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浪迹 螭凤接过火羽坠饰,淡然一笑,道:“多谢!”身影疾走,恍若一条金红长流, 介入锦鸾与渱鹂之间,一只手揽住锦鸾腰间,便往氤氲城外天空飞跃而去。 螭凤实来得突然,渱鹂尚来不及反应,锦鸾二人已自渱鹂眼前失去的踪迹,渱 鹂转身正欲追去,却见眼前一把莹光横流的太刀挡路,俨然如同拦路虎一般,挡住 渱鹂的去路。 渱鹂想也不想,蓦然啐道:“二哥!连你也跟着胡闹!快闪开!” 却见眼前凤督凛然道:“他们是认真的,你为何不祝福他们?” “哼!认真?祝福?大哥拐带大姊离开,你要我祝福他们?”顿了顿,渱鹂杏 眼圆睁,怒斥:“多言无益!我再问一句,你若再挡,休怪我不顾兄妹情份!” 凤督淡叹一声,一道赤色电流自凤督持刀之手导入荧犀翚中,太刀之上,点点 莹光煞时间凝成赤色电球,不住翻腾,凤督道:“若你真要不顾兄妹之情,就先问 问神刃的意思!” 另一边,族王族后二人却是五分平手,不分胜负。 凰艳以“千凰展澐屏”力抗擎云气诀“凤舞电雨流”。半空中,凰鸟振彩翼, 与一双赤电火凤两相冲击,气流震爆,罡风扫向四周,逼得围观族民不住后退,甚 至于还有人抵抗不住,口吐鲜血。 凰艳倒退三步,却见凤殛犹如没事人一般,心中却不生半分恐惧。 并非是由于凤殛的誓言,而是因为螭凤已经逃脱,凰艳已无任何的后顾之忧, 此时此刻,凰艳也许\下一个决定。 化身现形。 就算冒着真形溃散之危,也不能让凤殛有追上螭凤二人的机会。 “喝!”凰艳大喝一声,人影逝,取而代之的一头凰鸟,振着彩翼,摇晃百色 艳翎,腾起一双利爪,飞扑向凤殛。 凤殛早心有所感,螭凤二人已然逃脱,自己不能再拖延时间,忽而昂首,一双 火翅自凤殛背间生出,火翅立时包裹凤殛,形成一颗火球,火翼再振之时,数十条 火光中,冉冉升起一头金翅火凤,凤身犹如金铸,却散着烈焰火芒,火光照得日月 失色,连凰鸟彩芒也如遭侵蚀。 转眼间,凤、凰扭打于半空之中,利爪尖喙相互撕咬,飘下片片羽翎,有若降 雨,却见凰鸟似渐落下风,不敌凤鸟攻势,蓦地凤鸟双爪闪出两条赤电,直中凰鸟, 凰鸟惊叫一声,随即掉落地面,化成一名衣衫残破的女子,凤鸟亦落地,凤殛身自 火光中现,道:“请族后回宫休息!” “是!”两名侍女立时颤颤惊惊地架起已晕死过去的凰艳,进入城中。 此际,凤殛翻身而起,一掌直劈向凤督,凤督没料到父亲来得如此之快,横刃 急挡,却没想到凤殛竟几个旋身绕到凤督背后,连点凤督身上穴道,凤督只觉一阵 麻疼,自己已无力动作。 凤殛取下凤督手中神刀,落下一句话道:“送他回去!” 渱鹂轻声应道,抽出腰间长带,一缠一拉一带,凤督就这么随着渱鹂的身影, 飞腾入氤氲城内。 凤殛利刻跃身入云海之中,直下十二重天,以气判位,穷追不舍。 螭凤揽着锦鸾腰际,两人早探清岗哨之位,二人头也不回向前急走,不消多时, 已进入七重天之下,锦鸾见已逃离氤氲城甚远,抚着抚螭凤被风吹乱的长发,轻声 道:“这么久都没人追来,看来父皇是放弃了。” “是吗?” 有如晴天霹雳般的一个声音,令螭凤不由得瞪大了眼,转头,锦鸾红色长裙轻 舞,金绸摆\荡的接缝之间,赤红金袍间流金乱舞,荧犀翚莹光烂漫,修长的面容间 带有几分的秀逸与霸气,朱唇缓启,道: “锦鸾,随本皇回飞族,一切,本皇都不计较!” 锦鸾摇摇头,道:“父皇,你准备如何处置大哥?” “我说过,和我回去,一切就当作没发生过。” “那我依然要嫁给右将军?” “本皇金口既开,怎能反悔?” “那请父皇打消我俩回族的念头吧!”