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伙房兵法兰克 这股白光来得既强且突然,即便是邵重已经做了最快的反应,还是稍微慢了一 些,瞬间强烈光线的刺激,使得感官的接受上,出现了些许的功能丧失。简单的说, 由于眼睛的适应不良,恐怕要有好几秒暂时失明。 而且因为这阵意外的关系,四周的骚动与声音,因此而突然停止下来。但相隔 没有多久,则开始陆续传出吵杂与抱怨声,而且愈来愈激烈。 有人叫道“啊,这是怎么回事?好痛啊!”;又有人紧张的喊道“到底是怎么 回事?队长人呢?”;其中有的则是较为谨慎,说道“所有人注意,停在原地不要 乱动。或是就地寻找掩蔽物,千万不可慌张!”;有的却慌张的乱下指示,说道 “注意、注意,所有人集合场集合!”总之,营地因此而乱成一团,不时出现人群 自相践踏的惨叫声。 这还是纪律较为严明的地方,若换成是纪律较松散的部队,且正与敌军交战的 话,那可就难以设想了。 邵重摸索着地上的痕迹,迅速的避往石头旁边,心道“啧,那个方向就是甲虫 以及勒沃他们受困的方向,看来这东西八成是信天翁加上圣经合作出来的。只是…, 他们这样做是为甚么?” 这种藉由突然的闪光对眼睛造成暂时性失明的技巧,对邵重而言,并不是陌生 的招式。起码在之前就已经对安东尼法师做过一次,在星罗镇的洞窟里也用过一次。 只是像这样大规模的应用,就真的是很稀奇了。 侧身躺在一旁,耐心的等待眼睛功能的恢复,同时心思不住的转动。除了想到 自身的安危,也想到前方同伴的处境。这等关心同伴的举动要是传到甲虫等人的耳 中,所可以引来的质疑声,恐怕可以压死躲在石缝中的蚂蚁。 “看来信天翁这一招可弄得赤阳军的阵脚大乱,这大概就是信天翁的主要目的 吧!想想,这时候如果突然打过来…那就乖乖不得了了。咦,怎么其他地方都乱的 要紧,就是前面那里没甚么动静?过去看看。”注意到正前方有一处的骚动声较为 不明显,邵重循著迹象探了过去,爬没有几步,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这应该是利用照明术强化过的信号弹,真亏对方想得出来…。” “果然是有点本事,这个大型的照明术可不是一般的法师弄得出来的,看来对 方也是有很厉害的脚色。” “自然是厉害的脚色,不然怎么弄得这么多人看不见东西?可恶,要是对方这 时候突然冲过来,可就糟糕的很。” 这几个声音正是在不久前遇到的高统领等人,前一个说话的就是高统领,另一 个便是那个被称为李将军的人,只是不知道其他一起对话的还有哪些人。这群人不 但没有慌张的模样,而且视力似乎没有受到明显的影响。邵重估量了时间,不自觉 的眨眨眼睛,才发现视力已经恢复了。好奇于对方的身份,微微探起身子。才刚刚 瞧见,便又忙不迭的缩回去,只敢藉着眼睛的余光偷看。 “这么强的法术,不是一般人可以办到,应该就是安东尼法师上次遇到的那个 圣经吧。这样厉害的法师竟然藏身在佣兵团里头,不晓得他是隶属那个法师公会?” 说话的是被邵重称为“狐狸脸”的男子,也就是林加同的二儿子。 “佣兵团?”李将军狐疑的问了一声,说道“一般常见的是些冒险者的团体, 竟然还有佣兵团?” “喔,就是最近投靠了出云公国的天蝎佣兵团。包含了武士、法师、盗贼等等, 似乎有些棘手。” “哼,不管隶属那个法师公会,只要遇上我们圣法兰多法师公会的人,保管叫 他灰头土脸。”