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堕落之城 “利拜亚桑,传说中叱吒汪洋的霸主,据记载为一硕大无比的大海蛇,擅于引 发规模浩大的海啸;而此处是由上古海底火山经由地壳变动产生的地区,正好贯穿 古大西洋大半海域,且地形狭长,故名为利拜亚桑大地峡。” 高挑修长的男子用着平板没有起伏的语气说话,刀削般刻划分明的五官有着如 石雕般略为生硬的曲线,头上亚麻色微卷的短发其中偶而会反射出一丝金属的光泽。 “前面的被高山环绕的城市就是我们的目标了,少爷,我们走吧!”男子说话 依然没有任何起伏,静静地看着旁边的青年。 “尼,真的不能改吗?我不喜欢你叫我少爷!” 青年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与心痛,却无法改变眼前男子的行为;自从知道男子的 遭遇后,他的心情一直很消沉,虽然青年天性开朗,仍对朋友的遭遇无法释怀。 “………” 男子沉默没有表示,两眼如同最昂贵的祖母绿只闪过一丝光芒,随即又回复原 本不带任何情感的状况。 “啊……” 青年往海的方向大声吼叫,试图把心中抑郁的感觉一吐而出。然后双手张开, 感受海风的吹拂,任由他黑色的长发随风飞扬;只有融入他最熟悉的自然中,才能 暂时忘却朋友的不幸。 男子看着青年的动作,引发起两个截然不同的回忆:一个酷似青年的三岁稚童, 笑容满面地与一只可以一口咬掉人头的大狼玩得不亦乐乎,还不断向自己招手。 另一个则是年约十五的少年,与自己高兴地谈笑,眼中流露出对一切的好奇与 纯真。 “走吧!先去那里看看有什么消息。” 青年露出无奈的笑容,心想如果不是心情如此,以自己的个性现在一定是高兴 地享受这里的海风,欣赏这难得的山景,以及抱着探索的好奇心前往此行的目的吧! 想到这里,青年忍不住伸手摸自己的左胸,露出苦笑。 夜幕低垂,西南方的红月让大地铺上一层梦幻般的淡红,连带星空也闪耀着偏 红的光彩。 两名旅者登上陵线,五彩缤纷的各色光线随着步伐的前进而出现,见不着边际 的广大面积布满了五光十色的各式建筑,明亮的灯光让星空全都黯然失色。 “真是壮观啊!这么大的城市比我之前看的还要大上几倍,而且晚上还这么亮!” 青年看到如此庞大的规模,一下子就把让他心烦的事情抛在脑后,傻呼呼地看 着这从未接触过的夜景。 “堕落,据资料为目前最大的城市,面积五千三百平方公里,人口保守估计七 百五十万,目前城主极黑之翼,号称世上最污秽、糜烂、危险、黑暗之城。” 男子如背书般一口气把资料念出来,然后又安静地站在旁边,对眼前繁华的城 市没有任何感触。 “连晚上都这么亮,跟这些污秽、糜烂…等称号有关吗?” 青年沿着棱线前进,准备找寻入城的通道;对于眼前新奇又陌生的景象,让他 心中雀跃不已。 “堕落又称‘不夜城’,所有活动全天候不休息,城内除了各类商店外,以赌 场、妓院、格斗场以及各类表演为最主要的商业活动。全城由帮派割据,势力冲突 不断,到处有抢劫、卖淫、诈骗等等人性最丑恶的表现。” 男子照本宣科地说着,彷佛一切事不关己,连人性对他都是遥不可及的样子。 “人性啊!” 青年虽然感伤,却已经慢慢习惯男子的语气,所以并不觉得怎样,只是想到人 性的丑恶,让他忍不住回想到自己前一段日子以不同的状态所观察到的一切,有感 而发。 “复杂到我都不敢相信直觉了!” 男子看了青年一眼,随即回复原来的冷漠。 偌大的堕落,出乎意料的并无任何检验关卡,青年与男子毫无阻碍地就进入市 区。 时间虽然已近晚上十点,街道仍然充满着人潮,夜晚在此不等于休息,而是更 加疯狂的时刻。 青年兴致勃勃地看着此处忙碌不停的人们,人人穿戴华丽,男男女女勾肩搭背, 当街亲吻、拥抱;路旁更有不少穿着暴露,装扮艳丽的女子在那搔首弄姿,或与男 人窃窃私语。 “这就是所谓的堕落吗?” 青年对于眼前的景象只是感到新奇,但也止于新奇;即使以他敏锐的听觉听到 小巷中传出的喘息与呻吟,在经过新体验后,也不以为意。 “对于世界各国的人全力提升能力,追求强大的力量,以抵御魔兽攻击来说; 此处纵情玩乐,不思进取,整天浑浑噩噩地过日子,不是堕落吗?” 男子语气中出现难得的激动,可见他对此处的想法绝对不认同。 “这不就是人性,也是天性吗?怠惰、享乐、欲望……等等,都是人人想要的, 万物都一样,许多生物也是如此吧!虽说生活严苛,却也不能剥夺这一切。” 青年语气和缓地说出,反到让男子眼中出现讶色。 这小子成熟了! “帅哥!