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四月十一日下午,我到西四南皇城根九号国务院第九招待所,去看巴老。小林 外出办事,还没有回来,巴老起身要给我泡茶。我说,巴老您别动,我自己来吧。 巴老平时话不多,但喜欢和熟人摆龙门阵,他说聊天不紧张,也不累。 巴老说:我最近看了一些小说,中篇评奖的小说也都看了,觉得文学上近几年 收获很大,比三十年代的作品多,质量高,题材广泛,令人高兴。比如《犯人李铜 钟的故事》,就写得很好。 我说:今年《十月》第二期,有刘心武的《立体交叉桥》,我看了,很喜欢。 巴老说:我回去也找来看一看。 我说:一些很有才华的作家,在创作势头很好的时候,却走上了领导岗位,被 繁杂的行政事务缠住了手脚。 巴老说:有人认为作家的地位低,想去做官,我不太赞成。我并不认为作家比 官员的地位低。作家要写作品,要为国家、民族争光,而不要争官。要在文学上下 功夫,在艺术上不断探索,写出好作品来,这才是作家的正业。我经常讲,作家的 名字要与作家的作品联系在一起。如果作家的名字在别的地方出现多了,写作的时 间就少了。作家要有自己的思想。我觉得每一个有良心的中国人,没有不希望中国 繁荣昌盛的,在这个基础上,大家齐心协力,事情就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