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们都耳闻目睹了,情况就是这样。”荧光屏灭了,米娜又继续补充说, “自从他们开枪打死拉杜尔以后,为了防止别人袭击,自动保护机就打开了,遗憾 的是,这部机器以后也给你们几个人带来了灾难。后来我起飞了,可是我没法回到 我的时代去,因为飞船的时间变换器出了毛病,我没法修理。我想了很久,想找一 个信得过的人,而且他要乐意帮助我。后来我打听到了你们研究院。因此我前往悉 尼,当了一名语言教员。我把时间飞船派到一个轨道上听候命令,到一定时间再回 来。接着我仔细地审查了你们,在你们的住宅里安装了观察仪器,还充分利用了飞 船电子计算机的记录。对不起,几小时前我还不能肯定,要不要向你们说明这一切, 因为在第一次着陆时,我们”——她停了一下——“遇到了那样不幸的事情,谁也 不会料到,你们在荧光屏上都亲眼看到了。后来,我想打听一下这件事发生后的情 况,但都徒劳。你们知道这件事后来的结局吗?” 维曼看着莱斯特:“你是记者,你一定知道当时的实情。” 莱斯特摇摇头:“我们所看到的一切,x国政府从未公布过。中央情报局尽量 掩盖它的罪恶行径和它的可耻失败。此外,有关飞碟的故事已经传了几年之久。当 时肯定没人相信这是一艘时间飞船。” “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约翰向米娜提出了这个问题。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到未来时代去。维曼已经排除了故障, 时间变换器又能发挥作用了。”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进入到电子计算机房里。米娜拧开了麦克风,说了几句话。 扩音器里响了两个字:“平衡。” “这是什么意思?”维曼问。 “这是开关电路的平衡标志。” 米娜带着这些人从几扇门前经过,直到过道的尽头。他们走进一间房子,里面 只有一个开关箱。米娜打开箱子,看到一个由两排按钮组成的键盘。 “红色的一排数字是负数时间,它们的值跟绿键上的数字相加,刚好得出零。” “那么我们现在都得从零点开始了?”约翰提出了问题。 “是的。” “你呢?”约翰又问道。 “至于我,说出来你们会不相信的。我确实来自2860年!”米娜说。 大家沉默了好一会。 莱斯待终于打破了沉默:“我们现在就去吗?”他感到很突然。 经过各自一番深思与互相讨论,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感觉,2860年象一块 磁石一样吸引着他们。 大家终于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一同飞向神秘的2860年,让我们看看未 来的世界吧。” 米娜点点头开始工作了。她按了一排电钮。接着她说:“我们现在回到中央控 制室,飞船就可以起飞了。” 到达中央控制空,米娜开动了几个操纵杆。米娜睹物思人,想起了拉杜尔,但 她尽可能排除惨痛往事的干扰,揿下巨大的红色按钮。 “不要多久我们就会到达目的地了。”她说。 “要多久呢?”约翰问。 “我已使推进器的负荷达到最大限度,我们大约还需要五个小时。” “我建议,大家休息一下,到那时我们便会精种焕发。”莱斯特说。 休息一会以后,他们回到中央控制室。荧光屏又亮了。 朋友们从两千米高空俯视着一座城市。一片房屋象海洋一样一直向地平线伸去。 他们飞得越来越低,因而一切就显得格外清楚了。橄榄一样绿色的田野把这片房屋 有规律地分成若干等份。现在可以看到广场,他们正朝着这片广场飞去。用望远镜 已经能看到广场四周的人群。场上静悄俏的。 随着一阵轻微的碰撞,时间飞船着陆了,荧光屏也灭了。 “我回到家了,人们在期待着你们。”米娜兴奋地说。 他们把玛丽扶到中间,向刚刚打开的门走了出去。 人群中出来了一个人,向新到的客人们走去。 “欢迎你们。我叫范·托恩,科学委员会的负责人。”他转向维曼。“米娜已 经告诉我了,你们不懂我们的话,因此我们要用自动翻译机来交流思想。” 这段话是米娜给他们翻译的。这时又走过来两个男人。他们都一一地道了姓名, 他们叫托尔克和佩尔克。 托尔克转向米娜:“拉杜尔在哪儿?我们非常惦念他。” “他不幸遇难了。”米掷伤感地低下了头。 “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遇难的?”托尔克惊愕地问道。 “米娜会向科学委员会做出报告的。科学委员会将会考虑如何处理这件事。” 范·托恩说着转向维曼和他的朋友们:“首先请阿鲁姆带你们到宾馆,让你们先适 应一下环境。”他向一个男人招手。 阿鲁姆来到面前,陪同他们。大家提心吊胆地跟着阿鲁姆朝人群走去。 几位客人终于上了一辆小车。这不是车子,而是一个飞行物。 “这玩意儿飞起来就象时间飞船一样。”