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蓝色的记忆 高薇嘉 人只能有唯一的存在。一切基因合成体有义务服从政府的要求。任何基因合 成体必须无条件协助制造基因链的科学研究。棗以上摘自《H星基因合成法》 H星。S市。海边。一个女子默然倚着栏杆。看不出她的具体年龄,但也算 不上很年青了,可任何人第一眼看见她都会惊于她的高雅美丽。她是弗丽丝·格雷 戈里·伯瑞恩,H星第一联合企业C.B.I.总裁。一阵海风吹来,吹乱了她的秀发, 亦吹起她久已平复的心潮。她抚平了秀发,却抚不平心潮,尘封的记忆已被唤起, 本也不曾忘记。时光荏苒,弹指间就十几年了,那段铭心的恋情还在心头萦绕。天 分外地蓝,海异样地青,仿佛他醉人的眼波。康斯达利·伯瑞恩,她抚着累累弹痕 的栏杆,心中一阵刺痛。 一 十五年前,地点同上。弗丽丝·格雷格里正在等人,等的是她的男朋友,康斯 达利·伯瑞恩。海风很大,吹乱了她的秀发。她的脸色很白,是苍白,仿佛几天没 睡似的,事实也是如此。康斯达利·伯瑞恩现年二十三岁,是H星第三大联合企业 的总裁。亦是社交界的焦点。自幼便是著名的神童,十六岁时读完了大学,学的是 很生僻的物理,十八岁时又念完了商务管理的MBA,十九岁时正式成为C.B.I.的总裁。 尤其让人津津乐道却是他的风采。他兼有了其母的美丽与其父的魅力。而他的母亲, 康丝坦斯·德·拉,著名的影星,被认为是H星百年来最高雅的女性,他的父亲,克 劳伦·伯瑞恩,上任C.B.I.的总裁,亦是倾倒过无数少女的美男子。但他却并不 风流,弗丽丝有自信,她是他的第一个女朋友。俩人认识五年了,几论及婚嫁,但 每到此,康斯达利却总回避开,直到三天前,他才告诉弗丽丝,他是非法的基因合 成人。同时他把选择权交给了弗丽丝。而今天的约会将决定二人的未来。她的心 在隐隐作痛,却还有些欣慰。达利,她倚在栏杆上,你是合成人,这是上帝开的 玩笑。你不是人类,是的,你的确不象人类,你是个天使。不管怎样,为你心痛 的感觉却无法消除。心是一件送出就永不能收回的礼物,当五年前第一眼看见你便 倾倒于你绝世的风采,我的命运已注定了。为你的若即若离我终日愁苦,而今我终 于知道了你的心意。你是人造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爱着我,一如我爱你般爱 我。康斯达利·伯瑞恩,我心怡的爱人,我终于握住你的心了。她淡淡的笑着, 很甜美。并不知道一张网已张开了。NEM联合工业中心,人工智能研究室。一个 老者默默的看着数百个工作人员穿梭来往,他头发全白了,身子也佝偻了,说话声 音亦颇苍老,但眼中却闪着诡异的光芒。莫可名状,只是让人不寒而栗。“博士, 总统的密令已经签发了。”一个女工作人员把一个信封递给老者。“我们该开始行 动了。”“都准备好了?”“特别行动小组,紧急抢救队,都已经集合了,防暴警察 随时待命,总裁先生问您是否出动直升飞机。”“不必,他飞不了。”“我们得到 可靠消息,他今天下午有个约会。在海边。”“和弗丽丝·格雷戈理?”“是的。” 他说再说什么,伸手拿起桌上的一本杂志上,奇怪的是,那是一本明星杂志。封面 是一个大约二十二三的年轻人,很英俊,很有气质,甚至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气势。 他凝视着他,良久,又重把它丢下了,恰压在一本泛黄的旧杂志上,那本旧杂志的 封面是一个异乎寻常美丽的女郎,如果稍微仔细一点就会发现,这女郎的脸竟和那 男模特一模一样,甚至都是一样象牛奶上飘着蔷薇般美艳绝伦的肤色及柔润典雅的 蓝发。康斯坦丝·德·拉,康斯达利·伯瑞恩。老者笑了,说不出是狞笑,是狂 笑。克劳伦斯·伯瑞恩,柯特·古曼,你们决不会想到会有这个结局的。是的,你 们很成功,你们骗过了所有的人,可你们不知道,我骗过了你们。洛文·斯顿刚 下飞机。二十三岁,今年将读完经济博士。虽然是个孤儿,但他的却惊人的出色。 一米八二的身高,很罕见的蓝色头发,同色的眼睛,英俊得象希腊雕塑。他刚打算 找个工作,就接到一封信,信上说,他有一份庞大的家产,他应该去继承,而这份 家产就是C.B.I.,H星第三大联合企业。C.B.I.的现任总裁,康斯达利·伯瑞恩,并 不是克劳伦斯与康斯坦丝·德·拉的孩子,而他却是。“很惊人,但这是事实。你 的确是他们的孩子。”他望着机窗外的白云,继续想着那封信,“康斯达利·伯瑞 恩是一个用你的细胞制成的人。