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父与母 武界。 许久之前,不知道是谁,也不知以何种心态,开始以“武”为名,来称呼此地, 可能是生在此地之人,大部份皆是拥武而立,以武争胜,以武称皇的关系吧! 但此地也是奇异的紧。怎个奇异?除了凡胎常人之外,还有“非常人”。 非常人,这代表了除了正常的人族之外,所有一切异种的总称。偌大的武界。 除了人族,东方成片的汪洋大海,深隧而不可知的水界之中,潜藏着龙族,及蛟族。 龙族及蛟族,这些特异的种族,与凡人何处有异?其实,若一个凡人与一龙族 之人并立要你分辨,倒也是极为困难之事,因其无论在五官上、体型上一般无他。 极度危急之刻,若是特异的种族,都能够使“化身现形”的功夫,如龙族人, 即可幻身成龙。‘化身现形’是人族之外的特异种族所独有的能力,但一般而言, 若非到了紧要关头是不会轻易现形,因为‘化身现形’虽然威力宏大,若一但真形 遭到击散,则必死无疑。 水界中的帝王,向来都是龙族的天下,历代龙王相传的三件至宝,神剑含珠龙 吟、映月海潮弓、圣水珠,是使龙族立于不败地位的凭借。蛟族则是一向屈服在龙 族之下,似机反动,以求成为水界的霸主。 可这也必需看各族族王,也就是一族之长的处事作风,若是二族族王皆能敦亲 睦邻,则水界也不是没有太平的日子可以过。 再来说说武界的上空。武界上空共分为十二层,每层间距万里之遥,常人若练 气、习武,练就绝佳的轻功身段,达至超凡入圣的境界,上达九重天,并非是难事。 那么,怎上达不了十二重天?那是因自十重天起,即属于飞族的范围,外族非 受邀约不得擅入,飞族,是一数种种族的统称,“百鸟族”,也是常人称呼飞族的 方式之一。 飞族之中的王族,即是神鸟族裔,凤凰族。凤凰族统领百族已有千万年之久, 百鸟族各族之于凤凰族,人人忠心不二,而能将自己的女儿嫁入王家之中,更是各 族荣耀。 然而,凤凰族历代的族后,皆是出自于凤凰本族,这是飞族的传统,也只有女 “凰”,才配得起身为男子的“凤”。想当然尔,凤凰族女子,绝对是非本族不嫁。 也因如此,才能维持“凤凰王血”的尊贵性。 飞族居于十二重天之上,其所居的王城,名唤“氤氲”,城若其名,镇日香气 氤氤氲氲,一入第十二重天的范畴内,双目未见其城,嗅香即知这座空中飞城的所 在之地。 这座空中飞城,在外观上看来是霸气纷呈,城上前后共塑有七十二只异种飞禽, 只只张翼飞扑、眼神锐利,城门之前,左右各立一对纯金雕塑的金翅火凤,昂然挺 立,足有百人之高。 火凤一双锐目,皆镶以白钻,远观目光如炬,近观光彩夺目,凤身火羽赤红, 皆乃红榴、珊瑚等珠宝镶饰,羽红如赤火、翅金若日彩,更莫说那睥睨一切的气势, 令人望而生畏。 而今日的氤氲城,更较以往不同。城楼前后那七十二只飞禽之上,只只都系上 红缎彩绸,绸上各绣着金色“凤”字,七十二飞禽尖嘴之上,各自衔着一盏“剔透 玲珑灯”。 