这回轮到法师接话了,虽然现场的法师只有他一个,但高傲的口气 还是依然不变。“想来,应该是没有身份的流浪法师吧!跟变戏法的差不多。” “…只是这个变戏法的家伙,似乎弄得我们连个办法都没有!哼哼。” “高统领,你这是甚么意思?若没有办法的话,你们眼睛能恢复这么快速吗?” 法师被人当面挑战尊严,怒气勃发,转头望向李将军,叫道“李将军,你不妨来评 理,这个小小的统领竟然敢这样说话!” “呃,关于这一点,我个人没有其他的意见。请原谅。”李将军撇撇手,表示 不置可否。 倒是一旁的“狐狸男”干笑道“哈哈,这种小事情不用这样计较吧。高统领, 你到附近看看还有没有可以活动的士兵好了,哈哈。”虽然已经很努力的打圆场, 高统领也领命离开,但尴尬的气氛却一点都没有解除。 “好了,像群小孩子一样,真是笑话。” 一旁的高大男子出声制止了双方的争吵,而且一种无言的压力立刻压下场内的 尴尬。这个人也就是令邵重立刻躲起身形的原因之一,赤阳军内掌管情报的大老板 —林加同。 这时候在这小型会议中的成员,除了刚刚离开的高统领之外,还有林加同、李 将军、桑默法师、“狐狸脸”男子,以及一直站在一旁没有发表意见的帕翠夏。这 也是令邵重有些忌惮的厉害脚色之一。此外还有几个类似幕僚的军官,站在林加同 的身后,以及几个护卫兵,三三两两的站在附近。 “圣法兰多的法师也是有相当的能力。不然在对方的狡计之下,我们怎么能够 还能保存自己的视力?所以,可不要小看法师了。而且也是托法师的福,我们才能 够成功抓到左思那个老小子。这点,是李老弟要知道的。”林加同停了一下,环顾 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李将军脸上。林加同说道“我刚刚一直在猜想对方的意图, 却始终不很确定,不知道老弟有甚么看法?” “看法?哈哈…,看法。”李将军走到邵重躲藏的树丛前面,对着半空中的光 源,眯着眼睛说道“对方刻意选在半夜,突然使用这种强烈的照明术。加上遍野白 雪的反光刺激,成功让我们大部分的兵士暂时失明,…这样还能有其他看法?哈哈, 两个字,快追!而且要往西北方追。” 听了李将军等人的对话,邵重霎时对这些人肃然起敬起来。林加同固然有他的 名声在,但李将军却也非等闲之辈。邵重心道“啧,信天翁原来打这样的算盘。藉 由强光与白雪的辅助,敌军是逆着光防御,我军却是背着光攻击。藉此迷惑敌军, 趁机突围。这个计策却被李将军短时间内就识破了…那林加同应该就更不用说吧? 怎么没有反应,难道是故意的?” “原来是这样的阴谋!舅舅,你真是厉害。那么…爸,看来已经渐渐有人恢复 视力了。我马上去集合眼睛已经恢复的士兵,前去追击敌军。”狐狸男说完便要转 身离去。 “慢着,不用那么急。再等一回。” “再等一回?加同兄,这是为甚么?”不但李将军不了解,恐怕场内的所有人 都不了解。 没有理会同事与部署的质疑,林加同笑了两声,迳自说道“哈哈,总之再等一 回吧。等高统领将可以活动的人集合起来,我们再到出云的营地好好聊聊。” 邵重心底泛疑,心道“怪了,这又是鬼主意?还有,没有见到尼可拉斯那个老 家伙以及安东尼…,从头到尾也没听他们提到赤阳的国王…难道他没有来?奇怪、 奇怪,要是信天翁有在这里,说不定他会有甚么解释吧!”又听了一回,发现再没 有甚么重要的情报,便转身离去。 再度爬回先前藏身的石头旁,稍微整理自己的思绪,邵重便要准备爬起来。突 然,一个东西从怀中掉了出来。 