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盛和一推门,见舒九如如那天般站著,见盛和入门,仅是一笑,请盛和坐,盛 和推辞道,不用了,郭嘉让我一定要来一趟,有什么事吗?盛和问道。 舒九如这时换上庄重的表情,问道,先生对如今的局势有何看法?盛和一愣, 心想道,巴巴的叫我来一趟,就为了问这个? 想一想没有头绪,就道,没有什么看法,现在只有等,等到真乱了再说,我不 能当第一个,箭射出头鸟嘛。 舒九如又再问了一句,先生觉得以那里为根基最好? 盛和这次却毫不犹豫的答道,豫州,北以兖州为基,可经略河北大地;东邻徐 州;西以陆路通荆北,以之为基,可入益及经营荆南;南可以直下淮南扬州,以之 做为腹地;这里最好,且四战之地,压力较大,更是练兵的好地方。只要防守得当, 这里是最好的地方。 舒九如不答话,沉默了下来,好半晌,欲言又止,足足有一顿饭的时间,盛和 见无话可说,便站起身来要告辞,却听到舒九如说,妾以蒲柳之资,愿为盛先生一 婢,望盛先生勿拒。 轰的一声,盛和耳中仿佛天雷乍响,惊的跳起来说,你说什么? 舒九如又再说了一遍,盛和这才听清楚,忙道,你没搞错吧?我可从来没去试 过你那六题,你别来耍著我玩。就算我那天说话得罪了你,你也可以拿别的方法来 报复我,不用这样吧? 舒九如只淡淡的说道,莫非盛先生嫌弃小女子? 盛和急道,我没嫌啊,只是我没这个福份吧?舒九如又淡淡的道,碌碌众人, 皆为我美貌所迷,无不想尽办法要让我高兴;相对的,今天被我貌美所惑,即表他 日待我年老色衰,色衰则爱弛,亦可能为他人所惑,那时,徒留伤心耳;先生不以 我美貌为重,正可为托终生之人,知先生已有婚约,愿为先生侍妾,请先生同意。 又接著说道,如先生愿收下小女子,这几年积累数万金,愿为先生所用。 盛和正急的像没头苍蝇,心中大骂郭嘉害人,又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顿时如木 雕泥塑一般,动也不动。心中思绪如潮,他当然知道数万金是什么意思,有了这笔 收入,打天下就变的很容易了,只要大肆增军,趁各镇实力未足便加以攻打,天下 易如反掌。 想了又想,盛和忽然很诚垦的对舒九如一揖道,如果是这样,我就更不能答应 小姐的要求,免得我现在同意,小姐以为我是个要钱不要人的货色。接著又说,此 事到此为止,请小姐不要再提起了,萍水相逢,这种事我想都没想过;盛和告辞。 言罢,一转身像逃命般溜了出去。 回到房间,连骂郭嘉都没有时间,好在前几日已决定近日要离开豫州,连连催 促,当天便带著所有人离开许昌,前往洛阳,路上埋怨了郭嘉一趟,郭嘉笑而不语。 十数日拔涉,盛和心情显得不怎么好,出发没多久,接到程昱写过来的信,言 道周瑜新近丧母,要守孝三年,不愿出仕。 盛和乾脆给周瑜写了封信,信中尽言己志及倾慕之意,又称自古忠孝难两全, 周瑜如阅信后仍坚持守孝三年,三年后盛和请人来接。 又另书一封,告诉程昱,如果信到之后一月,周瑜仍不肯出山,留下四个忠义 营,保护周瑜,三年后护送他北上。此四人到时会记大功。程昱和魏延就去兖州东 阿等著会合。 洛阳,东汉国都。盛和站在城外看著洛阳城发了好一会的呆,才领著众人入城。 一切安定后,要郭嘉持帖去曹操府上,言明,后日当拜访,并跟众人说,一切简单 就好,洛阳如今不安稳,地方官擅离职守,事可大可小,盛和不想在洛阳出了任何 事。 隔日去拜访曹操,相谈甚欢,盛和初见曹操,心中便是一笑,曹操身高约六尺, 略显矮,相貌也颇令人不敢恭维,不过眼中精光闪闪,颇具威严。说话条理分明, 话中也为汉室如今情势,而忧心忡忡,更对董卓如此倒行逆施怨言颇多,言谈中盛 和得知今晚司徒王允设宴庆寿,本也想去,再三思量,无故闯席,极其失礼,还是 算了。 盛和知道,这时的曹操还没有自己的地盘,心中只想著为汉朝做些事。跟日后 千古骂名的奸臣曹操的刻板印象对照,几乎让盛和误以为三国时代有两个曹操。不 过盛和也不敢小看了曹操,平定中原及黄河以北,使众多百姓得以安顿,在这时代 中,曹操还是功大于过的。 见罢曹操,又在洛阳逗留了几日,盛和心中急著要去兖州和程昱等一行人会合。 又在曹操引见下,分别拜会了王允等当朝重臣。十馀日后,方启程东行,离去时, 盛和又拜访了一次曹操,言谈中,暗示曹操,日后如得意则罢,如不得意,可来相 投,言罢再拜而去。一行人出虎牢,过官渡,直往东阿而来。这时,已是中平六年 七月底了。 这一日到东郡地界,寻得住宿之处,盛和与郭嘉和刘备三人正在一茶馆内泡茶, 闻得旁边一桌言道,前天陈县令审案,将那王齐氏判输,听说王齐氏正打算回娘家 去借钱到郡守那边再告。