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万物皆有缘 冰月舞明和铃铛推门进了船长室后,他略一打量屋内的情景,却是微微一愣。 屋内有五名身材高大的西方男人,他们的对面则是一个五花大绑衣衫破烂的少 年,根本就不是他所想像的受骗乘客正在发火。 他和铃铛门也不敲就走了进来,屋内人的视线就全转到他们的脸上。 “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进来的!”,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大声问 道,似乎很愤怒。 冰月舞明一看他身上的制服,认出此人正是船长。他若无其事地回答道:“我 们是乘客。” “滚出去!这里是船长室!”,那个船长霸气万分,严厉地瞪着冰月舞明和铃 铛。 冰月舞明却笑了,目光淡淡地扫视了一圈屋内的几个人,然后淡淡说道:“只 要你把船开回港口并且退给我们二十枚金币,我们就滚出去。” 船长严厉地瞪着冰月舞明,挑了挑眉毛,厉声道:“你是疯的吗?!” 冰月舞明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我如果肯花十枚金币住 在你们所谓的一等舱里才是疯的呢。那根本就是猪窝。” 船长不屑地撇了撇嘴角,傲慢地说:“那就是一等舱,而且它就是值十枚金币, 不满意的话你可以不住。” “你就是不讲道理喽?”,冰月舞明悠悠说道。 “这是我的船,我说出话就是道理!” “你好像是个自大狂。” “混蛋!,船长咆哮起来,气汹汹地喝到:“把他们给我扔出去!” 听到船长的命令,那四个身材魁梧的水手围了上来就要动手。 冰月舞明先动了。 他微一扭身,一拳击向身后的船仓门。 “嘭!” 厚达半英寸的钢门被冰月舞明看似柔弱纤细的拳头轻松击穿! 所有人的动作立刻就僵住了,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不能置信地看着冰月舞明 仍停留在门里的半节胳膊。 冰月舞明似笑非笑地看着满脸惊谔的船长,慢慢地收回手臂,淡淡问道:“你 说把谁扔出去?我好像没有听清楚,请你重复一遍。” 船长看着冰月舞明身后门上的那个窟窿,只觉得满嘴发苦,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冰月舞明的脸上仍带着招牌式的似笑非笑,轻轻吹了吹拳头,漫不经心地说: “这个拳头可是打败过空手道六段的呦,所以呢,千万别让它愤怒。” 船长的嘴角抽搐了几下,舔了舔嘴唇,然后努力地堆起了笑脸,恭敬地问道: “先生,您有什么要求?” 冰月舞明眉毛轻轻一挑,大咧咧地说:“没什么。你们好像把我和这位小姐的 房间搞错了。” “我们立刻更正这个错误!我对您及这位小姐表示深深的歉意!” 冰月舞明满意地点点头,嘲弄道:“啊,太感谢了!您真是个好人。” “不用客气。”,船长满脸笑容,眼中仍充满了惊恐。 冰月舞明皮笑肉不笑地“嘿嘿”了两声,刚想见好就收,却一眼瞥见了那个被 绑住的少年,随口问道:“这个人怎么回事?” “噢。”,船长一脸的不屑,回答道:“这个混蛋没有船票,他是混上船的。” 冰月舞明“哦”了一声,心想,关我什么事? 刚想对铃铛说“咱们走吧”,铃铛却饶有兴趣地用汉语对那个少年说:“你是 东方人?” 冰月舞明微微一怔,注目一看那个少年,这才发现他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 应该是个东方人。 那个少年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用汉语回答铃铛:“是的。但我是北方大陆的 新世帝国人。” “新世帝国?”,冰月舞明感到有些意外。 他虽然没有到过新世帝国,但是他却知道图清风曾经率领金龙武士及精锐武士 参加过新世国的内战,帮助刀雨取得了胜利,并且还被登上国王宝座的刀雨授予了 ‘金风亲王’的爵位。 就是在新世帝国的千罗、马塔尔、斯曼格、戈英堡一带,去年的12月5日,刀辉 调集三十五万军队布下了‘死神防线’,阻挡刀雨的‘北回归线’攻势。而这个七 百五十年来从未被突破过的威镇北方大陆的防线,却被图清风率四十八名金龙武士, 以常人难以想象的能力和方法,一夜之间将其彻底摧毁,打破了‘死神防线’不可 攻破的神话,令整个世界为之震惊。 那就是被誉为世界军事史上最杰出的突袭战——‘胜利女神的双剑’。 