邵重先是唬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哑然失笑起来。那是一个椭圆形的铁片,以 一个红缎带系着,从邵重的怀里滚了出来,掉在雪地上。邵重心道“那不是从拉斐 尔家里拿来的东西吗?哈,为了这东西,还白白让悬五公国少了一个公国主哩!只 是,我拿了这东西也好像没甚么用,花花绿绿的,哪里有甚么价值的东西!哈!” 一边笑着,一边从地上拾了起来。正当要放进自己怀里的时候,邵重注意到铁 片上有些奇异的模样。原本是黄底蓝点交错,再加上红色斑点的图案,现在却成由 深浅不等的绿色构成的图形,而且也不再是令人恼怒的斑点图,反而是一种似曾相 识的风景图画。 将铁片靠近眼睛,可以看见铁片上头结了一层薄薄的白色结晶物。透明、无暇 的白色物体。若照一些旅行者之前的说法,这是一种叫做“霜”的结晶物,现在正 薄薄的覆盖在铁片上。而正由于“霜”的关系,相当程度的折射、扩散、模糊了铁 片上的图案,使得原本彼此互不干涉的黄蓝斑点,彼此交融在一起,产生了另一个 新的图形。 “这应该就是铁片所蕴藏的秘密吧!原来要这样才能够解开。王国从来没有下 过雪,这就难怪拉斐尔解不出来了。不过,这是我曾经去过的地方吧!似乎很眼熟 的样子,咦,到底是哪里呢?”邵重对着铁片反覆观察,就是想不出详细的地点; 上头是一座高塔,围绕在青山绿水间,显得有种神秘的古朴感。 若翻过铁片,便又是另一种图案,是一个马头图,以线条勾勒出的图形。若稍 微侧着角度看,马头则成了圆形或水滴形等等不同的图案。藉由“霜”的作用,来 达到不同角度则有不同图案的效果,充分显现出设计者当初的巧思。 “啧,到底是哪里?我的宝藏啊…,真是麻烦!” 邵重对着铁片上的图案狠狠的苦思了一回,发觉对于这个健忘的当事人而言, 显然是徒劳无功的事情。几经打算后,终于决定放弃。其实这也不过短短几分钟的 事情而已。 “算了,这又不是重要的事情,还是正经事要紧。不过要越过这个河道,实在 是很危险…不如跟着赤阳军一同过去探望勒沃吧!” 重新决定之后,邵重从雪地下挖了几把湿泥土,和着枯叶等东西,在脸上抹了 几把。最后又黏上从放克脸上刮下来的胡子,绕着绕着,便在赤阳军出发前,混往 高统领所召集的队伍里头去。 “走在后面的人快一点,要是落后太多,今天就没有早餐吃了!快点!”这是 另一个统领的声音,擅长威胁与恫吓,叫甚么艾维斯之类的名字。 “哼,带队的自己骑马,却要我们走路跟上,哪有这种道理…,真是@$#&%!” “是阿、是阿,真是过分!!” “后面还在说些甚么话?动作快一点,短短几步路而已,哪来那么多废话!?” 队伍是临时组织起来的,混合不同小队的士兵,主要还是侦查营的士兵。这样 的做法自然是为了时效,当然便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确认各个士兵的原编制单位了。 至于是否会混入邵重这类的坏份子,那就不是高统领所能想像的事情了。 “欸,赤阳大概是没有人才,怎么连这种鸟人都可以带队,当了几年的兵,可 没有见过这么烂的。”说话的是个伙房兵,手里推着推车,带着马铃薯、麻袋之类 的物事,摇头晃脑的对着邵重说话。 当然,这回也是使用假名,而且不会是“铜板”、“白兔”或是“羽毛”这几 个艺名中的一个。 “喔,是阿。这还好,之前我的单位连个队长都没有,只能由资深的士兵代理, 那就更惨了。”附带一提,邵重现在化名是“法兰克”,这是为了纪念胡子原先的 主人,所产生出来的名字。