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有一种精神,会让我们心旌荡漾。 这让我想到了酒,喝了酒就会让人体验心旌摇荡的感觉。我不胜酒力,但是我 有许多喜欢喝酒的朋友。他们都以喝上茅台酒为荣耀,为快乐。甚至会达到一种超 越世俗的精神提升作用。秋天的一个傍晚,我正在跟朋友喝酒,、好友邱华栋打电 话给我,人民文学杂志社约一些作家朋友到茅台酒厂参观学习。我爽快地答应了。 茅台酒是国酒,美名凝香,一直诱惑着天下饮者。甚至连我这不会喝酒的人,都十 分向往那个神秘的茅台小镇。 其实,茅台酒已经形成了一种文化现象。记得我第一次看见茅台酒,是小时候。 父亲从镇上带回一瓶茅台酒,说这酒很珍贵,留着招待贵客。家里也没有什么贵客 来,父亲不能喝酒,但他喜欢收藏酒,这瓶酒一直收藏到一九七六年的唐山大地震 发生。地震的当天晚上,我躲在塑料帐篷里,父亲刚刚救人回来,就要到废墟里找 东西,其中就说到那瓶茅台酒。母亲说:“人能活着出来就烧高香了,谁还管那酒?” 父亲大声说:“人不都没事了么,这酒可是咱家值钱的东西。”过了几天,清理废 墟的时候,我们找到了那瓶破碎的茅台酒,父亲捡起破碎的瓶子,一脸的惋惜,往 鼻根处闻了闻,酒的芳香还在。 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人们喝茅台已经不难了。我的好多朋友都长期喝茅台。比 如河北毕氏集团的总裁毕经安先生,比如遵化尚禾源集团的石国刚先生。这些朋友 为什么常年喝茅台?白酒市场竞争激烈,为什么茅台越来越响亮?这是我心中的疑 问。我的朋友谈歌喜欢喝酒,尤其喜欢茅台酒。有一次,我看他喝茅台,就提出了 这个问题。他说:“茅台好喝,喝着有味道,有厚度!”然后他舒服地笑了。这个 味道和厚度,我一直不理解,后来,当我品尝家乡一种普通酒的时候,确实感觉 “薄”了,我对谈歌说的厚度有了新的理解。开滦煤矿的一个朋友,跟我讲了这样 一件事情。他们招待东北的客户,第一天喝的是当地名酒,客户不高兴。生意眼看 着要黄了,我朋友看出客人的心思来了,第二天再喝酒,咬牙上了两瓶三十年茅台 窖藏,很昂贵的。东北客人喝高兴了,使劲拉着我朋友的胳膊说:“你们够哥们儿, 真拿我们当朋友!生意定了!”就这样,两瓶茅台成就了一笔大宗生意,而且双方 成为好朋友,真有“酒逢知己”的意味。 茅台酒为什么长盛不衰?它的秘诀是什么?当我走进茅台酒厂,走进车间,听 到袁仁国董事长讲解,听到季克良老总的介绍,一切都明白了。茅台人是不断进取 的。他们不但继承和发扬了祖先淳朴、善良的品质,也继承了祖辈独特的酿酒工艺。 我对他们“文化酒”的概念非常感兴趣,文化酒不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其品牌 在自身的领域中所塑造的形象,带有强烈的个性色彩,是唯一的。他们有文化酒的 四个特征:有悠久的历史,有独特的工艺,对社会政治经济生活产生了重大影响, 还是健康酒生态酒。这些特征最后都会化为精神的。 现代社会每个人都在寻找精神家园。可我们真正回到家园的时候,却悲凉地发 现,家园是回不去了。城市里也没有扎根的地方,造成人的困惑和迷惘。人是多么 需要关怀,谁来关怀我们?无人关怀的时候,酒来了,茅台来了。酒里有欢乐,还 有一种精神叫亲近。这种感觉类似亲情,它离幸福最近,而且是一种天长地久的渗 透,一种融入彼此生命的温暖。游离的灵魂就扎了根。人们借酒沟通,加强了友谊。 有句俗话说,赌越赌越远,酒越喝越近,彼此的情感隔膜让酒给拉近了,甚至将一 些历史积怨也化解了。这是酒文化的力量。 世界一体化了,我们可以到世界每个地方,感觉空间很大,可是,仔细一想, 我们精神的格局却很小。有些喝酒的人,往往流连酒的刺激表面,忘却了酒文化, 忘却了一种精神跋涉。在酒文化里,个人是多么的渺小,世界是多么宏大、神秘和 深邃。有了酒,有了茅台,人们的视野似乎宽广许多。酒的精神境界就会有了无穷 的可能性。酒是对人生新的呈现,让我们在虚幻中构建一个清新的世界。这里有爱, 有仁慈,有故事。在酒的微醺中回忆甜蜜的往事,或勾起一些辛酸,影响我们对生 活的理解和判断,让信心、胆量触手可及。 我常听说“借酒消愁”的说法,酒是好东西,的确能消愁。可是,还有借酒消 愁愁更愁的说法。在生命的疼痛里,身怀悲哀的人,是酒把人带进了哀愁,又是酒 把他们从哀愁中解救出来。在太深的不幸中,茅台酒让我们找到了那种不可摧毁的 意志、生命的力量和人的进取精神。茅台可用,茅台可敬! 我在茅台酒厂写了一幅字:“清品美酒留过客,风随花影送友人。”我祝愿茅 台酒,真正走进过客和友人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