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十名卫兵站成一个圆圈包围着卡斯泰尔。他们举起枪对着他。一个好象卫兵头 头的人说道:“我数到三,你们向这个人射击。” 卡斯泰尔左顾右盼,他想着卫兵们将要把他象狗一样杀死了。他听到了那个头 目的喊声:“1——2——” 就在这时,红灯熄灭了,它不再闪出“EAS”。只听到一个声音说:“把活 的俘虏带来,把活的俘虏带来。别杀俘虏,别杀俘虏!” 卫兵头目立即高喊:“停止!放下枪,你们听到主人的命令了吧!他要活的! 我们必须等待信息。” “感谢‘DOT’。”卡斯泰尔默默地祈祷着,希望能有逃命的机会。突然, 他又听到温和的叽叽声:“送一号警备区——哈德倍克组。” 两个卫兵接到命令后,上前搜查卡斯泰尔。他们从卡斯泰尔银色衣服的里面发 现了他的护照、钱和这个岛的地图。 “他有武器吗?”卫兵头目问。 “我们已经缴了他的枪,先生。” “好,向一号警备区押送。” 十名卫兵簇拥着卡斯泰尔一起下山。卫兵头目在前面领着路。 卡斯泰尔想:“其他所有的兵怎么啦?”他向四面一望,卫兵都不见了。卡斯 泰尔望望山下,觉得不象是带他去海湾方向,而是向那座大楼走去,大概是要把他 带到DOT那里去。 当他们走下山时,卡斯泰尔朝大海望去,初升的太阳已把大海打扮得五彩斑斓 ;海鸥时而高飞,时而低旋。现在,显然是清晨了。他不由地思念起伦敦,想到滑 铁卢大桥、大钟、议会大厦和罗斯特广场。 “两天前我还想去德温度假呢!”卡斯泰尔想着想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卫兵把卡斯泰尔押到没有窗户的大楼前。这时,一扇门自动地打开了,卫兵们 拥着他走了进去,只见门上写着“一号警备区——哈德倍克组”。 他们走过一段走廊,停在另一扇门的外边。他们在那里等侯着。 不一会儿,传出一个冷酷无情的声音:“你们等在走廊里,我想单独跟他谈谈。” 卫兵头目打开了门,把卡斯泰尔推进了房间。里面一个高大的、满脸横肉的男 人,正在等着。 卫兵头目把卡斯泰尔的护照、钱和地图交给了他,然后,立即离去。 卡斯泰尔仔细打量着这个高个子的人。只见他短短的头发,蓝蓝的眼睛,露出 阴险奸诈的目光。他穿着一件银色的、上面印有一颗大蓝星的上装,看年纪他大约 四十五岁左右。 他朝卡斯泰尔笑了笑,然后,装作很有礼貌地和卡斯泰尔握握手。 “我的名字是鲁道夫·P·哈德倍克。”他似乎彬彬有礼地说。 “我叫爱伦·辛帕森。”卡斯泰尔也自我介绍说。 哈德倍克想显示点礼貌,但是他的语气严厉而尖锐: “爱伦·辛帕森?喀,辛帕森先生,你到我们这神密的的岛上来干什么?” “我是一名教员,在梅考诺斯岛教英语。昨晚搭渔船出里,不幸遇到风浪,船 沉没了。我借助自己良好水性得以逃生,游到了这个岛上。这是什么岛?哈德倍克 先生。”卡斯泰尔沉着冷静地回答。 “一个很动听的故事,辛帕森,但是我相信!” “你必须相信。”卡斯泰尔说。 “辛帕森,你现在是在多利福罗斯。这个岛属于美国政府,美国政府不允许任 何人来这里。”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一点。”卡斯泰尔说。 “我管理这个地方。”哈德倍克说。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他那透蓝的 眼睛变得凶残了。“我是负责人。”他重复。“我们这里有很多计算机。最大的计 算机名字叫DOT,我们都叫它‘主人’。不过,我是真正的主人。” “为什么你把这一切告诉我呢?”卡斯泰尔问。 “因为你不久就要被处死了。” “但是,请你务必相信我。我是一名教员,在梅考诺斯的一所学校里工作。我 本不想来这里的。” 这时,有人敲着门进来了。进来的是刚才那个卫兵头目。“我们找到了这个, 一号。”卫兵头目说着把卡斯泰尔的潜水衣递给了哈德倍克。 哈德倍克笑笑说:“你还说你是一名教员吗?辛帕森——假定这是你的名字吧 ——现在我怎么能相信你呢?你是一名密探。有人派你到这里来窃取机密。” 卡斯泰尔保持沉默。 哈德倍克继续说:“有人派你来的。现在,全世界都在担忧,担忧他们的计算 机,因为所有的计算机都停止了工作。对吗?是我在停止它们的工作。我是多利福 罗斯岛的主人,不久,我将是全世界的主宰者。”