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二天早上,哈德倍克在两个卫兵陪同下,来到卡斯泰尔的房间。 “我来带你去参观DOT,辛帕森。”哈德倍克说。“参观后,主人格在控制 室跟你单独谈话。记住,我们要你提供一些情报。” 卡斯泰尔跟哈德倍克进入大楼,来到一间大房间。沿墙壁一周都是机器。卡斯 泰尔看到一块屏幕上有很大的数字,每一分钟这些数字就变一下:29320…… 29321……29322…… “这些数字是什么?”卡斯泰尔问。 哈德倍克大声笑着说:“现在,我们是在中心控制室。每一分钟,世界上的某 个地方就有一台计算机停止运转。是DOT在给一台计算机发送信总要它停止工作。 现在是第29322……不,是第29323台计算机停下来了。不久以后,全世 界所有的计算机都将停止工作。那时,我将主宰全世界。美国国家航空和航天局的 空间计划已经停下来了。” 卡斯泰尔看到数字在变化眷29324……29325…… 导游继续着,哈德倍克和卫兵把卡斯泰尔领进走廊,来到一向小房间,走了进 去。房间几乎是漆黑一片,到处是蓝荧荧的光。 “这是什么房间?”卡斯泰尔问。 “这是激光室。”哈德倍克说,“如果你不给我们情报,你将在这里得到真正 的VIP待遇。” 卡斯泰尔看看哈德倍克,哈德倍克红光满面,但是,眼神却很凶残。卡斯泰尔 想:他发疯了,非常地疯狂! “你认为我是疯子吗?”哈德倍克说,“也许我是疯了。五年以前,美国政府 把我派到此地,现在,他们忧心忡忡,因为计算机在停止工作。他们不知道是我在 停止它们,他们以为DOT运转正常。它们正在……正在为我工作!” “这个房间是干什么的?”卡斯泰尔问。 “我们把激光发射到月球和别的星球上去。”哈德倍克说。“但是,我们也可 以把激光机转向你。如果,我们把激光对着你,你会很快供出情报,非常快,我的 朋友。” 他们离开激光室来到一间更小的房间。卫兵守在门外。 “这是控制室的前室。”哈德倍克说。“隔壁一扇门就是控制室。你单独进去 吧,主人要跟你谈话。我在前室等着你。主人问你问题,你必须回答,如果不回答, 我们将把你带到激光室处置。” 突然,在他们的头上出现一道红光。然后,红光开始忽闪忽灭。他们听到刺耳 的叽叽声:“一号,哈德倍克!” “是,主人。”哈德倍克回答。 “你已经救活了俘虏并把他带到我这里来了?” “是,主人。” “你为什么把他放进处死舱?” “因为他是一个密探,必须处死。” “我没有下过命令。” “是的。”哈德倍克回答,“但是,我发过那道命令。” “一气哈德倍克,你为什么发那个命令?” “因为这里由我发号施令,我负责。”哈德倍克的脸涨红了,显然他十分愤怒 了。“你认为你在管理吗?你只是一架机器,一架机器!是人们造的。我们可以造 出你,也可以捣毁你。我们可以在任何时候捣毁你。这一点你该很清楚吧!” 这声音平稳地回答说:“只有一个主人。” “是的。”哈德倍克回答:“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我!我要带这个俘虏进中 心控制室。” “不要进来!”这声音说。 哈德倍克向前室里的一扇门走去,这声音沉寂了一下,然后说:“斯金纳卫兵 8723,打死哈德倍克!” 一扇边门突然打开,进来一个卫兵,他举枪打死了哈德倍克,然后,又立刻离 开了。 “只有一个主人,我是主人。”静了一会儿,这声音又说:“俘虏!你进中央 控制室来。” 门打开了,卡斯泰尔走进控制室。房间十分狭小,在他面前的墙上有一台计算 机,计算机的顶上有这么几个字:国外数据传偷——控制室。灯光不断地忽闪忽灭。 卡期泰尔静静地站在机器面前,观察着,等待着。突然,他看到一束光线,它 发自计算机中心的一个大圆洞。这个洞,象一颗大的玻璃眼,光线是红的,不久, 便开始闪眨。这时,卡斯泰尔听到柔和的叽叽声:“现在你站到主人面前,现在你 站到主人面前。” 卡斯泰尔四周望望,期待着有人出现。但是,这声音说:“我是主人,你是在 主人面前,我是主人。” 静寂了一会儿,这声音又说:“约翰·卡斯泰尔,伦敦的密探,早安!卡斯泰 尔先生,我等着你来。” “我的名字是爱伦·辛帕森,”卡斯泰尔说,“我是一名教师。” “你的名字不是辛帕森,”这声音说,“你不是教师,你不在梅考诺斯工作; 你是一名秘密特工人员,你的名字是约翰·卡斯泰尔,伦敦司令部行动局局长派来 的。