活着就好,去看看他吧。他毕竟是你儿子,即使他是经过受血仪式而出生。” 红礼勉强点了点头,于是两个人乘马车离开了总督府。 “玉大人,刚才和海颜先生出去了。”管家尽职地汇报。龙心皱了皱眉头没有 再说什么。对于为数极少而又实力强大的暗行者,很少有人愿意轻易得罪他们。况 且海颜本身对玉儿没有恶意。 “那个海颜是谁?”红礼明显松了口气,对他来说见这个不知道到底算不算是 儿子的小孩要比征战沙场还要令他头痛。 “姐姐的朋友,现在在我家吃白食。”虽然是事实,被龙心这么说出来还是有 点让人哭笑不得。 另一边,海颜正带着红玉在中心广场表演。表演?当然。海颜坐在花坛边的石 凳上悠然地弹着月琴(一种7 弦琴,形状象月亮)在他的面前放着一个精致小盘子 (刚从古董店里淘来的)。至于红玉则是乖乖地坐在海颜的旁边,作一个好听众。 云可兰家是天生的歌舞者,他们的音乐自然优美动人。来往的行人纷纷驻足,一曲 终了小盘子里满是钱币。 “玉儿。” “啊?” “收钱。” “?”红玉满脸不解。 “吟游者的规矩啊,盘子里有钱就要收起来。”海颜耐心地给这位贵族公子解 释(你自己不也是贵族公子?)“我们弹琴是为了自己开心,别人喜欢当然要付钱 了。” “为什么要钱?我们不缺钱啊。”还是不明白。 “玉儿啊”海颜觉得红玉在教育上出了点偏差(到底是谁有偏差?),哪有人 会嫌钱多的。“现在有钱并不代表以后有钱,做人应该抓紧一切机会挣钱,以备不 时之需。就象是在秋天的时候为冬天储藏粮食以备过冬一样。”海颜的脸上挂着亲 切的笑容。 “知道了”果真是弟子呢,这种笑容怎么和龙翔妈妈诱骗自己去做一些阿姨不 准的事情时的笑容如此相近? “我可以帮忙吗?”红玉一脸的真诚。就本质上来说,红玉也不是什么乖小孩, 伴猪吃老虎是他的强项。 “你会表演什么?”海颜打量着眼前这个如玉的小人儿。 “会唱歌。”红玉骄傲地回答。海颜歪着头想了一下,就同意了。反正只是出 来散心,弄砸了大不了走人。 红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意义不明的笑意。 当红玉开始唱歌的时候,海颜意识到事情麻烦了。红玉是龙心的外甥(应该算 吧),精神魔法本身是具有极强的遗传能力,红玉具有这种能力本身并不奇怪,但 是他小小年纪就已经能够熟练掌握这一点倒是出乎海颜的意料。悠扬动听的童音加 上魔法的暗示,令周围的听众如痴如醉,大量的钱币出现在他们四周 “请让一下”一个仆人装扮的男子挤进人群,来到两人的面前。“我家主人想 请两位过去。”海颜与红玉对望了一眼,一起摇头拒绝了。“如果两位执意不去” 男人脸上的表情依旧很友善:“我会很为难的。”他说话的声音很悠闲手却一点也 不慢。寒光一闪直直地刺向海颜。就他的身手而言确实不差,问题是他找错了对手。 在这个世界上暗行者是最难对付的角色之一,海颜也不例外。他的攻击当然落空了。 “住手。”出声的是玉儿。“我改变主意了。”红玉的眼睛变成深红色(一般 情况下,贺连家的人外出都会改变自己眼睛的颜色,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因为 亮出贺连家的身份就意味着要为贺连家的事情负责。而大多数的贺连人都是怕麻烦 的)。 “看,是贺连家的人!”人群里一阵骚动。即使在平日贺连家的人也是不多见 的,尤其是这么可爱的小孩子。“好可爱,真想抱一抱。”不知道是哪个女孩说的, 红玉差点跌倒。“我是罂粟家的,你家主人是谁?” “贺连家的人不是很有钱吗?怎么要靠卖唱赚钱?”旁边有人不怕死地在议论。 “你懂什么?!”另一个人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贺连家的人一生有三件事情 必须做,一是外出游历,二是为人父母,三是上过战场。” “你的意思是说这么小的孩子正在离家出走中?” “估计是没有路费回家,所以在卖唱。”什么跟什么啊,红玉决定保持沉默。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罂粟家的小公子(因为龙心姐妹没有孩子,红玉是 正式的继承人),刚才真是失礼了。”说话间走来一位美女。她不但是容貌秀丽, 气质也十分典雅,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美人的个子不高,体态轻盈,宛 若精灵。素白的长裙上绣的是高洁的百合花和起舞的蝴蝶。她点了一下头,男子收 招,垂手站立在一边。 “这里说话不方便”美人低下头:“和你的那位朋友一起到我的车上去谈吧。” 红玉望着美人很认真地说“失礼了,母亲曾经教导我,和‘翩迁公主’比起来 连‘三头蛇’也算是善良之辈。所以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 “哦?是吗?”美人的笑容越发的温和“我可是你阿姨的好友啊,这么说会让 她失望的。” “阿姨说过,人世间总有些事是不能自己做主的,就象您是她的好友。” “我不和小鬼生气。”为了形象正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愤怒。 “你已经在生气了。”红玉很认真地告诉对方。他的话音刚落一阵大风平地而 起,周围一片模糊。