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程昱见盛和满脸疑惑之色,接口道,那时朝廷无力阻止,又兼平乱所需,肯定 会同意,一旦诸镇互竞军备,则朝廷此举不过饮鸠止渴,到时一定尾大不掉,其势 更难挽回, 就算如今朝廷领悟,改弦更张,又有那个人愿意交出自己的兵权?如今政令不 行,自然也就没有人把朝廷的威信摆在心上。接著又道,如此下去,数年内,天下 必乱!程昱的口气相当重。 张昭此时不禁开口,程兄,这、、、、、、、、、言重了吧? 程昱一脸凝重,张兄,只是不说罢了,不代表天下人都看不到。 盛和默谋半晌,缓缓道,如此,汉亡矣。 张、程二人登时目瞪口呆,虽说国事艰难,有识者皆可见天下必然要乱,不过 敢这么直接开口就说亡国,这要是被别人听到,拿去报官,肯定要夷族的。 念由至此,不由对盛和如此信任,大起知己之感。 盛和接著说,如天下果乱,不知二位对天下大势又如何看? 程昱和张昭对视一眼,心下都开始有些摸不透盛和的来历,今夜所言,如传出 去,句句都是能杀头的,此人浑然不当一回事,甚至开口诅咒亡国,这话别说道出 口,就连听到的人也脱不开干系,如今竟直接当天下已乱,问起天下大势? 二人心下有所警觉,张昭迟疑的开口道,不知盛兄以为如何? 盛和笑著说,二位先生不必多疑,正要听二位先生高论。务请知无不言,言无 不尽。 程昱此时道,此言干系太大,不知先生可否将来历见告,以安我心? 盛和默然,接著道,实不相瞒,在下于冀州为官,此来,纯为游览各地,观山 川景物,不想今日得见二位,振聩发聋,先生可放心,在下可立誓,今日所言,绝 不外传,如有违此誓,日后不得好死! 张程二人闻言默然。 盛和此时心中也已掀起滔天大浪,如此人才,岂能不为我所用?刚开始,如果 还只是因为以前在游戏中,两人的数值都相当高,所以想留用,现在就是真心想邀 二人为自己所用。 如此见识,令盛和真正体会到,市井多豪杰,仗义每多屠狗辈的真义。当下闭 口不言,静待二人高论。 好半晌,程昱方缓缓开口,我以为、、、、、、、、、、、、、、、,抬头便 见盛和一脸肃容,端坐,侧耳细听之貌,心下大起好感,竟自闭口不能语,原要开 口推辞,如今竟有士为知者死的感觉,心中一热,也就顾不了这许多。 重新整理思绪,缓缓道,在下多年来游历各地,愿为盛兄尽言。 接著开口说,我以为如今大乱将近,所需注意者有九人。程昱极为认真的说道。 张昭也不禁问道,哦,是那九人? 程昱看了张昭一眼,正容对盛和,接著开口道,幽州公孙瓒、冀州袁绍、平原 盛和、西凉马腾、雍州董卓、南阳袁术、荆州刘表、益州刘焉、长沙孙坚。 盛和心中不禁喀磴一声,脸色也变的有点古怪。 张昭注意到盛和的脸色,略一思索,脸色也变的极为难看。 程昱却完全没注意到盛和的不同,整个人已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接著说道,长沙孙坚,少年即名闻江东,破黄巾有功,又破长沙区星,勇猛无 比,麾下人才众多,号称江东之虎,野心勃勃,不可小视,但起于江东,影响力略 有不足, 益州刘焉,原为幽州刺史,闻听人说益州有天子气,便设法入牧益州,可知其 志不小,但是益州自古天险,易守难攻,相对来说,人家不容易进去,就表示他也 不容易出来,再者,南中自古多蛮族,不解决这个问题,不论他要顺流下荆州或是 北上出长安,都是他的负累,平定南蛮,说说容易,真的要做,这么好做的? 荆州刘表,统有带甲十馀万,当地盛产米粮,可以说是条件最好的,惜乎本人 失于进取,一心守成,不脱世家习气,好文而不重武,大乱时能自保已是不易。 南阳袁术与冀州袁绍,家族四世三公,政治实力强大,二人一南一北互相呼应, 实力可说是当今最强的;可惜袁术气量不足,袁绍虽能得人材与用人材,心志不够 坚定,往往一有异议,便流于拖沓,往往在时机过了之后才做决定,这是他最重要 的缺点。 