莱斯特惊讶地说道。 “它肯定有着同样的动力装置。这倒使我想起了我们的交通工具似乎太落后了。” 约翰感慨地说。 他们飘荡在高大的房屋上空。这架飞车降落在一个屋顶上。待大家下车后,又 起飞了。 莱斯特现出一副惊诧的神色。阿鲁姆向他们招手,大家跟着他向屋顶中央走去, 那儿有一个正方形的洞口,阿鲁姆毫不犹豫地跨进去,眼看就要跌入万丈深渊,可 他却悬在半空。来客们十分疑虑地站在洞口边缘。阿鲁姆再次招手。维曼这才开始 迈出步子,朝阿鲁姆走去,站在他的身旁。他们尽管看不到地面,但脚下却象踩着 结实的土地。 “你们尽管放心吧,”维曼说。“达肯定跟反引力有关。真是妙极了!” 大家终于围拢到阿鲁姆周围。当他们下沉时,大家无形中都胆战心惊地互相抓 得很紧。 这时,又响起了阿鲁姆的声音:“你们不要害怕,不会发生什么事的。” 维曼转向阿鲁姆:“这个装置究竟怎样启动?” “四面墙上拥有感觉器官,它们随时会把我所想要发出的命令转发给机器房, 因此,我可以随意停住。” “尽管我们现在还不习惯,但是肯定很快就会习惯的。”维曼信心十足地说。 “习惯?你这样说,好象我们要在这儿永远呆下去似的!”莱斯特不以为然地 看着维曼。 “我认为,我们暂时是不会回家去的了。约翰,你认为呢?” “既然到了这儿,就得呆上一段时间,肯定要看看一些想象不到的东西。” 他们的谈话中断了,他们停在一道房门口。阿鲁姆走进过道,朋友们陆续跟了 进去。 在一扇有很多数字标志的门前,阿鲁姆停了下来。 门开了,一眼就可看到一个六角形的房间,房子的中央有一扇大窗户几乎占满 了一方墙。 “眺望一下外景吧!”莱斯特一边兴奋地喊着,一边向窗旁走去。可以看到一 片田园风光。森林和草原相间。远方隐约地可以看到一片山峦。莱斯特想从窗口探 出头看看,谁知他的头碰到了那误认的窗子上。他用手摸了一下,非常奇怪,原来 是一方墙。他回转身。 “这根本不是窗户,更不是玻璃做的,”他非常诧异。 阿鲁姆微微地笑了笑,向一个操纵井走去。他打开了一个盖子,可以看到里面 有若干个操纵杆。 大家都走拢了。阿鲁姆解释说:“这是活动画景墙。我们的住房跟外界没有联 系,但人们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爱好选择景色。”他扳动了一柄操纵杆,图片就消 失了。接着又可以看到一座生气勃勃的城市。 “你们还可以有其它的选择。请原谅,等一下还有别人来,给你们讲解其它情 况。请你们在这儿稍等一会儿,因为你们不熟悉我们的交通工具,只好在这儿等了。” 跟着,阿鲁姆向大家告辞,走了出去。 维曼和莱斯特来到操纵井井边上坐下,谈论起最近的一段经历。 这时,铃响门开,进来了一男一女。 “欢迎你们!请原谅,我们进来了。我们想告诉你们一些情况!”这位妇女说, “我的名字叫索拉,这一位,”她指着自己的随从,“叫阿科。我们受委托接待你 们。委员会决定——你们要是同意的话——教你们学习我们的语言,同时要你们上 课。” “我们还有一位女同伴怎么办?她失去了记忆。”维曼提出了问题。 “我们可以帮她恢复记忆,使她能想起直至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我还有许许多乡问题,”莱斯特对这位妇女说,并拿出了他的笔记薄。 “这是可以理解的。我想,大家上了课就会更好地了解一切情况。你们不仅要 学会说我们的话,而且还要学会写我们的文字。” “什么?会说会写?”莱斯特激动地说。 维曼扶着玛丽走向门口。“你们等什么?” “这也是电梯通道吗?”维曼向阿科打听。 “是啊,有两个通道,”阿科回答,“一个向上,一个向下。还有一些小的通 道是应付紧急倩况用的。万一很有必要,你们才打开这些小通道。” 维曼密切注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大家都一一站到电梯通道里,慢慢地升了上 去。顶上早停着一辆飞车,比他们来时乘坐的要大得多。大家登上这架飞车,就起 飞了。 “这架飞车究竟是怎样驾驶的呢?”约翰问。 阿科热心地回答说:“我们通过思想发出命令,或是在这儿(他指着控制台) 用手操纵。” “要是发生碰撞怎么办?”约翰好奇地追问。 “不会有这种可能的。在频率磁带上,引力一直是朝着一个方向的。” “根本不需要人驾驶,这倒很有趣。”不知道谁在赞赏地说。 这时,他们看见了一片美好的风光。森林、湖泊和草原相间,只是颜色有些离 奇古怪。草原呈褐色,森林几乎一片蓝色。远近都看不到工业设施,也没有可利用 的农田。 “你们的田野和牲畜在那儿?”约翰不解地问道。 “牛、猪、鸡和鸭都没有?那么早餐却有可口的火腿和鸡蛋,还有牛排,这是 怎么回事呢?” “啊,这些蛋白质食品,我们是用人工合成的。此外,我们有广泛的藻类水底 农场。在我们的食物中,鱼是很重要的。” 一座城市进入了大家的视野。行人在大街上从容不迫地走着。下面看不到一辆 车子。 阿科说:“城市交通全靠地下磁路。在各个地方都有自动电梯,这已不那么现 代化了。