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血色回忆(后篇)--以血为名 今天已经是珍兽进攻的第五天了。贺连红泪和其他的士兵一起战斗,从早到晚, 不知道打退了多少次进攻。珍兽的战力之强悍让人震惊。难怪当年的伊羽一族可以 带领它们称霸整个大陆。它们实在是太凶猛了。每一只珍兽的都要好几名战士的性 命去换。即使如此,只要碰到会释放魔法的种类还是只有送命的分。可恶,要不是 身上的伤,哪容得你们如此嚣张!红泪皱着眉,盯着远处那不停蠕动的群影,心里 满是懊恼。 抬头仰望天空。苍白的颜色让人的心里空荡荡的。到底还要坚持到什么时候。 这个疑问徘徊在每一个人的脑海里。我们还能够活多久?这样的恐惧让幸存的人们 惶惶不可终日。 各色巨大的飞禽在空中盘旋。只要一有空隙就俯冲下来,将来不及防备的士兵 抓成肉块。参校、哀号以及珍兽的空叫整夜地在人们的耳边缠绕。士兵的士气低到 了低谷。不止依次地试图传过包围,但是迎接这些人的只有被撕成碎片的命运。 伤员,又有不少伤员。此时的龙心已经不再有贺连小姐的矜持了。她和其他妇 女一样在日夜照顾着伤员。受伤者痛苦的哀号与药品的缺乏形成鲜明对比。女神啊, 什么时候英勇的贺连战士竟落到了这般田地。“伤员至少说明还是活着啊。”奶娘 是这样安慰龙心的。换一个角度想,让龙心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但是这样的情况 到底要持续到何时? “你在看什么?”红泪在巡逻的时候看见龙心站在城头。晚风将她的长发吹起, 苍白的月色下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空灵。 “我在看姐姐。”龙心与其说是回答红泪的问话倒不如说是在呓语。“都说站 得高就能看得远。为什么站在这里却只能看见珍兽的魔影?” “援兵会来的。你不用担心。”红泪并不擅长安慰别人。这样笨拙的话也只有 他才会说。 “如果来不了呢?我们都会变成那些嗜血野兽的食物吧。”龙心转过身,面对 着红泪。她张开双手:“就这样跳下去一切就会结束,不是吗。不用再这样担惊受 怕。以尸体的形态落下,即使身体被撕碎也不会赶到痛苦。”说话间,一阵大风刮 过,站在风口上的龙心一个没站稳,身体失去了平衡。 从城头落下时龙心感到自己轻飘飘的,就象要飞起一般。不知道鸟儿在空中飞 翔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有这种感觉。就这样死去吧。永别了,姐姐。 突然间,龙心的手腕被抓住了,身体停在了半空中。睁开眼睛,是红泪将她拉 住,红泪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城墙的边缘。两个人就这样悬挂在一起。 还没等站在一边的士兵将两人拉上城头。在空中伺机而动的飞禽开始了它们的 进攻。真是聪明,不肯放弃这样一个好机会。然而,红泪毕竟是贺连家最强的战士 之一。从他的身上发出了耀眼的红光,凡是试图靠近他一米范围内的飞禽都化为灰 烬。他将龙心抱在怀中,单脚一点城墙,一下子就跃上了城头。眼见着偷袭无望, 飞禽们又渐渐飞离进攻的区域。 “看样子你是不可能丢下我们先偷懒的。”回到龙心房间,红泪给她倒了一杯 热水。 “真的要死在一起吗?”龙心没有喝水的欲望,尽管她现在浑身冰凉。 “不要这么说。听起来象是要徇情。” 龙心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如果是你那到是无所谓。” 红泪看见桌子上摆着一个红色的小盒子,盖子没有盖上,里面是一对黄金的十 字耳坠。风格古朴,显然出自名家。“是苍青时代的?” “好象是。本来是准备送给姐姐的,不过现在是没机会了。” “那就给我好了。算是你的救命费。”红泪说得一本正经。 “我也救过你啊。”龙心倒不是舍不得。 “战士的命可不值钱,加上这个刚好算是救你的报酬。”说话的表情依旧是那 么严肃。龙心无奈地点点头,算是答应。其实在贺连的风俗中,女性将首饰送于男 性表示的意思是爱慕,男性要是接受就意味着两个人会成为恋人。当然龙心并不认 为红泪是这个意思。都是快要死的人了,根本不会存在这样的问题。 “明天一定要攻入城中,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说话的人声音清脆动听。虽 然看不清他的面目依然可以从身形中推测是个美人。其他的两人没有异议。毕竟他 们也不希望拖得太久。 大举的进攻是从黎明时候开始的。凶猛的珍兽无视于守卫致命的攻击,象发疯 似的,拼命撞击着城墙。坚实的城墙无法当住接连不断的攻击,开始出现裂缝,贺 连魅羽指挥着民工抢修破损的地方,试图保证撑持的坚固。在城头的守卫被一拨又 一拨的攻击弄得筋疲力尽,根本抽不出手来打击一边试图撞破墙壁的凶兽。 