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禁恋、秘谋 若有名马能遇伯乐,自是万分欣喜,然而对伯乐而言,恐怕更是有万分的戒慎 与窃喜,回荡在伯乐的心中。 宝物永远是引人注目的。神剑含珠龙吟,五行圣珠之一的圣水珠,以及映月海 潮弓,飞龙看在眼中,十分神往,却无半点想取的意图,也非是飞龙没有半分欲取 之念,但三样至宝所散发出的无比尊贵与气魄,却震慑飞龙心坎,使飞龙不敢有半 分取来赏玩的心思。 一旁,却有悉悉苏苏的声响,打扰了飞龙的心灵,飞龙转头一看,见戏龙正将 一颗人头大的珍珠收入怀中,一副万分满足之貌,再看戏龙身上,已是挂得琳琅满 目,一般直珍宝不说,还有些奇怪的小锤、小袋,飞龙以折扇敲了敲额头,叹道: “皇叔,你找我来,可是要我来当共犯的?” “欸!此言差矣!此言差矣!我不过是跟你父王做了个条件交换罢了!”戏龙 摸了摸怀里那颗大珍珠,开心地笑道。 “条件交换?”飞龙不解,疑道。 戏龙也不急着回答,眯起眼睛,在一座书橱之前找了半天,取出一本破旧不堪 的古册,丢给飞龙。 不见飞龙动手,“啪”一声古册便消失在半空中,只见飞龙看着古册封面,念 道:“御海真诀?” 戏龙不段摸着手中的珍珠,笑道:“没错!这本“御海真诀”之中记载了所有 龙族最上乘的武学,可是只有族王能够锻炼的武功呢!你父王对我说,虽然不能让 你登上龙王大位,但是也要让你有成为龙王的实力,看来大哥对你的期望不低喔! 飞龙!” “若是如此,何谓条件交换?”飞龙依然对于所谓的“条件”,深感疑虑。 戏龙搔搔脑袋,笑道:“是这样啦!你父王怕你一人在此无人照应,所以要我 陪你进来,而且你每次进来练功,我就可以拿一些纪念品回去,你也知道,皇叔不 爱武功、不恋权势,就是爱这些金银财宝嘛!” 飞龙握着珍珠腰牌,恍然大悟道:“难怪父王会将此物交给我,却又不告诉我 此物用途。” 戏龙突然正色道:“你千万不能独自来到此地,否则若传出去,让他人知晓, 恐怕会惹起风波!”然后脸色一转傲慢,笑道:“毕竟我是皇爷,别人不敢多说什 么,总不会有人认为下一任族王是我吧!哈!哈!” 飞龙甚觉父亲的考量有其道理,自己私入这族库重地之事,若让他人知晓,说 不定传出父亲要将族王之位传给自己的谣言,届时兄弟阋墙之事,恐怕是难以避免。 戏龙赶紧催促道:“快练吧!此地是禁地,既不能常来,也不能待太久,一切 看你的造化!不过嘛!嘿嘿!你如果多练几次也不错,我可以多拿些东西回去!” 飞龙摇头浅笑,对于这个为老不尊的皇叔,飞龙也只能抱以祝福,望窃宝一事 不要有被他人察觉的一日。 翻开“御海真诀”第一页,上书三条细行文字:“水云霁气法、白日矢星术、 璧波问剑诀”,再翻下页,即是“水云霁气法”的修练法门,总纲有云:““水云 霁气法”以吸收圣水珠圣气为己之用,圣气入体,与龙气合,更生真龙圣气,修成 此法者,龙气遇水则生,源源不绝。” 凤殛自即位至今,也许是因凰艳之故,凤殛这数百年来,除了皇后之外,尚有 德妃、贤妃、淑妃三名妃子,而明日,则是迎娶其第四名的妃子,仪妃的大日子。 