只有你,才有权利,并有义务继承C.B.I.我以国家 的名义要求你,到H市来,继承你父母的产业。安德鲁·艾莫。”总统的亲笔信。很 讽刺。昨天还一无所有的孤儿,今天竟成了世界第三大企业的总裁。有什么意义么, 他问自己,父母都不在了,连个亲人都没有,那她并不是什么家了。但还是要回去 了,只是因为要弄清楚为什么我是个孤儿。 二 C.B.I.海伦娜·赛内捧着一大堆鲜花进了办公室。康斯达利却并不在。她顺 手把鲜花放在桌上,有一张字条。“祝我好运。”他去见她了。他终于决定了。海 伦娜解般的长舒了一口气。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先是在老总裁身边,后来辅佐康 斯达利,她几乎是伯瑞恩家庭的一员,康斯达利更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可以算是他 的妈妈。而今天,他要去向他喜欢的女孩求婚了,他真的长大了。桌上很随便地 扔着一份写着绝密的文件,还没拆,她拆开了,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却一震。安 德鲁·艾莫是得到NEM的支持才当上总统的。海边。一辆蓝色的跑车缓缓的停下 了,是康斯达利·伯瑞恩。他好象消瘦了许多,那种夺目的光彩也不见了。很随便 的穿了件浅灰色的风衣,是与他极不相配的颜色,给他添了一份伤感,却益衬出他 的精雅,象玉雕的玩具娃娃。“你等很久了吧。”他把手中的一束花递给她,是 百合。“达利。”弗丽丝望着他,“灰色不适合你。”她找了个话题:“不是海 伦娜给你配的衣服吧。”“我以为灰色能显得成熟些。”他略一笑,有些勉强。 俩人谁都不想先开口谈正题。洛文·斯顿在C.B.I.总部下了车,必须调查清楚, 他对总统可并不怎么信任。至少,他没坐今天晚上的专机。这件事,他管得实在是 太多了。肯定有什么目的。显而易见的是对C.B.I.总裁康斯达利·伯瑞恩去年调用 大量财力阻止政府开发(砍伐)原始森林的计划的报复,但决不会这么简单,政界在 这种资本决定一切的国家只是傀儡罢了,即使是总统,他也不会,亦不敢随便开罪 象康斯达利·伯瑞恩这种资本家,所谓主持正义云云,只是冠冕堂皇的籍口。但和 康斯达利见面却是很重要的。至少可以确定自己的身世。但他真的是我的基因合成 体吗?“康斯,你回来了?”海伦娜从办公桌上抬起头来,马上就愣住了。那个 人不是康斯达利·伯瑞恩。第一看他很象,但第二眼看他就不是了。他比康斯达利 略大些,个也高些,也没有他的那种孩子气,但发,瞳亦是蓝色,甚至面容也有九 分象,不过俩人的气质截然不。他没有康斯达利那种美丽、高雅、华贵,却潇洒倜 傥,还有一种坚韧不拔。如果说康斯达利象康斯坦丝·德·拉,那么他更象C.B.I. 的前任总裁克劳伦斯·伯瑞恩。“您好,请问康斯达利·伯瑞恩先生在吗?”他的 音色也和康斯达利很象,却比他深沉些。"我是洛文·斯顿,有些么事想和他谈谈。 "“我们总裁不在,我是海伦娜·赛内,伯瑞恩先生的秘书。如果能为您效劳我很 荣幸。”“他真的不在吗?”“和女朋友约会去了。”海伦娜一笑,道,“您明天上 午来如何?我会为您安排一个小时。”“这件事很重要,我必需马上见到他。”“我 可以代他答复您,斯顿先生。”“那么好吧,海伦娜小姐。有人说我是克劳伦斯· 伯瑞恩先生的儿子。”海伦娜的面色沉重起来。克劳伦斯·伯瑞恩是很风流的人, 但他承认的儿子只有康斯达利一个,也曾经有过许多人自称是克劳伦斯·伯瑞恩的 儿子,但面前的这个洛文·斯顿,却截然不同,他和康斯达利太象了。“那么, 您的母亲是谁?”“我不知道,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对不起。”“没关系。” 洛文道,“我知道我很冒昧,但您知道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您也许不知道我们 老总裁只有一个儿子,就是康斯达利·伯瑞恩。”“我只是想证实一下。”“我不 敢肯定您不是老总裁的儿子。康斯达利也不能。老总裁留下过一份遗嘱,因为没人 知道密码,所以那份遗嘱的内容也不得而知。也许,他在那份遗嘱中另有所示。” “真的没有密码吗?”“只知道毅两位是88。”“88……”洛文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可以试一试吗?”海边。