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真理之箭 有的时候,时机、或是转机,只是一连串的巧合。发生在意想不到的时候,诞 生在平淡无奇的局面。 就像这一次“天蝎”与“长枪”的会面,当然,同时也是邵重与伊格莉亚的再 度遭遇。 “舍弃出云骑士的称号?”甲虫讶异了一会,环顾四周,说道:“嗯,无妨, 称号或是名称只是一个人的象徵称呼罢了。长枪你好,我是‘天蝎佣兵团’的甲虫。 客套话就免了,现在应当是先除去这个东西的时候。信天翁、圣经,那里就麻烦你 们了。” 可能是因为刚刚骷髅武士与另一群冒险者的战斗引起的声响,现在在呢喃者之 谷中有许多的怪物开始向这里聚集。其中,来的最快的是一群背上有着翅膀的恶魔, 光是看看外型,与上回遇到的“风沙恶魔”有着极为相似的外型。 其实信天翁与圣经早就发现有其他的怪物向此地聚集,已经在空地外围并肩而 立,无须甲虫多做吩咐。因为基于骷髅武士不怕法术攻击的原因,圣经当然是不能 直接参予对骷髅武士的攻击;二者,在近身格斗的技术上,甲虫远比信天翁高上一 些,同时圣经也需要一个擅长远距离战斗以及近距离防御的人保护,信天翁当然是 上上之选。至于邵重…,那个是在考虑范围之外。 这时候的空地上,面对骷髅武士的几个人刚好成三角形站立。信天翁与圣经在 三角形的顶点,面对赶来支援的怪物;甲虫与自称“长枪”的伊格莉亚在三角形的 底端,面对着不住逼近的骷髅武士。承受最大的压力;至于邵重,则是在三角形的 另一端,面对骷髅武士的侧面,算是即时战斗压力最小的一个。而刚刚被骷髅武士 击溃的冒险团,只剩下两个魔法师,早已经失去战斗意志,瑟缩到一边去了。 “这个自当尽力,甲虫兄无须挂心。”虽然已经站到了来袭的支援怪物面前, 信天翁仍是客气的回覆了甲虫的嘱托。 这时候在一旁的邵重担心伊格莉亚不知道骷髅武士的厉害,顺口说道:“长枪, 你要小心一点,那个家伙的运剑攻击方式与一般人不同…” 就在邵重说话的时候,骷髅武士已经展开了攻击。 猛然一个大踏步,原本藏在身后的巨剑已经来到眼前,依然是在骷髅武士的手 上转个圆圈,接着以雷霆万钧之势,凛然不可欺凌的姿态,向着甲虫与伊格莉亚平 平刺出。 即使是最外行的邵重来看,骷髅武士的攻击速度几乎就是耍花招、变魔术,更 别论是身为攻击对象的甲虫与伊格莉亚。但是即使如此,身经百战的伊格莉亚和已 经有与骷髅武士对战经验的甲虫自然是可以迅速的避过这一记攻击,不过在闪躲的 方式却有点不一样。 所以,在骷髅武士的巨剑刺出的时候,甲虫与伊格莉亚便立刻展开动作,只是 一个往下、一个往左。 由于是平平的往前推刺而出,以骷髅武士惊人的手劲,平胸推出的武器与地面 有着相当距离的平行性。甲虫看准了这一点,趁着空隙,贴着地面滚到了骷髅武士 的跟前,使起手上的战斧没头没脑的往眼前的大脚斩去。 另一端的伊格莉亚则是与甲虫的攻击方式大异其趣,滴溜溜的向左边转了一圈, 藉着回转的力道,将所有的力量灌在长枪上,电射而出。这一记攻击是伊格莉亚最 喜欢的一招,其中包含了扭腰、转体、换手、手腕扭转等等的细腻部分,可说是伊 格莉亚的得意之作。基本上,她对这一记相当有信心。 同样的,甲虫一样对这一下奇袭也是非常有信心。因为这是在上回攻击失利之 后苦思之后的精心杰作,完全是针对骷髅武士的缺点而定,他相信绝对会有所斩获。 就在信心满满的时候,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甲虫的眼廉,先是出现在左眼眼角, 接着推至眼前,很快的就补满了甲虫眼前八成的视野。 甲虫大吃一惊,手中的战斧已顾不得敌人的目标,心知再不反应很快的就会面 临断臂之厄。手上连忙撤手,右手改往地面一撑,身形跃起,握住剩下的一柄战斧, 向骷髅武士的肩膀斩下。 一旁的伊格莉亚的长枪即将使到尽头,蕴藏在长枪上的力道与斗气已经灌注到 最大。