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低眉轻歌抱君眠 流动的风是一种借口 飘移的云是一种欺骗 弥散的空气是一种背叛 颠转的日月是一种幻象 气候变化了 有一种温度在心里恒定 想你的时候就可以温暖自己 我只要一叶扁舟就回到你身边 多一次呼吸 再没有别的永远 “我漂亮么?” “嗯,那是当然啊,怎么可能我的小妹不漂亮?” “你喜欢我么?” “喜欢啊,当然喜欢。” “有多喜欢?” “非常非常喜欢,有十三个你家的浴盆那么多。” “嗯,不够,不够。” “那三十个好不好?” “嘻嘻,那还差不多。那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如果我可以说出一百个喜欢你的理由,那说明我也同样可以找到一百种相反 的理由去反驳呵。所以,没有理由,就是喜欢,说不出的喜欢……” 又是一道霹雳闪过,随后就是一阵闷雷。 达尔加怒吼地惨叫了一声,全身猛然一震,我、风斯和东尹都飞地摔了出去。 只是在我飞震出去的时候,右手的匕首顺带滑过了他的右脸,带起了一串血花。 达尔加停也未停,身形一闪,带着一声厉吼隐入了远处的黑暗。 风斯仰面躺在地上,浑身是血,双手还抱着那只剑,达尔加的断臂还抓着剑柄, 流着血,森森地扎在他的肩头。 东尹硬实地被弹在墙上,贴着墙壁倒了下去,口中鲜血吐得满胸都是,再也爬 不起来,自顾在那里喘息。 我震了出去,砸在了南水的怀里,嗓子一热,也是满口鲜血狂喷。南水更是不 好受,胸骨都被这一撞发出喀的一声,一口血直接吐到了我脖子上,热乎乎,粘兮 兮的。 雨还是很大,几乎掩盖了我们几个在地上喘息的声音。 “阿星,你还能动么?”东尹微弱的声音从墙角传出来。 我勉强挪动了一下身子,从南水身上爬下来。抱歉啊,就当是还你对我屁股的 那一脚,现在尾骨还隐隐作痛呢。这几天上大号可怎么办? “还行,爬还是可以爬的。”我勉力发出这几个字,胸口又是一热,血又往上 涌。真正让我受伤的还是开始那道剑气,虽然魔法攻击无效,那剑气的冲击力估计 已经碎了几根肋骨。当时我还得压住呼吸趴在地上装死。 “呵呵,这场戏演的不错。咳,咳……”风斯在地上喘了口气,“我知道你小 子没那么容易挂掉,就等着达尔加上当,咳……” “别说话了,你。”南水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惨胜而已。” “靠,幸好我挨的那记是剑芒而不是真的长剑,否则我可就挂了。”我心有余 悸的说。 “是啊……”东尹接过话去,“阿星,你一个人能撑回去么……咳……我们几 个都动不了。” “回去,找死老头,哪个都行。咳……快点,我不行了。”南水爬到了风斯身 边,一咬牙把最后一点魔力使出来,用水系魔法给风斯止了止血。 风斯看了他一眼,一把把南水推倒:“去,你也不行了……别透支了,都躺着 吧……咳。” “你们等着……都不许挂掉,否则作鬼我也饶不了你!”我爬起来,扶着墙就 向学校方向踉踉跄跄地跑去,脸上已经分不出是雨、是血、还是泪…… 天又在打雷下雨。听到这雷声,我们几个就是心中一震,后怕! 四个大男人被并排摆在客厅里,动也动弹不得。艾琳一直哭个不停,眼睛通红, 脸上都是泪痕。她身边是昨天遇见的鹃。秀丝,也是哭得泪人一样,只是紧紧地搂 住我的脖子。 希格、布东、布西和欧菲里诺居然都不在。当时我一急,居然对艾琳说了一句 :“去找鹃。秀丝帮忙。” 鹃美人在这里是个名人,艾琳找到她,只说了我的名字,她飞似的从宿舍出来, 竟然连睡衣也没有换。 四个人就被这两个小女生扛回了宿舍。