康斯达利和弗丽丝静静的望着几只海鸥飞来飞去,良 久,还是弗丽丝先问出了正题。“达利,你三天前说的是真的么?”“是真的,弗 丽丝。”“达利,你真的是人造人?”“嗯。”“也许我问的冒昧,可我想知道…… 你为什么是人造人,为什么你这么出色……”“你问的真多,弗丽丝。”他莞而一 笑,“我和机器人可不一样,我是纯基因体,不过我和基因合成的人造人也不太一 样。你知道基因学的最大难题吧。”“是制造基因链吗,人造人技术已经有百年历 史了,可还没有人能不通过细胞提取的DNA信息而繁殖人类。这是生物学的第一难题。” “已经是历史了。”康斯达利道,“答案就在你眼前。”“达利!”弗丽丝几乎叫起 来。“你……不可能!”“这是事实。我是凭空制造的,没有用一个细胞。是柯特· 古曼教授最完美的成果。”“古曼教授,是那位著名的生物学家吗?他为什么会这样 做?” 三 C.B.I.保险柜的密码最多由十二位数字和英文字母组成的。也就是说打开它的 机率是大约是十的十二次方分之一。可洛文·斯顿却打开了。当他折和一碰到盒子, 就自动的开了。是指纹锁。海伦娜一直以为这保险柜打不开,很是吃了一惊。 里面只有一封信,很厚的一封信:“给我亲爱的儿子,达利·伯瑞恩。”“弗丽 丝。”一只海鸥落在他手上,“想听故事吗?”“故事?”弗丽丝去抓那只海鸥,它 却飞走了。“是的,只能说是故事了。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故事。”他点了一 支烟,眼神随袅袅上升的气体迷失在空气中。洛文打开信封,抽出信来,读了起来。 “我是抱着幻想写这封信的,亲爱的孩子。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活下来的,但你活 下来了,我很欣慰。你也许一直怪我,而我只能在另一个世界里祈求你的原谅了。 但我必需把所有的一切全告诉乐。那是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事。”弗丽丝默默的望着 康斯达利,他抽烟的样子一点都不成熟,反而更象个孩子。“那是三十多年前的 事了,有三个中学生到一个森林中去探险,发现了一本记载上古文明的书,是有关 分子遗传学的。三人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后来,他们都决定报考生物基因学。” “三个男孩?”弗丽丝问道。“不,两男一女。他们是很要好的朋友。那两个男人的 名字是柯特·古曼和安迪斯·伯瑞恩。”“安迪斯·伯瑞恩?”“也就是我的叔父。” “那么那个女孩呢?”“康斯坦丝·德·拉。”“你的母亲康斯坦丝·德·拉有两个 青梅竹马的朋友,你的叔父安迪斯·伯瑞恩和柯特·古曼……”洛文默默的读着。 “康斯坦丝?达利,是你……”“是我母亲。”康斯达利默然一笑,“我母亲没能 考上她想上的生物工程专业,准备第二年再考,那年假期,她在一间时装店打工, 由于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她代一个迟到的模特参加了表演,尽管她一点经验都没有, 但她的气质却震憾了每个人。”康斯达利望着大海,很神往,“只有一年,她就成 为大紫大红的明星了。她天生具有一种优雅的魅力,能让所有的人为她倾倒。” “是的,我也听说过,康斯坦丝·德…伯瑞恩是这百年来H星最高雅美丽的女性。我 虽然没有机会见到她,不过我父亲是她的影迷,我常常听他说起她,据他说,你和 她长得完全一样。”“我很女性化,是不是?”他把烟掐了。“不,很中性。”弗丽 丝倚到他身边。康斯达利的眉头下意识得一皱。“你看出来了?”“什么?”“没, 没什么,我母亲是真正的……我想也许所谓的倾国美人指的就是她这种人吧。在她 成为明星的时候,我教父…古曼教授是我教父,他和我叔父正忙着做他们的事业, 他们把全副精力扑在那本书上,取得了辉煌的成绩,只有最后一组基因代码,他们 不能理解,但他们却破译出来了,那组基因能使生命具有摧毁星球的力量,可他们 做的实验都失败了。最后俩人放弃了,这时,他们已经读完博士了,他们也终于下 定决心向我母亲求婚了。”弗丽丝一惊,“可他们都迟了。”康斯达利笑了,很美, “我母亲在那年奏认识了我父亲。俩人一见钟情,堕入情网,并以闪电般的速度结 婚。”“我是在一个时装发布会上见到你母亲的,一见倾心,当我知道她就是你叔 父痴恋的女孩时已晚了,我们已无法分开了。