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菜鸟的宿命 无声的寒风吹过银白色的荒野,搅得原本如同绸缎一般柔白的雪地上,飘起白 茫茫的雪气。而随风飘落的雪花,更为荒野上增添寂静的气息。不单是如此,就连 天上低垂的云朵,云涛汹涌,紧逼在苍穹与荒野间,更是突显了不少状阔的美感。 只是在这浑然天成的美景中,散布了一处处隆起的物体,如同白米堆里的老鼠 屎般,大大的破坏这自然的景致。 这些散布的‘物体’们,严格来说,其实是一堆分属不同阵营的尸体。而他们 的种族,正与现在仍在荒野中走动的生物一样,是种叫做‘人’的生物。差别只是 一个正在随意走动,而另一个则是被覆盖白雪之下,成为一堆堆的隆起物。 这群正在四处走动,成某种队形散开,执行所谓‘搜查任务’的人,是在不久 前战斗后的幸存者。这群人此时受了长官的命令,正在寻找一名据信是敌对阵营中, 地位颇为重要的男子。 至于寻找的目的为何,意欲何为,可从这群人此时的戒备态度中得知。起码, 不会是甚么好事情。 “真是该死,这么冷的天气还要我们出来找人,实在是虐待人。再说这里雪堆 积的速度比我家黄脸婆花钱的速度还快,有些甚么痕迹的话,也被掩盖的干干净净 的。”队伍中一个大胡子模样的人一边抱怨一边用手上的长枪四处挑动着,同时继 续说道“再说不管这兔崽子再怎么厉害,遇上我们的安东尼法师,就算不死,也得 剩下半条命吧!半条命再给这鬼天气一冻,只怕也成了冰棒吧!” “哈!哈哈哈!”旁人见他说的有趣,许多人陪着笑了起来。 “就算是那样,现在在人家手下当兵,除了说‘是的,长官’之外,还能怎样? 还是赶快找一找,好回去休息。”“喔,是阿,是阿。大不了拖个冰棒回去…哈哈。” “赫!又是一个死人…,真是白费工夫了。看来再过几天,这里就要臭的跟垃 圾堆一样了…。不过放克你说的那个兔崽子,他的名号刚好就是很有名的剧盗‘白 兔’哩!正是个不折不扣的兔崽子,这次法师可真算是栽在他手里了。” “栽在他手里?怎么说?我们一路跟安东尼法师从北方回来的,见识了不少的 招术,对于他的能力可是很有信心哩。”听到同伴刻意压低声音叙述的模样,四周 原本正在专心搜索的士兵,不禁也围了过来,一副好奇满满的模样。 “这我也是听亲卫队的朋友说的,可不要到处宣扬啊!听说前天法师在追击这 个白兔的时候,本来已经是逮住了,只是后来不晓得怎样,反而中了对方设下的陷 阱,被弄得满脸全豆花,毁了容。现在只能带着面巾,不能见人呢!”说话的人是 一个个头矮小的中年人,两眼精光闪烁,压低着声音说话,深怕被他人偷听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难道法师没有先施法限制那个家伙的行动吗?怎么还被对方打 的这样子?难道这个贼的能力这么高?” “可能吧!最近这个白兔的名声可大了,号称是王国内最强的盗贼,连尼可拉 斯法师也拿他没办法…。欸,说不定他在伤了安东尼法师后,并没有受伤,现在躲 在甚么地方观察我们呢!”中年人说到最后,还煞有介事的四面环视一番,做工十 足。 听了同伴的话,士兵们纷纷紧张的握紧手上的武器,似乎背后有把隐藏在黑暗 中的兵刃一般。就在这时候,一个领队模样的军官从别处走来,同时高声问道 “喂,你们那里有没有甚么收获?” “报告,没有甚么特别的痕迹,只找到这些可疑的东西。”回答的人正是那位 中年男子,看来是这一小队的负责人。而随着说话的同时,中年人指着放了一地的 杂物,如绳索、木棍等等,都是一些看不出特别用途的东西。 “就这些?早不该期望你们可以做出甚么像样的事。好了,收队回去营地。这 里留下一个人,把这里再确认一次,然后把这些东西送到侦查营去。动作快一点!” 抛下一个命令之后,军官就消失在雪地里。 听了长官的命令,剩下的人面面相觑,过了一回,中年男子说话了。 “好了,大家都听到长官的话了。要我们留下一个人作确认的动作…,既然这 里我的年资最老,就由我决定了。如果大家没有意见的话,那…就是你了,放克。” 