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天 蝎 没云关外,杀龙山旁。 一座竹子搭建的庭院端落于重山峻岭之间,庭院里面屋檐重重,显示出里面院 落不少。 跟波布兰在半路上分别之后,邵重又沿着山脊走了几天的路,最后才来到没云 关附近。 跟着波布兰的几天当中,邵重除了疗伤之外,同时也详细询问了分别之后的状 况,同时也才知道当时被困在白龙的黑暗魔法当中的是伊格莉亚,而且也才得知伊 格莉亚之所以会追到星罗镇的原因。听到此处,邵重不由一阵唏嘘。 邵重从没云关一路问路来到这里,眼见这座庭院这么大的格局,不禁自语道: “盖得倒是气派,只是一路上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这是甚么情形?不管了,反正 现在我也是走投无路了。”取出在轻觑岭上取得的玉如意来到大门前,举起手正想 敲门。 这时候,漆成红色的大门“咿哑”一声的打开,走出了三个人。 左边第一个人,身上穿着黑色的铠甲,头上并没有戴上头盔,露出光亮的光头。 露在外面的皮肤是楠岭王国当中少见的黑色皮肤,显然的,在大量阳光曝晒之下, 更是黑亮无比。 右边的一位则是个年纪大约三十岁的中年人,穿着红色的法师袍,大部分的面 貌隐藏在头套里面,看不清楚实际的长相。 至于站在中间的一位的青年,着青色长袍、戴斗笠,腰间斜挂长刀,面带微笑, 赫然便是在轻觑岭上面给他玉如意同时也是在落花湖旁偶遇的人。 邵重见到是他,不由楞了一下。 青年见到他后,微笑道:“想必兄台有许多疑惑,无妨。先让在下为兄台引领 几位朋友。” “不用,我自己介绍就可以。我的职业是武士,你叫我‘甲虫’就可以了。早 就听说你要来,没想到拖了这么久。”声音相当宏亮的一个人。 “巫师,‘圣经’。”穿法师袍的人冷冷的介绍了自己,简单的两个“词”, 让邵重对他多看了两眼。这一次,邵重发现这位法师的胸前有个小小的图腾,用银 色的线绣成,是一个类似“巾”的符号。 “至于这位说话罗哩罗唆的则是侠客,你叫他信天翁就好了。我们当然用的都 是假名,你当然也是用个假名就可以了。”甲虫抢先替信天翁介绍了身分。 “呃,我是铜板,是个……”想来这里已经是边境了,应当不会知道他的事情, 所以又用回了“铜板”这个名子。不过至于职业,邵重有点难以启齿。 “我知道,是个盗贼。在赤阳那里你可是鼎鼎大名的名人,嗯,即使是在出云 也是威名远播。不过我想,你最好是另外取个名字比较好。”说话的仍然是甲虫。 “呃??” “想来兄台一路舟车劳顿,尚不知茶余饭后诽短流长,这是无妨,琐事罢了。 来,里面说话。”这个说话的当然是信天翁,同时一引手,把众人带到内厅。 行进间,邵重说道:“我是听到这位,信天翁,说到这里可以…” “我知道了,信天翁先前已经提过这件事情了,没有问题,我可是非常欣赏你 的。正好我们这里有个事情需要帮忙,如果你愿意加入那就更好了。” “帮忙??” “没错,有个麻烦的事情,需要个会拆除陷阱的高手。” “如果只是拆除陷阱,这个应该没有问题的。” “这就再好也不过。” 邵重心想,其实只要能够收留我,先避风头就很好了。更难得的是他们明知道 他的底,却还愿意收留他,更是让邵重感动。 行走之间,邵重发现这里的布置严谨,许多的地方的格局显的很有心思,从外 表根本看不出来。 邵重说道:“信天翁,我想请问个问题。” “但说无妨。” “请问,这里的格局不小,不知道这里是属于谁的地方。” 