灯以琉璃烧铸而成,八面玲珑,故名“剔透玲珑灯”,今日灯上更加以金箔雕 花,镂上“百鸟朝凤”图样,阳光照耀之下光彩纷呈,一盏盏“剔透玲珑灯”恍若 点着了般,令城楼之上看来一片金影蒙眬,美不胜收。 氤氲城门前的那对百人高的火凤,今日看来犹加雄伟,与氤氲城门之上绘着的 一对凤凰,前后辉映。城门左右门板上的那对凤凰,今日似是重新绘上一层,羽翼 所绘的细致程度,连一抹微毫也不见阙漏。 城门大道上也铺设极长红绒毯,绒毯左右各有百名飞族士兵,手持极长冰刃, 左右架起,形成一道透明门拱。 “吼!”一声震天龙吟,传进众兵士的耳中,众兵士脸上非但没有半分异色, 足下连半分移行也无。 氤氲城下,云海之中,左右盘卷的两道黑影,有若沧海龙行,自远而近,朝氤 氲城潜行而来,“吼!”又是一声龙吟,两道黑影自云海之中飞射而出,化成两道 银光,光中龙影翻腾,张牙舞爪,直至氤氲城门前大道之上,急驰飞降,成了两个 人影。 与飞族士兵不同的,是飞族士兵身穿冰羽铠甲,而这两人身穿锦袍。 冰羽铠甲来自十二重天西北的一座“雾泠山”,山巅之上日晒千年不融的坚冰, 所打造的铠甲。也因飞族之人皆不喜使用铁器,故飞族兵刃大部份皆以此坚冰打造, 其锋利刃度,实不输给金铁器物。 那二人身着锦袍,袍色奇异,阳光之下,闪着点点粉白的光芒。细看,方知这 一身锦锻,自外披的那层粉银色披风,至身上散着淡蓝粉彩的龙纹连身蓝袍,俱是 由一颗颗大小一致的粉白、粉蓝、粉银、粉银珍珠串成,与微透着几丝日光的冰羽 铠相比,多了几纷柔美,也多了几分贵气,可却少了几分的清悠。 依此二人穿着研断,应是一男一女。男子发高成髻,以金龙冠挽起长发,金龙 冠龙尾之处,一束长发若瀑布般泻下,披在男子肩上。 女子头顶龙磐金步摇,左右发丝系于金步摇上,以龙身盘起,金龙龙爪,各拈 了颗金珠,摇冠底座,尚以银丝穿着细珍珠,作为掩面之用,成串白晃晃的珍珠若 雪,自上至下,遮住了女子半个面容。 男子手挽女子,向前缓步而行,穿过透明拱门,直至氤氲城大门口。原以为左 右百人高的火凤,已是巨大不已,可这氤氲城的城门,却是更加高大广阔,将门前 昂然火凤,给比了下去。 男子抬头,打量着冰雪雕塑的门上,以金红画彩所绘的一对凤凰,良久,转头 对女子道:“咱们回去,也在大门口画对龙,如何?” 珠串下的朱唇轻笑,道:“也好,挺气派的。不过族王欲请何人来画呢?” “就请好友‘雅贤文君’一挥彩笔,替咱们画,如何?” 女子闻言,转头看着男子道:“真是太好了!七书院主人,武界第一丹青妙笔, 恐无第二人比得上,前回文君不是替族王绘了幅画像,如真之质,连妾身看了,都 难分真假。” 七书院。人族之中,号为三大正道系统之一;雅贤文君以天纵英才之姿,一介 儒生,合并了原本分崩离析且无甚牵连的儒家七大书院,后合称七书院,并将其分 门别类,各具专才。分为丹青画院、横纵棋院、仙潮乐院、天平史院、博览典院、 圣迹字院、神机算院七院,与红尘不染极乐天、虚相自然地同为武界维持正道。 “呼─”两扇冰门开启,犹如流冰滑行,没有半点声响,那声呼声,倒是自门 内绽出的氤氲香气所发。 