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自那日答应了张飞,隔日盛和便酿了酒,当著张飞的面埋进地上,声明此酒要 百日之功才能喝,如要美味起码要五年。 这张飞长像性格,人虽直爽粗豪,却也不笨;张飞看著盛和一口气做了三十六 坛,挖了地,全藏起来,此时心下再怎么有把握,也是不禁揣;可恨盛和这小人, 自那日后,每次聊天只要聊到张角的事啊,这些酒的,这混帐就跟我说头痛要休息, 连有一次我看到他和那公孙都尉送来的侍女调笑时,想走过去问他,故技重施不算, 居然当场晕给我看,搞的那侍女哭个半死。 我张飞,凭著手中矛,百万军中,来去自如。不过看到女人掉眼泪,我就混身 先软一半,好你个盛和,就这么阴我? 不过这么一来,张飞这急性子还真的就没再问过,死心蹋地的等著这百日内, 传来张角造反的消息。 中平元年六月,张角已聚众数十万,析为三十六方,书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为 旗,命徒众以黄巾覆额,密议大事,事机不密,被朝廷察觉。 张角知事泄,先下手为强,于颍川起兵,竟有四五十万人。 朝廷发文徵兵,不数日,榜文便来到这涿郡。 就此有无数事端,都从这徵兵皇榜而起。 盛和自皇榜张贴之日始,便吩咐张飞每日前去,细细叮嘱他每一个明细。 一日张飞依例来此,日正当中,正等的无可奈何时。 忽然远远看见一人,见了榜文,慨然长叹。大喜,急步出。且说此人正自慨叹, 忽闻一人厉声言曰:「大丈夫不与国家出力,何故长叹?」 某人回视其人:身长八尺,声若巨雷,势如奔马。某人问其姓名。其人曰:「 某姓张,名飞,字翼德。世居涿郡,颇有庄田,卖酒屠猪,专好结交天下豪杰。适 才见你看榜而叹,故此相问。」某人曰:「我姓刘,名备,字玄德。今闻黄巾倡乱, 有志欲破贼安民;恨力不能,故长叹耳。」飞闻之大喜,曰:「吾颇有资财,当招 募乡勇,共举大事,如何?」刘备甚喜,遂与同入村店中饮酒。 正饮间,见一大汉,推著一辆车子,到店门首歇了;入店坐下,便唤酒保:「 快斟酒来吃,我待赶入城去投军。」飞闻言,急观其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相 貌堂堂,威风凛凛。张飞就邀他同坐,叩其姓名。其人曰:「吾姓关,名羽,字寿 长,后改云长,河东解良人也。因本处势豪,倚势凌人,被吾杀了;逃难江湖,五 六年矣。今闻此处招军破贼,特来应募。」张飞遂以己志告之。云长大喜。同到张 飞庄上,共议大事。 到得庄上,但见一人坐于厅堂,玄德与云长皆视之,其人目如朗星,高额隆鼻, 样貌非常,便听得张飞说,来来来,我为汝等介绍,这是我义弟,姓盛,名和,字 成德,通武艺,知天文晓地理,这个黄巾之乱,他三个月前便预见了,还与我打了 个赌约,如今输了,正要照他要求的做呢! 而盛和见张飞自厅外引入二人,便是大喜,知道自己等了十个月,终于等到人 了。一面看著二人,一面细细与书上所记比较。 那个和张飞一样高的大汉,应该就是关羽了吧;脸色微红,丹凤眼,好大一把 胡子,此时已近深秋,天气颇为寒冷,而他却浑身短打扮,眼中精光四射,看起来 就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一般。 那个比自己略矮的,肯定就是刘备,说真得,那对耳朵真是不小,手也的确较 长,这时,他不禁开口问了个两千多年来,看过三国演义的人都有的共同疑问。 这位英雄请了,盛和拱了拱手请教,敢问阁下可是刘备? 正是,刘备答,不知有何见教? 盛和一笑,问道,闻传言道刘兄可自视其耳,不知传言可以为真吗? 市中有虎,刘备答,市中有虎也。当下四人相视而大笑。 当下四人依主客之位落座,互相攀谈。 原来当日盛和与张飞订下击掌之约后,闻得张角果然造反,张飞兴匆匆来见盛 和,要讨酒喝,却反被盛和提醒,还欠他三件事,不禁大笑服输,进而询问是那三 件事该作? 盛和便把这三条一一说明,其一、要翼德散尽家财,招兵买马,助朝庭平乱; 其二、二人结为义兄弟,生死不弃;其三、待得榜到之日,前去发榜之地寻找刘备 及关羽二人,并将其带回酒庄,共议大事,那时正好百日,酒方能开樽饮用! 不得已,飞只好计算日子,并先行散尽家财,专等刘备与关羽二人,招募乡勇, 得一百馀人,日夜操练。 这日,张飞探得涿郡隔日发榜徵兵,依盛和所言,早早便来到衙前,专等著二 人出现,不数日,果如盛和所说,连各人对话都一丝不差,不禁对盛和大感钦佩, 由是心下日益尊重。 刘备与关羽二人闻听前后俱皆赞叹,称盛和为鬼神难侧之人。待得盛和解释张 角起兵缘由,更是钦佩无比;当下四人同桌商议,飞曰,不如明日我们设酒,互结 恩义,如何? 馀三人都说如此甚好,一宿无话,隔日一早,飞曰:「吾庄后有一园,花开正 盛;当于园中祭告天地,我四人结为兄弟,协力同心,然后可图大事。」盛和、玄 德、云长、齐声应曰:「如此甚好。」 次日,于园中,备下乌牛白马祭礼等项,四人焚香,再拜而说誓曰:「念盛和、 刘备、关羽、张飞,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 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 义忘恩,天人共戮。」誓毕,序齿,拜关羽为长、飞次之、盛和又次之、刘备为弟。 祭罢天地,复宰牛设酒,聚乡中勇士,复得三百馀人,就桃园中痛饮一醉。来 日收拾军器,但恨无马可乘。 此后一连数日,操练兵勇,盛和又提出种种练兵之法,三人更加敬重,虽其行 三,众人皆以兄事之。 一日,忽有人报「有两个客人,引一夥伴当,赶一群马,投庄上来。」玄德对 盛和曰:「此天佑我等也!」 四人出庄迎接。原来二客乃中山大商:一名张世平,一名苏双,每年往北贩马, 近因寇发而回。盛和请二人到庄,置酒管待,诉说欲讨贼安民之意。二客大喜,愿 将良马五百匹相送;又赠金银五千两,镔铁三千斤,以资器用。 四人谢别二客,便命良匠,为盛和造大刀,为玄德打造双股剑。云长造青龙偃 月刀,又名冷艳锯,重八十三斤。张飞造丈八点钢矛,重四十八斤。各置全身铠甲。 共聚乡勇二千馀人,来见邹靖。邹靖引见太守刘焉。四人参见毕,各通姓名。 此后盛和领著三人率军勇日日操练,进退渐有制度,四人心喜之。 -------- 炎黄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