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殉葬 土著王死的第二天,卡索塔笼罩在一片极其紧张的气氛中。 胆战心惊到了极点的的土著居民关门闭户,躲在自家的茅草屋中窥视着街上动 静。 他们还没见到过这样奇特的死亡:一个自称奉天承运的土著王、一个大得不能 再大的官儿,这么可怕地就死了!真是太容易了,没费什么事自己就烧了起来! 过去他们也见过一些和他们一样的普通居民,被处以火刑的场面;上点年纪的 人还记得,如何加工烹制火刑后的人肉。可他们从那儿得来的经验是,要把人的躯 体燃烧成灰,是不太容易的事。 可如今的这一切,恰恰与他们的经验相反。 约瑟·安东尼奥·阿菲斯躲在家里,吓得要死。 他怕别人把土著王烧死的事归罪于他。 尼古鲁给他讲了讲外面的恐怖气氛,告诫他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因为玛尼·仑 伽被烧死,是他阿菲斯出的主意,这太糟糕了,不拿出点钱来恐怕这事儿完不了。 可是,尼古鲁转念一想,心生一计。 阿菲斯言听计从,按尼古鲁的意思,派人到处宣扬,说卡索塔土著王的死,是 天神的安排,是黑人的上帝,伟大的马尼都天神召唤自己选定的代天行事的人物归 天的独特形式。 向来就十分迷信的土著人,一点不怀疑地相信了这些鬼话。 啊,原来土著王和那个大官身上冒出来的蓝火苗,是神火! 好了,现在剩下的事情是给玛尼·仑伽土著王举行隆重的葬礼,这种葬礼要符 合一个升天成神的王的葬礼规格。 这种葬礼包括了非洲各个部族所使用的全部仪式。 尼古鲁已经为迪克·桑德在这个葬礼中安排了一个殉葬的角色。这个机会对尼 古鲁来说太好了! 如果不是喀麦隆上尉和其他曾在中非目睹这一事实的旅行家,所记下的确凿的 事实,我们的确难以相信,这个玛尼·仑伽的葬礼上,会有那么多人殉葬! 卡索塔土著王的当然继承人就是王后莫阿娜,她要如期举行土著王的葬礼,用 隆重的仪式来显示她作为新的土著王的威仪,这样就可以压倒其他与她竞争的土著 王,比如那个总想侵犯卡索塔土著王主权的乌库苏土著王。 另外,莫阿娜通过这次葬礼,就成了合法的女王了,躲掉了所有土著王妻子都 要殉葬的命运,除去那些比她年轻的土著王的寡妇,她作为第一位妻子对那些后来 的妻子们当然是心存嫉恨的。 这个葬礼,于她的好处太多了,很合她这个穷凶极恶的新女王的残忍性格。 她下令吹起“库都”号角、敲起“马里梅巴”,宣告归天土著王的葬礼在次日 傍晚,全部按照传统仪式,隆重举行。 不论是土著王的宫廷内部,还是土著居民中,谁也没有对女王的命令产生异议。 阿菲斯和别的贩奴老板对莫阿娜女王的执政,是十分欢迎的,他们感到心里特 别踏实。只要送点厚礼,再讲点奉承话,很容易让女王按照他们的意思行事。 这样,土著王位的转移,莫阿娜继承王位,就没有发生任何阻碍,顺利完成了。 不过,在土著王的后宫,却是人人心惊胆战,一片惶惶不可终日的恐怖气氛, 这自然是有原因的。 为葬礼而准备的巨大工程,当天就开始了。 在卡索塔中央大街的尽头,有一条水流湍急的小河,是刚果河的一个支流。现 在,要让小河改道,把河床空干,在河床中间挖掘出一座土著王的墓穴。等下葬完 毕,再把河水引回来。 尼古鲁想让迪克·桑德殉葬,和别的殉葬的人一起让他死在土著王坟墓的河道 当中。 尼古鲁无法忘记,当哈里斯说“惠尔顿夫人和小亚克已经死了”时,迪克·桑 德那怒不可当的锐气。尼古鲁有点害怕,他没敢出来。可眼下不一样了,迪克·桑 德成了一个手脚都给捆得结结实实的死囚,没什么可怕的了,所以他决定去看看迪 克·桑德。 尼古鲁就是这样一个人性丧尽的家伙,拷打折磨都不足以过瘾,他还要享受别 人的精神痛苦。 中午,尼古鲁来到那个有一个小队长看守的迪克·桑德的栅栏木房。 迪克被紧紧地绑着,躺在地上,他 24 小时没吃没喝了,身体极其虚弱,再加 上绳索勒破皮肤陷进肌肉,他身子一动不能动,非常痛苦。 他随时等待着死亡的来临,不管死得多么残酷,他也等着死亡来结束这无边的 痛苦。 可是,他一看到尼古鲁,就禁不住怒火中烧,不由自主地挣扎着,想挣断捆着 他的绳索,他要扑过去,杀死这个坏蛋! 绳索太结实了,就是换成埃瑞尔,也挣不断! 迪克·桑德突然安静下来,他明白如今与尼古鲁的斗争,要采取另外一种方式。 