锦鸾深吸了口气,道。 螭凤浅然一笑,闪身挡在锦鸾面前,流金刃如金丝飘摇,只听螭凤道:“锦鸾, 你先走,飞龙在水界上等我们!” 锦鸾却一反平日温柔,一指点向螭凤后心,螭凤吃疼,全身忽而僵住,继而一 掌拍向螭凤,将螭凤往云海之中掷了去,耳畔,锦鸾的声音犹如绕梁,道:“你我 心知肚明,就算联手,也非父皇对手,就只有被捉回去的命运而已,我来挡住父皇, 你快走!切莫再回来找我了!” 犹如堕入万丈深渊一般,螭凤双眼中百般的伤痛,百般的不忍,直到再也看不 见锦鸾的大红嫁袍。 眼眶中,只余下绝望。 泪,一行清泪\,自眼中满溢泪\水的眼眶中溅洒而出。 螭凤消失在远方之际,锦鸾瞪了凤殛一眼,手扯金绸,便向凤殛绊去,爪藏金 绸之中,几道流光划过,金绸已断成五条细长绸带,锦鸾再扯金绸,卷向凤殛手脚 腰间,另一手五爪并伸,“剜”字诀左削右流,五指如箭,射向凤殛面门! 凤殛冷不防退了数步,闪过金绸绊足,收起神刃,双手十指并伸,凝气成甲, 十条细长金红指甲自凤殛指尖透出,几个回旋已将金绸剿成碎片,飘摇在云端之间, 有若金雨。 金雨之中,却忽然多了阵血腥! 凤殛皱起眉头,聪明如他,以猜出了个中因由,三步并作二步,飞身向前一看, 他显露出平时从不曾出现的表情,伤痛。 眼前的锦鸾,五爪深入自己的腹部,比艳红的衣袍还要红的,是一滴滴自腰, 弯沿至手肘,再红也不过的鲜血。 锦鸾太清楚,如果不用这种方式,是无法让凤殛止步。 凤殛爱怜地揽起锦鸾,锦鸾却伸出满是鲜血的手,将凤殛一把推开,这一推之 间,伤口血液奔流四方,如血雨一般,遍撒天际。 锦鸾也无力撑持,向后一倒,就要向下方武界坠入。 凤殛却比其下赘之势更快,一把扶住锦鸾腰间。 锦鸾再无力将凤殛推开,失色的嘴角微动,道:“父??????皇,请你别?????? 再追杀大哥??????女儿求你!” 凤殛一抚锦鸾长发,道:“你不会死,父皇会救你!”一道真气贯入锦鸾体内, 自内而外,将锦鸾缚了起来,闪烁点点金芒。 凤殛将神刃“荧犀翚”平放在锦鸾身上,“荧犀翚”上原本盘踞的莹光纷纷窜 入锦鸾体内,不久,锦鸾苍白的脸色恢复了血色,也昏迷不醒。 抱着爱女,凤殛以最快的速度,奔回氤氲城,天边,一道金红色的光芒,向天 的尽头,窜去。 凤殛连一丝追击螭凤的念头也无,因在凤殛玄皇的计画当中,接下来的部份, 便是看龙后雨盼的表演,至于锦鸾,不过是计画中的一项小小的变数,虽说微小, 但却万分令凤殛痛心。 在奔回氤氲城的途中,凤殛想起了当初对凰艳的一番爱意,不也是如此,虽然 后来一切成空,但对凰艳,凤殛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抱以半分的恨意。 看着女儿苍白中代有几分红晕的脸庞,凤殛轻轻一叹,冷言道:“若你不想嫁 给螭凤以外的人,就永远陪伴父皇。” §§§ 螭凤不断向下坠落,锦鸾一指之力,可说是全力施为,连螭凤也无法在一时半 刻之间立时解开受封的穴道。 没过多久,点点红雨,挟带着片片金绸,如雨如露,螭凤忽觉,四周的风似乎 全都止住,红得不能再红的雨滴中,一股碱湿的腥,压得螭凤胸口难以承受。 也因此,这股不知何来的气息,竟助螭凤冲破了穴道,“呕”一声声响,螭凤 强行突破穴道,导致气血逆位,一口鲜血自螭凤口中吐出,与血雨交融在螭凤身旁。 螭凤犹如沐浴在血雨之中,双手缓缓盛起几点血雨,心中一阵激动,口中又呕 出了一口鲜血,直至足下踏实,方才回过神。 环顾四周,自己已然身在一片汪洋之上。 “啊!” 惊天怒嚎,螭凤无语,双掌左右翻扬,一声声嘶吼回荡在横无际涯的汪洋大海, “轰!