门内,一名披挂长袍的老者,缓自门内走出,至那对男女面前,微屈着他老迈 的身子,道:“龙族族王大驾光临氤氲城,老臣奉新任玄皇之令,特来相迎。” 男子抱拳道:“老先生来迎,本王戒慎恐惧,今日受玄皇之邀,至氤氲城贺玄 皇大婚,备有一份薄礼,望请玄皇不吝收下。” 言毕,龙王自怀中取出一木盒,交至那名老人手中,又道:“此为‘探海神珠’, 本王与玄皇多年好友,只可惜玄皇一直无所机会,能至水界一游,此神珠全水界本 只得一颗,本王早赠老友雅贤文君,此珠近日之中方才寻得,佩带在身,五丈之内 滴水难近。” 老者收下木盒,谢道:“多谢龙王大礼,请。”手虚虚向前一指,红绒毯的左 右,成排身穿短红小衣,露出姣好身段劲扭,手舞红绫的百名飞族妙龄女子,正跳 着迎宾之舞,踢踏翻跃,红凌上下舞动,自远至近有若红潮汪洋,可谓壮阔万分。 龙王夫妇向老者点头作礼,向前便行。老者朝门外一挥手,所有的飞族士兵俱 退到一旁,并合起了氤氲城的大门,原因无他,因此次册后,所邀的外人,除了龙 王夫妇之外,仅有雅贤文君一人。 可惜雅贤文君另有要事,故今日,龙王夫妇是飞族唯一的访客。其实,飞族一 向避居十二重天之上,与武界各族从无纠葛,也不喜与武界各族交游,此任玄皇─ 凤殛,能有龙王及雅贤两名好友,已是飞族历代族王之中,难以得见的交游广阔者。 龙王也非头一遭至氤氲城内,与龙后手挽着手,通过迎宾大厅,行上千级水晶 阶,回旋而上,缓至低矮的拱门之前。拱门上几点纹饰,若不仔细观看,实不知有 一层如水纱般的薄幕,自纹饰之上垂下,罩住了整面的拱门。 拱门之内,左右各有一名侍女,以细金勾将薄幕带起,龙王伉俪大步迈入,昂 首,挑高百人高的金殿壁花,雕出“百鸟朝凤”盛景,左右窗棂浮雕百千种各异飞 禽,活灵活现,恍若能闻之间关。 数十级金阶,阶上绘喜鹊形貌,扶手金珠之上,金色雄膺傲然展翅,足踏金珠, 金阶之顶,连接着一座平台,台旁四柱,青鸾盘飞,各以翡翠磨啄而成,柱间十仞 见方的空间,摆放着一席三人宽敞的冰质王位,王位之上扑金撒银,镶着多彩多姿 的奇珍异宝,一只昂首而立的凤,眼光似是扫向身旁凡鸟般,有神,而令人身心俱 有僵硬之感。 一边看来只有二人宽的冰位,上头装设与王座大同小异,不过均小了几寸。高 台之下,乐官百乐俱陈,自箫、笛、筝、琴、钹、鼓、钟、铃、箜篌、琵琶、胡琴、 锁呐、扬琴、月琴、柳叶琴等乐器早已蓄势待发,百乐之上亦各系红巾,以示庆贺。 四方十数盏灯火,也以“剔透玲珑灯”为灯罩装饰。龙王与龙后让一名侍女领 至一旁客席之上,客席之间亦是高贵华美,金殿之上一片悄然,静待这大婚之礼的 进行。 王座冰位之后的霜玉冰晶帘内,雄伟高大的黑影,右手挽着另一个纤纤细影, 影随步声之近,越显越大,直至帘后。隐约可见,那名高伟黑影穿戴气派,身上铠 甲与一般飞族士兵所著冰羽铠不同,虽也显透明,但却隐约透着金色光影,穿流其 间,此为雾泠山内产量甚稀的金冰岩所铸第一神甲,流金霜铠。 