还有一种最现代化的交通工具。” “车费很贵吗?” “你说什么?我不懂。” “难道这儿一切都免费?”莱斯特问道。 维曼示意他不要问。“根据这样的社会形式,钱的概念早就不存在了,”维曼 做了解释。 “你是说,人们根本就不需要付什么钱吗?” “所有的人都不用付钱。你们也一样。” 莱斯特听了一耸肩膀。 谈话间,他们已飞过这座城市上空,又在一个屋顶上着陆了。 阿科又把他们从一个通道口引了下去。有人在门口等待着他们,把他们引进一 个实验室似的房间。房中间放着一张好象牙医使用的椅子。 阿科对朋友们说:“你们就在这间房里上课。不要很长时间。” “玛丽也和我们一样吗?” ‘她当然也一样。不过,她首先要进行治疗,恢复记忆。“ “这很好,请你先给玛丽恢复记忆吧。”维曼提出了建议。 阿科跟实验室主任交谈了一下。 主任点点头,向旁边的房间喊了两声。房间里出来了两名助手,他们把玛丽扶 到一张椅子旁。 她胆战心惊地坐了下来。维曼向她走过去,安慰她。 助手们在她的头上夹了好几个电极。接着,实验室主任拿来了注射枪,把它放 在玛丽的前臂上,扳动注射枪。 玛丽静静地坐在那儿等着。她的眼皮慢慢地垂下了,最后完全闭上了。这时, 能听到一阵嗡嗡的声音。玛丽动着嘴唇,不时地微笑着。 嗡嗡声停止了,两名助手替她拿掉了电极。 过了好一会她才醒过来。她四周看看,一看到维曼,就问道:“怎么啦?发生 什么事了?你们为什么这样看我?我们究竟在哪儿?” “别忙,别忙,我先问你,”维曼从容不迫地说,“你能辨认出我们大家吗?” “当然可以。至于这些人嘛?”她指着实验室主任和他的助手们摇了摇头。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你能想起,我们是怎样登上时间飞船的吗?” “是啊,这是昨天的事情。” ‘不,已经好多天了。“ “什么?很久了?那我究竟怎么啦?这都是一些陌生的人吗?”她轻声问道。 维曼点点头:“他们对我们非常热情。你知道,我们乘着时间飞船,在这儿着 陆了。我们己不在我们原来的那个时代。这飞船既是所谓的时间机器。” “你慢慢地把一切都跟我讲讲吧。”玛丽不慌不忙地说。 “那好!我们现在已经到了2860年,我们也不知道未来的前景如何。为了 相互了解,我们现在要学习这儿人的语言,因此,我们来到这间房子里。你也学吗?” “当然学!” 两名助手拿来了一顶帽子给维曼戴上,一条宽布带盖着额头。 维曼根本没有发觉有任何注射器。他慢慢地数着数字。当他数到七的时候,他 感到眼皮很重。好象跌进一个无底的深渊。五颜六色的子弹向他射来。继而出现了 字母表、单词、句型,有人解释,还要模仿跟读。 他惊讶地除开双眼。他面前站着莱斯特、约翰和玛丽。 “啊,你好吗?”莱斯特好奇地问。 维曼向实验室主任奥杜看着。“我可以站起来吗?要不……”他惊异地停了一 会,他无需考虑就用奥杜的话言说了起来。 奥杜笑了笑。 两名助手给维曼拿去了帽子,让他站了起来。 “现在你讲讲吧!情况怎样?”莱斯特急切地问。 “你自己试一试,马上就会知道的。”维曼做出十分神秘的样子。 莱斯特坐到椅子上。维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莱斯特坐在那儿非常紧张。他的 脸部肌肉动都不动。他只是把嘴巴张了一下,好象他要说什么似的。十分钟后,一 切都过去了。莱斯特醒了,站了起来,犹豫了一下,他用刚学会的语言说了几句。 “真行!”他赞赏地说。 约翰也用这种方法学习语言。 上完了课,阿科出来了。 “我现在要把你们送回你们的住处。明天委员会有一个会议,会上你们可以作 自我介绍。随后肯定还要决定以后的日程。回去的路上,每个人都在考虑第二天的 会议。 大家都回到自己的房间,他们实在太疲倦了。 大厅里的座位全坐满了。朋友们都默默地坐在主席台上。委员会领导人说了几 句话,就请他们报告自己的时代。 推让一番后,维曼终于走上了讲台; “尊敬的与会者们,我们的访问经历了各种险阻,现在终于成功了,我们衷心 地感谢你们的友好接待。几小时前,我们还不知道你们的试验曾遇到了一些困难。 为了向你们说明一些情况,有必要在此向你们介绍一下我们的社会……” 维曼详细地说明了20世纪下半叶的社会情况。他谈到了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 的不可调和的矛盾,还谈到他的祖国和民族解放运动。然后他又接着说: “我的朋友们和我在一所核动力研究院里工作,该院设在一个中间地带。尽管 我们四个人来自社会制度不同的国家,但在合作过程中已经表明,我们都谴责战争 贩子,他们要发动战争,我们要谴责那些旨在奴役与压迫其他民族的任何阴谋活动。 因比对他们屠杀你们公民的这一血腥暴行,我们过去表示,现在仍然表示无比的愤 慨,这儿谨向死者表示我们的沉痛哀悼。我们将永远不辜负你们的信任。为人类、 为未来贡献我们的一切。” 维曼擦了擦额上的汗,坐了下去。 大厅里长时间一片寂静。 