信天翁微笑道:“正是不才在下等人所拥有。” “那就是说,你们这里是一个组织一般的地方?有名字吗?” “有的。叫做‘天蝎’,不过,由于这个恐怖巫师的关系,也会叫做‘赤尾蝎’。 是一支佣兵队伍,现在还差一个人。”甲虫笑咪咪的替信天翁回答了这个问题。 “等等,佣兵?” “是啊,不过,你不用担心,虽然主要是要倚重你潜行匿踪的技术和开锁陷阱 的能力。但是,如果你愿意加入的话,我们会教导你许多佣兵需要的技术。” 一瞬间,邵重觉得自己好像又陷入奇怪的状况,而且,开始担心了。 五月七日,花苑镇附近地区爆发著名的“第一次花园城镇攻防战”,出云兵力 约为赤阳两倍,赤阳诱敌深入,消耗兵力,放弃了花苑镇的防守,决战于对出云骑 兵不利的祭天山山麓。双方激战七昼夜,结果不分胜负,徒使商业名镇花苑镇遭受 浩劫。 战事过后,由于五月三日曾经在星罗镇出现神话中的怪物的流言传遍出云各地, 造成军心不稳,加上公国内兵员补给失常,致使出云骑兵团团长兼军队司令费雪· 泰勒急于取得决定性的战果,信使四出,希望取得其他援助。 三个月后,邵重正式加入了“天蝎”,成为佣兵的一员,并且取名为“白兔”。 时间是王国历一百六十三年,八月十三日。 时间是八月十五日,月圆的日子。 依然是在花苑镇北不远处的一个骑士山寨,依然与落花湖南岸的赤阳军营遥遥 相对,一样的观敌楼,相差无几的骑士们,却有着不同的心情。 费雪与他手下两大强将,索尔与左思一起在山寨前的山丘侦查敌情,同时协商 战略。原本协商的参与人员除了费雪、索尔以及左思之外,还有伊格莉亚,但是在 这位首席贴身女骑士失踪的三个月之后,仍未补上适当的人员。 在这个山丘上,可以远远的鸟瞰整个落花湖的美景,在视线良好的时候甚至依 稀可以发觉更远处赤阳军营的炊烟。视野之内,山丘起伏,翠峦有致。感觉上,虽 然经过几个月战争的破坏,但是整个的景致却没有多大的变化,即使是满坑满谷的 军队,对于楠岭大地,仍不过是沧海的一粟,天地何大,生民何渺。 依然一身银白色武士装扮,肩膀上也同样围了一条红色的披风,全身的衣饰仍 然整齐、清洁,费雪拄着宝剑,面色沉重的说道:“与赤阳的战争,竟然过了三个 月了。” “是啊,想不到赤阳的军队里面倒也有良材。”左思讥讽的说。 “良材?还是没有伊格莉亚的消息吗?” 左思回答道:“这个……还是没有。” “这样啊。” “团长,已经过了三个月,贴身骑士的职位不应该一直空着,我想,勒沃的反 应、思考等都是一流,不如……”索尔提出自己的建议。 “不用说了,那个家伙竟然有脸回来,连队长的去向都弄不清楚!” “团长……”索尔仍然不死心。 “再说吧。你们知道吗?八月了,又是收成的季节了。”说过身来,制止了索 尔的话。这时候,费雪却是冒出了与先前完全不相干的话。 “……”左思以及索尔两人完全不理解费雪这一句话的意思。 “当初我一直按兵不动,就是为了保持兵力,避免和赤阳打无法决定的战。你 们知道为甚么吗?” 索尔说道:“这个我知道,为了避免演变成消耗战或是持久战。” 赞许的看了索尔一眼,费雪说道:“可是为了公国的发展,为了父王的期望, 还是得奋勇作战。可是在出云的人口规模或是腹地及补给能力均比不上赤阳的情形 下,终于还是演变到今天这样的状况,在千方百计之下,还是无法取得决定性的胜 利。更何况现在不知道到底是谁的搞鬼,弄得后方人心惶惶。” “那么现在……,依照我的看法,既然延长战争于我方不利,那必须速战速决, 尽快取得一定的成果。” “索尔说的很对。