我是第一个被鹃从艾琳那里背回去的, 本人早已昏死,也就没有感觉到软玉温香的味道。 艾琳赶到东尹那里的时候,这三个家伙也早就昏死过去了。鹃随后也赶过来, 再把这三具‘死尸’弄了回来。 不过,他们三个事后都抗议不公平待遇,因为第二天发现我屁股和背部很完整, 而他们三个那里都是血淋淋,破破烂烂,显然是被拖回来的。 呵呵,你们想怎样?我挥了挥拳头,现在我状态最好,想打架,来啊。 三个家伙只能怒目而视,然后无奈地躺了下去。 风斯是最惨了,还好肩骨没有断,只是要修养很长一段时间。不过,他倒是很 得意,因为赚了达尔加的那把名剑,据说也是一把上古重宝。算了,代价这么大, 我们几个才不要呢。 鹃的魔法修为竟然很高,尤其是水系的疗伤魔法,让南水也赞叹不已,说我们 是走运了。 不过魔法再好,对我来说也是没用。我只能接受最土的包扎静养疗法,到了后 来,反而是我好的最慢。 鹃和艾琳这些日子一直守护在我们这里。白天两个人轮着出去取些换洗的衣服 过来,再买些菜和伤药,晚上就在这里轮着守夜,害怕再有人过来。 鹃对我很好,看着我憔悴样子,总是在哭。我哄她她反而哭得更厉害,只是不 肯与我说话。我知道,她从我们事后的描述中知道是曼科之做的好事,于是把责任 加到了自己身上,满心都是歉意,不仅对我,还有对其他的兄弟。 看着她在我身后抹泪水的样子,我才更加难受啊。我只能静静握住她冰凉的小 手,默默陪着她。只有在这时候,她才会心中平静一点,轻轻地靠在我床边,哼着 不知名的一种小调。很好听,绵绵地,我就会觉得伤痛好多了。 真的是惨胜啊。如果不是风斯死死地用身体夹住了那把剑,如果不是达尔加太 要面子不舍得弃剑,如果不是东尹最后抱住了他的腿,如果不是南水给我屁股的那 一脚,如果不是达尔加不知道魔法对我失效而把背部空档大意留给了我,如果不是 这么多如果,唉,结果真的不知道会怎样。 其实即便不用听我们的讲述,看我们几个的状况艾琳和鹃也知道这一战胜得如 何艰难。即便如此,我们也足够值得骄傲了,四个高等魔法学院的新生能够在一群 人围攻之下还把三大剑圣之一的达尔加。希罗文杀得断臂而逃,这也可以算是一个 传奇了吧。 两天以后希格、布东和布西急急忙忙赶了回来。这件事情已经闹得整个“埃里 伦塔”满院风雨。虽然其他人不知道达尔加参与了这场打斗,而且居然断臂而逃, 但第二天一早看见满街的尸体和血迹,也足够让人震动。据希格师父后来告诉我们, 那天一共有六个魔法师,十七个佣兵的尸体留了下来。这些人都来自地下佣兵协会, 所以一时间也查不出来路。不过听到达尔加。希罗文出手的时候,希格师父面色微 变,说了一声“怪不得”,然后就和布东布西两个老家伙商议了半天。 希格师父让我们不许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也不许我们去报复曼科之。理由没有, 就是命令,说是为了让我们自己活得长久一点。 唉,仇还是要报的,不过不急在一时。现在这样子,出去那肯定是被人打,先 养好伤再说。我们几个答应的甚是痛快,不过希格师父是个聪明人,微笑地哼哼了 一声,那就是默许咯。 不过,对于我们几个的惨胜,还是颇让几个老家伙赞叹了半天。南水绝对是个 一流的说书家,讲的我们这些经历的人都觉得后怕,何况那些没有亲历这件事情的 人。希格师父很是赞赏风斯的勇敢,让风斯留下了那把剑,据说叫做“冰潇”,加 上斗气就可以出现剑芒,随心控制,的确是把好剑,然后还答应等欧菲里诺回来亲 自让她收下风斯。风斯是喜不自胜,天天抱着“冰潇”睡觉,我们几个常想他也不 怕做噩梦遇见达尔加。 