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说曹操,曹操到。贺行长进门把屋里扫视了一遍,接过尤雨林递给他的一杯茶, 顾不上喝,悄悄在尤雨林耳边问道:“这里说话方便吗?” 尤雨林回答:“没问题,这几位都是公安干警。为了不扩大影响,他们是着便 装来的。”他指着刘泽忠提高嗓门介绍,“这就是人称活半仙的刑警队长刘泽忠。” 贺行长向刘队长点了点头:“情况不妙啊,刘队长,钱在上午9 点多已被取走了啊!” 尤雨林的眼睛睁得溜圆:“这怎么得了啊!我怎么办啦!”刘泽忠说:“尤县长, 你冷静点,急有什么用?”贺行长帮腔道:“说得是。我已跟行里的经办人员讲了, 好好保管那张支票,恐怕上面留有指纹什么的。” 刘泽忠赞许地夸道:“对,贺行长不简单,想得细!” “过奖了,这是应该考虑到的嘛。”刘泽忠对陈雅丽说:“现在我们还得静下 心来,听嫂子再仔细回忆一下。那两个作案人的特征,言谈举止,以及作案时的每 个细微情节。这些,对我们破案都会有帮助的。”刘泽忠说着,掏出手机按了几下, 然后将机子贴在耳旁:“喂,是龚局长吗?对,我们正在查。看来案情比你想像的 要严重……对,不仅仅只是金银首饰弄走了,还有一张百万元的支票也被弄走了, 而且作案人已到银行提取了现金……能不能等一会,让我们先摸摸情况再说吧…… 好。”刘泽忠收起手机对大家说:“龚局长在电话里说,百万元被劫,这是我县前 所未有的大案。他说还要增加人力。”接着,他又催陈雅丽再详述案情的经过。 过了三四分钟,陈雅丽没吭声。不知她是在脑海里搜索,还是有什么顾虑不愿 讲。尤雨林急得在客厅里来回走动,不时地催促:“你说呀,就硬是想不起来呀? 我看你硬是个死脑筋啦!” 随同刘队长一道来的一位男刑警启发道:“所谓水有源,树有根,不论好事坏 事的发生,都是先有其因,后有其果的。你还是把当时的情况再认真想一想吧。” “我说过了,还要我说什么?”陈雅丽似有怨气。 刘泽忠说:“发生的情况,你是说了。不过,你的视野还应放宽点,还应想远 点。比如说,你到这里来以后,与哪些人接触过,与哪些人有矛盾,或者说你得罪 过什么人没有。”陈雅丽赌气似的:“哼,我倒没得罪谁。”刑警们和贺行长眸子 里都闪烁着不解的眼神。 陈雅丽话里有话,刘泽忠听出来了:“听嫂子的口气,那就是尤县长得罪过什 么人吧?”他把目光转向尤雨林。 尤雨林摸了摸后脑勺:“我来了几天?我会得罪谁?”陈雅丽把嘴朝尤雨林一 撅:“人家今天就是冲着你来的。人家恨你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割你身上的肉吃 呢!”尤雨林很惊讶:“恨我?谁?” “你自己心里清楚,还装什么蒜?”陈雅丽用不屑的眼神横了尤雨林一眼。在 坐的各位听陈雅丽说出这样的话,都有一个共同的感觉,知道这案子有了眉目。 按公安部门的行话讲,就是说作案人既然有其作案的动机,这案子就有了打开 案迷的缺口。 但是,县公安人员起初根本没想到这案子会那么棘手,后来虽请省公安部门予 以指导,共同破案,仍然是花尽了心血,费尽了周折,他们真可谓到了煞费苦心绞 尽脑汁的地步。这是起初谁也没想到的。此是后话,留待后面再说。 当大家都把目光聚集在陈雅丽身上时,她又默然了,如一尊不会开口的泥菩萨, 苦着脸。 旁人不便劝说什么。尤雨林或许忘记了自己是副县长的身份,也或许仗着自己 是她丈夫,言辞粗俗地吼了起来,唾沫飞溅到陈雅丽脸上:“你她娘的是死猪吧? 什么时候了,还吞吞吐吐!” “你他娘的!”陈雅丽从沙发上几乎跳了起来,并冲到尤雨林面前,“你他娘 的做的好事,害得老娘受这么大的苦,你反倒来骂老娘?”尤雨林的牙齿咬得格格 作响,双手握成了拳头,有箭在弦上之势。 贺行长见状,慌忙把尤雨林拉到沙发上坐下。刘泽忠和女刑警陈一梅也一起把 陈雅丽推搡到对面的红木沙发上坐着。 刘泽忠劝道:“嫂子莫急。慢慢想,慢慢说。”“我才不说呢!”“那又是为 什么呢?” “我说不出口。”听话听音,刘泽忠觉察到陈雅丽话中的内涵。 他想,她当这么多人面,恐怕是不便开口,便说道:“这样吧,随我来的四名 干警,陈一梅留在这里,其他三人都回去。” 刘泽忠又走到贺行长面前:“贺行长,在没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前,请您也回 避一下,这是我们这项特殊工作的需要,希望您能谅解我们,行吗?”贺行长当然 能解人意,能通情达理,立即站了起来,“没关系。” -------- 深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