神皇娶妃,虽不比大婚立后,却也是件大事,娶妃大事,往次皆是由礼官承办, 大公主锦鸾今年突有兴致,向凤殛讨要申办此一娶妃大礼,凤殛最是疼爱这名大女 儿,也就欣然允诺。 青琼天,乃飞族公主锦鸾居住之处,锦鸾身为大公主,向来最受凤殛疼爱,锦 鸾或许不知,但凤殛的心思,凰艳最是明了,再怎么说,锦鸾也是凤殛的子女之中, 头一个“亲生骨肉”。 至于次子凤督,若非继承族王者必是凤凰血统,凤殛岂会愿意面对令自己百般 心痛的凰艳?但再怎么说,凤督除了是亲生儿子,凤殛心底对于凰艳,终究还有一 丝的情意,对于凤督,凤殛也还是疼爱有加。 终究是种矛盾。 青琼天的后花园内,乘着月色,闪入一条赤色人影,人影飞奔得极快,有如一 道红霞飘过,藏身在贸密的花丛之间。 锦鸾并未发现这道赤色霞影,望着月色,锦鸾漫步在水塘边,望着池里一瓣瓣 落花,点点映着月色,一轮明月在水,几枚翻红的印子流过,不着一丝迹痕。 “唉!”锦鸾望月兴叹,手览纱袖,低身以掌盛水,摇着一片花瓣在其中。 “叹什么气?”螭凤一声寻问,惊得锦鸾素指微张,水自指间流下,在池间激 起一圈圈涟漪。 “螭凤!”锦鸾二话不说,倒向螭凤怀中,泣然诉道:“父皇要把我嫁给右将 军,这该怎么是好?” 螭凤大惊,问道:“父皇何时告知你的?” “今早。你回去不久,父皇突然召我去问话,道我也至适婚之龄,又道右将军 战功赫赫,尚未有妻,想把我嫁给他。”才说完,两行清泪又落了下,再度泣不成 声。 “那你怎么答?”螭凤取出手巾,替锦鸾拭了拭泪,道。 “我怎么肯?可父皇说他心意已定,明日就要宣布此一消息。螭凤,这该如何 是好?”其实,锦鸾今早在凤殛面前已是千哭万求,又道“要陪父皇母后,不肯出 嫁”,又道“年纪太小想再等几年”,又道“自己脾气太差,怕右将军吃不消”, 种种理由,凤殛却似是吃了秤铊铁了心,根本不将锦鸾的话放在心上。 末了,锦鸾再无他法,只好以死相逼,想不到凤殛竟冷言道:“就算你死,本 皇也会将你的尸体嫁给他,不过,你有这个胆量死吗?” 锦鸾这才第一次感受道父皇的可怕,虽自幼就听闻父皇杀人不眨眼,对人冷淡 异常,可锦鸾自幼想要什么,凤殛没有不帮她达到,在锦鸾心中,父皇虽然不爱说 话,不过却是个好人,绝对不是外人所称的那般冷血无情。 可到了今早,锦鸾才深深感到,原来外传谣言不无道理,父皇的一意孤行,绝 对的威势,惊得锦鸾不敢多说一句,敢忙道:“女儿谨尊玄皇圣旨,不知玄皇是否 已订下女儿出阁之日?” 凤殛此时的脸上,才微露出一些冷清的笑,锦鸾虽能感觉到父亲的高兴,但这 种笑却令锦鸾不寒而栗,耳边传来父亲威严的声音道:“十日后正值本皇继位庆典, 也就是你出阁之日,我要十二重天之上所有的人全部热热闹闹,为你庆贺!” 锦鸾心中愀了一阵,僵硬的脸庞好不容易挤出一丝笑,道:“感谢父皇,女儿 先告退了!” “嗯!”凤殛轻轻点头,锦鸾快步走出“仞帝天”,徒留一条眼泪,滴在裙摆 之上。凤殛见女儿远去,叹道:“右将军翦翡银鹤是青年才俊,锦鸾,父皇是挑选 了多久,才挑选出这名不论是身份、地位、人品都能与你匹配的丈夫,你知道吗? 唉!总有一日,你会感谢父皇!” 