那个举世皆知的战役冰月舞明印象深刻,所以他一听那个少年来自新世帝国, 立刻就想到了赫赫有名的‘胜利女神的双剑’战役。 他诧异地看着那个偷渡的少年,讶然道:“你说你是新世帝国人?” “是的,先生。”,少年身材硕长、单薄,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容貌倒也清 秀,只是有些憔悴。 看着这个少年漆黑的眼睛,冰月舞明动了恻隐之心,他微微一笑,道:“既然 你是新世帝国的人,也算是和我有些渊源。”,说着,他转向船长,淡淡说道: “这个孩子的船票我出了。一等舱。”,说完掏出十枚金币扔到了桌子上。 船长看着桌子上黄澄澄的十枚金币,眼睛立刻亮了,贪婪地把金币抓了起来, 笑眯眯地说:“您真是个好人。愿神保佑您。大卫,把他放了,然后领三位去正确 的一等舱。” 名为大卫的那个水手将少年身上的绳子解开,然后一拍他的肩膀,用英语说道: “小子,你的运气真好。” 少年似乎懂英语,他翻了翻眼没理大卫,对冰月舞明深深一鞠躬,道:“谢谢 先生!这十枚金币我将来一定还您。” 冰月舞明笑了,打量了一下他的破衣烂衫,一皱眉头,对船长道:“有没有合 适的新衣服给他换上?” 船长狡猾地笑了,说:“我们船上有为贵宾准备的礼服,但是这价钱么……” 冰月舞明不耐烦地又掏出十枚金币扔在桌子上,说:“够吗?” “够!够!”,船长的眼珠都快掉下来了,看着冰月舞明的眼神明显是把他当 作了财神爷。 “先生,我不需要新衣服,您不要再花钱了。”,少年厌恶地瞪了船长一眼, 明显是不甘心他黑冰月舞明的钱。 冰月舞明又笑了,对这个少年的印象极佳,他无所谓地说:“没关系。反正本 少爷的钱不是好来的。” 少年诧异地看着冰月舞明,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冰月舞明冲他一挤眼睛,然后对船长说:“尽快送过来。” “没问题。”,船长必恭必敬地回答道。 “走吧,去正确的一等舱。”,冰月舞明故意把‘正确’两个字的语气加重, 满是讥讽的意味。 船长却不为所动,若无其事地吩咐手下:“大卫,领三位去房间。” 看着眼前干净、宽敞、明亮的船舱,冰月舞明轻轻吐了口气,喃喃道:“这才 是人住的地方。” 舒舒服服地躺在柔软的床上,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忽然觉得很好笑。 因为他想起一句很有名的话: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是离开金钱却万万不能。 是啊,如果没有钱,他冰月舞明可能住在这间舒适的房间里吗?可能帮助别人 也住进舒适的房间吗? 事实真是难料。想想几个月以前自己还是个没有身份、没有国籍的穷光蛋,整 天挖空心思去寻找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到一个地方或是国家只能徒步而行,还要 担惊受怕地干偷渡的勾当,就像刚才的那个少年一样,时时被人辱骂、蔑视。 如今,这样的梦魇终于过去了。自己可以大摇大摆地去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 个国家,可以吃自己想吃的美食,住舒服甚至是豪华的房间,穿舒服、干净、和身 的衣服。 这一切都是金钱的魔力。 而自己可以获得这种魔力,却是在华国街头一个百无聊赖的午后开始的,那真 是一个美妙的转折点。 想起那一天自己意外获得巨额财富的经过,冰月舞明不由得意地笑了起来。 “先生,我可以进来吗?” 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打断了冰月舞明的回忆。 他听出是那个少年的声音,躺在床上没有起身,懒洋洋地说:“进来吧,小伙 子。” 门轻轻地打开,那个少年轻轻走了进来。 冰月舞明不由眼睛一亮。 那个少年经过了一番梳洗,显得清爽了许多,身上穿着极为合身的西方礼服, 显得高贵、潇洒,比起刚才蓬头垢面、破衣乱衫的样子简直就是脱胎换骨,如贵家 子弟一般。 “嗯,很英俊嘛!小伙子。”,冰月舞明打量着他,满意地点点头。 少年的脸微微一红,似乎有些羞涩。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搓了搓双手,然后赫然 道:“先生,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 “哦。冰月,冰月舞明。