可是目前我军在三个月前的消耗过大,一时间还补充不及。 为今之计,就是要想办法取得盟友的协助。” “哼,卫王朝索需无度,明明已经和他结为盟友,又东拖西拖,不肯出兵帮助 我们,照我看,八成又是在等我们求他帮忙。” “在这种情形下,无论如何还是得求他们。” “索尔,难道你是想向他们示弱?”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别吵了,索尔的说法没有错,的确是得请求他们帮忙,否则让战争拖 到冬季对我们绝对不利。我心中已经拟好办法,就是这样了。” 很快的作出结论,费雪决定了接下来的方针。 在三人协商的山丘外,在观敌楼的楼上。有一个人影正在静静的看着月光的美 景,若有所思,这个人正是在“狮首崖”变故中幸存的勒沃。 邵重从睡梦中醒过来,发觉自己处在一个黑暗中的环境。四周依然伸手不见五 指,虽说是如此,邵重对于这种黑暗的感觉却是觉得十分自在,完全没有不适应的 感觉。 突然一种奇特的感觉,邵重自然而然的转头看往身后,相当突兀的,有个人正 在与一个身躯异常庞大的怪物搏斗,而且险象环生,生命垂危。 邵重见状,突然一种那个人对他很重要的感觉,下意识的举步便想要冲过去救 人,却发觉身体似乎被某种东西给牵绊住,无法移动脚步,就连想要开口呼唤,声 音却也是卡在喉咙间,完全无法呼喊。 那是一种相当难受的感觉,有力难施,即便是施出了力道,却又完全找不到着 力点,心中相当痛苦。 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在他面前遇害,邵重的心中突然传来一阵深刻的哀痛。不 但如此,而且突然还有一阵看不到的浪潮,把他重重的往后抛甩,愈来愈远。 又是那种随波逐流、有力难施的难受感觉。 就在此时,邵重突然发觉自己声音的束缚已经解除,用力的一声大吼。 “啊!”睁开眼睛,环顾四周,才发觉自己原来一直都在房间里面。 “怎么会这样?,又做了恶梦?”邵重自言自语。 房间里面只有自己一个人,倒是不需要担心会有人见到自己刚刚的窘状。 这时候,天边已经透入一线曙光,东方既白,新的一天就要来了。同时,这也 是邵重第一次出任务的日子。 在出云的北方边境上,由于地形的关系,有两个名闻遐迩的关卡。一个是坐落 于卫王朝与出云边境的没云关,素享“没云吞日”的美誉。另一座关卡就是坐落在 西北边,与普格帝国遥遥相望的“见云关”,其实见云关与普格帝国之间隔得较远, 真正的威胁远不如没云关的严重。 而其实在出云的北方边境,并不是除了这两个关卡就无路可走,仍是有很多小 径可以通行,只是路况相当险恶,往往有毒物猛兽出没同时道路狭小,往往只容许 一个人通行。所以,偶而仍有艺高人胆大的商人专走偏僻的小径,以谋取通商的机 会。 就在没云关以及见云关中间,有一条河川,算是楠江的发源河川,叫做蓝河。 在蓝河切出楠岭进入平地的山麓冲积扇顶端,有一个城镇,叫做圣罗伦斯镇,就是 专门作边境贸易生意的地方。 原本出云公国设立圣罗伦斯镇的时候,就是希望藉着本地居中的地理位置取得 像花苑镇一般的经济贸易效益,却没料到两者的差异性,也就是贸易路线过长,交 通要道上面的治安不良,而且近期以来,盗匪出现频率更有变本加厉的趋势,使得 贸易效果远不如预期的好。 圣强尼镇的主要贸易路线就是经由蓝河河谷,经过楠岭王国境内最高的光日山 脉,穿越盘据在卫王朝西南端的低语森林,当然还要穿过两边国家所设立小关卡, 最后抵达棺木谷。