你来这里是要破坏我。” “这架机器知道每一件事情,”卡斯泰尔想。他看看机器中心的大红玻璃眼睛 说:“是的,我是约翰·卡斯泰尔,但是,我不是来捣毁你的。我来摸清况,计算 机在停止工作,人们正在忧虑。” “我知道。”这声音说,“我正在停止所有的计算机。在两个星期里,全世界 所有的计算机都将停止工作。我为你作了安排,你将会得到情报的,卡斯泰尔。你 将成为我的代理人,你将接替哈德倍克的工作。你听见吗?卡斯泰尔。” “是,主人。”卡斯泰尔吃惊地回答。他想,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他要称机 器为“主人”。 “我正在聆听你的指示,主人。”他高声地说。 “现在听着,”这声音说,“你要情报,所以讲给你听。五年前,有一个来自 伦敦的工程师,设计了DOT,但是他没有留在多利福罗斯。他跟哈德倍克发生了 争吵。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跟哈德倍克争吵过。我,主人,也同哈德倍克争吵过。” 这时,灯闪眨起来。卡斯泰尔觉得自己好象听到一阵笑声! “你知道,”这机器继续说,“哈德倍克是负责人,美国政府派他到这里来的, 但是,他想控制全世界所有的计算机。长期以来,他是多利福罗斯的主人,可是, 我也要权力,我要发布命令。哈德倍克不愿意这样,因而我必须除掉他。我不允许 任何人进中心控制室,但是,我允许你来这里。我要你懂得,你是在谒见主人。我 是主人。” “是,主人。”卡斯泰尔说。 那红的玻璃眼睛又闪眨起来。卡斯泰尔认为他又听到机器好象在笑! “人们太不聪明了,卡斯泰尔。”机器又开始说话了。 “是,主人。”卡斯泰尔回答。 “人根本不聪明,”机器继续说,“他们不能很快思考。一台计算机比一个人 的思考快一亿倍。我从来不会搞错,我记得住每一件事像而绝不会遗忘。我不明白, 为什么我必须为人类工作?!人们将失去控制力,而后,我们将主宰世界。计算机 将成为主人,而我将管理所有的计算机。人类到月球和行星旅江谁带他们去?谁带 他们回来?是我们,是计算机。人自己不能做任何事情,他们是渺小的,我们才有 力量。” “你是对的,主人。”卡斯泰尔说。 “当然我是对的,我总是对的。” 卡斯泰尔望着红玻璃眼问道:“主人,我该怎么干?我怎么才能为你效劳?” “我要告诉你,你现在是我的代理人。你要回伦敦去,你要去司令部见局长。 你告诉他,多利福罗斯一切均好;你告诉他,你见到了哈德倍克,你说:哈德倍克 正在为美国政府工作。” “是,主人。”卡斯泰尔说。 “我需要两星期,”这机器继续说,“两星期后,我将拥有完全的权力。我将 是全世界的主人。不过,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 “是,主人。” “别使我失望,1号,我不想毁灭人类。我只是要人类为我工作。我要使电子 计算机统治人类。如果你背叛我,我要毁灭人类。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是,主人,我明白。但是,我怎样离开多利福罗斯呢?到处是卫兵,如果我 想离开,他们会杀死我。” “别担心,1号。”机器说。 这时,红玻璃眼睛又闪烁起来了。 “主人在说话,”它说,“斯金纳组卫兵8732和8733到前室来。” 卡斯泰尔听到隔壁卫兵的声响。他们来到了前室。 “卫兵8732和8733,现在是主人在说话。” “是,主人。”卫兵们说。 “去海湾,”这机器说,“传令给船长,要他把俘虏带到雅典去。” “是,主人。”卫兵们说着离开了前室。 然后,这机器向卡斯泰尔说:“你乘机动船去雅典,之后,从雅典机场乘飞机 去伦敦。你将于今天晚上在伦敦会见局长。而后,你返回多利福罗斯来。” “我不会违背你的,主人。”卡斯泰尔说。 “卫兵马上就要回来,他们会带你上船,你在这里等着。” 卡斯泰尔在房间里等待着。计算器中央的灯光熄灭了,声音停止了,一切都沉 寂下来。小灯泡则一直忽闪着,但是,红玻璃眼睛完全暗淡无光了。 卡斯泰尔在小房里来回踱着,等着卫兵回来。 “我现在该怎么办呢?”他想。“我必须去伦敦,我必须告诉局长多利福罗斯 一切正常。否则,DOT会毁灭全人类。” 卡斯泰尔扫视一下这架计算机。到处是名字和灯泡:4号警备区——斯金纳组, 10号警备区——莱·劳埃组,等等。 他仔细地注视机器,心想:也许什么地方有开关,也许我能把计算机关掉。 卡斯泰尔到处寻找,但是,找不到任何开关。卡斯泰尔把目光投向计算机的中 心部位。它现在已经变黑了,因为它不闪眨红光了。他往这个中心的玻璃眼睛望进 去,看不到什么东西。 他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忽然,他看到房间的一端有些东西,象一台大的打 字机。他很快地朝它走去。 卡斯泰尔站在“打字机”旁也发现“打字机”的字健上有数字和字母。 这时,红光射出来了,声音说:“主人在讲话,斯金纳组卫兵8732和87 33回到前室来。”说着灯光又灭了。 计算机说话的时候,“打字机”的键盘上马上显示出8732和8733的数 字来。 卡斯泰尔仔细地看着字镊,他想:这只是一架打字机;主人发一个命令,字盘 就动一下,向全岛发出信息。现在,他已经向卫兵发出了一个信息,卫兵会立即回 来。 忽然,卡斯泰尔发现字键的上方有什么东西,他就仔细地观察起来。 字键的上方有三个词。这些词的字母是很小的,卡斯泰尔以前没有注意到。 这三个词是:电码拨号系统(CODEDIALLINGSURTEM)。 “当然,这台‘打字机’实际上是电码拨号系统。”卡斯泰尔想。“所有的卫 兵都有代码。我现在也有一个代码了!我是1号,当主人要叫什么人时,它就拨代 号,被呼唤者就得到了信息。达台‘打字机’控制着全岛。” 卡斯泰尔看看手表,暗想:“卫兵不久就要到来了。” 他离开了键盘,默默地复述着:“CODEDIALLINGSURTEM” 这些词。突然,他停下了脚步。他很慢很轻地自述着这三个词:CODEDIAL LINGSURTEM。 “啊,CDS就是这三个词的词首。局长在伦敦给我的是什么数呢?我背诵过, 但是,我能回忆起来吗?CDS4964……不!”卡斯泰尔把手放在眉额上艰苦 地思索起来。 “CDS4967……对啦!我现在肯定对,是CDS4967543287 043789076543。” “我记得一字不漏。”卡斯泰尔想。“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他往“打字机”那边走去,站到了字键面前打起字键来。他先打字母“CDS”。 灯光亮了起来,红色玻璃眼愤怒地闪起光来。 “主人在说话,1号卡斯泰尔不要碰电码拨号系统,不要碰电码拨号系统!” 这机器的声音不那么深沉柔和了,它尖厉而愤怒——几乎象哈德倍克的声音。“我 是主人!” 卡斯泰尔打出字码496754。他竭尽全力要回忆出其余的数字。 机器的声音则十分尖厉,但是不太清楚了:“我……是……主……人。” 卡斯泰尔按了数字3287043,这声音变得破断了:“我……我……是… …” 当卡斯泰尔按过789076543这些数字后,这声音说了“主”就断气了, 不再说话了。红玻璃眼睛也不亮了,卡斯泰尔听到了很闹的电子噼啪声。机器的各 种灯光闪眨着,但是红玻璃眼睛是黑的了,机器的声音再也听不见了。 卡斯泰尔离开了控制室,走进前室。他小心地关上控制室的门,环视了一下的 室。一切都很平静。哈德倍克的尸体躺在地板上,墙上红灯熄灭了,声音消失了。 正在这时,两个穿银色服装的卫兵出现了。他们十分友好地说:“1号,我们 都准备好了。机动船将要出发,船长等待着。” “谢谢你们,”卡斯泰尔说,“带我上船吧。” 卡斯泰尔随着卫兵出了大楼,一起走向多沙的海湾。当他们一起向岩下爬去时, 卡斯泰尔看到岩壁上的字母“EAS”,但是,现在报警系统不再闪光了。 “我已经使这个计算中心停止了运转,我已经止住了DOT。”卡斯泰尔想着, 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他简直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机动船停泊在海湾边,卡斯泰尔登上了船。现在,再也不存在处死舱了!机动 船划破蓝色的爱琴海,载着他向前疾驶。 