巨大的飞禽不停地向地面冲击,布置在城中的防御网也因为能量的消耗而变的 越来越薄弱。龙心和总督夫人以及别的文职官员指挥着居民进入底下。虽然这只是 暂时的躲避方法,但是他们已经别无选择了。 最后一层防护网终于消失。飞禽们在城市上空肆无忌惮地横行着。它们的利爪 和尖嘴带给人们巨大的伤害。终于,成破了。狂叫的珍兽冲了近来。所有来不及躲 闪的人们被活活地踏成了肉酱。哭喊声哀号声,到处都是。就连不少建筑物,也都 在珍兽的横冲直撞下变成了废墟。龙心抱着一个小女孩躲在废墟的一角。她用手捂 住小女孩的嘴,透过压在身上的掩盖物的缝隙向外张望。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里 看着同类被杀。血腥的刺激让她几近疯狂。 贺连人虽然好战,但从不喜欢虐杀。这样场面基本上都不曾出现过。小女孩可 没有龙心那样的自制力。出于恐惧,她推开龙心,发疯似的从地下爬出来,没命地 向入口的方向跑去。珍兽当然不会放过眼前这个小小的猎物。一头象熊一般大小的 珍兽将她扑倒。龙心来不及多想,随手抓起一块石头向它丢去(幻术对于珍兽是不 起作用的。所以龙心在这场战斗中根本没有什么作用)。石头打在那野兽的身上, 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它回过头,蓝色的眼睛里充满着轻蔑。当着龙心的面,尖锐的 爪子将下子将小女孩撕成了肉片。 龙心呆呆地看着珍兽的靠近,她的大脑里一片空白,死亡的接近让她的感觉变 的麻木。血雾再度出现在她的面前。刚刚还不不可一世的珍兽转眼间就被杀死了。 刺鼻的腥味让龙心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红泪将龙心从地上拉起来:“快点,和我走。” 没等她有所反映,就将龙心送到了附近的一个藏身处。就象是在做梦似的,龙心在 迷糊中任他摆布。当地下室的门关上后,龙心软软地倒在地上,昏死过去了。 另一边,10岁的贺连魅羽被几头珍兽围住,他身边的护卫已经全部阵亡。抽出 刀,他摆出了紫荆花家正统的起刀式,准备应战。“来吧,贺连人可不是那么好欺 负的!”珍兽们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小孩子就会留情。只见它们大吼一声,一下子全 扑了上去。魅羽一个侧身闪过个致命的危险,将刀插进了其中一之的眼睛里。但是 另一只珍兽也扑了过来。眼看着魅羽就要命丧挝下。 一道火焰将攻击的珍兽击倒。“母亲”确定前来人的身份后魅羽高兴的叫了起 来。总督夫人脸上的笑意还没有完全显现就又沉了下去。因为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 几十头巨大的珍兽。以她的学识已经发现其中有好几只是会使用魔法的珍品。“魅 羽,等一下我发射魔法的时候,你抓紧时间赶快跑。听见了吗?” “那您怎么办?母亲大人。”魅羽就算是不知道魔法珍兽的厉害,单从数量上 也知道眼前的情况不好应付。 “废话什么?听我的就是了。”总督夫人说着就开始念动咒语。但是珍兽并不 打算白白挨打。不等总督夫人将咒语念完就扑了上来。还没有跑出几步的魅羽听见 母亲的惨叫,不由的停住脚步回过头。“母亲!”美丽的总督夫人已经被在珍兽抓 开了肚子,里面的内脏滚了出来。原本娇艳的容颜因为痛苦而扭曲变形。魅羽控制 不住自己陷入了失控的状态。 耀眼的白光从城中炸开,所有被白光照到的物体和生物都被蒸发。红泪支起了 红色的防护网将所能看到的居民和士兵都尽可能地保护起来。至于那些珍兽,可就 没这么幸运了。出于对致命威胁的恐惧,它们一下子冲出城去。使得整个那兰城得 以幸免于崩溃。 “想不到最后一位杀戮之子(就是指贺连家的12魔神战士)会在这里觉醒。” 站在远处的那个人不禁喃喃自语:“暗夜之王,你果然还是插手了。” 托魅羽的福,大家总算将敌人完全击退。但是由于第一次使用这么强大的力量, 魅羽陷入了昏迷。“他没事。只要睡一觉就可以了。”红泪是这样说的。同样为了 抵抗魅羽突发的攻击,还不能使用强力魔法的他身体也超负荷了。现在即使每走一 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附近没有人,我可以扶你回房间。”龙心是这样说的。总督夫人已经确认死 去。大家一致决定由红泪代理总督职务。现在的他是整个那兰的依靠,当然不可以 表现出任何脆弱的一面。红泪没说话,任由龙心将自己的手臂架在她的肩上,半扶 半架着回到休息的房间。 这一夜大家都睡得很沉,人们都太累了。不论是在心理还是肉体都快到界限了。 龙心坐在床边,借着摇摆不定的灯光端详着和泪熟睡的脸旁。也许明天就会死,不 过能和这样的人死在一起,也不是一件多么难过的事吧。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 还想这个。