对于东尹的实力,南水都没有底,那天的六个魔法师和周围的十几个佣兵都是 他一个人消灭的。据后来的消息,那些人都死得很惨,尸体四分五裂,没有一具全 尸。几个老家伙似乎都熟悉东尹的来历,避讳谈论这件事情,也让我们不用多问。 人生在世,谁都有些自己的秘密,是兄弟就行,不是么?不过布东布西还是很喜欢 东尹,也答应等他伤好了就亲自指点他的魔法。 至于南水嘛,没有人理会他。他师父本来就足够强,有这样的表现,按照布东 布西的话说,是正常发挥,意思是还没有到超常发挥的水平。我问他们:“那南水 超常发挥是什么水平?” 布东布西居然说:“一个人搞定达尔加。!” 站着说话不腰痛!你们两个人试试看,谁可以一个人轻松搞定达尔加。南水就 想站起来找两个老家伙拼命,可惜就是没站起来! 鹃从几个老家伙回来之后就不再住在这里,只是每天晚上还会来一次,给我们 几个做做饭。经过这些日子,她和艾琳的关系处得很好,两个人以姐妹相称,站在 一起笑着的时候,真是笑魇如花,弄得我们这里是满室皆春。 可惜的是,她虽然时常陪着我,让我静静的握住她的手,却始终不肯同我说话。 我偷偷问艾琳关于鹃的来历,艾琳告诉我说鹃是去年从埃斯兰得大陆过来的,是赛 什的一个贵族后裔。在学院里,鹃据说是十大院花之一,水系魔法更是自成一家。 但更具体的信息,她也不知道了。我很想从鹃那里了解,那个可能的失忆前的我究 竟是怎样的背景和出身。但是每次我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鹃总是微微一笑,转过 身去,默默地,就会哭起来。想来失忆之前的我,肯定做了许多对不起她的事情, 惹得她这样难过。于是我也不再多问,我只想让鹃开心地在我面前笑着,这样,就 很好很好了。 夜深了,我一个人,安静地躺在顶楼的露台上。 新月如芽,轻轻地沐在我的身上,心境终于平和了许多。 嘴里嚼着一根草根,我看着天上稀稀两两的星子,思绪慢慢地漂得很远很远。 兄弟们都睡了吧。再过两日,就要正式开学了,我却依然不知道我这样的人可 以学些什么。 经历了与达尔加。希罗文的生死一战,虽然兄弟们都说我最后一击最为关键, 可是我知道,我靠的只是幸运。在那次战斗中,我受伤最轻,出力其实也是最少的。 如果不是为了我,也许兄弟们可以轻松地逃跑,不用赌命去打那一场没有把握的生 死一战。按照他们的实力,我知道,他们自保肯定都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为了保护 我才伤的那样重。 我很想自己变得强一点,不用非常强大,不用超绝世人,只要能让我不用再拖 兄弟的后退,只要我可以保护我喜欢的人,就可以了。 还有鹃,虽然她不说,可是每次我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感觉她内心的颤栗的时 候,我都似乎可以感觉到那个在失忆以前的我对她的亏欠。我很想做些什么去弥补, 可是,在我的记忆里对她是一片空白,她也始终不肯与我说话。似乎只要我肯安静 的陪在她身边,她就非常满足了。有时候,我觉得她或许不想让我想起我以前的经 历,她或许害怕我知道了以前的自己就会再次离开她、忘记她。她希望的就是现在 这样安静的温馨,难道以前连这样简单的幸福我都吝啬地不肯给她么?她是这样美 丽而娇弱啊。 不由地,我开始痛恨那个失忆之前的我,我也宁愿再不要想起从前的一切,就 这样安静地处在自己现在这个身份和环境中。有师父,有小艾琳,有兄弟们,还有 鹃,如此的安定和温暖,我还能奢求什么呢? 