转念一思,凤殛暗自盘算道:“看锦鸾方才态度,这一回去,说不定真会做傻 事,不行!我还是暗中前去青琼天一趟!”细想之下,凤殛一飐赤色皇袍,化身光 影,消失在“仞帝天”的窗外。 方才偷偷溜入青琼天的赤霞光影不是别人,就是凤殛玄皇。眼前的这一幕,看 得凤殛心中怒火再起,当年夺妻之恨,今日爱女之情,凤殛怒上眉山,心绪却是异 常的冷静,一双冷峻的双眼,似要喷出火来,直盯着螭凤不放,心中怒气斗声,却 只有一个念头:“湛涯,该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我要你与这个杂种,全都不得 好死!” 月下花前,二人却不知此番情愫,已被最不能够知情之人所知。 螭凤叹道:“锦鸾,你也知我的身份,早晚我都是要离开飞族,不如趁夜,在 父皇未宣布这桩命令之前,咱们先逃入武界吧!” 锦鸾摇摇头,抱住螭凤,哀道:“没有用的,明日父皇宣布这桩婚事,若找不 到我,定会派出大军追捕,虽说武界何其大,但是总有万一,若被擒捉,我被杀不 要紧,但是若连累你,我??????!” 螭凤望着圆月,叹道:“别说这种话,我一定会想到两全其美的方法!” 锦鸾闭目摇头道:“不可能!虽说你我并无血缘关系,但名义上还是兄妹,无 论如何也不可能婚配!你还是死心吧!我已经决定要嫁给右将军,你就依然将我当 作是你的小妹吧!” “你认为你忘得掉这段感情吗?”螭凤低声问道。 锦鸾叹道:“却道相思了无痕,不思量,亦难忘,犹记鸳鸯金石盟,忘!望! 妄!” 螭凤撂起衣袍,一手揽着锦鸾腰际道:“就算抢婚,我也不会让你嫁给他!等 着吧!” “螭???凤???”锦鸾欲言,却被螭凤一指掩唇,耳边传来螭凤道:“我既决定, 就是决定。” 一笑,嫣然一笑,柔情千万的一笑,笑在心里,笑在锦鸾心里,也笑在螭凤怀 中,锦鸾清丽的脸庞上。 赤霞影起,迅速离开青琼天,快!迅雷不及掩耳的快!似是溶在风中的一色彩, 往下穿过十二重天阶,下到武界东方水面之上,依旧是快,快得令人不觉其曾出现, 五丈之内滴水难侵之势,红霞光影透入水界。 水界界封乃以圣水之气所布,但探海神珠之威也非泛泛,一来一往之下,通过 界封之时,只余三丈难容滴水。 赤红霞影迅速潜入龙宫之内,穿梭在水晶搭造的宫闱之内,忽见一名侍者出现, 霞影急缚,问道:“龙后身在何处?” 侍者大惊,正欲放声大喊,却觉喉头遭制,无法大叫,只能缓缓吐出数字: “御、花、园。” 霞影内传出声道:“带我去!找不到人,你就死!” 侍者为保小命,只好替其指引方向,霞影带着侍者,身影疾速未有半 分减慢,在水晶宫内四处躲藏,不久之后,来到龙宫御花园。 水界景色果不同于陆上,虽还是春色无边的盛景,可花园之内所植者,多是海 草珊瑚,尚有彩鱼斑斑,穿梭其间。 侍者带着霞影来到御花园内的一处院所前的珊瑚礁旁,道:“在、里、面。” 一掌劈昏侍者,便化作一道赤流闪过院所前重兵,快速闪入。 雨盼见一道赤色光影飘入,并不惊奇,自头顶捻下一条金钗在手,道:“你是 何人?能无声无息闯入龙宫,不简单!” “雨盼,好久不见了!怎有这种兴致,深夜在此赏花?”霞光中人影现身,凤 殛一身轻便行装,闪身坐在雨盼面前。 