我们结婚了……”“他们婚后生活很 幸福,但从他们结合的新闻一发布,我教父和叔父都失踪了。母亲知道他们都很爱 她,但不知道俩人都展开了行动。”“行动?报复吗?”“也许吧。”康斯达利打了 个寒战,仿佛风很冷,“教父隐成了,他闭门五年,用那本书和他丰富的知识,掌 握了创造人类的能力。他开始了他的工程,制造一个和我母亲一样的少女,并不是 基因复制,是凭空造的人类。”“啊!”弗丽丝惊呼道,“那么,教授的愿望是…” “教父虽得不母亲的爱,却希望由自己基因复制的'儿子'能和一个象我母亲的少女 重新开始……很伟大的爱情,是不是?”“太伟大了,也很可怕。”弗丽丝的眉头皱 了起来,“我实在想象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教父为造这少女耗尽了心 血,直到有一天……接着讲我叔父吧,他对我母亲的爱比教父要强烈的多,尤其是, 他被自己最爱的人背叛了,这种爱转化成恨,也很强烈,他恨自己,恨我母亲,更 恨我父亲横刀夺爱,后来,我母亲生了我……我是说另一个我,原来的达利·伯瑞 恩。”弗丽丝默默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在颤,“我叔父为了打击我父亲,放火烧死 了我和母亲。”“啊!”弗丽丝陡觉心头一冷,觉得他的手颤得更厉害了,才发觉自 己的手也在颤。“……而由于你叔父的嫉恨及我的疏忽,致使你和你母亲葬身火海。” 洛文的手在颤,“此后,你叔父亦跳海自杀了,这个故事告一段落。”“那场火非 常大。”康斯达利闭上了眼睛,“母亲和我,和原来的我连一个细胞都没留下,只 有父亲有母亲的一绺头发。他是个非常坚强的人,这么大的打击也挺住了。他马上 想到可以通过基因工程让我重生,但他知道,他无法再造我母亲,永远不会有人代 替她的位置,康斯坦丝·德·拉,只有一个。”他的声音似有些哽咽了,“父亲封 锁了我被烧死的消息,对外宣称我被保姆带出去逃过了这场火灾,又用了替身,所 以,没人知道我一岁时就被烧死了。”“我用了两年的时间证明我失去了你们。除 了痛苦,什么也没有找到。”不知不觉有什么光在洛文眼中闪着,“……为了慰藉 我的余年,也为了有人继承我和你母亲的血脉,康斯达利出生了,我把你的名字给 了他,他很聪明,也很可爱。我失去了你,却得到了他,但他不是你,尽管我甚爱 你地爱他。他是我宠爱的儿子,但我也时时怀念我不可再见的孩子,怀念那个喜欢 吃巧克力的儿子。”“达利!”弗丽丝扑到他怀中,泪水不知不觉打湿了他的衣襟。 “不要哭,弗丽丝,我不好好的活着吗。”“你,你是古曼教授制造的?”她抬起头, 望着他。“是的。父亲说服了教父,教授虽不喜欢父亲,但他不愿让母亲的血脉断 了,他答应解读母亲的DNA,结合他多年的心血,制造一个女孩,父亲又劝服了他, 让他制造了一个男孩。”“那就是你?”“嗯。”“那教授一直在制造的那个女孩呢?” “也是我。为了让我这么漂亮。”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把自己的梦想全毁 了。”“为什么,达利,教授不是一直想造那个女孩吗?”“父亲不愿我步母亲的后 尘,而且我本来……本来的我是男孩。”他解释道,“为了掩饰我已被烧死,我还 必须是男孩。父亲知道失去母亲后,他也失去了生存的力量,教父多年来埋头研究, 身体更是不好,他们不能保护我太久了,如果我是女性,我的命运会很惨。”“你 太美了。”弗丽丝不由一笑。“红颜命薄?”康斯达利也一笑,“这也许就是我为什 么只有一米七八的缘故吧,我本来是个女孩。”“古曼教授真不可思议。”“这并 不算什么,他甚至把自己的数学头脑和父亲的商业天分都融合在我体内,还有那组 基因。”“那组基因?就是你说的那组……”“是的,能摧毁星球的力量。很奇怪, 它并不排斥我。我出生后没多久,教父就把那本书毁了,我完成了他毕业的愿望。 我的体内有他和母亲的基因,还有他的科研成果。因为我是非法制品,父亲又充分 运用了他的财势手段,教父的成果实在是太尖端了,所以没人怀疑我是合成人。唯 一怀疑的叔父,在杀了我们后就死于一场事故,不会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了。父亲和 教父甚至也瞒了我十八年。我也是成人后从记忆中查出的。”“记忆?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父亲没有告诉过你?那你……”弗丽丝忽觉得很恐怖。