而霜甲之下火红皇袍,上绣千凤朝宗之图,上头千头凤凰以金红丝线交错混绣, 自翼羽至尾翎无一不精,身旁女子亦着同式华服,只是上头受朝神鸟,毛色不若男 子身上主神凤鸟般丽羽艳彩,毛色亦是丰润,不过较为朴素,用色不若凤鸟繁杂。 霜玉冰晶帘两旁侍女以金勾勾起冰晶帘,男子现身,面如白璧,双颊左右两道 黑长细鬓,自发间宣泻,直至胸口,有若两道细黑瀑布;头顶金色凤冠,凤目极锐, 振翅而飞,男子每每踏步,飞凤左右飞动,灵动若实。 男子手挽着女子,那名女子亦是头戴凤冠,不过自凤冠上头垂下一片红色轻纱, 微掩女子面目,若隐若现,但女子修长蛾眉,几缕淡扫,脸上薄施脂粉,更显清丽 动人。 龙后细声在龙王耳边问道:“族王,这飞族凤殛玄皇,可真是英武。和族后凰 艳一齐,真可说是英雄美人,绝配!” 龙王浅然一笑,瞧着轻纱后,凰艳的容颜,若有所思。 凤殛玄皇挽着凰艳素指,令其座身后座之上,自己则转身步至王位之前,对着 龙王笑道:“龙兄,本皇今日大喜之日,能邀到您这位龙族第一贵人,可喜!可喜!” 龙王双手抱拳,笑道:“玄皇大婚,郎才女貌,可喜可贺!” 龙后亦起身贺道:“妾身久仰玄皇大名,今日得见,又逢玄皇大喜,妾身真是 三生有幸!” 凤殛玄皇捧起玉杯,左右盛酒,笑道:“龙兄夫妇联袂来贺,本皇得您美言, 先饮为敬!”语罢,玉杯触唇,一干而尽。 龙王夫妇亦起身干杯,凤殛又道:“凰艳,跟龙兄夫妇敬酒!” 身旁,飞族的新族后,凰艳,雪白五指端起玉杯,轻声道:“妾身凰艳,谢二 位来贺!”声若铃鸣,轻脆悦耳,回荡在偌大的金殿之中,却是一清二楚,丝丝入 扣。 “轰!轰!” 两声破天之响,震得龙王夫妇也觉得一阵天摇地动般。金殿外人声杂沓,却没 有半个人影敢步入金殿,殿内乐官士兵,也无一敢有半分动作,百双目光,全盯着 王座上那个不可一世的赤红身影。 凤殛玄皇眉头一皱,道:“凰艳这杯酒,照饮无误!” 凰艳颔首,红纱轻荡,一口玉液入喉,龙王夫妇亦是一笑,玉杯已然见底。凤 殛柳眉横扬,沉声道:“绝心慧枭,进禀来!” 薄幕起,方才迎门那名老臣缓身进入,此时已是战袍加身,端起手道:“禀玄 皇,鸢族叛军挥军攻来,现在正在城门前叫战!” 凤殛玄皇闻言,闭起双目,良久,双目睁,杀意疾吐,手中玉杯已成玉粉,红 光瞬至王座上飞射,奔出金殿拱门,整座金殿之中,只余下凤殛怒声:“心存厚慈, 婚欲不犯血,欺吾太甚,抄家灭族!杀!杀!杀!” 杀声落,绝心慧枭一扬披风,道:“来人!护卫族后!二位贵客,请先至‘未 希天’城楼休息,若有怠慢,万请见谅!”一跃身,冲出拱门之外。 凰艳躬身道:“龙兄,我族内乱,令您见笑,请往‘未希天’一叙。” 龙后此时忽道:“可否让我前去一观?” “雨盼,怎生如此无礼!”龙王闻言,赶忙制止道。 红纱下朱唇微动,道:“姊姊对战斗有兴趣?” 龙后看也不看龙王,点了点头。龙王心知妻子好胜心重,喜爱武斗,在旁,也 只能摇了摇头。凰艳笑道:“来人!护着贵客往城楼上观战。龙王可欲一同前往?” “不了,想先歇息。雨盼有能力自保,是吧?”龙王浅笑,看着龙后雨盼。