龙心自嘲地笑了一下,摸去眼角的泪水。好困,现在还是睡觉吧。 也许是天上的诸神认为对贺连家的惩罚已经够了吧。胜利的天平开始向困守那 兰城的众人倾斜。又过了两天,就在太阳准备再次落下的时候,从南面传来震天的 喊杀声。 (写这段回忆实在是太郁闷了) 救兵?这个词无数次出现在被围困人的脑海,现在就要出现了!大家欢呼着, 一鼓作气将刚冲上来的珍兽再次击退!另一边,珍兽们在几近疯狂的残杀下纷纷让 开道路。只看见为首的是两位英姿飒爽的少女。雪亮的短刀反射着夕阳的光辉。 “姐姐”龙心惊呼道。仿佛听见了妹妹的呼唤,龙翔抬起手,又将眼前的一个 珍兽砍成两半。在大家的欢呼声中,突然出现的这队人马快速地驶进了城中。 在姐妹相逢的喜悦过后,龙翔注意到旁边不出声的红泪:“你这次可真够狼狈 的。”龙翔叉着腰,很挑衅地对红泪说:“竟然大半的魔法都使不出来。” “我倒觉得没什么。是你妹妹照顾我的” “?” “看着和你一模一样的她帮我换药打水。你说我的心情会不会好。”红泪的回 答一下子让龙翔跳得老高。 “你这家伙!” 龙心没有说什么。她沉默着,和龙翔一起回到自己的房间。只是替代而已。没 什么好伤心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为什么哭。你没事就好了。”龙翔抱住龙心 :“我不是在你身边吗。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姐姐啊,你可知道我是为什么而哭啊。为什么我永远无法象你那样受人瞩目? 龙心没有回答龙翔,只是将头埋在龙翔的肩膀上尽情地哭泣。 “我好想变得象你一样强。” “傻瓜,有你我才会变强啊。” 这个该死的红泪到底是怎么欺负我的妹妹的?!刚才龙翔就注意到龙心因为红 泪的话而改变了神色。虽然她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凭着她的聪明也能猜出 几分。 如果还能活着,再也不要见到他了。龙心在心里默默地想。贺连是不需要爱情 的。 龙翔将自己的魔力拿来给红泪治疗。他们的力量相似,所以才会有明显的效果。 虽然只恢复了七成左右,但是应该够用了。 事实上着一次来的并不是完整的救兵。龙翔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传递消息去火 狼使者。因为两人以前就有交情,所以使者才将情况大致向龙翔描述了一下。一听 到自己的宝贝妹妹有危险,龙翔抓住和自己同路的贺连红玫,就近从防守东部的青 焰军团长那里敲诈了1000人的队伍抢先去救援。团长是她的老师,拿她没办法。 “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他们的战力你也是知道的。除了我们红焰军,还没有几 个能比得上他们的。况且又带了魔神战士,我们三个一起,威力可不是开玩笑的。” 既然知道火狼军已经在路上了。大家也安心不少。龙翔和红玫用自己的魔法给红泪 做了治疗。基本上使他恢复到原来的7 成左右。 后来。 后来当然是扭转了战局。虽然先遣部队的人数不是很多。但是三位杀戮之子的 联手可不是开玩笑的。以红泪为主,龙翔和红玫一左一右。不需要使用任何语言, 只见他们的手中泛起耀眼的白色光束,一直延伸到城外数百米的地方。三条光束就 象是死亡的长鞭,所到之处没有什么不会被融化。然而珍兽毕竟是珍兽。他们的狡 猾也是想但令人赞叹的。光束能够威胁的毕竟只是少部分。没有被威胁的依旧重视 地履行着自己的义务。一天下来。他们的攻势并不比往日要缓和多少。 “没关系。现在我们是占优势!”龙翔是这样对大家说的。她微笑着,脸上充 满自信。让人放心。是的。贺连家最强的战士可不是摆设。当年三名贺连战士可是 杀得那些北方佬落花流水啊。我们是贺连,不可能会输。 “援兵还有三天才能到。只要我们撑过这三天。”红泪正在向高层解说。 “接下来将是我们复仇的日子!”龙翔接下了他的话。神红的瞳孔里闪着炽热 的火焰。挂在嘴角的微笑在阴影下显得几分残酷。 援兵到了。不是一点点。是成千上万的。黑黑的一大片,象吞噬天空的乌云席 卷而来。将围在城周围的珍兽冲了个七零八落。“红霞(相当于我们喊万岁)!” 所有的贺连人都在欢呼。得救了。大家抱头痛苦。大叫着,哭泣着尽情地宣泄着自 己心中的喜悦。 红狼军这一次派来的是一万铁骑和四万精兵。看样子是发了狠。要好好地讨还 血债。 获得强有力增援的贺连势不可挡。他们兵风两路夹击敌人。珍兽是不可能坐以 待毙的。他们灵活应变让贺连人吃了不少苦头。那一战贺连龙翔和贺连红泪出尽了 风头。血帝与燃血公主的名声已经在贺连人的心中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 春秋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