他拿定了主意,盯着尼古鲁,不管这个坏蛋说什么,他都不屑回答。 “啊,我觉得我应当来一趟,来向我年轻的船长表示最后一次敬意,而且我要 告诉我的船长,我为他感到万分遗憾,因为他在这儿已经不能像在‘浪子’号上那 样指挥别人了!” 尼古鲁以一种故意的谦卑语气嘲笑着迪克·桑德。 迪克根本就没有答理他的意思。 “怎么了,船长,难道你不认识你过去的厨师了吗? “他现在来向你请示,请问今天的午餐要为你准备什么菜?” 他说着说着,压不住心中的仇恨,猛地向躺在地上的迪克踹了一脚。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问题请教我年轻的船长先生。 “你能否告诉我,本来你是要到美洲去的,为什么却来了这个地方?这好像是 安哥拉嘛!” 迪克·桑德根本就不想听葡萄牙人的这些废话,他明白自己过去的判断是正确 的。“浪子”号上的罗盘指针肯定是他破坏的,今天他提出的这些问题,就是自供 状。 迪克·桑德依然沉默不语,眉宇间透着蔑视。 “船长先生,你应该承认,‘浪子’号上有这么一个好海员,一个真正的海员, 你真是太走运了! “上帝保佑!要是没有这么一个海员,咱们会到什么地方!“暴风雨会把你撞 在一个礁石上,让你完蛋,多亏了这么一个好海员,才让你到了让大家活命的海港。 “你能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你是应该致谢的,向这个真正的海员致谢! “可你却非常瞧不起他,是这样吧,我年轻的船长老爷!” 尼古鲁用最大的努力保持着外表的平静。他把头伸到迪克·桑德面前,越说离 得越近,他再也伪装不下去了,突然,仇恨得将他的脸扭曲变形,他的嘴几乎贴到 了迪克脸上,他要把迪克吞下去! 他心中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 “今天,该我说了算了!” 迪克·桑德依然不动声色。这使尼古鲁气急败坏到了极点: “现在,我是你的船长,我是主人! “你这个不成材的见习水手的小命,就攥在我手心里!” “你攥着吧,我不要了!”迪克·桑德毫不在乎地说,“不过,你不要忘了, 天上有一个惩罚一切罪人的上帝,你的报应快到了!” “如果上帝能管事儿的话,那现在该管的是你!” “我随时准备去接受上帝对我一生的行为进行的评判。我不怕见上帝!”迪克 的回答十分冷静。 尼古鲁吼叫起来: “那咱们就走着瞧吧!你也许还在想着谁来救你吧! “在卡索塔,阿菲斯和我便是至高无上的权力化身!想有人救你,做梦吧,异 想天开的笨蛋! “可能你觉着你的黑人朋友还在这儿吧?别做梦了,他们早就卖了,到桑给巴 尔去了,他们要是不死在路上,就算天大的幸运了!” “上帝有各种各样的办法实现他的赏罚意志,有的时候,不需要很多人,埃瑞 尔就还活着呢!” “埃瑞尔!他早让狮子吃掉了,让金钱豹撕烂了。 “我感到很可怜,这些野兽还没等我报仇,便把他给吃了!” 尼古鲁跺着脚嚷叫着。 迪克·桑德依然十分冷静。 “万一埃瑞尔死了,丁克,还活着呢! “像丁克这么一条凶猛的大狗,要惩罚你这样一个坏蛋,已经足够了。 “我了解你,尼古鲁,你是个胆小鬼! “我告诉你,丁克正在找你,它会找到你的,有那么一天,它会一下子咬断你 的脖子!” “你这该死的东西!该死!该死! “丁克早让我一枪打死了!它和惠尔顿夫人、她的孩子一样,都死了! “‘浪子’号上所有的人,都死绝了!” 尼古鲁咆哮着。 迪克目光沉静,回答道: “你自己也一样,活不了多久了!” 尼古鲁已经气得面如土色,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了,由“动口”而“动手”, 他要亲手掐死这个被捆起来的囚犯。 尼古鲁扑到迪克·桑德身上,掐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齿地摇晃着。可他突然想 到了现在杀死了迪克·桑德,以后可就没有好戏看了,他给迪克准备的那 24 小时 的痛苦折磨,也就泡汤了。 他松开手,站了起来,走过去对那个面无表情的小队长说了几句话,叫他严加 看守,然后他就走了出去。 