轰!轰!轰!轰”,激起五道通天水柱,爆出五团火球,似要将胸中一干怨 气,尽情发泄。 “终于见到你了!” 心情悲愤之际,忽遭打扰,螭凤怒眉一扬,也不管来者何人,挥掌便劈,扫出 一道金红掌力,有若虹彩,直取那人胸口! 来人一惊,横扇便挡,连退数步,叫道:“兄弟!住手!” 螭凤压根听不进任何的话,此时任何人在他眼中出现,便是凤殛、就是敌人, 一律杀无赦! 流金刃耀然熠熠,水影飘摇中,一条红色人影手中细长金刃有若金丝汇集,口 中吟道:“春雨翳,鸣鹊振声语间关,丝毫半翎轻风转,无踪身,寻觅寻,莺燕横 空天际来,柔莺水语七绕梁,乳燕娩啭十游山,环声尔来为哪堪?鹅飞霜渡千秋雪, 一点残墨不染白,千鸟纵横半云端,丹心巧鸣破飞幻,万翼飞云朝,暗天神州淡, 颔首敬,凰羽遮夏风际飐,金莹流光俯云欢,残岚意,凤翼旋天,金翅火,身藏扬, 揽云拈霞沾凤翼,扶摇直上月华圆!” 飞龙见螭凤毫不留情,心中早有定见,发觉若不以暴治暴,恐怕难让螭凤冷静, 遂收起折扇,珊瑚剑上手,亦长吟道:“鳞行洐,秋璧三重波,湃爪泯,回勾澜, 曲身通幽幽,荡波三迎日云浪,倚秋波,激云浪,啸涛涌,龙首探汧水泱泱,荡鳞 流浚淅淦芒,澨洇滂滂湘水潺,剑倒江沙泞涛涌,潇潇潋波出阳影,瀚瀚滢波映月 濯,龙剑飘波,漪漾荡回波,澄净心,波粼意不动,沧满滓江动璧波,问波源,溟 波瀸渲湟中洮。” 红影闪动,刃若飞鸟遨游,刃劲若金丝遍洒,荡在风中,流金刃发出铿然轻响; 刃识迎风,丝毫没有半点拖泥带水,轻灵神舞之姿,螭凤足下回身闪避,身影时隐 时现,每一刃劈出,却皆是不作保留,全力而为,全心全意就是要取眼前此人性命! 白影飘摇,飞龙虽知定要挫其锐气,方能令其冷静,却不敢下重手,珊瑚剑若 一条红龙,与流金刃交相切磋。 龙族剑招,本就走霸气一路,虽求行云流水,但水界至尊的霸者之风,却丝毫 不受半点影响,珊瑚剑劲武烟波浩渺,剑势如扑天盖\地一般,以决对的实力而出, 剑剑皆走实招之路,虽有暗藏虚招,却皆是由虚化实,招招进逼,有若龙吞天下之 势,欲将以轻灵著称的飞族刃势吞噬! 擎云刃诀却自成一番天地,将自己尽护在刃网之中,尽拒一切剑走之势,以攻 为守,不但将剑劲全数化消,尚有余裕能够回敬数刃。 海面上,一红一白两个身影,自日正当中战道日落暮垂,却还是五分平手,不 见胜负。 事实上,擎云刃诀首重“轻灵快巧,捉准时机”,十式之中,往往七、八式为 虚招诱敌,却又灵活闪避,绝不正面交锋,仅待有利之时,方才下杀手,一下杀手, 即是必杀之招,必能取人性命。 反观螭凤却是招招实之又实,杀气充裕,却是大大违背的擎云刃诀的本意,刃 隙之间尚有许\多的破绽,今日若是凤督与螭凤论招,则螭凤必然会惨败于凤督之手。 飞龙则是顾忌螭凤心神,生怕不注意杀伤螭凤,不敢全力硬拼,但这也大大违 反“璧波问剑诀”的精华。 “璧波问剑诀”之所以实之又实,乃因“一剑惊敌,三式破敌,五招困敌,七 转制敌,九屠杀敌”,首重霸狠,若不能一招将击惊而怯战,则三招内便要破敌之 招,令敌败阵,若三招不成则五招,九招之内定要杀敌,故霸狠绝伦,招招出手尽 是全力一搏。 飞龙却万分担忧螭凤,出手保留不少,霸气狠劲俱失不说,还反受螭凤轻灵刃 招所困,故迟迟无法取胜。 日暮迟晖之下,飞龙看着天色,忽然心生一计,连忙运劲道:“锦鸾!你怎会 来此!?” 流金刃乍然定在半空,螭凤茫然的眼神中出现一点异彩,转头一看,却不见任 何人。 “失礼!”飞龙见机不可失,一掌劈昏螭凤。 抹了抹汗,飞龙对昏倒在自己怀中的螭凤喃喃念道:“唉!