这就是这一段的贸易流程了。 这一天,化名为“白兔”的邵重与另外三名佣兵队友一同来到了圣强尼镇。稍 事整理之后,甲虫便出外打点事情,留下了邵重与其他人在旅社等待。经过几个月 的相处,邵重已经发现这个佣兵队伍的实质领袖是甲虫,常常负责接洽以及决定的 事情。 邵重、圣经与信天翁三人便在旅社的三楼,靠着窗户聊了起来。 “信天翁,你知道我们这一趟的主要目的是甚么吗?” “知之不多。想来当是与本地贸易有关,兄台是担忧何事?” “其实担心的不多,主要还是怕被人认出身分,那可危险。” “此言怎讲?” “呃,这个……听说出云公国那里曾经公布过我的画像。” “唔,此倒是难题一桩,得好好想想。” 信天翁闻言之后,右手抚着下巴深思了起来。几个月下来之后,邵重发现信天 翁是里面最容易相处的一个人,不像甲虫那样心直口快,也不似圣经一般惜言如金, 非常好相处。同时,也是里面最为深思熟虑的一个人。 这时候,常常不发一语的圣经却插嘴,提出了建议。 圣经道:“面具。” 邵重讶道:“面具?” “唔,面具?改装易容非是易事,且不便。以面具处理确是可行。” “可是我们一般在公开场合的时候,也戴着面具出现不是很奇怪吗?” “纵是如此,但又何妨,吾人乃是佣兵组织,神秘扮相本是正常。” “有道理。” “此事便如此处理,待会便为兄台制作面具一副便是。” 正在说话的时候,甲虫回来了。 这个圣罗伦斯镇算是一个山镇,沿着山坡修筑。往往房舍的一楼在山坡底,三 楼的侧门也开在半山腰的奇特景观。旅社的建筑材料与花苑镇的建材不同,一般使 用土夯成,很有种原始的感觉。 “嘿,谈妥条件了。我们可以开始会议了。”在任务开始之前,如果已经确定 好条件以及任务内容,甲虫通常会先举行工作会议,决定行动方式。 “条件如何?” “一百万元,很不错的赏金,先支付三十万,完成任务之后,再支付七十万。 雇主是本地首富,齐格飞·泰勒。” “啧,齐格飞·泰勒。他该不会跟贵族有关系吧?”邵重自言自语的说出心中 的疑惑。 “正是,此人便是出云公国主的弟弟。”回答的是信天翁,他又再度替人回答 问题了。 “喔。” 啥,出云公国主的弟弟,那不就是费雪的叔叔。邵重心中大叫不妙,决定今天 晚上务必要求信天翁帮他完成这个面具。 甲虫用力拍了两下手,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后说道:“嗯,问题都问完了吧! 那么,我就开始说明任务内容了。好,其实说来很简单,就是清理掉贸易路上的盗 匪,就是这样。但是呢,得清理掉盗匪之后才可以领取酬劳。” “有无助手?” “你是指其他的佣兵吗??有的,而且已经出发了。问题就是,先取得盗匪信 物的人才可以领取剩下的七十万。” “唔,依兄台所言,盗匪必非寻常人物。”信天翁皱着眉道。 “没错,听说本地盗匪的祸害本来不大,但是在最近却出现一支神秘的队伍, 不但有强大的攻击力,而且机动性高,造成很大的威胁。” “信物?”一直不发一言的圣经提出关键性的问题。 “喔,那只是说得好听,其实就是盗匪头子的人头。听说那个家伙总是戴着骷 髅头盔,很好认。大概全部的详情就是这样,问体应该只剩下一个了,就是如何引 出盗匪?” 邵重闻言笑道:“这个倒简单,诺,咱们的引路蜂来了,就在楼下。” 