尼古鲁没有吓倒迪克·桑德,反而让他精神为之一振,身体上的反应也不那么 迟钝了,他重新振作了起来。 是不是刚才尼古鲁掐他时,使劲儿摇晃,从而使绑缚他的绳索有点放松呢?可 能。因为迪克·桑德现在觉得手脚好像比那个刽子手进来时,要好受点了。 年轻的见习水手感觉轻松多了,他想,也许能把手从绳子中挣脱出来! 能不能挣脱出来并不重要,只要能活动活动就行,减少那么一点痛苦就行! 人生中的确有这样的时刻,即使一点最小的“幸福”,也会让人觉得无比珍贵。 迪克对逃走几乎不抱任何希望了。任何可能救他的人都得从外面来,而他能从 哪儿来呢?听天由命吧! 说完话,他活下去的念头已经很小! 他想起那些所有在他之前死去的人,他只希望死后能与他们相会。尼古鲁这次 又重复了一遍哈里斯的话,惠尔顿夫人和小亚克已经死了! 这可能是真的。埃瑞尔一个人在森林荒野中,可能也死了,而且死得会很惨! 汤姆和黑人朋友们都已经走远了,永远也见不到他们了。 迪克只希望以死来结束这一切痛苦,现在的生比死要更难以忍耐! 此外的希望,几乎都是妄想,他只有一死了,身后的一切都交给上帝去管吧! 他祈求上帝给自己以勇气,使自己到死也不向敌人示弱。 人们一旦把自己的灵魂奉献给全能的上帝,肯定就会有结果的。此时迪克·桑 德想到上帝,显得非常高尚,他把全身心奉献给上帝,在他内心世界的深处,便照 进了最后一缕希望的光芒,这照射灵魂的光芒,虽然可能产生各种各样的变化,但 是,只要上帝一句话,这一缕希望便会扩大成一个光明的世界。 时间飞转。穿过栅栏木房的茅草房顶射进来的天光,逐渐消失,黑夜来了。 经过昨天一天的喧嚣,今天一整天广场上都很安静,现在更是没有一点声音了。 在迪克·桑德狭小的囚室里,是一片深深的黑暗。 转瞬之间,卡索塔的人们都入睡了。 迪克睡着了,两个小时以后他醒来时,感觉体力和精神都获得了很好的恢复。 他把一只手从绳子中抽了出来,手臂已经不像原来那么肿了,能自如地放松、 握紧了,这对迪克·桑德来说,真是莫大的欢乐! 夜已经过去了一半。 那个小队长看守沉睡如泥,这是一瓶烧酒的作用,他那只蜷缩着的手上,还抓 着个空酒瓶,这家伙把一瓶酒喝得一滴不剩。 迪克·桑德想把他的武器夺过来,这对自己的逃跑太有帮助了。 可就这时,他似乎听到好像有谁在抓囚室门靠下的那一块木板。 迪克迅速依靠那只松开的手臂,爬到门槛跟前。 那个小队长依然如死猪似的沉睡着。 迪克没听错,外面抓门的声音一直没停,现在听得更清楚了。好像是在挖门下 的地面,是动物还是人? “肯定是埃瑞尔!要是他就太好了!”年轻的见习水手心里想。 他盯着那个看守,看守睡得很死,一动不动。 迪克把嘴凑近门槛,他冒险轻轻地叫了一声埃瑞尔的名字,回答他的却是一声 低沉的狗叫。 “不是埃瑞尔,是丁克!” “它闻出来我在这儿了,它是不是又给我带来了埃瑞尔的信?” “丁克还活着,这说明尼古鲁说的是假话,而且……” 这时,从门下面伸进一只狗爪子来。 迪克立刻握住这只爪子,确定是丁克! 可如果它带来了信件,那信件也只能在它的颈圈里,这可怎么办? 把门底下的空间挖大一点,让丁克的脑袋伸进来?无论如何,得试试。 可是,就在迪克开始用手去挖地的时候,广场上响起了一片狗叫声。 丁克已经被当地的狗发现了,它只好逃走。 外面响起了枪声,小队长迷迷糊糊地要醒了。 迪克逃走的想法只好收起来了,外面的枪声说明已经发出了警戒的信号,他又 爬回原来的地方。 在接下来死一般的寂静中,迪克默默地等着。什么也没有发生,天亮了。 这是迪克·桑德最后一个早晨了。 整整一天,掘墓的工程都在紧张地进行着。大批的土著居民在土著女王莫阿娜 的亲信们的指挥下,一刻不停地劳作着。 全部工程都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完不成就要割掉五官或四肢的一部分。 新女王已经有言在先:一切都要百分之百地按照死去的老王既定的惩戒方法办! 河水已经被引入临时河道。在没有水的河床里已经挖出了一个 10 英尺深,50 英尺长,10 英尺宽的墓穴。 日落时分,开始从老玛尼·仑伽土著王生前的奴隶中挑选妇女,挑出来的人要 去铺垫墓穴的地板和四壁,她们都是活的殉葬品。 可这次因为玛尼·仑伽死得很特别,也很神奇,所以决定这些殉葬的女人,要 在她们的主人老土著王的墓穴旁边,用水淹死殉葬。 