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还是让我们走进《街上有狼》的阅读中来。 “一切源于一个美丽的阴谋,并不是所有的阴谋都是灰色的,这阴谋发生在19 岁的山民陈九和阶17岁的官家小姐陆璎身上,就带上了美丽的光环。”小说一开篇, 就以近似童话和抒情诗般的文字,引领你走进一个荡气回肠的故事。“陈九的父亲 是个看秧子房的马贼”,“陆家小姐是马贼绑来的肉票”,陈九的父亲“两年前就 让陈九当马贼,做一个马上来,马上去,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汉子”,陈九的母 亲坚决不让儿子当马贼,“当马贼是提着脑袋过日子”。陆璎的祖父是清末“一位 战功赫赫的将军,后来宦海翻船,被发配到这苍凉荒蛮之地,做一名小小的副都统”, 为剿匪与马贼结下世仇。陆家已先后有两个人被马贼“撕了票”,陆璎是被绑来的 第三个,大限随时临头。在一个“奇好的天气”里,陈九发现了从秧子房放风出来 的陆璎,他立刻被陆家小姐“苍白而丰润的脸庞,眉清目秀”和“一个成熟女孩的 韵味”震动了,“他本能地感到这个女人应该是他的”,“他要带她逃离这荒野山 沟,去过另外的日子”。他的阴谋启动了。他的阴谋得了逞。得了逞的阴谋需要付 出代价,他的父母被马贼大当家的处死,死得惨烈。 闯入商埠城市哈尔滨,陈九白手起家,从“替人家守钱桌子的小伙计”干起, “做羌帖、银元、官帖和各种钱币的兑换生意。凭着他的精明和强悍,三年后成了 兑汇街上有名的黑袍三兄弟中的一员”。资本的原始积累带着血腥,“在物竞天择 的激烈角斗中,想活着就得有力量和智慧,力就是美,加上智慧便能脱颖而出” (蒋巍《序言》)。如此,“民国十七年的陈九,已经拥有一家毛皮商行,一个作 坊”,成了宏发祥的大掌柜,是“正阳街上举足轻重,让人敬畏的人物了”。“陈 九在商战上疯狂征杀的时候”,做了陈九太太的陆璎“才知道她离陈九是多么遥远”, 她不无忧郁地劝告陈九,“够了够了,别再干了,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陈九的 回答也不含糊,“你真是小姐脾气,没有钱就像光着腚在大街上走,连丑都遮不住。” 他们的结合有着先天的不足,在人生大义上存在着根本分歧,陆璎积郁成疾。当年 “秧子房那一对叛逆的少年男女的激情,使陆璎怀孕,后来生下女儿凤仪”,“凤 仪已经长到17岁,陆璎再也没有坐胎”。他们的夫妻生活也出了大问题,有一次陈 九“愤怒起来”,指责陆璎“你不是女人,你知道吗你是一具僵尸……有一天我会 讨回一大群小老婆,在这张床上睡给你看,让你知道怎样做一个女人。” 陈九是要讨小老婆的。宏发祥大掌柜娶二太太,就像现在某些同志找二奶三奶 一样便当,可以信手拈来。不过血性汉子先要报杀父杀母之仇,他和那伙马贼中的 炮头做了一笔交易,炮头出卖了大当家的行踪,陈九用重金雇了刺客,就在大当家 的在哈埠花天酒地胡作非为之时,干净利落地干掉了仇人。大当家的死后,那个炮 头坐了第一把交椅,为了报答陈九,“不久马贼在中东铁道线上劫持了一节从俄国 开进来的火车车皮,当护路的马队风驰电掣赶来时,几百件贵重毛皮不翼而飞,这 些毛皮后来都出现在宏发祥的柜台上”。 陈九雄心勃勃,他要买地皮,盖工厂,从德国进口设备,与日商庄本毛皮商行 抗争。这家商行把在日本加工的毛皮制品倾销到哈尔滨,“使宏发祥的生意锐减”, 陈九的账房先生沈中和打探消息,说庄本家族在日本有上百年的办厂历史,“人家 是轻车熟路,我们得从头来。”陈九说“庄本靠什么打我们,不就是价格低吗?我 不信我们办工厂搞地产地销,抵不过他远道来的洋货。”一次,“两个商场上的对 手不期而遇”,他们在交流了极其复杂的目光后,都流露出豁达的笑容,陈九觉出 庄本“一脸客气后面那一股阴凉之气”,他哼了一声,对庄本说“在生意场上,我 倒希望有一个对手,一个会做生意,让人寝食不安的对手。” 陈九强大宏发祥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结识他要娶的二太太张秀玉,则纯 属意外。张秀玉是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花枝招展的女人注定招惹是非和展开 许多故事。张秀玉出身寒微,其父“是一个游手好闲之辈”,家乡大旱饿死了她的 母亲和姐姐,而后随其父从山东老家闯关东,投奔姑父赵小品。开始他父亲在赵小 品的福泰隆杂货店当伙计还算用心,“日子长了便有些不安分”,这家伙精于赌术, 很快集黄、赌、毒于一身,张秀玉对其父是尽了心也尽了力的,可她的父亲却着实 不堪,终于死于黄赌毒。赵小品的“父母在老家,一直由结发妻子侍奉”,张秀玉 的父亲死后,“一天夜里,赵小品推开了张秀玉的房门,进了张秀玉的房间,进了 张秀玉房间的赵小品又上了张秀玉的床,张秀玉没有拒绝赵小品,17岁的张秀玉没 有别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