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需要宇宙飞船 假期是一段最美妙的时光,可以爱干什么就干什么。谁也不来打扰你,没人让你做 功课,也不会因为第二天得早早起床而在10点钟就催你睡觉。 放假前的一天,阿尔卡沙·萨包兹考夫对阿丽萨·谢列兹尼奥娃说:“我需要你的 帮助。” 已有三个月了,阿尔卡沙细细琢磨着这么个问题:远程宇航员,还有宇航基地的工 作人员,全都吃不到西瓜,因为西瓜个儿极大,运输不便。可西瓜又是人人喜欢吃的。 有什么办法吗?得让西瓜变得极小,可能的话,形状最好是正方的。运到以后,放进水 里,西瓜就膨胀,胀得跟原先一般大。现在要研究的,就是怎样做到这一点。 为了这个目标,从6 月1 日开始,阿丽萨就和阿尔卡沙一起,在位于莫斯科市果戈 理大街的少年生物研究站内埋头苦干。 任务既有趣也繁难。头一个星期,少年生物学家搞出了一只核桃般大小的西瓜,放 进水里会变大,可惜淡而无味。这工作就此打住。 黑沉沉的天,阴雨绵绵。独角长颈鹿兹罗杰依把脑袋伸进实验室敞开着的窗口,响 亮地打个喷嚏,表示对恶劣天气的不满。它的嘴上叼着一枝丁香花。 “给你吃阿司匹林,好吗?”阿丽萨问。 她已经后悔答应帮助阿尔卡沙了:怕的是这些实验会持续整个夏季,因为阿尔卡沙 是天底下犟劲最足的人。他给别人第一眼的感觉,是挺文静,挺害羞的。其实这男孩子 性格坚毅,从不服输,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长颈鹿摇摇头,把一枝丁香花放到阿丽萨面前的桌子上。 “砰”地一声,实验室的门被推开,浑身湿漉漉的巴史卡·盖拉斯金跑了进来。他 两眼发亮,头发翘起,乱蓬蓬的。 “坐下吧!”他张嘴吆喝,“你们埋头看显微镜,错过本世纪的大事件啦!” “不要干扰。”阿尔卡沙轻声说。 “就要干扰,”巴史卡抢白,“因为我是你们的朋友。如果我不伸手搭救,你们很 快就会在显微镜旁边变成化石咯。” “出什么事了?”阿丽萨追问。 “我替你们报了名。”巴史卡说,跳上桌子边沿坐定。 “谢谢你别让桌子晃动。”阿尔卡沙说。 “我替你们报了名,参加‘地球—月亮—地球飞船竞赛’。”巴史卡晃荡着两条腿 宣布,“你们高兴不高兴?” “一点也不高兴。”阿尔卡沙表示,“因为我们不打算跟任何人竞赛。” “成了光荣的宇航员咯,”巴史卡说,就像没听见阿尔卡沙的回答,“巴史卡·盖 拉斯金是船长,阿丽萨·谢列兹尼奥娃是领航员,阿尔卡沙·萨包兹考夫是机械师兼总 务。8 月2 日从沙漠地区升空!” “这下我敢肯定,我们的朋友巴史卡神经出了毛病,”阿尔卡沙说,“还不给我从 桌子上爬下来!” 巴史卡心平气和地微微一笑,从桌子上跳下,说:“别以为我比你们落后。何况我 还是你们的船长呐。你们对竞赛条件感兴趣吗?” “不感兴趣。”阿尔卡沙回答得干脆。 “什么竞赛条件?”阿丽萨问,“你讲讲看。” 巴史卡拍拍长颈鹿的脑袋。 “你们的防线已经被我打开第一个缺口,”他宣称,“我早就料定,阿丽萨的好奇 心会使我成功。是这样的,全球少儿飞船竞赛的规则已经发布。无论哪种飞船——自己 制造的、现成的、外星球的,都可以参赛。参赛队不得超过千人。获得冠军的,将能搭 乘时间机,去古希腊旅游,置身于公元前776 年的第一届奥林匹克运动会。” “可以提个小小的问题吗?”阿尔卡沙从显微镜上扭过头来问,“你的飞船在哪儿? 也许你想一个月内造出来?” “这是细节问题,”巴史卡回答,“我取得了你们的同意,这才是主要的。我们这 样的一个组合,必定能够获胜。” “谁也没有向你表示同意,”阿丽萨说,“我们仅仅是提出问题。” “学校是怎样教导我们?”巴史卡诘问,“要敢作敢为,要思考,要行动。为什么 你们不愿意有所作为?我们可以用一艘小型救生飞船,装备妥帖就参赛。” “心血来潮!”阿尔卡沙不以为然,“太晚了。只怕别人已经准备了半年。” “没错儿,”巴史卡说,“我已经给中国的王大洋打过电话。他是我的朋友,在上 海读书。上海少年从冬季开始,就在建造飞船。” “瞧瞧,真是这样。”阿丽萨说。 “接着,我一个电话打到格鲁吉亚的第比利斯市。列皂·采列杰利告诉我,他们选 了一艘只剩下空壳儿的普通小飞船,彻底改建。” “瞧瞧,真是这样!”阿尔卡沙说,“你还指望什么呢?” “指望你们的才智和我的勇敢,”巴史卡回答,“你们已经感兴趣了。这意味着成 功了一半。” “我们没什么兴趣,”阿尔卡沙说,“我们只是想让你把话讲完了走人。你有完整 的设想吗?” “当然有,”巴史卡大笑,“我只要你离开显微镜,只要阿丽萨两眼放光。这个目 标我达到了。咱们飞往垃圾场吧。” “这下我敢肯定,我们的朋友巴史卡神经确实出了毛病。第一,谁也不会放我们进 入垃圾场;第二,参赛者必定已经一批批地去过垃圾场,那儿不会留下什么合适的飞船 ;第三,我们怎么着也来不及了。” “哈哈哈!”巴史卡乐不可支,笑得跟打雷似的,“你们像鱼似的,让我钓起来啦! 第一,我持有参观垃圾场的许可证,你们别打听我是怎么弄到手的。第二,我们什么也 不会损失。万一有人家没注意,倒是符合我们需要的呢?咱们飞去看看,好吗?” “我哪儿也不去,”阿尔卡沙说,“阿丽萨也一样。” “他在指挥你呐!”机灵的巴史卡冲着阿丽萨挤眉弄眼。 “我跟巴史卡飞一趟,”阿丽萨说,“反正我正想散散心。去去就回来。” “去去就回来,”巴史卡学嘴学舌,“阿尔卡沙,你听听:去去就回来。” “今天就回来吗?”阿尔卡沙问,“要不,你妈妈会着急的。” “当然今天就回来。”巴史卡接过话头。 阿丽萨已经站起来,穿着雨衣。 阿尔卡沙望望两个伙伴,叹了口气,动手切断仪器的电源。他不相信巴史卡的异想 天开,他不愿意扔下方形小西瓜的实验到任何地方去,可他阿尔卡沙又是世界上最珍视 友谊的人。 巴史卡的飞行器就停在实验室门旁。 细密的雨丝飘落到桦树枝头,豆大的雨珠积聚在长长的棕榈叶上,重重地滴落。羊 肚蘑菇躲藏在枞树底下。长颈鹿兹罗杰依神情忧郁,目送三个朋友走到飞行器旁,相继 进入。看样子,它猜出他们要飞往非洲。 巴史卡按下垃圾场的电码,飞行器迅急地升空,朝西南疾驰,逐渐加快航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