董卓为凉州刺史,有军队二十馀万,能征擅战,不过野心外露,令人心生提防, 再者生性过于残暴,杀人如草芥,颇失天德, 马腾初起,名声未显,但是颇得人和及当地外族支持,军队战力之强,天下无 双,惜乎地处偏远,人才不足,否则亦有争锋天下的实力, 平原盛和,精于为官之道,手下能人无数,观其练军整马之术,可知道其人志 向不小,精于韬讳之道,州刺史韩馥甚忌之,履次为难,均能化险为夷,可知其人、、、、、、、、、、、、 程昱突然住口不言,奇怪的看著大喜的盛和,正莫名其妙间,回头又看张昭难 看到不能再难看的脸色, 斗然一个念头跳进脑海中,大惊失色,迟疑的说,难道,盛兄你、、、、、、、、、、、、、、、、 盛和忽然站起来对程昱长长一揖,而后道,实不相瞒,在下就是平原太守,盛 和。成德,是我表字。并转头对脸色难看的张昭说,隐瞒多时,还请张先生见谅。 接著又说,今日得见二位大贤,我如今有志天下,请二位务必为我参赞军机政 务。 二人本已疑在梦中,如今又闻此言,耳边竟似有雷轰然巨响,汗竟涔涔而下, 总算见过世面,仍能自持。 程昱终于知道为何敢开口说汉亡矣这种话,因为他现在又说了句,有志于天下! 他站起身来,缓缓绕室而行, 良久,仿佛下定决心,转身立定,用极郑重的语气问盛和,足下有志于天下, 如何行之? 盛和眼中精光闪闪,直视程昱曰,如汉朝犹能辅,我将尽力辅之,如不能,我 将弃之! 程昱低头沉思良久,突然抬头说道,既如此、、、、、、,接著一个长揖,请 阁下务必鼎力国事,我愿全力相助,随阁下建功立业,接著一撩袍角,跪了下来, 高声说道,属下参见主公。 盛和急忙扶起程昱,口中连声道,当不得如此,当不得如此,得先生相助,大 事何愁不成! 接著盛和按著程昱坐下,又转头问张昭,不知道张先生之意如何? 张昭从刚刚就在想这件事,现盛和发问,迟疑的回答说,老母如今在堂,在下 不忍远离,待老母百年之后,再为太守效力,如何? 盛和不禁一笑,何不奉请老夫人一同前往平原,平原环境不错,也是老夫人养 老的好地方啊! 张昭,这、、、、、、 程昱也在旁劝道,你不是老跟我怨叹说无明君可佐,主公也称的上一代人杰, 再说咱俩兄弟难道还能分了不成?你就点头,咱俩一起随主公成就志业。还你心愿, 这不是很好吗? 张昭思之良久,终于离座,跪到盛和前面说道,既蒙不弃,属下愿追随主公, 佐主公为一代名臣。 盛和大笑道,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有你二人助我,我必成大业! 二人同声应曰,愿为主公前驱。 三人分别坐好,盛和便对程昱道,刚刚你话还没说完,请继续,我洗耳恭听。 现在主下有别,程昱不愿放肆,一脸庄容,对著盛和缓缓道,公孙瓒为辽西太 守,军势凌驾刺史刘虞,必非久居人下之辈,与乌桓通商交好,更见其深谋远虑, 得其相助,所建之白马军,张举叛乱初扬声名,主公欲成大事,公孙瓒必是劲敌, 请主公多多注意。 边说,边注意到盛和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便住口不言,目视盛和。 盛和回神,见程昱闭口不言,略一思索,笑道,不必多心,我不过想到早年与 公孙交往的经过。 哦,张昭道,主公与公孙瓒为旧识? 是啊,盛和缓缓的道,思绪似乎也回到从前,当年我初到辽西,张举弑官,公 孙于追捕他的路上与我相遇,那时韩当为张举说项,公孙放了他,我随公孙到涿郡 寻张飞,后来又结识关羽、刘备, 临别前,我告诉公孙说,幽州居北疆,乌桓如能灭,当灭之,如不能,当尽力 交好,我也没想到他会做到这么好呢,当时他邀我去他帐下,我还与他相约,等他 为一郡太守时,我就为他出谋画策,没想到,世事难料啊、、,言下,不胜嘻吁。 程昱不禁骇然,他游历辽西时,曾听人说,有人为公孙瓒出谋,要他静等幽州 大乱,并预言张举必反,要他趁机而起,与乌桓交好,以得其臂助,当时心中自叹 远远不如,还认为,如果真有这么鬼神难测之人,日后必要见识一番。 如今听来,这出策之人,竟是自己的主公。程昱不由对其敬佩更多三分。 至此,三人无言,各有心事,好半晌,张昭道,夜深了,恐老母挂念,容属下 先行告退。盛和闻言,方回神道,好、好,你先去吧。又道,明日我差人去你府上, 先为你准备一下,你就先陪老夫人到平原去吧。一切日用,你不必费心,我会交代 他们,视老夫人为我母,你看成吗? 张昭不禁一身激动,说道,奴顿之才,当不得主公如此挂念。 