后来,终于响起了下面的话声:“这个报告使我们晓得,我们对好些社会形态 懂得太少,这些社会形态在历史发展过程中已远远地抛在我们后面了。我们不愿草 率地作出结论,也不知道委员会将作出什么决定。但是我要建议,把这几位朋友立 即送回到他们的时代去。” 接着就是热烈的讨论,意见不统—,表决终于延期。 朋友们在阿科的陪同下回到了他们的住所。 他们围着操纵井边坐了下来,约翰对阿科说:“这儿的人们对那位杀害未来世 界公民的将军很恼火,这是很自然的;我们也同样愤慨。来到你们的时代,我们大 开了眼界,你们有高度的精神文明,更有着高度发达的科学技术。” 维曼赞同地点点头,说:“要是人们让我们在这儿呆更长一些时间,我们就应 当好好地利用时间,多调查研究。” 第二天早晨,吃完早餐,他们决定出去走走。 他们漫步在大街上,莱斯特有所感慨地说:“我原来总认为,我们的那些高楼 是最高不过了,现在跟这儿一比,真是相形见拙。现在可以知道,为什么这座城市 从上看起来就象一个棋盘。” 大家向上看去。 “有多少层?”玛丽问。 “我数了一下,大多数有四十到五十层。”约翰答道。 “房屋既高又多,可是看到的人却很少,实在令人奇怪。这儿倒挺安静。”玛 丽补充了几句。 “玛丽说得有理。不过,这儿缺少我们常用的小汽车。” “他们肯定都在工作,或许今天是星期天吧?” “你不要为这个绞尽脑汁了!这儿已远远地超过我们时代了。” 谈话时,他们已从第三座建筑群旁边走了过去。 约翰停住脚步问道:“你们知道,我们住在哪儿吗?” 大家不知所措地站住了。看看四周,这条大街上的房屋颜色、外形都一样。 “你们看!”玛丽指着第二个大门。“那儿有号码。” “是啊。可是我们要是不记得自己的号码,那有什么用呢?” 莱斯特这时正跟一个男人攀谈。他给莱斯特讲了一些东西,莱斯特若有所获地 高高兴兴回来了。 “我明白了,这儿非常象纽约,前面是区域号码,后面是街道号码,最后是房 屋号码。” “那么没有街道名称了?” “有些重要的房屋是有名字的!” “可是我们的住所在哪儿呢?”维曼有些着急地向道。 “你们想象一下,我们这一帮人是很突出的,那个人很清楚我们是什么人,住 在哪儿。我们总共才走过三个建筑群。我们住在四号是不是?” “我们先往回走,但要适应另一个时代并不那么简单。”维曼深有感慨地说。 到了住宅,他们大吃一惊。阿科、米娜和一位大家都不认识的妇女坐在房间里。 他们热情地欢迎米娜。从她到这儿后,大家就没有见到她了。 阿科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赫塔。她受委托,照料一下玛丽。此外, 你们每一个人都有一名顾问,白天听候你们使用几个小时。你们可以研究我们的社 会建设以及所有与此有关的问题。如果你们赞同的话,就这么办吧。” “你们能不能给我说一说,我们该做什么?”莱斯特问道。 米娜向他笑了笑:“我知道,你们这些男人要学许多东西,你们每个人都会有 一个陪同的。” “那么我们不能经常见到你了?”约翰有些失望地问道。 “谁说的?你要是想见我,你只要通知一下我就会来的。” 玛丽和赫塔舒适地睡在躺椅上,冰浴着阳光。 玛丽清了清嗓门,说:“在你们这儿看到了妇女们都有工作。”她一面找寻话 题,一面在仰望着蓝天,“你门有你们的生活方式,比如选择伴侣、结婚等等。真 的,相比之下,我觉得自己不免有些古板了。”她站了起来,看着赫塔,“你今天 不是要给我讲一讲有关妇女的权利吗?” 赫塔同意地点点头:“为了人类的繁衍,每一个妇女起码要生两个孩子。” “不想要孩子的妇女怎么办呢?” “你也想不要吗?” “啊,有些妇女她们是不想要孩子的,这样她们就可以更加自由了!” “在你们那儿是这样吗?”赫塔给弄糊涂了。 “那么你们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呢?” “这对我们根本不成问题。在分娩时,妇女可以休息一年。孩子的社会服务很 好,到了两岁,他们就准备上托儿所了,八岁开始正规的学校生活。” “我还想向你提一提个人间题。”玛丽犹豫了一下。 “你提吧!”赫塔鼓励她。“一切情况我们都可以交流。” “你究竟有几个孩子?” “我有三个。一个女孩,两个男孩。最大的叫贝尔特,刚刚结束学业。” “那么,你现在多大年纪?” “我快到六十七岁了。” “我不相信,看起来你也不过四十岁罢了。” 赫塔大笑:“说吧,你无需有什么介意。” “你的丈夫是干什么的?” “目前我还没有丈夫,”赫塔直率地说出了真情。 “你离婚了吗?”玛丽瞪大眼睛问道。 “你认为这样吗?” “啊,或许你是寡妇。我想,你的丈夫一定死了,是吗?” 赫塔摇摇头:“两者都不是。我们这儿的情况是:只要出现一对伴侣,他们就 会搬进同一个住宅里居住。我长大时,正好认识我的第一个朋友,我们俩人就住在 一起了。他是生物化学家。后来孩子出世了,他正在从事一项研究工作,家庭琐事 对他确有很大影响,因此,我们就分开了。