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章 小姐到伙房里去端菜,与掌勺师傅嘀咕着。小姐说:“真怪,一个老爹爹和一 个年轻女子点了一桌菜,花了300 元,未必吃得完?他们的钱只怕是多得没处花了。” 掌勺师傅说:“这样的客来得越多越好嘛。要不,我们的奖金从哪里来?” “要是我有这么多钱,才不会干这样的傻事呢!” “你没见报上讲,高消费才能促进经济发展。”对,是这么个理,有钱人一高 消费,我们的衣兜就发展嘛。“”不错,你的理解能力不错。“”哎,他们既然那 么有钱,怎么像饿狼下山,我刚端进去三盘菜,只几分钟就被打扫得一干二净? “”人家兴许是赶车,延误了吃饭时间。到这里吃饭的大多是从车站出来的嘛。 “”哦,可能是。“幽灵坐在靠近伙房的桌旁,点了两个菜,要了一份饭,边吃边 注意着菊花厅的梭门。他想,他俩既然在车站附近就餐,显然吃过饭后还会转车到 别处去。幽灵独个儿吃饭的时候,那端菜小姐与掌勺师傅的对话,他听得明明白白。 母子俩吃罢喝罢,到收银台结了账,又返回车站,钻进了开往襄樊的中巴车。 女乘务员问:“买票没有?”柳月莲说没买。女乘务员说,那就在车上买吧,反正 价格与在售票室买的一样。柳月莲说,等一会再买吧,因为还有一个伴不知他上不 上来。 女乘务员说,那好吧,等你们的同伴到齐了再买也可以。坐在身旁的柳浪不解 母亲的用意,小声问道:“妈妈,您在这里还有熟人?” 柳月莲也用细小的声音耳语道:“没有。你莫做声,听我的,等一会,如果我 说下车,你就跟我下车,千万不要问为什么。我发现了一个新的情况。”“什么情 况?”“现在不方便讲,以后你会明白的。”看着她神秘兮兮地样子,柳浪本已轻 松的神经又紧张起来了,惊惶失措的,睁大眼睛前后左右地观看。柳月莲用胳膊碰 了碰柳浪:“镇静点,莫慌里慌张的。”母子俩坐在靠近上车的门口。柳月莲目不 转睛地盯着车门外。她为何要盯着车门外呢?因为从潺陵宾馆菊花厅出来时,她不 经意地瞅见了坐在大厅里吃饭的那个幽灵。 她在脑子里搜寻:他是谁?怎么有点面熟?他不是同从沅湘搭车来的吗?她记 得车子在澧县县城停车让旅客下车方便时,她看见过他。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幽灵跟得很紧。柳月莲在潺陵宾馆见到他后,便 引起了疑心。本来同乘一辆车,同在车站附近就餐,这是常有的现象。常人或许不 会引起注意,但柳月莲不同,她是个心细之人,她受过训的职业性的感官在问自己 :他为何也在这里下车?他为什么跟随我们到宾馆吃饭?他吃过饭后是否还跟随我 们上车?母子俩一人提着一个包,从潺陵宾馆出来回到车站售票室时,柳月莲有意 勾腰系白网鞋带,回首侧眼又看见了幽灵在身后徘徊。她对他更疑心了,她轻声对 柳浪说:“走,不在窗口买票,上车再买。” 母子俩钻进开往襄樊的中巴不久,那个幽灵跟着突然拥来的上车人群拥挤着也 上了这趟车。待客人都坐稳后,车门关上了,司机启动了引擎,准备启程了。女乘 务员站在最后一排正在查票、卖票。而且查的第一个旅客就是坐在后排当中的那个 幽灵。这时,柳月莲突然站起来,自己拉开车门,司机见车门拉得响,回过头来看 着她,她很抱歉地说:“对不起,师傅!我们上错了车,我以为这车是到武汉去的。” 在柳月莲拉车门之际,柳浪也站了起来,然后一同下了车。女乘务员嘟嚷道:“有 病!” 母子俩下车后,空出的两个坐位立刻被站在甬道上的人抢占了,甬道里还有几 人堵塞着。此刻,幽灵在车后也高声嚷道:“退票,退票,我也搞错了,以为这车 是到武汉去的。”待柳氏母子刚下车,客车重又启动缓行,司机未料到又有人喊下 车,他只好又紧踩车刹。幽灵在甬道上好不容易才挤到车门口。他一下车,女乘务 员又咕哝道:“又一个神经病!” 柳月莲之所以先不买票上了去襄樊的车,又改变主意另换别车,这都是她多了 个心眼而运用的诡计。这诡计,使幽灵捉摸不透,措手不及。柳月莲在去襄樊的车 上有意说“我以为这车是到武汉去的”,目的是让幽灵真以为她要去武汉。她想, 你若真要跟踪,就让你去折腾吧。因为她在进停车场时,就看见有三辆客车前面竖 着开往武汉的牌子。不出所料,幽灵正在听从柳月莲的调遣:他几乎是从去襄樊的 车上跳下来,然后东张西望,接着又急忙跑到去武汉的三辆车子跟前前后左右地 “扫瞄”。柳月莲坐在另一车上在冷笑。 -------- 深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