你叫什么名字?”,冰月舞明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 “冰月舞明……”,少年轻声重复了一遍,想必是牢牢记住了他的名字,然后 清晰地回答道:“先生,我的名字是刘雨。” “刘雨……今年多大了?” “十七岁。” “哦。坐吧,别站着。”,冰月舞明一指椅子。 刘雨缓缓走到椅前坐下,坐姿端庄,应该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 冰月舞明也发现了这一点,不由好奇地问道:“你应该受过良好的教育吧?怎 么落到如此地步?” 刘雨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哀伤,沉默了片刻,轻声说:“去年国内发生内战以 后,父亲应征入伍,结果阵亡了。不到半年的时间爷爷和母亲也病故了,我从军队 逃跑回到家里后,才发现已是家破人亡了。” “唉——”,冰月舞明长叹了一声,很同情这个不幸的孩子。 “那么,你上这艘船到伊斯卡去有什么目的吗?”,沉默了一会,冰月舞明问 道。 刘雨脸上的哀愁更浓了,他低下了头,轻声说:“去找我失散了的妹妹。” 冰月舞明再次叹息,没有说话。 刘雨低着头,悲哀地说:“父亲去打仗后一直没有消息,我就去打听他的下落, 结果被那个该死的刀辉的部队强行抓走入伍,逼我去打仗。一个多月后我所在的部 队被击溃,我就趁机逃跑了。可是回到家后才知道,我走后没多久,因为下落不明, 爷爷和母亲急怒交加得了重病,没多久就双双身亡了,而我唯一的亲人妹妹也失踪 了。找了她很长时间后,有人告诉我曾经见过一个很像是我妹妹的小女孩上了到斯 尔斯哥的船,我就追到了苏尔斯哥。在那里我找了很久,又有人告诉我那个小女孩 上了去伊斯卡的船,我就偷偷上了这艘船,打算到伊斯卡去找我妹妹。” “真是不幸啊!战争的真正受害者始终都是普通老百姓。”,冰月舞明摇头叹 息。 忽然,他心里一动,看着刘雨的面孔若有所思。 这个刘雨的身世似乎很像一个人,而且他的容貌也和那个人有些相象。 难道?…… 他想了想,沉声问道:“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刘雨抬头,看着冰月舞明若有所思的神态有些惊讶,迟疑了一下,回答道: “她叫刘星。” “刘星!!!”,冰月舞明蓦的惊叫了一声,腾的站了起来,抓着刘雨的肩膀, 急切地问道:“她今年是不是八岁?” “啊!?”,刘雨大吃一惊,急忙答道:“是啊!您见过她?” “哈!哈!哈!” 冰月舞明仰天大笑。 “先生!先生!您见过我妹妹?您知道她在哪里?”,刘雨激动万分地问道。 冰月舞明欣喜地看着刘雨,兴奋地说:“天下有缘之人必有缘啊!我知道你妹 妹在何处!我和她还很熟哩!” “什么!真的吗?她在哪里?”,刘雨激动得满脸通红,浑身颤抖。 冰月舞明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别激动、别激动!先安安心。咱们确认一 下,省得白高兴。” 试想刘雨怎能安心,他的双手不停地交搓着,脸色潮红,单薄的身体颤抖不已。 冰月舞明轻轻吸了口气,沉声问道:“你的父亲名为刘和贵、母亲名为王珠?” “是的!”,刘雨立刻回答道,更加激动了。 “那就对了!”,冰月舞明一拍双手,欣喜地说:“你真是幸运遇到了我!告 诉你,你的妹妹根本不在伊斯卡,我们昨天刚在苏尔斯哥分手,她现在正在去华龙 王国的路上!” “真的!?” “当然了!我骗你干什么。” 冰月舞明按住因激动差点窜起来的刘雨,然后长吐了口气,说:“你听说过清 风伯爵图清风这个人吗?” “听说过!死神防线就是他给摧毁的,新世帝国没有不知道他的。”,刘雨不 加思索地回答道。 冰月舞明点点头,说:“你失踪后没多久,你母亲和爷爷到处找不到你,以为 你已丧命于兵荒马乱,急怒哀伤交加之下双双重病,没几天就相继身亡。你妹妹无 依无靠,就离家前去寻找你父亲。大约四个月前,她流浪街头的时候遇到了清风伯 爵,大胆地请他帮助寻找你父亲,伯爵为人面冷心善,就运用他的权力帮助寻找, 随即就得知你父亲在去年10月10日已经阵亡了。伯爵见你妹妹无依无靠很是可怜, 加上二人很是投缘,就将你妹妹收养了,并带回了华龙王国。这些都是小星星亲口 告诉我的,所以我才知道她的身世。这次我们一起到西方来游玩,因为有些突发事 情,所以昨天他们先行回国,而我则和铃铛小姐前去伊斯卡办些事情。就这样了, 你明白了吗?” 刘雨一脸的惊愕、惊喜和困惑,呆呆地看着冰月舞明,像是傻了一般。 片刻,他放声大哭! 冰月舞明长叹一声,知道这个少年是喜极而泣,也是对自己所遭遇的不幸的宣 泄。 