好几次我们试图在一起,可是,最终还 是分居了,但我们还是保持着朋友关系,他经常来看我。”赫塔不再说下去了。 “在处理个人间题上,你们比我们更加进步了。”玛丽说。 “最初,你会对一切很模糊,可是你终于理解了。”赫塔说。 “尽管如此,我要习惯这一切,还得要一段时间。” 这段话对玛丽以后的决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米娜和约翰躺在一个海滨浴场的沙滩上。 “我要是真正了解你的话,你会同我结合吧?这是指你们所说的那种结合。” 约翰犹豫地问道。 “是啊,约翰,你并不了解我。我知道你们的习俗,所以我很明白你是有疑虑 的。在我们这儿是没有象旧世界那样的婚姻的。” “我当然知道这个。让我们一起生活吧!” “你能肯定,这是你的最后决定吗?” “我们要是一直不受干扰的话,我认为,在我的时代,就向你提出结婚了。” “你一直爱我吗?” 约翰再一次对米娜的爽直感到惊讶。 “是啊,米娜,我一直在爱你。”他严肃地说。 “那么你让我向科学委员会打听一下我们能否结合。你一定知道,我说的是什 么;归根结底,是因为在我们之间几乎相隔了一千年。”她微微地笑了笑。 约翰感到脸上热辣辣的。 “好吧,你要是认为必要,就去向问吧。”他咕哝说。 约翰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原谅我吧。”他小声地说着。“现在必须要习惯于 把我以前的杜依丝称做米娜了。” 莱斯特跟他的陪同到处走动。由于职业的缘故,他喜欢过问一切事情。 约翰和维曼一起致力于科学研究。他们要弄清一些科学技术问题。 科学委员会又聚到一起,听取几位陪同的报告,并将据此作出决定。 赫塔说:“我着重了解过去的思想方式。但是我没有取得什么成效,我感到彼 此观点存在着分歧,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旧世界的妇女都是很坦率的。” “你认为,他们能适应我们的社会吗?” “可以。但需要一段时间。” “下一位是彼得!”主席喊道。 “我仔细地研究了两位科学家。他们当中有一个人叫维曼,不久之后,肯定能 达到我们的三级科学家标准。他们阅读科学文献孜孜不倦,在攻读与钻研中度过了 自己的时光。由于他们到处都闯,所以我们应当考虑一下,不能让他们什么都看。 他们一旦回到自己的时代,就会利用我们的一些科学成果。值得考虑的是,他们在 利用这些科学成果中也许会无意中造成损失。我认为应当对他们关闭A区。” “你的想法很好。把这个决定通知他们吧。” “这个莱斯特是新闻记者,”一位陪同说,“我们这儿是没行这种职业的。他 在我们这儿采访了大量新闻,要带到他的时代去发表。” “他搜集了一些什么样的资料呢?”主席问道。 “都是一般性的东西,对我们来说无关紧要。” “那就随他去吧——我们现在宣布休会,下次我将作出最后决定。” 时间飞快地过去了。维曼和约翰继续忙于科学技术。玛丽则继续从事妇女和家 庭问题的研究。 维曼和约翰在漫游中发现了一座塔。因为塔尖隐没在云层里,所以很难估计这 座塔有多高。面对这座巍峨的巨塔,他们惊叹不已。 “塔里有什么呢?”约翰向窗口张望了一下。 “要弄清情况,只有进去,”维曼提出了建议。 他们绕塔转了一圈,花了很长时间,塔的四周都有门,但都关闭着。 “奇怪,全部关起来了。这儿到底有什么秘密?”约翰笑了。 维曼认为里面肯定收藏着一些他们所不知道的东西,因而对这座神秘的塔很感 兴趣,说不定塔里有成套的设备,也许车辆,飞行物体都是靠它发动的。 他们决定弄个水落石出,向着紧闭的门前走去。维曼看了看,没有钥匙孔,也 没有字码拨动盘。 维曼偶然发现一个小孔,孔上有数字。他走近小声地念了一下数字,原以为是 无用的,可是门却无声地打开了,这个偶然的巧合,使他俩既非常诧异,又喜出望 外。 他俩高兴得直笑。可是维曼现在考虑的是另外一件事,因此他说:“门什么时 候又会关上呢?” “肯定要等我们进去,要不然,它就一直开着。” 他们跨进门,走进一间大厅。里面放着一些桌子和凳子。他们通过通道上去了。 通道里有几盏照明的灯。他们感到电梯开动得越来越快。 “太快了!”约翰说。 “不用怕!我已命令:一直升到最后一道门。”维曼回答着、 越接近目标,也就越加完堂。他们到达最上一层,就离开了通道口,进入一个 曲折的过道。 维曼静静地听着,约翰也听到微微的嗡嗡声音。维曼一声不吭地指着一扇门, 他们一站到门前,门就自动地打开了。当门随身关闭时,他们发现所有的窗户都挂 上了窗帘。 他们惊讶地向四周看看,好象是变压器似的一些大东西,等距离位置放着。手 臂那么粗的电线绕在一起。就是这玩意发出了轻微的嗡嗡声。他们再一次向窗口看 出去,隐约地看到在烟雾迷漫的远方浮现出的城市建筑物。 他们慢慢地步行巡视了这间曲曲折折的房间,终于发现了他们所要寻找的东西 :两个大的线圈,中间有两条电缆,但并没彼此联结起来。 “帮我一下!”维曼跪了下去,用力拉住一个手柄。两人合力才把板盖拉了起 来。 