“他们到死也没告诉我, 是那组基因的力量,它使我亲眼目睹了过去发生的事情,我看到了母亲和我被烧死 时的一幕。”“什么?!”弗丽丝惊叫起来,“那时你还没有出生……”“是的,那 是我第一次使用那种力量。那是一咱神秘的力量,它可以重现细胞的记忆,而且无 比强大。如果说那种力量能摧毁这个星球,我决不会奇怪。”他轻轻的一挥手,手 穿过了那束花,弗丽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达利……”“这是真的,弗丽 丝。”康斯达利的眼神很悲哀,“我把那种力量封在我体中,我只是没有封住的一 小部分,我很怕,弗丽丝,真的很怕,在我身上有人类无法解开的谜底和这种强大 的力量,我很担心。”“达利!不要说了。”弗丽丝已是泪痕满面。“康斯达利是 用我和你母亲的基因制造的人造人,他是由古曼教授利用外星的先进成果完成的。 他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出生的秘密,但他身上有一种秘密的力量,我们也不知道这是 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只是确定他有特异功能,作为你唯一的弟弟,请你照顾他,保 护他。”“弗丽丝,我,我也许不是人类。”康斯达利迟疑了一下,道。“没关 系,我只知道我爱你,这就够了!”“弗丽丝,是真的吗?”“用你的特异功能看我 的心吧。”弗丽丝低低地道。康斯达利紧紧地搂住她,唇印上了唇……“暂停!” 弗丽丝猛地一推,康斯达利几乎跌倒。“弗丽丝,怎么了?”“你今年到底多大!” “大概是二十岁,""二十岁!你还没成年!”他的孩子气好重,原来是这个缘故。弗 丽丝几乎知了出来。“你不能这么说,弗丽丝,我身份证年龄比你大三个月。” “事实是我比你大三岁,达利,我们不会幸福的。”“弗丽丝,"康斯达利急了," 我是远古动物,说不定有几百万岁了!”“达利,你的特异功能到底是怎么回事?如 果你使用那种力量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康斯达利叹口气,“只是使用,不会有什么 事情,不过,我不敢用它。”“为什么?”“那是一种唤醒人本质的力量,使用那种 力量会使我觉醒,变成另一种样子。”“另外的样子?”弗丽丝握住他的手,“真是 史前动物?”“不,是另一种,也许还是人类吧,比我们先进很多,外形很象。但我 担心,那时所有我对你刻骨铭心的感情都……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吃你的。”洛 文·斯顿把那封信递给海伦娜,默默的转过身。“这……”海伦娜脸色变得苍白。 “我承认此人是我与康斯坦丝之子,达利·伯瑞恩。我亦承认由我与康斯坦丝的 基因合成的刃斯达利·伯瑞恩是我的儿子。”“……我把我的财产分为两部分,如 果此人确有能力管理C.B.I.,那么,他将获得70%的股份,其余的属于康斯,他的弟 弟。反之,康斯达利将获得60%的股份。此遗嘱在我死后十五年内有效……”“我最 后的愿望是达利与康斯携手使C.B.I.成为H星第一产业。”“弗丽丝,嫁给我吧?” 康斯达利忽道。“等你满二十一岁。”她轻轻的一笑。“我们明年一月举行婚 礼,就这么决定了!”康斯达利几乎要乐疯了。 四 一阵杂旯的脚步声传了过来,随即,一群全副武装的警察围住了正在拥吻的两人。 “你们是什么人?”康斯达利没好气地问。“我们是合成人检察院特别行动小组。 康斯达利·伯瑞恩先生,有人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您是合成人。”“如果合成人都象 我的话,你觉得人类还有生存的价值吗?”“那么,您是否认您是合成人了?”“仅 仅为这个理由出动这么多人,你们不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吗?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 当然,如果你们是为了暗杀或绑架我而来,你们还有机会。”他淡淡一笑,却掩不 住和中厌恶。“既然如此,伯瑞恩先生,请您跟我们去一趟研究所,如果证明您确 实不是合成人,我们将保证您……”康斯达利怪怪的看着他,象在看怪物。他说 不下去了,那种眼光让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笨蛋。