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刘泽忠继续在问:“尤县长,你作为知青离开荷塘到现在有多少年了?”“到 今年10月,正好是24年。”“那就是说,柳月莲哥哥的那个孩子现在已是24了。” “嗯,算起来,是这个年龄。” 陈雅丽又面露醋意:“你对这个妖精的一家还搞得蛮清楚咧,到底是老交情呢。” 尤雨林似乎没闻到妻子的醋味,一门心思地在琢磨刘泽忠的提问。 刘泽忠又问道:“尤县长是否知道柳月莲的哥哥的孩子是什么文化程度?” “这我就没打听。我荷塘的那个表弟来长沙买良种,我们在一家小酒店吃午饭时, 我只是随便打听了一下柳家的情况,没问得那么细。心想,反正过去了的事,不想 问它个鱼清水白。” “你表弟是前年春天告诉你的,说柳月莲的父亲因皮肤溃疡瘫在床上,那是没 钱治造成的。现在改革开放多年了,农村经济也发展了,难道还没钱治?难道他还 瘫在床上?” “现在兴许治好了也未可知。哎,刘队长的意思是不是说这作案有可能是柳月 莲的父亲和她哥哥的那个孩子?” “尤县长,我们事先不能下这样的结论。我只是想了解柳月莲的亲友中有没有 与今天作案者相似的人。况且那孩子是男是女,我们还不知道呢。”“不过,我想, 柳月莲的父亲可以排除。” “为什么?” “我在荷塘时,常见到他,他是个蛮老实的人。他搞家庭经济可能是把好手, 那时他家的菜田种得比谁家都好。搞别的什么,看那样子不行。” “尤县长,在没弄清案子之前,我们没有任何理由断定谁是作案人,谁不是作 案人。因为现在就下结论,为时尚早。我们现在只想请您多为我们提供一些情况, 以免我们盲人摸象。” “刘队长别误会,我不是在为柳月莲的父亲洗身子,我也是想尽快把案子搞个 水落石出,是为了让你们少走弯路,便直言不讳地谈谈自己的看法罢了。”看样子, 陈雅丽的情绪已明显好转。这或许是因为丈夫不掩饰地回顾了二十多年前的往事, 无形中诠释了她心中的疑团;也或许是因刑警队长刘泽忠查问案情细心认真的态度, 对她起到了引导作用,她也想谈谈自己的观点。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刘队长、小陈妹子:我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 讲?” 刘泽忠说:“嫂子还没讲出来,我们怎么断言你当讲不当讲呢?” “我觉得这个案子中的那个年轻女子,会不会是柳月莲的女儿呢?” 陈雅丽突然提出这个问题,不仅使刘泽忠、陈一梅两名刑警难以回答,连尤雨 林也感到突兀。 尤雨林朝妻子瞪了一眼:“你也是异想天开,柳月莲的魂魄到哪里去了,现在 还不知道,她哪里又蹦出了个女儿呢?” 刘泽忠笑道:“尤县长,你不要拦截嫂子的想象,让她把话说完嘛。” 陈一梅在陈雅丽身旁“助兴”:“本家姐姐的想象力还蛮丰富呢!” 陈雅丽见两个刑警如此说,她说起话来,像是开了闸的流水,源源不断:“我 一直在想,老尤早年插队时,与柳月莲这个女妖精已经勾搭上了,而且她挨游斗时 就有了身孕,说不定这个妖精躲到哪里把这个孽种生出来了,很可能生的就是个女 孩。” 陈一梅点头赞道:“有可能。” “我觉得,如果是柳月莲这个女妖精的女儿参与作案的话,不仅仅只是从年龄 上可以判断,从作案动机上分析,也有可能是她的女儿。我还觉得,这个妖精在当 年受了那么大的苦,让她的女儿来报复姓尤的,是情有可原的。” “哦,嫂子还这么通情达理?”刘泽忠用揣度的眼光看着她。 “但我并不赞成他们的行为。我只是将心比心,都是女人嘛。我觉得,人家积 压了二十多年的怨气,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机会,所以采取这种报复的方式,这也是 可以理解的。只是我不该成为无辜的受害者。” 陈一梅表示同情:“的确,不该让姐姐受苦。” 刘泽忠本不打算与尤家夫妇分析谁是作案人,但觉得由其多提供分析案情的线 索,将会有助于案子的尽早破获。他见陈雅丽心情已经好转,便乘机说:“嫂子, 你能不能再认真回忆一下当时的情景,或者根据你所见到的情景,谈谈你的看法?” “当然可以。我在想,那年轻女子说话的口音既然是本县人,就说明她可能就 住在这个县的某一角落;当然,这不是绝对的,也有可能她与那个女妖精住在县外 的某个地方。如果他们住在县外某个地方,她女儿讲沅湘话也是可能的。因为那个 女妖精讲的是沅湘话,那年轻女子可以随她母亲学会沅湘话。至于那个老汉,他没 说上几句,我倒没留心他的口音。再则。我觉得,柳月莲和她的女儿不可能住在农 村。” -------- 深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