雨盼兀自将金钗插回发髻,慢调思理地提起茶壶,才发觉壶内早无半点茶水, 笑道:“我都忘了,你是以探海神珠来到此地,五丈之内,滴水难近。” 又道:“幸好今日午后湛涯到神殿去谒神,否则你恐怕也难到此地吧!无事不 登三宝殿,凤殛玄皇亲至,必是有要事要找湛涯吧!待我命人去请他回来!” 凤殛冷言道:“哼!明人不做暗事,我到此地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肯不肯 合作,一句话!” “哦?玄皇真是快人快语。你想要湛涯的命,当然不是问题!”雨盼浅然一笑, 道。 “活擒飞龙!”凤殛怒语,瞪了雨盼一眼。 雨盼笑道:“可以,事成之后,不得再犯我龙族子民。” 凤殛冷言:“成交!十天后,飞龙的双极体螭凤应会到龙族避祸,十五天后, 我会挑战湛涯,你可以好好运用你的智慧与手腕!” “湛涯死后,在日萌滩头就见得到你要的人。你不宜多留此地,请!”雨盼一 摇掌,煽息烛火,黑暗中赤光流影,眨眼间就消失在深邃的黑暗之中。 雨盼暗自笑道:“湛涯呀湛涯,不是我狠毒,当年是你先背叛我,你不但没半 分歉意及补偿,还迟迟不立我的儿子为储君,今日恶果,是你负我所成,你就要接 受这个后果!” 隔日,氤氲城内玄皇册妃大典,虽说是凤殛大喜之日,凤殛却比平日更多了数 分的冷峻与严肃;小至下人侍者,大至百官,虽皆觉玄皇似有怒意,却也不敢多问, 况且玄皇冷严并非特异,或许是自己错看了也说不定。 端座在金殿之尊的凤殛玄皇,面如白璧,双颊左右两道黑长细鬓,自发间宣泻, 直至胸口,有若两道细黑瀑布;头顶金色凤冠,凤目极锐,振翅而飞,流金霜铠之 下火红皇袍,上绣千凤朝宗之图,上头千头凤凰以金红丝线交错混绣,自翼羽至尾 翎无一不精。 凤殛身旁女子亦着同式华服,只是上头受朝神鸟,并非神鸟凰凤,而是一头蓝 腹帝雉,那是因仪妃出身雉族,故以雉鸟为服,受众鸟朝拜。 王座身旁尚有六席,首席为族后凰艳,次席为螭凤,三席为凤督,四席为锦鸾 及其母德妃,五席为贤妃及其女燎莺,最末席为淑妃及其女渱鹂;凤殛这百年间迎 娶三妃,今日仪妃进门,已成四妃。 宴席之间,凤殛忽一改冷漠态度,站起身,来到锦鸾身旁,一手牵起,缓步行 至王座前,道:“朕今日还要宣布另一件天大的喜事,就是九天之后,就是锦鸾公 主出阁之日,锦鸾将指给右将军翦翡银鹤,吾要全飞族狂欢三十日,喜遍十二重天!” 金殿之上,无论是文武百官,或是下人侍者,均同声喝道:“恭喜长公主!贺 喜右将军!” 声音回荡了整个氤氲城,也回荡在十二重天的各个角落,右将军翦翡银鹤更是 躬身拜道:“皇恩浩荡,翦翡银鹤万死不辞,也会回报玄皇大恩!” 凤殛朗声笑道:“好!好!你一定要好好对待长公主!否则本皇绝不轻易饶赦!” 锦鸾让父亲牵着手,站身在全族人的面前,清丽的面容上,如涟漪般荡开细细 的微笑,双瞳却不争气得流下晶莹的珠光,凤殛举起袖袍,在锦鸾脸上拭了拭,细 声冷笑道:“傻女儿,舍不得父皇啊!别哭哭啼啼的,这样吧!父皇命右将军迁入 青琼天,如此一来,就算婚后,你就可以天天来面见父皇了!这段时间,也让你们 小俩口子先啄磨啄磨感情!” 