想不想解放一下啊!我的服务绝对一流喔!” 一名身材苗条的女人正对他们挥手,只见她只在重点部位裹着一触即掉的薄纱, 脸上涂上野艳的装扮,浓浓的香气一米外都清晰可闻。 “滚开!” 男子马上挡在两人中间,露出凶狠的脸色。 “唉呦!吓谁啊!我又不是跟你说。喂!小帅哥,看你这么帅,我可以算你便 宜一点喔!” 女人一点也不理男子,直接绕过,走到青年前面,还拉起青年的手放在她突出 的双峰上。 青年露出微笑,不客气地捏了一把。 “嗯!弹性不错,砍下来下酒应该不错!” 青年的表情与语气如同再选一块猪肉一样,说完脸上还露出一丝阴冷的微笑, 让女人直觉地身体一缩,马上退到路旁去,脸上还露出惊魂未定的表情。 青年也不理会,迳自往前走;旁边的男子楞了一下,快步跟上。 “你怎么会……” “呵……我只是想到有位朋友可能会这样作罢了!” 青年笑得灿烂,男子却感到几分陌生。 “救命啊!” 一个穿着破烂的年轻人慌张地往两人跑来,后面跟着五个彪形大汉,露出狰狞 的脸色紧追而来。 “这是抢劫吗?好像大家都见怪不怪!” 青年看了四周的人们对于那样的场面不是无动于衷,就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这是追杀一类的事件,这里既然是堕落,这样的场面当然司空见惯。” 男子先一步挡在青年面前,准备阻止年轻人靠近。 “没关系,让他过来吧!之前看多了,都没实际参予,偶而投入一下也不错!” 青年一点也不在意地绕过男子。 “救救我!求求您!” 年轻人一脸恳求的表情,而且不等青年回答就躲在他的背后去。 “小子,没你的事,滚到一边去,不要妨碍大爷做事!” 带头的高大男人身上布满多处刀疤,外表就给人好人有限的感觉。 青年只是微笑应对,也不说话。 “臭小子,老子说话敢不答!格你老子的!” 壮汉二话不说一拳就挥过来,男子迅速闪到青年前面,手掌准确地接住壮汉的 拳头。 “当!” 一个清澈的金属声响发出。 “妈的,这家伙是铁做的啊!痛死我了!” 壮汉的拳头马上又红又肿,当场哇哇叫。 “果然很差劲,堕落之民水平比一般民众还要低许多!” 男子语气不变,内容却极度不屑。 “小的括尔,两位大哥怎么称呼啊?看样子是刚从外地来的吧!这几个是地方 上的恶霸,大哥不妨好好教训他们一下吧!” 括尔露出狡狯的神色,以为青年看不到,偷偷拿出怀中的小刀准备偷袭。 “地方恶霸啊!不过你的实力不差啊!干麻躲我后面呢!” 青年话犹在耳,人却不知何时闪到括尔背后,一脚踹出,让原本弯腰驼背的括 尔当场滚了出去。 在场所有人包含男子都当场楞在那里,哪里有人这样对请求保护者的,除非对 方一开始就知道括尔的企图。 括尔狼狈地爬起来,手臂还被自己的小刀划了一下,气的两眼都快凸出来了。 “好小子,你是怎么看穿我的动作的!” “没什么,看你不喜欢而已!” 青年潇洒地耸耸肩,轻松地说着。 “有种!你叫什么名字,老子不杀无名之辈!” 括尔明显是五名大汉的头头,只见他抬头挺胸,马上散发出一股凶恶的气势, 加上手臂上的鲜血,更显狰狞。 “嗯!虽然我知道你的名字,我也懒得杀你,所以过来让我扁一扁吧!” 青年从容地摸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让括尔更为发火,马上与五名大 汉飞扑而上。 只是,对手不是青年;一旁的男子见对方一动,马上就出手攻击,沉重地拳头 如铁鎚般重重地打在对方身上,没一分钟,六人已经倒在地上哼哼叫了。 “尼,你也留些给我啊!” 青年看男子的动作,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不满地抗议。 不过男子一点都不理会,保持他一贯的冷漠站在一旁。 “好小子…有种……留下名来!” 括尔几近呻吟地喊着,似乎没有得到对方的名字不甘心。 “谁理你!” 青年毫不留情,一脚把括尔踢昏,头也不回地走掉。 “你变了好多!” 男子突然冒出一句话。 “你不也是吗!时间会改变一切的!对吧!” 青年望了男子一眼,然后露出天真的笑容。 男子明白地感受到青年虽然有了改变,但还是当初他认识的小子,只是天真的 个性多了成熟的包装。 “你怎么看破他的!” 对于括尔的动作连男子自己都没发现。 “我没看破他,只是他散发的感觉我有见过,一种多变阴狠的特质。” 青年若有所思地说着。 “你这几年好像看了不少东西,我却只能不断地消化、吸收。” 男子感慨地说着,语气显得有些哀伤。 “不要想那么多了,既然发生了,那就好好走下去吧!” 青年拍拍男子冰冷的肩膀,流露出体谅与关心。 男子只是静静地不作反应。 “兄弟,你们好大的胆子啊!竟敢如此对待”鬼蛇联“的括尔,不担心被”鬼 蛇联“的高手报复吗?” 一个穿着花衬衫,亮银长裤的男人走了过来。 “你是谁?” 青年瞄了一眼,对于对方那种衣衫不整,吊儿郎当的模样报之一笑,只是此人 透了着几分邪气,让青年暗自警戒。 “奇瓦多。桑,叫我奇就好了,两位兄弟怎么称呼?” 奇取下口中的香烟,打量着这两个轻易解决括尔的陌生人,考量着如何做最大 幅度的利用。 “天风、雷尼。鬼蛇联是什么东西,有什么好担心的!” 天风直接说了两人的名字,并阻止雷尼想要打发对方的动作。 “呵呵……鬼蛇联不是个东西,它是主导此区的帮会之一;在堕落大大小小三 十几个势力中算是中等的,人数少说有一、两千人,你这么不给他们面子,恐怕在 堕落会很不安稳!” 奇对雷尼强大的压迫感有几分畏惧,但这代表眼前相貌出众的两人有更大的利 用价值,这才细心地解说。 “这种程度一、两千人也只是废物。” 雷尼冰冷的语调让奇心中猛然一跳,忍不住打量眼前亚麻色短发的男子;冷酷、 不带生机的样子,这家伙怎么感觉像冰一样啊! “那么,奇,还有事吗?没事我们要离开了。” 天风的笑容让人感到心情愉悦,与同伴简直天壤之别,也让奇的胆子又大了起 来。 “当然,鬼蛇联的实力不在两位少爷眼里,小的只是担心两位初来此地,被人 骗了而已。加上两位仪表出众,小的起了结交的念头,这才多嘴说了这些。不知道 天哥跟雷哥来这里有什么打算呢?” 奇对两人的态度不知道是无知呢?还是胆大?不过既然两人不在意,他也不好 继续在这打转,转而探听两人的意向。 “我们打算去修罗场,你可以告诉我们怎么去吗?” 天风看着奇狡狯的脸容心中暗自偷笑,对于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相信他就是 傻子,不过在此人生地不熟的,利用利用也不错。 “碰!” 前面的十层楼建筑突然爆开,熊熊的火舌窜烧而出,碎屑如大雨般洒落,其中 还有不少玻璃、铁块等具杀伤力的物品,全都砸向躲避不及的人群;而且天风注意 到,在碎屑中还有个人体也随之落下。 “尼,你救人,我挡杂物!” 话刚说完,雷尼的身躯马上如箭射般往场中投去;天风则是左手一揽,右手一 挥,强劲的气旋随之出现,以天风为始,卷向场中。 爆炸现场依然混乱,但是掉落物被气旋一扥,改变了原本的行进方向,或撞到 墙壁,或减轻力道,让人群的伤害降到最低。 雷尼则抱回了一个全身严重灼伤的中年男子,看状况已经陷入昏迷了。 天风看了一眼,食指弹出一颗光弹,瞬间没入男子额头,让他原本痛苦的表情 马上缓和下来。 雷尼看了一下天风的举动,心想:如果是以前,一定马上医好这男人吧!看来 风的戒心提升了不少。 “我的妈啊!这不是酒鬼煌吗?竟然被打成这样!哪里个怪物这么厉害!” 一旁的奇看到男子的面容惊讶地叫出来。 “你认识他?” 雷尼简单扼要的语气在这混乱的场面更显冰冷。 “这家伙在这附近颇有名气,他都自称酒神煌,不过大家老是叫他酒鬼煌!在 这一带虽然不是说很有势力,但人缘广阔,大小势力都吃的开;而且其它人可能不 知道,但我可是有看过这家伙出手过,我相信他的实力在风云的等级中至少有‘上 三’的实力,这样在我们这区已经是很厉害的高手了。” 奇热心地说了一大堆,可见他在这一带知道的还不少。 “谁这么大胆!竟敢救老子要杀的人!” 如雷的吼声由高楼的破洞传来,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熊熊烈火中,一点也不 把火势看在眼里。 “妈啊!两位少爷好好保重啊!小的先走一步了!” 奇说完拔腿就想跑,却被一只手抓住,动弹不得。 “这家伙又是谁啊!说清楚再走啊!” 天风一点也不在意,轻松地说着,不过看着街上本来混乱的人群一听到吼声, 马上见鬼似的纷纷走避,也知道来人不简单。 “祖宗啊!那声音是城内四位总裁中外号‘凶残成性’的夙夜大人的声音,这 酒鬼煌不知道做了什么,竟然惹上这号大人物!拜托拜托,赶快放了我,我还不想 死啊!” 奇快速地交代声音主人的来历,只求天风赶快让他逃命去。 天风这才手一放,奇马上跑的比马还快,一眨眼就消失在街脚。 “看来,我们一来这,热闹就开始了呢!” -------- 爬爬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