在月光下,她飘飞的身影好美呵,仿佛就从那个月亮一尘不染地出来,轻轻地 落在我身边。 鹃靠着我身边坐下来,侧过脸静静看着我,双眼中映着星月的流光,说不出的 溢彩动人。 我伸手还是握住了她的双手,轻轻地把她拉入了怀里。她身子硬了一硬,然后 又松软下来,然后安静地伏在了我胸口。微微坐起身来,我低头看着怀里的她,松 开一支手,轻轻地抚摸她那娇美可人的小脸。细腻的肌肤,小而挺的鼻子,嫣红的 小嘴,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还有,这修长的黛眉。 月如眉,眉也似月。 “你的眉毛好美呵,天生就是这样么?” “嗯。”她忽然颤抖了一下,一只手抱紧了我。 “我,我是说以前那个对不起你的我,是不是也说过这样的话语,所以……” 感觉到她那一霎那的异样,我轻轻地说。 鹃闭上了眼睛,耳朵贴在我胸口,静静听我的心跳,好一会儿后,忽然仰起头, 悄悄吻了一下我的唇角,又把头藏入了我怀中。 “为什么不说话呢?再不肯理我了么?”我低下头,吹开她耳畔那一丝秀发。 为了不让我打喷嚏,这个小姑娘已经不再使用花露水了。可是,还是很香呵。 痒?她嘤地笑了一声,晃了晃头,还是靠着我的胸口:“我怕……”这两个字 细若蚊声,缓缓地从她嘴里说出来。 “怕什么呢?”我用力把她搂得更紧了。 “我怕一开口爱就会变单薄,我怕一开口你就会消失……我怕……”她的手还 是那样冰凉,我真想一辈子就这样握住她的手,用自己男儿热血温暖她的手啊。 “怕什么呢,我不是在你身边么?”我从怀里捧起她的小脸,看着她的眼睛。 “以前,以前是我说这句话的。”她嘟喃了一句,小手已经摸上了我的鬓角, 手指绕着圈,抚弄着我垂下来的那一绺黑发。 “那,那以前那个我接着说了些什么?”我心神一荡,略微有些头痛。 “每一秒,我都在想你,不管你在,还是不在。”她说完这句,又有两滴清泪 从眼角流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一边用唇去轻轻地吮干她 眼角的泪水,淡淡的咸味化开在嘴里,忽然让我觉得好苦好苦呵――以前那个我, 肯定是没有做到这一点啊,肯定是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谎言啊。 “唔!”她的唇已经贴上了我的唇,软软的小舌头滑入了我的嘴里,温柔地和 我的舌头纠缠在一起。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她离开了我的唇,娇羞地靠在我的胸口,“我情愿你 什么也想不起来,就这样,就这样一直陪着我……” “我是不是很自私……这样的我?”她微微扬起头,幽幽地说。 “不,你什么也不要告诉我,好么?”我抚摸着她的小脸,顺手捏了一下她的 小莽腰。 她娇羞地嘤咛一笑,身子轻轻一扭,把我抱得更紧。 “失忆后还让我遇到你,还让你这样安静地躺在我身边,那老天一定是认为我 以前欠你很多很多,所以这后半辈子一定要还给你,一定要对你好……”我在她耳 畔低声说着。“所以,不要告诉我,以前的我是谁,除非你想让我离开你。你想么?” “不想……我要你一直这样陪着我。” “那,答应我,不要告诉我,或者任何人,以前的我究竟是谁,过着怎样的生 活,好么?除非你更爱从前那个我。” “嗯,我知道了。我喜欢以前的你,可是,我更喜欢现在你……”她嘟喃着, 慢慢地,在我的怀里睡着了。 这个小丫头,估计最近为了我一直都没有好好睡吧。 睡吧,安静地在我怀里睡吧。我轻轻地哼起了她总是给我哼的那首歌: 让我拥抱你入梦,在我温暖的怀抱中。