良久,康斯达利忽笑了。 “您以为康斯达利·伯瑞恩是什么人。C.B.I.的总裁。这已足够了。”他挽住弗丽 丝,“请让开。”走向自己的跑车,慑人的凌厉从他温柔如处女般的兰眸中透出, 是绝决的高傲与自信。他面前的特别行动队员竟不由的退了一步。那冰一样的目 光决不会是象他这种年纪,身份能有的。那是彻骨的凛冽。有什么事好象不太对劲, 可是什么呢?洛文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一份报告上,忽一怔。他匆匆浏览了一下,眉头 皱了起来。安德鲁·艾莫是N.E.M.支持才当选总统的。他倒吸一口冷气。N.E.M。 “你知道康斯达利在哪儿吗?”“在海边,斯顿先生,怎么了?”“希望只是我过滤 了。我打个电话。”几个人拦住了康斯达利。他没客气,把指着自己的枪打落了。 “喂?我是洛文·斯顿,请找B博士讲话。”洛文把桌上的风扇打开了。“是洛 文吗?”一个并不很老,但很疲惫的声音在话筒那边响起,“你是在哪儿打的电话?” “我在一个同学家,他们刚为我饯行,博士,我想差别明白,我真是克劳伦斯·伯 瑞恩和康斯坦丝·德·拉的孩子吗?”“是的,你确实是。”话筒那边沉默了一会。 “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我父母会以为我死了,而且以C.B.I.的势力,又怎么会找 不到我,我还记得我父母是两个很普通的年轻人,博士,我希望您能给我个解释。” “好吧。”话筒那边缓缓的道,“你父亲认为你和你的母亲同死于一场事故,事后, 他也找寻过你,但你从一岁起,先后被八家人家收养过,所以,几乎是无从下手, 后来,我们是看了你的文化文后,发现你象康斯坦丝·德·拉,才追查你的身世, 终于查出你确实是他们的孩子。”“是真的吗,太感谢您和总统先生了。”洛文笑 了,“哦,我还想请问一下,康斯达利·伯瑞恩怎么办,他不会就这么把C.R.I.交 给我吧,而且C.B.I.的人所有的人都支持他。”“你放心,他不会再出现了。他从 没有存在过,你就是康斯达利·伯瑞恩。”“您有把握?”他的声音略有点焦虑, “我想和总统亲自谈谈,行吗?”“你放心。从今天起,他就不是康斯达利·伯瑞恩 了。他永远不会妨碍你的。”“抓起他来!”三个强壮的特行队员向康斯达利冲了过 去。他疾把弗丽丝推开。洛文·斯顿会在这个时候来电话,有点奇怪。他该上飞 机了。真的很幸运,能找到他。不过,他也是太出色了。但通过他总可以控制C.B. I.了吧。可是,好象有点不劲。以他的聪明才智,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不过,这 知道着他的切身利益,他笑了,很得意。网展开了,洛文·斯顿也逃不了。洛文扣 上电话,这么简单,早就应该看出来的。安迪斯·伯瑞恩,他并没有死。是的,他 既然处心积虑的把自己偷换出来,又怎么会自杀呢?而且除了他,又有谁知道康斯达 利并不是原来的康斯达利呢。而康斯达利·伯瑞恩去年用一千亿资金阻止了总统开 发原始森林的计划,是一个楔子,这两年他对N.E.M.地位的威胁是直接的原因,不, 还不够直接,最直接的安迪斯·伯瑞恩。他利用了这些矛盾,来对付康斯达利·伯 瑞恩。而我就是那条导火线。只有洛文·斯顿出现,才能证明康斯达利·伯瑞恩并 不是克劳伦斯·伯瑞恩的儿子。而洛文·斯顿代康斯达利·伯瑞恩成为C.B.I.的总 裁,那么,N.E.M.和总统的障碍就都消除了,亦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就是这步重 要的棋子……不好!他在行动,今天就是最好的机会。也许现在,是的,一定是现在。 我该怎么办?如果康斯达利被他们抓到,那么C.B.I.就是我的了,他也算到了这点, 认为我不会声张的。但这并不重要,洛文深吸了口气,重要的是康斯达利是,也许 不能算弟弟,但他毕竟有父母的血统,而且,这其中还有父亲的弟弟,这是伯现恩 家的家事。“海伦娜小姐,马上带我去找康斯达利,情况很紧急!集合所有的职员, 全副武装!”他加了一句。康斯达利的身手好得惊人。已有十个特别行动队员倒下了。 他们已经用匕首了。他略受了一点伤。快点!海伦娜的车速已超过200公里了。洛 文几乎给她甩出去。“你已经被包围了,放弃无谓的抵抗,否则,我们就开枪了!” 特行队员撤开了,防暴警察围了过来。体力消耗的好厉害,眼睛都有点花了。