原本是要叫做“法克”,只是似乎过于不雅,所以就做 了些许的调整。 “连个队长都没有阿?哼,要是由资深的士兵代理,那菜鸟可就可怜了。看你 对军队不熟悉的很,大概是新来的吧。” “呃,才被征兆入伍没有多久,就又被换到这个单位。哎,到哪都是菜鸟,那 可就可怜了。”邵重说完还故作虚弱的叹了两声。因为被编入伙房兵的关系,现在 手上也是推着跟肩膀一样高的推车,加上身上背负的武器装备,以及受伤未愈的身 体,这样的负担可不是开玩笑的。 所以基于照顾自己身体的理由,原则上,邵重所推的推车是属于华而不实的类 型。简单的说,外表虽然堆了不少麻袋,内部可是空空如也。又为了掩饰车轮痕迹 的不足,邵重也费了一翻心血,蓄意跟在前人的车痕上行走,这也是需要高明的技 巧呢。 “呵呵,年轻人多受点磨练是应该的,多点经验才好。可别像对岸的军队,遇 上这种程度的夜袭就吓得半死。让敌人顺利突围去了,那可是很丢脸的事情。” “夜袭?顺利突围?哇,前辈,你的消息真是很快。这是真的吗?”藉着胡子 掩饰掉脸上的喜悦,邵重尽量不喜形于色,问道“前辈,你这是怎么知道的?” “哈哈哈,伙房兵的消息可是很灵通的。因为半夜就要准备食物,所以得在各 营地跑,一个传一个的结果,有时候还比队长、小队长还要快得到消息。不管在哪 里,向伙房兵打探消息绝对是最快的,这可是我们伙房的光荣哩!”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现在还过去出云的营地作甚么?不是去收尸 吗?真是莫名其妙!” “欸,法兰克老弟,话不要乱说。叛军就是叛军,甚么出云?说话小心点!” 老兵慎重其事的向邵重嘱咐一番,显得小心无比。 队伍蜿蜒在雪地里,在地面上留下一条又一条的痕迹,像蛇一样在雪地里爬行, 逐渐延伸至河面上。原本照耀在天边的光点,则已经黯淡无光,淹没在茫茫夜空里。 队伍的速度说快不快,只能算是稳定而平和的前进,在越过宽广的河面之后,终于 来到了出云的营地中。 想当然尔,是个空无一人的营地。只是不管是营帐或是车辆等等,都丢弃在地 上,连收拾整理也没有。简直是慌张逃离的模样。 “部队散开,以三人为一组,进行搜索。” 在接受到命令之后,原本长蛇状的队伍打散到这个废弃营地中。挨帐挨棚的搜 查,重点之一当然是找出伤兵,或是对方所暗藏下来的诡计。如火药或是陷阱之类 的东西。 隶属于伙房的邵重当然是跟着去寻找对方的辎重、粮草,加加菜,补充补充菜 色。这对伙房单位而言,比甚么都要来的重要。只是邵重显然没有尽心尽力,在营 地中三转两转,便提着手中的马铃薯,熟门熟路的来到出云的武器库。 只是结果似乎有些令邵重失望。 “啧,勒沃他们竟然没有留半根武器给我!!这下可糟糕,都是些长剑、大刀、 长枪之类的东西。这我哪会用!!真是@#$*@…。算了,将就用用斧头吧!可恶。” 在与安东尼一战后,邵重身上的武器就宣告完蛋,连最喜欢的短棍也遗落在荒野里 面。现在身上除了赤阳步兵必备的长枪之外,就是在前一天假扮“尸体”的时候, 从尸体里找来的两把短斧而已;邵重不习惯使用长武器,长枪自然不合用。短斧不 但不习惯,而且锈的与破铜烂铁没甚么两样,说不担心,根本是自欺欺人。 附带一提,虽然短斧有些破旧,倒还为邵重立了奇功。新兵放克可就是栽在短 斧手里。 不死心的再度找了一次,依旧是一无所获。邵重泄气的转回去找伙房的同伴, 还未走到,便又在一处帐棚外,听到“高层”们的声音。