众人随着邵重的目光看去,就在圣罗伦斯镇的大道前,浩浩荡荡的开来一队商 队,大约七八辆骡车,四周还有十几名保镳随行,显示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 照这个情形看来,应该又是一支要到边境贸易的商队。 “慢点,兄台的意思可是欲以这些无辜的人作饵?” “当然,否则依照甲虫的说法的话,想要找到他们的巢穴绝对不是容易的事情!” “然而此事严重违反侠义精神,在下反对!” “甚么!信天翁,你这个老古董,这是很好的办法,我们又不会伤害到它人。” “此办法名曰‘引蛇出洞’,明明是无视于它人安危,怎可如此!” 眼见场面有说僵的趋势,邵重连忙出来打圆场,说道:“等等,呃,这不是无 视它人安危或是以它人做饵,而是暗中保护他们的安全。因为,我们毕竟小人物一 堆,而且他们主要就是来做生意,基本上我们很难说服他们嘛,而且也没有道理听 我们的。因此,我们暗中保护他们,不但可以帮助无辜的人,而且还可以完成任务, 多好!对不对?” “嗯,这个……言之成理,确为一举两得之计。” 费了一番功夫,终于说服谨守侠义精神的信天翁同意这计划,只是邵重说得满 头大汗,回头却只望见圣经始终不发一语,而且还一副饶有兴味的表情。 三天之后,邵重、甲虫、圣经与信天翁分别骑着四匹马,远远的跟商队的后面。 当然,这支新成立的佣兵队伍“天蝎”本来是没有跟踪这一招,这还是倚赖邵重的 跟监技巧,才得以不跟漏目标。 当然,跟监除了不可以让跟踪的人发现之外,而且还得提防盗匪来袭。所以, 他们以俩人为一组,邵重与信天翁为一组,甲虫则是与圣经为一组,分别监视左右 两侧状况。 一路上,跟着商队的行迹,走走停停,商队移动的速度本就不快,加上为求负 重以及成本的考量使用了骡子,结果速度就更慢了。 在离开圣罗伦斯镇的第二天傍晚,贸易商队与“天蝎”们来到了一处不知名的 溪谷旁扎营休息。这一支溪谷实际上是属于旱溪的型态,平常是没有溪水的,只有 在下雨的时候才会偶而有水流产生。 出了圣罗伦斯镇之后的山坡景致,大约都是干旱的景观,尤其是往高处走去更 是干燥无比。在靠近圣罗伦斯镇附近还有些桑树林,稀稀疏疏,再往边境走去大都 都是低矮的灌木丛。虽说一样都是干旱,但是与星罗镇附近那种干燥、寸草不生的 景观却又大不相同。 在距离商队不远处,邵重与甲虫等人也觅地休息。不同的是,为了不让“跟踪 的对象”发觉,他们可是完全不敢生火或是其他容易引起注意的事情。 看着商队的人开始辛勤的忙碌,打点待会要用餐的东西,甲虫羡慕的低声道: “哇,真好,有热腾腾的东西可以吃。不像我们,只能吃干面包。” “噤声!”信天翁提醒了甲虫一声。 这时候邵重凑到甲虫与信天翁的耳边,偷偷的咬耳朵道:“小心,我突然觉得 有不好的感觉。” “这是盗贼天生的预感吗?”甲虫狐疑的问道。 “呃,只是因为这里看起来的气氛怪怪的。” “怪怪的?” “不知道怎么说,看来特别的阴暗,对了,四周鸟儿的骚动特别明显!” 甲虫叹服的道:“欸,果然是天生的预感,没错,就是这一点不对劲,被你发 现了。” “难道……”邵重惊讶的想要更进一步追问。 “安静。”一直都不说话的圣经又再度出声,同时要举起干枯的手指指向前面。 邵重循着圣经的手指看过去,赫然发现在谷地外面传来一阵骚动,而商队的火 把正在快速的向骚动的地点集中。 日轮已经完全落下,一弯残月,正在缓缓升起。时间已经是完全的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