龙 后往身后拿出一柄长弓,这柄弓有一个人高,弓上雕着一尾张牙舞爪的龙,弓身透 明,闪着几丝淡蓝水气。 “妾身先行一步!”龙后端弓作礼,便由两名侍女引着,往城楼而去。 凰艳见龙后已然行远,对四周人道:“都退下!帮族王杀敌去!” “是!”飞族族人自幼训练有素,各个能歌善舞,也都骁勇善战,一闻族后下 令杀敌,全都异口同声,亮出冰刃,往殿外奔去。 顿时,金殿上鸦雀无声,仅余凰艳二人。一声长息,打破宁静的气氛,道: “你,还是嫁给他了。” “命,不可违也。我俩早有婚约,你不也清楚?” “过了今日,你就再也不属于我了,你知道吗?” 红纱之内两道透明长线,如珠滑落,轻弹着龙王坚实的臂膀,凰艳倒卧在龙王 怀中,朱唇轻轻在龙王耳边,道:“那今日,即是我,最后一日,属于你。” 氤氲城前,双鸟争胜,凤争鸢斗,如火如荼。 未希天内,纱帐掩映,龙情凰意,覆雨翻云。 凤殛玄皇一夫当关,氤氲城城门之前,所有飞族兵士皆被城门所隔,只能站在 城楼上看着族王。 凤殛玄皇手中一柄半长不短的细长刀器,锋上渗出点点萤火光芒,绕旋凤殛身 上流金霜铠,映出火红莹光,点缀其上,灵动飞舞,美不胜收。 此刀器不是他物,而是飞族神刃─太刀?荧犀翚。 与凤殛对敌者,来者千人,人人眼光杀意浓深,皆以白袍裹身,白袍之中,微 露出两点透明光芒,千人身后,一人雪白衣身,细长白发及腰,狂风吹过,吹得一 束白发飘面而过,那人举起双手,双手食、中双指挟着两片羽毛般的透明兵刃,羽 刃。 凤殛左手持荧犀翚,右手摘下凤冠,往一旁凤鸟掷去,凤冠乘风,“匡当”声 响,凤冠准确地落在凤鸟头顶。凤殛瞪着前方千人鸢兵,冷言道:“今日谁都不许 插手!本皇要鸢族付出代价!” 未希天内,顶楼小阁以四柱为间,纱帐为壁,风卷轻纱,一双身影,悄然缱绻。 龙王轻轻拉起凰艳腰带,大红嫁袍如花轻绽,风卷嫁衣,散落一旁,龙王手挽 纤腰,印上凤艳朱唇。 凤殛玄皇右手五指屈爪,凝气爪间,凝成一股登天长焰,仰天笑道:“来吧来 吧!谁要先上,试试本皇绝学!” “杀!”轻若飘雪的一声,传进众鸢兵耳中,鸢兵整齐划一,“哗”,数千白 袍一同飞起,白袍之下,千双羽刃若雪,映在日光之下,映照出成片白光。 “喝!”凤殛暴喝一声,红色电光自掌间散出,“兹兹”声不绝于耳,面对面 前数千名鸢族杀手飞奔而来,有若千万道白光飞射而来,凤殛横手向前一抹,左手 荧犀翚原本点点流萤火光,爆乱纷呈,犹若烟花飞火,凤殛舞起荧犀翚,口中道: “凤翼旋天,金翅火身藏扬!” 荧犀翚金红刀光形成光环点点,旋风般绕着凤殛周身不断旋转,与赤红电光交 相呼应,凤殛蹬足而飞,数圈金红光环混杂电光盘旋周身,荧犀翚刀形尚化两道金 翅,左右振动,鼓翼成风。 鸢族杀手人人手起刀落,羽刃如飞雨般点点落向凤殛,凤殛周身电光刀芒却丝 毫未有半点惊动,也未失去半寸,凤殛身腾半空之中,狂傲的笑声环绕在城门之前, 笑中语道:“莫说本皇不给你们机会,尽力挣扎吧!” “嗯……嗯……湛…涯…” 一声声轻柔叫唤,潮红的凰艳双颊,红得不能再红的朱唇,身上那名男子的名 称。 