盛和不禁哈哈大笑,见张昭一脸愕然,方道,子布,我知道你,这趟来徐州, 本来就打算到府上拜访,打仗你是不行的了,不过如果说到国计民生,如何藏富于 民,这整个天下,能做的比你好的,也不多啊。我现在虽是一郡之守,不过待董卓 入京之后,嗯、、、、、、、忽然打住,目视二人,便见二人惊讶的望著他, 哦,没什么,盛和不禁摇头,乱以他言,说的远了,这不是现在该讨论的事, 我还要到其他州郡去走走,你就先陪老夫人到平原去,待我回去后,再商议下一步, 如何? 张昭一躬身道,便依主公所言,明日不再来访,主公在外,一切小心,容属下 告退。言罢,又深深一揖,转头自去不表。 盛和叫过李典,吩咐道明日派人去张昭府上,好好伺候二人平安前往平原一事。 李典自去办理不表。回头见程昱犹立,便道,坐、坐,我们接著聊。 程昱目视盛和,待盛和坐下后,方道,恕属下无礼,方才听主公说董卓将入京, 不知消息从何而来? 盛和自刚刚便盘算如何解释,说自己是从二千年后来的人,断然不行,想了又 想,只好再推到天文上去。 想定便道,我少时尝随异人学观星之术,近日见西方灾星渐犯紫微,由是推断, 且十方皆有星犯帝宫,对照你刚才说的要注意九人,竟不知第十人从何而来! 如今西边有实力的就两个,一马腾,一董卓,而董卓与十常侍交好,因此我才 会猜测董卓率兵进雒都。 一番话说的程昱半信半疑,低头沉思不语。 盛和见状又说道,夜也深了,我叫李典准备好了,今天,你就在这里住下吧。 这两天我会去拜访徐州刺史陶大人,你跟我一起去吧。我中原之行,你就跟在 我身边,有个聊天的伴也好。成吗? 程昱闻言,站了起来,揖道,听从主公安排,既如此,属下先去了。 盛何点点头道,去休息吧,明日再谈。 盛和躺在床上,兴奋的不能自己,程昱名声虽不如郭嘉显赫,在曹操与吕布兖 州争夺战中却扮演了重要角色。这可是人才啊,真正的人才就要像这样。 兴奋好一阵子,盛和三更时分才蒙胧的睡去。 数日内,盛和领程昱在徐州城中到处乱逛,累了便在酒肆茶馆中暂坐,与程昱 天南地北无所不聊,经史子集一一探讨,让程昱讶于这主子的学问之渊博外,也渐 生敬重之心。 又数日,盛和独自领著从人到小沛去逛了一趟,回来时在城门遇到正要北上的 张昭,又扯著到城外的茶肆中聊了半天,才目送张昭离去,自回城中客栈, 才回房落座,李典便来回事。 原来那日别后,糜芳探得张昭整家准备北上,便来相询其因,得知那日所遇客 人原是平原郡太守盛和,便连道失之交臂,因此择一日专请盛和赴宴,岂知盛和那 日正好出发去小沛,便将帖子交予李典,嘱李典待盛和回来,请李典使人通知,越 一日专请盛和到府。 盛和听完前事,不禁笑道,好啊,派个人去通知他,就说我后日为未时准到, 还有,千万随意就好,此行纯为私交,不谈公事,不论其他,只聊风花雪月。 盛和之所以这么说的原因,主要是不想引起陶谦的猜忌,糜家世代经商,现在 更是天下四大商家之一,也是陶谦徐州政权的主要支持者,如果不先声明,陶谦知 道后,对己不利,对糜家也没好处。 想著,叫进李典来,吩咐道,过几日要去拜访陶谦,先准备些礼物,简单就好, 不用花太多钱;徐州繁华,刺史更是土皇帝,有什么没看过用过摸过的? 送礼不过是送个意思,自己不过是个小郡守,那能有那么大手脚? 边想著,边走到程昱房门前,敲门道,能进来吗?便见门忽的一声洞开,程昱 正笑容满面的望著自己。 盛和边进门边问道,如何,这几日身子有好点了吧?不过是小病,你可得好好 保重,我还等著你佐我为一代名臣呢! 程昱此时满脸激动的说,定不负主公所望,正要再说,见盛和摇摇手说道,咱 两个一起,你别跟我说这些官话,负望不负望的当不得药吃,对疾病也没有帮助, 没拉你跟我一起去小沛,就是要你好好养病,如何,好点了没? 程昱不禁一笑,说道,还没全好,偶尔仍会咳一下,李典李大人对我到是很照 顾,看你这么重视我,只差没把我供起来拜,吃啊用的都给我最好的,你放心,只 要你答应我的事不变,我就不会变。 二人又说笑了一番,盛和才辞出程昱房间,自回房休息不表。 -------- 炎黄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