虽然明天要说再见,今夜为你守候。 让我拥抱你入梦,在我温柔的歌声中。虽然声音已沙哑,依然是最美的歌。 唱着唱着,忘了短暂的拥有。唱着唱着,仿佛爱你到永久。 玩火的孩子烫伤了手,让我紧握你的小拳头。 爱哭的孩子不要难过,让我陪着你泪流。 让我拥抱你入梦……让我拥抱你入梦…… 学院后面有一条饮食一条街,各国的餐饮风味都有。其中“星如华”是最好、 也是最贵的一家。 鹃。秀丝和艾琳小丫头今天开心地跑来我们寝室,说是明天正式开学,要请客 庆祝一下新学期的开始,顺便给我们这几个新好的伤员补补身体。哪里需要什么理 由,她想做什么兄弟们怎么会舍得不答应呢,更何况是有免费的晚餐可以吃。就是 东尹太狠了点,居然大嘴一张,说:“好啊,去星如华。” 几百年的老字号,的确就是不一样,布置得典雅古朴,让人感觉清新自然。我 们去得晚了,又没有提前预订席位,包厢早已经满了,一楼也座无虚席。只能让侍 者领着上了三楼。还好这里还有两张空桌。挑了靠里的一张坐下,鹃又紧邻在我身 边,今天居然又用了花露水。我不停地打喷嚏,好难过啊。 “小艾琳,还是你好。”我忽然张口来了这句。弄得全桌的人立刻停止看菜单, 紧紧地看着我。 艾琳更是红脸低着头,双手在桌下搓着自己的衣角。 “小老公,为什么?”鹃倒是双手撑着脸,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脸上也是一红,还不是因为你:“艾琳不用香水,平日里和她在一起我才不 会打喷嚏呢。” 众人听完哈哈笑了起来,艾琳愣了一下,白了我一眼。 鹃笑得可开心了:“好了啦,以后我还是同前几天一样,几天不洗澡,把自己 弄得臭臭地来陪你,好不好,小老公。” “别别,别在这种场合叫我小老公。”我连连摆手。 “哦,我知道了。我们回去以后,我私下里偷偷叫给你听,不让他们听见,好 不好?”鹃还在捉狭我。 大家笑得更是开心。唉,好男不跟女斗。我忍。 “哼!”蓦地传来一声冷哼。 我们几个抬眼望去,看见那个曼科之领着一行七人走了上来,坐在了我们旁边 最后那张空桌。看见鹃坐在我身边,看着我笑眼如丝,他脸色发青,双眼就想喷火。 再一转眼,看到风斯那张脸,更是立刻欲冲上来。 他还想冲过来?我们几个还想立刻冲过去呢,妈的就怕你不过来挑衅! 哟,身边又换了个美女嘛,瘦瘦高高,肤色略黑,衬着端正小巧的五官,尤其 是那双眉毛,竟是说不出的细弯修长,让她显得格外隽秀。 我看着她的眉目,忽然心中又是一动,头又略略有些痛,怎么会呢,难道这个 女子又同失忆前的我认识? 她紧紧挽住曼科之的臂弯,抬起眼,示威的看了鹃一眼:“曼科之,怎么了?” 曼科之又哼了一声,拍了拍她的手:“没事,遇见几个熟人而已。”还会在女 人面前保持风度,怕我们揭出他那天的丑态吧。 那女子还是看过来一眼,见到艾琳的时候,点点头,似乎是认识。看到鹃,则 是撇了撇嘴角。然而看到我时,她居然呆了一呆,立刻又往曼科之身边靠了靠。 这二人身后是一名红脸大汉,高高壮壮,脸很圆,笑态可鞠,倒是很让人觉得 亲近。他身边的那名女子也是圆脸,体态丰满却又不显肥胖,面容姣好。这两人倒 真是有点夫妻像。 随后一对,那个女子长得清清秀秀,个子不高,如小鸟依人一般,只是脸上多 了几粒雀斑,有些可惜了。好在她身边的那名男子脸上也不干净,人倒是高高挺挺, 只是神情太过孤傲。 最后是一个小矮子,脑袋长得像鸡蛋,一双小眼睛贼贼的,四处乱转,一看就 不是好人。 这七人一落座,那名矮子就大声吆喝起来:“快上菜,我们沙森王子吃了饭还 有事情。” “沙森?哼哼。”东尹低声说了一句,眼睛闪过一丝亮色,随即低下头去,侧 身让脸隐在角落的阴影里。