锦鸾这么做也是为 了你好,你就多忍耐吧!相信锦鸾会没事。” 撇见螭凤衣带之间,塞着一只绣着青鸾的荷包,飞龙将荷包打开,一颗晶亮的 珠子闪闪发光,逼退飞龙身上的水珠与汗水,飞龙叹道:“锦鸾呀锦鸾,你这样做 是何苦呢?螭凤与我,若能与你同赴黄泉,又有何妨?保住我二人性命又如何?你 这是徒让我二人神伤而已!” “终于结束了?真是激烈万分啊!嘿嘿!”戏龙一颗头自海中冒出,呵呵笑道。 一溜身,戏龙凑到飞龙身旁,打量了螭凤许\久,笑道:“原来这个就是你的双 极体,奇怪,怎么他长得和你不太相像?” “这是因为,当年本王请好友雅贤文君以奇术,改换飞龙的面容与星命,以免 被凤殛玄皇以追星取命之法伤了飞龙性命,所以他二人的面貌自是相异。” 飞龙、戏龙回头,见龙王湛涯也来到二人身后,飞龙将螭凤捧到湛涯面前,道: “父王,你日思夜想的儿子,就在这儿!” 湛涯叹了口气,自飞龙手中接过螭凤,再度跃入水中,飞龙与戏龙二人,也跟 潜入海中。 一路上,戏龙游在飞龙身旁,谈论的尽是与螭凤有关之事。 戏龙很难相信,如飞龙一般能够尽窥龙族武学堂奥的高手,在龙族之中,除了 历代龙王之外,并无他人,然而这名自飞族而来之人,竟能够与飞龙交手数回,尚 能够五分平手,难道,飞族之人的武功\都是如此厉害? 再者,此人虽是湛涯的儿子,但看他潜逃至此,想必也是经过一番奋战,若飞 族来讨人,以湛涯的个性,必定不可能交人,若战事一触即发,龙族是否有此能力 抗敌? 大不了躲在水中,就算飞族之人能攻入水中,水界也是我族惯战之地,应是绝 无败仗可能;假若在陆上一战,恐怕届时就要凭真功\夫一较高低,只是,赢面有多 少? 半途,湛涯忽而止住脚步,面露愁容,飞龙及戏龙道:“此事朕本不想这么早 就告诉你二人,但是左思右想,还是早点说出的好。” 飞龙从未见过一向开朗的父皇如此忧心忡忡,疑道:“父王为何如此担忧,究 竟发生何事?” 戏龙也在一边鼓噪,拍了拍湛涯的肩头,笑道:“大仔!有事就说,小弟决对 会帮你摆\平的啦!” 湛涯苦苦一笑,道:“日前朕往神殿,大神官对本王说,本王近日将要遭逢大 劫,恐怕有丧命之虞。” “啥!?”戏龙听得瞠目结舌。 大神官的话一向是最准确的,通常料十中九,龙族族民对大神官的话也都深信 不疑。 这番话,等于是间接宣布了湛涯的死讯。 飞龙也疑道:“父王,大神官可有何指示,可让您避祸?” 湛涯看着怀中的螭凤,叹道:“大神官说此劫难避,早晚要面对,恐怕是与凤 殛之间的恩怨,即将要解决。” 戏龙笑道:“怕什么!大不了入神殿打开封印,叫十二龙将来当打手就是了嘛! 哈!” 飞龙也道:“等螭凤若醒,我俩也能一起帮助父王!” 湛涯摇摇头,叹道:“这是我与凤殛的恩怨,早晚要清算,我并不怕担起这桩 责任,倒是你兄弟二人的安危,比较让我担忧。龙族非是你二人久居之地,等螭凤 身体好些,你二人就赶紧避入武界;戏龙,他们兄弟二人,日后就交给你来照顾!” 飞龙正色道:“父王怎可为了一场未战之战,如同交待后事一般,如此颓丧?” 戏龙也道:“老大,这不像你平日的作风喔!” 湛涯笑道:“是你们多虑了!要你们避入武界,是怕凤殛借故不断搔扰,本王 实不愿意到时让全族百姓对你们二人产生反感,才会想将你们送到武界,况且本王 也想好好栽培你们。到武界后,你们就到七书院学艺吧!雅贤文君是吾之老友,他 也曾言明想收你们为徒。就这么决定!” 飞龙与戏龙皆知此为推托之辞,但湛涯已开金口,此事就算底定,二人也无法 辩解,却也各怀心思,准备以自己的方法帮助湛涯。 