毕竟 打倒了十几个受过特训的男人。身上已受了好几处伤。那件浅灰色的风衣也被血染 红了,是一种很诡异的颜色。“等一下。”他的气势却益发凌人。“我想请问 一下,我到底死了没有?”他回过头,问道。不知何时,栏杆边多了一个老者。亦 不是很老,但发全白了。一双眼睛却不同凡人的锐利。“真象。”他喃喃的道。 “你都知道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奇。“不是全部,但也够了,叔父。”“是 的,你长大了。我其实并不想伤害你,如果你还是个女孩多好。”“即使我是女孩 我也不是母亲,康斯坦丝·德·拉是唯一的,叔父。您没有杀我,是不是?”“是的。 他还活着。”“谢谢您。”“你,你为什么谢我?你不恨我?!”老者一脸都茫然与惊 异,还有深深的失落。“亲手杀死自己最心爱的人,毁掉自己家庭的痛苦,我体 会的到。我不恨您,叔父,何况,您还是救了我。”“我让他活着,并不是有什么 好心肠。”“但我毕竟还活着。因为上帝的旨意,您的愿望并没有实现。”“哈哈!” 老者狂笑道,“我的愿望马上就会实现的,他就要到了,克劳伦斯,在九泉下看你 的孩子们斗个鱼死网破吧。哈哈!”“母亲也会伤心的。”康斯达利道。他的脸色一 变。“你杀了她,可二十年后的今天,你还爱着她,叔父,我很敬佩您。”康斯达 利的眼中充满了岭悯。“你既然爱她,为什么又要杀死她呢?”弗丽丝脱口问道。 “因为我爱她。你明白吗?”“……我不懂。”“你不会懂,因为你是女人。”“你 为什么活下来了?”弗丽丝又问道,“你不是死了吗?”“为了我。弗丽丝。”"达利, 什么意思?"“您本来的计划是从教父那儿得到女性的我,再利用我,原来的达利 ·伯瑞恩,打击父亲,叔父,是不是?”“是的,我的自杀是假象。可出了意外,我 受了重伤,也找不到那个孩子了。”他有些神伤,“而且你变成了男孩。不过我还 是等到了今天。”“你要把达利怎么样?”弗丽丝急道。“我不会伤害他的,我毕 竟是个科学家,他身上有基因学最大的难题的答案。那也是我毕生的梦想。”“达 利是人,你不能这样对他!”“他不是人类,他没有灵魂。照那本书造出的人都不会 有灵魂,他的大脑相当于一台高级的计算机,他也许比所有的人类都出色,但他只 是一个躯体和无懈可击的程序。”“不,达利是人,是活生生的人。”“即使他是 人,根据基因法,我也有权把他送进实验室的。”“弗丽丝。”他轻轻的吻了她一 下。“我是不会就这样束手就擒的,我更不会接受这种侮辱。作为康斯达利·伯 瑞恩,你只能得到我的尸体,但我甚至不愿把身体给你,对不起,弗丽丝,我对你 食言了,我要用超能力了。”到哪儿去不好,偏偏去这么远的海边,洛文几乎要骂 人了。“海伦娜小姐,能不能再快点。”“超能力!达利,你会变成……”“不会, 弗丽丝,我不觉醒,但我会死。”“不,那组基因,不,不能死,达利!你不能死。” “那组基因?”老者灰黯的眼睛闪出一种光,是无法形容的光,不知是欣喜到万分还 是惊恐到万分,脸都扭曲了,象在地狱边缘的鬼。“那组基因,那组基因……”他 忽狂笑起来,又似在哭。康斯达利亦在笑,好美,好灿烂,亦好无奈。“不行,弗 丽丝。”“为什么,就算你变成史前动物,我还是爱你。”“因为我不会爱你了。 闪开!”一辆跑车疾驰而至。洛文和海伦娜终于赶到了。 五 他缓缓地展开手臂,一团光华围在身边,仿佛一个巨大的球体,但是充满能量的 球体,挡住了所有想靠近他的人。“不,达利,不要,不……”弗丽丝被强大的气 体推倒在地。“不要过来,我会把一切分解成原子的。”晚了!洛文疾冲过来,“康 斯达利!不!你不能死!”“哥哥?”他浅浅的一笑,“能见到您,太好了。”“不, 你不能把自己炸掉,我还没有搞到那组基因密码。”老者忽清醒了,一推弗丽丝, “快去,只有你们能阻止他!”霎那,弗丽丝和洛文同时冲进了那光球。“不,你们 不能过来!”康斯达利的声音亦被淹没了。电光火石的一声巨响,那绚丽的光炸开了。 强烈的冲击卷起了几百米的海浪,仿佛银河从天倾泻船落下。良久,一切平静了。 受到冲击的人们从地上爬起来,天和海还是依旧。爆炸的中心有人,是康斯达利, 他跪在地上,弗丽丝倚在他膝上。旁边的洛文·斯顿伸手拉起了他。“达利。”弗 丽丝紧紧的搂住他。“你没事,太好了。”洛文亦长舒了一口气。“达……弟弟, 你还好吧。”“哥哥。”他有些迟疑。洛文一把抱住康斯达利。“放心,一切会解 决的,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会保护你的。”