伊格莉亚心中不住一阵疑惑,骷髅武士却是没有回挡的意思,难道有甚么玄 机不成? 这时候伊格莉亚的长枪已经碰到骷髅武士的腰上,传出了“砰!”的一声,声 音低沉、层次丰富竟是回音不绝于耳,伊格莉亚听到声音,心中叫糟。同一时候的 甲虫手上的战斧堪堪接触到骷髅武士的铠甲,突然感觉冷风袭来,有种衣不蔽体、 无以防护的感觉,偏偏现在身上正穿着盔甲,怎么说都是很诡异、奇怪的感觉,无 论如何,现在甲虫与伊格莉亚同样都是一个心思“遭了!” 另一边的圣经与信天翁的战事才是刚刚开始,不过也持续没有多久。朝着信天 翁飞来的“怪物”大约十数只,全都是背生双翼的怪物,平心而论,看来与上回的 “风砂恶魔”有着相当的“血缘关系”。不管如何,现在那些怪物们像是感觉到了 首领的“麻烦”,纷纷使出了自身最厉害的技能,各逞威风。一时间火花乱飞、土 球四射,各式样的魔法、能量,铺天盖地的向圣经与信天翁攻来。 一旁邵重听到了怪物们魔法攻击的阵阵爆裂声音,向圣经与信天翁的方向看去。 见到了漫天的怪物乱舞,虽然不懂魔法的层级分别,倒也知道厉害,看得目瞪口呆。 无视于半空中的“群魔乱舞”,圣经冷冷的道:“低等生物!愚蠢!”接着口 中一声低吟,道句“电光爆击!”很快的在身边凝结起几团淡淡的云雾,同时从云 雾当中爆射出数十道的电光,密密麻麻的扑往半空中的怪物们。 电光的速度奇快,很快的就撷住怪物的踪迹,煞那间,像阵蜘蛛网一般包裹住 空地上半空中的生物。 一时间,电流乱窜,空气里充斥着肉块烧焦的臭味、水分被电流燃烧以及爆炸 的粉碎声当然还有活物被电殛的唉嚎声。 “呜一一”骷髅武士身上的铠甲发出的声响不住加大,甲虫来不及细思不对劲 的感觉在哪里,赶忙收回攻击姿态,改将双手护在身前,“轰一!”的一声,骷髅 武士的身上爆出巨大的震动能量,把最接近骷髅武士甲虫弹出老远。连踏两步,紧 跟在甲虫往后弹飞的身体后,同时反握剑柄,准备将这个烦人的虫子斩杀。 伊格莉亚见状,连忙挺起长枪再度截击在骷髅武士的跟前,现在伊格莉亚已经 知道骷髅武士身上的铠甲会吸收属于能量类的攻击,并且加以反弹,因此魔法与斗 气等都没有用处。因此改采繁密式的攻击,攻击中不灌入过多的力道,运枪如飞、 枪花点点,像是满天繁星一般,袭往骷髅武士的面前。现在伊格莉亚的策略是不求 一击奏功,只求延缓敌人前进的脚步,竟也大有功效。 似乎是被伊格莉亚的攻击起撩起了火气,骷髅武士停下了追击甲虫的脚步,一 挥手上的盾牌,挡下了伊格莉亚的攻击,竟没有做进一步的攻击,垂下手中的巨剑, 对着伊格莉亚与甲虫怒目而视。 这时候甲虫的身子已经落到地上,并且站稳了身子,定神往骷髅武士瞧过去, 才发现刚刚挡下自己的黑影原来是骷髅武士手中的大盾牌,只是刚刚激战当中自己 竟然忘了。 圣经施展的魔法其作用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很久,电光乱窜的时间不到十秒钟, 很快的就消失在空气里。也就在这时候怪物们召唤出来的魔法才珊珊来到圣经眼前。 只见圣经不慌不忙的在空气中虚空画了个六角形,随即出现一个魔法阵,发出淡淡 的红光,将大部分的魔法攻击与能量攻击排除在魔法阵外面。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攻击都可以备抵挡下来,还有一些漏网之鱼,包含了魔法 与怪物,当然都一一被一旁气定神闲的信天翁收拾掉,不构成任何威胁。 战斗过程当中还有许多的怪物缓步向着战场当中靠近,但俱皆懔于圣经刚刚的 威势,不敢过于靠近,不过仍是有为数不少的不死怪物渐渐聚集起来。很快的,已 经成为黑鸦鸦的一片,显见情况相当不乐观。 邵重见状,心道:“糟糕,看来外围的怪物实在很多,杀都杀不完。啧,情况 不妙。”转头望向场中的情势,这时候骷髅武士再度与甲虫与伊格莉亚战在一起, 只是这一次甲虫换上了刚刚的冒险团用的钉头锤,不过战况仍是没有甚么起色,虽 然还可以说是难分秋色,但是甲虫一方连连后退却是不争的事实。 “欸,看来还是得用这一把‘真理之箭”的。”邵重叹气的从怀中取出白色的 短箭,并且将它装上左手上的摺弓,心道:“啧,其实,以盗贼的守则而言,根本 不应该淌入这种混水的。甚至连这种危险都不应该冒的!” 看着甲虫与骷髅武士的战斗,邵重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大胆的念头。 “啧,不管了,试试再说。” 邵重聚精会神的举步向场中打在一起的三个人靠近,同时将全身的灵光术运到 最高的状态,将灵光力输入右手的“导引手套”当中,希望有机会的话应该要好好 试试“火焰水晶”的威力。 这时候战场中的状况有了变化,伊格莉亚对于久战无功的不满持续升高,最后, 她决定施展她的绝招,希望能够一击定江山。 又是盾牌,甲虫许多次的攻击都因为盾牌的防卫而功亏一匮。甲虫在多次的攻 击中,都希望能够侵入骷髅武士的怀中,可惜都徒劳无功,因为盾牌的阻扰而失败, 可是他知道绝对不能够失去冷静,否则将会失败的。 邵重一步一步的靠近骷髅武士的背后。在经过一场又一场的战斗之后,邵重对 于危险的灵敏度已经到了某种高层次的等级,尤其通常都是对付较为不利的状况, 虽然对于战斗技巧不见得有立即的助益,但是在灵敏度的提升上却有着很好的帮助。 一步、两步的快速接近,随着距离的缩短,邵重七上八下的心也悬吊到最顶端, 突然,一阵强烈的气劲从侧边袭来。 邵重见状,连忙保持着向前冲的姿态,同时稍微缩个头,立刻感觉到一股强劲 的剑风在头上呼掠而过,还带起了几丝的发线。 邵重心道:“呼,好厉害的力道!这个真是玩命的。”随着巨剑横扫的力量, 骷髅武士的身体也伸展到极限,同时在巨剑挥到极限的时候,骷髅武士再度以不可 思议的姿势将巨剑斩回。邵重见状,心道:“来的好,啧,是成是败就看这一次了。” 骷髅武士反手将巨剑斩回,宽大的剑身在太阳底下闪闪发亮,邵重甚至可以感 觉到剑身上所蕴含的狂大力量,令人不寒而栗。邵重见到巨剑逼身而来,一咬牙, 稍微往侧边闪躲,而就在巨剑劈中地面的时候,轻轻一跃,邵重跳到了剑锋上。 同一时间。伊格莉亚攻击无功,回身后退,同时用力将长枪插在地面上,两手 撮成剑指,摆出了骑士惯用的绝招招式。 “大十字剑印!”一道拳头大小、十字形的白色光芒从长枪与伊格莉亚双眉之 间的交会处绽放出来,像是一条猛龙一般往骷髅武士冲去。 在一旁的甲虫见到伊格莉亚的攻击姿势,大吃一惊,回头看看邵重,想要阻止, 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由于距离不远,很快的,伊格莉亚的攻击便冲到骷髅武士跟前,同样没有闪躲 的意思,反手将盾牌切入“大十字剑印”当中,就像是泼汤溶雪一般,伊格莉亚整 个的攻击融入盾牌里面,连个爆声都没有。 虽然如此,强大的冲击力却使得骷髅武士错愕了一下。 同一时间,在另一面。 “果然如此!这是把钝剑!”邵重两脚脚掌一前一后的踏在剑锋上,沿着剑锋, 来到了距离骷髅武士很近的地方。跟着举起左手的摺弓,在骷髅武士错愕的时候, 瞄准了骷髅武士胸前铠甲间交错的位置,掣下板机,射出了“真理之箭”。邵重也 有听到伊格莉亚的喝声,但是他却不知道这是甚么意思。 “真理之箭”化为一道白光,超越原本弓箭应有的速度,迅速的画过之间的距 离。骷髅武士见状,像是吃了一惊的样子,立即将背后的盾牌挡回骷髅武士面前的 威胁物体。 “搞甚么东西!”邵重见状吃了一惊,连忙往后急退,可是再怎么退似乎也超 越不了盾牌移动的速度,眼看就要被盾牌击中,邵重心中叫苦。 但是,虽然挡的速度很快,而“真理之箭”的速度更快,就在盾牌来到邵重眼 前的时候,“真理之箭”没入了骷髅武士的铠甲里面。而盾牌也随之停了下来。 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邵重,骷髅武士像是不明白发生了甚么事情。