按照当地的风俗,老土著王下葬前,要穿着他以前最好的衣服。可这次老土著 王烧得只剩下几块焦黑的骨头,所以只好另想办法。 “办法”是这样,用柳条编一个人型,用它代表土著王玛尼·仑伽,样子比他 本人还神气,那些没烧完的碎骨头、破衣服片儿之类的东西,就装在柳条模型里边。 这个柳条模型人穿上了土著王的值不了几个钱的破衣服,还戴上了拜蒂柯特表 兄的宝贝眼镜,这一下,这个假人显得既恐怖又滑稽。 葬礼仪式要在火炬的照耀下举行,场面宏大、气氛隆重。卡索塔的所有居民, 不论是土著还是外来人,都必须参加葬礼。 天黑以后,长长的送葬队伍穿过中央大街,从大广场一直走到河床墓地。 人群的嘈杂、葬礼的舞蹈、巫师的咒语、乐器的轰鸣还有一大片老毛瑟火枪的 鸣放,葬礼的热闹,实在无以言表。 约瑟·安东尼奥·阿菲斯、科因卜拉、尼古鲁、阿拉伯黑奴贩子和他们“沙漠 商队”的小队长们,都加入了送葬的行列。 他们谁也还没有离开广场,莫阿娜女王没有准许他们离开。在她刚开始执行土 著王的权力时,违反她的命令,是极其危险的。 用柳条编的土著王尸体躺在一顶轿子上,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轿子周围护灵的都是老土著王的第二级妻子,其中有几位要陪着老土著王到另 一个世界去。 土著女王莫阿娜穿着全套葬礼服装,走在作为“灵位”的供案后面。 人们走到河床墓地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大家点起了松脂火把。明亮的火 光,把墓地周围照得一片光明。 墓穴十分显眼地出现在人们面前,下面“铺”着一层黑人,她们还活着,只是 身体被铁链固定在地面上,这是 50 名黑人女奴隶,她们在墓穴里等待着河水的激 流把她们埋葬,大多数都很年轻,有的人蠕动着身体,发出痛苦的呻吟;有的则听 天由命,默不作声,一动不动。 老土著王生前的妻子们,穿着像过节似的盛装,她们是由土著女王挑出来殉葬 的。 其中一位,是老土著王生前的第二夫人,她被强迫两肘、双膝伏地,像土著王 活着的时候一样,趴在地上作土著王的肉椅子,第三夫人则扶着柳条模型,第四夫 人伏在地上当脚垫。 在墓穴的另一边,还对着土著王的柳条模型,立着一根红漆柱子,半截在地面 之上。柱子上绑着一个白人,他也是殉葬品之一。 这个白人,就是迪克·桑德。 他身体半裸,到处是刑罚的伤痕,都是尼古鲁让人打的。 他被结结实实地绑在柱子上,似乎除了到另一个世界之外,再没有任何别的希 望了,只有像其他所有殉葬的人一样,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死亡的时刻,也就是决堤灌水的时刻,还没有到。 土著女王发出命令,老土著王的第四夫人,也就是趴在土著王的模型前当脚垫 的那个女人,被卡索塔的刽子手割断了喉咙,血流进墓穴。 骇人听闻的大屠杀就此开始了。 紧接着第四夫人而死的,是墓穴外边的 50 名男奴隶,他们也被刽子手割喉而 死,河床里鲜血横流。 被杀奴隶最后的号叫和参加葬礼的人群对殉葬者的咒骂,搅成一团,足足持续 了半个小时。 谁也没有对屠杀表示半点不满,也没有谁对殉葬的人有半点同情! 土著女王做了一个手势,河水开始一点一点决堤了。 这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残酷手法,不让上游的河水立刻冲开堤坝,而是让它细水 长流,不让死亡马上到来,而是让殉葬者慢慢地淹死。 流进的河水先淹没了“铺”在墓穴底层作地毯的女奴隶,她们做着可怕的最后 的挣扎,拼命扭摆并昂起头来,可是河水还是无情地淹没了她们了。 现在,河水已经淹到了迪克·桑德的膝部,他正使了最后的力气,企图挣断绑 在柱子上的绳索。 水位还在继续升高,那几个最后还露在水面上的脑袋,也在重归故道的河水的 激流中消失了。 只剩下大水茫茫,一切都消失了。100 多个殉葬者与墓穴一起,埋葬在了河水 下面,什么痕迹也没有了。 关于这惨无人道的一切,我是很不愿意写的,可这些人类的丑恶给我心灵的震 撼,又使我不得不写下来,以供后人警戒和思考。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