维曼向通道看下去,电线直伸地下。 他们小心地把板盖放了回去,又继续往前走。 “这是一个秘密。”约翰小声自言自语着,后来竟大声地说了起来:“假如这 是引力的相反极,那必定有好几个塔,在这个星球的另一面一定也有,要不然它就 会脱开的。” “我也想到过这个,因为这个星球也是囚的。这些塔在何处呢?” “在赤道上,并且至少有四个塔,保持相等的距离——我们也许已经在赤道旁 边了!” “要是我的假定是对的,”约翰走向窗户,向外看去,“在塔的顶上可以看到 另一个塔。” 约翰尽力思考着:“我现在想起来了,可以把万有引力的力量直接变成能量。 这样一来,能源问题便都解决了。” 维曼赞同地点点头:“不久前我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你当时就己注意到了!” 约翰向另一扇门走去。房间里漆黑一片。他们刚跨进了门,灯就亮了。门的对 面放着大的星球仪。 维曼指着赤道,在赤道上有六盏绿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肯定就是另外几个塔!这儿有一些棕色带子,可能就是电缆。多么宏伟的 设施啊!” “估计电灯一亮,电线就会运转起来。”维曼看着星球仪前面的控制台。“开 关都拨在停止的地方,所以响声很小。” 房间里没有其它东西可看,因而他们走进了第二个房间。这儿是天文台,墙上 挂着太阳系所有行星的投影图,中央有一个荧光屏闪着微弱的光。 “你记得吗?米娜是怎么给我们解释的,他们在时间飞跃时,必然要离开地球 上的吸引地区。在跃变期间磁场变化,改变了方向。” 下一个房间就更使人感兴趣了。一个大的太阳系模型。彩色的线从各个行星伸 向各个方面,混合成许多彩色的射束。他们惊奇地观察着这个排列。再走近一看, 许多小的平面带子上都铸上了数字。 “看起来好象是精确地测量过这些距离似的。”维曼说。 “这是干什么的?”约翰问。 “已经有人在这儿记下了,万有引力可以伸到多远。” “我们在学校时就学过了!”约翰笑了,可是维曼却用手敲敲自己的脑袋。 “对,这些在课本上都有。我们问问佩尔克,这个塔究竟是干什么的。” 晚饭后,维曼坐到图象电话机前,拨着佩尔克的号码。 佩尔克的面孔慢慢地出现在荧光屏上。 “佩尔克,你好啊!” “谢谢,你呢?” “很好。我有一个问题。约输和我今天散步走得很远,走到一座巨塔旁。那儿 的门全关着,这是为什么呢?这座巨塔是干什么的呢?” 佩尔克好一会没吭气,后来他才说:“你问得好,你使我想起了一件事。” 维曼紧张地等待着他说明。 “就你提的问题谈吧!塔和我们整个能源有关。” “跟时间飞船有关吗?” “是啊,也有关系。这些门现在都关着,为的是不让人无缘无故地遭受危害。 这既是我们应向你们转达的:为了你们和我们的安全,决定有几项设备不能对你们 开放。” “看来你们是不信任我们了。”维曼说。 “绝不是。情况是这样:如果你们看了这些,但又不十分明了,你们回去要是 使用的话,就会发生意外的不幸,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这是什么样的神秘设施呢?” “啊,这关系到利用引力作为能源、时间控制和与此有关的飞向另外的时代。 还有其它几个正在进行的规划,我不能谈了。” “感谢你说了这些情况。” “你要是想再知道一些情况,那么你得先提出问题。但愿我能帮你解决。” 莱斯特不知疲倦地到处旅行。他感到遗憾的是没法搞到一架照相机把他所亲眼 见到的未来世界的劳动成果拍摄下来,他感到这个星球和我们的地球几乎一样,不 同的只是这些建筑工程太宏伟了。 他站在联结着象地球上的美苏大陆的大堤上,眼前“白令海峡”已经消失了, 他感叹着人们终于把两个大洋分隔开来。 大堤上安装了无数巨型抽水站,把一个大洋的曙水抽进了男一个大洋,在北面 已不再看到那一座座冰山了。这座大堤在改造大自然的进军途中已经立下赫赫功绩。 过去海峡上用于渡海的交通船只早就开住别处了。 在“非洲”,他发现人们早已利用“地中海”的水灌溉“撒哈拉大沙漠”了, 这片举世共知的不毛之地变成了一片鲜花盛开的田野。在“丹吉尔”和“直布罗陀” 之间也出现了一座大堤:“北非”海岸的巨大的脱盐工程使所有的水都能饮用。因 此,“地中海”的水位下降了五米,但却永恒不变地保持着这样的水位。 “英国”和“法国”之间的海底隧道已重新扩大了,“日本列岛”与大陆的水 下通道几十年来都受到很好的保护。每当他站在这样一座座工程面前时,莱斯特都 对未来人们的伟大业绩、理想的智慈结晶赞不绝口。他的笔记本记得满满的,写满 一本又换上一本。 玛丽久久地在跟自己的传统观念作斗争。她爱上了阿图尔。赫塔有着一颗善良 的愿望: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为了成全他们,赫塔特地跟阿图尔谈过这件事。 阿图尔也爱上了玛丽,后来他邀请玛丽到人们所向往的旅游胜地——“金字塔” 去旅行。 “你不想留下来吗?我认为你还是在我们的时代,在这儿可以知道更多东西。” 阿图尔说。 “是,我已接触了许多新事物,简直把我弄糊涂了。你知道吗?我接受的教育 跟这儿的妇女完全不同。在我们那儿说什么总数男人行,妇女总得附属于男人。我 想,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传统观念是会消失的。在社会主义制度的国家里男女 是平等的,可是,人们要抛弃这种传统观念并不那么容易。”玛丽停了一下,接着 又问道,“现在我必须就去留问题尽快做出决定,对吗?” “最好是这样。很难决定吗?” “那因不一定,只是……” “你害怕,你一个人单独留在这儿吗?” “是的。你知道,我还有双亲。他们是很关心我的。” “你不要误解了。我绝不想说服你。你应当完全自己决定。” 她靠在他身上。在研究院里她有一个工作岗位。但她会做出什么了不起的事呢? 无非是一般性的技术工作。她不一定很明确自己的工作目的,可是她对阿图尔的感 情连她自己也感到非常惊讶。现在就等她决定了。她要给自己未来的生活定一个崭 新的方向。该怎么抉择呢? 她看着眼前的景色。许多热衷于水上运动的人们,乘着气垫船在湖上风驰电掣。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这儿恬静宜人。 她又想起了悉尼的生活情况。两相对比,她终于做出决定了。 “阿图尔,我决定留在你这儿。希望你能帮助我了解你们的社会。” 他抚摸着她的头发:“你不用担心,不仅我,所有的人都会帮助你的!” 他们并肩漫步走回自己的住处。 回来后,他们就把这一决定通知了朋友们,接着响起了一片祝贺声。就在当天 他们举行了结婚仪式。 约翰宣布,他要跟米娜一同搬进一间住宅,他俩还举行了盛大的宴会。大家欢 天喜地,心情愉快。 维曼为他们高兴。他尽可能掩饰自己内心胸隐痛。因为,他只能服朋友们告别, 与莱斯特回到他的时代去。 他们又坐在科学委员会里,这一次将做出决定了。 主席开始讲话:“我们同意你们当中的两位朋友与我们时代的公民结婚。这一 步走得很快,你们每一个人都可以随意决定回到自己的时代去或是留在我们这儿。 “此外,我还要说明一下。每一位委员只能看到一部分钥匙,只有大家意见一 致此时间飞船才能起飞。这个决定是根据时代的一些事故作出的。我们的科学成果 一旦落入不适宜的人手中,将会造成灾难。” 回顾以往,瞻望未来。大家都会意地点了点头。 “你要是认为,你在我们的时代更好,你可以留下来。”主席跟莱斯特交换意 见。 “我当然乐意留下,不可是我很想给20世纪的人们谈谈未来,想向他们指出 ;一味地只想赚钱、攻击、厮杀是可鄙的。我认为,我的报告会震动我的故乡的。” “好,我们祝愿你工作顺利,硕果累累——维曼,你呢?” “我要回到自己的家乡去,同样要向那儿报告。我相信,我会在家乡比莱斯特 在澳大利亚获得更多支持的。” “祝你成功——不过,有一点我得提醒你们注意!你们不能带走设计资料。这 不是对你们有什么怀疑,而是应该采取的一项安全措施。请你们想想吧!” “我还有一个问题。”莱斯特说。 “请说吧!” “我已对这美妙的世界作了大量的记载。并非出自其他的目的,主要是目前我 们头脑里实在记不住那么多东西。临走时是否允许我把这些记录都带走呢?” 主席考虑了一下,说:“在你出发前五天,让人对你的记录进行一次审查吧! 审查后可以带走。你同意审查吗?” 莱斯特没有片刻犹豫就答应了 岁月匆匆,出发的日子一天天迫近了。 在这些日子里,约翰经常独自一人穿过秋天的郊野,他试图在漫步中作出决断。 他还从未象现在这样犹豫不决。他要是留在这儿,将会得到一份工作的,可是他回 到澳大利亚去,前景莫测。在那儿即使有了职业,他永远也只是照章办事,对工作 他很少满意。他会对傲慢的经理说,资本主义制度是不可取的,这样的话,经理当 然会把他赶出公司。如果他被怀疑是共产党,就可能失业,那么他的专业就会无用。 他现在开始赞成斗争道路了。显然,一个人不问政治是不行的。 晚上,他漫步归来,躺在米娜身旁,久久不能入睡。他感到难受极了。这样的 优柔寡断是不行的,现在重要的是当机立断。 正当约翰不知何去何从时,科学委员会请他参加一项研究工作,于是他毅然决 定留下来。 在确定动身前两天,当他跟米娜坐在一起吃早餐时,他说:“我已经决定,不 回我的时代去了。” 米娜看着他。“我很高兴,也是为你高兴!你能下这样的决心可不容易啊!” “不,想的可多呢!可是到底决定了!一个人的事业毕竟是最重要的:有个看 法,原先我是不太清楚的。”约翰停了停,“可是现在我明白了。” “什么事呢?”米娜非常迫切地问道。 “我能生活在你们这样一个时代里,这正是我们时代的许许多多人梦寐以求的 事。” 米娜把手搭到他的臂上:“要是需要我帮助你,就请说吧!” 约翰摇摇头:“往后我得独立进行工作了。” 决定性的日子终于来到了。范·托恩主持会议。 “大家都知道今天要谈什么,因此我不需要作过多的解释。