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来昆明与会或采风,总会品尝云南的特色食品,那便是名满天下的过桥米线、 气锅鸡,以及汤锅中煮食的菌类了。 过桥米线自然是来自蒙自的手艺为最佳,这以柴鸡与猪骨熬就的汤汁浓郁鲜美, 盛入大似小盆的海碗之中,上浮一层鸡油保持鸡汤滚烫的温度,随之放入薄薄的生 肉片、生鱼片,以及熟肉、鹌鹑蛋、菜蔬及几瓣黄色的菊花之类,再倾入一碗白白 的米线,稍顷,便可以食用了。米线入口滑润适口,被烫熟的食物不温不火,恰到 好处,香味扑鼻,尤其是汤,味道甚鲜。气锅鸡则是鸡块盛于中间凸出有孔的砂锅 之内,靠孔中溢出的蒸汽蒸熟,汤汁皆为蒸汽凝成,故鸡肉鲜嫩且抗咀嚼,汤亦鲜 香味厚,食之,与那种大批喂养的笼中鸡不可同日而语。而汤锅之中煮食的蘑菇形 形色色,皆为野生菌,带着野性的气味,有名贵的山珍鸡纵、松茸,亦有牛肝菌、 干巴菌、青头菌,以及大大小小的色泽不同的山菌和蘑菇丁等等,其味轻重不等, 入口有的稍涩,有的润滑,那味是极鲜的,即使吃得多也不会有胀腹的感觉。那汤 亦分外可口,菌香四溢,该是不可多得的享受。 在昆明吃饭常常安排在小巷中的名人旧居与会馆之内。那大抵是状元、举人之 家或是高官富豪的旧日门第,多有几重门,有植花种草的院落,养观赏鱼的石槽之 类。房子的举架颇高,雕梁画栋间有一种陈旧的历史感,让你感受老昆明的原本面 目和气息。壁上悬挂的书画皆为有品位的作品,看得出书画家的功力,颇有文化意 味。 就餐自然要喝酒,看着那些年轻人倾杯换盏,喝得兴起便唱起当地民歌,那是 地道的原生态的嚎吼,声调颇为动人。昆明的诗人大都善酒,《大家》的韩旭常常 醉意不醒,据说他酒后打电话半个小时,其实那手机并未打开,是他一个人不知在 说些什么。最有意思的是诗人老六,这位没读过几年书的诗人诗的感觉颇好,常有 出入意料的动人之句。可他在昆明混日子,常把饮酒的消息透露给醉酒者的夫人, 弄得人家鸡犬不宁。一次蒙自接待科的女孩子送客人至昆明,席间她们唱歌劝酒, 面对漂亮动人的姑娘,他竟手足无措,想看又不敢看,用手掌挡着自己的眼睛咧开 嘴笑着,又兴奋又害羞,或许想多纠缠一会儿,竟耍赖般地不肯喝那杯酒。 酒后自然要喝茶。云南的普洱是闻名的,曾一度风靡全国。普洱与诸多茶不同, 并非越新鲜越好,而是存放得越久茶越香醇。我曾喝过存放十年之茶,汤色红亮, 简直如同高贵的红葡萄酒的颜色。喝普洱确对身体有益,能排除体内的毒素,且晚 上喝也不失眠。诗人雷平阳每年都自己入深山,采集没有污染的上好茶叶制饼存放, 并著有关于普洱茶的专著。我想多了解一下普洱茶,向他索要一本,这小子竟然忘 在脑后,口头答应,至今没有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