锦鸾忽觉不寒而栗,却又不知以何种理由阻止,只闻耳畔,父皇宏大的声音道: “翦翡银鹤,由于长公主舍不得与本皇分别,自明日起,你就永久居住在青琼天, 明白吗?” 右将军翦翡银鹤闻言,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赶忙拜谢叩恩。 螭凤闻言,却是更加心碎,本想这九日待嫁之时,尚能与锦鸾一诉情衷,现下 就算得见,也只能保持兄妹之隔,想着想着,螭凤却是怅然一笑,捧起金盏酒壶便 往嘴里头倒,饮酒若饮水般。 凰艳深知螭凤与锦鸾的关系,可凰艳又有何种立场说话呢?眼见爱子身受相思 断肠之苦,自身又何尝不是?凰艳心中不禁暗道:“也许,是让凤儿带着锦鸾到水 界投靠湛涯的时候了!” “唉!”凰艳轻叹了口气,看着螭凤以酒浇愁,也只能再度叹息。 是夜,凰艳走了趟青琼天。 锦鸾一见凰艳,躬身拜道:“参见族后!” 凰艳柔声笑道:“毋需多礼,本后今日来访之意,你我心知肚明,来,到你房 内说吧!”一边道,边揽起锦鸾手臂,行至内室,凰艳道:“长公主已打定主意了 吗?” 锦鸾噤若寒蝉,细声道:“大哥已将抢婚之事告知族后了吗?” 凰艳微微颔首,道:“你决定要随他走了吗?” “嗯。”锦鸾神色凝重地点了头,道:“只是??????大哥怕会连累族后。” “放心吧!你父皇尚不会对我出手。你既决定逃婚,有一事需要你方能办成。” 锦鸾疑道:“是何事呢?” 凰艳看着窗外月色,道:“当年龙王来贺,曾赠了颗“探海神珠”给你父皇, 你以爱珠之名,向你父皇讨取此珠,以为嫁妆。然后在婚礼当天,螭凤抢婚之时, 你二人借此珠远避水界,求螭凤的父亲收留,了解吗?” 锦鸾颔首,叹道:“若抢婚不成,那该如何是好呢?” 凰艳自怀中取出一小包药包,交到锦鸾手中,道:“此举已是背水一战,不成 功,便成仁。这包药你下在翦翡银鹤身上,他自会全身无力,无法阻碍你二人逃脱。” “那父皇呢?族后是否也要以同样的方法??????。” 凰艳摇摇头,道:“你父皇岂是泛泛?必要之时,本后会亲自出手阻挡,你二 人要全力逃脱,知道吗?” 锦鸾沉重地把头一点,无语。凰艳遥望月色,亦无言。 螭凤的梦中,依然来到那片满是花落如雨的园子。 飞龙正以扇代剑,口中正吟着“璧波问剑诀”的内容:“鳞行洐,秋璧三重波, 湃爪泯,回勾澜,曲身通幽幽,荡波三迎日云浪,倚秋波,激云浪,啸涛涌,龙首 探汧水泱泱,荡鳞流浚淅淦芒,澨洇滂滂湘水潺,剑倒江沙泞涛涌,潇潇潋波出阳 影,瀚瀚滢波映月濯,龙剑飘波,漪漾荡回波,澄净心,波粼意不动,沧满滓江动 璧波,问波源,溟波瀸渲湟中洮。” 扇影到处,有若波光潋艳,点到之处,涟漪般般,有若水镜成壁,扇影飘忽, 若有剑至之处,又有若无剑而出,足下更如潜龙水行,暗潮汹涌,周身龙气散放, 时有声响,不知是龙气所吟,亦或是剑气呼啸。 舞过一回,飞龙收扇回气,来到螭凤身旁,叹道:“兄弟!就算不能与锦鸾互 诉情衷,至少还能见上几面,总会有机会的!凭你我智慧,难道还想不出法子吗? 更何况都决定抢婚,你不是更该练好功夫?” 螭凤叹口气,折下一树枝叶,拍地而起,翻了一弧,向前直荡出三道刃光,直 劈飞龙,飞龙心知螭凤郁闷,早晚影响自己心情,不如与螭凤锻练武学,以期“一 抢即中”! 