我只想向你们每一 个人打听一下你们的决定。首先我想听听维曼的意见!” “我决定回到我们的时代去。” 莱斯特低声咳了一下:“我和维曼的想法一样!” 大家的目光都转向约翰和玛丽。 “本来我想先回去的,”约翰说。“现在我决定留下来了。”他呼吸很急促, “希望不要有人再问我为什么了……这不仅是为了米娜,也是为了我自己……” “这样也好,”维曼对他说,“你可以决定自己的事。玛丽,你呢?” 她尴尬地看着地上:“我也留在这儿吧。”她没有再继续说什么了。 “这是你们的最后决定吗?”范·托恩再一次恳切地问大家。因为没有任何人 吭声,他就继续说了下去,“我想告诉你们,三天后你们就要动身回去了。”他转 向维曼和莱斯特,“你们已确定了回去时的着陆地点了吗?” “我要直接回到悉尼,”莱斯特说,“维曼,你呢?” “要是可能的话,我认为到欧洲大陆最好!” 范·托恩点点头:“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不准备让你们在城市里着陆。就这么 办吧!当然,每一个人在出发前还可以改变自己的决定。” 由于没有人吭声,科学委员会的成员们就散会了。只留下旧世界的几位朋友们。 好久都没有人说话。 维曼打破了沉默:“我们只有两个人回去。玛丽和约翰,让我们共同回忆一下 我们一起友好地度过的那段时光吧。” “我的感情是不会那么脆弱的。”约翰说。 他们又沉默了。 “好啦,大家不要这么哭丧着脸啦!”维曼终于又说话了。“都是自己决定的, 这样不是很好吗!起初我还想促使你们改变主意,现在只好互道珍重,衷心地祝你 们诸事如意了!” 第三天晚上,朋友们汇集在起飞场上。他们站在时间飞船前面,时而互相说上 几句话。接着,发出了登上飞船的信号。 当两位旅行者告别时,留下的人们非常凄怆。 玛丽拥抱着维曼,吻着他,这情景显然使他不知所措。他掏出自己的手帕,给 她擦去了眼泪。 “玛丽,不要悲伤了!”他跟所有的人一一握手,转过身,走进了飞船。 莱斯特同平时一样,他神色自如地握了握每个人的手,就跨进了飞船。 起飞时,飞船简直一点声响也没有。几秒钟后,时间飞船就在太空里消失得无 影无踪了。 阿图尔用手臂娩住玛丽,跟她一起默默地离开了广场。约翰紧跟在他们后面。 当他看到米娜在等着他时,显得特别兴奋。 维曼和莱斯特坐在控制室里。 “我们能看到时代飞跃吗?”维曼问第一飞行员。 飞行员只是微微地笑了笑:“最好是看不到。”他解释说,“从理论上说,时 代飞跃是看不见的,可是检验的结果证实了,人们会有这样的印象,好象陷进了深 不可测的虚无之境。” 第二飞行员爱莱克打开了荧光屏,出现了一片清晰的星空。图象消逝了,可以 看见很多数字。 “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接近时代的飞跃了,现在只有三十秒钟了。” 图象灭了。 “现在到了吧?”维曼问道。 “是啊,大约再过两个小时我们就到达目的地了!” “什么?还要那么久吗?” ‘莱斯特,你一点也不激动吗?你大概不打算向你的读者报道耸人的听闻吧。 “ 莱斯特摇摇手,说:“如果现在什么事也不会发生的话,我想打个盹。” 他朝两位飞行员看看,没有人表示反对,他就走进了一个小房间。 维曼坐在后面,他想着未来,也想到在这短短时间内所得到的知识,想着在任 何情况下都要好好珍惜与利用这些知识。假定莱斯特写了他的第一批文章后,就会 开展知识竞赛,那该乡好啊!现在他脑袋里装满了珍贵的资料,高高兴兴地纪要回 到故乡了。遗憾的是他没有把一些问题研究透彻。但他好象已经看到自己站在实验 室里继续从事实验工作和进行研究了。 这时,有人摇了摇他。他睁开双眼时,看到莱斯特站在面前。 “啊,老伙伴,你睡着了吧!我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了。” 维曼站了起来,伸了伸手脚。“我们将首先在世界的哪一洲着陆?”他问。 “在你们称作澳大利亚的那个洲。”这是爱莱克的回答。 “就要回到我的家乡了。”莱斯特高兴极了。“我请你们喝酒!” “对不起,叫你失望了。你知道,我要在欧洲大陆上着陆。你下去了,我还得 继续飞行。” 再过一分钟就要着陆了。 “什么?难道要我徒步跑上几个小时吗?” “在着陆地点附近有一条公路,估计那儿一定有车辆往来的。我们的规定是, 避免跟任何人接触。”第一飞行员严肃地解释着。 莱斯特耸耸肩膀。“我会独自一人上路的。维曼,多多联系!祝你一路平安!” “莱斯特,不要气馁,勇往直前,” 他们握了握手,接着莱斯特又告别了飞行员,带着他的一些笔记薄,向门口走 去。 他站着,犹豫起来,但他没有转身,接着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 飞船的门没一点声响地关闭起来,他深情地摸了摸飞船的外壳,向飞船最后告 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