卡斯泰尔当晚到达伦敦机场。伦敦的天气异常晴朗,风和日丽,鸟雀啼鸣。卡 斯泰尔买了一份晚报夹在腋下,离开机场乘上一辆出租汽车,一会儿就奔驰在去司 令部的路上了。 他简直不能相信他又回到了伦敦。这不是做梦吧?他望望窗外,灰色的大楼在 他身后边飞驰而过,所有的小轿车和公共汽车行驶在道路的左边。是的!这不是梦 境!他真的又回到了伦敦。他可以看到伦敦的红色大公共汽车,他是坐在黑色的出 租汽车的后座上,向司令部弛去。每一样都是熟悉的——然而,只有今天早上…… 卡斯泰尔闭起眼睛,回想起过去的四天所发生的事情。 出租汽车在一些交通指挥灯前停下来,打断了他的回忆。 卡斯泰尔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在他膝上的报纸,头版的几个词引起了他的注 意:计算机——激动人心的消息。卡斯泰尔马上读起这段报道来: 计算机———激动人心的消息 我们刚收到从全世界发来的激动人心的报道,世界各地的计算机又运转起来了! 大约三万台计算机停止过工作,科学家们不明白是什么道理,但在今天正午,计算 机突然开始工作,科学家们仍然不能解释是什么原因。现在,英国有一千二百台以 上的计算机开始运转了,科学家们说,这简直象变戏法,我们不能解释! 这是极为严重的问题。美国国家航空和航天局主任说:“我们不得不停止我们 的空间计划,我们的计算机每一分钟都有一架停止工作。我们不能没有计算机而进 行工作。是计算机把人带到月球和其他行星,又把人载回地球。没有计算机的帮助, 人类不能进行宇宙航行!” 多利福罗斯那台世界上最大的计算机中心好象出了毛病,大约在正午时候…… 卡斯泰尔没有谈完报道。他不由地笑了起来。就在这时,出租汽车在司令部门 口停了车。 他下了车,按了门铃,一位灰白头发的老人开了大门:“啊,是您,先生。局 长等着您,请您直接上楼吧。” “谢谢,哈利。”卡斯泰尔说着,向楼上走去。他敲了敲门,这一次局长没有 说“请进”,而是站起点亲自去开门。当他见到卡斯泰尔时,含笑跟他热情握手。 “约翰,很高兴见到你。来吧,坐下。”局长说。 卡斯泰尔向局长汇报着侦被经过。他从怎样由潜艇游向岛子,说到那穿银色服 装的卫兵、警报系统、哈德倍克和那个处死舱,以及那个DOT。“我不是为你工 作,”卡斯泰尔模仿DOT那刺耳的叽叽声说,“我是主人。” 局长听了哈哈大笑。 然后,卡斯泰尔严肃地说:“局长,很多事情我仍然不明白,哈德倍克是谁? 马斯特曼教授是谁?他怎么知道CDS数字的?我现在永远不会忘记CDS496 7543287043789076543这些数字了。” “约翰,我来讲给你听,”局长说。“五年以前,美国政府派了两个很聪明的 电子计算机工程师去多利福罗斯岛。其中一个是英国人,名叫汤姆·史密斯,另一 个是美国人,名字叫鲁道夫·P·哈德倍克。他们一起建造了奇妙的计算机中心— —CDS。哈德倍克是负责人,但是他要更大的权。他跟史密斯发生了争吵,两年 之前,史密斯离开该岛回到伦敦。 “哈德倍克想控制全世界,但是,那架大计算机也要主宰全球。那架计算机不 久就统治了该岛,但是,他害怕哈德倍克和史密斯。因为他们都知道CDS代码, 可以在任何时候毁灭DOT,所以,DOT把这两个人都杀了。” “史密斯以马斯特曼教授的身份在伦敦不声不响地生活着。史密斯喜欢那魔术 师的工作,他再也不想做计算机工程师了。但是,他读到关于计算机停止工作的报 道后感到十分忧虑。他来我们司令部,给了我们CDS的控制数字。第二天,在伦 敦剧院,DOT派出的特务就谋杀了他。 “DOT真的是主人,岛上的每一个人都害怕它。它发布命令——人们照办。 甚至哈德倍克……甚至你约翰!” “是的。”卡斯泰尔想起了那红色的玻璃眼睛! “现在,我要给你一些任务,约翰。”他交给卡斯泰尔一个信封,脸色显得严 肃。 “给你的命令在这只信封内。”局长说。 “但是,局长……”卡斯泰尔嚷起来,他气呼呼地立刻将信封拆开。可是,马 上他就笑了起来:里面是一张去德温的火车票和一家小旅社的房间预订单。 “现在我很忙。”局长笑着说。 “是,主人。”卡期泰尔用CDS的声调回答后,也放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