湛涯会如此决定,实是因为那日,他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语,见到不该见到的 人。 § § § 那是段令湛涯听了之后,术日都无法成眠的对话。 犹忆那日,湛涯自神殿谒神后提早回宫,欲给雨盼一个惊喜,且顺道商弹劫难 之事,便独自潜入后花园内,却见侍者被一人擒住,那人潜入雨盼屋内,湛涯见此 人以探海神珠入水,心想此人若非雅贤文君,就是凤殛玄皇,未免打草惊蛇,湛涯 收气纳息潜行屋外,运起内力暗自偷听,屋内雨盼与某人正在商议的究竟为何事。 “你是何人?能无声无息闯入龙宫,不简单!” “雨盼,好久不见了!怎有这种兴致,深夜在此赏花?”。 “我都忘了,你是以探海神珠来到此地,五丈之内,滴水难近。” “幸好今日午后湛涯到神殿去谒神,否则你恐怕也难到此地吧!无事不登三宝 殿,凤殛玄皇亲至,必是有要事要找湛涯吧!待我命人去请他回来!” “哼!明人不做暗事,我到此地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肯不肯合作,一句话!” “哦?玄皇真是快人快语。你想要湛涯的命,当然不是问题!” “活擒飞龙!” “可以,事成之后,不得再犯我龙族子民。” “成交!十天后,飞龙的双极体螭凤应会到龙族避祸,十五天后,我会挑战湛 涯,你可以好好运用你的智慧与手腕!” “湛涯死后,在日萌滩头就见得到你要的人。你不宜多留此地,请!” “湛涯呀湛涯,不是我狠毒,当年是你先背叛我,你不但没半分歉意及补偿, 还迟迟不立我的儿子为储君,今日恶果,是你负我所成,你就要接受这个后果!” 红光逝,消失在遥远的海面,湛涯不禁想起大神官苍老的言声,缓缓言:“此 劫之所以难避,实因内贼横行,族王要多加注意才是!” 雨盼暗笑之声回荡湛涯耳边,有若低语不止,湛涯叹了口气,寻思:“我该杀 了雨盼吗?她不但想害我,还想害死飞龙,私通外族之人危害本族,更是罪不可赦!” 但一段话,却让湛涯转了心思。 “湛涯呀湛涯,不是我狠毒,当年是你先背叛我,你不但没半分歉意及补偿, 还迟迟不立我的儿子为储君,今日恶果,是你负我所成,你就要接受这个后果!” 想起这段独白,湛涯也非不了解雨盼的性格,雨盼聪慧,并非斤斤计较之徒, 自产下大龙子,直到现在连龙孙也有,雨盼依然十分贤淑,从未向自己讨过任何利 益,就连立储之事,雨盼也不曾多加过问。 对于飞龙,更是疼爱有加。 “是本王亏待你,雨盼。”回到寝宫,湛涯望着窗外景色,叹道。 虽说要补偿雨盼,飞龙的性命也要保住,当下休书一封,隔日亲往君子坪拜访 老友,雅贤文君。 君子坪茅舍依旧简约,清泉一泓,不改清雅。 文君雅贤,千年不易,鹅黄薄纱漂流风,水渍天蓝秋锦袍,腰系绿玉青田带, 发高橙珠金儒冠,红焰丹波珍珠钗,冠冕靛深三尺縤,紫云飞蝶扎墨丝,黑流细瀑 挂长腰。 二人漫步青草地上,雅贤文君看了看书信,面对凝然不语的湛涯,微笑道: “龙兄真无他计吗?真要如此慷慨就义?” 湛涯闻言,笑颜逐开,道:“‘就义’不敢当!文君兄真是会寻本王的开心, 不过今日一别,日后可就无再见之期了!” 雅贤文君摇头笑道:“其实一切皆有转寰的余地,龙兄怎不向雨盼将一切事情 说清呢?反而选择与凤殛一战?” 湛涯叹道:“与凤殛一战是早晚要面对,本王并不害怕,至于雨盼,她已经变 心,说什么也无用,她的性格就是如此。” “与凤殛一战,你会手下留情吗?” “届时螭凤应该已经安全,我会全力一战。” “若凤殛拿凰艳的安危来威胁你呢?” “这嘛??????”湛涯久久不语,望着天。 待续.....