他说着狰狞地大笑。然后,他又 温文尔胜地问:“你来这里干什么?辛帕森。” 卡斯泰尔沉默不语。 “没关系,”哈德倍克说,“你说出来也好,不说也好,明天你就要被处死。 陌生人是不允许在这个岛留下的,更不允许他活着离开这里。” “你准备拿我怎么办?”卡斯泰尔问。 “明天你就会知道,辛帕森。”哈德倍克回答。 哈德倍克按了一下桌旁的电钮,门开了,一个卫兵等在外面。哈德倍克跟他说 :“把这个人带走。给他VIP待遇。” 卫兵按命令把卡斯泰尔领进这幢大楼的一间房间内。 “什么叫VIP待遇?”卡斯泰尔不解地问卫兵。 “你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我们不会立即杀死你,你将得到特别的待遇。”卫兵 回答。 “什么是特别待遇呢?” “你会得到一顺好餐,你可以睡觉,但是,明天你就要被处死。” 卡斯泰尔坐在小房间里。房间里面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但是,没有任何窗子。 看守的卫兵给卡斯泰尔送来了一些好吃的食物,卡斯泰尔早已又饿又困,很快就把 食物吃个净光,然后,躺倒在床上。不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卡斯泰尔睡得很香,等他醒来的时候,正好卫兵开门进来。卫兵给了他自己的 衣服和一些早点。 “我刚吃过早点啊!”卡斯泰尔说。 “那是昨天的,你已经睡了一大觉了。”卫兵告诉他说。 “现在是什么时间?”卡斯泰尔睡眼朦胧地问。 “现在是早上四点钟。你已经在这房间里度过了十二小时。现在吃早点吧,这 是你的最后一顿饭了。” 卡斯泰尔慢慢地吃着他最后的一顿饭,突然,哈德倍克走进房间。 “早安,辛帕森。他招呼说。”你喜欢我们的VIP待遇吗?“ 卡斯泰尔不作声。 “我们还没有完成这个待遇。”哈德倍克继续说。“以前有两、三个人来过这 个岛,卫兵们象对付狗一样地枪毙了他们。可对你,我们没有那样做。” “我们要做特别的安排,辛帕森,在两小时内,我们要把你放进处死舱。对于 重要的‘客人’,我们用处死舱。这是一种缓慢的处死。”哈德倍克满脸杀机地说。 哈德倍克离开了房间,卡斯泰尔独自一人坐着。他想起处死舱来:它是个什么 样子呢?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以后,两个卫兵进了房间,把卡斯泰尔带了出去,走向多沙 的海湾。那儿停留一艘很大的机动船,哈德倍克和八名卫兵等在船上。卡斯泰尔看 到船上有一个奇怪的金属容器。容器的顶部是狭窄的,底部是宽阔的;里面还有一 扇门。 “这大概就是处死舱了。”卡斯泰尔心里想。 两个卫兵把他领上船,谁也没有说话。船开了出去,远离了小岛。卡斯泰尔望 着蓝色的爱琴海,心里想:可以跳进海里,但是,如果他们向他开枪射击的话,将 仍然难以逃生。 大约半小时以后,船停了下来。两个卫兵打开了处死舱的金属门。 这时,哈德倍克说话了:“进去吧,这就是我们的VIP待遇。这个舱会慢慢 地进水,四个小时进满水,然后,沉到海底。你将慢慢地死去。再见吧,我的朋友。” 卫兵打开了沉重的金属门,把卡斯泰尔推进舱里,金属门就自动关闭了。然后, 八个卫兵打开船的侧舷把处死舱推入海中。卡斯泰尔躺在里面,仔细听着。船开回 去了,周围一切都沉寂了。 处死舱飘浮在海面上。里边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卡斯泰尔摸到了舱的内壁,找 到了门。他推了又推,舱门却纹丝不动。他大声地喊叫,但是,没有人能听得到。 卡斯泰尔在处死舱里随波逐流。他听着周围的海水声,心想:“只有四个小时 了,我得设法逃出去。也许渔船上的渔民会看到这个处死舱而来搭救我。” 他坐在地板上,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啊,是水!处死舱开始进水了! 卡斯泰尔站立起来,水已没到了脚,幸好,舱里有足够的空气,空气是从顶上 的小洞里进来的,但是水也在同时从底下的洞里进来。“如果我能找到这些洞,也 许我可以制止水的流入。”卡斯泰尔这样想着。 他跪下来用手摸索舱底。他小心地触摸每一样东西,但找不到任何洞。 船内的水愈来愈深了,水没到了他的膝盖。