中年人的手指与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指向同一个人,就是先前说话的大胡子。 “甚…甚么?为甚么又是我?老是叫我做这种…这种工作,上次抬死人是我, 再上次搬大便也是我,哪有这回事!”被称为放克的家伙开始叫起漫天冤屈起来, 光是听他数落的丰功伟业,的确有些无辜的模样。 “欸欸,老弟,谁叫这里你最‘菜’!认命一点吧!蓝箭小队里又没有别的长 官,就是老鸟做主啦!身为菜鸟就认命一点,乖乖做事,可以少挨揍哩。” “是阿,是阿,要怨的话,就去找那位白兔吧!谁叫他上次攻击我们的时候, 专挑军官打。这下弄得军官缺人,就是老鸟当家了。嘿嘿,好好干吧!国家不会亏 待你的,放克!”另一位同伴也揶揄的拍了放克肩膀两下,同时末了还特地加了重 音。接着便呼朋引伴,一窝蜂的走了。 放克转过身来,看了看眼前白得毫无生气的雪地,恨恨的自语道“白兔、白兔, 又是那个该死的白兔。我这下跟你的仇恨可结的深了。” 放克一行人均是属于赤阳、惠东联合军辖下的士兵,在与出云持续了数个月的 战事中,像放克这样的菜鸟,其实是很多的。在战争的初期,战局的风向明显偏向 出云方面,赤阳节节败退,士兵的数量大量失血。直到最近更换了指挥官之后,指 挥的风格转向谋略、奇袭与欺敌,才逆转了局势。 而在战争初期,间接地影响了战争风向球的人,就是刚才被称为‘白兔’的男 子。这个男子除了白兔之外,还拥有‘铜板’、‘羽毛’等多种身分,而其真实身 分,邵重,则是一个属于少数亡者才知道的秘密。 在邵重多种身分中,最被广为宣传的,就是以‘传说中缺乏存在感的盗贼’、 ‘天蝎的剧盗’等闻名于王国境内的白兔了。这个名号是从加入‘天蝎佣兵团’之 后才使用的,一方面为自己与佣兵团带来巨大的名声,也同时替佣兵团中的同伴带 来必须特殊符号才能计算的厄运----这一点则是根据另一名武士同伴的证词得知。 而佣兵团最近一次所接受的任务,便是担任出云骑士勒沃的护卫。在任务的末 期,转而协助勒沃处理援救出云骑士团团长的任务。只是这次的协助,不但把骑士 团团长的命给处理掉,也将佣兵团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邵重便是在这次的援救任 务中,误中赤阳、惠东联合军的陷阱,被安东尼法师追杀,杀的七荤八素,险些命 丧荒野。 而这回放克一行人,便是执行安东尼法师的命令,搜索身受重伤的邵重来着。 想当然尔,所谓的‘确认动作’,便是在尸体上头补上两枪,以防有装死的漏 网之鱼,贻虎为患。至于甚么人道与否的立场,那是没有人会关心的琐事。 “五只羊放山上,六只羊养树下,七只羊上市场,八只羊…”放克一边哼着自 己编的歌曲,一边工作着。突然,放克感觉到一种异样的气氛,从四周传来。先是 听到悉嗦的摩擦声,接着是物体在雪地上滚动的声音,跟着连雪块从树上崩落的声 音也出现。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惊慌,放克猛地揣起身边的长枪,向后急转,喝 道“甚么人!!” 双目所及,除了一片寂静的苍茫之外,还是寂静。雪花依旧无声的飞舞,连不 久前同僚离去所遗留下的脚印,也被淹没得丝毫不剩。仿佛这片大地上,便只有放 克一个生物般。见到景象愈是如此,放克心中愈是惊慌。握紧手中的长枪,如同是 自己唯一的护身符般,放克再度大喝。 “甚么人?不要鬼鬼祟祟的,给我出来!” 受到放克这次喝声的影响,四周终于有了回应。不远处的树上传来异样的音响, 几片积雪从树枝上掉落,洒落一地。放克循着声音望去,看到事情的真相,先前的 紧张感全部释放,脸上跟着笑开了。 “原来是兀鹰啊!等着吃这里的尸体是吧!哼哼,还真是勤劳,连这种风雪夜 晚也这般勤奋。倘若那些长官有你们的一半精神就好了,省得我这样辛苦…。” 嘴里兀自发着牢骚,念着与自己风马牛不相及的琐事,放克转身再度面对自己 的工作标的,准备好好的一鼓作气完成。放克心道“弄了半天,原来是自己想的太 多。常听人说‘人吓人,吓死人。