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自从侄子的世界变成了黑白电影后,他几乎每天都陪着蓝雅诗,跟换了一个人 一样。而蓝雅诗则经常逃课来与侄子约会,他们俨然成了一对小夫妻。每天晚上他 们都要花去大量的时间疯狂地做特殊运动,好像那就是他们的天堂。 他们通常是这样开始的,侄子正在洗涮餐具,忽然听到了口琴的声音,于是扔 下东西,一路小跑来到了床前。蓝雅诗正趴在床上少气无力地吹着口琴,见侄子过 来之后一下就有了精神。她坐了起来,光着的上身只有一个薄薄的黑丝乳罩,小小 的乳房隐约可见,和她那娇小的身材很搭配。侄子说:“请公主吩咐,我该怎样?” 蓝雅诗没说话,递给他了一个魔鬼面具。侄子很乖巧地把它戴到了脸上,然后绕到 了蓝雅诗的身后,轻轻地抱起了她。 蓝雅诗在侄子的怀里又吹了两声口琴,之后把它扔到了一边,说这种感觉很好。 侄子像是受到了赞扬一样,立刻兴奋了起来,抱得更紧了。接着他们脱去了所有的 衣服纠缠到了一起,暖黄色的灯光照着他们的身子,像极了罗丹的雕塑。蓝雅诗平 躺在床上,看着身上的侄子感觉像是在做广播体操,为了改变这种感觉她用手抱紧 了侄子的腰,并不停抓痒,使他感到痛苦不堪。于是侄子停了下来开始寻思新的玩 法。蓝雅诗看他停了下来就翻身骑到了侄子身上,握着小小的拳头说要打死侄子这 个大魔鬼。侄子则把身子躺成了个太字,说要投降,请女神饶命。蓝雅诗见侄子开 始求饶就在他的胸脯上捶了几下,然后用一块红布蒙上了自己的双眼。 如你所知,侄子现在看到的蓝雅诗完全是黑白电影里面的模样,看上去单纯极 了。而蓝雅诗蒙上了眼睛后,整个世界就变成黑色的了,在那里面她可以任意的想 象,想什么就是什么,比侄子的黑白电影还要高级。 在蓝雅诗的想象中,侄子投降后从魔鬼变成了纯洁无比的天使,她自己则成了 专摄人命的女妖。于是她开始胡乱地在侄子身上打来打去,侄子迅速摘去了面具, 找准机会抓住了蓝雅诗的双臂,把她压倒了身下,只剩下维纳斯似的小腿还在不停 地乱蹬着。 最后,他们完全筋疲力尽了,连掉在地上的毛毯也懒得捡起来。蓝雅诗吻了一 下侄子的嘴巴就呼呼地睡着了,侄子只好起身为她盖好毛巾被,接着去厨房吃了点 面包才缓过来了一点劲儿。 侄子看着身边熟睡的女友开始胡想起来,每到这时候他都感觉自己像个深沉的 哲学家,和哲学家不一样的是他并没有真正地把自己所想的东西当回事,因为他知 道第二天他就会把所想的一切给忘完了。就像他们每晚发生的事情一样,出不了多 久也会被忘得一干二净。是呀,人们的忘性永远比记性大,但这也许是件好事,对 于欲求日益增多的人们来说。 那天,我去了红尘酒吧,里面全都是一些青年男女,偶尔也会发现一两个少男 少女,看到他们含情脉脉的样子,我挺感动。演出开始了,人们随着劲暴的音乐自 在地晃动着沉寂已久的身体,肆意地相互撞来撞去,仿佛已是世界大同的样子。主 唱嘶声裂肺地喊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歌词,传达出了彻底愤怒的情绪,看他们那么卖 力,我真想去给他们擦擦汗。但我仍然在角落里坐着,静静地看着疯狂的人群和四 下流窜的烟雾,毫无念想,纹丝不动。这意味着我老了吗?也许是,也许不是。但 是可以肯定的是我不再轻易地冲动了,据说这是成熟的标志,姑且这样认为吧,因 为这样会让我的心情好起来。 离开了酒吧,我顺着大路往回走,大路两边都是高大的杨树,树干上布满了密 密麻麻的大眼睛,他们一动不动地瞪着我,使我心里有点发毛。在昏黄的路灯照射 下,我像一个刚刚失恋的男人,失落地走在夜半的道路上。 事实上,我愿意这样走在路上并不是想扮演失恋的男人,而是在寻找过去的影 子,试图找回逝去的光阴。 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唯一的正事儿就是睡觉,只有睡觉 才有可能使我触及到一点点过去的影子。 于是我回到屋里很快就睡着了。我又可以回到过去了。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