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外地工作的希望调动到苏州来,正好也有个苏州人要往那个地方去,而且他 们的工作有点八九不离十的相近,彼此接洽之后,再得到组织上的支持,然后就可 以办理调动手续了,这样的形式当时叫做对调。 对调的信息,写成小纸条,贴在电线杆上。抱着对调念头的人,下了班吃过晚 饭之后,就出门去围着路边上的电线杆转悠了。 妻儿老小全在苏州,自己却孤身一人在外地工作,怎么安得下心来呢?对方差 不多也是这样的情况,就是妻儿老小在外地,自己一个人在苏州工作,一般都是这 样的一种情形吧。 落实到具体的人家,就是住在我们家隔壁一个姓林的女人,我们叫她林阿姨, 我们的父母叫她小林。 小林三十岁出头一点点,在纺织厂上班,她的老公在江西工作,是南昌一家袜 厂的技术员,好像也姓林,这个我记不得了,或者根本就没有知道过。 林技术员一年回两趟苏州,八九月份一次,过年一次。我在另一篇有关过年的 文章中提到过他,说他大年初一去粮店去煤球店,然后把大包小包的米和煤球背回 来。有一回我们家附近的煤球店关门早了,他就去了更远一些的店里,将煤球买回 来。 他们结婚有好几年了,林技术员希望有一个孩子,小林却坚决不从,说是两地 分居,她一个人又要上班又要带孩子,真是乱成一锅粥了。 他们先是小声商量要孩子的事情,后来声音响了些,最后就为这个吵了起来, 一下子闹得我们都知道了。 对调的事应该是在吵架以后提到议事日程上来的吧,林技术员回去南昌不久, 小林就写了对调的小纸条,贴在远远近近的电线杆上。 没过多久,小徐就进入了大家的视线。 小徐是一家面粉厂的副厂长,老家在南昌,女朋友也在南昌上班,他想着回到 南昌去成家立业,正好看到小林贴在电线杆上的小纸条,就找上门来了。双方自然 是一拍即合。 起先的时候,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小林满面春风,几乎是哼着歌进进出出的。 邻居问起这个事情,小林说南昌那边已经在办手续了,基本上用不了几天就能打了 火车票回苏州了。 后来突然传出风声说小徐这边有问题,面粉厂不同意放人,也不愿意接受新人。 大家还在为小林可惜,那边又传出新闻,说是原来小林和小徐好上了。 当时这样的情况有一个很难听的名词,叫轧姘头,比起来现在的第三者或者婚 外恋要温和许多了。 林技术员还回来过一次,先后找了居委会和面粉厂,但无济于事。小林的态度 也很坚决,小林很直爽是对林技术员说。我就是要和小徐好的,我已经怀上他的孩 子了。 不久之前,一个高高大大的小伙子找到我单位里来,他是学习国画的,希望我 将他的作品推荐给有关的报刊。 我说你是谁呀?他说你不认识我了吗?我们做过邻居的,我的妈妈是林某某, 我的父亲是徐某某呀。 这个当年怀在小林肚子里的孩子,竟然已经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