似乎是在争执一些事情, 邵重机警的四下张望一番,便假意弄翻了马铃薯,靠近了帐棚旁。 里头似乎是李将军、“狐狸男”、高统领,以及几个没有出声的人。虽然对话 声不大,但以邵重的“通天耳”来说,已是相当清晰。 “辎重都没有带走?这根本是找死。让属下率兵,跟着他们后头一路追,保管 可以叫他们饿死在半路上。” “就算不饿死,也会冷死…。这样死就很可怜了,哈哈。” “可怜…,哼,难道你们会想到的事情对方不会想到?显然他们早有打算,不 会那么轻易就给我们追上。” “法师说的有道理。刻意制造这样的突袭,维持高机动性是个必需的重点。所 以才抛弃辎重与粮草、扎营工具等等这些设备。加上伤兵都没有带走…,看来对方 早去的远了。”这次说话的是李将军,李将军说道“可是前辈又为甚么刻意放走叛 军,难道是要让国王新成立的军队试试战力?” “前面没有传回消息,也不能肯定是不是去的很远…。说不定已经被我们埋伏 在外面的军队给杀的干干净净了。”听了李将军的话之后,狐狸男咕哝了两声。 “当然不是要劳驾到国王的新部队。放走对方的部队,只是为了一个单纯的想 法。老弟你想想,分散的敌人比较容易清干净,还是集中的敌人?有活路的敌人比 较好对付,还是必死无疑的敌人?答案当然是很明显的了。只是这次叛军撤退的很 整齐,就连使用的战术也很有意思,不知道是哪个人率领的?” “报告将军,是亲卫骑士团的勒沃,最近才回到营地的。”回话的是另一个统 领,看来是专司刺探对方情报。 “勒沃?喔,原本是骑士团的副官而已,没想到这样有才能。真是不可小看他。 志勇,派几个统领跟在叛军后面,看看他们甚么时候跟他们的援军会合。” “看来叛军里头像样的将军除掉之后,已经没有前辈的对手了。那还把我从家 里挖出来作甚?欸,真是无聊。” “呵呵,老弟,相信我…绝对会有作用的。”说罢,两人大笑了起来。 发觉没再有重要消息,邵重心中叹着气,收拾起马铃薯,转身便要走往伙房的 营地。 却在正要转身间,邵重的心底响起警钟。一种异样的感觉在空气中流窜,似乎 有一个人正在身后窥视着他。虽然窥视的时间的没有多久,但已经令邵重相当不舒 服。 “该死,是不是看穿了我的行迹?不太确定…,但是任由这情形继续,实在太 危险,不如…。”邵重故作恍然不觉,藉着转身的掩护,悄悄地把短斧藏在马铃薯 篮旁。 这短斧的长度约莫等于一个手肘,前端是个梯形的铁块,边缘削利,适合近距 离搏斗,以及充当投掷武器使用。也就是说,邵重打算博一博自己的投掷技术了。 将神经绷至极限,肌肉却尽可能放松,邵重不住的估量对方的距离。而这时候, 一股熟悉的味道随着气流飘入邵重的鼻子,虽然只是淡淡的味道,却已经足以挑起 邵重的警觉意识。意识到双方实力的差距,邵重重新将短斧收进怀里,故作不觉的 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站住!”对方却先开了口,问道“你是甚么单位的,在这里作甚么?”细长 的人影从阴影处站了出来,腰间的黑影不住颤动,前端的闪光逼近眼帘,显现出无 比的杀伤力。这点,是邵重见识过的。 “哇!!有人…呃,报…报告长官,我是伙房兵法…法兰克,隶属伙房的。” 先是吓了一跳,接着扬起极为夸张的笑脸,邵重口吃的说道“正…正要送东西到前 辈那里,不小…小心滑倒,所以才花了一些时间。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