可怕不是敌人,而是心中的鬼。’这句话真是一 点都不错。呵呵。” “咦,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变生肘腋,放克才刚刚转过身形,便见到漫天雪影往他袭来。跟着脖子上一凉, 来不及发出更多的呼喊,身子便软倒在地。失去意识之前,只来得及见到一个极其 古怪的脸形往他凑了过来,低声说道“安息吧,我就是那个该死的白兔。教你看个 明白,免得死的不清不白。” 含着莫大惊恐与不解,放克缓缓的闭上眼睛,感受到体力不断从喉间流逝,却 也不出任何的喊叫。渐渐地,再也永睡不醒。 “呼呼,要不是身上有伤跑不远,我也不用杀了这个人。啧!这个小队叫做蓝 箭是吧?真是够烂的名字了。”低头注视着自己的杰作,同时确信对方再也不会醒 转。那名拥有‘古怪脸形’,同时自称是‘白兔’的男子开始在放克的尸体翻弄起 来。 前前后后找了一回,甚至连对方的衣服都剥了下来,才有些挫败的便站起身来, 望着逐渐西沉的夕阳,自语道“啧,甚么东西都没有,这下可麻烦了。算了,都已 经两天了,不晓得甲虫他们好不好,莫名其妙吃了这个大败仗,还被围得像个大铁 桶一般,逃也逃不出去…。哎,既然如此,还是回去看看吧,说不定有甚么机会哩!” 所谓的天蝎佣兵团,是由几个‘无业游民’与‘逃犯’共同组成。成员包括一 个好战份子、两个无政府主义份子以及一个各国联合通缉的贼,共四个人的暴力团 体。邵重(也就是白兔)便是那个恶名昭彰的贼,刚刚提到的甲虫则是人称暴虐无道 兼好战成性的武士,另外还有一个侠客兼职医生的信天翁,与强力的红袍法师圣经。 这支佣兵团体原本只是游窜在王国边境的暴力团体,平日担任护送的工作或是 偶而与其他冒险者火拼几场,倒也无啥特别名气。只是在吸收邵重之后,才不由自 主的被卷入这场由出云公国发起的战争。 这场已经持续半年的战争,其实只能算是王国的内战而已。其他的国家,尤其 是两大帝国,虽然曾经分别、暗地、口头上给予个别势力不同的承诺,却未正式出 面干预过。唯一的例外,便是普格帝国所派遣的法师群-----隶属于圣法兰多法师公 会的法师们。 这群法师由尼可拉斯˙索罗为首,其余还有安东尼等人,在直接与间接上给予 了赤阳、惠东联合军相当大的帮助。对于战局的逆转,起了相当大的作用。而其中 还有另一名关键人物,便是被称为王国内最大情报头子的男人,同时也为雄霸一方 的公国主,林加同。 王国是由一个国王直辖领与三个公国组成。国王的直辖领被称为赤阳直辖领, 其他三个公国分别为出云、悬五以及惠东,其中出云的国力最强,兵多将广,是发 起这次内战的主要公国。在国王李放发令勤王之后,悬五公国采观望态度,既不参 与也不介入。只有惠东公国对于支持国王的立场始终不变,无论是兵源或是补给, 都给予相当大的支持。而林加同正是惠东公国的公国主。 在战争初期,出云公国军以王储兼军团长—费雪为首,加上人称‘王国双墙’ 的索尔及左思,以迅雷般的速度席卷赤阳直辖领全境,扫荡范围广达王国半壁,给 予了当时联合军的统帅相当大的苦头。当时的联合军的统帅正是大将军艾伦,林加 同仅是其身边的幕僚,负责指挥惠东公国军,与情报搜集的工作。艾伦对上出云的 三巨头,败多胜少,最后在落花湖一役惨败,艾伦失踪,改由林加同执掌兵符,从 此战局逆转。 欺敌、奇袭、围点、离间、暗杀等等活用情报的战争方法纷纷被活用在战场上, 惯于正规作战的出云公国军无法适应这种转变,三巨头纷纷中箭落马;首先阵亡的 擅于打突击作战的索尔,被离间之后,势单力孤,困于落矶谷后身亡;再来是孤立 无援的费雪军团长,在亲卫队被调虎离山之后,被暗杀于营地中;最后是出云军的 攻击主力左思将军,其军团的正面冲击战力无与伦比,被林加同诱出营地之后,于 乱军中失踪。连随同出营的虎之团干部亦惨遭扑杀一空,出云的前线核心战力随之 瓦解。 而这也不过只是短短的一个月中,所发生的事情。最近的一个,还只是两天前 而已。也正是两天前,出云军遭逢莫大的惨败,团长被杀,将军失踪,虎之团烟消 云散,而最近的援军却还在四五天的路程外,自己却还被围困在沙洲上,动弹不得。 