声音竟有些哽噎。好帅的男人,弗丽 丝抬起头,他和康斯达利好象,不,比他成熟。他就是达利,原来的达利吗?她是弗 丽丝吗?太美了。是的,只有她,才能配得上康斯达利·伯瑞恩。洛文不由心神一荡。 “弗丽丝,有件事请你答应我。”康斯达利微微的笑着,但不是他以前的笑容了。 “达利,你的声音……”那不是康斯达利的声音,仿佛风吹过松林般低沉美丽的 音色,是天籁。“答应我。”“什么?”“只爱康斯达利·伯瑞恩。”“是的,达利, 我爱你。”“哥哥,你也能答应我吗,照顾弗丽丝吗?”“达利,你?”一种奇怪的 感觉涌上弗丽丝心头。“我与你倾心相恋,那么与我有着同样基因的人必也能得 到你的青睐,如果你们能在一起,我也就放心了。”“达利,你!”“弟弟……” “你们还看不出来,他不是原来的康斯达利了吗?”老者很艰难地站起来,看上去很 疲惫,好象受了伤似的。“是的,叔父。我的力量已恢复了。弗丽丝,哥哥。” “达利,你不是,你……”“我用来毁灭自己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那是这个肉 体的极限,但为了不把你们牵连进去,我必须使用更强大的力量。为了我爱的人, 我只能这么做了。”“达利,你,你觉醒了。”“是的,我的记忆在逐渐恢复,我 不能再保有这个躯体了。我必须离开了。”“离开?你上哪儿去。”“我的故乡。” “这就是你的家啊?达利。”“不,我也希望这是我的故乡……”他缓缓的倒了。 “达利!”洛文伸手去扶他,手竟从他的身体中穿过了。“达利,你,你怎么了?” “我没关系,这个身体已到了极限,不能再存在了。我必须恢复原来的样子了。” “你在哪儿,达利?”“这儿。”空气中传来一声轻叹。一个人缓缓的出现了。他 是和康斯达利绝不相同的人,蓝色的发很长,披散在风中,每一根发丝都闪烁着光 芒,眼睛仿佛冰般漠然而又明亮,瞳亦是蓝色,是智慧与高贵的蓝色。人只是一种 形象的说法,任是谁一眼都会看出他并不是人类。“达利?”他不是康斯达利,但他 比他还美,还逼人。“就这么叫我吧。”“你就是那组基因吗?这到底是怎么会事, 达利呢?”“那组基因只是一个信号,我是古老的智人的后裔,在万年前的灾难中, 我的种族灭绝了,只有我经过几千年后,继承了这种智慧,500年前,我在战斗中受 了重伤,为了养伤,我封印了自己,却在一组基因中,写下了觉醒的信息。继承那 组基因的人,也继承了我所有一切。”“为什么是康斯达利·伯瑞恩?"老者问道, "为什么我们做的试验都失败了。”“只有最强最美的生命才能成为骑士,这是古老 的约定。而我封印这组基因时还附加了一个条件,只有不经母体孕育的身体才能融 合它。”“骑士?难道你是传说中守护银河系的骑士?”“是的。”“可是,达利, 你不是什么骑士,你是达利!”“使用一个被创造的躯体或恢复我的本来面目并不影 响一个人的本质,我是你的达利,弗丽丝,而且我也想永远是你的达利,在这个星 球上与你白头偕老,但我不得不觉醒,我不能让你们陪我死,而且新的战斗开了, 我必须醒来。”“你不再爱我了吗?”弗丽丝迟疑了一下,问道。“爱,是另一种形 式,如此而已。”“达利,你要离开我们了吗?”他淡淡的一笑,一把长剑在他手中 出现。一点冰的光芒在他眼中闪过,除了弗丽丝和洛文,别的人都倒下。“我消去 了他们的记忆,但我不能消掉与我有相同基因的你的记忆,洛文哥哥。”“达利, 即使你消除我的记忆,我也会记住我有一个弟弟的。”“弗丽丝。”他把手放到她 的额头上,“忘了我。”“不,达利,我愿永远守着这段记忆,直到你回来。” “我走了,为我祈祷吧。你们会幸福的。”他拔出剑来,如冰般的剑刃,光闪过, 一对蓝色的翅膀在他背上展开了。遮住了天与海。弗丽丝和洛文默默的望着他消 失在天际。仿佛凌空而舞的精灵般夺目。一根晶莹剔透的蓝羽缓缓地飘落…… 尾声 “弗丽丝。”一个风度非凡的蓝发男子轻轻搂住她。“洛文。”她倚到他怀中。 “你在想达利吗?”“嗯,十五年了,不知他现在如何,银河系太大了,我们永远不 会再见到他了吧。”“不,弗丽丝,他会回来的,毕竟这是他的故乡。”俩人静静 望着海鸥在天际翱翔。“哦,我忘了问你,总统先生,你的提议通过了么?”“都通 过了,那三条法律都废除了。我们回去庆祝一下如何,海伦娜和叔父都在等我们呢。” 不知为什么,弗丽丝一回头,恰见一根晶莹剔透的羽毛正从天飘落。 (完)转载自科幻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