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二月,墨水足够用来痛哭”,这是帕斯捷尔纳克《二月》里的诗句,极言了 被记录下来的诗的力量。 那么,也坐下来,为自己的这朵红玫瑰写一首诗吧,我的心在说。 于是,就坐下,双手捧着这朵花,可惜的是,内心明明涌动着一团把自己折磨 得很难受的意绪,却怎么也组不成句。我很清楚这是太兴奋太陶醉的缘故,就像太 伤感太痛苦了同样没有诗句一样。但我不甘心,开了一个头儿又一个头儿,总也进 行不下去,虽然,我有无数的理由能写好这首诗。可终究还是没有写成。 这不怪我。抚摸着一片柔软温润的花辦,我尽量安慰自己。因为具有多元审美 的红玫瑰花,不可能轻易就被人写出诗句来,它需要时间,雨果说,如果你做石头, 就要做磁石;如果你做植物,就要做含羞草;如果你做人,就要做性情中人。 我对雨果深怀敬意,他为人生找到的这些鲜明喻体无疑是非常好的,可我要说, 做植物,还是做红玫瑰吧,爱,才是这个世界的一切,只要爱着,就会像含羞草那 样,懂得自知和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