最惨的事还在后头。原本沙洲还有由霞水环绕的河道作为天险,水流湍急,难 以横渡。未料连续几天的风雪,搅得河道结冰,犹如平地。自此,天险成了绝地, 再也无险可恃。 计算计算时间,也到了联合军彻底剿灭这支残兵的时候。除非他还有其他的计 谋。附带一提,可能是基于厄运的关系,天蝎的佣兵们,与他们的雇主一样,也与 这支残兵一起,困在这个遭冰封的沙洲上。 “站住!谁?哪里来的?”一声暴喝从树干后面传来,跟着声音一起,出现了 三个手持长枪的士兵,虽然声音颇是雄厚,脸色却显出不少疲态。尽管如此,纪律 却是丝毫不减;这里是赤阳军营地的一部份,位在整个包围圈的最前缘,属于侦查 营的区域。可能是因为由赤阳、惠东联合军的统帅—林加同直接率领的关系,无论 是士兵的素质或是训练等等,都显得格外严格。 这时的天色已经是深夜时分,只是无论白天或是夜晚,天空总是被这袭浓密不 知厚度几何的乌云给层层裹住。别说是太阳或是月亮,连半分天色也看不到,不知 是黑是蓝。只能从云朵的色彩来分辨时间,此时云朵尽是鸦乌乌的一片,若非营地 旁有火把指引,还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哩。 “蓝箭小队,我是蓝箭小队的放克,这趟是奉队长的命令,是到这里送交东西 的。”说话的人是经过改装的邵重,不但把自己扮成了一名士兵,还把脸上的面具 给摘了下来。不然光是凭那个大名鼎鼎的兔子面具,就足够邵重在这里死上十几二 十次。 “哼哼,你是新来的啊?哪里是问你名字?是口令!口令知道吗?”另一名卫 兵似乎有些睡眼惺忪,往地上吐了口水,骂道“啐,这么晚了才来送东西,#@$&$!” “啊,这位大哥,真是不好意思,因为命令来的匆忙,忘了跟长官要口令,还 请通融一下。”听了对方的斥问,邵重心中直打鼓。刚才在放克身上找了好一回, 就是找不到相关的口令。好在邵重久经阵仗,对于这样的突发状况,临时编了一番 话出来,虽然心中惊慌,脸上却不怎么看得出来。邵重笑道“你知道的嘛!毕竟这 是安东尼法师特地交付的东西,是有关恶贼的可疑物品,不可耽误时间的。” “可疑物品?拿来看看,大将军有令,除非有特别的事情,否则一般人是不可 以通过这里。”其中一名卫兵在说明任务之后,张开大手向邵重要起东西。 “当然,毕竟我们都是人家手下办事的人,也不好违反长官的命令。东西就在 这里,尽量看吧,只是如果延误了时效,我可不管。”邵重反手将背后的包裹递了 过去。同时心中暗道要不是整个河道周遭都被林加同的侦查营以及亲卫部队包围一 气,自己又何须这样冒险接受盘查。再者,自己的伤还未完全好,为了关心同伴而 冒这种危险,是否值得与否,这点可得好好检讨检讨。 卫兵听了邵重的话之后,犹豫了一回,一时间无法决定是否要把东西拿来搜查, 旁边的同伴却已经沉不住气,又往地上吐了口口水,开口骂道“啐,混帐东西,规 定就是规定,哪来那么啰唆的废话!不要以为仗着法师的名号就可以乱来。”想来 是邵重无端打扰了对方打瞌睡的时间,这也难怪脾气差了一些。 或许是卫兵的吆喝声大了些,邵重感觉身后的吵杂声渐渐大了起来,显然是围 观的人多了起来,邵重打了个哈哈,说道“哈哈,规定?呃,既然这样的话,我还 是回去问问再过来吧!真是不好意思,哈哈。”邵重眼见人渐渐增多,生怕被认出 他的面目,连忙将东西收回,打算开溜。毕竟这里是赤阳的地头,只要有人记得半 年前追缉令上的图画,包管叫他吃不完兜着走。 “怎么了?闹哄哄的?你们一个一个是玩耍还是在执勤?”冷不防的,邵重突 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给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原来是个黑袍法师,脸 形削瘦,且眼睛细长,这时正骨噜噜的四下转动,在火光下显得格外吓人。邵重连 忙将衣袖拱了两下,确定藏在当中的导引手套不会露出马脚。法师身边还有个身材 高大的男人,不但身材引人注目,还有背后的黑色三叉戟更是种相当特殊的武器。 