风停后,只剩下一片浪籍。“好厉害,就这么不见了?”人们 知道见不着好戏了,与是纷纷散去。 附近的公园中。“果我然没看错你是个好对手。”翩迁公主看着及时出手的海 颜笑容十分妩媚。 “过奖了”论美貌海颜比她还要胜出一筹:“贺连家的‘翩迁公主’,不知在 下是否有这个幸知道您的芳名?” “玫。”贺连红玫转过头对红玉说:“你先走一步,我和你的这位朋友想多聊 一回。” 红玉望了海颜一眼,见后者比了个放心的手势。于是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开。其 实红玉并不打算帮海颜,开什么玩笑?贺连家的两位公主没一个是能惹的(另一位 就是贺连龙翔燃血公主),如果海颜要他留下,他也会装没看到的(不愧是龙翔的 儿子,汗!)。 “本来,我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红玫半眯着眼睛,表情十分可爱。“有人 抢了我的乐趣。幸好遇见了你(这话听起来很暧昧)。” “公主,您想要什么?”海颜也不是吃素的“能为美丽如您的公主效劳是我的 荣幸。” “我觉得我们很象不是吗?”红玫轻请摇着手中的扇子(我也不想用扇子,不 过实在想不出来,这个假淑女适合用什么),紫兰花满天的飞扬,一股极强的冲击 力加杂在花瓣中向海颜袭来。 是试探我吗?海颜伸出左手,飞舞的花瓣边成一股螺旋状的屏障,挡住了红玫 的攻击。 “速度很快。”红玫用扇子遮住口鼻,花粉太多了:“你是暗行者(只有暗行 者使用魔法时不需要念咒语的。所以实战的时候光在速度上几占了极大的优势)?” “您不也是?”海颜微笑地反问:“我们还有必要再战吗?” “当然不要。”暗行者之间的战斗破坏极大,结果又不好说。而且这两个都不 是热血战士的类型,所以不可能一见面就打算拼个你死我活。红玫调皮地眨眨深红 色的眼睛,无数的花瓣将她遮盖起来,“下次见面的时候记得叫我玫儿哦。” “我会的。”海颜微笑地看着红玫从面前面前消失。 现在是初夏,风很暖和。龙心和红礼在院子里喝下午茶。眼前的男人曾经是她 的未婚夫,也是她少女时代的爱恋对象。龙心从小就是那么喜欢他,即使明知道红 礼心中自己只是个好妹妹。伊丹姐姐已经离开十年了,她留给红礼的除了玉儿之外 还有无尽的哀思。从一开始两个人的结合就注定不会幸福,他们却从不后悔。龙心 也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使现状得到改变。 “心主人”管家禀报道:“玉少爷回来了。” 龙心点点头示意管家退下,随即瞪了一眼准备起身的红礼,那意思很明白,你 敢走有你好受的。红礼只好苦笑着重新坐下。 “阿姨。”红玉走到龙心面前,静静地站着。 “去哪了?”龙心一看见红玉心情就会变得很好。“和你一起出去的那个叔叔 呢?” “他还有事。”红玉笑得很甜。这小子从小就是这个样,老是装成乖宝宝的样 子欺骗世人。看来龙心的教育好象不怎么成功。 “你父亲来了。”龙心指了指坐在对面的红礼。其实红玉早就看见他了,只是 不想理他(这是平常不关心孩子的下场)。看龙心的意思,自己不过去和老爸叙旧 是不可能的。红玉不得不转过身,以可以与蜗牛媲美的速度向红礼移过去。 “父亲”声音很小。 “啊,玉儿”这个底气也不足 你到底说不说话?红玉的头上已经开始冒青烟了。 你不说话我怎么接?红礼也是满肚子委屈。 这对父子,真是的,好不容易见一次面总是以沉默相对。龙心觉得自己的头开 始痛了。看来不说话是不行了,鬼知道他们打算忍到何时。 “玉儿,今天出去干什么了?”龙心一开口,红玉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她面前 (这就是差别待遇)。“我去挣钱了。”听口气似乎很骄傲。 “?”龙心没听明白 “?”红礼听明白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意思。 “海颜叔叔说”先把主使的名字讲出来,这样出了麻烦也和自己没有关系(这 小子绝对是龙翔的孩子,连个性都是一样的。):“作人要学会未雨绸缪,绝对不 要放过赚钱的机会,这是为了防止以后咱们家破产的最好办法。” “?!”红礼确信自己听得懂儿子说的每一个字,就是没有办法明白他的意思。 “是吗?你是靠什么挣钱的?”出现龙心眼前的已经不再是红玉的脸,恍惚间 她好象回到了十几年前。和她说话的是满脸淘气的姐姐。 “唱歌,还加了幻术,大家都把自己身上的钱全掏了出来。”说着红玉解下系 在腰间的袋子,交给龙心。 “龙心?!”红礼看见龙心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状。 “我没事。你们先走吧。”龙心勉强咽下两粒药,独自留在椅子上发呆:贺连 家最有名望的一支罂粟家的唯一继承人在外面卖唱,还使用幻术迷惑别人,以方便 自己获得钱财。等等我想想,一共违反了几条法规:一、为未年人不得在公共场合 使用幻术。二、不得用幻术迷惑他人以获得钱财。胃痛啊,在月宫的母亲,我的教 育到底出了什么差错?好象真的很失败哎。海颜,你给我记着,竟敢带坏我的宝贝 玉儿,走着瞧! -------- 春秋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