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话说盛和上了马,意气风发,想著要去找刘备,更是满心兴奋。这几天日落休 息时,和公孙瓒聊天,觉得公孙瓒果然是人才,雄心壮志,野心勃勃,看准了朝廷 乱象丛生,早有心要建一番事业,留名青史。就是不够大气,有时候关键时刻会不 顾大局。 且说这公孙瓒虽然看不起盛和连马都不会骑,不过和刘备一起师事卢植的他, 也不全然是个武夫;这几天和盛和的聊天,让他对盛和渊博的学问更了解,盛和对 时局的看法更是让他讶异无比。他知道,自己虽然念过几本书,不过讲到行军作战 还行,政务上的东西自己一窍不通,如果真想做一番事业,这样的人才正是自己最 缺乏的! 有心将他拢在袖中,奈何每次一讲到这话题,这盛和便顾左右而言他,浑不把 这事放在心上,只是常在口风中透露,这番到涿郡,必有重谢,这也不禁引起他的 好奇心,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到底要怎么答谢自己?不过相处几天,公孙也明白 盛和不是一个会乱讲话的人。因此也等著看,他怎么答谢自己。 盛和这几天可是吃尽了苦头,每天快马奔驰二百多里,三天下来,大腿内侧早 已鲜血淋漓,痛不堪言,可为了得到公孙瓒那边所知对朝廷的信息,每天还得咬牙 陪他说话。晚上一上床,精神一放松,不能说睡著,只能说是晕了过去,每天的奔 驰,紧紧抱著马,根本连放都不敢放,就这样连著三天,总算到了涿郡东南一百馀 里处。 这晚在一个小镇安置后,公孙瓒使人来请盛和去聊天,盛和咬牙走到公孙大堂, 只见他叫了几个菜,又叫了壶酒,正等著他呢。一见到他,笑著走过来扶了他一把, 边走边说,怎么样,盛兄弟,快马的滋味不好受吧? 别逗了,盛和回答,快痛死了,要找我你怎不去我的房间,硬是叫我来这里, 边抱怨著,边坐到几上,这几天,公孙瓒对盛和喜欢箕坐早已见怪不怪;盛和的话 实在有听头,相比起来,这个坐姿也实在是小事,再说公孙本身虽然念过书,骨子 里还是个武人,对这个更不在乎;如果今天是个读书人,看到盛和这个坐姿,肯定 连话都不想跟盛和讲。 不是这么说,公孙答道,如今离涿郡城只有一百多里,我是想问问你,你跟我 说的那个重谢,到底怎么个重谢法,我好奇啊,这才弄几个菜,想问问你啊! 喔,是这么一回事啊,盛和苦笑著说,成,我跟你说也没关系,不过先说清楚, 我跟你讲,你不要问我,这牵扯到天命,我只能解析,也说不出所以然来,行吗? 成、成,公孙瓒急著说,那你就快说吧,我听著呢!盛和一笑,脸色一肃,正 容说道,那天那个张举你还记得吗?记得,公孙瓒点头答道。 好,听我说,盛和说道,跟你相处这几天,我看的出你也不是甘居人下的人, 如果你想有一块自己的地盘,这几年内就有机会。明年中原会有一场大动乱,具体 情况是怎样,我不能跟你说,不过你要把握这个机会,成为一郡太守。你总不会觉 得都尉司马就能满足你吧? 看著公孙那闪烁不定的眼神,盛和当做没看到一般的继续说,张举贼心不死, 过几年幽州一定会大乱,这是你趁时而起的最好机会。张举的事,会让你的声望到 一个全新的高度,那时候的朝廷已经成为摆设,有实力的人才能说话,你要掌握兵 权,那时,不仅刺史,州牧都不是不可能的事! 有个叫袁绍的人,你认得吗?盛和突然向公孙问道。认得,公孙瓒重重的点了 一下头,答道。 注意他,盛和此时的语气冰冷,眼光也是幽幽的;他将是你最大的敌人,现在 并不知名,因为他是家中庶子,但过几年,天下大乱,不以出身论英雄时,他将展 露头角,和你成为最大的对手! 看著公孙瓒突然精光闪闪的眼睛,盛和想了一下便知道他在想什么,跟著说道, 别想事先杀了他,别忘了,四世三公的大家族,他们杀别人不要紧,别人杀他们是 要遭到报复的,你有地位是以后的事,就现在来说,你最好别动他,免得他们跟你 没完没了。 公孙瓒心中不禁骇人,这是什么人物,自己心中所想,他怎么知道?这一瞬间, 心中莫名的起了杀机,毕竟一个能了解自己的人活著,对自己就是最大的威胁。接 著便听盛和又道,我只能先说到这里,剩下的太复杂,不到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 么说。还有,盛和为了安公孙之心,也只有信口开河了,你想我替你做事,行,不 过等你成了郡守,我再投奔,会不会好一点,这几年我先到处看看,为你的事业先 做点准备,你觉得如何? 公孙瓒一听之下,大喜过望,连声道好,当时便倒了一杯酒,跟盛和说,那, 就这么说定了,有你助我,别说幽州,整个天下都去得!两人一碰杯,乾了这一杯, 盛和倒酒时,听到公孙瓒问道,盛先生,你这么急著到涿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能不能也给我说说? 一下子,盛兄弟在公孙的心中就成了盛先生了。盛和听罢,默谋半晌,心道, 刚刚逃过一劫,怎么还能跟你说实话,看来我这种预言式的话,以后少说为妙,知 人知面不知心啊。 想罢,实不相瞒,盛和道,为了保命,他现在只有营造出自己爱财的形象了, 我听说涿郡有一人,姓张,名飞,字翼德,擅画仕女图,可值百金,我是特地来求 墨宝的。 对了,大哥,盛和紧接著说,试图拉开公孙的注意力,乌桓的势力如何?夷狄 尔,有何可惧?公孙瓒不屑的说道。没错,盛和道,不过紧接著又是一句,但那是 现在,不是数年后。 接著不理公孙瓒,继续说,幽州北面就是乌桓,盛产良马,如果和他们打好关 系,请他们提供良马,打造一只骑兵部队,你可以想想,那是怎样一个局面?更重 要的是,日后如有人和你发生争执,你难道还能两面作战吗? 所以,盛和看著公孙瓒,缓缓说道,和乌桓保持好关系,给他们盐、茶、粮食, 换他们的马,你一定不会吃亏,必要时,可以让他们派兵支持你,但是,这件事现 在只能想,还不能做,一旦朝廷发现你私通外族,绝不是砍头这么简单,知道吗? 公孙瓒听到这,不禁大笑道,有君助我,夫复何求? 跟著冲外头喊,来人。 门外进来两个人,手握拳同声道,司马何事? 去,公孙瓒吩附道,将盛先生的房间移到上房去,找个人今晚好好伺候盛先生, 明天我们送盛先生入城,去拜访张先生。 盛和连连拱手,连称当不得如此,却在公孙的坚持下,住进了上房。 这一夜,是离家数天来,盛和睡的最舒服的一晚。 -------- 炎黄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