基本上,这可是代表一个厉害人物的身分。 “黑色三叉戟?很少见的武器,印象中只有楠阳港的那个人才会使用,怎么来 了这里?唔,糟糕,怎么连那个狐狸脸也来了?早点开溜才是。”除了那个使用三 叉戟的男人之外,另外还有一个身材较为矮小的男子。那个人邵重倒是认得的,半 年前曾在加同堡见过,林加同的两个儿子中,较为不成材的一个。 附带一提,林加同原本有两个儿子,比较优秀的一个被邵重在星罗镇给杀了。 剩下的这一个,原本担任加同堡的警戒勤务,却被邵重侵入,不但盗走重要资料, 还‘顺便’破坏了堡中的高塔,放了一只‘霸王蜘蛛’在堡中肆虐。便因此被降为 统领,担任护送辎重的工作,直到最近才恢复原职。 “报…报告长官,这是因为这个弟兄不知道大将军昨天发布的命令,也不知道 口令,所以…”卫兵见到突然有三个长官出现,紧张的连口齿也笨拙了起来。 “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高大男子听到卫兵的回答,眼睛霎时间眯了起来, 转向邵重所站的位置,正准备要发问。法师见状,笑道“哈哈,这位应该是新招募 的士兵吧!李将军,真是让你见笑了。这里有许多士兵都是最近才招募的,在训练 上难免有些缺失,这就不用研究了。哈哈。” “是阿,舅舅,我们还是赶快去看我父亲吧。这趟难得把你从楠阳港那里请了 过来,就别为这种小事情伤脑筋,交给我处理就好了。”狐狸男跟着转头从旁边召 了一个统领模样的人过来,吩咐道“高统领,你去处理一下,可别让客人笑话了。” 说完,一行人便摇摇摆摆的走进营地里头。 众人目送法师等人离去后,高统领向邵重说道“你是哪个单位的人,长官是谁? 怎么甚么东西都没有教?搞甚么东西,让我们在客人面前丢脸!”边说边骂,说着 说着便往邵重一脚踹了过去。 邵重见状,也不好还手或是闪躲,毕竟这里人多势众,只得顺着力道,往后跌 撞了两步,哀声说道“这…是因为…”话还未说完,手上执着长剑,连剑带鞘打了 过来。 “连话也不会说!与长官说话前要加报告,这也没有教吗?最近的新兵真是不 像样!带我去见你的小队长!”高统领边说边骂边踹,邵重只得边退边称是,一连 退了三步,腰上倒是挨了四五下。好在对方也未用重力,否则这几下可有邵重好受 的。 “是,是是,我现在就带长官去…”话还未说完,头上又响了一声暴栗。高统 领骂道“笨,都已经知道我是统领,还说成长官。这时候应该说‘带统领去’,而 不是‘带长官去’。你的小队长不会教,我来替他教!真是%@$#!”邵重斜眼看向 四周,一旁的卫兵捧腹者有之,抱头者有之,就是没有人笑出来。邵重闷声称谢, 心中却在不住盘算该如何报这不白之冤。 当下正要领对方前去某个偏僻之处,好好整治一番。或鞭或打,或埋或吊,非 得吐这口闷气。这时,忽然从侦查营的营地内传出两短声既急且尖的哨音,仿佛冲 天而起,直刺入众人的耳内。 “这是怎么回事?”邵重四下不住张望,看到周遭的情形,心中开始有些谱。 原本在营帐内就寝的士兵,也是纷纷探头出来张望,有的比较乖张些,已开始装备 起身上武器。原本冷清的营地,霎时热闹起来。邵重心下正在盘算情势,冷不防的 头上又是一阵火辣。 “还问怎么回事?笨蛋。这是紧急集合的哨音,难道这也没有教?真是$%#@! 好了,赶紧回去归队,不要搞错了。”高统领说完,也不理会邵重,便迳自带着其 他卫兵往侦查营内奔去。 邵重一边捂着头上的肿瘤,一边恨恨的看着高统领的背影,心底恨声道“真是 你爷爷的,欺负人也用不着这样!我当然知道这是甚么哨音,哪轮到你教我。真是 该死,要不是@#$…。”也不敢真的跑上去给对方一脚,只得暗自吞忍下来。然而几 乎与先前那几声哨音同时,在不远处的天边,忽地暴出几声呼啸声,邵重循着呼啸 声望去,心中忽地涌起不祥的念头,一个转身往相反方向趴了下去。与邵重卧倒下 去同时,一股强烈的白光从天边泛出,强烈的光芒照亮天际,直往人们的眼中照射 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