突然眼睛 从呆滞、灰白转为火红,同时从铠甲当中传出了鬼哭似的唉嚎声,很快的布满四面 八方。 异状突生。 “崩!!”从真理之箭击中骷髅武士,到发生异状,约莫五秒钟的时间而已。 骷髅武士身上的各个装备不约而同的发出怪声,同时在铠甲、巨剑、盾牌等装备表 面出现了色彩斑斓的颜色,在各种暗色系当中不住变幻。紧接着,一声低沉的爆炸 声音,将骷髅武士整个身体炸得四飞,各个装备也跟着四处翻飞。其中,对着邵重 的盾牌更是红光闪烁,能量爆走,邵重首当其冲。 “小心!”甲虫首先发出警告,但是为时已晚。 一道十字形的光线从盾牌的红色光芒中激射而出,那个正是伊格莉亚的“大十 字剑印”,而除了“大十字剑印”之外,还有不少魔法、电殛,面对着邵重射来。 邵重见状大吃一惊,连忙举起早已经戒备的右手,对准迎面而来的白光,低喝 一声“灵光盾!”希望能够逃过一劫。 这些爆走的能量当中,除了“大十字剑印”最强之外,其余的东西都在盾牌当 中禁闭了一段时间,威力早已减弱,加上出发前牧师做了许多魔法防护的祝福,基 本上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嗯,当然,这也是跟体质有关系。 不料,原本应当呈现微白色的灵光盾却化为红色的光芒,隐约闪烁,光线流转, 很是灿烂。邵重这时候没有心情欣赏,心中暗骂“啧,怎么在这时候变成火焰水晶 的功用…这下糟糕了。”在自付必死的时候,邵重却看到奇怪的现象。 在邵重掌心的地方,红光汇集的中心处,渐渐汇集成一个人形,形状朦朦胧胧, 周围围绕着不少火焰在一旁旋转,火焰越是旋转越大,朝着来袭的白光扑去。 随着身体不住遭受一些电击的伤害,虽然有做过“祝福术”的处理,但也还是 渐感不支,就在邵重的红光与“大十字剑印”的激突炸成一片能量碎片的时候,邵 重终于再度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后来,在骷髅武士造成的能量爆走平息之后,由于失去首领的号招,呢喃者之 谷的怪物们纷纷返回巢穴去。甲虫等人整理现场的时候,虽然寻回不少装备,却没 有找回骷髅武士所用的那一把巨剑…以及帕翠夏的踪迹。 在稍事休息之后,甲虫本想招揽伊格莉亚加入佣兵团的行列,却被伊格莉亚以 修养不够拒绝,于是便告别众人继续修行,往更强的目标前进。当然,她仍然没有 发现邵重的实际身分。 当天晚上返回牧师的住处。在牧师的口中才得知这些装备的来历,分别为控制 不死怪物的不朽头盔、保护不受能量攻击的安息铠甲、可以吸收攻击并且弹回敌人 的审判之盾以及使攻击力量倍增、无敌天下的战争之剑。而失落的就是战争之剑, 地狱装备当中最可怕的一样装备。信天翁得知之后担心不已,无奈后来仍是遍寻不 着。 后来甲虫等人在呢喃者之谷当中随便找了顶骷髅战士的头盔之后,便以此顶替, 到圣罗伦斯镇交差了事,完成这一次的任务。当然,也取得邵重加入佣兵团之后第 一次的赏金。 至于邵重恢复清醒,醒转过来,已经是战斗之后第二天的事情了。 王国历一百六十三年,八月十三日,邵重加入“天蝎”,一个位于出云公国东 北方一个小型的佣兵团。 八月十八日,甲虫代表佣兵团在圣罗伦斯镇接下任务。 八月二十五日,与大地精在呢喃者之谷前遭遇,因缘际会援助了出云公国使节 团。 八月二十六日下午,首度遭遇骷髅武士,大败,蝴蝶斧碎裂。 八月二十七日,得火焰水晶。 八月二十八日,再度遭遇骷髅武士,胜,取得三样地狱装备。其中,战争之剑 失落,为帕翠夏所得,种下危机。 有的时候,危机就是一种时机,当然也是转机,只是看人怎样去选择。 危机,也是历史不确定性以及个人性格的复合物,可能是发生的一个小事件, 几个连续发生的小小巧合,就足以构成一个危机。至于,危机的大小,则是很难在 事件的初始便看出端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