念头一转,飞龙以扇代剑,扬扇接招,化去三道刃光,随即换出一式“荡波三 迎日云浪”,此式以三为本,扇身横扫三道剑芒,起剑再下三道剑光,则实剑藏于 六剑剑光之中,直取螭凤眉心! 螭凤见招拆招,见对方九宫剑光之中暗藏剑理,脚下倒踏七星之势,手中枝丫 随身而走,连转七圈,荡出七旋刀光劈向九宫藏剑,是为一式“柔莺水语七绕梁”, 绕梁七刃,刃光为虚,刃心为实,与“荡波三迎日云浪”虚中藏实有异曲同功之妙, 只是七重连旋,比之六剑划九宫,劲道来得更强,转眼间已破六道剑光,七刃直旋, 罩住飞龙全身上下! 飞龙惊觉自己已堕刃旋之中,不愿以硬碰硬,摇扇回身寻七刃缺口,欲以“曲 身通幽幽”一式,荡开七重刃旋,此式一出果有奇效,飞龙身若游龙戏水,三两下 便寻得生路,扇势左摇右摆,便要出刃光范围。 螭凤岂会轻易放过飞龙?“丝毫半翎轻风转”横枝而出,刃影若轻鸿随风而飘, 紧迫盯人,随飞龙护身气劲而走,极尽“黏”之能事,无论飞龙如何曲身避刃,却 始终无法走脱。 飞龙转身一笑,决定以实破虚,“龙首探汧水泱泱”一式出手,龙气缠扇,立 如泱泱洪水,淹没刃光之影,洪水之中龙影时隐时现,扇身幻龙,直刺螭凤心口! 螭凤见“丝毫半翎轻风转”被破,见飞龙全力而来,心念疾思:“以比剑拆招, 若是以硬碰硬,难免走到比拚内力之时,不如再拆几招!”转念再挥枝叶,“乳燕 娩啭十游山”随枝而出。 “乳燕娩啭十游山”本为实招,刃走左右飘行十游,有若乳燕归巢之声,久久 不去,刃式之中盈满十成内力,一般高手之流能挡十击者,已是少之又少;此时螭 凤化实成虚,刃游之间不注内力,仅是游斗,倒也化消“龙首探汧水泱泱”一式的 八成劲道,刃刃荡开直刺之剑。 飞龙心知此式不能奏效,改以“漪漾荡回波”迎上,扇势忽走环形,又旋再绕, 与“乳燕娩啭十游山”刃劲左右而走,走入刃光之中,忽扫而起,扇势又直指向螭 凤喉头! 一扇刺来,螭凤只得倒退数步,挥出一式“春雨翳”,刃光若雨丝飞射,不但 挡去直刺而来的扇势,连带将飞龙逼退数步。 飞龙挥扇扫去刃光,发觉此招刃光并无注入半分劲道,只为虚招惊敌,回扇再 出一招连环剑“潇潇潋波出阳影,瀚瀚滢波映月濯”,剑势连连刺出数百剑,剑剑 看来实之又实,仅带有四成劲道,实则虚之又虚,是为“潇潇潋波出阳影”,其余 六成劲道暗藏剑芒之中,添增剑影,却将六成劲道尽负一剑,剑势不急不徐,是为 “瀚瀚滢波映月濯”,此中以实为虚,以虚敛实,若非明眼之人,实难看出其中门 道。 螭凤亦发觉不对,此招之中的杀意竟还隐藏杀意,不敢掉以轻心,改攻为守, 枝叶散出一式“万翼飞云朝,暗天神州淡”,“万翼飞云朝”刃光扑天盖地,形若 千百道飞叶刀光疾射,实则以“暗天神州淡”刃成暗云护在刃光中心,化刃成盾, “万翼飞云朝”本为实招,此时化虚惊敌,若然敌之不恐,硬是破招前来,则以刃 成盾,刃光化出千百飞翎,刃刃俱是实阻之招,护住全身上下所有部位,滴水不漏, 使敌难伤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