艾琳见状却嘟喃了一句:“沙森有什么了不起?狗仗人 势。” 矮子显是听见了,便欲站起离席过来,却被那名圆脸的汉子压住了肩头。另外 那名孤傲的男子却哼了一声,双目精光一转,看了过来,在东尹的身上多停了一会, 又多看了鹃一眼,眼中竟然出现一丝温情,再转到我身上,看到鹃那么亲热地坐在 我身边,满是怒意。 等了不多一会,我们这桌的菜先上来了,连上了四盘菜两坛酒。那名矮子坐不 住了,终于跳将出来,骂道:“他奶奶的,瞧不起我们是不是?大爷等了这么久, 还不上菜,却拼命给那桌上菜。” 满楼的宾客都对这种人嗤之以鼻,不少人暗自摇头。 南水哼一声便欲站起来揍他。是报仇的好机会啊,可是!我一把压住了他,说 :“东尹不想惹事。”南水瞟了东尹一眼,发现东尹一改以往的张狂,居然像个小 媳妇一样低头吃菜,便耐住性子又开始喝酒。 鹃把手伸过来,放在我手里。好凉啊。我很自然地给她焐手, 鹃对我笑着,低声说:“小老公,嗯,那个矮子叫做寅虎。桑德罗,是沙森左 相之子。那个圆脸的大汉,人还是不错的,是沙森大将军卡巴。朱立尔的小儿子, 叫做维钧。朱立尔,他女朋友长得还可以吧,舞跳的很好,是沙森第一魔舞师特里。 日喋嘉的掌上明珠,叫做晶。日喋嘉。剩下那对,嗯,我不告诉你。” 看着鹃一脸娇羞,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你是个笨蛋小老公!”鹃娇嗔地灌了我一杯酒,“他以前追求过我哦,那个 女孩子以前是我挺好的朋友呢。”看我没有什么吃醋的表情,鹃生气的跺了我的脚 尖一下,我痛得差点跳起来。“那个男的是被你断臂的剑圣达尔加。希罗文的侄子, 欠尔。希罗文,你以后走路要当心呵。他的女友啊,是本学院的十朵金花之一,梅。 丝库丁,也是学院十大高手之一呢。” 也不知道达尔加死了没有。好啊,居然还有个侄子,这笔血债看来先要从你身 上讨回来一点利息了,嘿嘿。我和南水、风斯都是一脸坏笑。尤其是我,想到你居 然还赶追求我小老婆,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鹃瞪了我一眼,低声就说破了我的心事:“你行么?” “打不过可以委托嘛。是不是,疯子?”我笑着对风斯说。 风斯却一歪嘴,道:“我是个骑士,只接受王子和美女的委托。” “见习骑士,注意加上见习两个字!”南水冷冷地回了他一句。 “你!”风斯被堵住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我们都笑了起来。 “那另一个女子呢,就是你前男友身边那位?”我故意逗逗鹃。鹃却真的生气 了,眼睛低垂下来,气苦地说:“我不知道,不理你了。” 艾琳却低声对我说:“我知道,那是兰。海冰,她爷爷是博格诺。海冰,和我 爷爷齐名的五大魔导师之一,水系和风系的魔法都很厉害的。小时候我还去她家玩 过呢。” 我看了南水一眼:“来头可真的不小啊。” 南水却无所谓:“我在村里呆久了,我是乡下人,都没有听过,呵呵,老家伙 我都不睬,还睬他们?吃吧,你还差我一碗酒啊,今天不许赖着我收拾酒底啊。” “你小子,倒是算的清楚。”我骂了他一句,伸手举起来喝干净了,“不欠了 啊,同大家保持一致。” 小矮子真是能骂,居然越骂越起劲,没个够了。妈的,本来想看在东尹面子上 今天放过你们一马,还给脸不要脸了,找死都没这样的。 艾琳和风斯坐不住了,噌地双双站了起来。 -------- 春秋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