厚实无匹的肌理,亲密地触着已成淡粉红色的雪肤,伴着规律的晃动。 凤殛以电光刀气成球,护住自己周身一丈,一丈之外,刀光无情地直落,却半 点也进不了金红光球半分,凤殛眉扬,貌似不耐,荧犀翚旋舞成圈,向外疾劈, “轰”声响起,金红刀光爆散成点点流光,每一道流光皆若凤羽,四散飞射,流光 之中,尚挟带细长赤电,向四周狂扫而去。 众鸢族杀手感眼前气流强劲,挟带的杀气劲道每一分皆具劈山毁石之力,纷纷 舞起手中羽刃成圈,一时间,半空中多了数千个雪白的圆圈,白圈之后人影冷冽, 将掌上白圈向前托去,与流光急电短兵相接,爆出丝丝虹彩气光! 氤氲城前霎时间气流四射,光彩夺目,有若虹彩爆裂,散出千万点红、橙、黄、 绿、蓝、靛、紫、白、黑等数色彩星,犹若万彩飞雪,美不胜收。殊不知这彩光气 芒飘散之处,即成满目疮疤。 彩光如雾,扫过氤氲城城门上丹青彩凤,彩凤即去了一半,剩下半片翼翅,左 右纯金雕凤,在彩光气芒肆虐之下,凤身原本雕功精美,分毫可辩之羽翼,“呼” 声过后,上头多了千百万点细孔,孔深八寸,俱透入金凤雕像之中。城楼地面,千 疮百孔自是不在话下。 凤殛身飘半空之中,周身一丈之内火红若炼狱般,嘴畔一丝冷意,笑道:“能 逃多远就逃多远吧!今日本皇大婚,特别网开一面!本皇算到‘三’,逃不过的, 就怨命吧!一!” 方才,千名鸢族杀手虽皆挡下流光电芒,身上焦黑且残破不堪的衣物,却无法 掩盖实力相差悬殊的事实。站身千人之后的那人,双瞳透明若水,竟更显得冷冽万 分,耳闻凤殛狂言,双臂平伸,向左右一荡,羽刃薄若冰霜,“沙”声作响,急如 星火,飘上半空。 “二!” 那人将指间羽刃轻轻一放,两片羽刃不落反升,旋绕在那人身旁,有若戒护。 那人双掌合十,手中散出点点冷色光华,淡淡一抹青蓝,裹住那人周身上下,一声 尖鸣,冷色光华之中,雪白的巨形飞鸢,振翅冲向面前的凤殛玄皇! “三!揽云拈霞沾凤翼,扶摇直上月华圆!”凤殛一声长吟,左手荧犀翚直指 天日,吸取日色光芒,直入荧犀翚,荧犀翚上原本极小流萤光芒,顿时间化成一颗 颗流星,绕着荧犀翚直旋;右臂向前画出赤色电圆,如镜如璧,如一面盾牌,迎向 直扑而来的飞鸢! “铿”声重响,鸢嘴铁喙已然钉上赤色电圆,双爪亦深入电圆之中,却如遭侵 吸,无法脱离,直好运起全身劲道,急欲将铁喙利爪钉入凤殛体内,以期一击败凤 殛! 凤殛仰天大笑三声:“哈!哈!哈!”笑声方止,荧犀翚一刀斩落,“噗”声 鲜血直喷,荧犀翚上刀芒流星更向四周飞射,射向一旁目不转睛的鸢族千人杀手, 刀芒流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数千道光芒眨眼间已穿过千名鸢族杀手颈间。 “碰!碰!”自首至尾,染红的一身雪白的鸢羽,断成左右两半的飞鸢,连垂 死的喘息也无,一大滩血,缓缓,渗入盈满千疮百孔的地面,似是鸢王争雄之心, 无论如何,也要在这氤氲城,留下一段千古流传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