不知郡守那边会不会又起变化? 桌上众人皆道,这王杨氏平日温婉,遇到王齐氏这样的人,也只能自叹倒霉。 正说著,有人又来这桌,说到,王杨氏刚刚去见县令,说只留十亩田以养儿, 其他一切土地田产,金银珠宝,全让给陈县令,请陈县令做主发给本郡无以维生之 人。盛和心中不禁疑道,好端端的干嘛散尽家产? 便出声对那一桌人说,诸位兄台,小弟自外方来,不知其事,能不能请你们给 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那几人七嘴八舌,好半晌,盛和才拼凑出一个大概。 原来这是发生在前任县令手上的事了。王家为此地大户,王老爷生前有一妻一 妾,妻为王齐氏,妾为王杨氏;后来二人同时怀孕,十月之后,妻妾皆生儿子。喜 的王老爷是嘴都合不拢了。数月后,王齐氏之子因病而死,王老爷伤子之逝,又数 月也病死了。 王齐氏眼看著财产要全被王杨氏之子继承,竟想出了个主意,某日去王阳氏房, 说想看看小孩子,王阳氏不疑有他,将小孩递与王齐氏。那王齐氏抱到小孩后,竟 称这是他儿子,便要抱走,王阳氏不肯,王齐氏便命家仆将其痛打后逐出,王阳氏 不服,状告县令,县令收了王齐氏的钱,先再打王阳氏三十大板,逐出大堂,判王 齐氏赢。 这王阳氏经此一事,人便有点半疯半癫,后来县令升了去当郡守,这新县令到 来,王阳氏不死心,又在具状告王齐氏夺子争产。县令一番施为,把这孩子判给王 阳氏,财产由王阳氏之子继承。 王齐氏不服,要到郡中去告,这王阳氏索性把家产尽捐出,让王齐氏没了争的 重点。 盛和不禁问,这县令如何施为,把小孩判给王阳氏? 那人回道,县令在地上画一圆,小孩在圆内,两人各执一手,互相拉扯,连扯 三回,谁将小孩拉到他那边去,便算赢一回,赢二回的判赢,输的判输。县令说各 凭本事。 第一回两人争扯,小孩哭,王阳氏脸有不忍之色,王齐氏赢。第二回两人拉扯, 小孩又哭,王齐氏不小心摔倒,王阳氏赢。第三回两人同时出力,小孩大哭,王阳 式忽然伏地大哭,声明不愿再争,小孩幼弱,受此拉扯,心痛无已,宁愿放弃儿子, 不愿再争。王齐氏脸有得色。 突然县令道,为母者,皆不欲所生儿女受苦受痛,拉扯之时,王阳氏因此童痛 哭,甘愿放弃,王齐氏全然不理此童疼痛,是谁为其母,显而易见。便将这小孩子 判给了王阳氏。王家财产由这小孩子继承。 今天听说王齐氏要去郡里头告,不过王阳氏把财产全捐了出去,可能也告不起 了,一群人又复七嘴八舌的讨论。 盛和三人对视一眼,盛和起身道,走,拜会一下这县令去。三人来到县衙,经 通报得见县令,方知原来陈县令就是陈宫。 盛和与之相谈甚欢,临别前,盛和执陈宫手,低声曰,日后如不得意,可来平 原找我。后笑而去。 隔日离城,在东阿与程昱会合时,程昱引一人来见,姓荀,名彧,字文若。盛 和大喜,三人相谈甚欢;荀彧知盛和志,愿相随之。盛和遂引为主录从事。 一行人渡大河,投平原而来。一路上为免引人误会,盛和特别交待晓宿夜行, 这一日见得平原郡城,已是中平六年九月下旬矣。 盛和未惊动任何人,入城后,唤过刘备道,三天后通知所有人,十一月初一开 会,人不在平原也要给我赶回来,我有重要事情要宣布。刘备应命而去。程昱不解 道,那天有大事吗?为何一定要等到那一天才开会?盛和笑道,到时便知,现在说 了就不灵了。 盛和心中则兴奋万分,等了五年,天下终于就要乱了。盛和又唤人去太守府交 代,住意如有重要文书,不论是什么时辰收到,立刻转给盛和。 数日间,盛和请了田丰、郭嘉、程昱、荀彧、张昭等众人商议要事,交换看法, 这时众人皆知朝廷大乱、董卓进京等二事,对盛和能在一年多前就预见此事,心下 对盛和皆极其敬重,亦极为不解。听到盛和的解释和其后石破天惊的说法,众人都 呆了。 盛和又说,今天只是请你们来,让你们知道我的想法,要办的好,还需要你们 帮忙想想。你们就先回去吧,十一月初一,有什么想法,那天,通通说出来,我们 一起讨论。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够你们收集数据了。接著又神秘的说,过几日将 有诏,那时各位再多想想。 众人去后,关、张、刘三人来访,盛和留著一块吃了顿饭,把张飞灌的醉醉的, 当晚三人就在盛和房中睡下。 此后十数日,盛和巡视了平原各地,确定目前所有军马钱粮等事。并检查了部 队的训练状况。对盛和来说,没什么比军队更重要的了。因此盛和必须知道,部队 的强度到那里,好为将来的战争做准备—— -------- 炎黄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