他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无言以对。 刘雨尽情地痛哭了一会儿,慢慢平静下来。 冰月舞明安慰道:“天见可怜,你兄妹终于可以重逢了。嗯……到了下一个港 口后你就下船,然后直接去华龙王国,到了清风伯爵府就可以见到你妹妹了。” 刘雨轻轻地抽泣着,没有说话。半响,他终于平静下来,呆呆地出神,不知道 在想什么。 冰月舞明奇怪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回事。 许久,刘雨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看着冰月舞明,平静地说:“既然我妹妹被 清风伯爵收养了,我也就放心了,早见晚见都无所谓。” “嗯?你还有什么打算么?”,冰月舞明很是诧异。 刘雨沉吟了片刻,沉声道:“其实,我这次去伊斯卡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顿了顿,他目光明亮地说:“我知道一个古老的传说。在伊斯卡帝国境内的礼海格 山脉深处,有一个可以通往传说中的地下黑侏儒居住地的通道,我想找到那个通道 去地下黑侏儒的世界。” “什么?”,冰月舞明目瞪口呆,心想,这么巧?这世界真是有意思! 刘雨的眼中满是期待,有些兴奋地说:“传说中,地下黑侏儒族掌握着阿瑟神 族赋予的强大黑魔法,其中有一种名为‘诸诺恩的宽恕’魔法极其神奇,可以让普 通凡人起死回生。我要学这种魔法,让我的父亲、母亲和爷爷复活!” 冰月舞明沉默了片刻,神色有些古怪地问道:“那只是传说。你怎么知道是不 是真的?而且你怎么才能找到进入地下黑侏儒的入口?就算你找到了,你能确定自 己可以到达那里吗?地下黑侏儒可能传授给你魔法吗?” 刘雨神色平静地说:“我相信总会有办法的。” 冰月舞明愣了,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年说不出话来。 仅仅根据一个传说,他就要去一个陌生的国家寻找传说中最神秘的地下黑侏儒 族,为了让自己的亲人复活试图去学习最深奥的魔法!也不管自己将要面对怎样的 艰难险阻,而且他竟然对自己将要面对的事物一无所知,还乐观地相信“总会有办 法的”! 这是一个怎样的少年啊! 沉默了一会,冰月舞明盯着刘雨的眼睛,慢慢地说:“你知不知道你可能死在 途中?” “知道。” 刘雨平静地回答,眼中露出坚毅的神色,庄重地说:“我完全知道自己将面对 任何可能。” “那么,你现在知道了妹妹的下落还坚持要先去那里,就不怕发生意外再也见 不到她?” 刘雨的眼中闪过一丝伤痛,沉默了一会,他轻声道:“反正我妹妹认为我已经 死了……只要您不告诉她,也无所谓吧。我相信清风伯爵一定会善待她的,所以已 经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但是,如果我成功了,我会给予妹妹更大的幸福。” 冰月舞明仰天长叹。 他被眼前的这个少年深深感动了。 人常说自古英雄出少年,真是一点不假。 只有无畏、满腔热情的少年,才能把自己执着的理想无所顾忌地付诸行动,在 历经无数的挫折后最终实现自己的梦想,成为一代天骄。 凝视着刘雨还带着雏气的年轻面容,冰月舞明感慨万分。 佛说,万事皆有因果,万物皆有因缘,三千大世界,实际上很小很小啊。 冰月舞明决定随缘。 他微微一笑,慢慢地对刘雨说:“既然这样,我就告诉你一些事情。” 刘雨静静地看着冰月舞明,等待他继续说。 冰月舞明道:“实际上,我这次去伊斯卡也是去寻找地下黑侏儒族。” “啊?”,刘雨惊讶万分。 冰月舞明又一笑,懒洋洋地说:“不同的是,我知道通往那里的的入口,而且 我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到达。” 刘雨深深地吸了口气,沉声道:“谢谢。” “为什么谢我?”,冰月舞明似笑非笑地看着刘雨。 刘雨的眼中带着欣喜的神色,冷静地回答道:“因为我知道您既然告诉了这些, 就说明您决定带我一起去。” “孺子可教。”,冰月舞明笑眯眯地说道,然后把脸一板,严肃地说:“但前 提是你必须要绝对服从我,否则我随时把你撵回去!” “没问题。在途中我一切都听您的。”,刘雨立刻就答应了冰月舞明的要求, 神色也严肃起来。 冰月舞明点点头,收起了严肃的嘴脸,然后伸了个懒腰,淡淡道:“但愿我的 决定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