卡斯泰尔又想去开门,但是他马上 想到,如果打开了门,水会进得更快,那就更难以逃生了。 处死舱在逐渐下沉。他回想起哈德倍克的话和他那狰狞的笑声:“这是我的V IP待遇……这是一种缓慢的死……” 卡斯泰尔声嘶力竭地叫喊:“救命!救命!” 哈德倍克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正在为处死卡斯泰尔而得意洋洋。 “两小时之内,辛帕森就要死了。”他心中十分高兴。 突然,他房间里的红灯亮了起来。哈德倍克面对红灯,不一会儿,他听到了刺 耳的叽叽声:“把活的俘虏带给我,把活的俘虏带给我!” “但是,我不能带给你。”哈德倍克恼怒地吼叫。“他在处死舱里。他是一个 秘密特务,必须处死他。” “把活的带给我。”这声音复述着。 “这儿是我发布命令,”哈德倍克大喊,“现在听我说!我……”但是,哈德 倍克没有讲完话,那刺耳的声音又说:“主人在发令,立刻营救俘虏,带来见我!” 哈德倍克的脸气红了,他十分恼怒地看着闪光说,“你无权发号施令!” “服从命令!”主人严厉地说。 “是,主人。”哈德倍克终于无可奈何地回答。 哈德倍克看看表,时间非常紧迫。他叫了八个卫兵,一起走向海湾。然后,他 们上了船,迅速地向大海驶去。 哈德倍克和卫兵们站在船上,望着大海,搜寻着处死舱。船兜了一图又一因, 但是,看不到这个处死舱。 “停船!搜索这里。”哈德倍克命令。“这处死舱下沉得很快。半小时之内, 辛帕森就要死了。我们必须使用电视监视器。” 船上有一个大电视监视器的屏幕,船底下有一架水下照象机。他们可以看到水 底下的东西,但是没有发现处死脸。 “再开船!”哈德倍克叫喊。“抓紧!他在十二分钟内就要死了,现在水已经 到他的脖子了。” 船又转着圈继续搜寻。突然,一个卫兵在屏幕上看到了处死舱。它正在向海底 沉去。 “快!”哈德倍克命令道。 四个穿了潜水服的卫兵跃出船舷,游向处死舱。 哈德倍克和四个卫兵站在船上,盯着电视监视器的屏幕。他们看见四个穿潜水 衣的卫兵正在水里迅速地推着处死舱。不一会儿,屏幕上的图像消失了。 一个卫兵指着船舷喊:“他们在这里!” 水中的四个卫兵把处死舱往机动船上托,船上的四个卫兵帮着拉,一会儿,这 沉重的金属舱上了船。 “打开门!”哈德倍克急切地大声命令。 卫兵们小心地把门打开,许多水从舱里流出。 “把俘虏拉出来!”哈德倍克叫喊。“快一点!” 两个卫兵爬进舱里,卡斯泰尔跪在里面,他的眼睛闭上了,已经不省人事。 “他已经死了,先生。”一个卫兵说。 哈德倍克着急了。“别嚷了,”他说,“把他拉出来。” 两个卫兵把卡斯泰尔拉了出来。 “他需要口对口吹气和人工呼吸。”一个卫兵说。 一个卫兵对卡斯泰尔口对口吹气,另一个给他做人工呼吸。两个卫兵很敏捷地 进行急救。 “他已经死了,先生。”两个卫兵说。 “再试一次!”哈德倍克大声说。 他们重新替卡斯泰尔做起人工呼吸来。 不一会儿,一个卫兵喊:“先生,人工呼吸和口对口吹气有作用了!他开始动 弹了。” 卡斯泰尔终于睁开了无神的眼睛问道:“我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他抬眼一看, 看见了哈德倍克:“噢,是你。” “不错,辛帕森。”哈德倍克说。“我们刚刚把你救活。主人要我营救你。” 两个小时以后,卡斯泰尔又回到了小房间。他躺在床上,哈德倍克坐在旁边。 “为什么要营救我呢?哈德倍克先生。”卡斯泰尔问。 “主人想跟你谈话。主人认为你能给我们重要情报。你明天将见到主人。你得 独自进控制室。不经主人允许,任何人也不可以擅自进去。” “我不能给你们任何情报。”卡斯泰尔说。 “咱们等着瞧吧,”哈德倍克说。“我救过你一次,我不能再救你了。如果你 不给我们情报的话,你肯定还要被处死的。我们也不会再用处死舱了,那是一种舒 适的死。我们有别的办法,更好的办法。”哈德倍克狞笑着说,“明天,当我带你 到DOT那里作一番有向导的观光时,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 但是,卡斯泰尔没有注意哈德倍克的话。他只高兴能活过来。 “谢谢DOT,再一次谢谢你,你又救了我的生命。”卡斯泰尔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